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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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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养这个大夫 作者:四月流春

    第23节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及时止住了呜咽和胆怯,赤红着眼睛捏紧刀片,慢慢站了起来,朝沈季那边悄悄摸过去。

    ——你不是很受重视吗?你大哥不是很关心你吗?你不是很有天赋很刻苦很用心吗?我只需要在你的喉咙上重重划一刀,呵呵、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成大石小心插脚蹲在沈季身后、轻轻撩起他散落在颈间的发丝,右手慢慢伸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呜……”

    外面突然传来苍凉肃杀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营区。

    成大石一受惊、倏然向后弹起跌落,仓促间横着摔倒在王栓和钱显身上,那两人迅速被惊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刚想发问时,外面已经人声鼎沸无比喧嚣了。

    “兄弟们快跟上、跟老子去守北门!”一声咆哮怒喝之后,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呼啸而过,夹杂着无数的火把和冷兵器摩擦的声音;紧随其后、有更多的将官带领着手下飞速涌出去、外面火光大盛。

    寝帐中也骚乱紧张起来。

    成大石第一时间藏好刀片、跳到地上,掩饰性地大喊一声:

    “出事了、大家快醒醒,外面吵得很。”

    沈季迷瞪眼睛坐起、刚开始还有些昏头昏脑的,片刻后一个寒颤,迅速摸起衣服穿好,安抚同伴:“大家先穿好衣服,咱们今晚肯定有得忙了。”他觉得新鲜又紧张刺激——有敌情、而我此时就在最前方!大哥和三哥肯定已经冲出去了吧?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哎可千万不能帮倒忙啊……

    他跳下榻、套上靴子,几下子就冲到外面去了。

    外面虽然忙、却不乱,沈季看着人来人往的、个个神色严峻步履匆匆,营区中原本闲置的几处高台篝火已经被及时点燃,视野处还算清晰。

    沈季兴奋紧张得手指微微颤抖,他回头发现同伴已经先后出来了,遂建议:“咱们找王哥他们,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忙吧。”众人也没有经历过,很是慌乱忐忑不安、纷纷点头。

    刚走了几步、王伟他们就匆匆赶到。

    “大家别乱跑、别给战事添乱,阻碍者滋事者一律军法处置!”其它的先抛开一边,先震住这群傻白菜别让他们添麻烦才是最重要的。

    王伟的话一出,众人脸上的各种情绪总算慢慢缓和、恢复了些冷静。

    沈季忍不住插了一句:“王哥,我能帮忙做什么?”

    “一会儿跟着我,大把的活给你干!”王伟欣赏地看着沈季坚定渴望的眼神,再对比一下其余人的紧张惶恐和不安,心里立即给他叫了一声好。

    “你、你、还有你,去伙房帮忙,专管烧水,我不叫你们停就不准停;你们几个,去库房,那儿的哥们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剩下的全部去药房候着,等候分配!”王伟十分利索地将这些人都安排了下去,最后还不放心地严厉警告了一番:

    “记住!紧急特殊时候、前辈无论是叫你们做什么,我要求你们立即执行,有什么疑问等可以问的时候再问,听到了吗?”

    众行人心惊胆战地回答:“听到了。”

    “按照刚才的安排,现在就行动,别拖拖拉拉、更不准瞎晃悠,违者被巡逻队拿走就自求多福吧,我是不管的!”说完大手一挥,示意就此散了、各忙各的。

    “呆瓜你跟我来,一会儿放机灵些,要自己找到事情做,大家都很忙你要主动找事情做,明白吗?”王伟急匆匆往前走,沈季赶紧应诺,王伟背着自己的药箱,沈季也早就托三哥将自己的药箱带了进来,这会子也像模像样地背上了。

    “头儿,还撑得住吧?”马超举起大刀怒吼一声,驱散围在穆东身边的敌军,担忧地问。

    穆东的左手还伤着,右手上拎着的是自己用惯的长、枪,始终有些不灵活,因为他左手习惯是用一把腰刀配合的,现在因为恰好伤在紧要地方就只得放弃了,改用单兵器。

    “没事,不用管我!”穆东勇往直前,表情中隐约还带有欣喜和得意,因为这敌情正是他前段时间极力牵头建起的九里亭处率先传回的,他作为前锋营的参将,此时正带着精锐的手下、悄悄绕到了这一股袭营的敌军后方,和前面由段靖光坐镇的大营前后夹击,目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这股袭营的金兵不过三百余人,按照两军多年打交道的惯例,这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骚扰、挑衅成分居多;穆东自己就经常干这样的事儿:带上一小队精锐人马,出其不意去袭击一下敌军,给对方添堵的同时也练练手。

    鲜血和嚎叫更是刺激了这些汉子的血性,个个都杀红了眼睛,心满意足斩获了不少战功,穆东看着打开了以后,就退居几步观察——他在找对方的指挥。

    金兵非常谨慎,异族服饰、所有人都是统一的,没甚区别。穆东凝神细看,最后在对方溃逃撤退之时,那被众高手有意无意护在中间的头领才显露出来,穆东催马带人赶上。

    段靖光神色严峻、有些心神不宁地等候在前方。

    “副将放心吧,穆参将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必定会得胜归来的!”亲卫上前劝慰。

    段靖光没有搭话。公是公、私是私,穆东虽然有伤,可那并不妨碍他上阵杀敌,何况是他主动请缨——最主要的段靖光的维护之心,这次的功劳,段靖光不想被其他人斩获,九里亭之事、本来就是穆东的法子奏效了,自然要让他出头收尾才是好的。

    医帐大堂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哀嚎。

    沈季刚开始进屋时被那厚重的血腥味给逼退了几步,退到门口扭头呼吸着新鲜空气,王伟头也不回快步往里走、根本顾不上沈季。随后又有个高大的军汉背着一个伤兵心急火燎地冲进来,毫不客气地将沈季撞了个趔趄,急声嚷嚷:

    “大夫快来看看,我兄弟腿上挨了一刀,赶紧来人!”沈季下意识慌忙上前、和几个人上前帮忙将伤兵搀扶了下来放倒在简陋的床板上。

    “大夫、快快快,看看这混球怎么样了?”军汉着急的揪起旁边王统的衣领将人提溜了过来。

    王统吹胡子瞪眼睛地怒吼:“这不是有人正看着么?赶紧松手、老子正在缝针你看不到?”

    沈季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走过去探头看。

    邱应正忙得不可开交,浑身溅满了血迹,沈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随即放下医箱,洗净了手后拿起剪刀,简单地对邱应说:

    “邱哥,我来帮忙医治这一个。”

    邱应抬头看了一眼、严肃地问:“怕不怕?你上过手吗?能不能做?”

    沈季咽了咽唾沫、继而挺起胸膛认真回答:“不怕,我治过类似的伤,当时受伤的是我家人。”

    邱应过来查看一番后点点头、交代了一声:“这个皮肉伤的交给你,我看着你,别慌哈手一定要稳,出事要负责的。”随即就扑向了另外一床背上流血不止的伤者。

    沈季诚惶诚恐、尽力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剪开伤者的裤管,看着血流不止,又迅速拿起布条在伤口上面扎紧,再抬头看看、前辈们根本没人有空。于是他又取来了热水、金创药和药液,按照自己平时所学的,依次清洁、冲洗、上药、缝合、包扎,最后将伤腿微微抬高。

    中途邱应忙中回头看了几回,看他没出什么岔子后就不管他了,大声吩咐:“你现在去药房找两个人过来,将他抬到后面去好生照料着!”

    沈季赶紧点头、迈开大步跑向后堂,叫了两个人手过来,万分小心地将人抬离了现场,顿了顿他问邱应:“邱哥,我是不是该给他开个方子啊?”

    邱应正细心缝合、头也不抬地说:“去吧,动作快点儿方子写好了交给库房值守大夫瞧瞧,他说行那就行!”

    一回生二回熟,料理过一个之后,邱应和王伟又将几个简单的皮肉伤丢给了沈季,自己专心救治那些断骨的、受了重伤的。沈季忙碌之余心里是非常满足和自豪的。

    前方,段靖光脸色一片铁青震怒和不敢置信:“什么?穆参将不见了?特么的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第120章 生死未卜

    穆东的一众亲卫手下全无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得意和欣喜,一群人哭丧着脸愧疚惶恐结结实实地跪在段靖光前面,喘气都不敢大声——尤其是其中几个资历深一些的卫长,此时更是面如死灰。

    ——因为,在出发之前,段靖光曾当面郑重叮嘱过他们:穆参将是本将手下第一得用之人、不能出任何差池,如今他身上有伤……你们几个都是能干的,功劳么……咳咳……”

    几个卫长都是人精、一点即通,纷纷躬身领命:“卑职明白,请副将放心,吾等将寸步不离保护穆参将!”

    段靖光满意笑着颔首后略一挥手,放他们回到穆东身边。

    众亲卫趾高气扬地大步离开:穆东是他们的头儿,如今自己的头儿正深受副将重用,作为亲信的他们都觉得脸上有光。

    马超头一回近距离跟段靖光接触、拘谨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幸而不用他张嘴,只跟着老大哥们做就行了,略微走远后,马超兴奋诧异压低声音问:

    “嗳林哥,咱们穆哥在段副将跟前居然这么得脸啊,哎哟我真的是……”

    林丛昂首阔步、斜睨着马超:“那是,咱们穆哥这么出色优秀一人,哪能不受重用哇!哼、穆哥愿意收了你、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跟着穆哥混,该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穆哥从来不克扣!”

    蒋锋本来静静地跟着几个参将一起,守卫等候在段靖光身旁,此时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大小兵,心里也觉得不妙。

    ——今晚这一仗赢面非常大,熟悉战况的几位参将都跃跃欲试、忍不住想分一杯羹。原因无它,武将么、功勋本来就是靠一仗一仗积累的,如今大营两月内都没打下什么特别漂亮的胜仗,如果今晚能好好表现一下,等年尾老将军过来视察犒赏的时候、刚好就可以露露脸,好处不言而喻。

    可惜,几位参将心里都明白,今晚只有段副将坐镇,那这个出头的机会他们就不能抢,段副将肯定会把这机会交给他最得力的手下穆东的,穆东的脸也就是段副将的脸,唉……罢了罢了。

    其中包括蒋锋,他更加心知肚明:如果今晚端王爷李翼也在场的话,那今晚大舅哥就不可能将机会独占,王爷肯定会派手下的哪一个参将出征,事后不管是功是过、左右军最高将官都得一同受着,谁也不愿意放过露脸的机会。

    ——如今,有人幸灾乐祸地想:情况有些热闹了,是打了个漂亮的胜仗没错,可惜穆东却没有回来……啧啧、该不会是?啧啧……

    众人脸上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段靖光狠狠一马鞭抽翻了跪着的林丛、后者不敢如何,迅速起来重新跪好,段靖光脸色铁青、暴虐怒极,他咬牙切齿地问:

    “现在不是领罚的时候!立刻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说一遍,如有遗漏错误,按渎职、违抗军令之罪严惩!”

    ——你们这一群混球……老子真想、真想……特么的老子简直想亲手宰了你们……

    段靖光急得心口发堵、脑子里短暂地失去了理智,拼命咬牙才克制住了最初那股暴虐冲动。

    林丛惶恐焦急之下声音奇大语速飞快:

    “副将,当时穆参将带着兄弟们摸到后方包了金贼的饺子……一切都很顺利……半个时辰不到,敌军伤亡过半……继续围剿……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穆参将下令发起最后的进攻、全歼……卑职恰好被几个金贼围住了,眼角看到穆参将跟一人缠斗着……后来大获全胜后,就、就、就没看到穆参将……怎么也找不到……”说到最后,林丛的声音在段靖光恐怖的瞪视中,微不可闻。

    此时,一名王姓参将状似非常关心地问林丛:

    “那你们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翻找?唉、兴许——”

    话音未落,已经被赤红着眼睛的段靖光暴怒打断:

    “闭嘴!老子让你开口说话了吗?王五你好大的胆子!穆东也是你的同僚,对你向来恭敬有加,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嗯?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说到最后,已经是在怒吼。

    王五立即下马、一声不吭跪下请罪,再也不敢说什么。

    ——这帮该拉去仗毙的该死的东西,居然、居然敢诅咒小木头……

    段靖光目光投向黎明前夕远方黛青色的丛林,觉得鼻根发酸、眼睛热得厉害,一时间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寻找穆东,可惜、从小接受的严格教导、和肩上担负的责任,死死将他禁锢在了原地——他是主帅,他不能轻易离开、不能乱了军心。

    蒋锋看着段靖光一时表情失控,绝望又无奈、几乎要落泪的样子,想着他对大舅哥的用情至深和求而不得,蒋锋利落翻身下马、主动请缨:

    “副将,卑职愿前去支援穆参将,请副将准!”

    段靖光只失态了片刻,听到蒋锋的请命顿时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即下令:

    “好、好,蒋三,本将命令你即刻启程前去支援穆东,你去、去帮帮他,回来时功劳记你一笔!无论、无论……”说到那两个“无论”时,段靖光泪水差点滑落。

    随即又硬压下去,扭头冷声呵斥王五:

    “王五,本将现令你协同蒋锋为辅,同去支援穆东,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五迅速领命、转身去点人同行,蒋锋将穆东的几个亲卫也带上了,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去事发地。

    天、就快要亮了。

    沈季从半夜被惊醒后、脚不沾地一直忙活到天亮时分,虽然有些疲倦、眼睛却是黝黑发亮的,神采奕奕、翘起的嘴角都放不下去。

    ——原因是当他最后帮一个手臂上挨了深深一刀的士兵缝合时,仍然保持清醒的伤兵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你了,小大夫。”

    叫他小大夫,估计是看着他面白无须、年岁甚小吧,可他道谢时的眼神却是真诚的。

    沈季听了一整晚轻重伤兵的各种咒骂、呻吟和哀嚎,他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人,所以挨骂时一声不敢吭,只能反省自己冲洗缝针时的手法是不是太重了、做得不够好。冷不丁听到有人感谢他,简直有种受宠若惊式的连连摆手:

    “……不、不用谢,应该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那伤兵了然地安慰他:“新来的吧?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这儿都是粗人,你不用这么文绉绉的嘛。”

    沈季几乎是虔诚地尽心尽力帮他医治,将这名伤兵妥善安置完毕后,他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左右前后扭扭,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咯咯作响,肌肉僵硬无比。

    ——哈哈、如果大哥和三哥知道的话,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有空了立刻就去告诉他们……这下子我肯定能留下来啦!

    沈季心里也有个小算盘:嗯,虽然我上次和人打架了影响不好,可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很努力没有松懈啊、刚才还努力缝了这么多的伤口,怎么着也能抵消了吧?嘿嘿……

    王伟也皱着脸捶着自己的后背、看着沈季独自傻乐的样子,立即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看起来真呆!别愣着了,跟我走。”

    沈季如今可感激王伟了、都是他给了自己上手的机会。他赶紧颠儿颠儿地跟上了王伟,笑眯眯地问:

    “王哥,这就结束了是吧?咱们打了胜仗是吧?我听刚才那小哥说的,咱们可是大获全胜呢。”

    王伟打了个呵欠、疲惫地回答;“是啊,咱们又打了个胜仗。”

    沈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仿佛这胜仗也是他参与打来似的。

    医帐的一众人正排队挨个在功劳簿上写上自己经手的伤兵。

    “嘿、安哥你还有个正骨的啊,我没有、我那都是皮肉伤。”沈季乐滋滋报完自己的之后,又侧身听了一下孙安的。

    孙安同样神采奕奕、他不好意思地回答:“就是有个大哥,脚腕脱臼又昏迷,比较简单的正骨,没什么难度……你也不错,竟然有四个,我只有三个呢。”

    沈季挠挠头、同样不好意思地回答:“……两位划伤了腿、两位划伤了手……方法都是一样的,我只是重复了四遍而已……”

    登记完后,赵振新首先大声肯定了大家的努力,然后表明了犒赏是少不了大家的,最后就是让他们打起精神去伤兵营开始问诊巡查,善始善终、务必将所有伤兵妥善照顾直痊愈。

    看着沈季还一无所知朝气蓬勃的面孔,赵振新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鹰止坡附近。

    蒋锋和王五带着各自的手下,抵达战场后,开始仔细研究侦查起来,王五不死心、仍是拉过林丛,压低声音问:

    “打扫战场时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没有、有没有发现——”

    林丛不高兴地打断他:“王参将,没有、真的没有,怎么可能有?我们穆参将武艺高强经验丰富,怎么可能栽倒在这儿?您别开玩笑了。”

    蒋锋皱眉出声:“王参将,别耽误时间,麻烦快些行动起来,我去东边南边,你留在这儿探查,半个时辰后汇合。”

    ——这个缺心眼缺德的东西,我大舅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段副将若是不迁怒于你、那真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蒋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打从心底里不愿同这样狠心冷血的同僚扯上什么关系。

    王五翻了个白眼,索性叫他自己的手下去认认真真地翻找,吩咐下去:无论是契国烈士还是金国贼子的遗体,一具都不能翻过,务必确认清楚了。

    ——特么的,穆东怎么了?穆东就不是人了?会水的还往往淹死在大江大河里头呢,你们上上下下全他妈自欺欺人、不愿承认有这个可能!得得、老子闭嘴行了吧。

    ——你们特么的一个穆东靠着段靖光、一个蒋锋靠着端王爷,老子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咯。

    王五嫉妒又怨恨地想:

    看老子把穆东的尸体翻出来、堵住你们一窝的嘴!

    让你们一个个挤兑磋磨老子,呸……

    ☆、第121章 死里逃生

    “蒋参将,还要往里走吗?”林丛虽然比谁都希望快点找到穆东,可眼看着他们一行人即将踏入金国的边境草原时,还是尽职尽责地出声提醒了蒋锋,毕竟他们带的人手并不多。

    蒋锋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顺着那时断时续的痕迹往前追踪,他沉声吩咐林丛:

    “小心警戒着、不能停。昨晚没有下雪,这些痕迹才能勉强辨认,如果待会太阳出来雪化了,那就麻烦了。”

    ——多年的戎马生涯,蒋锋心里虽然也担心焦急,可此时能做的就是去尽心尽力去寻找,哪怕穆东不是沈季的大哥,他也会冲着穆东的为人这样做的。

    再说了,如果他们一行人找了一会儿就毫发未损地回去的话,段副将的目光估计都能将他们吞噬;蒋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林丛惭愧地低头:“您说得对,唉昨晚我们太急了些,如果那时候就发现了这些痕迹,那穆哥现在——”

    蒋锋打断他:“别自责了,晚上黑漆漆又乱糟糟,发现不了也属正常。”

    “唉、如果穆哥他有个……唉我、我真是……”林丛说到最后,已经有一些哽咽,其余跟随而来的亲兵也是一脸的哀戚。

    眼前是连绵起伏的缓坡,冬雪消融春天到来后,这里就是绝佳的万里草场,如今只余一些冒尖的草茬和零星的灌木丛,视野所及之处,黄白相间、并没有什么活物。

    很危险的环境,一旦跟敌人正面碰上,只能死战到底分出个你死我活来,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杂乱的马蹄到了一下坡处就失去了踪迹,随后是一溜的脚印,在松软的积雪上分外的明显,蒋锋凝神屏气、继续深入。

    稍后,令人担心的是:脚印旁边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一行人提心吊胆接着往前。

    血迹逐渐增多,从星星点点逐渐变为了一小片一小片。

    林丛几乎是坠落下马的,连滚带爬奔过去捡起雪地上显眼的一缕红缨,抖着声音举起对蒋锋说:“这、这应该是穆哥长、枪上的缨子,那些金贼都惯使的弯刀……”

    ——竟然、竟然连兵器都被对方损毁了么?那人呢?众人心里的不按越来越强烈。

    沈季直到匆匆吃着简单的早食时才得知大哥出事的消息。

    他先前是按照赵大夫的吩咐,去自己救下的伤兵营中探视了一番,发现失血又疲劳的伤兵都睡得好好的、挨个叫醒喂了药之后,他才有时间回寝帐吃饭,此时已经太阳升得老高了、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有些发晕。沈季准备吃完饭后马上就去看看大哥和三哥,确认亲人平安无事他才会安心。

    今天的早食跟往常一样,杂粮馒头配白菜汤。

    沈季有些意外:昨晚不是打了个胜仗么,大哥他们都说一般这种时候为了庆祝都会吃得好一些的,听说只要上头一高兴,连红烧肉都舍得吩咐伙房做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中午或者晚上才能吃到,早上哪里赶得及,伙房也得先出营去买肉嘛嘿嘿……

    这么一想,沈季就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捧着杂粮馒头也能啃出些肉味来,心里忍不住对中午和晚上的饭菜有了强烈的期待。

    王栓和钱显望着沈季大口大口地啃馒头喝白菜汤,脸上还是习惯性地笑眯眯的,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要不要告诉他啊?看这可怜的家伙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推我、我又拉住你。

    王栓和钱显担忧焦急地并肩坐在床沿,望着沈季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整个帐子里头高兴的只有成大石了。

    此时他脸上带着惬意的笑,斜躺在他的床位上,全身上下简直每一个毛发丝都舒爽得通透无比。

    哼、果然是猖狂过头了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出手收了他去,实在是罪有应得;你哥已经完蛋了,估计你沈季也离倒霉不远喽,走着瞧呗。

    “咳咳,沈季呀,听说你昨晚很是出了一番风头、救治了不少的伤兵是吧?哎可真是了不得、辛苦你啦!只不过——”成大石虚伪地恭维一番后,又像唱戏那般拉长了调子。

    王栓迅速怒目圆瞪打断他:“快闭嘴积点德吧你!”

    沈季赶紧灌了一口白菜汤、清清嗓子不解地问成大石:“只不过什么?”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被成大石揪住了什么小辫子。

    钱显连忙安抚他:“理他做什么,吃你的!”

    成大石狞笑着直接跳起来、站在通铺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季,在对方纳闷地眼神中,好一会儿才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看似同情地说:“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总逃不过一死嘛——”

    沈季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脸立刻冷下来,打断成大石的装腔作势问他:“有什么话就直说!”

    王栓立刻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小季你冷静一些,听我说——”

    成大石怎么会将这打击沈季的机会让出去呢,他立刻用大嗓门盖过王栓:“也没什么,就是大家都在传,说是你那参将大哥出事了,传的都是穆参将穆参将,也没听说这里头有俩姓穆的参将嘛……应该就是你大哥了……哎哟真是不幸,听说昨晚出征你哥也去了、可惜没能回来,估计凶多吉少啊——”

    沈季手里的馒头掉落在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瞬间就涌上来了,慌乱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后,他顾不上成大石、转身就往外冲,王栓和钱显紧随其后。

    “你回去吧,先回去吧,不要着急啊。”营房门口值守的卫兵满脸同情地劝慰沈季。

    “……我、穆东是我的大哥……真的,他真的是我亲人,他、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吧、求求你告诉我吧……”沈季泫然欲泣、硬是撑着不敢落泪,怕给他哥丢脸。刚才着急盲目之下他一路狂奔到穆东的营房前,冲进去找了一圈之后、没人。出来他就死死缠上了门口值守的小哥。

    卫兵一脸的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穆参将的兄弟,之前你来了好几次了么……现在你先回去候着吧小兄弟。”

    沈季继续哀求:“不能告诉我吗大哥?我只想知道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卫兵满脸的无奈、却依然好声劝解,坚决不肯透露什么:“回去吧小兄弟,莫要为难我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他们怎么说——”沈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害怕到那些话都不敢复述。

    卫兵立刻打断他:“他们?他们是谁?妄议军情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别理睬就是了,先回去候着吧啊。”

    王栓和钱显陪同沈季一起,好话说了几箩筐,都没能从卫兵嘴里问出什么来,最终只能失望而归。

    沈季又去找了三哥,同样不在。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沈季不敢往深了想,心乱如麻、时不时偷偷举起袖子擦拭眼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营门口,可惜远远地就被拦住了:

    “你们仨什么干什么的?没事不准来这儿晃悠,当你们家后院呢!”那军汉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沈季慌忙解释:“我、我大哥昨天半夜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所以、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听到这眼睛红肿的小子是担心他出征未归的兄长,那军汉脸色好看些许了,虽然放软了声音、不过仍是尽职地驱赶沈季他们:“回去候着,这儿不准逗留,能回来的迟早会回来,这就走吧!”

    再次受挫,沈季只得走开,一时间更是焦急,找不到知情又愿意相告的人。

    天色从黛青变为烟青、又从烟青转到乳白,最后天色大亮,有些微的阳光。

    段靖光一直在等,绷着脸不吭声,时间越长、心里越是绝望。

    所有人陪着他等,末了火头军给他们送了干粮清水过来,段靖光摆手拒绝,粒米未进、滴水不沾。

    ——这次,你还回来吧?咱们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

    穆东还活着。

    此时他很狼狈、很愤怒,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他的马早就受伤走散了,身上有多处刀伤,整个人疲惫不堪,可是、最后还是他赢了。

    正是黎明前夕。

    俘虏金延护被他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嘴里还塞住布条阻止他咬舌,俘虏也伤得不轻,脸色灰白又怨恨不甘。

    “有本事杀了本王,狡猾的小白脸!”

    穆东不理会他一路上的含含糊糊的挑衅,因为他有了更激动兴奋的发现。

    随手团起个雪球啃着,解解渴,穆东的眼睛发亮,诱哄地问:“你逃跑的方向,不是最近的密州,而是西北的绿池,怎么、那儿有人在等你?”

    金延护飞快地眯了一下眼睛,继而反驳:“本王当然是要回密州,被你这疯子追着不放,甩也甩不掉!哼、既然你知道本王是金国的王子,还不速速将本王放了?如果你敢把本王捉回去,定要咬你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穆东根本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好整以暇地分析:“你身上有印鉴、我姑且相信你是金延护;不过、你堂堂王子居然也使下流的暗器手段,我又忍不住怀疑——”

    金延护恼羞成怒、大声斥骂穆东。

    “不过,你们新冒出头的小将格尔离能拼死护着你,说明你还是有些份量的。你说是往密州跑?错!在草原上长大的,怎么逃命时还能弄错方向?一次错、两次错,第三次被我追上还错?”

    金延护索性闭上眼睛,用不屑的冷哼掩饰自己的不安。

    穆东坐着啃完了一个雪球后,才感觉失血过多麻木的双腿有了些力气,这才从金延护身上割了一个袍角下来,塞在他嘴里,而后推着他往前走。

    天渐渐亮了。

    忽然,穆东发现从前方缓坡上冒出了几个黑影。他立即拉着人俯身趴下,金延护则是大喜、以为是绿池的王叔终于发现他夜半溜走后来找他了,当下不管不顾挣扎着跳起来、嘴里大声呜呜着。

    穆东暗道不好、赶紧将他按到,一掌利索砍晕了他。

    幸好,偶尔也是会有些好运气的。

    隐蔽在暗处片刻后,发现了来的是自己人,穆东总算松了一口气,那蠢蠢欲动的计划就浮上了心头。

    ☆、第122章 故人相逢

    “嘿、头儿,可算是找到你啦。”

    “……真是急死我们了。”

    “……”

    林丛几个欣喜若狂地围绕在席地而坐的穆东身边,七嘴八舌地讲他们的心急、副将的震怒等,而后、又都惭愧内疚地请罪。

    穆东安慰他们:“是我的疏忽,本来想拿下的是格尔离,可后来却发现了更大的猎物,这才悄悄跟了过去。”

    蒋锋跟穆东打了个招呼后,就仔细打量着昏迷的金延护,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想跟眼前这号人对上。

    穆东眼里带着得意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个纯金令牌丢给他,后者接住细看,随即挑起了眉头对大哥投去佩服的一枚眼神。

    “头儿,这厮是哪位啊?”林丛也凑过去盯着金延护的脸看了好一会,却没有什么感觉。

    蒋锋直接说:“恭喜了穆兄,生擒了个敌国的王子,咱们这就回去了还是?”

    ——什、什么?这个家伙居然是金国的王子?

    跟着来的人立即沸腾炸锅了,眼睛纷纷往金延护身上瞟,都想见识见识那敌国的王子究竟长什么样。

    林丛默默取了自己的金创药出来,帮穆东把大一些的伤口都粗略包扎一遍,随后递给他水囊和干粮,让失血疲惫的他吃几口缓一缓。

    穆东接过水囊和锅盔,先回答了蒋锋:“蒋三,咱们先不急着回去。你就只带了这些人过来吗?”

    蒋锋摩挲着那令牌缓慢地说:“还有王五带的三百来号人,他们留在鹰止坡那儿了。”

    顿了顿他颇感兴趣地追问:

    “穆兄可是有什么想法?”

    带出来的都是有经验的老资格,蒋锋只一个手势,他的人就已经心领神会跑动起来布防好了,让他们先休整一下。

    穆东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都说了出来后,这才用水化开僵硬的锅盔开始慢慢进食,所有人都席地而坐,掏出各自带的干粮和清水开吃。

    “可副将下的命令是……”蒋锋虽然非常心动,但仍是谨慎冷静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想了想他又挨穆东极近、轻声说:

    “大哥,这就回去吧,咱们带的人太少了,不宜冒险……再说,就算绿池那儿真的值得打,咱们还是得先将那姓金的带回去,让副将定夺,现在四爷和七爷都在呢……”

    穆东吃了几口就没吃不下去了,他有些怔愣地捏着水囊,出神了一会儿,而后摇头苦笑,拍着蒋锋肩膀道谢:“你是对的,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去吧。”

    ——之前只是普通的敌袭,这功穆东可以去争取;可现在意外生擒了敌国的王子,就已经不是他有权能处置的了,更别提一鼓作气打下更引人注目的功劳,他穆东只是个小小的参将,怎么能越过四皇子和七皇子以及老将军、老副将的指挥分派去自作主张呢?这不是明摆着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么?

    ——差点热血一上来就冲动了,再往下打输了赢了都是他的不对,差点连累了靖哥……

    回程骑行的路途中,穆东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越想越明白,心里一阵后怕,很是庆幸来的是蒋三,不是那些争夺功劳拼命往上爬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其他人。

    沈季无计可施垂头丧气回去之后,自己默默忍受着心里的煎熬,还要忍受成大石的风凉话,可这种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去跟他理论计较,然后是看不过眼的王栓和钱显对上成大石,三人吵起来了。

    因为昨夜里有突发的事故,所以说好今早要张贴的名单也就搁下了,医帐的大夫们也自有考量,一则是刚使唤了一整晚就把人撵走了实在不仁义;二是通过昨晚紧急情况众人的表现,大夫们又对名单的人选有了些许的改动,这才先按下了。

    ——也许我还有希望……成大石暗暗想。

    实在受不了寝帐里闹腾郁结的气氛,沈季起身去了伤兵营,他准备过去跟那些伤兵们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番,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赵振新正步履匆匆走着,后面跟着的是帮他背着医箱的邱应,沈季远远碰到了立即眼睛一亮,朝他们狂奔而去。

    ——嘿赵大夫认识我大哥的,他又是最有本事资格最老的大夫,没准问他就能知道。

    “赵大夫、赵大夫!”

    赵振新听到呼喊后停下脚步,看到沈季的那一刻有些皱眉,随即又放松表情问:“沈季,你怎么没去照顾你的病人呢?”

    沈季立即解释:“赵大夫,我刚从伤兵营回来,他们都喝了药在休息,我、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

    “问吧。”赵振新脸色不变。

    沈季紧张至极、揪着自己的衣袖,颤声问:“……我就想问问,昨晚咱们不是已经打了胜仗了吗?可是我大哥一直没回来……”

    眼看着那老大夫又换上了同情的眼神准备开口时,沈季及时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这样问您实在是太唐突了些,只不过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然后满怀期望地看着对方。

    赵振新略微考虑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对邱应说:“将医箱给他吧,你回去忙自己的。”

    邱应点头、相当爽快地解下医箱递给沈季、临走转身时还悄悄在他耳朵边说:“放心去吧,你的病人我帮你看着。”

    沈季不解地接过又赶紧表示:“不用的邱哥,我很快就回去了。”

    赵振新丢下一句:“跟上,就那么着吧。”

    ——我只是问了您一个问题、您给个答复我就会走的……

    沈季急得要命、又不敢催促赵振新,只得憋屈地背着医箱跟在他后面,直到抵达段靖光指挥的地方,远远地看到一大群人静静等候着,沈季更是不敢用私事去打搅明显来办事的赵振新了。

    此时的段靖光满脸的威严和煞气,令在场的人不敢言笑、大气都不敢喘,全都规规矩矩地候着。

    看到赵振新后面跟着的沈季,段靖光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木头弟弟是进来当学徒了的。他听穆东提过几次、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毕竟如今端王被他四皇兄绊住了手脚,让段靖光忙得不可开交。

    “副将,我来给您看看伤。”赵振新命沈季将医箱放下,温和地表明了来意。

    段靖光瞪了一眼左右的属下、心说这小小的伤口你们居然也去报了医帐?!他刚才听到王五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人还没找到,又发了一次脾气、砸坏了身旁的桌子,划伤了手背。

    任由旁人怎么劝、他就是不点头,自顾自端坐。

    沈季虽然早就认识段靖光,可他也明白对方的身份,不敢去攀谈,只能充当默不作声的小跟班,时不时就焦急地看他一眼,特别想开口问问他大哥的下落,最后一次的询问求助眼神被段靖光接了个正着。

    段靖光望了望他、朝他招了招手。

    赵振新暗中在沈季后面推了一把,令他上前。

    “呃……见过副将。”大庭广众之下幸好沈季没昏头,他定了定神、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段靖光放软声音:“起来吧,无需多礼。来、让我瞧瞧你学的怎么样了。”说完将流血的手掌朝他动了动。

    沈季不敢妄动、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赵振新,得到对方的点头同意之后,他才收敛了情绪,细致认真地帮段靖光处理伤口。

    俩人凑近之时,段靖光轻声安慰了一句:“别怕,咱们一起等。”

    直到正午时分,前方的传令兵才飞速奔进来,段靖光又忍不住绷紧了脸皮,可看到传令兵那满脸的喜色之后,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报~!禀副将,穆参将蒋参将等人已带队行至鹰止坡处——”

    话音刚落,段靖光已经站起来打断了他,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

    “可看清楚了?众将士可都安好?”

    那传令兵就是王五的手下,虽然听到的是“众将士”,可他回答的重点是:“回副将,千真万确,穆参将英勇果敢,还带回了一名俘虏!恭喜副将、贺喜副将,副将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趁着段靖光的好心情、这家伙好话说得停不下来。

    其他将士也纷纷放松了下来,这才敢将昨晚打的胜仗夸了又夸、对指挥佩服了又佩服。

    所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沈季,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听那些兵油子拍副将马屁也听得特别开心乐呵。

    段靖光心情大好、可听那谄媚直接的奉承也牙酸,他朝那还跪着的传令兵一挥手:“起来吧,辛苦了,领赏后就去歇着!”

    传令兵这才起身、眉开眼笑地接过赏钱后下去了。

    穆东一行人回到后,段靖光看着站在眼前的人,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沈季看着没人赶他、就悄悄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待了下来,看到大哥慢慢骑马跑过来之后,他忍不住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热切地看了半天之后,穆东才终于发现了他,朝沈季安抚性地一笑、换来了兄弟的好几个大拇指和数不清的钦佩眼神。

    议事堂中,段靖光在正中端坐。

    “事关重大,蒋三,本将令你即刻出发,将这一消息通知老将军、段老副将、端王爷……唔,务必将消息当面送达,听清楚了么?”段靖光握着那令牌良久,又盯着金延护想了半天,果然如同蒋锋所料,为了制衡与安定,他将消息送了出去。

    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蒋锋又领命匆匆出营赶回贺州城去了。

    段靖光看着金延护、刚动了动嘴,王五就抢步而出主动请缨:

    “副将,这俘虏就交给卑职吧,卑职定会将他看管得严严实实的,绝不会出什么岔子!”

    “唔、张竹,你跟王五一起,将俘虏押下去,好生看管,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提头来见。”

    最后,段靖光才望向了脸色苍白的穆东,毫不避讳地过去搀扶着他:“伤得不轻……我这就送你回屋。林丛,你立刻去医帐请赵大夫,嗯……算了,就这样吧。”

    当晚,孙老将军、段老副将,端王爷李翼捎带着他十分感兴趣的四皇兄,都抵达了大营,沈季在急匆匆回寝帐取狼皮褥子给大哥的路上,直直地撞上了李翼,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跟旁人一起下跪迎接那几位大人物的到来。

    李翼站定,他不高兴、相当地不高兴,冷冷地看着沈季慌忙跪下的样子,很有些要发作的意思——

    ☆、第123章 大战前夕

    李翼负手而立、怅然感慨,望着悄悄躲在人堆里的沈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之前老想逗逗他、抱抱他,可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忙碌起来后,也就把人抛到脑后了,不过现在乍一见到人、心里又有些莫名的窝火。

    庆王爷李效在经受了几个月北地苦寒的风雪后,整个人再也没有刚来时的翩翩风度和贵气雍容了,眉眼间带着几丝愁苦和急躁,此时他满心都扑在了敌国的王子俘虏身上——他需要一个有力的跳板、帮助他早日被召回京都。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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