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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 作者:堂桂花
无限神秘。
路上无聊,白勇忍不住问,“少爷,咱们去果郡王府上,就能见到那个勒满了吗?”
江陵转头一笑,“阿勇很想见他?”
“是有些好奇啦!”白勇颇有些赧颜的抓抓後脑勺,“他进京的那一年我还太小了,没见到,後来老听人说他如何英俊,所以一直很好奇。少爷,你是见过的吧?他长得到底象什麽样儿?”
他长得象什麽样?
唔……这还真是一个问题。青年的目光透过天边的红霞,再一次回到了七年前。
十二岁的他随著一家子进宫朝贺时,见到了边疆各地赶来朝贺的使节。其中,最让人难忘的,就是时年二十二岁的南疆使节了。
世人只知绝代佳人可以倾国倾城,可谁曾料想得到,居然还有那样的男子,能够光华璀璨的让人挪不开眼?
十二岁的少年,从此就把那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心里──勒满。
可要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呢?那不是类似女子般的美丽,而是纯属男子的英俊,却又超出了男女的界限,有一股震撼人心的魅力。
翻遍脑中所知的诗书,江陵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良久,才指著天道,“他应该,就象这南疆的晚霞。”
这是什麽比喻?白勇不懂,想问问身边那个老家夥,到底没好意思开口。
青苔会意的一笑,用了一个比较形象的比方,“你觉得公子生得如何?”
他口中的公子是庄净榆,白勇立即道,“我就没见过比公子更加有气质的人。”
“那勒满若是和公子站在一起,你在第一眼,就一定会忽视公子的存在。”
白勇有些不敢相信,那要是多麽的英俊,才能他忽视公子的存在?
“别说了,已经到了!”看著绿树婆娑中隐约露出的一角飞檐,江陵加快了脚步。
南安郡王府。
果诺也没想到,江陵居然这麽快就找上门来了,可这小子的借口找得很好,打猎归来的途中有些乏了,听说他就住在这附近,於是就带著猎物上门借宿一宿。这让他如何拒绝?
低低的跟府上管家吩咐了几句,果诺克尽著主人之道,热情款待。
当酒足饭饱,明月当空之际,江陵懒散的喝著茶,终於提到了那个果诺意料之中的问题,“果郡王,既然今日我也来了,不如把那个勒满带出来瞧瞧,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疯法。”
“这……只怕不好吧?”果诺还想推托,但抗拒的意味却没有那麽明显了。
“难道果郡王还怕我一口把他吃了不成?”淡淡的讥笑过後,是隐隐的威胁,“或是说,他身上还藏著些什麽见不得人的秘密?”
“绝对不是!”被他这一激,果诺脸上有些明显的挂不住了,犹豫再三,终於松了口,“那就请将军随我来吧。”
白勇悄悄往江陵身边跟紧了些,这麽重要的时刻,他一定要跟去瞧瞧!
5 红眸有毒
发文时间: 3/9 2012
幽深的地牢,阴凉潮湿。
若不是遇著大旱,南疆的地下水资源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地牢都不可能挖得太深,但即使只是这一间屋的深度,又在相当干燥的秋季,墙壁上还是湿漉漉的。散发著一股难闻的霉味,进来没一会儿,就让人觉得胸闷气短,几欲作呕。
不大的地牢里只亮著一盏小油灯,豆大的微弱火光便是白勇过去细心的挑了几挑,也不能让它更加明亮多少。闻著那刺鼻的气味就知道,这不是灯芯的问题,是灯油太粗劣了。
在这样的灯光下,连面对面都不大看得清容貌,更何况是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那个人?除了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背影,什麽也看不出来。
果诺非常抱歉的解释,“他一发起疯来,要好几个大汉才制得住。在不审讯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不会把这里弄得太亮,免得刺激他发疯。”
江陵注视著那个背影良久,忽地气定神闲的淡然一笑,“那我现在就来审审他,把门打开吧。”
果诺忙劝道,“将军不可!前日我们刚审了他一次,再审也审不出什麽东西来……”
“那是你,不是我。”江陵看著他,冷静的打断了他的诸多借口,目光中也多了一份上位者的威严,“果郡王,你是担心本将军审出点什麽来抢了你的功劳麽?”
“本王不敢。”果诺依旧是那副和善忠厚的神色,“只是担心此人发起疯了,万一伤著将军,岂不是本王之过?”
“真的麽?”江陵偏著头笑吟吟的看著他,“那我们就来试一试,看他到底要怎麽伤我。青苔哥,进去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还来不及阻拦,宝剑已然出鞘。呛啷一声砍断了牢门上的铁链,一道蓝色的身影迅捷无比的冲进牢房,提剑就往那人的背心砍去。
那人本能的转过头来反抗,眼中清醒的惊恐显而易见,可他手脚都戴著镣铐,又怎是青苔的对手?
两三招後,他上身的衣衫已经化为碎片了。
就算地牢内的光线再黯淡,也可以清楚的瞧见,他的身上骨肉饱满,光溜溜的并没有什麽鞭打受刑的痕迹。
江陵转过头望著果诺笑得温和,“果郡王,这就是你审了三年的疯子?还是故意跟本将军开的玩笑?”
果诺憨直的面容渐渐有些绷不住了,略顿了顿才就著他的话道,“真是不好意思,本王一时大意,忘记那勒满受刑之後已经送到别处监禁了。这是另一个犯事之人,却是本王记岔了。将军今日想要见到勒满,恐怕是不行了。还是等到来日,本王再次审讯之时,再请将军来观看吧。”
哈哈!江陵放声大笑,“果郡王,幸好今日只有我来了,若是给旁人知道你摆了这麽大个乌龙,那该怎麽笑话南安郡王呢?算了,您也不必把他交於我了。不如交给长老会,我想,一定有许多人愿意轮流拷问这个恶贯满盈的家夥吧?”
什麽?这下子果诺可真有些坐不住了,“将军这话是什麽意思?自南疆正式并入大洪,新设南郡後,长老会便已经取消了,现在您又说要把他交给长老会,这是什麽意思?”
江陵故作讶异的望著他,“果郡王难道不知道麽?南疆可有不少部族给大将军府递了折子,要求重设长老会。这也是你们南疆这麽多年的老传统了,所以本将军就想著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把这个长老会给恢复算了。也免得有人说果郡王你干什麽都是一言堂,独断专行,那多不好?”
“可是……这难道是将军对本王的能力不信任麽?”果诺的话语里也多了几分强硬。
“怎麽会?”江陵笑眯眯的看著怒气隐现的他,“就算恢复了长老会,南疆的一应大小事务还是由果郡王您来打理。只不过若是有其他的部族不服,才需要用到长老会。这样处理,既公平又省事,还免得大家心内有诸多不满。当然,将军府的这一票将来肯定是站在果郡王您这一边的,这点您尽可以放心。”
果诺暗暗吸了口气,把胸中的怒火勉强压制下去。
傻子也知道,若是当真恢复了长老会,,那他这个南安郡王只怕就是个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了!
有些权利,在没有沾染的时候,还不能深切体会到它的好处。可当真沾染了,再要放弃,就有如切肤之痛,让人难以割舍了。
他不就是想见那人一面麽?便是给他见了又如何?总比重开长老会要好吧?
於是果诺不再逞强,“将军,那勒满虽然不在此处,倒也离得不远,您要是有兴趣,咱们就踏月过去瞧瞧如何?”
好啊!江陵欣然应命,把方才所提之事尽数放下,随果诺出了王府,往後院一处山林而去。
白勇有些紧张,私下跟青苔交待,“万一这个王爷使坏,你跟三爷先走,别管我。我不过是个下人,就是给抓到也没什麽的。”
青苔奇异的看了他一眼,“那要是你给抓了,我和三爷往後吃什麽喝什麽?”
白勇顿时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气晕了过去。这个老家夥,敢情把他当厨子了,没了我,难道你们还会饿死不成?他气鼓鼓的走了。
青苔在後面微微一笑,这小家夥,还挺忠心的。不过这麽不相信他们,难道是怕他们带著他就一定无法脱身?真是的,气气他也活该。
某个无良的老家夥欺负完了小家夥,心满意足的打马追上前,跟著走了。
月光下,一座小石屋孤零零的伫立在林地中间的空地上。象极了被困顿的兽。那一块块在月光下泛著银光的墙砖就是它曾经光辉过的铠甲,而今,却只能在凄清的月光下诉说著无尽的忧伤。
“郡王!”见他们一行人过来,早有侍卫过来见礼了。
江陵随便一扫,明面上站岗的大概就有二十几个,而四周树梢上暗伏的大概还有十几个,但那些,才是真正的杀著。和青苔迅速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心里大概都有个数。
“将军,请过来看吧。”果诺作了个手势,请他们上前。
白勇原先还奇怪这石屋的门在哪里,可是绕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石屋竟然没有门!是全然封死的一间屋子,只在两边相对的位置,各开了一个不足脸盆大的小窗户,通风透气,也用以传递食物。
拿著火把站在窗前,才瞧见那间屋子空荡荡的,只在正中伫立著一根大铁柱,铁柱上拴著一根粗重的锁链,仔细看才发现连接向一处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除此之外,竟是什麽家具也没有。
想来那人的吃喝拉撒全是这里,虽然每天都会有人进来清洁了处理,但整间屋子还是散发著难闻的腥臭之气。想来此处,才是真正囚禁那人的地方。
果诺解释道,“因怕他寻死,所以什麽东西也不敢摆……”
蓦地,一双血红色的妖异双眸突兀的蹿到了他们所在的窗户面前!白勇吓得失声惊叫,连连後退,不防却跌到一人的怀里。
青苔搂著他的腰,安抚的拍了拍,心里却也不是没有震撼的。那双眼睛,大半夜的看起来,实在是恐怖之极!
“勒满?”江陵喃喃著,反而上前了半步,想看个仔细。
那双眼睛似也在好奇的打量著他,却无法真正来到窗前。忽地,一蓬淡淡的红雾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小心!有毒!”果诺大叫一声,却是两臂一展,恰到好处拦住後面人的视线,把江陵一个人留在了最前方。
“三爷!”白勇大惊,想扑到前面去,但青苔却把他往後一拨,抓著果诺往後一扔,再将江陵拖了回来。
可是,为时已晚了。江陵的脸上早已沾染上那些血雾,昏迷了过去。
果诺没有怪罪青苔适才的无礼,反而急急先拿了枚丸药出来,“快带将军回去治伤!此人身上怀有巨毒,我这儿有枚丸药可以解毒,但回去一定要再请大夫开几服药好好调理调理。否则,极易留下後患!”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青苔二话不说,叫上白勇,打马往回飞奔。
月色下,见到他们的身影远去了,果诺的唇边才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回头看看那双血红的眼睛,“三年了,你就这一回的事情做得还不错。”
石屋内传出急促而低沈的躁动,象是某种顽疾又要爆发的先兆。
微一皱眉,果诺往旁边使了个眼色。
侍卫提起一只竹篓打开,那里立即慢吞吞的升起一条昂著三角形头颅的毒蛇。
把毒蛇扔进石屋,只听得里面又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恶心之极的咀嚼之声,然後才渐渐归於沈寂了。
不知为何,果诺此刻的神情略显得有些伤感,但也只那麽一瞬,便吩咐手下好生看管,转身离去了。想来江陵吃了这个闷亏,恐怕想要勒满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而黑黔黔的石屋里,本已阖上的妖异红眸猛然又睁了开来,闪现出一抹奇异的清明之色!那人,那人还会来麽?
6 回马一枪
发文时间: 3/11 2012 更新时间: 04/19 2012
月儿弯弯,清辉皎皎。
三匹快马急促的奔驰在官道上,把大片大片的阴森丛林不断抛到身後。
“行了,就到这里吧!”突然,一马当先的男子勒住了缰绳,机灵的马儿顿时前蹄微扬,尔後停下了脚步。
“你这是干嘛?”白勇又惊又气的停了下来,瞪著青苔,“难道你不知道,三爷中了毒……”
他的声音,在忽地从青苔马背上跃起,神清气爽落回到自己马上那个年轻人的笑声中哑然了。
江陵笑著扮了个鬼脸,俊秀的面容里藏著几分促狭,“对不起,阿勇,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那……白勇再看一眼青苔,却见他的眼神左左右右瞟来瞟去,分明早就知情。那犯傻的岂不又是他一个?
太可恶了!某人决定再记恨那个叫青苔的家夥一笔,怎麽能都瞒著他呢?
其实江陵也不是故意的。
勒满那时喷出的血雾确实有毒,但他却是张嘴先哈了口气之後才喷出来。几年没梳洗过了,既便是打个哈欠,也是臭不可闻的。江陵就是再没戒心,也不会傻到那时候还不知往後躲躲。
所以,当勒满喷出血雾时,应该是不会喷到他身上的,只是江陵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果诺没有提醒,可能就是想让他中毒。所以故意没有避开,而是屏住气息,任那团血雾扑在自己脸上,目的就是假装中毒好让果诺消除戒心,然後再杀他一个回马枪!
“所以现在,白勇你立即赶回将军府,请王爷带兵前来接应!青苔跟我回去抢人!”收敛了笑容的青年,脸上露出刚毅与果决。此时的他,才象三年前那个不畏千辛万苦,去到鬼戎求取解药的尉迟之子。
看他们迅速脱去外衣,露出里面早准备好的夜行衣,白勇知道江陵是早已准备好的。大事当前,不敢再有半句疑问,他自知留下也是碍手碍脚,立即打马继续往广丰镇的方向飞奔。
将一种能改变毛发颜色的药粉抹在马身上,原本一白一黄的两匹马儿立即变身成了黑马,江陵才和青苔一起蒙上黑色面巾,如暗夜之中的两道黑影,沿著来时的路往回飞奔!
青木令,可不仅仅是能驾驭毒物与解毒的东西,相传珞龙族的战士们个个身强体健,就是使用青木令来改造的结果。那里究竟藏著什麽秘密,不仅是江陵,连大洪王朝也很感兴趣。
还有当年,珞龙族既然派毒兵劫掠了大量的钱粮和珠宝,但为什麽又要断信江来泽被整个南疆?那些钱粮和珠宝为什麽在扫荡珞龙族之时,只剩下廖廖无几?
就算粮食给饿疯的人全吃光了,但珠宝呢?也能吃得下?若是东西还在,为什麽珞龙族的人宁死也不愿交出来?难道珠宝能比自己的性命还值钱麽?
而勒满既然敢做出这样疯狂的行径,他又为什麽会突然的发了疯?为什麽所有的南疆首领虽然都表示此人死有余辜,又要留住他的性命,还个个欲占为已有?
江陵心中冷笑,当年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大洪王朝的君臣们可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
为了顾全大局,安定民心,大洪可以提前结束战争,但并不表示他们就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不管南疆的丛林里藏著多少秘密,他们有的是耐心,慢慢跟他们耗。既然大洪敢把南疆划为南郡,就不会把它养成一条具有危险性的毒蛇,让它有机会日後来反噬自己。
而勒满,就是毒蛇嘴里的那颗獠牙。只有把他拨出来了,南疆其他各部才能真正的有所忌惮。就好象,他们现在忌惮著掌控著勒满的果诺一样。
至於果诺,他肯定也想不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就有人敢向江陵通风报信。
方才,在果诺答应带他去见第一个假勒满时,在屋中服侍的一个婢女就悄悄望著江陵,作了个假字的口型。再结合自己当时观察到的情形,所以他才能无比断定,第一个见到的人确实是假的。
只是,现在的这个勒满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却是连他也无法确定。
林地石屋外,寂静无声。
送走了江陵一行,侍卫们也放松了些警惕。天色已晚,正是一天之中最好睡的时候,就算是不停的走来走去,也难免会有些倦怠之意。
蓦地,一只羽箭破空袭来,射入石屋外的篝火里,轰地一声,爆出了巨大的火花,然後冒出紫红色的浓烟,熏倒了周遭好几个人。
“这是哈依族的毒烟,快找人回去报信!”
刚有人叫嚷出来,忽地又有西林族的霹雳弹、左僳族的火油铳轮番上演,把四周弄得一片狼籍,想回去报信都没辨不清方向。
在树梢上埋伏的人都只得纷纷跳了下来,灭火救人。
而此时,一个黑衣人终於现身了。手执一柄长刀,直冲石屋。侍卫们上前阻拦,那人却无心缠斗,只是不停的围著石屋躲避游走。
黑灯瞎火,又是一片迷雾之中,谁也没注意到他一边绕,还一边扔下一包圈著引线的炸药。
等他差不多转完一圈了,突然发足往外狂奔。侍卫们当然紧追不舍,但也有人觉得不对劲,高喊著,“小心调虎离山之计!”
话音刚落,就见一条细细的火蛇以飞一般的速度,眨眼之间就烧到石屋跟前,然後轰隆一声巨响,一尺来厚的青砖墙生生给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而守卫在旁的侍卫,反应稍慢些,就被炸得肢离破碎,惨不忍睹。
又一道黑影迅疾无比的蹿到石屋之中,掏出一把黑黝黝匕首,唰唰两下,竟是把绑在勒满身上粗如儿臂的锁都给斩断了。
“跟我走!”
疯子睁著一双红眸怔了怔,忽地如孩童般欢天喜地拍手跳了起来,他一手拉著这黑衣人,一手却又拖著那条被斩断的长长锁链,跟他往外跑。
“扔掉!”
江陵嫌那锁链笨重,可是当他伸手去抢那条锁链,想扔掉之时,勒满却不肯给他。而借著外头的火光,江陵这才瞧见了锁链上的莹莹绿光。
迅速收回手来,却见勒满仍是疯疯癫癫的扯著那根铁链,笑嘻嘻的往外走。他心念一动,从怀里取出大哥江云(尉迟临风和江意流落在外的长子,黄石弦的受受)送他不惧百毒的冰蚕手套戴上,这才从勒满手中接过铁链挥舞起来。
只听呼呼风声作响之时,都带著一股奇异的腥臭,要是不小心给他的铁链扫到的人,碰到皮肤的地方就跟被火烙到一样,顿时火辣辣的红肿起来。
这人真不愧是用毒的大行家!就连给囚禁这三年,也能弄出一条这样的铁链。要是由著他捣鼓,还不知能折腾些什麽出来!
江陵没时间多感慨,抓住勒满扔到马背上,就往外冲。
别看他个子挺大,但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象一根瘦弱的羽毛,让人心酸。江陵知道,他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了,身体肯定大不如从前,要是再多跑几步,说不定人都受不了。
因有毒链在手,追兵们都多了一份顾忌,跑不多时,江陵身後便没了人,他现在只希望青苔能平安从那些被引开的追兵手上逃脱才好。
但这一点不需要他担心了,因为已经有人,今晚特意在那些侍卫们的马匹饲料中加了一把巴豆,马儿跑不上几步就开始拉稀,青苔轻松的就跑出了包围圈。
只是南郡王府到底是给惊动了,深更半夜中,暗夜的天空上突然飞出一只形似夜枭的大鸟,桀桀怪叫著追来,在江陵的头顶上方盘旋!
7 脱衣裳吧
发文时间: 3/12 2012
怎麽办?
江陵注视著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不去的怪鸟,脑中急速转动著,寻求著脱身之计。
那鸟儿飞得太高,他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弓箭,无法将其打落。可若是任由这该死的鸟儿一直紧随不放,他就是抢到了勒满又有何用?
在他的身後,有一双妖异的红眸里也闪现著同样的焦急。
黑羽夜鹞是南疆出了名的狩猎神鸟,只要训练它记住某个猎物的味道,它就终身不会忘记。尤其是在黑暗之中,它们的视力反而比白天更加敏锐。只要给它们盯上,就再也无法逃脱。除非……
红眸望著身前年轻人的後脑勺几不可查的跳了下,忽地眯紧了,显示著主人下了决心。
江陵正在著急要如何摆脱勒满的追踪,却没想到身後那人忽地发起疯来。甩著他那根有毒的宝贝锁链,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马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
就听马儿顿时一声长嘶,负痛往树林里胡乱狂奔起来。
江陵这可著实惊出一头汗来,背後追兵的火把已经隐约看得到了,这马儿要是再不给力,他要怎麽拖著一个疯子回到广丰城去?
饶是加大臂力,可是有人不断的在身後捣鬼,刺激得马儿还是不受控制的往树林深处跑去。
嗳哟!也不知是怎麽弄的,勒满竟从马背上跌了下去。感觉到有湿乎乎,黏答答的东西溅到脸上,江陵才知道他是掉进了泥潭里。
南疆湿地里多的是沼泽陷阱,就是猛虎要是不小心落进去,那也是死路一条。江陵只觉头皮都有些发麻,赶紧解下腰带扔过去,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大喝一声,“快抓住!”
借著浓密树林间少许泄漏下来的虚弱月光,他看见勒满就地在泥潭里打了几个滚,然後懵懵的坐了起来。
万幸,万幸!这只是个普通的泥潭,并不是沼泽地。刚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江陵,忽地想到,这是一个好主意啊!
从马上一跃而下,抓起满手的泥就往勒满身上涂,“这样,它就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吧?”
聪明!红眸闪了闪,呆呆的任他给自己全身涂上烂泥,不过双手却在背後,扯起一束顶端开著白色三瓣小花的暗红色的草叶,揉出汁来,和著泥一起涂在身上。
当江陵堆好那个大泥人时,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气。真奇怪,一般烂泥不都是又腥又臭的麽,可怎麽会突然闻到香气?
许是附近哪儿的花开了吧?他也没时间留心,抬头去看天空中的大鸟,当真茫然的失去了方向,往旁边飞去了。
红眸里闪过一丝得意,想要摆脱黑羽夜鹞的追踪可不仅仅是靠一层烂泥就行了的。它们最讨厌的是三花朱叶草的香气,只要混合了这种草的味道,就是它们最爱吃的鲜鱼,都引不起它们的丝毫兴趣了。当然,这样的香气也能多少遮掩下某人身上三年来累积的恶臭。
不过,三花朱叶草生长的黑泥潭里,还时常伴生著一种好东西。灵活的十指在泥潭里掏了掏,果然摸到了!
当江陵把超大个的泥娃娃再次扔到马背上,想去给马儿暂时治治屁股上的毒伤时,却意外的发现,马儿很自觉的低头,在身边的泥地里吃著什麽东西。它屁股上的伤口处也给那只大泥人乱七八糟的动著,糊上了一层泥。
可是,从马儿镇定下来的神态,和不再因为中毒而打著哆嗦的後腿却不难判断出,它没事了!
江陵想扳开马嘴看看这家夥到底在吃什麽,可这小气的家夥却死活不愿意张嘴。
算了算了,从前在鬼戎时,听大哥江云说过,动物都有疗伤的本能。可能是这烂泥里有些什麽东西是对马儿有好处的吧,江陵懒得费心多猜,带著勒满往回狂奔。
身後红眸里,这才闪过一抹深切的可惜。
与三花朱叶草伴生的青螯玉肚蜗可是一味难得的解毒良药,尤其是现在这秋末初冬之际,更加肥美异常,实乃滋补佳品。就这麽便宜马儿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啊。不过瞧在人家要驮自己出去的份上,姑息忍之!
熊熊火光的映衬下,南安郡王果诺本就不白的一张脸,越发的黑如锅底。
跟随著黑羽夜鹞跑了大半夜,可到底还是把人给追丢了。畜生就是畜生,怎麽也斗不过人。尤其那人,还是珞龙族的王!对南疆几乎所有动植物和气候地形了如指掌的男人!
汗,一层层的从侍卫们的额上背後淌下,有热的,也有冷的。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吭声,等待著族长做出最後的决定。
今晚的事情委实太过蹊跷了,先是新任的镇南大将军莫名来访,然後便有人来劫那个疯子,用的还是南疆几个大族的看家武器。
他们到底该找谁说理去?
勒满确实是个疯子,可这个疯子在还没有发疯之前,在南疆却是犹如半个神只般的存在。
珞龙族一向是南疆最强大的部族,而勒满更是从很小开始,就展露出过人的天分,文武双全,聪颖过人。所以年仅十八岁的时候,就继任了族长一职。
他就算是疯了,但在南疆也是人人心中的一个让人又敬又畏的存在。固伦族虽然接管了珞龙族,却始终不敢对珞龙族人太过欺凌,也就是畏惧著这个疯子。
现在劫走他的人,到底是谁呢?还有,今晚在看守侍卫的马匹中下巴豆的内奸又会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盘桓在果诺心头,但他现在既没时间去追查内鬼,也没时间去寻找那些有嫌疑的部族讨要说法。
眺望著广丰镇的方向,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怨毒之色,“南疆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去回报?走,现在就随本王去大将军府!”
新任大将军的宅院里,现在一片融融暖意。
站在冒著热气的宽大浴桶边,江陵试图带著最和善的笑意,诱哄著那个一脸警惕的大泥人,“乖,过来把衣裳脱了,好好洗个澡,干净了人就舒服了。”
8 以血引血
发文时间: 3/15 2012
红烛高烧,满室氤氲。暗香浮动,春意融融。
江陵扭过头来皱眉问,“我长很象坏人麽?”
为什麽对面的泥人在他好心的劝说下,都躲到桌子底去了。不过是想让他出来洗个澡,江陵可以对天发誓,他绝没有半点淫邪之意。
白勇闷笑连连,捧著一套干净衣裳进来调侃,“三爷,您不象坏人。只是您跟他说什麽,就好有一比──对牛弹琴”
他要能明白,那也就不是疯子了。这麽一说,连江陵自己也笑了起来。
奈的望著躲在桌子底下,一脸警惕的盯著他的勒满,叹了口气,“大叔,你不要这麽不给面子好不好?要是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上迷烟了哦。”
大叔又往里缩了缩,眼中坚定的不信任不配合显而易见。
江陵不问了,很豪气的把手一挥,“白勇,上迷烟!”
“这还是大少爷行走江湖时,侯爷弄来的,也不知好不好用。”白勇头一回用这玩意儿,很有些小兴奋。笑嘻嘻的将迷香插在小香炉里点燃,然後捏著鼻子,冲著桌子底下的勒满使劲吹了几口气。
那双红眸很快就有了反应,缓慢的眨了几下,然後软倒在地了。
这迷香质量不错!白勇在心里给了个评价,捧著小香炉又在勒满周围熏了熏,确定他是真的是给迷倒了,这才上前去把人给拖了出来。
“他可真瘦。”白勇一面给他脱著衣裳,一面感慨。
江陵淡然一笑,瞧著稍一用力就给扯破的褴褛衣衫,懒得费劲来脱了,直接抓著他的後领,用力撕扯几下,勒满全身的衣物便都离他而去了。
眼睫毛几不可查的抖了几下,随即又更紧的闭上了。
当一个被囚禁三年的人赤身裸体的出现在眼前,就算是曾经芳华绝代如西施貂婵,其实也没什麽太大的冲击力。
想想看,一个人三年没洗过澡了,再好的皮肤上也象穿著一层污秽油黑的紧身衣,除了酸臭难闻,什麽感觉都不会有。
江陵毫不费力的伸手把瘦得象个骷髅架子的男人抱起,放进了浴桶。在入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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