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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 作者:小斋
身上,吹着他碰到的胳膊,“老公皮糙肉厚,勉为其难替你当回肉床,算不算对你好?”
他身体结实肩膀宽而结实,比起又冷又硬的石头自然要舒服许多,江怀柔道:“还不错。”
“既然还算满意,就不给我点什么奖励?”
江怀柔拿下巴抵在他胸口,“你这是……想让我上你么?”
南烛道:“我怕你有心无力。”
江怀柔起了兴趣,“你让我试试……重死了,你翻个身,我搬不动。”
南烛两手捧住他脸,“别闹,不然体力耗尽又像前夜做一半昏睡过去,多扫兴。”
江怀柔坐在他腰下,感受南烛身下巨龙逐渐抬头,便故意来回蹭他那里。
南烛默不作声的任由他玩,倒是江怀柔率先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还不来?”
南烛道:“我在等。”
江怀柔奇道:“等什么?”
“等你叫老公。”
江怀柔得意道:“别想啦,我已经打算让阿离做我老公了。”
南烛的手在自他腿间挤进去,中指在洞口处打转试探,“他是修仙之人,注重养生节欲之道,床上最多像条死鱼乖乖任由你戳。你老公我就不一样,年轻力壮而且精力充沛,可以日日同你翻云覆雨,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次。最重要的是,在我这里能享受到与众不同的快感,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每天换一种全新的方式,保证别人没有见识过。”
他说的其实不错,符离在床上永远缺少主动,他不会像南烛变着花样撩拨,也不会像纪宁一样热情奔放,可是……江怀柔咬了咬下唇,“阿离对我好,他也从来不骗我,不像你这么讨厌,啊……。”
南烛用指尖轻刮他敏感处皱仄,满意的看江怀柔手脚发抖,“这些我也能做到,但我与他毕竟不同。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有些隐瞒不说而已。还有长这么大,说我的讨厌的,你可是第一个……”
江怀柔乌溜溜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声音变得细软柔弱,“别用手指……那里,好痒……要那你里……”
南烛托着他的腰,将自己的雄伟慢慢送入他身体,“叫老公。”
“老公……”
“老公叫什么?”
“死南烛……”
“再说叫什么?”南烛猛力撞击他一下。
“啊……南烛,叫南烛……。”江怀柔感觉自己意识被撞的七零八散,身体前面也激动的冒出透明水滴。
南烛极富技巧的把玩着他的前端,“你只能有一个老公,那就是我,不准再对符离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知道了么?”
每次都在紧要的关头给他灌输这些奇怪想法,但是不听又不行,江怀柔委屈的想哭,“阿离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南烛用牙齿磨咬他后颈,“他当然不会,因为能这么对你的,只有我一个,记住了没?”
平常脾气倔强的像头毛驴,让他往东偏要往西,也只有在两人欢爱时,才会大脑发昏失去些理智变乖巧一点,此时不借机套牢他又待何时?
江怀柔被半逼迫着微微点头。
南烛却不轻易饶他,加快动作□,“把老公方才说的话背一遍。”
“啊……痛……你……混蛋……嗯……”
“嗯?”
“不……我说错了……我老公是南烛……嗯……只能跟他一个做这种事……不行了啊……啊……呜呜……”
待江怀柔释放后,南烛还将自己留在他身体里,吻着他汗湿涔涔的额头道:“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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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自作自受
江怀柔记忆力很好,尤其擅长记仇,哪怕时间隔的再久,他都会清楚记得某人某天某时某地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虽然跟南烛表面没有再产生摩擦,也心甘情愿有第二次亲密接触,却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先前的仇。
次日一整天他都在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展开报复,以至于食不知味,连午休都取消了。
第二日依旧如此,纪宁看他闷闷不乐,便问其故。
江怀柔道:“钟离荣紫说不定明天就要被送回东宁,我们得赶在他走之前做点什么。”
“公子想杀了他?”
“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纪宁点头,犹豫道:“公子觉得皇上是喜欢您多一些,还是喜欢他多一些?”
江怀柔眼睛挑成柳叶状,“你说呢?”
纪宁也知他一向自负,好的坏的只要能胜过常人的帽子都喜欢自个儿头上戴,忙道:“呸,我说错话了,他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公子比。皇上已经连着两天住在路们永乐宫啦,听说之前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钟离荣紫他不是一向很喜欢皇上么,听说又是个醋坛子,就连齐妃都曾吃过他的苦头。”
江怀柔敲他额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纪宁故意卖关子,冲他挤眉弄眼道:“公子这么聪明,应该懂得怎么做才能让他更难过。”
他不把话说的太明,故意让江怀柔自己去理解行动,以免将来形势不对推卸责任。
江怀柔虽然聪明但缺乏对人性的认知,纪宁先前同他讲述过的宫外经历皆是真事,却有意隐瞒了一些东西:辟如南烛让人给他指路,又许诺了他一些东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曾吃过南烛的亏,如今已是不举之身,再也无法享受鱼水之欢。但除了色之外,他还喜欢财,喜欢依伏权势的那种狐假虎威感觉。虽然信誓旦旦保证再不会背叛江怀柔,但也曾在之前对南烛立下过效忠誓言。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眼下这情形在他看来,摆明是南烛喜欢上了江怀柔,所以才不允许自己再存半点非份之想。在纪宁看来,两人长相出身无一不般配,个性虽有天壤之别却能相处融洽。如果能凑到一起,对他们对自己来说都不失为一件美事。
江怀柔琢磨了片刻走出去,纪宁连忙跟上,却被他劝住,“你不必跟着。”
“公子……万一过去动起手来没人帮着你哪!”
江怀柔毫不客气的拒绝他,“你连我都打不过,跟着能帮什么忙?老实在这儿呆着禁足!”
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却没法跟着看热闹,这让纪宁感到委屈又失望。
南烛说了要禁足三月,宫门口自然要守上几名侍卫。
江怀柔大摇大摆走出去,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昨晚半夜南烛抱着他回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再说这人动不动就有心病,真真假假的,谁嫌命长敢惹他?
夜池宫殿布局跟月华大不相同,江怀柔迷糊转了半天才走到正殿,平常整天闲着,几圈下来膝盖竟然累得有些发软。
门口老太监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陪笑招呼道:“江公子,您怎么来了,可是皇上诏见的?”
江怀柔扶着腰摇头,大喘息道:“南烛现在做什么?”
“批折子,正在发脾气呢,说是谁都不见,这不把奴才都给撵出来了。”
江怀柔伸头探望,“为什么事啊?”
“这个,奴才可说不准,您是要喝杯茶歇歇脚还是等晚会再过来?”
“不,我现在就进去。”
老太监为难的看着他笑,“诶,那您自个儿进去?”
“嗯。”
江怀柔撩开下摆迈进殿中,此时南烛正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飞快的翻着奏折,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认真,江怀柔放轻了脚步想吓他一下,却不想南烛看到气时,直接将硬皮折子丢了出来,不偏不倚击在江怀柔脑门上。
“唉呀!”
南烛抬头,语带困惑,“怎么是你?”
江怀柔捂着捂头惨叫,“咝~你这死人不长眼睛么,想要杀我不成?痛死了!”
南烛起身走过来,将他手拉开,“让我看看伤着没。”
“肯定伤着了,流血了没?有没有破相?明天肿个包的话我该怎么见人呢?快点拿药……请太医……”
“哪有那么严重,嗯,红了一点,呼……好点没?”
江怀柔被他吹的耳朵发热,一脚将奏折踢开,“不要你假好心!”
南烛被他逼退半步,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进来之前怎么不先招呼一声?”
江怀柔这才想起正事,捂着额头道:“你现在还忙不?我们出去转……吡……转。”
南烛不解道:“我们?去哪儿?”
江怀柔心虚道:“钟离荣紫应该是明天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南烛挑眉,“什么话?”
“你不用问了,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么,”江怀柔拽起他胳膊,“走啦,走啦。”
江怀柔拖着南烛走出正殿,穿过御花园时却不小心踩到卵石跌了一跤,膝盖重重在地上磕了下,腿抖个不停,这下连路都走不稳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恼道:“我早就说过,一碰上你我就倒霉,昨天被人咬了一口,今天又被你差点砸破脑袋,现在连块石头都欺负小爷!该死的……”
南烛感觉冤枉的不得了,嘴上却明智的不作辩解,去拉他被屡次推开,怎么劝都不肯再走了。
南烛摇了摇头,在他跟前蹲□,江怀柔戳着他背道:“你这是在干嘛?”
“背你啊……要不要?”
“真的背我么?”江怀柔开始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又抽了,这家伙应该还记得自己身份吧?他可是皇帝啊!
记忆中好像只有一个碧瑶背过他,除此之外再无旁人了,童年的记忆好像很不错……
南烛道:“愣什么,我数一二三,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了啊,让你一条腿蹦回去。”
江怀柔这才起来爬上他背,两手圈住他脖子,笑哈哈道:“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不关我的事!”
“嗯,我自找罪受。”
“我很重吗?”他背比自己宽多了,江怀柔感觉新鲜的不得了,已然忘记呻吟喊痛。
南烛道:“还没有头山猪重。”
江怀柔僵住,“山猪?!”
南烛见他反应也忍不住笑起来,“是的,很久之前我在山里曾捉到一只山猪,将它在身上背了五天。”
“你背山猪做什么?”对江怀柔来说,他整个人都像谜一样神奇,时不时冒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要不就说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往事。
南烛道:“那时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没有人提供你食物跟水,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找,野菜、草菇、鱼、青蛙、蛇……甚至老鼠,所有可以吃的东西生的都可以往嘴里送,甚至连这些东西都找不到,所以只能将山猪背在身上一路带着。”
江怀柔听得新奇又惊讶,“你为什么会过那么苦的生活?”
“苦么?”南烛嘴角扬了扬,仿佛陷到某种回忆里去,声音也比平常温柔许多,“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光。”
江怀柔偏头打量他,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南烛问:“你确定要去见荣紫,不怕被他反过来笑话?”
江怀柔将贴在他后背上的脸抬起来,“怕什么?是你在背我又不是我背你,要笑也是笑你才对。”
两人正说着,钟离荣紫出现不远处,拿着纸鹞有些不知所措,“皇……上……”
见他眼神中愤怒与痛苦精彩交织,江怀柔喜笑颜开的同南烛咬耳朵,道:“叫你呢。”
南烛把江怀柔放下,他扶墙站稳后道:“你走开,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他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钟离荣紫冷冷的拒绝他,一双圆眸紧紧盯住南烛不放。
南烛道:“我去亭下喝杯茶。”
“皇上!”
南烛笑道:“不用担心,朕不会消失。”
待南烛走开后,钟离荣紫的脸迅速拉了下来,所有温柔都已消失不见,阴沉沉的瞪着江怀柔道:“你要说什么?”
江怀柔笑眯眯道:“你很喜欢南烛是么?”
“是,”钟离荣紫压着怒火道:“不过这不用你操心。”
江怀柔道:“你以为我想操心?只不过想要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我。”
“你少自作多情!令狐冲他不过是……”
“令狐冲?你居然还叫他令狐冲?他在这宫中光是女人就不计其数,又怎么会是宠你一人的令狐冲呢?大傻瓜。”
钟离荣紫握起五指,冷声道:“你不一样可怜,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其实不一样,嘴上这么说,钟离荣紫心里却明白。从南烛看他的眼神中,从方才背着他走过来时,他就知道不一样。
南烛在自己跟前,虽然谈笑自如却始终感觉高人一等,宠溺之中透着更多的命令和强迫。
江怀柔句句带刺的那股随意劲儿,还有嚣张跋扈的样子,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做不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骄傲尊贵的钟离公子,可是在南烛跟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追求者,那么渺小黯淡。
这一点,在一年前他就已经看清楚了。
江怀柔笑的甜蜜而恶毒,“那家伙有在晚上带你去看流星吗?有跟你道歉吗?有没有在人前背过你甚至抱过你?没有吧……无论在私底下他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都是假的,在人前跟你亲昵都嫌掉身份的家伙,你敢说他喜欢你?还有,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答应做我老公了。老公的意思你懂么?说是这辈子同我相濡以沫,疼我、宠我、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人……”
他每说一句,钟离荣紫的脸便青上一分,脚步也迟疑的开始缓慢后移,自欺欺人道:“不,他说过他喜欢我的。”
“他是不是只在床上对你说过这话?”看到钟离荣紫反应后江怀柔愈发得意,慢慢逼近他,“骗你的,这都信?大呆瓜!”
“不,不是!”
江怀柔将细白的手腕伸出来,炫耀上面吻痕给他看,“瞧,这就是他昨天留给我的,你有么?”
经过一年前惨烈的变故后,钟离荣紫再不曾经那个冲动少年,如今的他本性虽然尚在,却已有了审时度势的世故圆滑。竭力控制住快要燃烧起来身体,他咬牙道,“幼稚的家伙,你说完了么!”
居然未激中他,江怀柔愣了下,瞟着眼不远处的南烛,将声音压低了些,“我还有些话跟你说。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他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你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弃之如敝屐……”
“住口!”钟离荣紫抓住江怀柔衣襟,“江怀柔,我不准你污辱他!”
“污辱?真是可笑,好像他多圣洁似的,我还怕他污辱了我呢!”
钟离荣紫一拳击在江怀脸颊上,待他欲再度挥拳时,手却被人牢牢的钳制住,南烛语气平淡的问:“你在做什么?”
“令狐冲……我……”“他打我!”江怀柔恶人先告状,肿着脸泪眼朦胧的模样好不凄惨,南烛却未理会。
钟离荣紫咬了咬唇,“不是,他……”他无法重复江怀柔不堪入耳的话语。
江怀柔其实说的不错,在他心中,南烛就是最圣洁不可侵犯的,就算是自己也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南烛没继续追问原因,只道:“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还要上路。”
江怀柔白吃了一拳,自然不依,伸手去扯钟离荣紫后领却被南烛强拽了回来。
眼睁睁看着钟离荣紫离开后,江怀柔依旧感觉到难以置信,“他方才居然敢打我,你就这么就他放走了?!”
南烛看着他,眼眸冷洌似冰,“你还想怎么着?指望我这个破鞋帮你报仇么?”
江怀柔登时一幅被噎到的表情,捂着脸再也不敢轻易出声。
跟着南烛走了两步,江怀柔在后面一瘸一拐道:“等等……你背我。”
南烛道:“破鞋没力气,去找你的新鞋吧。”
江怀柔蹲下来抱住头道:“我只不过是想气气他而已,没有想过要真的骂你……再说了,我说话声音那么低,谁想你耳朵居然还那么尖。”
南烛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江怀柔在身后拖着长尾音叫:“南烛……老公……”
见南烛脚步顿了顿,江怀柔又道:“你已经说话不算话过一次了,还要再骗我第二次么?”
沉默了会儿,南烛转回来背起江怀柔,却是任他如何挑逗都不开口,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回到永乐宫后,把江怀柔丢床上人就出了去,江怀柔对着空气嘀咕道:“我还以为有多大胸襟,原来也开不起一点玩笑,小气鬼!”
咚!咚!咚!南烛居然踩着重步转了回来,江怀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阴沉的脸,忍不住床角里缩,“你,你想干什么?”
南烛伸出两手紧紧握拳,作势要揍他却迟迟没有下文,半晌后松开手捏住他脸用力往两边扯,“法克,老子在上你之前还是个处,你他妈竟敢说我是破鞋?!”
江怀柔垂眼看到自己被拉长的脸皮,嘴巴更是快要撕裂苦不堪言,心道这次算是栽了,白白挨了一拳不说还把这家伙给彻底惹毛了,自作孽不可活!
徒劳挣扎了会儿,江怀柔疼得吱唔着哭了起来,“放手……呜呜……我错了,对,对不起……呜,呜,我是破鞋……我是破鞋还不成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更的好慢,抽空把大纲详细列了遍,以后码的应该会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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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后宫之事
这件事后来成为江怀柔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过往,他一生都那么狼狈那么尴尬过。
纪宁蹲在外面守夜,听房间里整宿不时传来暧昧又撩人的呻吟声、叫喊声、似哭非哭的呜咽声,既羡慕嫉妒又庆幸,他觉得自己这把算是押对了。
两天后江怀柔送了幅画给南烛,一只巨大的乌龟,南烛的头从里面伸出来,画的微妙微肖传神极了。
南烛在御书房收到画后,直接在上面加了几笔,派人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江怀柔打开就被茶水呛到了,连忙把画从下人手里夺了出来。
南烛这厮竟然在乌龟背上加了另外一只,同样伸出一头来,却是哭的梨花带雨,那张脸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这是暗指前几天背过他呢,江怀柔把画撕碎狠踩几脚,“啊呸,死南烛!”
虽然仇没有报成,钟离荣紫也顺利离开夜池,江怀柔却莫名觉得心里少了块石头,居然渐渐轻松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经此一事,江公子的名号在后宫愈发响亮了。
走了一个钟离荣紫,南烛后宫里头还有一百多口,这下齐齐把苗头指向了他。
其中以气焰最盛的齐妃为首,早就听说这个江公子是不同的,只因其住在永乐宫而非后宫管辖之所,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两天前有消息传来,光天化日下南烛竟然背着他走在御花园,这还罢了,皇上这几天似乎都留宿在永乐宫。
这可是件大事,虽然南烛风流不羁为人放荡,却鲜少留人侍寝,更少留宿于后宫,不然依他身强力壮的年纪,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齐妃派人打听了两天,竟连江怀柔的出身全名都没有打听清楚,终于按捺不住想去亲自见识下对方的厉害。
宫婢劝她不住,却怕她惹出什么乱子不得不提醒道:“皇上吩咐,后宫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那钟离荣紫倒是胆子大,可是您看,没几天就被赶出宫去了……娘娘务必三思啊。”
齐妃气道:“本宫堂堂一个贵妃,居然见不得他一个男宠?!”
“我的娘娘,这话千万可不能再说了,据说……去年柳妃就是因为主动去骚扰了他,第二天就被……”宫婢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当时虽然把消息封了,可是娘娘应该还记得罢。”
齐妃顿住脚步,“柳妃?她不是因为病死吗?”
“那是对外面说的消息,不久前奴婢见到了曾经侍奉柳妃的人,现在洗衣局做事。说是柳妃太过轻佻,在御花园碰到那江公子,见对方生的白净如玉便挑逗了几句。结果被皇上知道,直接将头砍了给那江公子送去,就连柳妃的父亲都被革职入了狱……”
齐妃冷笑,“她是什么出身?不过一个校尉之女,焉能拿她来跟本宫比?”
“娘娘……”
“不必说了,我今天非要去看看那个姓江的到底长什么狐媚模样!”
虽然已经八月,中午暑气却依旧不减。
江怀柔惬意的躺在凉席上,纪宁端着琉璃碗将碎冰往他嘴里送,里面加了各式水果,酸甜可口,在这季节吃起来真是无比享受。
冰是南烛让送来的,说是冬季时让人挖了口地窖,特意将冰运进去封存起来,天气热时才会拿出来一些消暑。
除了他,也不会有人做这么无聊的事了。江怀柔连着吃了两碗,纪宁却不再许他再吃了。
“皇上吩咐的,公子身体虚寒,不易多吃这些东西。”
“你到底是本公子的人还是他南烛的?怎么一天到晚将他挂在嘴上?”
纪宁耷拉着眼皮听训,态度却是半点不让,江怀柔也不好腆着脸再要,翻个身去睡了。
束青上前替他打着扇子,才合眼的功夫,却有人慌张闯了进来,“公,公子,齐妃娘娘驾到。”
江怀柔已有困意,懒懒道:“嚷什么,来就来了,我又不认识她,不见。”
束青见他反应也吃了一惊,小声道:“公子,齐妃娘娘怕是惹不得……”
江怀柔却是置若罔闻。
下人不得不照原话去回复,不消片刻,门外便传进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这齐妃幼年习武,又有其父火爆脾性,被拒后竟然二话不说闯了进来。
纪宁上前去拦,却被两个宫奴婢推到一边,其中一人趾高气昂道:“没规矩的东西,还都愣着做什么,所有人还不近前迎接凤驾!”
些话一出,束青、纪宁自然跪了下去,江怀柔道:“都给我起来,某些人要摆架子最好回自己宫里去,别在这里狐假虎威惹人嫌。”
齐妃一脸不悦,看着床上傲慢懒散的江怀柔,“你叫什么名字?”
江怀柔道:“本公子的名字你叫不起。”
“你……”
“最好在惹烦我之前离开,否则南烛过来也救不了你。”
齐妃忍着怒火思虑片刻,却最终领着来人拂袖而去。
出了永乐宫后,齐妃咬牙切齿道:“他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看来的确有些来历……”
在宫中数年,气焰嚣张的人也曾见过不少,只是嚣张成江怀柔这样子的还是闻所未闻。但是那种波澜不惊的镇定,贵气流露而不丝毫做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宫婢小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齐妃道:“他以为仗着皇上宠幸本宫就奈何不了他?别忘了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就连皇上都得对她言听计从……”
“娘娘是说太后?”
“不错,她老人家可是最讨厌后宫圈养的那些男宠,倘若把方才的事告诉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说着直接让步辇调转方向,朝太后寝宫走去。
待这帮人走后,江怀柔表现便不再如先前平静,拿了枕头砸出去,气道:“什么东西,竟然来找我的麻烦?!”
纪宁道:“不如把这事告诉皇上,给他们些教训。”
“告诉他做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他惹来的!”江怀柔对门口内侍道:“以后这女人再来不必通报,直接撵走!”
束青知道这齐妃的手段,心有余悸道:“公子这般得罪她,以奴婢的猜测,她定然不肯就此罢休,万一此事惊动了太后……”
江怀柔道:“惊动了太后又怎样,她还杀了我不成?”
“公子有所不知,”束青担忧道:“太后曾有铁腕天女之称,助皇上坐稳帝位以后就潜心修佛,鲜少理会朝……但是她老人家对……龙阳之好甚是嫌恶,曾经仗毙过几位风头正盛的公子。”
看江怀柔脸色铁青,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江怀柔道:“南烛当时什么反应?”
“回公子,皇上虽然为人不拘小节,但是个极为孝道的人,出事后……他好像没任何反应,依旧每天准时去请安问候。”
江怀柔冷哼,“这一对母子真够极品的。”
“公子慎言……这话在人前千万千万不可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江怀柔道:“怕什么,就算是太后来,本公子也不惧他!”
约等到黄昏传膳时,束青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太后那边派人来请江怀柔,说是请他前去一同用膳。
一共来了四个人,一个太监三个侍卫,这架式摆明是非去不可了。
江怀柔淡淡道:“将我那件紫檀色衣服拿来。”
他不比南烛身材结实,却是腰细腿长,配上这凝重的紫檀色,缺少霸气却也凸现另一种华贵大气。
纪宁束青自请跟随,被来的太监劝退,“干什么哪,不过是太后请吃顿饭而已,多大的荣幸啊!怎么都苦丧着脸跟要去龙潭虎穴似的?”
要真去吃顿饭就好了,众人虽然焦虑却也无可奈何,待他们前面一出门,纪宁立马就溜去了南烛处求救。
江怀柔对这趟鸿门宴也很慎重,怀里甚至带齐了各种毒药。虽然现今只是个落魄无名的活死人,但他拒绝任何污辱看轻。心道如果到时情形不对,大家就索性来个同归于尽,但愿这个老女人不要逼他过甚。
因为从小在江碧瑶庇护下长成,他对女人总是格外敬重,当然前提是在对方不得罪他的情况下。
他耳光极灵,一入太后寝宫就听到梆梆的木鱼声响,这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有些感慨又有些难过。
内侍停住脚,对着珠帘深深一躬,“回太后,奴才把人请来了。”
一个和气的女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内侍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江怀柔一人,木鱼声继续,没有人主动招呼他。
江怀柔打量了下周,墙壁上发现几张有意思的画儿,《八仙祝寿》、《仙鹤望松》、《仙翁醉酒》……好像全都是出自南烛的手笔,比往常见过的画风更加细腻也更加独特,看得出是格外用心之作。
看来束青说的果然不错,南烛对这太后倒是真的孝顺。
他一幅挨一幅看的入神,全然不知木鱼声何时停止,更不知一个中年妇人已经在旁边打量他了许久。
江怀柔冷不丁听到有人出声道:“这些,都是皇儿在往年寿诞时献给哀家的。”
这太后好像有四十岁年纪,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眼白已经有些混浊,脸上却一条皱纹都没有,显然平时是个极严肃的人。虽算不上漂亮却另有一番威严气度,江怀柔在他脸上找不到半点南烛的影子。
依江怀柔路上的打算,本不想跟他行礼,想了想却退让了些,以晚辈子之礼躬身道:“景轩见过太后,太后好福气。”
太后抬了抬手,“坐吧。”
江怀柔依言落座,“不知太后找在下有何事?”
太后道:“没什么事,哀家曾经听说过你的事,再加上齐妃方才过来时说了些,故想见识一下江公子。”
“不敢,”虽未明说江怀柔地能想象得出,想必她所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江公子既然住在永乐宫,应该是皇上的朋友吧?”
谢天谢地她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江怀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不上,在下不是夜池人,他不过请我来做客而已。”
太后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不知江公子的真正身份是……”
江怀柔苦笑,“不瞒太后,如今在下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实在不便说出口。”
太后道:“皇上曾经对哀家提起过江公子。”
“他说我什么?”
“江公子聪慧过人,性格也颇与他合得来。”
江怀柔强笑,“太后过奖。”
太后打量了他一番,让人去传膳,竟然没有刻意刁难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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