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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笔记[密码战] 作者:空灯流远
伦,你兴致很高啊!”
“一边去,我腿痛得要死。”
“你在期待和安得蒙加西亚重逢。”
我愣在那里。
我差点忘记阿诺德的本职是心理医生。他能透过纷错综复杂的情绪,看出问题的本质。我确实在期待和安得蒙的再会。
他说他爱我。
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总是记得他在烈火中对我说的话。
它们仿佛被火焰一起烙进了我们灵魂深处
“我多么希望你一直是剑桥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
“艾伦,我爱你。”
“坚强点,你会活下去的。”
我没有说话,阿诺德拍拍我的肩膀。
“小艾伦,看来那个约定我们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看见你在火海里抱着他,我就知道不用继续了。你陷得太深了。”
我想看想:“我也觉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难过。
阿诺德沉默了一会儿:“shit,终于可以泡妞了。”
“谢谢你。”
“我听腻了。”他不耐烦的回答。
“有能帮你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我突然想起:“怀表!你说过我们的约定结束后,你要把你的怀表给我?心理暗示……”
安妮拉开驾驶室的门上车,阿诺德走了。
他用力挥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没有按照事先约定把表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看见新闻说日本地震调整到9级了。我们回国的第二天,日本7级地震,又隔了两天,9级地震。现在觉得平安真好,希望所有人能够平安。
发生了一件很玄的事情。
走的前一天我们去浅草寺抽签。我抽到一张诸事顺利的大吉。同行的兔子抽到一张大凶。她挑战了第二次,还是大凶。两张凶签内容不同,只有一句话相同:不宜出行。还下面英文翻译了:ake a trip is bad。
第二天我们回国,第三天7级地震,隔了两天就是九级地震。
现在看来简直是在催我们回国啊!
而且一张吉签两张凶签,有点逢凶化吉的意思,最后大家都没事。
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灯泡同志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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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阿诺德最终没有把他的怀表给我。
我问他,心理医生靠着一号办公室外墙无所事事:“哦,我忘带了。”
自从我回普林顿庄园,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减少了。他回来汇报工作时还是会顺路来我这里,靠着办公桌聊天,发表对战争的看法,但是次数不再那么频繁。
有一次我去办事,靠着伦敦街头灰色的电线杆等巴士,正巧撞见风流医生开着军用吉普带小女朋友兜风。他看见我招手有点尴尬,不情不愿的把车停下来,探出头。
“搭顺风车?”
“去唐宁街7号。”
阿诺德有点担忧:“白厅?艾伦,你别参与得太深了。”
“没事。”
我坐在后座,他的大胸脯女朋友在副驾驶,十八九岁的姑娘,小鸟依人。至少d杯,衣服上的香水味熏得人打喷嚏。
我跟他打手势――口味变重了啊。
阿诺德通过反光镜瞥到了,他显得有点不自在:“呃,我和珍是第一次约会,正好碰见你。”
他的小女朋友回头看我:“嗨,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艾伦。”我保持风度翩翩绅士形象:“艾伦卡斯特。能为你效劳吗,小姐?”
小女朋友回头:“你朋友挺无趣的。他平时都这样吗?”
阿诺德哈哈大笑:“他是数学家。剑桥数学系毕业的。”
他问我:“你和加西亚先生怎么样了?”
我耸肩:“挺好,就那样。”
阿诺德似乎有点诧异,但没有再追问下去。穿过特拉法加广场就是白厅的大理石走廊,吉普转进左边的小街,街角的灰色墙砖上着“dow”的牌子。阿诺德把车停在一栋白色建筑外面,让小女朋友在车内等着。
我眯起眼睛抬头辨认:
内阁作战办公室。唐宁街7号。
“艾伦,”他叫住我,犹豫了片刻:“如果你是要去见c,谨慎一点。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我很诧异。
“你知道c?”
“我不知道,我爷爷知道。他是情报局真正的boss,加西亚先生负责军情六处,林德曼负责军情五处,他掌握整个情报局。”
“c长得什么样?”
“我不知道,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你见面就知道了。”
他往吉普走去,夕阳把街道和他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我叫住他,指指吉普:“阿诺德,那是第几个女人?”
“我们分开后第三个。”他想了想,好像觉得不对:“好像我们本来也没在一起过?”
“你该找个人定下来了。”
风流医生挥挥手:“我还想再玩几年。”
就像我告诉阿诺德一样,我和安得蒙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甚至没有时间见他。安妮告诉我,加西亚先生一半的时间都不在普林顿庄园。他具体在哪里我无从知道。
接到文件,我5月13日回到一号办公室,腿上绑着石膏,拄着拐杖,开始正式解密机的设计工作。
我一直在思考c的批文:
请转军情六处政府密码学院,艾伦卡斯特。(c)
这意味着c绕过安得蒙直接联系我,提名由我设计“迷”的解密机。
对此安得蒙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他只是在我回去后的第二天签署了一份文件,说明由我全权领导一号办公室。
文件是女助理安妮交给我的,安得蒙的花字体签名就在最后一页末尾。
“艾伦,加西亚先生真信任你。”安妮扬了扬波浪形卷发:“不然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你。”
她看着我:“我听到荷兰投降的消息了。艾伦,我们能胜利,是吗?”
我说:“我们会胜利的。”
“听说纳粹在焚烧犹太人和外国特工。”
“加西亚先生不会派你去占领区执行任务的。”我尽量安慰她:“你在国内很安全,别怕。你走了谁帮他处理事情?会没事的。”
我发现安妮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她点了点头:“我会没事的。”
安妮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机做出来。”
在这之后很长时间,我再也没有见到安妮。
后来人们告诉我,荷兰投降后我们的情报网络受到沉重打击,有四个重要谍报同事被纳粹逮捕,送往位奥斯威辛集中营。安得蒙提出救援计划,安妮主动要求前往占领区贿赂集中营的纳粹军官。
她走的前一天为安得蒙送了的最后一份文件,在走廊里拦下我,说:
“艾伦,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机做出来。”
自此,我正式成为一号办公室的负责人。
5月31号,我终于拆去了腿上该死的石膏那天,被告知要见c本人。
其间我只见到安得蒙几次。
他换了一辆车,劳斯莱斯幻影iii,依然是黑色。我几次看见彼得拉开车门,他从后座下来,身边跟着不认识的人。
正是午餐时间,我去餐厅,在走廊和上安得蒙擦肩而过。
他叫住我:“艾伦。”
安得蒙穿得很正式,浅灰色西服配深色领带,像是刚从重要场合回来。这是琳娜事件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他站在一幅静物油画的复制品前面,画里落在早餐蜂蜜面包上的阳光似乎穿透画布,流泻到了他浅金色头发上。他更消瘦了,腰挺得很值,抿着嘴唇,眼眶因为过度劳累而凹陷下去,目光却显得炯炯有神。他一向很要强,从来不向我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这一次我见到的又是那个军情六处负责人,强硬派领导人物安得蒙加西亚。
他示意随行的人先走。
“c想见你,艾伦。明天下午六点,唐宁街7号。”
我点了点头。
“你不该同意安妮去占领区。她可能会死在那里。”
“她会活着回来,她是我最优秀的部下之一。不列颠需要她。”
我沉默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得蒙突然抱住我。
措不及防。
我们落在后面,走廊上空旷无人,他就这样抱了我很久。
我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几乎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才说:“艾伦,幸好你没事。”
我问他:“如果琳娜是清白的。你会遵守婚约和她结婚吗?”
安得蒙突然有些僵硬,抱住的我手臂不自然的收紧。
我抬头,看见他低头看我,纤细的睫毛垂下来。
他似乎有些难过:“我会的。你知道我早晚要娶一位名门小姐。”
“艾伦,”安得蒙声音总是很轻,柔和得像当年学院外酒吧窗户上悬挂的风铃:“告诉我不要结婚。”
“我说不要,你就不娶女人了吗?”
有时候安得蒙执拗得像个孩子:“我想听你说。”
“好吧。”我耸耸肩:“亲爱的,不要管什么女人,嫁给我吧。”
现在想起来,这句玩笑话听起来像是求婚。
安得蒙放开我,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好。”
他突然拉起我的左手,仿佛仪式一样,轻轻吻了吻手背。
然后他走了。
第二天我就搭阿诺德的车去了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接受c本人的亲自召见。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木有收到长评了,怨念一百遍啊一百遍。
灯泡读者群:110715279
敲门砖为任意角色名,或者写“灯泡总攻不解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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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内阁作战办公室。
“以为会看到一个没意思的老头子,艾伦”男人从山胡桃木办公桌后站起来,和我握手。
“我以为你会很严肃,先生。”我老实承认:“你是情报局的顶头上司。”
c和我想象差别很大。我以为会见到一个鹰钩鼻秃顶的老男人,不苟言笑,架着半月形眼镜,透过镜片上方看人。c是鹰钩鼻,但是比我预想得要健壮一些。我估摸他不到五十岁,深棕色头发,确实是鹰钩鼻,架着眼镜,眼神犀利,但是笑声很爽朗。
他穿着这种天气里稍显厚实的毛料上衣,端起咖啡杯。这让我想到叔父贝肯福德郡乡下酒馆里喝黑啤酒的大叔,而不是在小房间里处理帝国见不得人事物的头儿。
“很多人都那么以为。”他认真的打量我:“艾伦,你长大了。长得更像你母亲。”
我有点不自在。
“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婴儿,躺在简怀里。”
“你见过我母亲?!”我大吃一惊。
c示意我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下:“咖啡?茶?”
“不用了,谢谢。”我说。
“我见过你母亲,”他语速很慢:“处理卡斯特夫人的命令,是我下达的。”
我坐在他面前,大脑一片空白。
我能听明白他的每一个单词,但是不能组合成确切的意思。
“艾伦,我知道你很痛苦。当年我也痛苦过,签署处决命令的钢笔在颤抖,一份文件签了三次才成功……我想,再也见不到简和你父亲了。我至今仍然这么认为,你母亲是天才的密码专家,全英格兰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有才华的人。处决她,对于情报局来说是巨大的损失,这种损失直到安得蒙加西亚到任才弥补过来。”
“你母亲掌握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手里有她和德国间谍联系的证据。安得蒙给你看过录像了,不是吗?”
“是的。”
“你知道她在为德国情报系统工作。”
我痛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是的。”
c摇摇头,转向窗外,只给我留了一个侧影。
“艾伦,我和你一样痛苦。”
“你不理解,是吗?”他喝了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推到桌面最远处,仿佛那是什么让人伤心的东西,放得越远越好:“让我来告诉你……你母亲叛国的真相。”
c的陈述这件事情时很平静,他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我突然想起安得蒙。
每当我问安得蒙的问题很难以回答,他也会侧过脸去看窗户外面,掩饰脸上的表情。
我想这也许是情报系统的人共有的习惯。
只是c叙述时,他突然显得苍老起来,像是突然发觉扛在肩膀上的沉重时光。
“情报局在《数学家报》上提出了最速降线问题,公开挑战说没有人能够求解答。之后六处一共收到了三份答案,一份我的,一份你父亲的,还有一份盖着剑桥郡的邮戳,那是你母亲的。这么多解答当中我的解答被评判为最漂亮,类比了费马原理,运用了光学方法。现在来看,你父亲的解法才是最棒的,真正体现出了变分思想,非常了不起……”
“但是最快的是你母亲。她的解法很随意,过程胡乱写在一张纸上――上午杂志送出去,她下午就解出来了,丢进邮筒里正好赶上末班邮差。第二天情报局收到了你母亲的答案,第五天才收到我的,又过了一周,才收到你父亲的邮件。”
“一个月后,我们同时接到军情六处的邀请,问愿不愿意通过特殊方式为国家服务。那时我第一次见到简。她有着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和柔和的卷发,让我想到像教堂壁画上的天使,而不是数学家。当时我在牛津任教,你母亲已经在剑桥发表过几篇论文,小有名气。我读过她的论文,非常有才华。”
“艾伦,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能解除你对我的敌意。我和你母亲曾经是亲密的同事,战友和朋友。我们一起工作了十年,是六处最早的几名密码情报专家,普林顿庄园创始人。后来我调到了情报总局,你母亲在普林顿庄园负责一号和三号办公室……你听说过凯明斯这个名字?”
凯明斯叔叔?
我似乎有印象,很小的时候他常来家中做客,把我高高举起来转圈圈。
高大,络腮胡子,脸色红润。
“好像是父亲的朋友。”我说。
c点点头:“对,是你父亲介绍他进了情报系统,做了他的担保人。他被怀疑叛国。情报局高层决定对他和你父母进行非常严酷的隔离审查。你知道安得蒙最近这次隔离审查,是吗?……同样的审查你母亲经历了四次。第四次审查后后我几乎没有认出简,她整个人消瘦下去,像一朵正在枯萎的水仙花。她看着你时,你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从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流失。我劝她和你父亲离婚,撇清关系。我告诉她虽然这四次审查结果都是清白的,但是以后再出现对卡斯特先生不利的证据,她和她未来的孩子都会遭殃。我甚至还提出过……离婚后娶她。艾伦,别这样看着我。我承认我曾经被她深深吸引过。”
“简已经不受组织信任了。她相信你父亲和那位凯明斯先生,也相信英国。后来她求我,希望能退出普林顿庄园,从事数学研究工作。那时她刚怀上你。”
“我瞒着上级擅用职权批准了她的离职申请,压下了所有对你父亲不利的消息――就像安得蒙这次压下对你不利的情报一样。后来我在普策利数学勋章颁奖仪式上又见到了你母亲,她还是那么甜美娴静,当时你已经五岁了,她看起来更像一位母亲。”
他打铃叫了人送咖啡。
“或许你先喝一杯咖啡,再听后面的故事?”
我听见自己说:“不用了。”
c叹了一口气,没有反对:“凯明斯确实叛国了。他逃往德国,带走了很多高度机密的资料。他给你父亲写信,说可以派人接走你的家人,去柏林从事密码学研究。信里还说帝国在进行一个巨大的密码学工程,需要他们的力量。这封信的内容被当局截获了,从此你的家庭彻底失去信任。”
“当时的很多情况说明他们要叛逃德国……我得到的情报是卡斯特夫妇在收拾东西,并且退掉了长期租住的公寓。后来的事情安得蒙应该告诉了你,当局下了处理命令。”
我想起安得蒙曾经对我说的话――这里的人是为国家工作。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会有外国特工企图接近你。如果有必要,你的私人生活会受到严密监视。如果你叛国,你会被秘密处理。如果上级怀疑你叛国而没有证据,你可能有一天会不小心从长途汽车上摔下来,正好摔断脖子。这是组织的制度,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火灾前的一个月,母亲把我送回了乡下叔父家!”我猛然站起来:“如果他们真的要去德国,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英国的!”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茫然而绝望的重复:“你不知道,她爱英国……”
c一针见血:“可是她现在在为纳粹工作。”
“她有可能是被迫的!”
“对,有可能……”他点了点头:“如果当时能更多的表示出对你父亲和母亲的信任,或许情况会很不一样。”
我突然想起:“母亲还活着,那我父亲呢?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艾伦,你需要镇静。你的手在发抖。”c按住我肩膀,让我重新坐下来:“我们从来没有获得你父亲的情报。”
他一直坐在那里,等我胸口已经起伏得不那么厉害了,才说:“这次我想告诉你,艾伦,我信任你。”
他接着说:“当初情报局没有信任你母亲,但是艾伦,我信任你。我现在有权利和能力信任你,不附加任何条件。为了尊重你的意愿,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为英国工作吗?”
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c把残酷的事实整个摆在我面前,它们充斥着我的头脑,让我几乎不能思考。我一直猜测母亲为柏林工作或许是在由于情报局的指示,但是它们都被c的语言粉碎了。我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很痛,但是不能表达。
“艾伦,我知道真相会让你痛苦。但是我希望你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为我工作。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你痛苦。”c问我:“六月底,你能够把解密机设计出来吗?”
我想起那份文件。
“首相要求六月底把解密机制造出来,或者提供与之等量的密码破译速度。”我听见自己说:“我有一位同事能够在六月底把解密机制造出来。在他成功之前,我保证一号办公室提供和解密机等量的密码破译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哦!今天是加更哦!谢谢英招大人的长评,写得好好,爱你tvt
木有神马表达感谢的,于是决定加更一章,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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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走廊的玻璃窗外已经是暗沉沉的黑夜,街道上橘黄色的煤气灯已经亮了。内阁作战办公室所在的楼依旧灯火通明。这场令人窒息的战争里,人们夹着文件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像机器上的齿轮。
c帮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我派车送你回去。”
我想答应,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不用了,我送艾伦回去。”
我回头,看到了安得蒙。他抱着手臂靠在走廊墙壁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黑色礼服对比暗黄发旧的墙纸,给苍白的肤色蒙上一层优雅的暗淡。
“我从国会厅回来,正好路过。”他向我笑笑,看上去很轻松:“艾伦,你先出去,彼得在车里等你。我有事情要和c谈谈。”
我不知道他和c谈了什么,只知道这场谈话持续了很长时间。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白色小楼台阶下面。很久之后我才安得蒙从大厅里走出来,两边卫兵向他敬礼。
谈话结束后他显得很疲惫。劳斯莱斯幽灵一般滑过安静的街道,行驶很久他才对我说:“艾伦,我以前告诉过你,不能完全相信c。”
“我知道。”我问:“你刚才和他谈了什么?”
“我们只是达成了一项共识,艾伦。”
“关于什么?”我问。
安得蒙侧头看我,似笑非笑:“关于你。”
我伸手去勾他下巴:“宝贝,亲一个。”
彼得面无表情的急转弯,我扑空了。
我扒着前排座椅的靠背:“亲一个,我保证一号办公室的密码破译率翻倍。”
安得蒙摇了摇头:“艾伦,你看上去很糟糕。”
他让彼得把车停在一个酒吧外面。那是一间挂满伦敦旧照片的酒吧,我至今仍然记得那里黑啤酒苦涩的味道。我不记得自己到底点了多少生啤,只是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打烊,酒保摇响吧台的铃,喊st oder”。
安得蒙没有阻止我喝酒,自己也没有喝。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我。
我们进去时酒吧是空的,他可能又滥用了职权。因为我们进去后再也没进来过新的客人。
我把c对我说的话对安得蒙重复了一遍。
说到母亲最后为柏林工作时他站起来,从背后温柔的抱住我的腰。
这些故事他应该比我更早知道。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我,只是紧紧的抱住我,抱了很久。
哦,我的安得蒙。
第二天上午,拉斐尔一脸阴沉的来找我:“艾伦,我桌上那堆东西是什么?”
“‘迷’解密机的资料。我和安得蒙现在的工作进度。”
“为什么会在我桌上?!”
“因为从今天起你调入一号办公室,负责解密机的研发……丘吉尔首相要求我们六月底前把解密机制造出来,安得蒙抽不出时间,所以只能靠你和我。”
“我告诉过你,我有犹太血统。”
我笑笑,拍他的肩膀:“我现在是一号办公室负责人。”
“艾伦,那你做什么?”
“在你把解密机制作出来之前,我保证一号办公室有和解密机等量的密码破译速度。”
拉斐尔退后一步:“艾伦,你疯了!不可能做到!”
拉斐尔说得对,不可能做到。一号办公室的手工破译速度每天只有几十条密文,解密机的目标是让每天密码破译数量达到三百条以上。而这只是我们截获的数千条密文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白天破译密码,晚上去7号办公室和拉斐尔一起研究解密机。
那是地狱一般苍白的日子。
战争阴云密布。没有人想到德国机械化部队会通过阿登山区绕到马奇诺防线之后,盟军措手不及。纳粹的铁蹄几乎横踏了法国,十天后比利时投降。我们的部队向英国本土方向撤退。报纸上整版整版都在庆祝“敦刻尔克大撤退”,然而很少人意识到这意味着战火已经逼近了不列颠的土地。
人们在翘首期盼新的消息。这些消息我通过“迷”获得了:希特勒的庆功宴,第三帝国人民游行欢庆,反犹太口号和种族论。
大脑从来没有这么飞速运转过。睡眠这个词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我学会了像安得蒙一样喝黑咖啡,一杯接一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我只能尽力挖掘“迷”的弱点,以缩短解密时间。
德军的密码发报有一定规律,同样的信息经常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发送――例如早上六点一定会发天气预报,如果我们的飞机在德军基地上盘旋一圈,那么那个时段的密码一定会带“飞机”“侦查”这样类似的单词。
我发现了“迷”的一个原则:本单词不能用本身来加密。也就是说你不能把a加密成a,b加密成b。这样如果我猜测这份密文里有“飞机”这个词,我就可以拿“飞机”从第一行起与密文原文进行对比,把所有相同字母和它们附近的字母都排除掉。
我把这个方法告诉安得蒙,他只是笑笑。普林顿庄园有空军部的联络人,从此每天空军的飞行记录会送到过来供我们破译使用。
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减少运算次数的穿孔纸,一张一张重叠起来,最后孔洞里留下的字母就是密匙。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或许很可笑,可是当时的紧迫环境下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六月,法国投降。
六月的最后一天,解密机制作成功了。图纸采用的是安得蒙的设计,非常简便,但是能够大大提高密码破译速度。
拉斐尔告诉我解密机运转成功时,全身气力仿佛被抽空了。
他扶住我:“艾伦?艾伦你怎么了?”
安得蒙把我带离普林顿庄园,到他位于伦敦市区的别墅里休整了一个星期。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了。
安得蒙坚定的锁上门,说:“忘掉‘迷’,艾伦。你需要休息。”
我很久没有再来这里。
陈设几乎没有变,和我们刚刚谈恋爱时一模一样。蒙着防尘套的沙发,名家油画,书房,还有二楼空旷的会客室里那架白色三角钢琴。
我走到钢琴面前,看见光滑的琴身上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脸凹陷下去,没有血色,眼睛下面一团乌青,胡子看上去很久没刮过了。
我手撑着钢琴端详半天,很苦闷:“像鬼一样。”
安得蒙就在我身边。他赞同的点点头,把我扒光衣服丢进浴缸里,洗干净又丢在大床上,端来一盆水,然后举着刀片和肥皂走过来。
我抱紧床单:“亲爱的,你要做什么?”
“闭上眼睛。”
“哦,宝贝!你不能这样。”
“别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痛?”
我吸了口气,伸手去抓他后脑勺:“废话,流血了。亲爱的你以前没帮人刮过胡子吗?”
他很坦率:“没有。”
“你你你……在干什么?”
“变态!”
安得蒙没有说话,他低下头舔我被剃须刀刮伤的口子。我能感觉到他舌头柔软温暖的触觉。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恶劣的舔弄。这种酥痒感让人很难受。我仰躺在白色的大床上,他就在床边,膝盖半跪在床舷上,顶开我的腿。
安得蒙整个身体覆盖在我身体上,他衬衣上清新的薄荷味包裹了我的知觉。
等他用毛巾擦干我的脸开始扯我皮带,我才觉得姿势不对。
然而已经晚了。
安得蒙给了我两个选择。
他吻了吻我额头:“艾伦,是要我把你手铐起来上你,还是你自己乖乖听话?”
我在安得蒙的别墅里休整了一个星期。我的假是安得蒙亲自批准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假期是谁批的。7天里他留在别墅陪了我4天,其间我们试过各种做爱的姿势――床上,浴缸里,钢琴上。安得蒙教我弹《致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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