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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笔记[密码战] 作者:空灯流远
我弹琴的时候他从背后吻我,顺着脊椎一路吻下去。吻得我全身颤抖,完全不知道手指按了什么键。有一次我看见安得蒙弹琴。他微微垂着头,弹得很专注。我不知道他弹的什么曲子,只觉得悠扬的旋律配着他修长的脖子很美。我走到他背后,开始隔衬衫衣料吻他背脊,打算着万一他反抗,就说正好和上次扯平。没想到安得蒙立刻就不弹了,站起来转过身,把我丢在钢琴上,直接掰开我的腿压着做。
钢琴很窄,我必须直起背,把所有力气搭在他身上。随着安得蒙的每一个动作,琴键轰鸣作响。我清楚的记得他进入身体时的疼痛和快乐,几乎让人不能承受。
六月的伦敦开始热起来。每天早上我穿着睡衣推开窗户换空气,就能听见远处街道上汽车喇叭声。现在汽油已经限量供应,街道上行驶的车辆大多是军车或者政府运送物资的车辆。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外界战争的迫近。
安得蒙会披着衬衫从厨房出来,递给我一杯咖啡,然后揽住我的腰说,陪我一起看街景:“艾伦,没关系,还有我。”
我向他提议:“亲爱的,偶尔你也可以做下面。下面其实挺舒服的。”
他认真的思考片刻,转身把我重新扔回床上:“我会让你更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早了,木有回评,自动面壁半小时。我现在去回复了!
ps,请叫我亮闪闪码字机器灯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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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惊悚了,我刷新看到小红章了……我……我好像上强推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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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安得蒙总是优雅漂亮,每次看见他我就情不自禁的耍流氓,每次耍流氓的结果就是被他丢到床上。
他总是温柔的吻我的锁骨,解开衣服扣子,说:“我会让你更舒服一点。”
我只想评价一个词:“shit!”
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我从床上再次坐起来,腰好像要断掉了。他回头拿帽子,很绅士的回应我:“亲爱的。”
“下午我回普林顿庄园。”
他想了想:“如果你愿意,可以多休息几天。”
“一号办公室怎么办?”
安得蒙温和的笑了笑:“还有我。”
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巴士回普林顿庄园。我住的宿舍门被油漆成墨绿色,有些斑驳脱落。门房递给我埃德加的信。
皇家空军专用的红格子信笺,熟悉的蓝黑墨水花体字。内容和前几次没有没么差别。他说最近机场遇到几次纳粹飞机的小规模空袭,温和的嘲讽那些呆头呆脑的笨重德国飞机。然后他问我还在高尔夫与棒球俱乐部吗,说位于阿克斯布里奇的皇家空军研究所有数学专家职位空缺,可以介绍我去。
信的末尾写着:为了不列颠。
埃德加不知道我在为政府情报部门工作,我也无法告诉他。我照常回信,告诉他我很好,提醒他注意飞行安全。
每天皇家空军驻普林顿庄园的办公室会把当天的出勤情况送到一号办公室方便我们破译“迷”,因此我能查到埃德加所在中队的飞行记录。他隶属派克少将指挥的皇家空军第11大队第3中队,司令部在阿克斯布里奇,负责保卫伦敦在内的英格兰东南部地区。这是英国最优秀的两只空军队伍之一,我为埃德加感到骄傲。
我不在的一周里,安得蒙已经复制了五台“迷”的破译机,一号办公室每个专家组配备一台。解密机大约五英尺高,有着黄铜色外壳,看起来像个立柜,带着输入和输出用的字母板。它的密码破译速度能到达每二十分钟一条,如果二十四小时轮流破译,一天能够破译360条。
不过解密机只能自动破译密码运算部分,密匙需要人工猜测。
我大段大段时间就坐在办公室里猜密匙,然后输入解密机里自动破译。
剩下的时间是帮拉斐尔调试解密机。
我们蹲在出了问题的解密机面前,拉斐尔打开后盖,问我:“你觉得他知道我们破解了‘迷’吗?”
“柏林情报局?”我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
“不,我是说‘迷’的创始人,那个天才德国密码学家。”
我承认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知道。”我说:“他清楚‘迷’有弱点,知道迟早会被人破译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被我们破译。”
“可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悖论吗?除非他极端自信,相信自己的密码永远不会被破译,否则不会放任德国情报局大量普及这种密码――现在就连天气预报船上都要装备一台‘迷’。可是从‘迷’所展现出来的设计天才上看,我认为他不会注意不到自己的缺陷 ……”
“他至少应该控制这种密码的运用范围。”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拉斐尔叹了一口气。
“迷”并不是一成不变。仿佛猜到了我们在接近它,对方在不断修改“迷”的发报方式,增加转轮,调整反射板映射模式。六月底突然有一段时间“迷”变得不可破译。后来我发现那是因为发报机上增加了一个转轮。我和一号办公室忙碌了一个星期,重新调整参数,修改解密机接线,应付过来时已经精疲力竭。
究竟是谁,在操纵着“迷”?
那一刻我想起了为柏林工作的母亲。她的才华,谨慎,细心和大胆惊人的想象力。可是作为一个英国人,她没有这么高的涉密权限。或许她检验过“迷”的保密性,做出过“不可破译”的判断――在此之外,我相信柏林情报局不会容忍她参与得更多。
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德国停止了进攻,要求与我们和谈。《泰晤士报》和《鹰报》上大篇大篇的争论和谈的可能性。
我问安得蒙,有可能和希特勒签订和平协议吗?
我们坐在红楼二层的小餐厅里,安得蒙依旧喝黑咖啡。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色瓷杯,轻声问我:“现在政府一半以上的人支持和谈,反对的人只有我,根丁侯爵和弗莱德雷将军。你说我是该继续支持战争,还是议和?”
“哦,安得蒙。”我看着他:“你知道德国必定会进攻。所有破译的密码你都看过,和谈只是一个假象。”
“艾伦,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他叹口气:“战争无法避免,但是丘吉尔告诉我他缺少一份决定性的情报,用来摸清德国的真正意图。”
“你能跟丘吉尔联系?”我惊讶的问。
“楼下我办公室第二部电话机一直是首相办公室直线。”
“那c呢?他怎么看?”
安得蒙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猫眼石一样碧绿色的眼睛,嘴角完成一个柔和的弧度。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c?”他轻轻摇摇头:“他支持和纳粹谈判。”
“艾伦。”安得蒙说:“如果一号办公室破译到了关于德国真正意图的情报,不用交给分析师,直接给我。”
每天涌入一号办公室的密电多达数千份,即使有解密机,我们最快也只能挑选出一小半进行破译。其中正好提到希特勒对英国明确意图的情报几乎没有。空军部的信息是“对英国保持谨慎”,陆军指挥部说“进攻暂时停止”,海军在等待元首的进步一指示。
有一天我正在猜密匙,突然发现一份密匙解密后为“usw”的文件。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以这几个字母作为密匙的加密文件。它们已经被同事判断为不重要,放在了废纸筐里。我取出来,输入解密机,开始记录原文。
这份密文非常长,是一次会议纪要。
我勉强读出第一行的德语:unternehn seelwe(usw),海狮计划。
这是似乎是一份来自希特勒司令部会议的会议纪要。
我把破译后的原文交给安得蒙。原文长达三页,他只翻了一页脸色就变了,把文件收进一只黑色手提箱,匆匆离开普林顿庄园。
会议记录里,希特勒提出了“海狮计划”(usw),详细讲述了如何事先摧毁皇家空军,然后在十月份的时候登陆英国本土。这份情报最终被提交到了战时内阁会议,成为决定英国拒绝和谈的关键因素。我们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同类情报。这是柏林情报系统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他们把所有和海狮计划有关的文件密匙都设为了usw。
安得蒙把我压在办公桌上时感叹:“我不敢相信,艾伦,你竟然找到了它……你决定了战争正确的方向。”
我摸他腰:“宝贝,那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上你一回了?”
安得蒙僵了僵,拔出枪抵着我下巴。
他低头舔我喉结,扯开我衬衣,弯起眼睛笑:“亲爱的,不可以。但是我们可以换姿势。”
这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我和安得蒙彼此相爱。谁也没有再提到之前相互留下的伤害。安得蒙对我几乎纵容到迁就。我们用红楼一层的影映室放电影,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起看电影院里正在热映的《魂断蓝桥》。我喜欢罗伊反复重复对失踪爱人说的那句话:“我要永远找她”。
安得蒙不再把我从情报漩涡中推开。有时候我和他一直在红楼加班到深夜。我们讨论“迷”以外的密码,判断它们的情报价值,然后完善自己的密码系统。安得蒙是工作狂,我躺在沙发上翻密电睡着了,醒来时壁灯常常亮着,看见他还在昏黄的光晕下看材料,神情专注。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吻他。
安得蒙不回头,侧身伸手抱住我的腰,回吻我。
我问他:“我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安得蒙轻轻点头:“艾伦,你的确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然后他站起来,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窝上:“没关系,如果出了事情,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起此文入v,届时三更o(n_n)o~
上一章木有回完评,因为灯泡在苦逼的奋斗三更啊三更tvt
在这一章里要和很多读者说再见了,可能不能再陪我走下去了。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o(n_n)o~留下来的读者,我我我我我就说……谢谢啊!!!!我会好好更新,飞快更新,威猛更新!(路人甲:灯泡好久没v了,好像短路了。路人乙:是的。听说她以为现在是周六,结果玩了一天忘记放v章公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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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一定要放什么的――请至少等我完结啊!
第三十章
六月的阅兵日以后安得蒙明显的忙碌起来。埃德加接连写了两封信,劝说我接受皇家空军研究室的职位。第二封信里他似乎有点焦躁,我回信告诉他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不用担心。
我在整理每天送文来的密电时发现一份不能被解密机破解的电文。它和“迷”的特性及其相似,几乎分辨不出来,因此截获后立刻被送往一号办公室,和其他密电一起交到我手里。我猜想这是一个新密码,使用频率很低,就把它记录下来,顺手放在一边。
继“海狮计划”之后,我们又破译了“鹰日行动”。
如果说“海狮计划”是希特勒打算在十月前登陆英国本土,那么“鹰日行动”就是它的前奏曲――大规模空袭。
从我手中的情报来看,空袭最初定在八月五日,随后推迟到八月十日。整个七月份德国佬的飞机盘旋在英吉利海峡上,击沉了我们的驱逐舰和运输船。它们还大规模攻击我们的雷达站,导致一段时间内无线电情报系统无法正常使用。
安得蒙有些焦虑。
“他们是在试探。现在的情报里都是对我们战斗力的评估。”他疲惫的说。
我查了飞行安排表,埃德加所在的中队被调往英吉利海峡,以应对德国的“鹰日”行动。
八月十日,海峡上空阴云密布。德国只出动了少量的轰炸机和歼击机。
我松了一口气,祈祷埃德加能够平安。
八月十四,天气转晴,纳粹倾巢出动。“鹰日”正式开始。两千架德国飞机穿越海峡出现在不列颠的土地上。我们阻击的飞机只有不到纳粹的一半。码头和机场被炸毁,甚至有德国飞机出现在伦敦郊区,被皇家空军击落下来。
不列颠空战拉开序幕。
我梦见被击落的飞机像流星一样陨落。尾翼熊熊燃烧,一头栽进黑色的海水里。
我梦见海面上漂浮着肿胀的尸体。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埃德加,每个人都面目模糊。
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背上冷汗淋漓。
安得蒙安慰我说皇家空军干得不错。他们以少量的力量把纳粹的机群阻挡在英国以外。报纸和广播上接连报道空军胜利的消息。他告诉我皇家空军是轮班休假制度,我的朋友不会一直都在前线。
安得蒙说得对,八月二十日,埃德加轮休回来了。
他给我拍了封电报,我向安得蒙请假,去火车站接他。
两年不见,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是那头粟色卷发,希腊人一样的鼻梁,但是脸上线条变得变得刚硬,肤色也晒更深了一些。他穿着皇家空军海蓝色制服,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隔着人群向我挥手:“艾伦。”
埃德加事先在伦敦埃菲尔德皇家酒店定了房间,我帮他把行李送过去,然后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吃饭。我把供应卷递给侍者时埃德加显得很惊讶。
“战时物质管制,买东西都要凭政府发的购买券,你不知道?”我问。
“军队的供应要好很多。”他愣了愣:“我不知道外面这么严重。”
“黄油只有五便士那么厚,咖啡清得见底――价格还贵得吓人。”我提议:“你试试面包?”
埃德加切了一片,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爱国面包。”我说:“加了维生素和钙,又干又硬,没有人愿意吃。我们管他叫‘希特勒的秘密武器’。”
他咬了一口,笑了起来。
埃德加是鹰日计划的第一批飞行员,刚从战场上下来就接到轮休通知,直接坐火车从阿克斯布里奇到了伦敦。他说想回剑桥看看,看看当年画画的地方,学术报告厅和图书馆。
“战争会改变一个人。”他叹了一口气,放下干面包:“艾伦,你会陪我回去,是吗?”
“我要工作。”我很抱歉:“有点忙。但是我可以陪你在伦敦逛逛。”
埃德加似乎有些失望。他没有反对,温和的点点头,然后开始谈论他们空军基地。他嘲笑德国歼击机群笨重,又说我们自己的飞行员骂脏话一句一个准。还说空军基地外面有个叫“露西”的小酒吧,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爱去那里喝啤酒泡妞。
等我们从咖啡馆出来,已经是黄昏了。我站在街边等电车,埃德加问我住哪里,我不能告诉他普林顿庄园的专家宿舍,胡乱编造了一个地方。
“当初你还追学校教授……叫什么来着?安得蒙维森?”他随意的问,手插裤兜里,仿佛自己都觉得好笑:“当时我一直在犹豫追你还是不追你。现在找了女朋友稳定下来了吗?”
一瞬间我觉得有点抱歉:“我和安得蒙在一起了。”
埃德加脸色有些苍白,他突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你当时竟然是认真的?”
“我一直是认真的。”我问他:“你找到喜欢的姑娘了吗?”
埃德加看着我,自嘲的摇摇头:“艾伦,当初我画了你多少画像……我告诉自己不能陷进去,同性恋是犯法的。我无所谓,可是你必须在乎……可是现在,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上帝为什么这样安排?”
“你知道我在追安得蒙。”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
我们彼此沉默了很久,直到晚霞铺满街道,电车的铃声叮叮当当响起,等车的人群骚动起来。
埃德加放开我的手,和解似地侧过头吻了吻我的脸颊,说:“真想再和你回一次剑桥。我讨厌战争,想再去康河边上写一次生。”
我听见自己说:“对不起。”
第二天埃德加没有再和我联系。我给他加打电话,问假期有多长。
“五天。四天后我就回战场了。”
我问他愿不愿意回剑桥看看,他显得有些惊喜:“你能请假,艾伦?”
我说我只能试试。
埃德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哑了下去:“艾伦,你真应该接受空军研究院的职位。真的……”
我问他为什么,电话却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我向安得蒙请了两天假,说朋友从空军基地回来轮休,我陪他回剑桥看看。安得蒙问我:“你朋友学什么的?”
“埃德加,你可能还记得。他学油画。”
安得蒙温柔的笑笑:“那我开车送你。”
我吻吻他:“宝贝不用,你在床上温柔一点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v了o(n_n)o~谢谢大人们不嫌弃灯泡,一路支持到这里!v后更新速度会快一点,我会努力的!留言的读者请注意登陆留言,长评和有意思的短评我都会送分的,但是不登陆收不到滴,所以请注意【登陆君】xdps:给我砸了三颗地雷和一个手榴弹的大人,谢谢你。灯泡被惊悚到了,小心肝在颤抖……良心是受到了极大谴责tvt我会努力更新,认真更新的tvt一定会的!那是钱钱啊,表砸了,留着看文用啊!!!
第三十一章
埃德加花了一天时间在伦敦办事,第三天我们坐上回剑桥的车,准备晚上在小旅馆住一夜,第二天下午回伦敦。
除了物资供应紧张,剑桥几乎和战前没有变化。既听不到呼啸而来的轰炸机声,看不到全副武装的国民自卫队轮班执勤。穹顶的学术大厅和教堂在蓝色苍穹下铺展开来,街道边的石塑像保持着上个世纪的样子。八月的夏天,道旁树茂密的绿荫里开着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把空气染上甜腻的香味。
看着街边匆匆走过的年轻人,我几乎忘记了我们在进行一场战争。
埃德加背着画板,挨个走遍了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和酒吧,拿铅笔画吧台上一排一排擦得铮亮的高脚玻璃酒杯和窗边悬挂的风铃。他给我写生,坐在枝繁叶茂的橡树下面,温和的笑:“艾伦,你还是那么好看。”
他问我:“你和安得蒙幸福吗?”
我抱着书:“幸福。”
他把速写本收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背包里,说:“这里面装着我的幸福。”
我陪埃德加去看了以前他住的出租公寓。房东用钥匙打开门,生锈的门锁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离开后所有东西都清理了,里面只有一张床和瘸腿的书桌。窗前的地板上有四个微小的凹陷,是他长期摆放画架的地方。
我环顾四周,看见墙纸上留有画框的方形痕迹,已经在时光中斑驳了。
当初埃德加离开时,我来这里收拾他留下的东西,看见满墙的油画,每一幅都是我。我在笑,我坐在树下看书,我在解数学题,我在和漂亮姑娘搭讪。我的头发不是浅金色,灰蓝色的眼睛也从来没有画布上那么好看过,但是安得蒙的笔下我就是画布的中心,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埃德在站在空空荡荡的房间正中,指着画框留下的褐色痕迹对我笑:“这里面曾今装满我的幸福。”
“我这次是回来来收集幸福的。”他说:“艾伦,你会一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吗?”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这样说,听起来好像这次离开后你再也不会回来一样!等战争结束后,你还可以再回来。如果你喜欢这里,可以买一栋小房子住下来。你会在这里遇见真正喜欢的姑娘,就像当初遇见我一样……”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刚才看到出售房屋的告示,很漂亮的街区,你要喜欢我们现在都可以去看。”
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你会活下来。你不是说德国飞机都又蠢又笨,不可能击中你,不是吗?”我抓住他手臂,质问他。
埃德加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我的脸。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
过了很久很久,才叹息一声:“艾伦,你永远不明白。我真心希望事情的结局完全不同。”
休假的时间里我能够安静下来一个人思考那段解密机破译不出的密码。我把密码默写在笔记本上,埃德加画画时我就拿出来看。这让人觉得时光倒流到了好几年前,我刚遇见安得蒙的时候。那时我和埃德加也是这种相处方式,他画油画,我研究安得蒙的密码,整天整天把时光耗费在康河边的露天咖啡馆里。
他问我:“又是数学题?”
我点点头:“难死了。”
正是晚上,我们的旅馆宽大的露台上。战时的饭菜都不怎么样,我们晚饭后靠在栏杆边看风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埃德加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
我考虑了“迷”的无数种变化形式,没有一种能够拼凑出完整的意思。我开始猜测什么系统需要启用一种新密码――可惜手里只有一份,如果能再截获一些这样的密文,情况可能会好很多。
第二天早餐喝咖啡的时候,我在旅馆的电话亭拨通普林顿庄园的总机,让接线员转给空军联络员科林上尉,问他德国空军有没有更换新情报系统的趋势。
科林上尉声音含糊,听上去在努力撕咬早餐的煎肉。他抱怨说:“……娘的,硬死了。就不能搞一点好牛肉吗?我等会儿去一号办公室送今天的飞行安排表,到时候跟给你说。”
“我在休假。”我说:“朋友从皇家空军基地回来,我休假陪他。”
“就是经常和你通信的……叫什么来着?”
“埃德加。埃德加希尔拉特。要隔上两个月见不到红底信笺纸我就紧张得要命。”
“红底信笺纸?”科林提高音量。
“空军专用信笺纸,右下角有女王皇冠头像的那种。”我满不在乎的回答。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好一会儿,科林上尉才犹豫的提醒我:“艾伦,红色信笺纸早就没有人用了。我们现在用的是蓝色版本,底部是一行小字:不列颠万岁。”
英格兰温暖的夏天里,我觉得仿佛有一盆凉水泼下来。
“你说的信笺,三年前我们就不用了。”
也就是说,当埃德加去空军基地报到时,这种信笺纸已经退出使用了。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这里能查现役飞行员名单吗?帮我查查埃德加希尔拉特。他是1939年夏天应征入伍的。”
推开房间,早餐已经摆在起居室的桌上了,简单的三明治,煎鸡蛋和咖啡。我们共住一个套间,埃德加拿起咖啡壶帮我倒了一杯清咖啡,有点遗憾:“只有这些,不能指望更好的了。厨房说牛排只能中午和晚上供应。”
我端起咖啡杯坐在沙发上,看埃德加拉开试衣间,换了一套黑色礼服。那是我喜欢的宽领口样式,装饰了一颗钻石别针,配上他偏向希腊人的脸型和卷发显得英气勃勃。
我觉得浑身发冷。
“亲爱的,不好看?”他转过身看我。
“很配你的身材,穿起来棒极了。”我说:“今天想去哪里?”
他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哪里都不去,陪我在旅馆休息一天。哦,艾伦,你今天看上去也漂亮极了。”
“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图书馆。”
“别去,亲爱的。”他看着我:“你怎么不喝咖啡?”
“因为有毒。”
埃德加身体猛然一震,退后一步,防备的抱起手臂。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指指他的西服:“你都换上黑西装为我默哀了。我刚才给皇家空军指挥部的朋友打电话,他说派克少将指挥的11大队13分队没有埃德加希尔拉特这个名字。亲爱的,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听见埃德加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情报局。”
他很快恢复表情,坚定的向我走过:“艾伦,把咖啡喝掉。乖,喝完我就告诉你。”
我走到窗边把咖啡倒。剑桥郡的建筑普遍不高,但是我们的房间在顶层,从这里俯视街道上的行人跟国际象棋棋子一样大小。
我装作镇定:“你知道情报局?”
“我知道你为情报系统工作。”
“什么时候?”我问。
“从最开始。从你追安得蒙加西亚的那一刻开始。”他叹息一声:“你真的应该认真读我的信,接受那个数学研究所的职位,艾伦。如果你当时退出英国情报系统,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你为德国人工作?”
“我姓希尔拉特。你可能没有注意过,这是一个德国姓氏。我父亲是德国人。”
埃德加穿着黑色礼服,一步一步的从房间的阴影中走向阳光明媚的窗台。
他在安慰我,他的声音一直很温和。
“艾伦,你的手在发抖。”
“其实不可怕,喝下去,很快就结束了。”
“……你会经历一场美妙的睡眠。”
埃德加只比我略微高出一个头,我想我们可以公平的打上一架。走到很近的时候,我猛然弓起身子,一拳击向他的腹部。他侧身避开。我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刺痛感迅速传遍全身,麻痹我的肌肉,让我站立不稳,身体向前扑倒。肺部仿佛抗拒麻痹一样,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喘气。
埃德加及时伸手接住了我。
他收起电击器,抚慰一般抚摸我的背脊:“电流量超过10毫安了,你会全身乏力一会儿。”
所有的肌肉在瞬间抽搐后集体麻痹了。我只能任由埃德加抱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勾起膝弯,把我打横抱起来。他把我抱进卧室,推开皱巴巴的羊毯,放在床上。
他重新倒了一杯清咖啡,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低头对上我的嘴唇。口腔肌肉已经麻痹了,褐色的咖啡顺着嘴角流到白色的床单上。埃德加锲而不舍的连续灌了几口,然后取出手帕耐心的为我擦拭水痕。
“我警告过你警惕黑衫军的,艾伦。你不该和他们扯上关系。”
“放心,这只是安眠药,你不会死。我无法违抗上级命令,但是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永远也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你不会痛苦,也不会离开我。”
“如果刚刚你什么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下咖啡,这将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结局。你会纯洁无辜的睡去,哦,艾伦。”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睡美人。”
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我能感觉到埃德加在解我晨衣的钮扣,他厚实的嘴唇顺着我□的脖子一直亲吻下来。然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昏昏沉沉的陷入虚无。
保持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伤心的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安得蒙了。
我的安得蒙。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多少大人跟过来,蹲等数――――――――蹲了五分钟了,明明看到有人买,为什么都木有留言tvt
第三十二章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战争结束了。我回到剑桥任教,安得蒙去了皇家数学研究学会。我们住在剑桥郡灰鸽子街73号。安得蒙在窗台上种满了金雀花,每到春天就会开出温暖的黄色花朵。我们有一间藏书室,一间钢琴室和一个宽大的露台。
安得蒙推开卧室窗户,凝视早晨外面寂静的街道。
我从背后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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