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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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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第13节

    “但不是有什么事件吗?唔,十几个幼稚园小朋友因为老师对他们不好,就联手编故事说老师性骚扰她们什么的。”

    “前辈是说加洲的 preschool事件吧?我有读过《辩方证人》,这种极端的案例也是有的,但就目前发生过的多数案例而言,那种儿童故意捏造事实、污陷大人的情况却极少发生,这和一般人的认知刚好是相反的。”

    纪岚的声音异常严肃。

    “所以我认为,那位被害儿童故意说谎,陷害叶先生的可能性并不高。”

    “会不会是大人教唆的?那个妈妈叫他要这样说之类的。”聿律问。

    “但那个母亲与叶先生并不认识,不是吗?如果是离婚亲权案件倒还可以理解,实务上确实很多母亲要女儿捏造被爸爸性侵的事实藉以取得监护权。但叶常先生对那位母亲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她没有理由冒著毁损自己小孩名誉的风险诬陷他。”

    “保险金或是藉机勒索赔偿之类的呢?”

    “如果要勒索的话,那母亲应该会在提出告诉之前就勒索了。性侵害幼童是非告诉乃论罪,一但进入法院就不可能撤回,那位母亲没有任何勒索的筹码。”

    “唔嗯……”

    聿律抱著双臂,坐在调解室外的长椅上想破了头。

    “但是叶常和那个小正太,一定有一方是在说谎,不是吗?……是说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一直叫他小男孩小男孩的还挺烦的。”

    “性侵害被害人是不会公开姓名的,他的代号是d7352351,前辈嫌烦的话就这样称呼他吧。”纪岚的嗓音总算有一丝丝笑意。

    “那个d73……啊算了,人老了就是记不住事情。那个小正太要是没说谎的话,就表示叶常说的并非全是事实,但你刚才却又说你相信叶常?”

    “嗯,我相信他。”

    纪岚又说了一次,语气仍然坚定,“但我说相信他的意思是,我相信他并非蓄意要说谎,但一个人是不是说谎,和他说的是不是事实,这是两回事。我记的sa教授在上到证据法中的人证时有特别强调这一点,前辈还记得吗?”

    在谈话中忽然听见那个名字,聿律承认自己心拍漏了一下。“啊,喔,好像是。”

    以爱为名 十二

    “第三个算是我自己在意的点,可能不是那么重要。前辈,我一直在想,如果叶常先生真的没有对那位男孩做出任何与性相关的侵害,那为什么那个男孩在清醒后,会做出这种指控呢?”

    “可能是记忆混乱了吧?毕竟受到了那种惊吓,而且被害人只有十岁不是吗?”

    “嗯,这就是我在意的事。前辈,你还记得吗?我们在ell上过儿童认知心理学的课程,其中有一节是关于儿童证人在法庭上证言的效力。”

    在谈话中忽然听见那个名字,聿律承认自己心拍漏了一下。“啊,喔,好像是。”

    他不好意思说他上课中总是盯著sa的脸,往往看到入神,sa教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有时连下课钟都充耳未闻。总要sa走到他身边,用指节敲敲他的桌子。

    ‘davis,醒醒。春天到了喔。’sa总是这样笑著调侃他。

    不行,心律又开始乱了。聿律忙浅浅呼吸了两次,在调解室外闭起眼睛。

    “我记得那时候sa还做过一个实验不是吗?让三个学生轮流进去一间小房间里,再出来告诉全班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那时候出来当证人的学生里,有其中一个就是前辈呢。”纪岚似乎颇为怀念。

    这聿律倒还记得,那是个典型的证人证言凭信性的心理学游戏。

    sa在一间白色的小房间里安排了一个中年男演员和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生,他让那个中年人坐在床缘,而那个小女生捱坐在他身边,中年人就一手牵著小女生的手,一边和她说故事,聿律记得内容是小红帽什么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茂密的森林里,住个一个总是穿红衣的小女孩。有一天,在小女孩外出的路上,出现了一只大野狼……”

    被指派为证人的学生有一分钟的时间观察房间里的一切情状,然后sa会请那个学生出来,在与其他证人隔离的情况下,向全班用言语说出他所看见的“故事”。

    聿律还记得,第一个学生出来后说他看见一对父女,父亲刚下班回家,因为床边放著他的公事包,为了赶在女儿睡著之前见见他,父亲连西装都尚未脱下。

    父亲和女儿感情很好,父亲牵著女儿的手向他说床边故事,女儿看起来也很开心。公事包里塞著的绒毛玩偶,正是父亲准备好给女儿的惊喜,那个学生说,他预料接下来房间里将会是笑声不断。

    第二个学生出来后却说他目击了一场性侵害现场,有个中年男子闯入小女孩的家,小女孩一方面惊恐,但因为中年男子讲故事安抚她,所以小女孩惊恐之余也觉得好奇,没有多加叫嚷。这从小女孩恐惧中带有困惑的神情可以看出来。

    那个学生说:“男子的黑色提包里放著孩童的玩具,代表他是惯犯,用同样的手法拐骗小孩已久。他强行抚摸小女孩的手,小女孩想抽出手,但男子拉著不让她抽开。我认为再过几分钟,这个女孩就会被侵入者伺机掳走。”

    由于两个学生出现完全歧异的证言,sa就说要再指派第三个人。当时sa已经是聿律的继父,但两个人都向其他学生隐瞒这件事,就连纪岚至今也不晓得。

    他记得sa点了他,还对他偷偷眨了下眼。

    “davis,你来试试看?”

    聿律于是一拐一拐地走进了小房间,一分钟后他走出来,对全班说了一个故事。

    ‘小女孩爱慕中年男子已久,中年男子名义上是他的父亲,但她和中年男子实际上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男子娶了她的丧偶的母亲,如此而已。小女孩从小倾慕男子的俊俏,喜欢他的口才、他的善良,他立于众人之前的风采,以及他对任何人一视同仁的温柔,这从小女孩仰望男子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

    ‘男子虽然牵著小女孩的手,但这只是因为小女孩是他的继女,男子想表达迟来的父女之爱。’

    ‘但小女孩却不满足这样的接触,她渴望触碰她的继父,即使多一点也好,不惜反过来用小小的五指紧扣男子的手。她渴望到甚至想成为他,想和他站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为此她央著母亲买了跟男子一模一样的公事包,假装自己和继父从事同样的工作。’

    “这从床边放的明明是男用公事包,却塞满了孩童的玩具这点可以看出来……我记得前辈当初是这样说的,对吗?”

    纪岚覆诵著聿律的话,把聿律从回忆中打醒过来。

    “我记得那时候全班都很惊讶,竟然有前辈这样的观点。”

    纪岚用带著笑意的语气说:“那时候sa教授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他说:由此可见,同样的场景,由背景不同、观念不同的证人,在不同心境下目击,解读也会大相迳庭。往后你们这里许多人都会成为律师,法庭上最重要的莫过于正确理解证人的证言,希望你们千万注意这一点。”

    聿律说实在不太记得sa最后讲了什么。他只记得,当他说完那番故事后,由于sa忘了叫他回去坐下,他就这样站在sa的身后,盯著sa的背影,良久良久。

    “总之,我想我会再去见叶先生一次,也会问问他的朋友和同事,特别是一起在青年活动中心工作的那些警卫,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纪岚又回到正题上,聿律深吸口气,从搅乱的一池春水中平复下来。

    “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好歹我也是个挂名共同辩护。”聿律说,半晌又笑起来,“是说还好把案子转给你,我和叶常聊了快一个小时,就没能找出什么疑点。真不愧是小纪岚,名不虚传。”

    “我只是比较多疑而已。”纪岚的嗓音有些赧然,他忽然又问:“前辈,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聿律一怔,随即笑起来。

    “当然啊,小纪岚要我帮任何忙我都乐意之至。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生疏?”

    纪岚沉默了一会儿。

    “对前辈可能有点失礼,但我希望前辈能够替我调查那个教会的团契。可以的话,短时间加入他们的活动,即使只有一次也好。”

    聿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纪岚的意思。纪岚又说:“……我想知道,那个团契具体而言都做些什么治疗、用什么方式“矫正”,以及……以前辈的观点,这样的矫正对一般像前辈这样的人有没有用,有没有可能真正矫正过来等等。”

    聿律听纪岚语气严肃,完全没有调侃或是轻蔑的意思。但他无法否认,听纪岚这样左一声“矫正”,右一声“治疗”的,他这个脆弱的大叔心还真有点受伤。

    虽然聿律对什么同志社会运动的从来没什么兴趣,也既不想跟男人结婚,也无意穿女装出席法庭,领养小孩什么的更是扯太远了。而且聿律觉得自己越老越有体质,别人歧视他他还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快感,要是对象是帅哥直男的话那就更妙了。

    “前辈。”手机那头传来纪岚小心翼翼的声音,“……前辈生气了吗?”

    聿律花了五秒把一点点冒出来的s细胞压抑下去,他笑笑。

    “就算知道我可能会生气,你也打算叫我这么做,不是吗?否则你就不会开口了。”

    他多少体会到槐语给纪岚的那些评语,这个男人,给人的反差感太大了。彬彬有礼的言语和外表下,却不经意地藏著伤人的针。

    偏偏那些针又是不带有恶意的。让你即使被刺得遍体鳞伤,却又无法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的怒气。

    “不,如果前辈觉得不舒服的话,那就算了。”纪岚说,语气难得有些嗫嚅,“我本来也考虑了很久,也想过找其他什么人。但是我认识的……这类人,就只有前辈一个,所以才想先问问前辈的,抱歉。”

    “同性恋。你不需要特别回避这个词的,小纪岚。”聿律淡淡地说。

    纪岚还来不及接口,聿律已经抢在前头说了下去。

    “嗯,交给我吧!”

    聿律笑了笑。“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都在做些什么。要是参加之后觉得效果不错,就这样待下来也说不一定,我的人生确实也该矫正更生一下了。”

    “前辈……”

    “我会替你留意合适证人的人选。”聿律用轻松的语调说著:“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出庭当你的证人。”

    纪岚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那么,一切就拜托前辈了。”

    聿律听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接下来开始才是真正的硬仗。前辈,我听说那个男孩,终于愿意接受验伤了。”

    “这样啊。”聿律忍不住感叹了,“事发后三周又三天吗……”

    “安排检验的时间这周六,也就是等于足足过了一个月。经过这么长时间,就算到时候验不出伤,也会被解释成是因时间而愈合。况且男性的受害者不如女性,小女孩的话有处女膜,处女膜的伤害是幼童性侵中的铁证。”

    纪岚的嗓音显得忧心忡忡,“但是肛门不同。严重的撕裂伤也就罢了,如果只是肛唇擦伤或红肿,各种原因都有可能造成,便秘、痔疮、不当坐姿甚至其他外力伤害,只消被检验出一点伤,叶先生的处境就更困难了。”

    聿律听电话那头又传来纸张翻动声,料想纪岚在看资料。聿律现在的心情就像放了两个月的暑假,以为同学都像他一样把豆芽菜观察纪录放在最后一天做,结果回头发现隔壁同学已经把豆芽菜的成长写成专题报告,还用高解析度相机逐日拍照建档那样。

    聿律浅浅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现在就只能先等验伤报告了。什么时候结果会出来?”

    “这周日。”纪岚说:“dna的采样鉴定要久一点,可能要等到下周。但过了这么久,那男孩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澡,检体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

    “嗯,是说,你这次阅卷的资料,我可以先看一看吗?看到小纪岚这么拚命,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也努力一点了。”聿律笑著说。

    “当然,前辈也是叶先生的辩护律师啊。”纪岚正色说著。

    “那我去找你拿?还是我们约在什么地方?啊,顺便吃个晚饭怎么样,我还没让你请到呢,可不能就这样让你逃跑了。”聿律笑著说。

    本来以为纪岚会一本正经地说‘是,那就看前辈想吃什么,我一定奉陪。’但没想到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传来竟是纪岚有些迟疑的嗓音。

    “我会请这里的行政助理用快递寄过去,大概今天之内就会到,前辈不用再多跑一趟了,我想前辈自己的工作应该也很忙吧?”

    “还好,我刚结束一个大案子,现在正清幽呢。今天晚上如何?”聿律仍旧笑著。

    “纪泽约了我吃饭,恐怕不太方便。”聿律听见纪岚说。

    “这样啊,那明天晚上?明天是周末吧,偶尔放纵一下也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聿律的错觉,纪岚的语气显得有点慌。

    “明天晚上……明晚我约了其他案子的当事人,周末也有工作,对不起。”

    聿律一怔,总算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种ol对付讨厌男同事邀约的手法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有空吗?’、‘对不起,我的行事历到明年耶诞节之前全满了。’

    ……他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纪岚而不自知吗?还是纪岚其实有读心术,看穿了他的妄想?不过聿律想纪岚要是真知道他那些妄想,应该不只会采取这种回避的态度,他会直接去地检署按铃控告他。

    “那么,下礼拜找一天……”

    聿律还打算锲而不舍,手机那头却传来嘈杂声。

    “抱歉,前辈,助理说有我的公务电话,就先不聊了。”

    他听见纪岚逐渐模糊的嗓音,好像40年代老歌最后一句那种die out的特效。

    “叶先生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我再打电话向你报告,再见,前辈。”

    说著纪岚就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茫然的聿律。

    ***

    “喔,ricky,亲爱的ricky,我的心受到了深刻的创伤……”

    星期天的上午,ricky站在卧房的浴室门口,无言地看著自家四十岁大叔像个毛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得梨花带春雨。

    ricky穿著睡衣走回床上去,马上就被聿律拦腰抱住。聿律把头埋在ricky的跨间,脸贴在美少年不带一丝皱纹的大腿上,又呜咽起来。

    ricky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这个前几个小时还缠著自己翻云覆雨的男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不就只是失恋而已吗?”

    “我才没有失恋!”聿律不满地反驳,鼻涕流下来,聿律忙大力吸回去。

    “是啊,只是恋情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而已,而且是连告白都没有就直接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了。”ricky叹了口气,“好啦,我承认你真是有点可怜,乖乖,ricky同情你,现在你可以起床去刷牙洗脸了吗?聿律师。”

    ricky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头。聿律昨天晚上回家后越想越悲从中来,抱著ricky诉说了一整晚,而且诉说著诉说著就滚到了床上,接下来的证人聿律的记忆就只剩下与肉体相关的部分。

    “干嘛这么早起?今天是周日耶。”聿律搔著一头鸟窝乱发。

    ricky睁圆了眼瞪著他。

    “你该不会忘记了?”ricky笑起来。

    聿律缩了一下,“呃,莫非是……约会?”

    ricky随即笑起来。“很好,小律真乖,我刚刚不小心从浴室里拿了把刮胡刀出来,好像掉在你的大腿根附近。聿大律师现在有没有考虑提早起床,让我好好找一找?”

    聿律感觉一阵锐利的凉意从大腿根部一路窜上心口,忙抓起棉被从床上跳起来。

    简单的梳洗过后,聿律一边刷牙,一边看著ricky在镜前试装。自从上回ricky忽然回家后又过了一个礼拜,这个外貌漂亮的少年似乎完全回到他们刚相遇时的模样,柔顺中带著一点娇纵,孩子气里夹杂著世故的机伶,而在床上的热情更是让人无可挑剔。

    聿律发现少年的身高好像有抽长,头发留到耳下,身子骨也变得成熟了点。大概是床伴的关系,让聿律经常忽略这少年也是个孩子,会长大会变化的孩子。

    “你今年几岁?”

    聿律忽然问他,ricky从镜前回过头来。

    “现在才担心会不会犯罪已经太迟了。”ricky没好气地说。

    聿律摸了摸鼻子,“不,我只是单纯想问你,关于你的事情,你的情报。”

    ricky显然有些讶异,镜里里映出那张精致的脸蛋惊讶的神情。

    “唔,快满十八了吧。”ricky耸耸肩,聿律发现他语气竟有几分欣喜,“我不太记得自己的生日,身分证上的日期是社福中心的人帮我随便编的。”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聿律,“怎么,聿律师忽然对我有兴趣了?想追我?还是失恋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聿律不知道ricky离开他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也觉得自己没资格问。

    但聿律总觉得,这个少年一直在调整什么。应该说,为了他而勉强些什么。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聿律不得不说,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相处模式,这种因为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了感情,变得在意对方的反应,然后根据对方的好恶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再擅自认为这种改变会让对方有所回馈的模式。

    这聿律在ell念了三年书、追随那个人背影的日子里,已经做的够了。而且他已经发誓今生今世不会再尝试第二次。

    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关系,聿律只会想吐而已。

    ricky说的对,他没有失恋。

    他可以称之为恋爱的心情,早已在三十年前,那个樱草花盛开的季节里,随著那个被当成玩笑的吻,消失殆尽了。

    “你就穿这样?”

    ricky盯著他身上的家居运动服,眼神冰冷,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颗电锅里吃剩的饭粒,还是烤得焦焦的黏在锅边很难抠下来的那种。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这是我最好的一件休闲服耶!”聿律抗议。

    “这是约会耶,你都穿这样子跟女孩子约会吗?”

    “证人ricky,你刚才的发言有两个矛盾点。第一,大叔我这辈子还没跟女孩子约过会。第二,就算我约过,你也不是女孩子。”

    “我不管,这是对约会对象的尊重问题,而且你要是年轻小伙子也就算了,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注重穿著,你以为自己还很有本钱吗?”ricky说。

    聿律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话倒真有点刺激他这个大叔的小自尊,聿律碰地一声关上卧室的门,足足在里头待了一小时,出来时聿律换上一件靛蓝色的雅痞衬衫,外头还搭arani的外套,脚下的皮鞋擦得亮挺,连胡子和头发都修剪整齐了。

    聿律不知道有多久没像这样认真面对自己的胡子,还花了一段时间把所有胡渣都拔毛拔干净。

    他还把平常便于行走的柺杖拿下,换上一枝颇具绅士风骨的拐杖,其实聿律的脚部机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长短脚,许多小儿麻痹患者都有这个后遗症。聿律自豪的就是床上功夫绝不受影响这点。

    他站在镜前,看著自己久违干净的脸,想了一下,把他在ell念书那阵子常戴的金色小耳环拿出来,小心地扣在左耳上,满意地点点头。

    “好啦,这样你就没有意见了吧?大叔只要努力,看起来还是可以像金城武的啦!”

    他转头望向在玄关等待已久的ricky,等待少年不屑的吐嘈。却发现他一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望著自己发呆。

    “ricky?”

    聿律奇怪地问了声。ricky才像大梦初醒似地,聿律看他微微别过脸。

    “……你这是哪个年代的装扮啊。”ricky嘟了下嘴,聿律看他不知道为何脸红了。

    “啰唆,人要学会尊重古迹、缅怀历史,国家才会进步。”聿律一本正经地说。

    ricky迟疑了下,走过来用两手挽住聿律的右臂,身体也贴了上来:“走吧!年轻又帅气的聿律师,今天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说实在的聿律一点计画也没有,这场约会完全是被霸王硬上弓,聿律本来半点期待也没有。

    但被ricky这样一弄,又难得换上了这身行头,倒真有点约会的氛围来,让聿律想起从前十几岁还和母亲一起住在纽约洲时,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在镜前打扮,偷溜出去oreet钓帅哥狂欢的日子。

    聿律不知道他母亲知不知道他的性向,但他认为那个精明的女人应该多少有察觉,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算母亲知道,她也绝不会想到,她儿子喜欢的是跟他同一个男人,聿律一边开车一边感叹地想。

    他看了眼坐在助手席的ricky, 他把耳际的头发撩起来,露出比一般少年小巧的耳垂来。聿律看他还细心地别了耳针,一样在右耳上,真是敬业。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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