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琅琊榜]阁主宗主游江湖 作者:丽小雅Lacus丽
第6节
梅长苏嘴上不想反驳了,点头表示蔺晨的提议,只是在心中发下重誓,下次一定要他在上面,也让那个说风凉话的尝一尝腰酸背痛的滋味,省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着他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再一对比自己的凄惨就气不打一处来。
蔺晨小心翼翼扶着梅长苏翻身,尽量不让他牵动使用过度而酸疼的肌肉,让他趴伏在新换的还带着阳光味道的床单上,将内力集中在手掌和指尖上,一边按压腰背到大腿膝盖窝的部位,一边刺激一些穴位促进血液循环加快的同时缓解疼痛、放松身体的肌肉。背上暖洋洋的,很快长苏又睡了过去,只是苦了蔺晨,美色当前只能看一看,摸一摸,其它的一概不要想,要不然就不是被踹下床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至于那个隐秘的地方,已经在黎明沐浴后检查过了,因为蔺晨提前准备的充分,且做的时候耐心十足,只是略微有点红肿,算是正常范围内的,没有出血更没有撕裂,消炎止痛的独门特效药已经在长苏沉睡的时候涂了,省得他清醒后炸毛,等晚上再涂一次估计就没事儿了,特效要就是这么神奇,必须立竿见影。
听着身边梅长苏渐渐规律悠长的呼吸声,蔺晨又按摩了一炷香后停下手,给长苏吧被角掖严实了,翻身下床随意抽出一本杂记,靠坐在床头、睡着的长苏的身边,慢慢翻着书,也不出门。静谧的卧室只有偶尔的书页翻动声,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晚饭依旧是在室内解决的,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两只——飞流带着小白端着托盘来送饭了。飞流是个好孩子,这半天虽说有人教功夫,但他还是很惦记他苏哥哥和蔺晨哥哥的,因此抢了侍从的活儿,亲自来给二人送饭了。
晚饭还是粥,多了一些食蔬鲜果。其实蔺晨根本不必要喝粥,他要和长苏共患难也没人拦着他,随他去吧,少吃两顿也没什么。当然根本原因是蔺晨怕他家长苏意难平,迁怒他,还是老实消停一点吧。简直是杞人忧天,长苏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要是长苏真的想报复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上回来就是了,这个在日后蔺晨就领教到了。
天真的小飞流傻乎乎的问了一个让喝粥的二人差点噎得白眼一翻过去了的问题,“苏哥哥,有虫子?”“嗯?”二位哥哥齐齐歪头做不解状。飞流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意思是梅长苏这边有印子。反应过来飞流到底在说什么的梅长苏当下脸唰一下就红了,快要把脑袋栽进手上捧得饭碗去了——飞流在长苏就自己端着碗吃饭,拒绝蔺晨的投喂,而且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和蔺晨中午的按摩,身体的酸痛感轻了很多。
饶是蔺晨这种堪比城墙的脸皮也略微有点绯红,特别是耳廓和耳垂,有滴血的趋势。毕竟做是一回事儿,被小孩子明着指出来就是另一码事儿了。匆忙间只能搪塞说是过敏起得红疹子,总不能说是有虫子吧,这么冷的天气,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一点根据才行的,飞流又不是傻的。
梅长苏全程保持沉默,不发一言,誓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由着蔺晨出马和飞流周旋,他三两口扒完粥,放下碗就又回了温暖的被窝,背后露出来的脖子不同于以往的白皙,还是鲜艳的红色,看上去很有食欲,可惜能吃的人眼下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大好且难得的美景,全副心思都在应付飞流层出不穷、稀奇古怪且刁钻的问题上。
直到口干舌燥才打发走了那个小鬼,抬腿上床抱着长苏被子卷蹭一蹭,“长苏,你真不仗义,怎么能将我一人晾在那里应对那难缠的小鬼呢。”梅长苏不甚在意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听起来有些发蒙,“反正你蔺晨少阁主智多如妖巧舌如簧,对付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嘛,我怎么能抢你的风头呢?”
刷刷动手剥开被子卷,“长苏啊,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呢!”梅长苏别过头完全不想理他,“哼!你就瞎说吧,天天口无遮拦,迟早把飞流教坏了!”
时间就这样在小打小闹,欢声笑语中流逝了。
第三天,主客在后山的空地处享受了一顿美味的野餐,就分别了。老阁主也与众人一道离开了琅琊山,临走前将两个儿子叫到跟前仔细叮嘱了一番,“我也没啥别的要说的,你们两个孩子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虽说是在性子和为人处世上还有不足之处,但是两人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应对任何困难,千万牢记这一点。”二人齐声回答,“孩儿知道了。”
梅长苏也没问蔺晨,蔺晨也没有问老阁主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两人的关系,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家人没有必要说两家话。
平静的日子就是用来被打破的,那是大年过后不到半个月。
梅长苏依旧不厌其烦的洗茶具,用潮汕炉煮沸水,将煮好的水由玉书壶倒进孟臣罐中,烫好茶叶,直至第三遍才递到蔺晨的眼前。蔺晨放下手中的情报,拿起茶水先是轻嗅一下,感慨,“果然是好茶,就是要用山泉水才好嘛,其它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梅长苏微哂,“就你毛病多,有的喝酒不错了,等哪天流落到荒山野岭看你这么过!”当时的玩笑话一语成谶,不到俩月就真的被困在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不过不是一人,是和他家长苏一起的。
蔺晨反驳,“我只是感叹赞美一下,估计马上就喝不上如此美味地道的雪茶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梅长苏不解,“哦?此话怎讲?”“你那宝贝的青梅竹马好像有点麻烦,大概需要你出手替他解决一下。”“噗!你这是喝的哪门子的酸醋,和我拜堂的人是你不是他,你就不要在别扭了。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蔺晨把手抬高手臂伸到最长,不让长苏够到,“感情你刚才那好话是为了这个才说的吧,嗯?”梅长苏站起来一甩袖子往屋里走,“你爱信不信,我不看了。”欲擒故纵用得很溜。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蔺晨追上去将梅长苏大横抱起,“口说无凭,咱们亲身检验一下吧!”
只留下两盏还冒着热气的茶,与一张写着【金陵乱,七煞起】的纸条在风中独自凌乱。?
☆、七煞楼
? 江湖上门派众多,大致可以分为黑道和白道两路,而这样的分法确是笼统的很,并不能涵盖所有的江湖门派,其中就包括琅琊阁这样的中立甚至不算是江湖门派的门派。
黑白二道大致是由行事准则来区分,白道比较古板守规矩,行事一板一眼的,向来是自持正义自命清高;黑道做事更加随性一些,想到什么做什么,对于世俗的规矩看得较为淡薄一些,也因此与白道常常发生冲突。
用蔺晨的话来说,“就是闲得找事儿,要是每天忙得脚不着地哪还有闲心情只因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呢?不过他们打一打也好,省得身手发锈,或者是把过剩的精力浪费在其它的歪门邪道上。”
黑道中有一种门派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仔细说起来还和琅琊阁有点类似,都是拿钱钱财做生意的地方,只不过琅琊阁单纯卖个消息罢了,那个地方却做的多是人命买卖,又称杀手聚集地。
最近江湖上新兴起了一个七煞楼的门派就是典型的杀手聚集地。而且这个门派不同于以往的,不说回避官场,反而接的全是与其密切相关的生意,真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诡异的很。
原本这种事情是与琅琊阁没有丝毫瓜葛的,两方虽都是江湖门派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井水不犯河水冷眼旁观罢了。即便这个七煞楼的行事较为不正常,不按套路出牌,也只是多添一点谈资而已,犯不着浪费人力物力一心扑上去。
可惜了它生不逢时,琅琊阁现任的阁主爱侣是个放不下庙堂的人,纵然隐居于江湖,对朝堂之上的风谲云诡极其上心,因此七煞楼就算是和琅琊阁结下了梁子,谁让他要去懂蔺晨少阁主心尖上的梅大宗主在乎的东西呢?只能怪怨自己眼力见儿不是很好。
其实按道理七煞楼这样嚣张背后一定有朝中的重臣支撑,要不然也不会专门与朝廷为敌,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江湖人也是大梁的子民,再怎么武力强悍毕竟是只身一人,与数十万的大军不可比拟。但是江湖事江湖了也是不成文的规矩,而梅长苏作为隐居江湖的原本朝堂人,出手干预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只蔺晨一人。正当二人还窝在琅琊阁整理汇总收集到的情报时,一封来自金陵的委托信通过江左盟之手到了梅长苏的手中。信是当今皇帝也是梅长苏的青梅竹马萧景琰亲笔所书,是一封正式的信笺,上面详细说明了金陵甚至朝堂上紧张的硝烟四起的状况,以及特意来信一封的用意。
朝堂上的状况和梅长苏猜测的差不多,无非是人手不够和人心惶惶之类的算不上大事儿的事情,唯一令人疑惑的就是那些惨遭毒手的官员之间没有明显的联系,也就是说目前为止还不知他们因何丧命,职务有大有小,所在部门所管事物也不尽相同,实在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也就不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个神秘雇佣人,从而从根本上制止类似惨案的发生。
所以才摆脱梅长苏或者说是委托江左盟和琅琊阁从江湖方面入手,以七煞楼为突破口,反向寻找破绽和线索,以期尽早破案稳定人心。
国家正处于危机的关头,即便是没有林殊这层特殊的关系,任何一个忧国忧民之人都应该尽力辅佐朝廷,梅长苏和蔺晨也不例外。与大多数普通民众不同的是,他俩的忧国忧民不只体现在态度上,而是有能力体现在具体的行为上,将一腔爱国热情用在实际行动上,而不是空喊口号。
早春时间,金陵所在的北方正是寒冷的季节,用滴水成冰形容也不为过。蔺晨拿着早准备好的各种毛皮大髦,拎着小飞流和小白,与身体调养的不错的梅长苏一起踏上了前往金陵的路程。
一路上梅长苏都被包裹在诸如狐狸毛、熊皮之类的各种各样的超级厚实却不显臃肿的毛皮里,那是蔺晨为他专门准备的御寒衣物,在加上有上好的且对症下药的专属大夫在身边,所以没有任何不适,更不要说生病了。是很平安且顺利的一路,有要事在身就不能尽情地观光,赶路大概半个月就到了金陵城外。
看着屹立在眼前的,上书金陵的历史沧桑感颇重的城门,第二次来的梅长苏怀着的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心结解开夙愿已了,怀着好心情去看待世间的一切,总觉得什么都是美丽的,就连那灰色的城门也显得亲切的很多。
蔺晨握住梅长苏略带凉意的指尖,“好了,我们到了。”他只说是到了,也不说去或者回。这小小的一个字眼中名堂很多的,“到”只是单纯到了一个地方,游山玩水到景点也叫“到”,回家了也叫“到”,是一个通用的字眼。确实金陵对于梅长苏来说不是他的归宿也不是家,不能用“回”,但对于他的过去的林殊来说,这里是他曾经的家,有他儿时的记忆和朋友在,也不能用“去”,那过于生疏。
果然,世上知梅长苏的唯一蔺晨而已。梅长苏回握住蔺晨温暖宽厚的大手,那温度透过指尖直接渗透到内心深处。“到了就进去吧,城门口也没什么好风景值得停留的。”蔺晨闻声之意。特别是他家长苏的意的本事可是修炼的炉火纯青,吩咐了一句就照直进城了。
马车一直走到一座大宅子才停下,梅长苏撩起帘子下车一看,正是他以前置办下的苏宅。蔺晨一笑解释道,“我看这宅子还顺眼,而且毕竟是住过的地方,总比客专呀或者是其它陌生的地方顺心,就找人一直看着,想着要是哪天有事儿回来,就给你当个落脚之处,要是不来了就变成琅琊阁的一处分部也是不浪费了。”
他二人相交这么多年,尤其现在还是一家人,出言说谢字未免太过生疏了,而且略微矫情,长苏道,“你有心了,一路旅途劳顿,今晚就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去见他们。”这个“他们”除了萧景琰之外还包括了静妃娘娘、蒙大统领等一系列梅长苏在金陵熟悉的人,和与这件事相关的知情者。
蔺晨一听这话瞬间沸腾了,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马上跳过午饭直接进入晚饭的环节,以及之后有爱的滚床单环节。自从洞房之后,梅长苏虽享受到了鱼水之欢的乐趣,却不愿沉浸于此道,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种倾倒浓处的表现,而他这人过于内敛沉静,情绪不外露的紧,因此小半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完全没有新婚应有的激情四射,反而是像老夫老妻一般,唔,其实也是不错的,男人嘛大丈夫嘛,平淡一点也未尝不可。唯有一事让他怎么也不能满意,就是床上之事。
蔺晨苦恼至极,只能在平日里想尽办法挑起他的兴致,省得他这人过于古板且皮薄,一点也不主动。而那句充满暗示性的话对于又饥饿了多天的蔺晨大灰狼来说无异于天上传来的,所以性急也是可以谅解的。
无奈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心情变快或者变慢,纵使蔺晨火热的视线快把刻镂融化了也不能改变它滴水的速度。就这样时不时盯着角落处那刻镂看着,煎熬的过了一下午。反观梅长苏很是惬意,中午吃了一顿好饭——路上再精致也不能和宅子里的相提并论,最起码心情就是不一样的。饭后依旧是午睡,一个时辰后睡得饱饱的,无视蔺晨幽怨的小眼神,一边看书一边泡茶,尽情享受脚踏实地的乐趣。
终于熬到了晚饭,蔺晨的眼睛都快要冒绿光了,手里面的铁木筷子都近乎拗断了,噼里啪啦两口将碗里的白米饭吃干净,一口气咕咚咕咚将碗里的汤仰头喝完,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上的菜扫荡一空,然后就支着头,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梅长苏懂一动不动。
梅长苏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一下午的煎烤,终于慢悠悠放下筷子,站起来整一整衣衫,不紧不慢向床边走去,毫无疑问中途被饿狼附身的蔺晨追上,一把打横抱起来,就像是土匪抢了新娘子似的大大咧咧欢欢喜喜压上了床。
放下一夜“嗯嗯啊啊”极尽缠绵悱恻的小两口暂且不提,反正飞流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见到了他的苏哥哥,这种似曾相识的场面让经过多次洗礼的老实孩子知道了什么叫非礼勿言,而不会再问一些愚蠢的或者说是机智的问题了。而其余的下人也终于知道了之前少阁主吩咐他们换一张结实点的大床的用意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第二天瘫在床上就连手指也不想弯曲的梅长苏就郁闷了,在琅琊阁窝着的那几天,两人做的时候也有自己掌握主导的时候,但是自己可没有蔺晨这样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的精神,甚至第一次的第二天还吐血了,搞的蔺晨扶着老腰以小鸭子的姿势跑了出去取药箱子,后来发现是虚惊一场差点吓得半死。
难道真的是体质差距,那也未免差的有点太多了吧。自从中了火寒之毒后,梅长苏第一次察觉出身体不好是多么不方便居然是在这种事情上,也算是奇了葩了,要知道当年在金陵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过怨天不公平的时候啊!只能说是养尊处优太久了吗?还是蔺晨把自己惯坏了?
两只手都端着托盘的蔺晨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他家长苏睁眼望天沉思的表情,心头一热上去吧唧一口,“想什么呢?出神的这么厉害?”梅长苏回过神深深觉得刚才是想法是不能为人所知的黑历史,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特别是蔺晨知道,缄口不言,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不说这个了,是不是今天就去见他们。”
蔺晨也不追究,要给对方自己的空间才是好爱人,一边在内心得意一边将长苏扶起来,给他摆好枕头,让他舒服的靠在床头上,“嗯,早点解决早点完事儿,我可不想再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呆着。”梅长苏结果蔺晨手上的粥碗,点头答应,他深知蔺晨对当年的一系列人、事、地方都很介怀,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平时尽量躲避相关的话题,这次躲不过了就早早结束吧。
其实蔺晨和长苏的出发点不一样,他不是不理解长苏与萧景琰的竹马情谊,飞醋什么的也不会再喝了,毕竟用长苏自己的话来说,“我现在是在你的怀里,这就是全部。”只是他一想到那是他赶来紧邻看见长苏那样灰败的脸色,就总是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般,拧得厉害,因此从心底排斥金陵这个地方,仿佛它被不详的气息包围似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蔺晨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简直能媲美算命的大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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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 按道理来说,一日之计在于晨,那么一天当中所有重大事情都应该再早晨被拿出来商量,再不济也该是上午的黄金时光。但是!蔺晨少阁主那是什么人啊,世上要是有人敢认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的第一人,那么他铁定是不知道有蔺晨这么个鼻祖的存在。
蔺晨的心思很简单,虽说事情是早早结束最好,不过一切以他家长苏位最优先事项,而他家长苏现在处于不舒服的状态,那么那些劳心劳神的事情就要统统推后,等到长苏几时有精力有能力了再去处理,身体是本钱这句话在他身上或者说在他对待长苏的态度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倒不是蔺晨过于小心翼翼,而是他家长苏太过于大大咧咧了,他真真是被吓怕了,长苏自己总是不把他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说实在的以前的他也就比瓷娃娃好了那么一丁点还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像是寒冬腊月或者是心力交瘁的时候,简直就是全身都是缝隙的瓷娃娃,碰都碰不得,轻轻一磕估计就啪嗒了,没有半点犹豫和怀疑的必要,他曾经就是那么的弱鸡。
自从在北境被千百人挽救了让冰续丹消耗到极致的身体,堪堪从阎王手中捡回了一条小命后,身边有蔺晨寸步不离的调养身体,再加上远离那些烦心的事情,整天轻轻松松地寄情于山水之间,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质上都强化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这次蔺晨才答应让他再次踏足这诡异的金陵城,而不是屏蔽他。请相信蔺晨绝对有能力,将梅长苏整个儿蒙在鼓里,让他一点金陵局势的尾巴也抓不住。
昨晚上刚做完,今天上午卧床休息是必须的,而与旧友的会面就被蔺晨自作主张地延迟到了下午,对此梅长苏虽有察觉却不置一词。他清楚的知道,蔺晨对朝堂甚至金陵的介怀颇深,这时候还是该应以顺毛摸为主,千万不要有反抗的苗头,要不然一旦被察觉那就是直接被打包回琅琊阁并且关起来再也不让出来的凄惨下场。
种种缘由综合下来就是原定于今天上午的会面变成了下午,而提早登门的蒙大统领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只好灰溜溜的回去自家宅在子,顺带着告诉等候在那里的萧景琰的近卫让他傍晚再通知他家主子去苏宅一叙,不用着急处理奏章和政事,以他的效率一上午的时间绰绰有余。
其实梅长苏同意蔺晨把时间推迟到傍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景琰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时时处处都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不能露出弱点和把柄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的。尤其现在的局势又略微有点动荡不安,自身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傍晚,怀着旧友相会的激动心情步入苏宅那个他所熟悉的会客厅的萧景琰,并没能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拉着梅长苏的手尽情宣泄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只因为他一进去就呆住了。小殊或者说现在是梅长苏了,还是同以往一样静静坐在火盆边,手中拿着一卷书专注看着,好像书中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手边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袅袅茶香在门口好似也能闻到它的清幽。
而以往怀中的手炉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幼小的动物,似雪貂又仿若松鼠。最突出的就是原本放在身后的大垫子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成年男子。那个男子他知道,是琅琊阁的少阁主蔺晨,更是梅长苏的知己好友和爱人伴侣。这细微的变化却在两人之间画上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让萧景琰再次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一起嬉戏打闹的快乐童年,也回不去共同畅想未来,实现保家卫国志向的少年时期。
世上最令人遗憾且唏嘘的无非是,物是人非,四个简单的字而已。萧景琰深深感受到了时间的残酷和不留情面。
梅长苏只是失了功夫,警惕性还是存在的,很快察觉出来来自门口那里的复杂目光,将蔺晨环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扒下,“景琰啊,来了就进来吧,应该不需要有人通传吧?”简单的小玩笑缓解了萧景琰内心的不安,一下释怀了,暗自思量:是啊,现在以及是最好的结果了,还能见到小殊,他还愿意称自己为“景琰”而不是陛下,这就够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剩下的就不要再强求了,以免上天看不下眼去,连这最后一点小小的幸福也要收回去。
悲春伤秋不是他的作风,调整好情绪,大步跨过门槛迈进房门,像是踏出了重要的一步,坐在梅长苏对面,简单的寒暄一下,“近来可好?”梅长苏轻轻一笑,“嗯,还好。”
递给萧景琰一杯刚泡好的热茶,顺手也给身边的蔺晨推过去一杯,三人无言相对。最擅长插科打诨调节气氛的蒙擎早就被眼尖的飞流劫走了,因此这个任务只能落到性子活泼一点的蔺晨头上,要不然三个人真的有可能这样相顾无言对坐到天荒地老,反正梅长苏是能。
“陛下,时间紧张,咱们以前也打过交道,虽不是很亲近的关系,不过客套话也不必再说了,直接说您此次寄出委托信甚至上门的来意吧。” 萧景琰缓缓转头,头一次郑重审视这个开口说话的人,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
其实不然。在梅长苏去北境战场之前,他是见过蔺晨的,当时只是把他当作梅长苏许多江湖朋友中的一个,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蔺晨还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能将长苏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好大夫,仅此而已,即便是知道对方就是那个神秘的琅琊阁的主人,也没有任何变化。
也许是当时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梅长苏的身体状况上而对其它事情过于忽视了,一个人陪伴在另一个人身边十多年,帮着他谋划、翻案意味着什么;也许是他当时太过于木讷,不懂人心这种东西——它是会虽时间而变化的,更是能变硬也能被焐热的。
反正等他再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从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变成了竹马的爱侣,这之间巨大的落差不是当时人是无法了解个中辛酸滋味的。
心情复杂想了很多,实际上也只过去了几滴水的时间罢了。提到正事萧景琰还是很靠谱,毕竟身居上位多年,不动声色的本事必须要修炼到炉火纯青,顺带着面瘫好像也更加严重了。“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今天示意友人的身份来的,而不是以皇帝的身份,所以谈话间只以“我”自称,而不是“朕”。“这个七煞楼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了,等朝廷上的大臣反应过来已经是有五人惨遭毒手了。”
梅长苏接话,“嗯,我也安排人去调查了很多,好像真的没人能说清楚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门派,最奇怪的是作为一个杀手组织居然没人知道他们的联络方法,简直是匪夷所思。”萧景琰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不理解梅长苏话里的意思,“杀手组织就是要隐蔽一点才好吧,没人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蔺晨见缝插针、抓住一起机会抹黑看不顺眼的人,“陛下久居庙堂当然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啦,听不懂长苏的话很正常,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您那么日理万机,哪还有功夫关心江湖上的事情呢?”感受到身边长苏在腰间软肉上施加的力度,赶紧说正事,“杀手是要隐蔽不错,但是他们也要做生意啊,所以隐蔽的只是总部,还有专门的对外联络点,用来接生意的,要是这个也没有就确实很诡异了。”
两人的默契简直是无人能比,萧景琰可以不在意蔺晨的故意挑衅,却在意小殊的放纵,以及两人那种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那是他再也握不住的东西,也是他获得至尊之位的代价——一个人孤身行走在一条王者之路上,四周都是黑暗,只有前进这一个出路和选择。
不过他不后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纵使前方有无数艰难险阻,甚至魑魅魍魉也会咬紧牙关坚持走下去的。
“那小殊你有什么头绪吗?”小小的赌气还是可以有的,也算是个放松的方式,不理会蔺晨幼稚的挑衅,自己却幼稚的叫着长苏原来的名字,以显示二人曾经亲密的关系。梅长苏对他们的明枪暗箭懒得理会,反正口头上的胜负也掉不了肉,那两人想玩儿就由着他们去吧。
“我觉得再查七煞楼有可能也不会有多大收获,万一碰到的全部是死士,反而浪费人力物力。”两位听众点头,“所以为今之计还是从官员入手比较合适。”抬手打断萧景琰的质疑,一口气说完——要是给他打断了,谁知道蔺晨又会说什么,身子还不甚舒坦,赶紧弄完麻烦事儿,把景琰打发回宫上床躺着才是正理。
抱着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快速说道,“官员可以从两个方向查,不仅查遇害人的共同之处,还要查幸运逃过一劫的人的共同之处,总是会有结果的,一直以来无所获不是思路不正确就是有遗漏的,我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听众附和,“嗯,先这样试试吧,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萧景琰说道,“那我回去布置一下护卫的人手,查找方面就摆脱给你们二位了。”第一次正视蔺晨,因为有求于人嘛。蔺晨也很识趣,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找茬儿难为人家,“行,反正这也是琅琊阁的本职,这次看在长苏的面子上就当是免费的了。”捎带着打击一下。
萧景琰又被噎住了,“那行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消息了可以让蒙擎告知我。”梅长苏懒得站起来,蔺晨代为送客。到了大门口,萧景琰的目光往后方扫了一下,那里是他以前的宅子,现在还没有主人,不禁回忆起当年的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目光转向眼前之人,“好好照顾他。”留下一句简短却沉重的话就走了。
蔺晨回去和梅长苏抱怨,“那人真是讨厌,什么叫‘好好照顾他’,你是我的人,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他叮嘱吗?”连名字都不想提及。梅长苏斜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啊,刚才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本想着揭过去就算了, 毕竟当年的事情我做的也有不对,你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结果你自己费要往上撞,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蔺晨一看赶紧蹲下抱大腿认错,“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了,要不我发誓?”回答他的是梅长苏的投怀送抱,蔺晨再怎么狼变也知道这不是邀请的意思,而是把自己当苦力,让自己抱他上床睡觉呢,不过也有原谅了的意思,真是意外的孩子气呢。
晚饭依旧床上解决,好在飞流一晚上都没有出现,因为他现在有了蒙大叔,要不然看见这幅画面,谁知道小脑袋瓜又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到金陵的第二天小夫夫二人依旧是在寝室度过的。?
☆、线索
? 吃饱喝足就要干正事儿了,这话对于饕足的蔺晨来说更加适用,或者说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蔺晨现在是长苏在手,就等于拥有了全天下,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啊,必然要积极主动地帮忙破解这桩悬案,好让两人能早日离开这个糟心地方,摆脱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要么回到温暖的琅琊阁或者是江左盟,要么继续游山玩水,反正在他看来哪个也比在金陵勾心斗角强。
梅长苏从本心来说也不想再金陵呆着,大概是回避心里作祟吧,所以夫夫两人很有默契的把所有的事情嫁给下面的人,然后领着小飞流在金陵各处游览,一点也没有来办大事儿的紧张感。
金陵不愧是大国大梁的帝都,极尽奢侈繁华之极致,丝毫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偌大的变革,百姓生活依旧安逸,大街上很是热闹。飞流作为一个有着小孩子心理的活泼青少年,到处乱跑是必须的。几年前来到金陵,他的苏哥哥忙着自己的大事业,且身体不好不宜外出过多,都不能戴飞流好好领略一下帝都的繁华,这次算是弥补了以往的遗憾了。
大清早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贩卖各式各样早餐的小摊子,蔺晨对于小巷子的研究最是深刻,因此三人一只是空腹出来的,就想着在蔺晨的带领下吃一顿地道且美味的金陵早饭。
结果自然是不负众望,不相信蔺晨的任何事情也要相信蔺晨对于食物的鉴赏和品味,一顿早饭下来,就连身轻如燕的飞流也没有力气飞来飞去了,更不要说本来就在寒冬有屯粮积攒热量的小白了,整个松鼠趴在梅长苏的肩头,昏昏欲睡一动也不想动,完全没有在山上的灵活劲儿。
饭后走蹿消食说白了就是到处溜达,欣赏人文风景。梅长苏感叹,“还真是无忧无虑啊,果然是做普通人好,位置越高、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反而失去了众多看似很简单的快乐。”蔺晨趁机调侃,“那是必须的,所以你现在知道当初选择和我浪迹江湖,而不是待在这个地方发霉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了吧?”梅长苏没好气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总是往脸上贴金子好不好,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
蔺晨泫然若泣,“怎么能如此冷酷,说翻脸就翻脸,睡都睡过了还这么无情!”梅长苏实在是没有他那种厚度的脸皮,也丢不起那个人,赶紧拉着他到了一处清净的犄角疙瘩,脸色阴沉,“你知道我的意思,以后对景琰好一点吧,他也不容易。”蔺晨掏掏耳朵,略微不情愿,“行了,以后不讽刺他还不行?真想个护犊子的老妈子!”
梅长苏语气低沉,“他走到这一步也有我的责任,多少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蔺晨搂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往前走,“好了,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看他挺适合那个位子的,即便没有你他也总有一天会坐在那里,你只是加快了进程而已。”话锋一转,亲昵蹭一蹭他的额头,“我们不要再议论他了,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好好逛一逛,下次指不定是哪天了呢?”话毕拉着很有眼色的、站在巷子口把风的飞流大步流星一起走。
并排走着的梅长苏含笑建议,“要不今天听我的怎么样?”飞流首先发话,“好啊!”简直就是坚定一万年不动摇的“苏哥哥拥护者”——只要苏哥哥说的都是对的。难得蔺晨没有反驳飞流的盲目顺从,因为他也对他家长苏的提议很感兴趣,长苏难得这么主动想要做什么,必须要支持,那才是宠爱伴侣的好男人。
梅长苏不管两人心里的暗流汹涌,歪头作回忆装,“嗯,我记得城西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貌似求签算卦准得很,要不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吧。”看蔺晨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加一把火,“据听说那里的素菜斋饭更是一绝,很多不信佛的人都慕名去品尝呢!”
这一下可是戳到了蔺晨的点子上,他这人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只是美食是人生的一大爱好而已,或者说是他不亏待自己的性格使然,所以总是相方设法找一些好吃的,甚至还有过不惜跨越半个大梁就为了一顿饭的光辉事迹——琅琊阁的首席弟子透露给梅长苏的,真实与否不可考。
说走就走,离得不远又要穿过闹市,因此三人果断选择走过去,骑马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更不用说坐轿子了,又不是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黄花大闺女。不过顾忌到梅长苏的身体,还是放慢了脚步,一路悠悠哉哉地缓步前进,终于在太阳到了头顶正上方的时候到达了寺院。
正如梅长苏所说,香火相当旺盛,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程度堪比庙会。蔺晨一手拉着一个,以防被人群冲散,费尽千辛万苦才走进正门,绕过大姑娘小媳妇儿和一些老妇人,按照梅长苏的指示到了角落处偏僻的一个小院子里。
不高不低的院墙像是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将院里院外划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有喧嚣和嘈杂,有的只是淡淡的檀香气息以及隐隐约约的诵经声。
进去以后才发现站在里面的那位老和尚就是主持,从袈裟就能看出来与普通的僧人差别很大。梅长苏上前与大师打招呼,一看就知道是熟人了,而且貌似还是什么忘年交,“大师,好久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啊。”大师爽朗一笑,“是啊,小友可是好久没有踏足贫僧这座小庙了,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个熟人呢。”
梅长苏介绍蔺晨和飞流,“这是我的伴侣和弟弟。”话说这人还真是不拘小节,身为最重规矩的佛家人,居然多梅长苏的伴侣的是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只是点点头就揭过去了。蔺晨不由得对这人高看了很多,要知道当初二人成婚的时候,蒙擎身为禁军统领,琅琊榜高手榜排名第二的人,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再也没有捡起来,足以窥见这件事情是多么的震惊以及刷新世界观,反过来也可说蒙大统领的神经是多么的纤细且经不住考验。
大师点头就表示满意了,这位大师的脾气可与年龄成正比,要是不喜欢的人,直接拂袖离去从此江湖不相见是绝对的,“小苏眼光不错嘛,找的这个娃娃很有前途啊!嗯,这个小家伙儿也不错,是个好命的,苦尽甘来啊!”看大师打量完毕,梅长苏赶紧说出来意,省得话题又歪了,要知道这位大师可是相当的孩子性格,要不然怎么能与梅长苏以平辈相称呢?“今天来是有事情想要让大师帮忙算上一卦。”
大师表示不解,“哦?你这人不是号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吗?算什么命啊?再说了上好的姻缘就在身边站着,难道还想始乱终弃不成啊?子孙后代什么都就不要想了,下辈子吧!”梅长苏扶额,这位大师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受不了,没谱这个法号真是太适合他不过了。蔺晨向来喜欢结交奇奇怪怪性格的人,他反而觉得这个大师很对他的胃口呢,“大师说得好啊!甚得我心,敢问大师法号?晚辈想与大师结为忘年交,不知可否?”大师也很激动,小苏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刻板,不如他身边的这个来的贴心,对于蔺晨的这个提议很是认同,当浮一大白!
“贫僧法号没谱,这位施主应该就是蔺晨吧,琅琊阁的少阁主的那位。”蔺晨也很激动啊,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气,连不问世事的出家人都知道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是因为他家长苏才知道他的,不过估计他知道了兴许会更高兴。兴冲冲地和大师携手就要往后院埋酒坛子的地方走。
梅长苏伸爪拉住两个瞬间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升级成为无话不谈的酒友,“好了,酒随时都可以喝,现在先说正事儿!”蔺晨不同意,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合得来的人,怎么能简单放过,“喝酒也是要看心情的好不好,就那破事儿可以以后再说嘛,现在正是喝酒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多可惜。”对此梅长苏直接使出杀手锏,完全懒得废话,放大招,“行,你去喝吧,我让人给你把厢房收拾出来。”
嗯,语气直白态度平淡,但是就因为他很平静,连抓着蔺晨衣袖的爪子也放开了才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药治党梅长苏是个别扭的人,做事情非要反着来,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比不上他这种反常强烈的态度。
刚才那句话的在蔺晨的脑海里翻译过来就是,“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晚上就去睡厢房,不要想着进我的屋子,更不要想着爬我的床!”这简直是就是红果果的威胁有木有!不过老话说得好,招不在新,胜在有用就行啦。如此戳心窝子的话都撂下了,蔺晨很识趣的缩了回去,“嗯,你说得对,还是解决了那烦心事儿要紧,喝酒时机重要心情也很重要的嘛~”
没谱老和尚虽不问世事,但不是傻子,夫夫间的小事情还是懂得一点的,看话题重新被扳回最初的方向,也端起得道高僧的样子,“是有什么烦恼要解答吗?”蔺晨不发一言,全权托付给梅长苏,“我们边吃午饭边说吧。”抬头望天,示意时间不早了,正是午饭的时间,一方面是缓解一下气氛,另一方面是他真的饿了,要知道那天晚上的消耗有点大,昨天一天还没有补起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喝不成酒吃个好饭解解馋也是可以的,聊以慰藉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没谱就是中意蔺晨这种不羁的性格,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才是真性情,“这个提议不错,估计是件大事,说很长时间是一定的,总不好一直站在这里说,我们到后院边吃边说吧。”转头看蔺晨,“这位小友也不要过于失望,斋饭就桂花酒也是不错的。”梅长苏不发一语的跟上,即便心里根本就没有生过气,刚才那话只是说一说,天气这么冷,滴水成冰的季节他可不想一人睡那冷冰冰的被窝,人形暖炉必须不能轻易放走。但是面上还是要端起来,以免蔺晨得意忘形打蛇随棍上,那等太阳落山了也回不去了。
斋饭很美味,桂花酒也很是浓香醇厚,年纪尚小的飞流也喝了几杯,然后成功晕菜几根手指也看不清了,自然先行到客房小憩去了。其实桂花酒的后劲儿堪比宫中的陈酿,飞流会醉是两个哥哥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怜的小飞流,又被捉弄了。
“哦,原来是占卜啊,这个简单啊,一会儿你们随我去正堂抽支签就行了,小事一桩嘛。”梅长苏腹诽,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是你要把他变得麻烦的啊!“其实也不是想要个具体的结果,只是今天出来闲逛,顺便想到了,我也知道解决事情不能靠它。”大师赞同,“就当是来耍的吧,毕竟抽签是寺庙的特色,感受一下也不错。”
饭毕,三人又金陵的局势随便聊了聊,泡泡茶赏赏东梅也是很惬意的。大师处在人流较多的寺庙中,捕风捉影也比初来乍到的他们知道的多一些,兴许不知不觉就有了线索呢。
过后等飞流醒来,抽了签就回去了。蔺晨和梅长苏都是博识强记之人,没有让大师帮忙解签,天色也不早了,告别后就匆匆离去了。
今天这一趟总得来讲收获颇丰,蔺晨有交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梅长苏在访了旧友的同时也对案件的大致走向有了掌握。?
☆、水落石出
? 回去的路上顺带解决了晚饭,中午实在吃的是有点过分了,即便是容易消化的素食也架不住数量多,所以三人就在街边的小摊子上吃了一小碗馄饨,配点小咸菜就算了事。尤其是蔺晨,还没调的喝了许多酒,更是占肚子,只好喝点粥,看着长苏和飞流在那里吃。
回去以后把飞流和小白打发了,让他们早早睡了或者自己玩去,剩下的两个大人洗漱完进入每日的睡前思考时间。梅长苏慵懒地靠在蔺晨怀里,一边享受高级舒适的按摩,一边把签底的蜡封用指尖扣掉,露出写在竹签上的字——故人。
这个范围可是有点大啊,而且指的是去抽签的梅长苏的故人,还是事件的主角萧景琰的故人,还有待考究。不过有个提示总比什么都没有到处瞎摸的好很多。梅长苏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占卜只是一种手段罢了。
蔺晨也看见了梅长苏手指下露出的文字,“这个意思是还与当年那场夺嫡有关系是吗?”转头在梅长苏的耳边轻声询问,呼出的热气搞得梅长苏很想伸手挠一挠,无奈被蔺晨箍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只好在蔺晨肩头的衣服上蹭一蹭,就当做挠痒了。“嗯,估计是吧,往前往后都没有什么大事情,朝堂上唯一的动荡就是那个了,可能是当初的漏网之鱼吧。”
蔺晨伸手扶住长苏的侧脸,不让他再蹭了,马上就要蹭出火了,刚做完两天,长苏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嗯,当初确实没有赶尽杀绝,但是还有这么大能量的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拍掉脸上的毛爪爪,“嗯,所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也就那么几个人,具体的就要等他们的调查结果了,毕竟凡事要讲究证据,贸贸然上门捉拿,不说对方不会承认,抓错人还会打草惊蛇,放跑真正的罪魁祸首就不好了。”
对于这些事情蔺晨不想参与,他这次是以协作者和监督者的身份来的,只提供必要的帮助,不负责拿主意,一切就交给长苏等人了。最最主要的任务是看着长苏不能让他过度劳累了,虽说身体近两年来调养的不错,但再怎么说也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人,大意不得。而且老实说,他真的觉得金陵那群人简直了,就连飞流也比他们贴心的多,懂得自力更生一下,凡事儿不要太过于依赖于别人,还是一个不能劳神劳心的人。
当然这些话只能自己心里想一想,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去呢!“好了,时间不早了,外面都打更了,走了一天你不累吗?”梅长苏将手中的竹签放到一边,“确实累了,那就早点睡吧。”蔺晨略微有点不自在的说道,“嗯,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刚才想起来的。”梅长苏没有任何怀疑,实际上他真的很累了,心力不足自然不会留意到蔺晨有点回避他的目光,“那你去吧,嗯,早点回来。”
撂下一句话就把脑袋转到墙那边去了,徒留蔺晨一人站在地上低头苦笑,轻声感叹一声,“真是甜蜜中伴随着痛啊!”
再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一身寒气,所以刚才干了什么就是不言而喻了,站在床脚处的暖炉先把身体烤热了,不再是像从冷水中出来一样冰冷,才翻身上床,搂过滚到床里面的长苏,指风一弹,熄灯,闭眼睡觉!
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是琅琊阁全体人员的共同认识,昨天晚上才制定的方针和飞鸽传书下达的命令,第二天下午林林总总的情报已经堆积在蔺晨的案桌上等待检阅了。
梅长苏和蔺晨两人通力合作,在晚饭之前就全部整理完毕了,得出结论果然是想象中的那个人,其他人不是没有政治能量,就是缺少足够的财力支持。要知道当年景琰上位的时候,虽然是触及到甚至动摇了很多人的既得利益,但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是每代帝王必经的道路之一,二他既然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就是胜利者,不会有太多的人想不开要对着干。
出动七煞楼这样一个大型且隐蔽、高手如云的组织,需要的财力不是一般的官员或者江湖人能供应的起的,所以目标就锁定在了世家大族、门阀、当年的皇子现在的王爷身上,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即便对方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琅琊阁和江左盟的联手。
幕后之人已经知道了,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了。
传信给蒙擎,告知他现在的进展,并说明最好能尽快和萧景琰一起来一趟苏宅,方便下一步计划的商量,毕竟通信比不上直接见面说的简单易懂,而且最近不怎么安全,落到有心人手里又是一桩超级麻烦。
果然晚上刚过了子时,就听到窗户发出不自然的响动,睡眠较浅的蔺晨和梅长苏都醒了过来,披衣下床打开门,正是意料之中的二人站在门口。有了蔺晨就不要飞流了,因此在另一个院落的飞流不是第一发现者,直到二人到了房门口甚至敲门蔺晨才去开门——不是他不警觉,是他知道是谁,院子里有暗中护卫的人,既然没人阻拦那就是熟人,而深更半夜过来的熟人就是那两人了,毋庸置疑。
看见穿着贴身里衣,只披着一件外袍的蔺晨,蒙擎莫名其妙觉得脸很烧,事后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不好意思导致的,小殊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有伴侣的人在晚上不能随便打扰的,辛亏这二人最近几天比较收敛,要是撞上什么那可完蛋了,以蔺晨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能让他记忆尤深,不敢再有第二次。
水牛萧景琰反应迟钝,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跟在蔺晨身后就往里面走,直接坐在外间的茶几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穿戴整齐的梅长苏从厚厚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他和蔺晨下午整理出来的所有情报。原来他刚才指示蔺晨去开门就是为了这个。
蔺晨倒是没有换衣服的意思,依旧是松松垮垮地披着外袍,掀开床帐,只是为了从枕边拿出一条紫貂的厚披风,给梅长苏披上,一句“晚上冷得很。”算是交代了。梅长苏对此很无语,好在也习惯了他不时的抽风,就由着他去吧。
轻咳一声将两位来客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我们开始吧!”萧景琰和蒙擎都讲目光从他身上的披风收回来,看着桌子上铺展开的各种小纸条。蔺晨不发一言,只当做人形背景墙,梅长苏一个人说,“嗯,大体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你们边看边听我说。”
点头啊点头,除了点头以外已经不能做出任何的举动。他们对于琅琊阁的认识向来只停留在琅琊榜上,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或者思考过,琅琊阁能做到“无所不知”而会有多少探子分部在全国各地,甚至其它国家,所以看到桌子上筛选过的纸条都很震惊,对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蔺晨刮目相看了。
梅长苏不管他们心中所想,反正他早就知道蔺晨很了不起了,要不然怎么能拿得下他呢?“目前看来主谋就是那个人无误了,那么现在要思考不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或者如何做到的,当紧的事情是考虑主谋能搜集到足够判刑的证据,尽快抓住他,避免下一场事故的发生。”
死水一般的沉默,三人都没有想法,从手上得到的情报来看,对方隐藏的过于深,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表现出他与这件事情的直接关系,一切都是他的亲信出面联系的七煞楼,一旦有变故就能全部推在那人身上,而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陷入了僵局和死循环。虽然立场相反,但是梅长苏真的很想表扬那人一句,“难得学会使用脖子上那个东西的正确使用方法。”
最后是蔺晨实在看不下眼了,他可不想和这次额无趣的人一起枯坐大半个夜晚,放弃温暖的被窝反而吹着没有必要的西北寒风,“你们想事情不要那么古板嘛,可以反着来啊!”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与他,包括梅长苏,蔺晨很享受他家长苏这种惊叹且“崇拜”眼神,至于其他两人,那必须果断忽视。
“知道对方是那个人,那么对方想利用这一场混乱最终想达到何种目的自然就知道了,那么引蛇出洞的条件就具备了,接下来就看陛下舍不舍得或者说愿不愿意演一场戏来引出那个人,到时候人赃并获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当场抓捕就好了。”梅长苏首先赞同,无论总理性还是感性上来说,蔺晨的提议都很完美,是打破现在僵局的最好办法,不足就是确实有点冒险了,毕竟帝王自身的安危是很重要的。
萧景琰也算得上是马背上出身的帝王,即便不是亲自打下的江山,但是多年参加、指挥过数次战役的胆量并没有因为短短几年的安逸生活而磨灭消失掉。“我同意蔺公子的提议,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蒙擎制止,“皇上,不可啊,应该以安全为重,再等一等吧,肯定会有新的突破口的!”
萧景琰充分拿出他帝王的霸气,并且没有侧漏掉,“朕意已决,蒙大统领就不要阻止了。是,时间确实不是很紧张,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即便多拖一天也是不应该的,尽早解决不是能减少很多没必要的牺牲吗?”蒙擎被镇压了,起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最后还是主人家的梅长苏拍板,“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么我们就采用蔺晨的这个方法吧。嗯,具体的实施办法和细节我会和负责皇宫安全的蒙大统领商量好,然后以书面形式交给你的,到时候就请这位皇帝陛下配合一下,演一场大戏给那人看啦!”
小小的调侃一下,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这一句作为今天的总结,也是变相的送客了。蒙擎和萧景琰再怎么不识眼色这点还是懂的,更何况旁边坐着的蔺晨已经虎视眈眈许久了,匆忙告辞运气轻功就离开了,看背影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蔺晨打横抱起翻看纸条的梅长苏,放在床上后一言不发抽走他手中的纸,盖上厚厚的被子,不管地上躺着的孤零零的紫貂披风——典型的用完就扔。
梅长苏也知道今天的熬夜是破例了,没有任何怨言和不满,乖乖接受蔺晨的拥抱,窝在身边人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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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
? 和帝王对着干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因为对王位心怀不轨想要取而代之,要么就是对皇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想要颠覆整个王朝甚至国家。这次的事件是典型的第一种。
昨晚睡得晚,今早必然起得晚。虽不是日上中天,不过二人起来也是错过了早饭的时间点,只能将就吃点上午点心,中午好好吃一顿聊以慰藉。懂事的飞流再也不会随随便便闯进二人的卧室,以免看到一些翻来覆去的,听到一些“嗯嗯啊啊”不和谐的声音,自力更生地带着小白拿着钱袋子上街溜达去了。
没错,在梅长苏和蔺晨双管齐下的教育下,他终于懂得了银子的重要性,以及等价交换和商品价值等一系列社会观念,不再是向像刚从山里面跑出来的似的,不谙世事白纸一张。虽然以前也发生过主动赔钱的事件,但那毕竟是少数中的特例。
因此吃点心果腹的两位可怜哥哥荣幸获得了飞流小弟弟带回来的老字号糕点。看着放在桌上的糕点,二人的心情很是复杂,欣慰中掺杂了无奈——欣慰是因为飞流懂得了银子的正确使用方法,还学会了孝敬长辈;无奈是因为二人都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上午的那顿已经是一天的份额了,再也没有多余的肚子容得下那小小的桂花糕,可是飞流难得的心意不能随便辜负,只能捏起鼻子一大口吞进肚子,然后用浓茶水漱下去了,好歹还能冲淡一点甜腻的味道,真是太甜了简直就是打死买糖的了。
小飞流对于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丝毫不自知,看着两个哥哥吃完了他带回来的点心,就又兴冲冲的出去玩了,他的金陵探险还没有结束。
蔺晨皱着眉头和他家长苏抱怨,“看来以后要在宅子里找一个专门做咸味点心的师傅了啊,再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见佛爷的。”一向严肃认真的梅长苏也认同他这个说法,“嗯,确实啊,飞流也不能吃太多的甜食,对牙齿不好呢。”这件事有这样决定了,以后可怜的小飞流就很少能吃的是甜味的点心了。
演戏自古以来都是为帝王者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之一,因此完全不用担心萧景琰的演技会穿帮,只要有好的合适的剧本,不要说蒙混过关了,想要瞒天过海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在这个上面,以面无表情著称的萧景琰显然更具有优势,即便他不是很想拥有这项过人的技能,但是天生的资源不可浪费嘛。
而最佳的撰写人想当然的非梅长苏莫属。一方面是因为他善于把握人物的心理活动,能写出近乎完美的堪比预言书的本子,对于局势的发展和走向有着精准的描摹;另一方面他相当客观冷静,知情人和局外人的双重身份,使得他能够比任何人更能制定出与事实接近的计划。
剧本写作进行的很顺利,有了走街串巷且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士蔺晨从旁协助,梅长苏编起故事来简直能用下笔如飞如有神助来形容,情节连贯环环相扣,行文流畅内容丰富多彩又跌宕起伏,甚至比茶楼里说书先生的本子还要有看头。
旁观的蔺晨表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真…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种隐藏技能,以后要是琅琊阁开不下去了,你就负责写本子养活我吧,简直算是一绝啊!”梅长苏傲娇得意了一小下,天狗鼻有隐约伸长的趋势,“我好歹也是宿儒大家得意门生,何况还有许多闻名朝堂重臣的教导,写个这还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的事情吗?根本不足以炫耀。再者,这也不是天马行空的瞎编,这可是有事实依据的,只要加上一点合适的想象就可以成型了。”
蔺晨被他这幅小模样准确无误地戳到了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打招呼就一把将梅长苏抱起来放在腿上,心头一热又响亮的吧唧了一大口。梅长苏意料之中的惊到了,手忙脚乱地抱住蔺晨的脖子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免仰面栽倒下去。还没来得及呵斥他的莽撞,就被在脸颊上印了个大大的口水印子,打算张口怒斥他这不分轻重的行为,反被抓住机会唇舌果断失守沦陷了。
溜溜达达从门口踱进来的小白,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它那不着调且不靠谱的二位主子又在桌子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接下去就该是腰带衣服满天飞,然后滚来滚去、“嗯嗯啊啊”,和谐之风大刮。所以果断扭头三步并作两步从窗口跳了出去,省得又被到处乱飞的衣服兜头罩住,还是非常严实不留一丝缝隙的那种;或者是更为凄惨地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掌风扇出去,识趣点自己主动出去还能选择一下落地方式呢。
正在缠绵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有小白团子在晃悠,而实际上小白略微有点杞人忧天了。纵然两人再怎么无所顾忌也不会白日宣那什么,毕竟现在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地点——天时:之后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儿要做,哪还有闲工夫做想要做的呢?地利:金陵当然不可和琅琊阁同日而语,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那个谁谁谁,要是受到惊吓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性福啊!人和:梅长苏那么内敛的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刷新下限的事情,除非是自制力坏掉了!
所以,也只是简单地唇舌交缠了一番就草草结束了这场亲昵,趁着没有进一步动情赶紧分开,省得产生燎原大火不好收拾。两人都不是很重谷欠的人,情/事什么的只是情到深处的自然表现,一切随心而走随意而动,虽然对于吃素三十多年且正值精力旺盛的壮年的两人来说,一旦开荤就难以舍弃新到手的美味,但是有节制一点才是长远发展的正途。
跑腿的任务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小飞流的头上,这不是压榨童工,而是本人自己的意愿和要求。送东西当然不可能直接送进宫里萧景琰的案头上,不说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在森严的皇宫里有着自己的密探,就说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完全没有那种迂回曲折的必要,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弯弯绕。
因此只要把写好的剧本送到蒙擎那里就可以了,而这个任务就被飞流主动揽了去。上次蒙擎是在夜间配同萧景琰来的,飞流睡着完全不知世事;再上一次大人们忙着商讨正事,内飞流提早劫走的蒙擎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不可能全神贯注的陪飞流切磋武艺,很多时候都是心不在焉,发挥不出以往应有的水平不说,反而下降倒退了很多,这就导致了飞流心怀不满,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下一次的见面。
几日过后,金陵的气氛完全没有了过年时期应有的喜庆,大街上逐渐增加的官兵中不仅包含了只有要紧情况下才介入安防的巡防营,甚至还有负责保卫皇宫大内的禁军。金陵的百姓都有经验,知道这样大的阵势一定是出了与朝廷密切相关的事情才有的,很默契的三缄其口不谈论政事,且走路什么都很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出门,以免做了那条可怜的池鱼。
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小老百姓能知道的,朝堂上的大臣却知道的很清楚,年前那接连的诡异无理头命案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结果人家不是因为好心想让众人过个好年,而是在背后酝酿着更得的动作——还没有出了二月,就传来皇上龙体抱恙的消息,本来大家还不怎么相信,毕竟当今的圣上正值壮年,又是常年征战在外,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什么疾病的,那么所谓的抱恙在身也就是不可控的意外了。联系到年前那段人心惶惶的血腥事件,很容易就猜测出来事情的真相,而诸如蔡尚书、沈尚书之类的“消息灵通的心腹”,成功觐见了陛下,得到了确实可靠的消息——重伤卧床无疑。
从零星几个人知道的机密发展成为众所周知的谈资,在有心人士的纵容和暗示下也只是两三天的事情。远在献州的那位献王凭借着朝堂上的旧部和眼线,也按照剧本的安排得知了此事。他不顾身边心腹谋士的劝阻,急匆匆的就要带兵进京,认为这是天赐的良机,是推翻萧景琰恢复自己往日荣光重登大宝的大好时机!
就说人能不能成就大事,不仅要依靠天命,更重要的是个人有没有那个气量,自身的态度是决定性的要素。就拿这位来说,身边的谋士都能看出来的陷阱为什么他自己就没有看出来呢?当局者迷也不是迷到了这个份儿上吧。幸亏献王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没有当上皇帝,要不然大梁现在面对的就是灭国的危险。献王的性格过于唯唯诺诺,不只不适合当一个和平时期的帝王,以维持国家原本的辉煌估计他根本保不住祖宗积累下来的那点家底,败光是迟早的事情;更不适合当一个乱世中的枭雄,没有一颗杀伐果决且进取的心,对于局势不能正确判断,在乱世中只能是被强国吞并的下场。
谋士只是谋士,真正拿主意做决定的人是献王,他们再聪明机智也只能是遵从君主的命令。因此他们一群人就大张旗鼓的违反先帝的命令,私自离开封地,进入帝都金陵,一路上出奇的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和盘问。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反应过来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是京城的那位重伤难以掌握朝政,但是地方的部门也不会允许献王踏出封地一步,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命令。
献王一行人匆忙赶到金陵后,暂时落脚于一所不起眼的偏僻院落中,这是他母家留下的别院,隐蔽性较强,不担心会被发现。稍作休整,想着先联系朝中的内应,然后再直接逼宫。
其实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发展太过顺利,显得格外不正常,可惜多年的夙愿马上就能成真的诱惑过于巨大,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了一些违和的事情,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压下怀疑和犹豫,倾尽所有的力量背水一战,所谓不成王则为寇。事后梅长苏对于这等行为做出精确的概括“大概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有点疲倦了吧,本来夺嫡挣王位就不是他的性格,以前是被越妃等人逼迫,后来又是周围的谋士寄予厚望,最终难于承担而破罐破摔了吧。”
可惜他最后的英明注定要付之东流化为泡沫,因为他的封地早已被琅琊阁和江左盟的探子监视了起来,从他迈出献州的城门、踏上去往金陵的路程开始,一举一动都在蔺晨和梅长苏的掌握之中,有的人是做实时监控。
而像是联系重臣和内应的这种大动作,必须被萧景琰这个皇帝所知,也就是说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暴露无遗,没有任何隐蔽性和机密性,他能走到这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全依赖与龙椅上那人的纵容。他也不可能走出最后一步,一旦进入宫城就是他的死期,在那里会有数以万计的禁军严阵以待只为了他,金殿可能都踏不上,更不要说是篡位了。
不提献王看见本该躺在病床上的萧璟琰却端坐在龙椅上是多么的震惊,立马反应过来中了圈套,一瞬间是各种解脱,败者的不甘心倒是没有;只说这件事的影响,估计算是历代最快结束的叛乱了。
一场本应该轰轰烈烈的逼宫篡位大戏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就像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中,连浪花也没有激起一星半点儿。普通的金陵百姓只知道大街上巡逻的士兵逐渐减少恢复了正常,而远离的百姓甚至什么也不知道,过着安心的日子。整场戏只在金陵上演,并没有波及到其它地方。?
☆、收尾工作
? 事件的主谋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处罚惩治献王的事情也不是蔺晨和梅长苏操心的事情,按照一般的规律来说接下去二人就该功成身退打包回府了,可惜那只是一般,现在是二般中的特殊情况。
不论梅长苏原本的身份为何,单说他作为策划这件事情的核心人员之一,跟踪进程到底是有必要的。但是他已经不是朝堂上的人了,作为一个标准的江湖人士,他的身份限制了他不能过分深入参与,只适合做幕后工作,以免引起两方面的不满,从而导致难以立足的局面,到时候蔺晨的琅琊阁再怎么能量巨大也会卷进不必要的风波里,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至于景琰,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即便没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或者说是指手画脚也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无数事实证明梅长苏当年的眼光是正确的——选择扶持萧景琰为帝。那不仅是因为两人幼时的关系,更因为他是所有皇子中唯一能拯救这个腐朽国家、将它带出深陷的沼泽地,重新恢复大国的昨日荣光。
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清除江湖上残留势力的同时,兼顾安抚他家有点炸毛趋势的蔺晨少阁主,当然后者是重点。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小事情。
江湖事江湖毕算是一直以来大家心照不宣的对策,而这次的叛乱,主犯献王由萧景琰三下五除二搞定了,而他身后还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嗯,就是所谓的七煞楼的那群人,就该由江湖上的梅长苏搞定。据献王自己所说,那些人是他母族那边留给他的,算是家里面养的私兵,只听命与献王本人,当然要是献王把这个权力赋予别人,比如说周围的心腹谋士之类的,那么也会接受其他人的命令,要是放任他们在江湖上流浪,而不能收为己用的话,是很容易出大事儿的。
一般私兵这种存在,尤其是为了夺嫡啊篡位之类要杀头的大事而豢养的私兵,都是从小训练各地找来的孤儿,灌输各种忠于主上的观念,几乎没有任何正常的是非观念,大概也缺乏社会经验,且通常都是死士,所以说绝对不能放任他们在社会上胡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七煞楼无论以前的背景如何,现在从明面上来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自然不能动用军队发兵去清剿,那样显得过于大张旗鼓,并且那样做了就等于向全国人民宣告献王谋反的事实,与暗地里解决的初衷背道而驰,因此就演变成由梅长苏的江左盟出面,当作一起普通的江湖争地盘或者械斗解决了就好了。
很合情合理的事情,蔺晨就是觉得别扭。自从他知道梅长苏又要且主动提出去帮萧景琰打扫尾巴,就一直处于暴躁的状态,唔,准确的说是比暴躁的状态还要糟糕数倍。因为暴躁的话还会回应你说的话,即便语气和内容都不是很好,就说明还是有突破口的,能听进去就是好的。现状是冷战,也就是对于梅长苏所说的任何话都是无动于衷,完全把他当作空气一般无视。
眼看三天都过去了,不仅没有缓和不说,还愈演愈烈,无奈之下,长苏也顾不得矜持和拿乔,赶紧使出终极手段搞定闹别扭的爱人才是正气话,其它的事情全部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江左盟和琅琊阁暂时无主也不会倒闭,萧景琰那边早就用不着他了,不要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即便是没有解决也有许多能干的大臣可供驱使,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有蔺晨是生活中的重心和大半。
其实蔺晨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问题是他实在对于他家长苏又主动去帮助龙椅上那人从心底里有所抗拒,大概是多年前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纵然理性知道这个剩下的烂摊子还是要江湖势力介入解决,否则萧景琰也没有把他和长苏大老远招到金陵的必要,但是心里就是不怎么好受,也不是吃醋,他早就知道长苏和萧景琰那货只是普通的兄弟情而已,想发展别的,不说二人的身份,就说当时的年龄就不允许有那种想法。
想来想去大概是迁怒吧,怒自己不能好好照顾长苏。多年前那个面无血色的长苏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个画面现在依旧时常浮现脑海里。从北境离开的路上,经常大口大口地吐血,像是不要钱一般,有一度时期换洗的衣服都不够用,因为吐血太频繁,血迹粘上去有不好清洗。在眼前事情的刺激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悔恨下一起爆发了,逐渐就演变成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冷战。
伴侣间最好的、最有效的交流情感的方式就是做!把人拐上床了就由不得他在冷战下去了!食色性也是故人流传下来的真理,何况情动是人的本能,没有任何值得羞耻的事情。这是梅长苏经过蔺晨将近两年“调/教”下来唯一的进步——床事上脸皮厚实了许多。
以蔺晨现在的心情,要不是梅长苏畏寒地厉害,估计晚上都要分房而睡以冷静焦躁的心情,更不要说做的心情了。所以梅长苏想要要一举拿下闹意见的爱侣的话,就少不了药物的辅助。这个药物还不能是普通的药物,蔺晨作为医术高超的江湖郎中,对于常见药的认知相当高,所以可怜的梅大宗主只能舍下脸面让办事周全且嘴巴严密的甄平去那种特殊的专门地方去找药。
甄平从来不会让他的宗主失望的,听完宗主快速但是清晰的要求,再三确认了一遍,“宗……宗主啊,其实我觉得您不依靠那些手段也能达到目的的。”梅长苏对自己的信心还不如下属足,“还是去找一点吧,多层保险总是好的,成败就在今晚了!”劝说无果的甄平只好顶着大红脸去了那什么楼,心底不住地为两人祈祷,希望今晚过去以后两人就能和好如初,他也受不了那种冷冰冰的气氛了,至于为什么是为两人祈祷,而不是为被梅长苏算计下药的蔺晨,算是下意识的吧。
人绝对不能单单从外貌以方面来衡量,蔺晨看似风流的不羁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纯真的心,三十好几的人一直游戏人间,却只有对梅长苏动心,也算是命中注定吧,或者说他从来看不上任何人就是在等待命中那个特殊的、唯一的人;如果说蔺晨是因为风流天下的外表和行为被不少人误会过,那么梅长苏就因为无害的外表获得了无数的利益,尤其是改头换面之后,自带的苍白无血色脸颊,很是能引起不知情人的同情人,从而忽略了他的攻击性和不亚于任何人的“凶残程度”。
纯良的人一旦腹黑起来,合适把五岳揉起来的大山也挡不住了,所以今晚蔺晨注定要背梅长苏压在身下失身了,至于为什么不是他在上面而梅长苏献身这还用问吗?谁会下药还自己啊,又不是脑袋进水不清醒了?两人以前就是一半一半行此事的,他也有经验的。
为了分散蔺晨的注意力,梅长苏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饭,并且很殷勤地给他夹菜,努力让他忙不停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事情发展如此蹊跷是为何。其实蔺晨本来也有和解的意思,要不是也不会一言不发接受梅长苏这样明显示好的举动,殊不知梅长苏完全是有目的的且心虚才这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切都迟了,完全不剩下挽回的余地。
还没等放下筷子,就被从身体内部迸发出来的火苗烧掉了一大半的理智,腰一软就啪嗒在桌子上了,要不是有桌子的阻挡,估计和地面亲密接触一下也是可能的。抬起朦胧的水雾弥漫的双眼,艰难地看向一边的长苏,“你……你是不是放了什么药了,为……什么我会忽然成这么样子。”生硬并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快不说不了了。
始作俑者的梅长苏也楞了一下,他根本没有想到药效发作的如此之快,这样强烈,蔺晨好歹也是意志力比较强,且有独家内功护体,结果却成了这幅惨状,那一般人的话还不得趴在地上啊!
梅长苏脑补的悲惨事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这款药是他忠心的下属特意找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月大师的店铺购买的特效药,是专门针对有武功、有内力的人不说,而且梅大宗主为了保险起见,在每道菜里面都放了足足一包,结果就是这么这幅惨状了。
蔺晨毕竟是蔺晨,短暂的惊慌过后,精通医术的他已经不用摸脉象就从自身的反应判断出自己是被下药了,联系到他家长苏今晚诡异的表现,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大大不妥之处,几近被谷欠望烧红的双眸中充满不可信的震惊感,“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想要我说就行了啊!干嘛还去买药呢?”是的,蔺晨大夫已经知道了这药是给下面之人准备的,因为他现在是明显的前后夹击,遭受双重的折磨,又硬又痒又空虚什么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有木有!老命都快交代了!
梅长苏一看蔺晨浑身泛起不正常的红色,赶紧就把人往床上拽,心中的那点小旖旎暂时压下——像虾子一样的蔺晨也别有一番风味呢~发作这么迅速,再拖延下去有可能会出意外,衣服腰带又散落了一地,匆忙中不忘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否则以蔺晨的脾性,药效过去以后就该闹翻天了,“我…我不是想要药倒你,只是想要你个合适的契机,能打破我们之间僵持气氛的契机,根本不知道这个药会性烈至此啊!”梅长苏心中泪流满面,他还没有换伴侣的打算,怎么会坑蔺晨呢?
发扬蔺晨的好风格,三下五除二将两人剥光光,蔺晨只余下最后一点理智,勉强能认清眼前的人就是他的长苏,是他爱的也是爱他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人,因此果断放下了平时警惕,也不管不顾两人还在冷战,遵从谷欠望的指示,用自己着火一般的身子去蹭身上那个冰凉的身子。
梅长苏又不是姓柳,即便他没有中药,被心爱的人这样蹭来蹭去再没有任何反应就不叫男人了!而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心里还是身体上的。
本来是想按照基本步骤由上到下,先亲吻,然后沿着脖子逐渐划过健硕的胸膛,以及上面可爱的两个小点,可是看蔺晨这幅样子就知道,现在需要的不是正常的前期亲昵,而是实质的爱抚。
手往下伸,抓住那个精神奕奕的家伙,回想着以前两人欢好间蔺晨对自己做的,抓住摆弄了几下,让他先发泄一次,暂时压制住蔺晨的药性,可惜那种要不是那么简答就能搞定的,梅长苏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蔺晨被他弄得不仅没有感觉到舒服,反而更加急躁,性子上来哪还记得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只遵循本能,一把将梅长苏从身上掀下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骑了上去。
这下梅长苏是真的呆住了,彻底没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蔺晨缓慢却坚定地一坐到底,将自己的完全容纳了进去,大概是由于药效的缘故,虽然有点艰难但是好歹能进去,闭合的不是很紧。然后随便不得章法地晃动了几下没下,就力竭软下了腰肢伏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蔺晨水汪汪的眼睛,听着他在耳边粗喘的声音,梅长苏大发神威,一边与他接吻的同时一边大发神威,力拔山河气盖世了,扶着蔺晨的背脊一把将他就这两人相连的姿势掀了过去——两人换了上下位置。梅长苏重新掌控了了这场疯狂的情/事的主动权。
一夜各种癫狂,做到下半夜梅长苏的力气稍显不足,无奈蔺晨的药性实在是过于烈性,根本只退去了一半,稍微恢复了理智的他决定接下去由他主导,被迫尝试了一把难度甚高的脐橙。
这场完全疯了一般的欢爱一直持续了大半天,以至于第二天飞流早起想要进去的时候还没等推门就拎着小白的后脖颈落荒而逃了——虽然他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可是在两位不正经哥哥(其中一只是被带歪的)的耳濡目染下,提早知道了那间传出“嗯嗯啊啊”和“咯吱咯吱”声音的房间现在拒绝任何人的进入。
飞流还不算什么,虽然他内功深厚耳目清明,以至于在屋外就听到了声音,但是最倒霉的当属担心自己宗主是否能得手的甄平。谈专门和琅琊阁的兄弟换了值夜,昨天在房檐下守了一夜,被迫听到了各种少儿不宜,深感这件事一定要深深深深埋在心底,要是被屋内任何一人知道了话,自己绝对讨不了好,会被宗主发到遥远的南疆去,或者被蔺晨少爷差遣使唤到极致。?
☆、埋下隐患
? 一夜纵情狂欢的后果就是各种惨兮兮!
第二天两人是在灯烛的照耀下,沐浴着夕阳的余晖醒过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包括胡闹和中场休息和最后疲惫睡去,一共加起来过来整整一天,还真是奢靡的无法直视啊!
两人都是喜洁之人,对于身上沾的到处都是的白色浊液和黏腻的汗水,选择性忽略它们的出处,只想着赶紧洗干净身上的黏腻,然后将身下斑斑点点的床单和身上沾满汗渍什么的被子一起火化掉,顺带将荒唐至极的那一夜揉吧揉吧团成一团儿装到黑匣子里,再也不让它重见天日。
两人相互搀扶着——梅长苏本来就因为早以前的各种折腾而弄得比较弱,昨天一晚上或者说不只一晚上的激烈运动,基本耗尽了他积攒已久的体力,疲乏无力是必然的结果。一步一步挪向屏风后的大浴桶。尤其是蔺晨不只是腰酸腿软那么简单,走一步就会从双腿中间留下莫名其妙的东西,要不是现在力竭,早就爬山上去劈山石泄愤了。没错,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中最严重的黑历史,必须要严肃对待!劈山石这种极端的方法可以有!
为了两人仅剩不多的体力考虑,还有事后的方便清洗,从琅琊阁带来的仆人很有眼色,特意准备了一个超级大浴桶,容下两个成年男人富富有余。梅长苏自知理亏,率先开口,在解释昨晚事情的同时也能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嗯,昨晚没事儿吧?”蔺晨没好气的应承,“就算活过来了吧,那药只是烈一点。”潜台词是不伤身,可以放心了。
梅长苏看他愿意和自己说话了,难得吞吞吐吐地接着说,“昨天是我不对,没想到会变成那样,我只是……”蔺晨打断他的话,“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两个人都有错,谁也不要再计较了,磨磨唧唧的不像你啊!”梅长苏在心中大大的松下一口气,本来还怕蔺晨会感到不痛快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其实蔺晨完全不介意借机敲诈他一笔,提一些平常时候他不会答应的条件,像是今后一年都由他在上面什么的可以有。但是!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提到相关话题,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昨晚的主动和放浪,太不忍直视了有木有!要是刚开始还能说是在烈性药的驱使下,那么后来基本上恢复了理智,也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主动了,那必须是一生中的黑历史,绝对不能再次提及和碰触。
特别是在沐浴的同时,他家长苏还很温柔很殷勤地帮他清理体内残留的浊液,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或者来堵墙撞一撞也可以有,羞愤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能尽量忽视体内的异物感,目不斜视瞪着木桶边沿,仿佛有什么奇珍宝藏一般。
有眼色的侍女在两人清洗身体上各种见不得人的痕迹期间,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完乱七八糟不忍直视的床铺,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充分体现了蔺晨对于所有人员的高要求,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主人家即便再宽容大度不拘小节,有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妄议的,她们还不想被逐出去。那样的话她们不仅找不到好人家,估计在江湖上也难以立足了。
从浴桶中出来,简单披了件里衣,连外袍也懒得穿,大男人不计较那么多外在的,就那样做到桌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滞后的午饭,呼噜呼噜扒拉干净,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用蔺晨的话来说,“在自己家里就要自由一些,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就怎么,要不然人生中连个放松的地方都没有,还过的有何意义呢?”梅长苏也懒得计较,实际上他现在还是有一点点心虚和内疚,所以对蔺晨相当宽容,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他还愿意搭理自己,怎么都是好的。
拎起梅长苏纤细的手腕,仔细把了一下脉,然后不发一语的跑了出去,完全不给他留发问的时间。不过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侍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色液体进来了。
这也是惯例。梅长苏自身体质较弱,且精气不足,每次两人欢好的时候他在上方,那么醒来后总是需要喝一碗蔺晨专门调配的补气养血的中药,以免又像第一次似的,第二天一爬起来先吐口血出去,简直吓死人。有了一次惊心动魄魂飞魄散的体验后,蔺晨即便是腰酸腿软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马虎一丁点,被吓怕的人儿伤不起啊。
时辰混乱就混乱吧,反正在自己家里且无所事事,两人吃饱喝足洗刷干净又倒回被窝里去了,打算甜甜的、美美的舒舒服服睡一觉,将昨天运动过后流失的精气神儿统统补回来。被子是刚刚晒过的,还能闻到太阳的味道。至于苏宅外面那些麻烦事儿,有梅长苏早已经准备好的布置以及这几年甩手掌柜当下来,导致处事能力获得突飞猛进的增长的甄平等人在,暂时还出不了能捅破天的大事儿,一切等二人睡醒了养足精神再说。
可怜的小飞流,外出回来本来想扑进他苏哥哥怀里,尽情蹭一蹭,结果迎接他不说好吃好喝以及温暖的怀抱了,居然是冷冰冰的紧闭的大门,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只耳朵附在门上,静心凝神屏气听着里面的动静,嗯,貌似没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啦,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进去了呢?脑袋里刚刚浮现出想法,就被从天而降的甄平捂住嘴拖走了。甄平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突然爆发出的潜力就连飞流一时也难以挣脱。
当他反应过来要反抗的时候,已经被拖离房门口数丈远,早就出了小院,转头一看对方是认识的人,不能随意出手伤人,只能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以表现他极度不满的情绪。甄平一看飞流面无表情的小脸,就知道这小孩子又生气了,赶紧赔不是外加解释缘由,顺带拉住还要往房间里走的人,“哎呀,现在不能进去,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拉出来?”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你那么凶残,我又不是撑着了!】
和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不能说的过于深入,看着飞流明显不信任的小眼神,甄平绞尽脑汁把话编完整了,“宗主和蔺晨少爷昨晚都很累,所以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打扰他们,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明白吗?”飞流不屑状扭头,“苏哥哥!”甄平无奈,家里有个说话极其简练且说不通的小孩子,这种不能与人说的痛苦简直不是销魂俩字可以概括的。“我知道你有宗主就够了,但是你难道不想宗主更喜欢你一点吗?”飞流马上冒出星星眼,爽快点头答应,“好!”
哄走飞流后,甄平继续像门神一样守在窗口,随时阻挡想要见宗主或者蔺晨少爷的各式各样的人,也算是他对昨天失误的一点能做的补偿吧。其实老实说基本没有他什么干系,可惜心虚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还是接着当门神吧。
有了好心门神的存在,两人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翌日的清晨,中间除了晚饭的时候爬起来大吃了一顿之外,就没有任何动作了,两人都累惨了啊!幸亏那药已经没有了,要不然下场一定会相当凄惨,成为迁怒的对象是妥妥的。
这天破天荒是梅长苏先睁开的双眼,昨晚睡得略微匆忙,忘记放下床帐了,所以早晨可以算是被穿过纱帐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睁开双眼,伸个痛痛快快的懒腰,舒展一下因为长时间睡眠而变得有点僵硬的身体,看一下床脚处的刻镂,唔,时间还早,如此明媚的阳光不再睡一个回笼觉,简直就是辜负和浪费。
翻个身揪一揪滑下去的被在,结果一头栽进蔺晨怀中还没等习惯性蹭一蹭就飞快弹了起来——身边的人人上散发的温度不再是像阳春三月一般温暖,而是像酷夏六月一样滚烫,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脸颊通红,在头发遮挡的额头下隐约可以看见点点汗珠在顺着鬓角往下流。
是个人都知道这不是正常的情况,何况是久病的梅长苏?伸手一探,手下的肌肤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气。深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的惊慌和着急,轻轻推一推还在迷迷糊糊睡着的蔺晨,“醒一醒,蔺晨,快醒一醒。”加大的手劲儿和幅度终于将蔺晨从水深火热的、类似昏迷一般的状态中揪了出来。
蔺晨晕晕乎乎地张开眼,一副神游天外的懵懂表情——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迎来了成年之后久违的卧病在床,只是觉得他家长苏的表情好像不大对头啊,怎么了呢为什么眉头要皱的那么紧。下意识想要抬起手臂抚平梅长苏眉间的皱褶,却发现手臂好像灌了泥浆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更不要说抬起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了。
梅长苏握住蔺晨稍稍动弹的手,语调急促,“蔺晨啊,你发烧了知道不?”蔺晨努力听见不甚清晰的好像隔了好几层传来的声音,这才知道自己这般是为何,张开嘴,嗓子像是要冒烟似的嘶哑,话也说不完整,“没…没事儿,别…”只能使点劲儿握住梅长苏的手,让他安心。
可是这幅病歪歪的虚弱样子怎么能让他安心,当下也不管其它的,直接披上外袍出去叫人,他从来没有这样懊恼过自己对蔺晨的忽视——蔺晨也是人,他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会生病,是自己太大意了,枕边之人散发着灼人的温度居然反应不过来,以往的警觉几乎都被蔺晨磨没了,好也不好。
幸亏忠心耿耿的甄平经过一夜的休息又自发地去做了门神,才能在听到他家宗主召唤的第一时间出现,并迅速施展轻功,在大街上找了一个老字号的做汤大夫,也顾不得讲究什么礼数,直接将人拎着,一路飞檐走壁赶回苏宅,毕竟从宗主刚才那紧张加走调的声音可以感知到失态的严重性。就是可怜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一大把年纪还要享受一次空中飞人的滋味。
不过老大夫一看见床上躺着的病人,也不计较甄平的鲁莽,医者父母心发作顾不上喘匀气就伸手把脉,稍作沉吟下诊断,“嗯,大概是前几天积下的的寒气,再加上之后不注意调养且有点郁结于心,多方面的诱因在加上前日过度的房事,才导致现在风寒发作如此剧烈。”大概大凡是医者说话总是实事求是的,蔺晨就是其中的翘楚,丝毫不顾及旁边站着的人的脸色,直接挑明了说。
梅长苏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老大夫计较言语上的不当,他现在的全副心思都系在床上昏睡的那人身上,根据老大夫的话,蔺晨现在这份惨兮兮的状态基本全都是由他而起——受凉是洗冷水澡,郁结于心是两人有点小矛盾,房事就更不用说了。巨大的内疚压垮了他的背脊,恨不得找个地方撞一撞,好歹他还知道当务之急是照顾生病的蔺晨,让他恢复健康,之后要杀要剐都由他说了算。
老大夫简单开了个方子,重点强调要千万注意修养,“切记要卧床休养,不能再折腾了,要不然身体底子再好也受不住的。”然后就悠悠达达走出去了,完全不见来时的狼狈,还真是个精神乐观的老头啊。
徒留下一室的人各种心情复杂。?
☆、余波未平
? 蔺晨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无论人居住在何处,他所在的宅子必须随时准备着各式各样的药材,更不要提这人还喜欢捣鼓稀奇古怪的新方子,所以常见的和不常见的都是一应俱全,以防少阁主随时有什么灵感而手边却没有合适的材料,再说了他们也不差钱儿,梅长苏的身体也是需要经常调养。在这紧要关头也就省下了出去抓药的时间,算是一件预料之外的好事儿吧。
老大夫不愧是附近资历较老、医术过硬的大夫,每天慕名而去的患者能排起长龙足以证明他的本事。或者和蔺晨自身就是医者,平时注意身体的保养有关,刚强行被梅长苏一嘴对嘴的姿势灌进去一碗药就能睁开眼睛了,明明刚才还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其实完全是误会,蔺晨能这么快醒过来和药的效果关系不是很大,但也是有一点的——他纯粹是被苦醒的。依照这人平日里挑剔的作风就能看出来,他对于衣食住行上相当精细,而且以他的内功医者的本能,很少有吃药的时候,即便真的生病了也要把汤药做成丸药,拿水漱下去,避免苦味在嘴里绵延。没办法,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了。
苦口虽良药但也得有福消受才行,可怜的蔺晨少阁主,就因为生病太迷糊了,而且灌药的那个嘴唇太熟悉了,以至于忽略了那嘴中不再是以往甜蜜的味道,被活生生刺激醒来了,真是悲催的无与伦比。梅长苏可不管且不知道真实缘由,他只看见一碗药下去后,刚才还在昏迷的人居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并且神智还很清楚,不再是连人都看不清的迷糊了。
难得情绪外露,激动地俯下身抱住蔺晨,“太好了,你终于睁开眼了,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本来还想着煽情地掉点泪珠子,结果被蔺晨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打散了所有感伤,“苦…苦,糖…水、蜜饯。”——和这人在一起永远不会伤感,生病中都不安生。梅长苏又很不雅的对天翻一个不优雅的白眼,实际上自从和蔺晨厮混在一起,他就再没有什么翩翩风度可讲究了,一切都入乡随俗了,也可以说被带歪了。
甄平身为江左盟中梅长苏比较看重的人之一,不是因为他的身手好,在高手云集的江湖上他只能算得上是中等水平;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有文采,少年兵出身怎么可能是作秀才的料子;主要是因为他够机灵,贴心且识眼色,做事情非常合心意,该做的不会少还周全不说,没有吩咐的事情也能提早想到,总是能省下不少事情,不像黎刚太过于大大咧咧了,调节气氛是好手,其它就略逊一筹了。
这位颇得梅大宗主赏识的大梁好管家,在端药进房的时候就在旁边摆上了一小盘蔺晨自制的蜂蜜杏脯,真是深谋远虑,做事太有前瞻性了,非常被值得嘉奖一年工钱。
梅长苏无奈捻起一颗杏脯,塞进床上那嗷嗷待哺的人嘴中,没好气的说,“行了,药也喝了,杏脯也吃了,这下该安安静静的睡觉了吧?”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听在蔺晨的耳中却有一股命令的味道。不过他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妥协了呢?绝对不可能像肚子低头的!将嘴里的杏脯转到一边的腮帮子里——冬天的杏脯因为是蜂蜜腌渍的,所以总是发硬的,在嘴中含上一小会儿才能变软下肚。然后嘴一鼓一鼓地继续提要求,就像是在嘴里藏东西的小白,完全没有闭眼老实睡觉的打算。
“还要粥!”药好歹也是液体,即便味道相当不如人意也能起到润滑的作用,嗓子不再像是一醒来那样说话就像是有东西最里面划,疼得厉害。梅长苏本想着拒绝他的要求,后来想着能吃进东西也算是好兆头,那样才会有力气与体内的寒气对抗,想其他以前生病的情况:生病嘴苦没胃口,吃不进去东西并越难痊愈,长此以往折腾下去就变成了恶性循环,以至于小小的风寒居然就拖了半个月才好。所以说蔺晨在浑身发热不舒服的情况下还能惦记着吃粥是好现象。
本着驱寒气的初衷吩咐厨子做了一锅热乎乎的姜片粥,幸亏厨子是蔺晨从琅琊阁带来的,熟知他的口味,要不然一碗浓浓的姜片粥顶进去,蔺晨是不要想尝出任何味道了——舌头已经被辣麻了,没有感觉了。
由于蔺晨浑身软绵绵想面条一样,纵使能抬起胳膊也端不住碗、抓不牢勺子,因此梅长苏扶着蔺晨让他靠在垫了厚厚软枕的床头上,有将碍事儿的被子全部堆在蔺晨身上,在床上的空处摆上一张专门放在床上的小几,上面放着一大碗白粥,以及各种味道的开胃小菜。夫夫俩你一口我一口,由梅长苏亲自动手腻腻歪歪吃了一顿不丰盛却暖心的早饭。之后蔺晨接着倒头大睡会周公兼养病去了,梅长苏去处理一些遗留下来的杂事。
今天俩人因为睡得多所以起得早,等飞流过来找他苏哥哥的时候已经是梅长苏看完一卷关于七煞楼的报告之后了。被冷落的小飞流充分发挥了小孩子的特权,扑上去先是一顿好蹭,差点没把梅长苏蹭下一层皮来,好不容易等他满足了,有开始告状,告完一个告一个,事无巨细。小指头先是往床的方向一指,“坏!”
这个梅长苏可以理解,大概是小孩子的独占欲,觉得自己被蔺晨霸占了太长时间,导致飞流感觉有点瘦冷落了所以不满。问题是他真的不能也没有办法解释他要和蔺晨一起睡而不能抛弃蔺晨和他同床,只好让蔺晨再背一点黑锅吧,反正他在飞流那里的好感度向来很低,不至于有很大的影响。摸摸飞流的小脑瓜,“苏哥哥知道我们飞流受委屈了,苏哥哥已经帮你打蔺晨哥哥出气了,那你就不能在鼓着脸了哦,要不然可不好看了呢。”在飞流小小的心中并没有美丑之分,他只知道好看的苏哥哥会喜欢,就够了!
他的内力深厚,当然知道蔺晨现在是在里面睡觉,本想着乘机偷袭一下一报夺兄之仇什么的,结果被看穿他的小心思的梅长苏手疾眼快拉住,“蔺晨哥哥现在在生病,即使你真的偷袭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我们要光明正大地、一对一地正面胜过他,对不对?”飞流被绕晕了,他依旧不懂什么光明正大,反正挺苏哥哥的就对了。
为了防止它还在惦记报复蔺晨的事情,梅长苏赶紧放下手中的竹简,轻轻捏住飞流的颊边软肉,“我们小飞流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说出来苏哥哥给你做主。”一语中的,太合飞流的心意了,手指再一指,就把在远处站岗的甄平卖了个彻底,“不让进!”
梅大宗主那是什么人,仅凭飞流的手势和所指的方向就能知道他控诉的人是甄平,而至于甄平这么得罪飞流参照飞流他昨天并没有来房间打扰他们昼夜颠倒的睡眠就可以轻易地通过丰富的联想得出结论。可是得出结论也无济于事,他总不能按照事实——你苏哥哥和蔺晨哥哥因为中了那什么药而做得太多,累得睡过去了,而甄平不让你打扰也是正常的,来给飞流解释原因吧,那不光是教坏纯洁的小孩子了,简直就称得上的摧残。退一万步讲,将近二十的飞流也该知人事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阅历还不能理解成年人的世界和正当的需求。
因此这个时候善意的谎言明显要比真实情况更适合说给小飞流听,“昨天是苏哥哥睡懒觉了,苏哥哥不乖,没有早早起床,飞流就不要再计较甄平拦着你不让你进门了,好吗?”在飞流小小的心中,苏哥哥说的就是对的,而且他的是非观念经过最初的没有到后来蔺晨等人放养式的教导,也与大众不太一样,对于苏哥哥以至而立年纪还在懒床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实际上他自己有时候在房顶晒太阳的时候也会睡一觉什么的。
忽悠大神将飞流哄走了以后继续浏览江左盟和琅琊阁传来的关于七煞楼的后续处理,反正蔺晨在睡觉修养,他闲着也是闲着,琅琊阁的也一起看了吧,估计没有人会有异议的。
七煞楼一直以来的根据地就在金陵远郊的一片瘴气密布的树林里。说起来也是很巧妙,从外面看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林,其实内里大有乾坤,要不然也不能被献王的母家看中,选择在这里养私兵,真的是不适宜居住的话无论谁都不能活下去。
外围的瘴气确实是真的,但穿过去以后就会发现只有薄薄的一层,屏息快速走几步,普通人都能进去,更不要说有轻功的还能飞过去,一息之间的事儿。至于为什么看起来很厚实,一眼看不穿是因为里面有一眼温度超级高的热泉,大大超出温泉的温度范围,可以煮菜煮肉了。那么高的温度肯定会有大量的水蒸气,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人们的视线,误以为整个林子都是瘴气密布而从来没有人敢踏足,对于七煞楼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最好的聚居地。
琅琊阁的人也找的很辛苦,献王那边的人都不知道七煞楼具体在哪里,只知道联络方法,唯一一个知道的谋士还成了漏网的鱼,根据以往的经验和相关情报表面,那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在七煞楼的地盘上。虽说都是破釜沉舟,这位的破釜沉舟方式却与主子不同,选择尽力一拼,也算是条汉子。还是后来机缘巧合下跟着一个外出采买的小仆才发现这个基地的。
里面的地形和敌人分布尚不是很明朗,贸然进去拿人既会打草惊蛇也会折损人马,因此下面的管事建议在多给一些时间,将敌情全部掌握透彻了再动手,省得铩羽而归。
梅长苏自然是同意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他奉行的准则,要不然也不会想当年大费周章准备了十多年才再次踏入金陵这个充满了美好的童年和夺走他家人生命的地方。
中午饭的时候蔺晨准时醒过来,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召唤梅长苏,而第二句就是喊饿,要求还很多,“要咸的,还要加肉的。”简直没救了,梅长苏的脑袋已经沉重到两只都托不起来的地步了——头大啊!家里有个能吃的真是难以言说的滋味。
幸好他有分寸,没有要求油腻腻的红烧肉之类的,乖乖呼噜噜一大碗肉沫粥和若干碟小菜下肚后,蔺晨基本恢复了平常精神十足的样子,除了脸上还有两朵红云能证明这人在发烧以外,剩下的都和正常时候无二样。吃完以后自己把了脉,又让他家长苏把老大夫开的方子拿过来斟酌了一下,“嗯,这大夫还挺厉害的嘛,要开的不错,不多不少剂量适中。”
梅长苏从来没有见过蔺晨主动夸奖过一个人,说明老大夫真的很有本事。“既然人家开的药好,你就老老实实地喝把,不药在挑三拣四出什么幺蛾子了!”蔺晨渍渍两声摇头,“这个大夫开的方子是好,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最好的,习武之人怎么能和普通人的身体相比呢?来,拿纸笔来,我给换几味药材,然后将汤药变成药浴,效果绝对是这个的一倍!”
梅长苏虽然怀疑他真的是觉得药浴好还是单纯的不想喝苦药汤,不过反正他是大夫,他说了算,想怎么折腾随意吧,病能好了就行!殊不知蔺晨只是为了逃避喝药,他所说的药浴效果哪里有汤药立竿见影,所以几天后两人悲催地被困山林就变得格外凄惨——拖油瓶啊,活生生的!?
☆、深山老林
? 琅琊阁不愧是最注重效率的地方,行事作风时刻体现时间就是金钱这一准则。有了江左盟的顶力支持和人员配合,短短两天时间就将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不说卧房客厅之类的,就连火房在哪里也不放过,简直比战场上地形勘测的士兵更加尽职尽责。
不过地形摸索地再清楚也防不住烟雾缭绕遮挡视线和敌人的奸诈狡猾,同时也是自己人不争气,所以赫赫有名的麒麟才子琅琊榜首和无所不知的琅琊阁少阁主才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周围都是山,两人孤立无援下只能想着自救,可惜一个没有功夫,一个受伤加发烧,简直是大大的不妙啊!
事情要从倒霉天的一大早说起。
经过几天的药浴下来,蔺晨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烧早就退了,人也精神了很多,每天能吃能喝的与正常人无异。
恰逢七煞楼那边情报收集完毕,可以动手了。而梅长苏打算亲自上场坐阵队伍中,以便随时制定战略,力求速战速决。其实本来这种事情当然没有他什么想干啦,他一个文弱书生去到那种江湖人“火拼”的地点上没有一点用,兴许还会拖后腿。但问题就在于这次不是简单的火拼,不论七煞楼的杀伤力和武力值如何,单凭隐藏在背后的那个谋士就需要梅长苏亲自出手,据听说那可是个世间难得的厉害人,是一个真正的、非常成功的谋士,没有他也不会有献王差点成了大事的今天。所以说作为军师的梅长苏必须要去。
他要去蔺晨当然要跟着,他家长苏又珍贵还略微有点娇贵,不小心磕磕碰碰了可没有第二个梅长苏赔他了,因此蔺晨作为随性家属、专属护卫以及琅琊阁少阁主坚决跟上了前进的队伍。平心而论蔺晨也是个能起到不小作用的人,虽比不上从小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梅长苏,但是他在排兵布阵不行在其它地方可是在梅长苏之上,江湖人的办法不比得军队差,甚至在当下会更加实用。
蔺晨和梅长苏都要去就少不了小尾巴的飞流,这孩子功夫奇高,堪称大杀器,放出去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不过呀稍稍为他的对手默哀一下,七煞楼最强的死士估计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飞流对付死士可是非常有经验的啊。
除了这些标配人马之外,萧景琰让蒙擎带领一小分队的巡防营将小树林整个围起来,以防有漏网之鱼跑出去,又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豆包也是干粮,不能忽视任何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当年的献王就是栽在了这上面,萧景琰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步他的后尘。因此飞流除了制服较为厉害的死士之外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传递消息给蒙大统领,让他随时调整人马的部署,毕竟不可能将林子围的没有一点缝隙。
其它的人早就在七煞楼大本营待命,只有蔺晨三人是刚刚从金陵策马奔来的。蔺晨让飞流将三匹马交给随后赶来的蒙大统领之后,再进去里面和他们汇合,他先夹着梅长苏的腰运起轻功飞了进去,一息之间穿过暗紫色的雾霭落到了一座低矮的山丘上。
用琅琊阁特有的、不起眼的联络方式将早早埋伏在这里的负责人叫至跟前,大致交代了一下作战步骤和重点,“死士最大的特点就是狠,心狠手段也狠,所以最好不要单打独斗,省得对方拼命了不好应付,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让兄弟们无意义的伤,亡就更不行了。”蔺晨总结了一下梅长苏的意思,“就是想方设法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战胜对方,实在不行就退回来!记住了没?!”高扬的语调、重复的话语、加重的语气充分体现出这份命令的重要性。
可是事情往往与预料的背道而驰,本来梅长苏来此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本没有动手的打算,貌似对方却不是这样想的。那位逃脱的谋士当真是有真材实料的,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能将一群只知杀人的死士训练成一支战斗力惊人的军队,强大到赤羽营的主帅也不敢小觑的地步,这下是绝对不能放过他了,而且连劝降的必要都没有了,有着这样本事的人绝对不会屈居人下的。
你要战那便战!若论起行军打仗来,梅长苏或者说林殊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服过软,即便对方的单兵素质过硬,也不能弥补它是又一队死士组成的。死士的缺点和最大弊端在这场交锋中暴露无遗——一味遵从上面的命令,不会自己独立思考,不能灵活应变。
反观梅长苏这边就是完全相反的情况,全部人马分成三部分:飞流带领一部分队身手较好的负责支援,看剩下的两部哪里变成劣势就把哪里的对手打回去;剩下的江左盟和琅琊阁各自行动,主要是打散对方的联合阵型。
从地形上说对方有着绝对优势,而他们再怎么了解也是外来者,当然不能和生活在这里十多年的“本土居民”想抗衡。他们的阵型无非就是占据着地利,将拧成一股绳的队伍打散,一方面可以各个击破增加己方的胜率,另一方面就是能让唯一命令难以到达,死士不能及时灵活应对的结果就是阵型失去了应有的用处,变成了最初设想的局面,那就会变得简单很多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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