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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 作者:堂桂花

    间,他似乎听到勒满舒服的轻声叹息。

    可是再转头,却仍是只能看得到他紧抿著的嘴唇,只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才透露出他的惬意。

    翻下浴桶上面的一块小木板架在他的脖子上,可以让他露出口鼻,把他脏得打成了绺子的长发和後脑都一同泡在热水里。

    积攒了这麽多年的油腻,一定要泡软些才洗得出来。

    “三爷,果诺来了。”青苔在外面敲了敲门,轻声的说。

    “知道了。”让白勇点上一支宁神香,在旁边陪著,江陵暂且先退了出去。

    外院大厅里,陈景|正在一本正经的与南安郡王对峙。

    “勒满丢了?那果郡王还不赶快发兵去找?这麽大的事情可不得了,万一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只怕南疆又要陷入动荡之中。”

    “王爷!”果诺真是咬碎了钢牙往肚里咽,此事最大的嫌疑人分明就坐在眼前,可偏偏是他挨不得碰不得的。

    “果诺无能,没有看护好囚犯,让贼子有机可伺,此事全因卑职之失,待找到人後,自请王爷责罚。但我曾经在那勒满身上下过一种特制的药材,训练了畜生追踪。只奇怪的是,我们追著的黑羽夜鹞,竟把我们带到了此处……”

    “你是说,那勒满是被我劫了?”陈景|当时就恼了,“果郡王,你讲话可要凭证据。本王好端端的,劫他来做甚麽?再说了,我就是要人,一声令下难道还怕你不给麽?至於跟你玩这些手段?”

    “不不不!”果诺说这个话,心里其实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但他直觉此事和江陵脱不了干系,所以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过来探个虚实。

    “卑职只是想说,恐怕是贼子奸诈,故意劫了人藏在大将军府的附近,意图不轨。所以想来给王爷提个醒,免得著了奸人的暗算。”

    哦!陈景|这才放缓了面色,“原本你也是一番好意,那行吧,就把你养的那只畜生放出来,在我这府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果诺这下一听,可是喜出望外!他知道勒满肯定在路上动了手脚,所以才让他们追丢了踪迹。但是除了黑羽夜鹞,他可还有别的办法!

    往後挥一挥手,侍卫们立即拖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瞧她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在两脚之间还拴著防止逃跑的铁链,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珞龙族的孩子。

    小姑娘不明白把她抓来做什麽,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写满了深切的无助与惶恐。

    陈景|看著不忍,“果郡王,你这是做甚麽?难道抓这麽一个小姑娘就能找到人?”

    “正是。”果诺毫不客气的承认了,“王爷可知,这个女孩可不是旁人,她是勒满的亲生女儿!只要勒满在这方圆二十丈之内,用她的血,就能将他引出来!”

    他话音刚落,冲旁边一使眼色,就有个侍卫忽地从竹篓里放出一条剧毒的腹蛇,抓著那蛇就冲著女孩咬去!

    啊──

    凄厉的惨叫在将军府上空回荡,那一份骨血相连的痛楚,让泡在浴桶里的人也猛地睁开了双眼。

    格雅!红眸里分明咆哮著愤怒!

    “你怎麽了?”白勇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关切的问。

    红眸瞬间凝滞,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人半垂下眼,掩饰著心事。水波荡开的涟漪渐渐收拢,红眸再次抬起,望著惨叫而来的方向,似是被惊吓到般皱起了眉。

    “被吓著了吧?”白勇了然的笑笑,安慰著他,“没事的,我们三爷把你带回来,就不会再让人把你抓回去。”

    可他,能保得住的其他人麽?指尖几乎将掌心掐出血来,却半天无法掐出血腥。

    不是怕疼,而是,不能。

    9 格雅妹妹

    发文时间: 3/19 2012

    江陵迎出来的时候,就见一条腹蛇高昂著头,正往他这方向游来。而大厅里,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著左手,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呻吟不止。顿时把脸一沈,“果郡王,你就是这样来探望本将军的麽?”

    果诺仍是一脸忠厚,“尉迟将军,得罪了。实在是事出有因,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您刚从我那儿离开,就有人来把勒满劫走了,为了找他,我也只有出此下策。这也是王爷同意了的。”

    江陵一声冷哼,过去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这女孩已经给喂了解毒的丸药,只是药性发作还要一段时间,疼痛是免不了的。

    伸手啪啪在她身上点了几处大穴,止住了她的疼痛,见小姑娘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顺势把人往身後一交,“带她下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别让人家以为我们将军府欺压南疆百姓。我们且在这儿等等,看果郡王的蛇,要怎麽在将军府里找出勒满!”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勒满,而不是与他作意气之争,果诺暂且按压下心头的忿懑,引导著蛇儿去寻人。

    陈景|见江陵一派气定神闲,心知他肯定是做足了准备,当下也不多问,静观其变。

    就见果诺的蛇儿原本威风凛凛的一路游走,将他们准确的引向江陵的小院。可不知为何,就在刚到他院门口时,忽地往旁边草丛中一滚,和躲在那里的一条蛇翻滚交配起来。

    陈景|不禁哑然失笑,“果郡王,你可别告诉我,这条蛇就是勒满变化而成的。”

    果诺气得脸都青了,动物进食和发情交配是压倒一切的本能,虽然明知肯定是江陵搞得鬼,却也无法证实。

    这一回合,他是败了。

    “对不起,是下人们没有训练好畜生,惹王爷和将军见笑了。不过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将勒满捉拿归案,另有需要将军府协助之处,还请施以援手。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多打扰了,明日一定写清详细事情经过,前来禀报。”

    这个果诺,当真是个人物,江陵不由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在这麽短的时间内,他能把事情挑起来,也能泰然自若的压下去。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定力,就让人不能小视。

    既然要告辞了,果诺也没忘记要讨要回勒满的女儿,“珞龙族还有些顽固不化的老家夥,有那丫头在,毕竟好辖制些。”

    服侍的下人机灵,见江陵一个眼色,便回说那丫头睡得甚沈,唤不起来了。

    江陵嗤笑,“一个丢了老子的丫头,在你府上和在将军府上又有什麽区别?正好让她在这儿学几天规矩,回去之後才好教化族人。”

    他一脸分明很不爽的表情,给果诺噎得无语,暗自思忖了一阵,没再纠结,自带著人回去了。

    陈景|这才望向江陵道,“留下勒满容易,但若是想把那丫头一并留下却有些不易。”

    江陵明白,毕竟果诺手上现在还掌握了珞龙族的那些族人。其中当然会有女孩的至亲友邻,果诺之所以没跟他们计较,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怕这女孩不跟她走,所以有恃无恐。

    况且现在勒满的事情没有查清,就算是为了对勒满的牵制,那个名叫格雅的小丫头也暂时还不能留下。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江陵决定要和她谈一谈。

    前院一番折腾,躲在屋内泡澡的勒满似乎全无察觉。

    给迷香熏得晕晕乎乎的他,很乖顺的让白勇给他搓了一大盆子污垢,足足换了三大桶水,才把他给彻底洗白。

    洗干净的成果是令人满足的,但也令人触目惊心。

    江陵揭开被子,撩开松垮的内衣,看著已经熟睡的男人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新疤旧痕,不由得蹙了蹙眉。

    曾经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洗干净後可以清晰的看出已经完全脱了相,苍白瘦弱不说,才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洗干净的头发里竟已夹杂了不少银丝,颇显老态。

    白勇怜惜的看了他一眼,附在江陵耳边低说了句话後,江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低声交待,“到底也曾经是一族之长,以後你就多费些心思照顾他,别再让其他人近他身前。”

    白勇点头,轻声回话,“方才府上的大夫已经来瞧过了,他的身子虚得很,武功经脉俱已废了。只是体内不知何故,似有股奇毒护体,这才侥幸保全了性命。不过大夫也说,他身上的毒不知该怎麽解,只是这身子若要调理的话,恐怕要用掉不少的珍贵药材。该怎麽办,还请您示下。”

    “给他按最好的治!”江陵不假思索的做出决断,“饮食上也尽量照顾他些,咱们在府上的时候,母亲就时常调理药膳,你就如法炮制,不会的就写信回去问,不要怕心疼银子。”

    直到主仆二人给他放下帐幔退出了内室,那双红眸才重又睁开,有些茫然的出了一会儿神,才重又合眼睡去。

    天重又亮起来之後,江陵去见了勒满的女儿。

    小姑娘叫格雅,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原本应该是珞龙族的小公主,却是生不逢时,除了极小时的那几年享了点福,自她懂事之後,不是在挨饿,就是成了万民唾骂的疯子女儿。

    弄得小姑娘胆子很小,见到生人就畏畏缩缩的。不过从那清丽的眉目之间,还是依稀看得出当年勒满的几许风采。

    江陵看她这麽一副小老鼠的样子,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勒满钻桌子底下时的神情。不觉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别怕,叔叔那儿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带你去瞧!”

    江陵没有骗她,从京城扛来的大堆行李之中,就有小铜钱儿托他代卖的许多玩意儿。

    九岁孩子的喜好和十二岁的女孩也差不了多少,尤其这些全是格雅生平没见的。有一拉都会动的木偶,一吹就会响的小鸟,还有胶泥砌的小炉子,布扎的小老虎,看得格雅目不转睛。

    “你要喜欢就拿著玩吧,多拿几个也不怕的。”江陵微笑著鼓励。

    格雅犹豫了好久,才伸手选了那个最小最不起眼的小鸟口哨,羞涩的解释,“爷爷眼睛不方便,有了这个,他下回要找我,吹声哨子我就知道了。”

    “那你家里现在还有什麽人?”

    “就是爷爷和我。”

    江陵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朝廷是对以毒尸伤人的珞龙族深恶痛绝,但大战之後,他们族中精壮男子几乎全部战死,剩下的老弱妇孺只是拘禁,却并没有伤害他们。

    “那其他的人呢?”

    格雅迟疑了半天,才低低的说,“有天奶奶做饭不小心著了火,把阿妈、弟弟还有自己都烧死了。”

    是这样啊!江陵若有所思的沈吟片刻,又换了笑颜,挑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送给格雅。

    在他们所在书房的隔壁,有人将拳头死死塞进嘴里,才克制得住不发出声音。

    10 生米熟饭

    发文时间: 3/26 2012

    勒满丢失一事,在南疆毫无意外的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还没等到这场波浪翻腾起浪花,镇南将军府就宣布:

    人找到了,是在被列为禁地的广丰县城找到的。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冒著一不怕死,二不怕毒死的危险,把勒满弄到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的。不过想想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有在那个一般人绝对不敢进去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勒满不怕毒。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个珞龙族的族长即便是疯了,身上依旧有著令世人必须敬畏的地方。而镇南将军府的继任者,尉迟江陵,也以他独特的方式走进了南疆部族的视线。

    因为是他,配制出一种特殊的香囊,带领士兵进入了那个禁地,找到的勒满。而在他们退出之後,所有的人都很安全,连一个生病的都没有。

    人都是这样,会尊敬有地位的人,却更加尊敬有真材实学的人。江陵就凭这一点,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再接下来,陈景|在离任前下了最後一道命令,鉴於南安郡王的事务繁多,便把曾经的南疆毒王勒满,收归将军府看管了。

    这项决议,得到了南疆上下,包括南安郡王在内所有人的支持。

    果诺原先是想反对的,可到最後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支持此事,那他一个人,还能说什麽?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顺势而为,上书请罪,言明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勒满的丢失。幸而给尉迟将军找了回来,才未酿成大祸云云。所以将勒满放进将军府,他也是绝对赞成的。

    而其他的南疆头领们,也是同一个心态,我得不到的东西,大家都别想得到。

    既然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那陈景|也可以安心离开,去寻找他丢失已久的爱人了。临别时,恭顺王什麽东西都没带,只带了一大包南疆独特的干花。

    江陵打趣,“|哥您这是要睹物思乡麽?”

    “小孩家家的,少管大人的闲事!”陈景|白了他一眼,可是嘴角却禁不住微微上扬。

    合欢花,顾名思义,是南疆一种具有催情效果的花。花型圆润,瓣红芯白,象极了交媾时欲望绽放那一刻的淫靡。将这种花晒干了,研成细粉,与香油软膏一起置入那容纳欲望的所在,是最好的春药,也是最好的修护剂。

    别说陈景|带走了许多,连江陵也弄了许多,当作新年贺仪让人送回京城,再转派各地。某些人收到之後自然甚是欣喜,但某些人却有著难以言说的烦恼了。

    闲话休提,日月如梭。

    大年二十九,阳光晴好的午後。

    被名正言顺接回将军府的勒满依旧痴痴傻傻的蹲在菜地旁,看著角落里那一丛不知名的小花发呆。

    南疆冬日里也分外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长发上,映出一团光晕。若是细看,那里的银丝已然少了许多,散发著自然健康的亮泽。

    随著小粉蝶飞过他的肩头,可以明显的看到原本瘦削得可怜的下巴已经圆润了不少,而曾经俊美无俦的面容也在一点点的恢复之中。

    白勇扶著锄头直起腰,不觉又开始盯著勒满出神。

    相较於刚救回他时的苍白与憔悴,现在的勒满象是几乎换了一个人。这一点,没有天天比他洗澡的白勇更加清楚的了。

    府上的大夫开的药膳真的很有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把勒满养得骨肉匀停。只可惜,他全身的经脉已断,这辈子别说习武,就是重一点的力气活都干不了了。

    但这也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不再象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般威武雄壮,而是纤细姣好犹如女子一般。

    更兼他的神情,带了三分天真,三分忧郁,就如同一株在风中全然不知周遭危险,自顾自抽出新绿的兰草,总能激起旁人心中潜藏的淡淡占有欲。

    唉,白勇又叹了口气。

    要不是江陵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其他人来近身服侍勒满,他都不敢再帮他洗澡了。

    这位大叔,哪怕明知他成过亲,女儿都有十多岁了,但一旦变得痴痴傻傻,又一天天变得美丽起来,还是会在若有若无间让人心动。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何况白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怎麽受得了天天跟这样的祸害赤裎相对?

    弄得他现在每天伺候勒满洗澡时,就跟受刑似的,都是半闭著眼睛胡乱完成。等弄好了他,自己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解决一下。

    白勇悲催的想著,要是长此以往,他一定会早衰,绝对会早衰的!

    马上要过年了,只希望江陵快些回来,到时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关於帮这勒满洗澡的人选,能不能换个人来做。

    因为分神,忿忿的一锄头下去,没除掉杂草,反而把新种的秧苗铲断了一根。正在懊恼,忽听有人噗哧轻笑了出来。扭头一看,不是青苔又是何人?

    “你笑什麽笑?”白勇瞬间怒了,耳根却有些微红了。他知道,自己又丢脸了。心中又羞又窘,一时口不择言道,“成天阴阳怪气的,怪不得别人要悔婚!”

    还是在好几年前,原本青苔和针线房的芍药姑娘好了一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谁成想芍药突然就悔婚了。先是借口自己年纪小,想多干几年再说。然後才托人捎过话来,说是感觉不合适,跟他彻底掰了。

    现如今,芍药早已嫁人,孩子都几个了。但青苔却仍是孤零零,没个著落。府上的人都顾忌著青苔的面子,几乎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此事,白勇今天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揪了他的伤心事来。

    说完了好一时,却不见旁边有人回嘴。再一抬眼,却见青苔早不知什麽时候离开了。心中不免颇有悔意,打人莫打脸,就算给他取笑一回,干嘛揭人疮疤?当下连菜地也没心思收拾了,带上勒满就要回去。

    自陈景|走後,江陵这些天一直带著青苔在南疆各部族里转悠,名为了解情况,实际上也是了解情况。顺便把勒满放在将军府,就等著人来打劫。

    可这些部族都学乖了,谁都不肯轻举妄动,就算将军府里刻意防守松懈,连只老鼠也不过来。

    明儿就年三十了,青苔此时出现,证明江陵应该也回来了。白勇打算将功赎罪,去给大家做顿好吃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进门就见桌上堆著大包小包从各个部族带回来的的礼品。只是不见两人身影,估计是在前头忙活。

    白勇也不去找,先给勒满端了茶水点心,嘱咐他在屋里玩,自己一头钻进厨房里忙活去了。

    要说起来,勒满疯归疯,但不发疯的时候就跟小孩子差不多,只要给他些吃的喝的玩的,他就能乖乖的呆上一整天。

    等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呤!啷响起来了,那双刻板的红眸里才有了神采。

    从桌上拿起一样又放下,似是小孩子找到新奇的玩具,一样样慢慢的赏玩著。只是那双红眸里,有时流露出感慨,有时却又流露出不屑来。

    厨房的香气慢慢升腾起来,使得夕阳余晖中的小院有一份说不出的温馨。象家一样的味道,让游子的身心在靠近时,浑身的毛孔都要舒爽的松开了。

    使劲吸吸鼻子,江陵感叹的道,“日後谁要是嫁了白勇,可真是好福气。这手艺,真没话说!”

    青苔在他身後,不置可否的说了句,“年纪太小。”

    江陵呵呵一笑,挑眉笑问,“他做什麽了,把你气成那样?”

    青苔低著头,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了句,“他说他想嫁给我。”

    江陵放声大笑,“青苔哥,你什麽时候也会讲笑话了?不过你努把力,兴许走之前这事还是能搞定的。”

    青苔严肃的点了点头,忽地问他,“若是他爹不同意怎麽办?”

    促狭的挤挤眼,“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天王老子不同意都没法子了!”

    这还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尉迟睿不就是这样勾搭到庄净榆的?青苔也笑了。

    11 赤裎相对

    发文时间: 4/1 2012

    几个月没见,进门的时候江陵著实怔仲了一下。

    当桌边的那个男子转过头来看著他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这还是勒满麽?

    十年前的勒满,丰神俊朗,英气十足,即使容貌再出众,也让人一望而知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与彼时的他相对,就应该烈酒弯弓,纵横马上。便是年华老去,也只会让人想到岁月不饶人的曾经英雄。

    而十年後的勒满,坐在茜纱窗下,任天边的晚霞透过窗棂,在白皙得过分的眉目之间染上淡淡红晕,一双红眸忧郁沈静,就有如即将落下的如血残阳。带著让人难以言说的心悸,想要不自觉的伸手去触碰,去挽留。看著乌发中夹杂著的银丝,脑子里竟是跳出四个字:美人迟暮。

    一时间,对面的红眸里突然流露出几分感伤。似是从他的眼中读到了现在的自己,难堪的垂下眼,继续摆弄著手边的小物件。但那依旧瘦削的肩,却在无声的静默中益发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江陵心中不觉泛起淡淡怜惜和酸楚,打起精神恢复常态,让白勇摆上晚饭。尽力说笑著用过後,便取出京城捎回的家书细看。

    信是庄净榆写的,告知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想著过年无法阖家团聚,对他诸多惦念。随信一同送来的有他上次要的药材等物,嘱咐他在外头一定要好生保重。

    不过信的末了,庄净榆又特别跟他提到一事,看得江陵不觉皱起眉头,心下烦恼。可年轻英气的脸,依然是朝气蓬勃的。

    在屋外j的红眸悄悄闪了闪,又呆呆抬眼看著墨蓝幽深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爷,”白勇准备好了洗澡水,磨磨蹭蹭到江陵身边嘀咕著,“呐个……呐个……”

    江陵回过神来,“怎麽了?有话直说。”

    这回白勇不结巴了,“三爷,能不能换个人来伺候他洗澡?要不,让青苔去吧。”

    “为什麽?”

    白勇脸红了,“他……他长得那样,再脱光了衣裳在人面前晃荡,总是怪怪的……”

    江陵顿了顿,想起回家初见勒满的模样,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可以让他自己学学麽?对了,他这段时间在家,表现怎麽样?”

    “他自己学?他自己能学得会吗?”白勇挠了挠头,“不过他挺好相处的,每天到点叫他起来,给他吃什麽他就吃什麽,除了喝药时有些别扭,一定要糖哄,别的都挺好的。我要是带他到院子里去,他也不吵不闹,我干活时,他自个儿不是在一旁扑蝴蝶就是摆弄花草,玩得一手泥,跟孩子似的。”

    想起勒满那时的样子,白勇由衷的笑了。

    江陵心中一动,“那他有没有弄一些特殊的花草?”

    “这倒没有,都是园子里原本就有的东西,没什麽稀奇。不过他不太愿意和陌生人靠近,倒是上回青苔抓回来的两只小!,跟他玩得挺好的。”

    江陵点了点头,“那行吧,你去叫青苔带他洗澡。平常多留心看著他,别让人靠近。”

    白勇有一事始终不大明白,“三爷,您怎麽不怕他跑了呢?”

    江陵噗哧笑了,现在整个南疆,可还有比将军府更加安全的所在麽?若是勒满不愿意,他怎麽能安安生生呆在这儿?不管他是装傻,还是真的有些神智不清,就让他这麽呆下去吧。反正只要珞龙族的人还在,他就不会跑。

    白勇去了时间不长,青苔黑著脸过来了,“我不帮别的男人洗澡。”

    啊!江陵明白了,他这是怕日後有人跟他翻旧账。

    现在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江陵索性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让他们多打了些水,去浴室了。

    不管是在府里跟两个小侄子,还是在学堂跟同学们一处,江陵都有过不少和同性洗澡的经验,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麽尴尬之事。所以和勒满在一起,他想也不会有什麽的。

    只是,当他走进浴室的那一瞬,他就明白,自己错了。

    男人踩著小凳子趴在浴桶边上,撩里面的热水香花和泡澡的药材玩。他身上只松松套著件月白色的浴袍,随著他的动作,勾勒出纤细的腰与挺翘的臀,还有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彰显著内里并无一物。

    江陵只觉下腹一热,暗自狠吸了口气,方压下那股欲望。如和尚念经般反复提醒自己,这位大叔已经有女儿了,而且神智不清,不是君子所能触碰的,把他当成同学,啊不,还是当成老师吧,这才保持著表面镇定走了进去。

    到屏风後面脱下衣裳,江陵尽量象个心地坦荡的男人一般,走到浴桶边,“好了,现在进去吧。”

    勒满转过头,似是不明白一般,红眸里闪过些许疑惑。他的衣襟已经被水浸湿了,领口向下垂坠著,露出半只暗红色的茱萸,而旁边的那一只,又贴著轻薄的布料,凸显出形状。这麽一副欲遮还露的样子,偏偏配合著他茫然无措的表情,便如处子怀春,最是诱人。

    江陵的脸瞬间就微红了,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窘态,不容分说伸手脱下他的浴袍,连看也不敢看,就把他推进水里。

    然後自己也迅速跳了进来,站在他的背後,粗声嘎气的道,“现在给你洗澡,不要乱动!”

    在转身之後,他没有看见,那双红眸也不自然的垂下了,里面藏著疑似羞涩的赧然。

    努力忽略掉这个人的整体,江陵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下的那一小块一小块的皮肤上。

    晒干的老丝瓜瓤,蘸著澡豆,就是最好清洁用品,很容易就搓下身上的污垢,现出原本的光洁柔嫩。

    尽力忽视手指在无意划过皮肤时带来的异样触觉,江陵努力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

    比如,这位大叔的皮肤怎麽会这麽好?按说,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是不可能会有这麽好的皮肤。尤其以常识来推断,人一旦生病的时间过长,总会显得苍白虚弱,毛发脱落是正常的,但皮肤的光泽应该也随之黯淡。

    可是勒满身上却似乎出现了例外,他身上的毛发脱落得稀疏清淡,皮肤也显得晶莹剔透起来。

    这是食补得好,还是他身上的毒素作怪?

    方才看过的家书里,庄净榆已经拿了勒满的病情去请教过交好的罗怀仁大夫了,据他分析,这世上应该是没有毒能够保命的,除非是之前中了毒,然後以毒攻毒,在体内相对来说达到某种平衡。

    可勒满没有中毒,他只是受伤,体内却出现可以保命的毒,那毒就不应该称其为毒,而应该是──蛊。

    那勒满好端端的,干嘛给自己下蛊?想到正事,江陵的心思渐渐沈稳,心无杂念,也不再觉得尴尬。可是冷不丁的,勒满转动了一下身子,正面迎向他了。

    水气氤氲中,他的脸颊染上了好看的嫣红,眼眸半闭著,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微向後仰,露出纤长的颈与细瘦的锁骨,似是被伺弄著舒服了,完全不设防的向江陵敞开著身体,诱人之极。

    江陵顿时血往上冲,才抛出脑海的邪念轰地一下,又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了,几乎就想这麽不顾一切的压上去,做一切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恰在此时,他分明看到,对面的红眸快速闪了一下,虽然极其短促,但他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那里一闪而过的惶恐与惊惧。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在水下半昂起头的欲望迅速低垂,江陵的心情却如同这一桶温水般柔软了下来。

    面前的人是个男子,还是个曾经英雄盖世的男子,岂可随便雌伏於人下?

    不带一丝情欲的拉过他的胳膊继续揉搓著,如此近距离看著他的江陵不觉说了句实话,“当年见到你的时候真是年轻,谁想现在都有鱼尾纹了!”

    他原是想说笑一句,也确实看著他眼角那些淡淡的鱼尾纹就想起自家哥哥们了,不是嫌弃他老,只是顺嘴说说而已。再说,男人的皱纹不总说能给人以成熟和安全感麽?

    可这三个字,却生生激得那双半闭著的红眸里掀起滔天巨浪。以至多年之後,还耿耿於怀。

    12 不速之客

    发文时间: 4/8 2012

    年三十的晚上,江陵给了勒满一个巨大的惊喜。

    格雅妹妹扶著爷爷努雄,穿著一身新装,忐忑的走进了将军府。自从上回果诺拿她以那种残忍的方式进行试验,还宣告失败之後,听说新来的大将军狠狠的训斥了他,之後珞龙族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虽然要干的活还是一样的多,但起码不会动辄就是一顿鞭子,抽得人皮开肉绽了。所以他们族人私下都很感激格雅,还偷偷在赞这位大将军的好处。

    今天是年关,原本是最忙,活也是最多的。但天刚黑下来,大总管就把他们叫过去,不仅打来热水给他们洗了个澡,还给了他们一身新衣服,专程派了辆马车把他们给送到这里来,这是为什麽呢?

    小姑娘希望能遇到好事,却又害怕是水里的月亮,幻影一场。

    因为过年,整个将军府都是喜气洋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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