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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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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撬了我哥的女神 作者:七只瘦牛

    第10节

    孔若愚的手指在袁溪的发间穿梭,偶尔还会按按她的头皮,可能是怕袁溪无聊,学姐又开始跟她闲聊,“你穿这套睡衣还挺好看的,咱们下次去逛街的时候,要不你考虑换个颜色也买一套?”

    袁溪和她学姐身高接近,虽然她瘦巴巴的没有女神身材好,但胜在常年运动跑步,所以肌肉线条流畅,也很是美观。

    袁溪把一嘴的梨水咕咚咽了,想那这岂不是…情侣,啊不,闺蜜睡衣?“好!”

    学姐似乎也很满意,用手又在她头上刻意抓了抓。

    关了灯躺在床上,袁溪闭着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怕打扰了学姐,就强忍着没动。孔若愚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僵硬,伸手横过她的锁骨,搭在她的肩头捏了几下,温热的吐息也喷洒在她的脖颈,“睡不着?”

    袁溪睁眼往左望了望,在一片黑暗中撞上两小片流光溢彩的星空。

    胸腔内的心脏霎时不受控制猛地跳了两下,袁溪突然就想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倾诉给身旁的学姐。

    “学姐……”

    “嗯?”孔若愚又捏了捏她的肩膀。

    “学姐,你讨厌我吗?”袁溪深吸一口气,“我想听真话。”

    孔若愚叹了口气,轻轻地贴近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讨厌你?”

    “我第一次,那么说你…我都讨厌自己……”

    “我其实也不太在意这种事的。不管怎么,我现在很喜欢你。”她顿了顿,“很喜欢。”

    袁溪听到学姐这样温柔的话语,眼眶已然发红,她抬起手搭在孔若愚的手背上,“学姐,我也是。我最近心里很不好受,怕你之前厌弃我,怕你现在讨厌我,怕你将来嫌恶我。”

    孔若愚把手翻过来攥着她的,“我不会的……”

    “学姐,我特别讨厌自己。之前不了解你的时候对你说的那些抱歉的话,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孔若愚的胸腔轻轻震动,似乎笑了,“我根本不记得了,你也不要再想。”

    “学姐,还有,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崔学姐。”

    提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有瞬间的沉默。袁溪接着说,“因为回头一想,我跟崔学姐,我们真的也不过是这学期才认识的,我觉得她很厉害。我有时候在想,我们真的有那么交好吗?但随即又会马上赶走自己的这个想法,她都是亡者了,还最后只单独给我们两个人写了信,我凭什么质疑她跟我们的感情?”袁溪用手蒙着自己的脸,“我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哭也虚伪,不哭更虚伪,难过也虚伪,不难过更虚伪。”

    没关上的窗户有风灌进来,将窗帘吹得沙沙作响,屋内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袁溪,不要让痛苦成为你的责任,思研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变成你的负担。”

    袁溪侧身抱着学姐,“…只是觉得太对不起她。”

    孔若愚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好好活着就足够了,不要辜负她的期待。”

    袁溪用力地点头。

    ☆、第 31 章

    鉴于这学期袁溪的学习态度实在端正到前所未有,所以到了期末大家都在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她已经淡然成了一尊悲悯众生的佛像。最后也考得酣畅淋漓,平均分秒秒钟直逼往日的大神,虽然由于她比赛参加的不够多,结果用绩点评专业内的奖学金只拿了个二等,却也够她在床上撒几圈儿欢了。

    宿舍里剩下的那两个学渣哀嚎着尼玛连袁大头都成学霸了这还要不要人活啊,袁溪只一脸傲娇地回道:“我现在可是有学姐的人了,你们也去找啊~”另外三个人就哟哟哟,特别是徐芳洲还一脸不可说的高深莫测。

    今年暑假短得不得了,袁溪一直在纠结到底回不回家,毕竟呆在学校的话既能学习又能天天见学姐……谁知道袁齐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要带她出去玩两天,他一个刚工作的居然有时间带妹妹出去浪,袁溪简直怀疑他的老板是慈善家而非血吸虫。

    袁齐笑笑:“前段时间做了个项目弄得还可以,加上后面还有个大的,老大就给我们几个放了假让休息一下。”

    袁溪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和手上的灼痕,还是有点心疼,就粗声粗气地答应了。

    袁齐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小半个月,把多个景点比较再三,最终敲定结果带着袁溪飞了振城。

    袁溪本来都觉得她们学校贴在益城的边上已经够潮湿的了,结果倒好,益城连振城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她一下飞机就被那可怕的滔天热浪和空气中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水珠给拍懵了,打车去酒店时她有气无力地倒在后座上,跟个哮喘病人似的边摩挲胸口边大喘气:我真是脑子有病才跑到这儿来!

    不过看到袁齐兴高采烈给她指远处蓝天大海的样子,她又默默把嘴里的抱怨咽了回去。

    一打开酒店房间的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床开始休息,袁齐把她翻过来,用被子一角把她的肚皮盖好,又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当初订酒店的时候袁齐本来准备要两个房间,袁溪直接说费那钱干嘛啊,我们俩还一起洗过澡呢,就要一个房间。袁齐为难说你都是个大姑娘了,袁溪翻个白眼道,在家也不见你那么介意。争论来争论去还是依袁溪订了个标间。

    此时尚是下午,袁溪躺了一会儿就听袁齐小声叫她,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袁齐问她要不要去酒店里的露天游泳池玩玩,袁溪闭着眼睛扔了个枕头过去表示自己的拒绝,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是她齐哥正在换衣服,然后又听见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她床边,接着嘴边就伸了个什么东西。袁溪吸了一口,嗯,藿香正气液?

    袁齐的声音从上面落到她耳边,“那我就先去勘察勘察,我估计你应该不会太想吃晚饭吧?我把这地方逛一圈,七八点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清淡的食物好吗?”

    袁溪翻个身,背对着她哥小小嗯了一声。

    袁齐走了,拉上窗帘,给她留了一盏玄关处的小灯。

    袁溪听见她哥刻意放轻的关门声,面色复杂地睁开了眼睛。

    又来了,这学期她每次一跟她哥打电话就会好几天都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学姐。

    她烦闷地将被子蹬下床,两手摊平狠狠捶了下床。

    她早就决定不再继续最开始的那个计划。齐哥跟学姐…不行不行,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怪异。不是因为她觉得学姐不好,笑话,她怎么可能觉得学姐身上有哪点不好?也不是因为她哥怎么样——虽然她嘴上对袁齐向来刻薄,可对这个唯一的兄长,她更是从来都有短必护,所以也绝不会妄自菲薄到觉得她哥就配不上孔女神了。

    只是,只是袁溪这心里一想到学姐可能变成她大嫂就膈应得想骂人,为什么呢?他们俩不合适?可能吧,袁溪没敢往深里想。

    就算她哥和学姐都那么体贴温和,婚后一定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算她哥和学姐都隽秀文雅又聪颖慧达,生出的小宝贝…不不不,袁溪瞬间觉得胸口憋气得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墙边的按钮把温度调低了几度。

    她缓缓呼出一气,颓然坐在床边上,两手环抱着折起的双腿又叹了口气。

    我绝对不能再继续做这件事了。袁溪告诉自己,谁知道学姐要是一不小心知道了我居然是因为这个才凑到她跟前会不会恨我啊?我可担不起这个风险。那齐哥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肯定能找到比学姐更适合他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孩!到时候我就付全责帮他追到手,一定不像这次一样了!

    袁溪打开电视机,无聊地轮番换台,实在不行了就把手机拖过来刷了会儿微博,过了一时半刻又想把□□登上。由于前段时间都在费心搞学习,太久没上过,系统要求重新输入密码登录。回到主页面时,袁溪看到了之前她心术不正准备帮大哥接近学姐的时候申请的那个账号,她愁眉苦脸地盯了半晌,还是准备登进去看看这个号码被注销了没。

    刚登进去就是一下震动,袁溪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这个号码可就加了孔若愚一个人啊,上天保佑这是系统消息。

    老天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眼帘,看到kong下面的一排字。

    【你好,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时间早在接近一个月前,袁溪看着那个时间,恍惚想起这不是…崔学姐那个什么以后吗?

    学姐怎么突然就看上这个从来都隐身或是直接没登过的号码了?这号码看上去有啥特别的啊?学姐的追求者一大堆都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袁溪一凛,莫名其妙地冒出个想法,莫非学姐是想…钓渣男伺机报复、为民除害?

    袁溪起了阵鸡皮疙瘩,好笑地暗骂自己想太多,学姐跟崔大大性格可不一样啊。

    不过既然她都不准备再干那事儿了,这到底是回呢,还是不回呢?

    还没等她想太多,学姐神奇地发了个问号过来,袁溪吓得从床上一弹,定下心神后才动动手指两下回了句过去。

    xxk:【你怎么知道我在!?】

    学姐发了个无语的表情,然后截了张图过来,袁溪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头像是居然彩色的,看来是忘了设置隐身。

    xxk:【。。。。】

    kong:【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你。】

    袁溪生气了,怎么回事啊!学姐你居然跟一个陌生的疑似渣男调情?

    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回答:【我知道你,但你应该不认识我。】

    学姐那边半天没有回答,袁溪稍微开心了一点,估计学姐之前是以为哪个她认识的人开小号逗她吧。

    手机又震了,袁溪举起来一看,鼻子都险些气歪了。

    kong:【那我们现在认识了。】

    袁溪真怒了,直接退了这个账号登了自己平时用的号码。可等了半个小时,学姐看她一直在线居然也没来找她,袁溪气得眼前发黑,把手机往隔壁床上一扔就用被子卷着自个儿怒会周公去了。

    最后她是被饿醒的,睁眼意识不清地环顾四周,电视还开着,处处跟她睡前皆没什么不同——袁齐还没回来。

    她慢吞吞地挪到另一张床上摸出手机:9:17。

    袁齐这么大晚上还不回来!?

    下边是□□的推送,袁溪看了一会儿喜得一点儿脾气都没了。因为学姐发了好几条诸如问她酒店怎么样,天气好不好的消息。

    她赶紧爬到床上给学姐回消息。

    下雨不愁:【学姐学姐,这里好热好潮湿啊,不过天空比咱们那儿的蓝太多了刚才在睡觉现在才看到,你在干嘛啊?】

    学姐立马就回过来了,kong:【跟你聊天。】

    下雨不愁:【。。。】

    下雨不愁:【我哥出去游泳游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呢,饿饿饿/可怜/可怜】

    kong:【还没吃饭?打电话问问酒店服务能不能给你送来,或者你们的行李里有饱腹的?】

    下雨不愁:【其实也没那么饿啦嘿嘿,呀在行李箱里找到一包牛肉~~】

    ……

    袁齐快到10点的时候才回来,袁溪摆着两条小腿趴在床上一面跟孔若愚一面吃着行李箱里的最后一袋零食。

    “醒了?饿不饿?”袁齐把手里还有点温度的粥放到柜台上。

    袁溪懒懒抬头看他一眼,“想起你快饿死的妹妹啦?可惜我自力更生不需要你了。说吧,去哪儿了啊你?”

    袁齐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有个人腿受伤了,把人扶到房间里去了才回来的。”

    袁溪盯着手机屏幕继续跟学姐聊天,兴趣缺缺地问道:“哦…男的女的啊。”

    “当然男的啊!”

    袁溪嗯了声,就没再跟她哥多说,一个劲儿地跟孔若愚隔着万水千山闲扯。

    袁齐洗了澡也躺在床上抠手机。袁溪跟学姐道别去洗漱的时候看见袁齐已经睡了,她蹑手蹑脚地关了电视和大灯,打理好后也躺到床上陷进被子里返回了作别不久的梦乡。

    袁溪每天都抹上一层厚厚的防晒霜跟袁齐按着路线到处跑,袁齐真是越长大越称职的绝世好哥哥,袁溪吃好喝好玩好的,都舍不得再黑他了。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兄妹两个开着电视窝在床上说会儿体己话。

    袁齐把袁溪的手抛起来又接住,袁溪觉得他幼稚,又懒得动,就偏着头看节目,不大管他。

    袁齐慢悠悠地开口:“小溪,哥开始上班了,以后工作忙的话你打电话我可能都接不到,但是我要是看到了一定尽快回,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

    “我要是假期回家回得少,你也别动不动就跟爸妈怄气吵架什么的,你再哭就没人管你没人给你擦鼻涕了。”

    袁溪听着这话心里十分不爽,眼睛斜过来盯着她哥,“谁动不动怄气吵架了?谁哭了?”

    袁齐笑着把她的手使劲儿攥了两下,直到她觉得疼开始挣脱才松了劲安抚她,“没谁,就是告诉你要乖。”

    袁溪觉得自己在袁齐面前总是跟西班牙专业培养的斗牛一样犟破天际,总也不肯低头,以免损了自己高贵的尊严,“谁不乖了?”

    袁齐无可奈何地哎了一声,“我不乖。”

    “哼,知道就好。”

    袁齐把袁溪送到宿舍楼下又叮嘱了好些事情才走,袁溪看他转过路口就回头把自己的行李扛回寝室。

    一打开门她就退了出去,再三确认宿舍门牌。

    坐在她座位上的孔若愚好笑地走过来将她拉进门,“没走错,这就是你们宿舍,你室友给我开的门。”

    躺在床上玩儿手机的徐芳洲对她招招手说了声嗨。

    学姐帮她把行李箱弄进来,然后坐在位子上微笑看向她:“我申请了一个国创的srtp项目,你跟我一起弄吧。”

    袁溪半天都没缓过来,她还在后怕:如果她哥上来了,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要去焊电路板t皿t据说很容易受伤。。。

    如果爪子残了肯定就暂时更不了了,晚上11点半还没有的话就憋等了~

    ☆、第 32 章

    天空中飘着两颗娘炮雨,袁溪连伞都懒得打,孔若愚默默撑开一把小花伞罩住两个人的头顶,却依然拒绝跟袁溪交谈。

    袁溪侧头看了看她冷若冰霜的学姐,觉得这位简直是傲娇界的典范。

    其实也没啥事儿,孔若愚不是邀她一起srtp么,袁溪觉得自己没啥料不太敢参加,怕拖学姐后腿,孔若愚一听笑了,说没事儿啊,她这个项目挂了好几人的名字呢,袁溪完全不用做啥,她一个人分分钟就能搞定。言下之意就是包括袁溪在内的其他队友只用等着分钱得奖加绩点啥的就行了。

    袁溪还真是不适应这种坑蒙拐骗的水绩点大法,就犹犹豫豫地婉拒了。她自己虽然渣得不行,却一直自认为是个行得端坐得正的好孩子,大考没作过弊(其实是不敢)、没抱过大神大腿(其实是没得抱),这下馅饼从天而降她反而被砸蒙了,不敢捡了。

    其实主要是因为她在学姐面前偶尔还是有那么一点所谓的“自尊心”的。就像她能肆无忌惮地抄齐恬甜男朋友的作业,却连让学姐帮她补习电分都没勇气说出口;就像她上次参加建模,她宁愿千里迢迢磨破嘴皮子拉俩完全不熟悉的队友,再印堂发黑地熬夜啃书找资料,都不愿意通过学姐接受两位肯定能助她得奖的大神。

    她不愿意被学姐看扁了,不对,她是希望有一天,学姐能像自己欣赏她一样欣赏自己,所以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她一直都在默默奋斗着。

    我不能像他们一样对你,太过分了。她告诉学姐。

    没想到孔若愚居然生气了。

    袁溪自从认识学姐之后,两个人就从来没闹过矛盾,孔若愚是脾气实在太好了,体贴又温柔的,怎么可能跟别人起冲突?袁溪偶尔是个怂包,偶尔又是个好挑事儿的,不过在她学姐面前只有可能是一朵眨着星星眼膜拜的小粉丝,也没可能跟孔若愚有啥不和谐的。

    所以袁溪最开始根本没发现,是过了两天她意识到学姐居然不怎么笑也不怎么爱搭话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哟…学姐这不会是,对我有啥成见吧?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她没答应的这事儿了。可她又觉得搞笑,学姐莫非是因为自己折损了她的骄傲?没可能吧!学姐才不会这么小气。

    她跑去问名声在外的包打听米娜小姐,米娜斜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怎么懂不起啊?

    袁溪:我确实不懂,你快告诉我吧大大别卖关子了!

    然后她又莫名其妙地从“孔若愚百科全书”米娜那儿知道件让她哽得慌的事:之前那个在机器人大赛里学姐的队友王璋,居然是她的前男友。

    “你也不想想,老孔和姓王的都拜拜了还想着拉他一把,她带你不更理所应当么?你还不接受,犯得着么?老孔估计也是没遇到过你这种,不知所措呢。不过她肯定不会真正对你生气啦。”

    袁溪后面都没听,默默调头回想王璋的长相,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记得了。心里只一片卧槽声,骂他狗胆包天,竟敢染指她冰清玉洁的女神大人。

    想啊想的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女神还挂着张冷脸呢,她哪还有空想其他的?观赏冰山美人一天两天,还能本着多角度的爱美之心惬意享受,可时间一长,眼珠子都该被冻僵了。

    这可咋办啊?直接问女神?可是她都不理我!

    ……

    哎算了算了,不理就不理,我不信一天问上八百遍她还能不理我,毕竟烈女怕缠郎啊呸,有志者事竟成,嗯。

    袁溪鼓起勇气,挺着胸脯气宇轩昂地来到她学姐跟前,“学姐——”

    孔若愚一个眼刀扫过来她就蔫儿了,“…学学学学姐。”

    她凑过去黏在孔若愚的胳膊上,孔若愚唇角的弧度随着她蹭来蹭去的动作渐渐扩大。

    袁溪见状小有点激动,继续咬牙切齿地揪着她学姐的手臂不放,“学姐!”

    孔若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让我给你补习电分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

    袁溪愣了,“啊?”

    “你说过,要报答我,我让你先欠着。”

    …好像,有这事儿?

    “这次你就还是跟我一起吧,我带你一次,以后你应该自己就会了,我也不想强迫你。”

    袁溪自己都替学姐委屈!她堂堂一个大神,何至于此?还低声下气地上赶着要带一个学渣!袁溪你这个学渣真表脸!矫情到死!

    “学姐我错了……”袁溪不好意思看孔若愚。

    “不要每次都急着认错,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只是这次的话,我感觉可能会做得比较好,所以想分你一杯羹,怕下次没机会了。”

    袁溪觉得自己应该以死谢罪。

    孔若愚可能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当晚就直接把她带到之前申请的实验室里给她讲解了一下思路。袁溪听得云里雾里,只想感叹一句高大上,心下对学姐的崇敬又噌地升了几个数量级。

    此时还是暑假,是最完美的做比赛的时间。袁溪跟个拖油瓶似的被学姐带进带出实验室,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七点,披星戴月,风雨无阻。

    她从最开始的“艾玛学姐认真的样子好养眼呀呀呀她做的东西好高端这个器材好神奇哦这啥看不懂没关系学姐懂就行”到终于明白了项目的大体原理和黑板上写的那几个热力学公式。

    后来她偶尔也能帮学姐算个数据递个管子啥的了,心里还是蛮满足的。

    某天她懒洋洋地倚在那儿刷微博刷贴吧的时候,突然看见个东西。

    逮着跟学姐吃午饭的空当,她神情凝重地复述了整件事。

    是这样的,她们学校里靠近教学区有片临湖的大草地,白天有人放风筝,晚上则是国防生们训练的固定场地。

    学校对外开放,又在城郊,所以平时来来往往的村民随处可见,学生教职工和附近居民一向都还算井水不犯河水。

    也就是前段时间的一个中午吧,某个考研党的女生学累了又觉得千里迢迢地回宿舍太浪费时间,就准备下了楼在那片草地上躺着歇一会儿,无奈有一群人在一边老是吵吵嚷嚷的使人心烦,该女生就走过去,客客气气地请这些同学尽量把音量调小一点,因为她想休息。

    结果那群人牛气熏天地回道:我们又不是你们学校的,你管我们这么多?你想休息就不要在公共区域啊,在公共区域就不要要求那么高。说罢又继续该干嘛干嘛。

    该名女生气得咬牙,说既然不是这个学校的,那就更应该遵守学校里的规定,这块区域本就算是教学区的一部分,是禁止大声喧哗的,要继续吵就请出去,否则她就要叫保安了。

    那群人被她激怒,两步走过来想收拾她,幸好被附近经过的其他学生拦住。

    有目击者将此事发到学校贴吧里,一时间引发了大量学生的讨论。

    大部分同学都是支持“不开放”的,因为学校里自行车失窃的情况太过司空见惯,他们怀疑二手车的黑市就是附近心术不正的居民搞出来的,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不支持非教职工学进校几乎成了主力。

    而还有少数同学认为既然是大学就该开放,封闭式的学校是不可能得到长足进步的。

    袁溪一看到这句话就啐了一句哪儿跑来的圣母。

    后面有位学长站出来,及时正回了主楼——他编了个app,邀请了许多校内学生下载,这样当有哪位同学遇到跟那个女生相同的事件时,就可以向这个app求助,那么所有用户都将收到求助信息和定位地址。

    想了一想,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场景还真是有点炫酷呢。袁溪转了转眼珠摸着手机就把这个简陋的app给下了。

    孔若愚静静地听她讲完故事,又见她对那个学长大加赞赏,筷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只说:“这样的事情不少,但是我们学校却从来没有过限制人员出入的意向,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

    袁溪早八百年就听以前那个酷爱八卦的市政规划老师在她们面前对校长肆无忌惮地吐槽过,此刻更是来了兴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是说咱们现在的校长…很不好么?”其实袁溪想说的是不要脸,但在学姐面前总要注意一点。

    孔若愚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嗯,确实,比如你看,咱们学校原本是个完整的圆形,现在缺了一块——就是每次去跑步我都会告诉你的那个小校门——那就是咱们校长在前两年卖出去的。”

    这事儿就是袁溪在八卦市政老师那儿听说过的,不过她听说的要更劲爆一些,比如好多老师因为这事儿背地里骂校长不是个东西,破坏了工大的地脉。

    比如校长要不是因为在某部有人早就因为腐败和学校这几年一路飙升的自杀率被革职了。

    袁溪啧啧两声,却并不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知道道歉没有用= =

    真心没想到焊接练习之后第二个实习这么难。。。早出晚归搞了好久,今天稍微能歇口气

    额额,前方有预警

    ☆、第 33 章

    开学好几周,在学姐强大的行动力以及袁溪约等于无的帮助下,她们的项目终于进行到了尾声,袁溪和孔若愚特意出去搓了一顿用以放松紧绷多日的神经。

    酒足饭饱,袁溪先磨磨蹭蹭地把她学姐送到楼下,红着脸拥抱了道别之后又一路哼着小曲儿回自个儿宿舍。

    到宿舍楼下时,她往旁边黑乎乎的树丛里随意一瞥,模模糊糊看到了徐芳洲的影子,袁溪虚着眼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贸然上前,就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刚到宿舍就发现自己早上就想扔的垃圾还丢在桌子下边,大夏天的这味道真不太好闻,她扯了张纸垫在手上提起垃圾袋,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往楼下冲,冲到一半再次见到她家小芳,袁溪急着扔手上的□□,风一般飘过然后匆匆回头嗨了声,也没看到小芳的表情。

    跑到园区外边的垃圾山,隔着安全距离远远投了袋子,袁溪一边从兜里牵出张卫生纸擦手一边往回走,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让她瞬间有些憋不住笑,只好赶紧埋头跟那人擦肩而过。

    袁溪的格言是,生活中并不缺少笑点,只是缺少发现笑点的逗x。她的娱乐精神向来是为身边朋友所称道的,比如她刚上大一的时候就偷偷发掘了本院的两个跟她一起上过课的陌生男孩,据她所说是因为那俩“长了张搞笑的脸哈哈哈哈哈”,并给人家赐名二饼太郎和二饼次郎——当然这是偷偷的。

    齐恬甜和罗琳一直骂她缺德,只有徐芳洲暗搓搓地跟她一起开人家无伤大雅的玩笑。

    她们大一的时候上数电课,有另外一个不知道啥班也跟她们一起上,其中有个女生每次都顶着一脸大浓烟熏妆来上课,罗琳和袁溪老早就瞅上她了,暗地里开了她好多次玩笑,并且直接给她安了个代号叫“烟熏妆”。

    有一次她们俩去体育馆打网球,正中途休息呢,那个女生骑着一辆萌到爆炸的小轮自行车突突突停到馆外来了,看起来似乎在等人。

    袁溪和徐芳洲看着“烟熏妆”那脸万年不变的烟熏妆和她粉粉的小车,笑得打跌,又玩心大起,就若无其事地踱到最靠近她的防护网那边,装作不经意地憋着笑假装聊天。

    烟熏妆等到打球的朋友出来了,就用小车车载着朋友歪歪扭扭地走了。

    徐芳洲突然狐疑地转过来,“我说——她那脸上,不是化的妆,是黑眼圈吧?”

    袁溪当时彻底笑疯了。

    其实那妹子虽然黑眼圈重,可长得一点都不丑,反而因为“烟熏妆”而有种奇异的呆萌感。

    而自打那次之后,袁溪也不叫她“烟熏妆”了,改叫她“黑眼圈妹子”,徐芳洲一听就特别受不了地翻白眼。

    再然后那学期有门课答疑,罗琳硬拖着袁溪和徐芳洲去了,她一个人问得起劲,大头和小芳就百无聊赖地面对面坐着讲冷笑话,讲着讲着旁边又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袁溪一抬眼,瞬间就在茫茫人海中准确地逮住了黑眼圈妹子。

    袁溪两眼发光地回头看徐芳洲,发现她也是一脸这样那样的表情,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继续说话,其实注意力全都跑到刚在她们身旁落座的老师和那群包括黑眼圈妹子在内的学生身上了。

    旁边的那个老师也是来答疑的,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袁溪和徐芳洲也都没听懂。

    前“烟熏妆”一直坐在人群外面玩手机,袁溪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反手给徐芳洲看:果然是学渣哈哈哈哈哈哈。

    徐芳洲抿嘴一笑。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边答疑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那个黑眼圈妹子才收了手机站起来,慢慢挪到她老师对面开始问考点。

    结果真是开口跪。

    袁溪一脸卧槽,心里全在激动地呐喊这人长了一张萝莉脸,再加上太妹黑眼圈已经够违和的了!现在居然还有一把宛如潺潺流水的温柔嗓音!可怕!

    斜着眼睛一瞟,小芳果然也一脸车祸现场的表情。

    她们俩心中万马奔腾嘶鸣了几百个世纪,那位声线柔而不腻又懂礼貌的违和妹妹已经跟老师拜拜了,老师收了笔也准备离开,徐芳洲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把人拦了下来,“老师!请问您教的哪科啊?刚才又是给哪个班答疑啊?”

    老师一头雾水地啊了声,但还是友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教量子力学,刚才那是大二物理的,怎么了?”

    呵呵,还不是妹妹,是学物理的学姐啊……

    “没事,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老师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的。

    一看就是搞学术的老师瞬间来了兴致,跨出去的那一步退了回来,当即拉着徐袁二人大谈特谈,直到罗琳过来叫人还意犹未尽。

    是的,在扔垃圾的这天晚上,袁溪差点憋不住笑的就是这位学物理的烟熏妆学姐。

    走出去半天才冷静下来的袁溪反应过来,咦,烟熏妆住这个院?以前咋没见过她?

    回去之后她兴致勃勃地跟旧日战友小芳同志谈起这场偶遇,小芳倒只是沉默了片刻,才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袁溪挑了挑眉,只当她今儿心情不好。

    第二天孔若愚和袁溪就约定了继续跑步,因为此前的任务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只等提交给从未露面的指导老师,等他审核过后就可以直接拍实验视频了。

    袁溪给她学姐跑过一次800,她学姐自己也跑过一次,她们俩除了放大假,一直都不间断地进行着夜跑计划,所以孔若愚上学期跑进了前所未有的历史丰碑——三分半。

    袁溪估摸着她学姐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虚怀若谷的浅浅笑意,实际上心里应该已经爽翻了,因为孔若愚当天下午就兴致高昂地带了一大堆甜食来虐她。

    运动是会上瘾的。这次大隔断之后就是孔若愚主动提起要夜跑,袁溪跟她讨论并实地勘察后,果断决定还是环校跑而非绕操场跑——她们学校是对外开放的,暑假的话,就算操场上的学生少,也不影响附近来往的居民多。

    袁溪回到久违的夜跑路线很是兴奋,一面跑着,一面一刻都不停地左顾右盼,孔若愚被她的头发扫了一脸,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袁溪看够了开始乖乖跑步,路过四教,她突然想起来临走时怏怏躺在床上的徐芳洲吩咐她的事。

    “欸,学姐,待会儿咱们绕一下,去九教楼下看看行吗?”

    孔若愚点点头表示同意。

    袁溪轻轻喘着,边跑边说:“小芳不知道约了谁在那儿,她又生病了,就让我去给人家说一声,虽然现在才八点,但天都黑了,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在那儿等着安不安全哦。”

    孔若愚随口问:“是什么事啊?”

    “她说的人家要给她参考资料什么的,她让我说她过两天再去拿。”

    “你等一下直接帮她拿可以吗?”

    “我也这么说的,她说我还得跑步,不想麻烦我。”

    说话间已经到了九教前,九教是学校最新修建的综合教学楼,跟整片教学区其他的兄弟楼相隔甚远,周围又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密林,除了寻清净干坏事儿的小情侣,平时都少有人来,更不用说大晚上的了,就连袁溪她们俩夜跑也都没包围这块儿。

    袁溪叉腰跟孔若愚绕着九教楼下走了一圈,没见到什么人影,袁溪鼓了鼓腮帮子,“她不会是走了吧?”

    “有可能……”

    旁边小树林里窸窸窣窣响起了什么声音。

    袁溪跟孔若愚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牵了她的手,“咱们快走吧。”

    孔若愚往里面看了看,“有…三个人。”

    学姐皱着眉头,神情严肃,不是调笑的口吻。

    袁溪心里咯噔一下,没再往情侣的方向想,她回头对孔若愚说了句,“学姐,你必须听我的,站在这儿等我,有不对的就打电话。”而后捞了根粗壮的树枝,猫着腰探进小树林。

    “同学?…你们是我们学校的吗?我没别的意思,都出个声证明一下没不好的事情发生好吗?”

    有个男子突然惊叫一声,接着是个哭喊的女声:“救我救我救我!”

    袁溪瞬间血气上涌,几步冲了过去,正好看见两个黑影往里面跑,她一棍子飞过去打中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腿,那人遭了一击,又被脚底的枯藤绊倒,便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袁溪满心都是愤怒,扑过去一脚踹在那人的脊椎骨上。背后那个女生啜泣的声音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想用最难听的恶毒语言咒骂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也完全顾不得小时候学的那些格斗技巧,一阵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随便招呼,只想着为民除害。

    “袁溪——后面!”学姐的声音传过来。

    袁溪下意识地转头用手格挡,却还是被迎面而来的一棒敲得头晕眼花,右手腕骨处也断裂一般的疼痛。

    袭击她的男人拽着刚才那个飞速跑了,本在一边抚慰女生的学姐跑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袁溪。

    “袁溪,袁溪你没事儿吧?我刚才应该过来的,我没想到他们还敢回来,袁溪你怎么样?”

    袁溪喘着气勉强站稳了,“我还好,那个女孩呢?”

    “她一直在哭,我不知道。”

    袁溪被孔若愚半搂着回到那个女孩的身边,女孩子现在还无法完全止住呜咽,见袁溪她们过来了便哽咽着说:“谢谢你们那么及时…他们,他们一直捂着我的嘴…我真怕……”

    袁溪两眼发昏,嘴里一直没停过,“畜生…王八蛋…人渣……”她心里想着刚才怎么没用一下那个学长弄出来的软件啊?一群人上来揍死这两个混球!不不不,不行,现在还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怎么样了,人言可畏啊。

    孔若愚蹲下去把女生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理了理,然后把自己身上罩在运动内衣外边的t恤脱下来递给女孩,“你先把上衣脱下来穿我的吧,可能比你的长一点,能遮一遮。”

    女孩抽噎着换上学姐的衣服,孔若愚捡起她的上衣又把她拉起来,“能走吗?…小心点,你能回宿舍吗?要不要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或者跟我们去我们宿舍?”

    “我的手机被那两个人拿走了,同学,你们、你们方便帮我拨一下号码吗?”女孩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断断续续地报上一个手机号。

    袁溪听到前几个数字已经够狐疑了,等她报完最后一位,袁溪确定了,“你认识徐芳洲?你不会就是要给她东西的那个人吧?”

    昏暗的路灯勉强能够照清她们彼此的面容,袁溪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她发现事情开始变得荒诞。

    “同学,你是大三物理的对吧?”

    袁溪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就是“烟熏妆”,她不仅跟徐芳洲认识,关系还好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都想着第一个通知她。

    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一无所知的?

    ☆、第 34 章

    最终她们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袁溪她们宿舍,最不巧的就是平时几乎不回来的考研党齐恬甜和罗琳今天居然也在宿舍里呆着。

    叫王谢的女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了她们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那里等芳洲,等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想看一下时间,我觉得有点太晚了,想给芳洲打个电话。

    “结果…结果,我低头的时候,有个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往树林里拖,我特别害怕,一直在挣扎,然后另一个人从旁边扭我的手腕把手机抢过去,又把我的腿按住。

    “我想咬那个人的手,他就扇了我一耳光,然后我又开始叫,他就又把我的嘴捂着…另外一个人扯我的裤子…真的幸好,幸好我穿着长裤,我一直不停地挣扎,有个人就把我的腿压着想解我的扣子,我还是一直在动,他不耐烦就开始撕我的上衣、碰我……”

    王谢说不下去了,其他人都站在一边,脸上全是戾气。

    徐芳洲的面色已经完全变得苍白,她又悔又恨,不堪忍受地咬牙。

    袁溪有气没处发就开始找碴,见着徐芳洲就跑过去推了她一把,“你是不是有病啊!?让人家大晚上的在那种地方等你!你还说自己‘生病’了?嗯!你生病了吗!?我告诉你徐芳洲,出这种事够你后悔一辈子的。”

    王谢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忙摆手道:“不关她的事,跟她没关系…你们来得很及时,他们刚拉开我的裤链你们就来了。他们怕被人发现当时就没敢继续,我怕你们就这么走了,就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他们想把我往更里面拖,你们说要走的时候,我真的心如死灰,但你们最后还是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孔若愚淡淡地开口:“这不是报不报答的事,你以后太晚了就不要独自去那种地方了。”

    “对不起…”

    “真出事儿了跟我们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齐恬甜草草收拾了下,准备把床让给王谢,又给男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到楼下接她去两个人租的房子睡一晚上。

    袁溪直觉孔若愚在生气,又因为今天晚上发生了这种事,就说要送学姐回宿舍,被孔若愚直接拒绝了。

    王谢给室友打电话强颜欢笑说在外面玩不回去了,然后洗了澡爬到齐恬甜床上失眠,徐芳洲一直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下的座位上。

    罗琳表情复杂地看了回来的袁溪一眼,叹了口气也上床歇着去了。

    袁溪给学姐发了句晚安,等了良久才收到学姐的回信。她关了手机,翻个身平躺在床上。

    王谢第二天跟徐芳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约好出去的,总之袁溪出门的时候她们俩没起,回来的时候又不在。她着急忙慌地给小芳打了电话才知道俩人在一块儿,终于松了口气。

    学姐今天跟平时也没什么差别,看不出生气的迹象,袁溪不太敢问她昨天怎么了,又被王谢这事搞得余怒未消,回到宿舍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罗琳坐在电脑桌前,看到她就转了个身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袁溪,你知道‘保研路’吗?”

    袁溪只在刚进大学的时候听过别人八卦这个居心叵测的名词,时隔两年在这种心境下听到,顿时又狂躁得再说一个多余的字都怕是脏话,“嗯。”

    “每年保研名单放出来的时候,这个话题都会被重新提起,”罗琳脸上扬起冰冷的笑意,“我原先居然还不信,呵呵。”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抬着步子慢慢踱到袁溪身边,“每年都会提起啊,袁溪。”她看着袁溪燃着怒火的双眼,“咱们这个垃圾学校,宁愿每年贡献为数不多的保研名额都他妈不愿意采取哪怕一丁点儿的措施,你说咱们校长和安保处的主任是不是应该去死?”

    “我想杀人。”

    “有些嫉妒心强的不管男的女的都敢用这种理由攻击保研女生,那些人也应该去死。”

    “我想杀人。”

    “袁溪咱们找找证据吧,我真想强迫这个垃圾校长干点事出来。”

    “我听你的,v姐。”

    没有人愿意承认。

    就算罗琳是青协的,人脉广得没话说,能勉强打听到一点风言风语的源头,可哪个当事人愿意承认这种事?

    就连袁溪在那天晚上都想着“人言可畏”。

    她们不停地寻找蛛丝马迹,承诺匿名录音,还上学校的论坛与贴吧里建楼,可要不就是被秒删要不就是关键词被和谐根本发不出来。

    王谢是第一个配合的,她前脚刚走徐芳洲后脚就站在袁溪和罗琳的面前,无比歉疚地恳求:“v姐,大头,虽然王谢没有被…可是,你们也知道。”

    罗琳当着她的面彻底删除了那个文件。

    袁溪心中苦闷,手指上全是无意识咬出来的印子。

    孔若愚站在她身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保持着并排前行的姿势。

    她们自从那天起便没再跑步,晚上就此改成了绕着校内的商业街和宿舍区走几圈。

    袁溪一直都心不在焉地设想出路,每每都被重重困境压得头大如斗。

    她没刻意告诉孔若愚,也没刻意瞒着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但她也不曾寻求过学姐的帮助,虽然也许用孔若愚的关系能多一分力量,可她总觉得学姐对这事并不会太热心。

    脚底下有颗小石头把袁溪绊了一跤,孔若愚把她拉住,“走路认真点。”

    袁溪抱歉地点点头。

    又沉默地走出去老远。

    孔若愚突然说:“我觉得你们这么做可能没有结果。”

    袁溪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学姐?”

    “学校可能根本不会管,你们的想法是让负责人员增加夜间巡逻人数和广布监控对吗?”孔若愚掀起眼帘,“他们幸幸苦苦捞来的钱怎么可能用在这种地方?保研机制可是万能法宝啊。”

    袁溪不知道自己从学姐字里行间听出来的嘲讽是不是真的,她此时只觉得震惊,所以头一回在学姐面前这么不客气地顶撞,“那你是想说,我看见这种事就根本不该有其他想法,而是应该把它当成理所应当的去接受,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改变得了,是吗学姐?”

    袁溪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这个冷笑着质问孔若愚的人一定不是她。“那学姐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女的都是自己活该呢?因为谁叫她们晚上到处乱跑。”

    孔若愚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面无表情地看着瞪大双眼的袁溪良久,而后她缓缓道:“我确实觉得,女孩子晚上不应该去不安全的地方,自己应该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

    袁溪想说是的,我也赞同,可是,可是,“不!去哪里是我们的自由!男的大晚上的乱窜怎么没人非议?只制约女孩算什么?我不能赞同这种看法。”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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