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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 作者:堂桂花
随风
作者:堂桂花
文案:
你知道倾心相待,却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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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装疯卖傻,就连做梦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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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让我替你生孩子?凭什么?!└_┘
呃……大叔,别激动,生孩子是很费劲的,养孩子就更费劲了。有个让你费劲的孩子天天缠著,你就没工夫去想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说对不对呢?反正你肚子里已经揣上一个了,你就是不想生,他也还是要出来的~~~
楔子
发文时间: 3/3 2012
大洪王朝的最南边,是酷热广袤的沼泽与丘陵。以七仙岭为界,生活著大大小小三十五个部落,是为南疆。
因险峻的地势和恶劣的气候所限,大洪王朝压根就不愿意去讨伐这麽一块很是落後的蛮荒瘴厉之所,而南疆民少力薄,更不会主动来找兵强马壮的大洪王朝的麻烦。
每逢岁末,南疆便向大洪王朝上贡些珍稀土产,大洪王朝也会有粮食财帛相赐。基本上,南疆这块地方就相当於大洪王朝的属国,只是划归他们自治而已。
而三十五个部族之间,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没有什麽深仇大恨。平时关起门来各族过各族的日子,要是出现了大的纷争就提交由三十五族共同组成的长老会进行公决。数百年来,都是如此,倒也维护了相对的太平与安宁。
太和五年。
南疆的雨水比往年少了近乎一半,旱情隐现。
各部族百姓为了生计,不断在南部低势低洼之处打井引水,引得北边地势略高的大洪城池水位也急剧下降,给百姓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双方渐生不满。尤其是邻近之地,为了水源之争的摩擦不断升温。
太和七年。
在经历了三年大旱之後,南疆之中原本最强盛的珞龙族,终於忍受不了长期的忍饥挨饿,族长勒满悍然将族中八百骑兵练成毒尸,强行攻入了七仙岭以北的大洪重镇──广丰。那里不仅是大洪王朝南部的大粮仓,还有一条江水丰沛的信江。
勒满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只有八百人,但因为身携剧毒,所有迎敌的大洪将士皆是不战而亡。待城破之後,珞龙族不仅用炸药强行将东流大海的信江往南折了一个航道,灌溉了南部干涸的农田,还将广丰城中所有的粮食珠宝劫掠一空。
若说他这麽做还只是迫於生计,但接下来开始的屠城就是令人发指的惨绝人寰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残杀殆尽,毒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哀鸿遍野。
显然,珞龙族的目的不仅是攻占此地,更想依靠毒物而彻底的占据此地。
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到京师,宣帝大怒,御驾亲征。
太和八年。
在大洪王朝倾国之力的强势打压下,战争结束。
南疆正式被大洪王朝收编为南郡,原先被炸出的航道改为运河,由水坝上游视南疆雨水情况予以调节,而协助平乱有功的固伦族首领果诺被封为第一任南安郡王。
适逢太子诞生,举国欢庆。宣帝北归,留恭顺王陈景|为镇南大将军,辖制南疆。
太和十年。
南疆局势日渐平稳,陈景|请辞所任,宣帝准。命在平南战役中因解去珞龙尸毒而立下功劳的永安侯府三公子,尉迟江陵接任镇南大将军,中秋节後启程赴任。
而那个丧心病狂,受尽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勒满,曾经在二十二岁那年,进京朝贺时,以丰神俊朗,诗文武功,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却早已疯了。
他疯在战败的那一年,疯在大洪王朝的铁骑让南疆臣服的那一年。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练毒惨死的族人冤魂吓疯的;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索命逼疯的;
有人说,他是骇於大洪王朝的神威而疯;
也有人说,他其实,早就疯了。
要不是疯了,一个人怎麽可能干出他那样匪夷所思的疯狂之事?
在南疆的丛林里,有一条众所皆知的生存法则,越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
东西如是,人也如是。
所以勒满是个疯子,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既然他已经疯了,那杀不杀又有什麽关系?不如让他活著,生受人间的一切罪孽。这是他的报应,没有人会同情。
当曾经暌违已久的雨水重新落在南疆的土地上,那些伤痛的往事也渐渐的随风散去。只有在寂寥的深夜,才会在丛林间隐晦的呼啸往复……
1 初来乍到
发文时间: 3/4 2012
“小叔,小叔!你给我把这个也带上吧!”七岁的小男孩终於盼到了下学,扛著个大包袱,一路大呼小叫,叮呤!啷,气喘吁吁的飞奔进了永安侯府。
家下人见著,纷纷避让不及。唯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呵呵迎了上去,“小少爷,您别跑啦,三爷已经走了。”
什麽?侯府里的小少爷,小名小铜钱儿,大名尉迟锦的男孩连满头大汗也来不及擦,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已经走了?不是说好明天才走的麽?”
东叔瞅一眼他肩上扛的大包袱,“三爷是去南疆做正经事,哪里有空能替您去做买卖?您就别为难他了。”
否则,也不至於要把出行日期提前,静悄悄的离开了。
嗷嗷!很快整个侯府的下人们都听到了小少爷的哀嚎,“我的钱钱哪!这些可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东爷爷,我卖给您好不好?您买一样吧,就买一样,都很便宜的……”
此後,凡是小少爷出没之处,下人们避之唯恐不及。万一被逮到,那就有一场不怎麽划算的买卖要等著他们了。
一个半月後。
还是在南疆,还是在广丰,却是易址而建的新县城里,已经初具规模的镇南将军府,迎来了它下一任的主人。
“景|大哥!”
客厅里,一身莲青色劲装的青年站了起来,冲著原主人和煦的微笑。
年已弱冠的他,早蜕去了幼时的青涩与内敛,依旧清秀的眉眼里不仅有著岁月加深的轮廓,更有著人生风雨的历练。
高束著发髻上镶著的羊脂白玉,映著他开朗的笑颜,让人莫名的想起那一句话: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恭顺王陈景|很是感慨,想当初,庄净榆回到京城的时候,尉迟江陵(简称江陵)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羞涩少年,一晃这七八年就过去了。
当初见了生人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小家夥竟然长得跟自己一般高,还做了接任自己的大将军,让他想不服老都不行。
难得遇到京人故人,陈景|急急问起京中情形,“寿春公主身子还硬朗麽?你家大哥和净榆呢?小榆钱儿也该有十一了吧,这几年长好些了麽?小铜钱儿还是那麽淘气?”
江陵微笑著一一答话,“家里都好,谢谢景|大哥关心了。有净榆哥在,小榆钱儿这几年身子好了许多,除了弱些,没怎麽大病过。小铜钱儿开春之後就正式入了学,性子收敛了不少,还算听话。只除了──还是那麽的财迷!”
噗!陈景|顿时笑喷了,想起那个小钱眼子几大箩筐都装不完的糗事,心情不觉大好,连郁结心中多年的伤痛在这一刻也淡了许多。
可江陵看著他眼角那些寂寥沈郁的鱼尾纹,心里还是不由得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透著药香的木盒递上,“这是我家哥哥让我特意带来的。”旋即又补了一句,“净榆哥也知道。”
陈景|眼神瞬间一亮,却随即又幽暗了下来,“可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了这个又有什麽用?”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接了药盒,抱一抱拳,“回头代我谢谢你家大哥和净榆。就是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的!”
看著他坚定的眼神,江陵忽地轻轻笑了。
笑容里有一股如春水般温暖的味道弥散开来,却又隐约著带著些泛著涟漪的顽皮,看得陈景|心头猛地一紧,随即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哑著嗓子颤抖著问,“你……你们是不是找著他了?”
“恒山西北,古定桥,樊家庄。”
寥寥数语,陈景|眼都不敢眨的听著,一字一字刻在心里,“是……是真的?江陵,你……你景|大哥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玩笑!你没骗我,没骗我吧?”
江陵收敛了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红柳山庄欧阳家的三公子找到的,只是不敢惊动。景|大哥,您放心去吧!”
是,他是要快快赶去!可是陈景|深吸了口气,却是握紧了手中的木盒,将心头翻涌的激荡之意强压下去,“不急,我先带你把南疆的情况弄熟悉了再说。”
国事要紧,可不能儿戏。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可这……会不会太急了些?你才刚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应该很辛苦了。”
“无妨,我还年轻,这点子辛苦扛得住。”
陈景|不再多说了,只是感动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到书房来。”
……
等江陵回到房间的时候,三更都快到了。他乏得一头栽倒在床上,连梳洗都想省略掉就这麽直接去睡了。
“三爷,您还是起来泡个澡吧,热水都备好了。也吃点东西,我特意熬了粥给您留著的。”从家中跟来的小厮白勇走到床边,殷切的问。
他是府中管事云贵的小儿子,也是从前伺候庄净榆的云溪的小弟,家中几辈子都在侯府,极是忠心。白勇小时蒙庄净榆指点,还学过几手功夫,个子虽然矮小一点,但身手灵活。人在父兄的指点下,做事又细心又麻利,一直跟在江陵身边伺候。这回到南疆,他也是头一个当仁不让要跟来的。
不忍拂却他的好意,江陵勉强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面脱著外衣,一面道谢,“真是辛苦你了!”
“小的不辛苦,辛苦的是您才对。”白勇接过他的衣裳搭在手边,却见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忍不住多嘴道,“咱们连续赶了这麽多天的路,今儿才头一天到,您也不说歇歇,一直弄到二更天才回来,就是再著急,也不赶在这一时呀!”
江陵明白他的好意,但是他更加明白和心爱之人天各一方是多麽痛苦的事情。这几年来,陈景|已经受够折磨了,要不是国事当前,他早撒手去追寻爱人了。
现在终於找到了人,他所做能做的,就只是快点交接完手头的事情,好让陈景|安心去找人。
不多解释,泡在热水里,任白勇拿了一块粗麻布替他搓背。当那些路上积攒的污垢都被彻底搓干净了,江陵舒服得全身似是蜕下一层沈重的皮,无比轻松舒泰,连精神也好了几分。
待端进清粥和几道开胃小菜,他稀里呼噜就吃了个精光。漱了口倒头便睡,这一觉,可著实睡得香甜无比,直到太阳都照在窗子上了,才终於醒转。
可还未开门,就听到院中有打斗的呼呼风声作响。
2 南疆局势
发文时间: 3/5 2012
一早就听到门外的剑风声,江陵却并不意外。呵呵一笑,迅速收拾俐落出来。
“来了,看枪!”打个招呼,他便手执两柄短枪,攻了出去。院中那挥剑舞动的蓝衣人也不多说,顺势就跟他缠斗在了一处。
两人躲闪腾挪,在小小的院中飞高蹿低,外行看得极是惊险,但却又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显是熟极。
交手了能有一柱香的工夫,江陵只觉浑身上下都发出一身微汗,这才收了手,“承让了,青苔哥,今天就到这里吧!”
脸上有道长疤的蓝衣男子看起来比他大了有六七岁,不是青苔又是何人?
这些年虽然庄净榆费心张罗,青苔却始终缘份未到,没能成家。故此也没有负累,这回江陵要来南疆,总得派个得力的人跟著。
青苔功夫好,这些年又跟著东叔学著管家理事,方方面面都很适合,於是便将他派了过来,也算是给江陵添个臂膀。
青苔还有些意犹未尽,本说再来几招,可一时瞟见白勇已经端出早饭,正鼓著脸瞪著他,急忙改了口,“好啊,先吃饭吧。”
自己就在路上捉弄过这小子一回,可他却小心眼的记仇记到如今了。虽说人家年纪小,但平日里煮饭烧茶可都得靠他,青苔不想和自己的口腹过不去,还是顺著他好一点。
若是可以,白勇也想跟青苔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报仇雪恨也就揭过此节了。
可是这老家夥功夫太好了,可是他那三脚猫不能比拟的。若是他让著自己,未免又太没有意思。而这老家夥又总是一副哄小孩儿的表情对待自己,弄得白勇更加郁闷了,想不生气都难!
“三爷,一早王爷那儿打发人来说了,上午上您在家安心歇著,他中午回来请您吃饭,下午想带您出去走走。您看这麽安排,可以麽?”
可以。江陵知道这是陈景|体谅自己,再说,他要交接,也要准备好些东西,那就让他自己忙去吧,自己正好抽空也把些杂事理一理。
“那咱们吃了饭,就把从家里带来的行李都归整归整吧。咱们这回来,大哥说起码要呆上三年五载的,就是狗窝,咱们也得弄舒服点!”
二人听得都呵呵笑了,他们现在所居的大将军府还未完全完工,真正修好的只有前面的议事大厅,後面住人的地方都是将来要做书院、花厅等的小院子。估计等全部宅院完工,江陵的任期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故此他才有此一说。
不过这地方小虽小了些,但陈景|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尽量修整过了。屋舍干净整齐,房前房後还种了些花木,比起这一路上看过的茅屋土坯已经好太多了。
几个大男人,要收拾起行李来也是很快的。其实出门之时,庄净榆都给这个小弟打理得很整齐了,只要把各人的房间和东西分一分,把东西摆上便是。
当翻出尉迟锦捎来的那一大零零碎碎的小孩儿玩意时,白勇不由苦著脸问了一句,“这些东西可怎麽办,还当真要出去给他摆摊麽?”
江陵噗哧笑了,随手捡了两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拿在手上玩著,“先收著吧,说不定日後还有送人的机会。回头你们要是在街上看到什麽有趣的,也想著给他买一份,让他拿到京城做买卖去!”
好!白勇坚决支持,把这些小玩意儿装箱收纳了。
等著收拾完了,剩下的打扫工作就不用他们亲力亲为了,青苔去找府上的管事了解日後的工作,顺便就给白勇派了几个丫鬟仆妇过来打扫。
江陵泡了壶茶,寻了个清静房间,琢磨著陈景|昨儿跟他交待过的事情。
南疆的形势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底下却是激流暗涌。
原先的三十五个部族,因为珞龙族的倒行逆施,在族长发疯,族中精锐又几乎在那场残忍的战争中丧失殆尽之後,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并入了现任南安郡王果诺所统领的固伦一族,所以现在南疆实际上剩下的只有三十四个部族了。
从前三十四个部族没有谁领导谁,不管族中强弱,大家有了争议,都由长老会投票裁决,所以矛盾便没那麽激化。但现在却是固伦族一枝独大,基本上南疆的事务都是由果诺一人说了算,那些部族首领们虽然明面上还没有谁吭气的,但私底下不服的却是不少,要求恢复长老会的呼声也日渐升高。
在他们的设想里,虽然少了珞龙族的这一票,但可以加上将军府的这一票,刚好就还是三十五票了。
这事情虽然给果诺压了下来,但陈景|还是从不少族长嘴里听到了风声。不过他一直压著没办,就是想留给江陵,可以在上台的时候,有东西施恩於这些部族。
江陵一边想,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窗台上用椭圆形的长花盆养著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碧绿的叶子当中绽放著一朵朵晶莹雪白的花,清香四溢,有些象江南的栀子,却又分明不是。
只是不知何时,江陵蓦地感觉到鼻端暖暖的花香忽地一凉。抬起眼时,就见有个丫头打扮的南疆少女正目不转睛的打量著他,那双黑黝黝的眼里,分明写著爱慕之意。一时见他抬眼,也不知害臊,反而咧嘴冲他热情的一笑。
这南疆女子的热情,可真是让人招架不住。江陵不由得回了一个浅笑,那姑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刚想说话,就听有人来报,“大将军回府了,请小将军过去。”
江陵搁下纸笔,命白勇好生收起,便去了前厅。
陈景|见他一笑,“果郡王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听说你已经到了,便特意扯了个由头过来办事,方才跟我磨了半天,说要请咱们在外头吃个便饭。我答应了,反正迟早总是要见的,私下先接触一下也好。正好我还有件事要找他,咱们就一起去吧。”
江陵心头一动,“景|大哥要说的可是那勒满之事?”
陈景|微微颔首,“这也是我在任期间,所办的最後一件公务了,希望果郡王可不要不给我这个面子才好!”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江陵顿时明白自己该怎麽做了。
勒满,他还真的很期待再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
3 初次交锋
发文时间: 3/6 2012
日上中天,正是一天最忙碌的时节。
距离镇南将军府不远的市镇中心,几家新开张的酒楼饭铺生意都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提前预约,根本就没有好位置。
原先的广丰镇,给珞龙族的尸毒破坏得太厉害了,至今除了杂草什麽都不长,已经给官府圈成禁地,连鸟都不往那飞。
现在所谓的广丰,其实是朝廷在原广丰镇的西北边重新选址建的新镇。既然是从无到有,肯定比原县城规划的更加合理与整洁,但比起从前的广丰,到底少了几分人气。
但老百姓们强盛的生命力还是如同杂草一般欣欣向荣,距战争结束虽说仅有两年多的时间,但知道这里将是下一个繁荣的中心,已经吸引了不少百姓过来种地行商。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走著南来北往的客商,很是热闹。
在城中最高最好的酒楼里,往外打量了好一阵子,江陵才收回目光,眼中是年轻人该有的蓬勃与朝气,“照这麽发展下去,不出三五年,广丰肯定比过去更好!”
“谁说不是呢!”对面的南安郡王果诺微笑著附和。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疆汉子,个子不算太高,但异常精壮,黑黝黝的面容上总是挂著憨厚的笑容。虽说已经是受了朝廷敕封的王,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低调得紧。连服饰也还是按著固伦族的习惯,普普通通的一身白衣蓝裤,只是在缠头的蓝布帽沿上装饰了一枚精致的金扣,含蓄的点出自己的身份。
虽说是他强拉著陈景|和江陵出来吃饭,但话却不多。不象是那些惯会逢迎之人,倒象是满怀热情,却又不知道该怎麽招呼贵客的主人一般,处处显得一种淳朴的老实。
这才是个人精哪!
江陵主动端起了酒杯,“那咱们就为了广丰更好的将来,干一杯!”
“这个应该,很是应该!”果诺豪爽的端起了杯,“顺王爷,一起来吧。”
陈景|满意的看著江陵,这小子,给尉迟家教得不错!把镇南将军府交给他,他也走得放心了。
他是和果诺打了快有三四年的交道了,所以清楚此人的外忠内奸。但江陵不过初次见面,却也能察觉到果诺的精明内敛。一直尽职尽责的装作年少无知,心无城府,这就很难得了。
一面饮酒,一面悄悄递个眼色过去,有些话,可以开始提了。
江陵会意,在放下酒杯的时候就装作不经意的问了起来,“虽说广丰的新县城挺好的,但老地方就这麽空著岂不太可惜了?就算是有毒,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挑些土填上再住?或者等到冬天枯水的时候,从信江里抽些泥沙上来?”
果诺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憨笑著答话,“尉迟将军有所不知,就算是挑了层土,掩住了表面,但雨水一落,又冲开了可怎麽办?不如再放些年,说不定慢慢就好了。”
这只老狐狸!江陵心中暗自腹诽,却只是哦了一声,装傻的不再追问下去。
可陈景|却可以很自然的把话题接了下来,“若是能找到解药,倒也不必等这麽多年的。果郡主,那勒满在你府上已经关了快三年了,怎麽还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下官惶恐。”果诺赶紧放下筷子,一脸的局促不安,“他一直疯疯癫癫的,找了许多大夫,试了许多法子,可就是没法让他说出青木令的下落。”
“青木令?那又是什麽?”江陵当即配合著追问下去。
这个问题陈景|就可以回答他,“珞龙族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他们族中世代流传著青木令。南疆气候湿热,各种毒物最多。而据说只要有了那玩意儿,就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毒物,尤其是毒蛇。在南疆语里,龙就是蛇,而珞龙,就是驱赶毒蛇的意思。可它的神奇之处不但在於能够驱赶毒蛇,还有解毒的功效,所以珞龙族也因此成为南疆从前的第一大族。果郡王,本王说得还成麽?”
果诺的笑容里出现了一抹僵硬,“王爷说得是,不过珞龙族的本事还不仅在於驱赶毒蛇。他们视蛇为祖先,甚至自诩为女娲後裔。(注:女娲在古代神话中既是人类始祖,也是人身蛇尾的形象。)从前就仗著驾驭这些毒虫的本领,不大把我们这些小族放在眼里,後来还犯下如此弥天大错,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唠唠叨叨扯起闲话,就是不提正事。江陵不得不再一次追问起重点,“果郡王,这些事我都知道了,只那青木令到底是个什麽东西?难道除了勒满一人,他们族中再没有人知道麽?”
这下子果诺无法回避了,只得遮遮掩掩道出实情,“青木令说是个令,但在珞龙族也是极神秘的存在,除了历任的族长,没人知道那是个什麽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把勒满送到将军府来!”因为年轻,所以江陵可以很气盛的拍起了桌子,“别说他疯了,就是傻了,本将军也有法子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这……果诺的脸色终於变了,“这恐怕这不太合适吧?当初可是陛下将他交到下官手上,并命下官好生看管的。就算是下官办事不利,一直没问不出青木令的下落,但此人在南疆积怨颇深,若是交到将军府来,只怕就有些不知礼节的小民要来作乱了。”
“那果郡王是觉得,我们堂堂的将军府还比不上你的固伦族,保不住他是麽?”江陵勃然色变,显然是生气了。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将军初来乍到,恐怕不了解南疆的情形,各族都有些世代相传,见不得人的小玩意儿。这勒满也就是关押在我们那儿还算安全,若是真放了出来,恐怕走不到将军府,就魂归西天了。”
果诺的话里分明带了三分威胁之意,“此人虽是死不足惜,但万一还有些余孽死党,见他死了就伺机作乱,再弄出那些尸毒来,到时就算是将军能从西戎弄来解药,也无法阻止毒气蔓延,到时若是弄得整个南疆乌烟瘴气,只怕将军也担不起这个责吧!”
江陵大怒,“你这是威胁我麽?”
“下官不敢,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好了!”陈景|适时出来调停了,“尉迟将军不过是一时意气,果郡王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既然明著不方便,你暗地里把人送来不就行了?我们不是一定要把人弄来,实在也是想解了广丰老城的剧毒,还百姓一个安宁。再说,人老放你那儿,也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压力。这南疆事情本来就多,怎麽还经得起他来折腾?”
不待果诺多说,他便自行拍板了,“此事就这麽说定了,在本王离开南疆之前,希望能在将军府见到此人。皇上那儿有我去说,果郡王,你不会不给本王这个面子吧?”
果诺一哽,“那下官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他垂下去的眼眸之中却闪烁著几分愠怒和不知名的心思。
4 灿若明霞
发文时间: 3/8 2012
茂密的丛林里,处处都是陷阱。
一只野兔从树洞里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竖著两只长耳,一面警惕的关注著四周的动向,一面伸出两只小前爪,快速摄取著身边可食用的草果。
可它不知道,有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已经吐著鲜红的信子,从它身後的灌木丛中悄无声息的游了出来,正慢慢的逼近。而在蛇的身後,还有一对捕蛇的!在虎视眈眈。
虽然已经过了立冬,但南疆炽热的阳光依旧无法顺利的从枝繁叶茂的丛林里顺利突围下来,只零零碎碎的散下少许。於是,在树的上方,那潜藏著的身影就很难被人察觉。
擦擦手心里的汗,猛地拿起支竹管,吹了口气。
一枚细细的钢针迅疾无比的从竹管中飞出,钉住了蛇的七寸。而!和兔子受到惊吓,顿时往四下里逃窜。一粒石子破空飞来,打在兔子的脑门上,激起那兔子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晕倒在地,而一股劲风袭来,便卷住了那两只小!。
“你干什麽?”白勇不悦的从树上跳下来,“我就抓只蛇好了,你干嘛还抓那兔子和小松鼠?”
青苔怔了怔,明显一副自以为在帮忙,反而被倒打一耙的表情。
“我才不要你帮心呢,不就是仗著自己功夫高,连小动物也欺负!”白勇很生气,鼓著个包子脸,想低头去收拾蛇。
“小心!”眼见那蛇还没死透,想垂死前反咬一口。青苔猛地把人往後一拉,剑光闪过,蛇头已削,危险解除了。可是某人的袍子也给扯破了。
“对不起!”救了人又做错事的家夥赶紧道歉。
可这情形,到底是让白勇发脾气好,还是不发脾气好?
“我回来了!你们都抓到什麽了?”一个矫健的青色身影从树林中骑著马出来,马後捆著一串猎物。有鹿有野猪,全是大家夥。
白勇略略松了口气,揭过这一节,“三少爷,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今儿说也奇怪,不知为什麽,午休後江陵突然兴致高昂的说要出来打猎,地点还选在南疆腹地的茂密丛林中。虽然一头雾水,但白勇还是稀里糊涂的给拖了出来。可现在日头已经偏西了,总该回家了吧?
江陵忽地神秘一笑,拿马鞭指著东北面道,“你们知道那儿是哪里吗?我方才在丛林里遇到两个打猎的老乡,他们说,那边不远处就是果郡王的王府了。咱们不如过去叨拢他一晚如何?”
呃……白勇有些明白了,原来三少爷今天不是来打猎的,是来搞突袭的。眼见三少爷都走了,那他也跟去瞧瞧吧。
留在最後的青苔犹豫一下,到底是把死蛇和兔子都捡了起来。然後拿著那一对!到江陵身边解释,“三少爷,这!是专门抓蛇的。而且象这样一起出现的,多半是一雌一雄。南疆多蛇,咱们带回去养在院子里,到底安全些。您看如何?”
好啊,江陵没意见,某人在後面窘了。讨厌的老家夥,真是讨厌!
夕阳在天边染红了大片流云,还嫌不够华丽的镶上了浓重的金边,神秘,w丽,妖娆之极。就好象南疆的丛林,蕴藏著无限生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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