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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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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的秘密 作者:归海一玉

    第3节

    说着,站起身。“今儿这桌我请,小二,结帐!”

    陆锋没反应过来,凝眉不耐烦道。“我要娶妻当然我请!你凑什么热闹?”顿了下又抬头看着孟奕羽道。“不是,怎么就结帐了,要去哪儿啊?”

    孟奕羽笑笑,一字一顿道。“凝香阁。”

    他还没等二人开口拒绝,就摇摇手指警告道。“别说不行啊!平日你们两个拒绝我也就罢了,今天这么个特殊日子,怎么着也得跟我去一趟吧!”

    凝香阁距离会友阁很近,展宴初,陆锋,在孟奕羽的推搡下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凝香阁。

    凝香阁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门口招揽客人的是一等的美女,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达官显贵。

    展宴初瞥到门口穿着暴露,千娇百媚的女子,赶紧移开视线,陆锋更是窘得转身就要走,被孟奕羽拽住,硬拖了进去。展宴初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陆锋和展宴初两人坐在桌前,被美女们团团包围。

    “少将军,请喝酒!”一个美女娇滴滴的举起酒杯,往展宴初嘴边送。

    “多,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展宴初僵笑了下,避着那姑娘的手抓着酒杯喝了下去。

    伺候陆锋的那女子见陆锋不肯喝酒,笑吟吟打趣道。“展少将军都喝了,陆少将军怎么不喝,难道是想让奴家用嘴伺候你喝?”

    陆锋听了,不可思议的凝眉道。“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女子登时变了脸色,不愉快道。“幺,敢情陆少将军不是来找乐子,是存心来找茬来了。”

    孟奕羽见状连忙将那女子搂到怀里,劝慰道。“悦心姑娘可别生气,我这两位朋友没什么经验,今日带他二人来,就是来见见世面的。”

    那被唤作悦心的姑娘是凝香阁的花魁,结识的都是些大官,心高气傲的很,听孟奕羽这般说了,才哼笑一声。“罢了。”

    孟奕羽又对那老鸨笑道。“苏妈妈,这些姑娘都太热情,我怕我朋友招架不住,你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内敛点的姑娘,叫两个来陪他们吧。”

    那老鸨笑道。“好说。赶巧前两日才来了几位漂亮的,还没开苞呢。”语毕又对其他的姑娘道。“你们都下去吧!把莲花,和青凤叫来。”

    “是,苏妈妈。”那些女子有些不情愿的退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姑娘就走了进来,似乎也是特意被叮嘱过了,行为举止拘谨了许多。

    展宴初和陆锋这才放开了些,喝起酒来。

    等两个人都有些醉了,两个姑娘分别上来扶人。

    展宴初随着那叫莲花的姑娘迷迷糊糊进了房,他有些疲惫,躺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莲花帮他脱着靴子和外衣,他也只当是长福。朦胧中好像又梦到了那个缠绵悱恻的夜,直到感觉胸前有些绵软,才猛然睁开眼,看着那姑娘袒露着胸脯贴了上来,嘴里柔声唤道。“展少将军。”

    展宴初惊得立即推开她,坐了起来。“你……做什么?”

    莲花被他这么一推,有些委屈。“奴家在伺候将军啊。”

    展宴初这才想起这是孟奕羽给他请来的妓女,怔怔看向那姑娘。只见莲花坐在床上,面容姣好,弱风扶柳,十分娇俏,身上只着了件纱衣,雪白丰盈的身体一览无遗。

    展宴初想起了他之前在皇宫里看的那幅画,连忙赧然地移开视线。

    莲花原本想着第一次能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幸运,可见他这样,不禁有些失望,泣道。“将军要是看不上奴家,奴家就去换别人。”

    “不是的,你很好。”展宴初最见不得女人哭,连忙安慰道。

    “真的么?”莲花含泪看着他。

    展宴初突然想到,自从与令玦那一夜后,总是做那种奇怪的梦,魂不守舍的,也许,今夜就是个转机。他重新看向莲花,见她也算温柔知礼,迟疑道。“你……过来吧。”

    莲花见他允了,主动凑了上来。

    展宴初将莲花压倒在床上,莲花温柔的勾住他的脖子。展宴初被这么一勾,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倾身爱抚了下去。

    “将军,莲花好喜欢将军。”莲花一时情动,用腿勾住展宴初精壮有力的腰,难耐地唤道。

    眼前又闪过那个冷峻的男人凝眉闭目,隐忍倔强的模样。展宴初怔在原地。

    莲花见展宴初迟迟不再动作,睁开眼,诧异道。“将军,你……”

    展宴初尴尬无比,起身对莲花道。“实在对不住。我今日不大有兴致,莲花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展宴初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记得那一日,只是看了那些画身体就已经有了反应,可为何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了?反倒只是因为那样的一个梦,就燥热难忍。

    难道是因为,尝过了那个男人的滋味,其他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么?

    ……

    酒意重新席卷上来,展宴初沉沉入睡。

    第10章

    许是因为喝了酒,加上妓馆里的迷香具有催眠的效果,展宴初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竟已艳阳高照。想到陆锋今日还要娶妻,急的外衣都来不及披就跑了出去。

    “陆锋!陆锋!”他穿着亵衣急躁的喊着,看到那老鸨,连忙问道。“苏妈妈,陆锋在哪个房间”

    那老鸨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笑问道。“展少将军这么急着找陆少将军?”

    展宴初有些赧然,若是以前还好,如今他自然知道,那老鸨是看他昨夜对女人不行,误会了他与陆锋的关系。他也来不及解释,只是道。“苏妈妈知道他在哪个房间么?”

    那老鸨笑吟吟伸手一指。“喏,顺着这走道一直走,最南边的就是了!”

    “多谢。”展宴初拱手作揖,连忙冲了过去。

    那老鸨对着展宴初的背影笑道。“少将军,您不必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啊,什么样的都有!那红叶公子,绿衣公子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下回来您叫上试试,包您满意!”

    展宴初涨红了脸,却也没心思去理会她,只是径自跑向陆锋的房间。

    展宴初站在陆锋的房门外,刚想推门进去,犹豫了下还是刹住了脚。原本他与陆锋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早就免了那许多俗礼,但想着这里毕竟是青楼,里面还不知是怎样的风光,只好停在门外使劲的敲门。“锋弟!锋弟!快起来!”

    “恩……”门里传来一阵低哑的应声,一听便是喝多了酒,过了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陆锋的尖叫声。“啊!”

    展宴初急的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踹门闯了进去。“锋弟!怎么了?”

    陆锋抱着枕头站在地上,身上什么也没穿,只是用枕头遮住了下身。听到展宴初问他,半响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哆嗦地指着床。

    展宴初顺着陆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孟奕羽光着身子靠在床上,用锦被盖着下身,胸前全是红印。展宴初自然知道那红印是什么,惊得目瞪口呆,连忙关上门,盯着孟奕羽,结巴道。“这……发发发,发生什么事了?”

    “看我干嘛?”孟奕羽用手撑着头,懒懒地瞥向陆锋。“你问他!”

    陆锋急得不知所措。“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孟奕羽放下手,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陆锋,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其实我孟奕羽终日流连风月场所,这种事也没什么。可你怎么做了事情不敢承认呢?”

    孟奕羽脾气一向很好,无论何时都是嬉皮笑脸的,陆锋见孟奕羽真的生气了。不禁内疚不已,走过去一些,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孟奕羽,我……对不起。可,我真不记得了。”

    孟奕羽这才笑笑,凤眼微眯。“你知道对不起就行。”

    展宴初把他俩的衣服捡起来,扔给他们。“你俩先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陆锋本就觉得光着身子尴尬得很,接过衣服就三下五除二地穿好。

    孟奕羽却盯着被子上那衣服,叹了口气。

    展宴初问道。“孟奕羽你也快点穿衣服啊!陆锋婚礼咱俩也得过去啊!这眼见着都快来不及了!”

    孟奕羽缓缓地摇摇头。“去不了了。”

    陆锋顿了下,看向孟奕羽。“你,还在生气?”

    孟奕羽嗤笑一声。“我是那么没有胸襟的人么?”语毕又吃力地坐起来。“唉,只是,我现下可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展宴初有些奇怪。“怎么会下不了床呢?”

    “所以说你古板!”孟奕羽剜了他一眼,激动道。“你试试被别人搞了一夜的感觉。这小子还是第一次,浑身得蛮劲,也亏得是我,要是那青凤姑娘,早就一命呜呼了!”语毕,又痛得“嘶——”了一声。

    陆锋整张脸红的不成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展宴初见孟奕羽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想到孟奕羽上战场打仗时,受了箭伤都能自己咬牙坚持,不禁暗暗惊叹,他一直以为那种事双方都是快乐的,没想到承受的那一方居然这么痛,那,令玦他……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他爷爷的,痛死本将军了!”孟奕羽龇牙咧嘴地仰头慨叹道。“唉,我这可是亲身施教了啊!牺牲真够大的!”

    陆锋在一旁听了,更加内疚,终于忍不住拉下脸问道。“孟,孟奕羽,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那里大概是裂了吧!”孟奕羽愁眉苦脸地收回视线,又对陆锋强颜欢笑道。“不过,陆锋,你就别管我了,去成你的亲去吧,这凝香阁里我有得是熟人,让他们帮我请郎中行了。就是,这郎中进妓院,啧啧……不知道是不是对人家不大好啊!”

    展宴初见状无奈道。“不然这样,陆锋你先走,我背孟大哥去见郎中。”

    陆锋没说话,顿了下,走到床边,语气坚决地道。“把衣服穿上,我背你。”

    孟奕羽边从床上拿起衣服,边为难道。“这,这不大好吧?”

    陆锋不耐烦的吼道。“少废话!快点穿。”

    孟奕羽很麻溜地把衣服穿好了。

    展宴初拽住陆锋。“等等?锋弟,你不成亲了?”

    “成亲?”陆锋背起孟奕羽,呼出一口气,蹙眉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成什么亲?”

    陆锋的喜事没有办成,一大早背着孟奕羽从青楼衣衫不整出来的丑事倒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陆夏两家闹得不欢而散,陆父对一贯严谨规矩的陆锋大失所望,只觉他是被孟奕羽等人带坏了,管教愈加严厉,把他关在府里好些时日不准出门。

    展宴初也连带着被展父狠狠训斥了一番,只好一直乖乖闷在家里练剑。

    这日,展宴初正闷在家中练剑,就听到一声。“表哥!”

    他连忙收了剑,看向立在一旁的粉色倩影,无奈道。“嫣儿,怎么又这么就冲上来了。万一误伤了你,我怎么向舅舅交代?”

    窦如嫣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眉目含笑,眼里满是倾慕。“嫣儿才不怕呢!表哥可是天晋数一数二的高手。”窦如嫣这话倒并非溢美之词,展宴初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十六岁时就中了武进士。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有个武艺超群而又严厉苛刻的父亲。

    展宴初笑笑,谦虚道。“别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况且刀剑无眼,你还是小心为妙。”

    “是是,嫣儿下次小心就是了!”窦如嫣有些不耐烦的努努嘴,走到他身边,又背起手来笑道。“表哥,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我哥,来找你一次呢!你带我出去玩吧!”

    “这……”展宴初有些为难。

    窦如嫣见他面露难色,脸色沉了下来。“我不管,你必须跟我出去!”

    展宴初解释道。“嫣儿,不是表哥不愿与你出去。只是,前些阵子,陆锋大婚,我闯了大祸,爹已经很生气了。我不能再随便出门了。”

    窦如嫣听了这话,生气的叉起胳膊。“哼!那事怎么能怪你,明明都是孟奕羽的错!本小姐还没去找他算账呢,拉着陆锋去那种地方也就算了,连你也拉!表哥,你以后可要离他远点!”

    展宴初叹了口气,劝道。“你别那么说,孟大哥也是一片好心。”

    “好了。”窦如嫣放下胳膊,扬起下巴道。“念在他是你的朋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说着,又上来扯展宴初的衣角,哀求道。“表哥,你带我出去玩吧!你整日呆在家里,都不嫌闷么?再过几日可就是花朝节了,外面多热闹啊!表哥,求你了,求你了!姑父那边,我会和他说的。”

    展宴初耐不住窦如嫣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唉,那,那……好吧。”

    夜深,令玦仍静静坐在龙案前,专心批阅奏折。

    许是累极了,他闭目停笔,用腾出的左手捏了捏蹙着的眉心。

    蒲公公见他停下来了,这才趁机将羹汤呈了上来,欠下身,轻声劝道。“陛下,这么晚了,该歇息了!”

    令玦疲倦地睁开眼,拂袖搁笔,接过羹汤,浅尝了一口,才道。“无妨,再多阅几卷。”

    蒲公公叹了口气。“陛下久病初愈,可别再累伤了龙体。”

    令玦见蒲公公担心的紧,将羹汤放下,安抚蒲怀言道。“朕养病多时,许多朝务未及兼顾。待处理完了,便去放松放松。”

    蒲公公听他这么说,安心了些,又似想到了些事,面露期冀,笑道。“陛下,再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民间又该热闹起来了罢。”

    令玦闻言,微微颔首。“恩,御宴之事,也该吩咐礼部安排了。”

    “唉。”蒲公公无奈地摇头笑笑,只好直言。“陛下不如微服出宫吧!”

    令玦一时有些愕然,抬眸看向蒲公公。

    蒲公公认真的劝道。“陛下整日闷在宫中,难免积郁,出宫走走,总是好的。”见令玦有些迟疑,他又道。“顺便也可体恤民情,何乐而不为呢?”

    令玦听蒲公公说了最后一句话,才移回视线,思虑片刻,道。“也好。”

    第11章

    展宴初出了府,只见那街市上果然热闹得很,摊铺交杂,人声鼎沸,家家户户门口都张灯结彩,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窦如嫣难得出来一趟,还是和展宴初一起,高兴极了,跑在展宴初前面,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展宴初跟在身后付钱,没一会儿就买了不少有趣的物什。

    “表哥,这镯子好看么?”窦如嫣指着一个玉镯对着展宴初问道。

    展宴初看了眼那玉镯,虽然不是什么上乘的玉器,但雕工精致,色泽亮丽,着实养眼,于是颔首笑道。“好看。”

    “这个本小姐要了!”窦如嫣对着那贩夫说道。

    “姑娘真是好眼光!小人这就用最好的锦盒给您装起来。”那个贩夫见他二人穿着华贵,知道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满脸堆笑,态度极为恭维。

    窦如嫣却止住那贩夫道。“不用了。”她拿起玉镯,递给展宴初,期待地看着他。“表哥,你快帮我把这玉镯戴上。”

    展宴初看着那玉镯,面露难色。原本跟在嫣儿身后,别人还能当他是个跟班,可他要是这样,定会让别人误解了,他低声道。“嫣儿,男女有别。况且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若是被传了出去,实在不妥。”

    窦如嫣听了,撇嘴道。“你怕什么?小时候不都是这样的么?还是说你与我生分了?”

    展宴初见窦如嫣这般,自知劝她也无济于事。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把手伸过来。”

    窦如嫣心满意足的伸出手。

    展宴初拿过玉镯,小心翼翼为她戴了上去。

    令玦骑着马,在暗卫的陪同下,观赏着路边的繁华盛景,心里也快慰许多,眉目都不由得舒展开来。正观望着,忽然见到路边的一对男女,男子正在为女子仔细戴着镯子。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凝视着那对男女,心中竟禁不住暗暗有些羡艳。举案齐眉,琴瑟相和,那样的感情,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

    “公子,可是想要那镯子?”一旁的侍卫不解风情,上前问道。

    令玦抬手止住,掩住眼中的微澜,冷道。“不必。”

    令玦调转马头,正要离开,那男子忽然挪了一步,从令玦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的脸。眉目俊朗,鼻直唇丹,温和而不失刚毅。

    竟是他?

    令玦收回视线,眼里有些复杂的情愫,顿了下,才道。“走吧。”

    令玦骑马路过了花神庙,只见那里来往的百姓络绎不绝,大多都是些青年男女。

    令玦很少出宫,性子又孤僻的很,极少与人攀谈,因此对民间的神话传说,风俗习惯几乎一概不知,但天晋对于花朝节的重视,致使令玦也知道一些花朝节的习俗。

    每至花朝节,天晋的百姓都会去花神庙里拜花神。

    令玦从前没去过那里,今日倒莫名有些好奇,举步走了进去。

    花神庙与其他的庙并无太大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那庙里的出家人多为女人。庙里跪着很多人,都在随着庙里的师太,虔诚的祈祷着,他怔怔站在庙内,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尼姑见他杵在那里,上前行了个礼,低声道。“阿弥托福,施主可是要求姻缘?”

    求姻缘?令玦有些愕然。

    那个尼姑见他不懂,神色微讶,但还是指着后院的古树,道。“施主可有看到后院的那株古树?”

    令玦顺着那尼姑的指向看去,后院有一株古树,看起来已有百年的树龄,树冠上挂满了采笺,很是神圣壮观。

    那尼姑在他身旁耐心的解释道。“此树名叫花神树。传闻,只要将心上人的名字写在这彩笺之上,然后系到花神树上,虔诚祈祷,花神娘娘便会赐你姻缘。”

    姻缘?令玦在心底自嘲了下,这两个字,于他而言,是多么遥不可及啊!

    令玦涩然收回视线。

    “施主需要贫尼为您取来笔墨么?”那尼姑问道。

    “不必了,只是随便看看。”令玦故作淡然地回了一礼。“多谢师太。”

    展宴初和窦如嫣正玩的起兴,突然下起了雨,顺势便进了花神庙里避雨。花神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都在跪着默默祈祷,展宴初怕窦如嫣发出声响,惊扰了圣地,只好把她带到了后院的游廊里。

    “真倒霉!怎么偏偏就下雨了!本小姐的好心情都没了。”窦如嫣愤愤道,又看了下展宴初,笑着抽出帕子要帮展宴初擦脸上的雨水。“表哥,你看看你,脸上都是水。”

    展宴初连忙避开窦如嫣,用袖子草草擦了几下,对她道。“男子汉大丈夫淋点雨算什么,倒是你,可别着凉了。”

    窦如嫣有些无趣,拿回帕子,往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埋怨道。“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

    展宴初劝道。“再等等吧。你看看这后院的雨景,不也很美么?”

    窦如嫣烦闷地嘀咕道。“有什么美得?不就是个破庙么?本小姐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呆。”

    展宴初却笑笑,看着那院中的风景。

    只见院中立着一棵古树。粗壮的树干要两人合抱才能抱过来,苍劲有力的枝干被雨浸湿成深棕色,墨绿的树叶间用红绳系满了彩笺。

    他突然想起,孟奕羽所说的那株花神庙里的神树。传闻在将自己所爱之人的名字写在彩笺上,并虔诚祈祷,花神便会帮你结成良缘。但是,每个人只能许下一个愿望。难道就是这株?

    他好奇的走出游廊。

    窦如嫣见展宴初走了出去,困惑道。“表哥,你做什么?”

    展宴初却置若罔闻,只是径自走向那古树。

    他站在古树下,看着那嶙峋粗糙,瘢痂交错的树皮,内心油然升起种神圣之感,不由得伸出手缓缓摩梭着那树皮。

    展宴初横着摸索了过去,突然见到树的另一面,一个男子正站在那里。竟是令玦!

    令玦发冠高束,腰佩长剑,一身黑色镶银锦袍,更衬得雪肌墨发,身姿英挺,与那日在寝宫时又有几分不同。

    令玦正仰着头,微微闭目,背手而立,站在树下。细密的雨珠划过树梢,洒落在他精致绝伦的脸上,使他的侧脸看起来并不似平时那般冷傲犀利的让人难以接近,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近乎脆弱的悲伤。

    令玦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都已经被濡湿了,连眼里都染上了雾气。

    展宴初顿时感到呼吸一滞,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令玦意识到了展宴初的目光,看向他。展宴初才惊觉自己居然看痴了。

    “陛……”

    令玦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唇间示意他禁声。

    展宴初连忙停住。

    令玦显然也是排斥被他窥探,剑眉微蹙,漆黑的眸子里恢复了一贯的冷冽与威严。他放下手,低声命令道。“不要生张,退下。”

    展宴初作了一倚,低声道。“是。”

    展宴初恭恭敬敬转身退了回去,心里却一时混乱无比。

    那个冷傲嗜血,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也会有那样的一面么?

    为什么,那一刹那,除了美,他竟再也想不起任何字眼。

    转眼间到了花朝节,宫中举行御宴。

    御花园中,灯火与百花相映成趣,红黄绸带系满牡丹花丛,满园春色,美不胜收。

    展宴初坐在座位上,凝视着坐在龙座上的人。只见令玦冷冷高踞主位,龙袍珠冠,玉带缠腰,举止投足尽显王者风范。实在难以想象,那日在花神树下默然静立,黯然神伤的男子,就是他。

    那一夜令玦在他身下隐忍低泣的种种浮现于脑海之中。

    展宴初烦躁地闷了一大口酒,重重放下酒杯。不,展宴初!不能再想了!全部都过去了!

    白玉石阶下,以令玦为首,天晋朝臣按官职高低,文武划分,依次就坐左右两列案几之后。

    展宴初,陆锋,孟奕羽三人自上次一别后,已有好些时日未曾聚一聚。展宴初本想和陆锋,孟奕羽好好聊聊。但见陆锋一个劲吃着花糕,孟奕羽自顾自喝着酒,笑眯眯欣赏着歌舞,两人都不说话。展宴初难免尴尬,就捣了下陆锋胳膊。“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在闹脾气?”

    陆锋瞥了眼孟奕羽,又抬眼看了眼对面那边的陆父,低声道。“我爹说了,最近不许和孟奕羽打交道。”他绷着张俊脸,半边腮还被花糕填的满满的,嘴角还粘了些花糕渣子,看起来严肃木讷中透着几分可爱。

    展宴初见他这副执拗模样,噗嗤一笑。“陆锋,你好歹也十八了,哪能什么都听你爹的?”

    “恩……”陆锋草草咽下口中的花糕,有些被噎到,顾不得喝水,困惑地看向展宴初。“大丈夫当忠孝两全。展大哥不是也如此认为么?”

    展宴初温柔笑笑,拍了拍他挺拔的后背。“忠孝并不意味着言听计从。人,还是要有点自己的想法的。”他看了眼孟奕羽,对陆锋小声道。“锋弟,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孟奕羽是因为你受了伤,耽误你的婚事也并非本意,你怎么能不理他呢?”

    陆锋凝眉,缓缓放下花糕,眸光微动。“我知道,我已经很内疚了。但其实,就算我爹允许,我现下,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陆锋与展宴初正说着,一边的侍卫突然走上来,在展宴初耳边低声道。“传圣上口谕,请展少将军宴席散后,到御书房觐见。不得声张。”

    展宴初瞥向那侍卫的手背,看到了熟悉的青鹰刺青,心下一滞。

    “方才那侍卫跟你说了什么?”孟奕羽凑过来问展宴初。

    展宴初敛了心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

    孟奕羽一贯心细,已经察觉出展宴初的不对劲,但知道他不愿说,因此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笑,继续欣赏歌舞。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展宴初才起身,对陆锋,孟奕羽欠身道。“锋弟,孟大哥,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展大哥,你……”陆锋看着展宴初离开,心下忐忑不已。“保重!”

    中间隔着的那个人走了,陆锋跟孟奕羽两人坐在座位上,更加尴尬。

    陆锋干咳了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不敢看孟奕羽,支吾道。“告,告辞!”

    陆锋正要离开,窦如鹤突然走到了陆锋身边,笑道。“陆少将军!”

    陆锋蹙眉,厌烦的看向他。“窦少将军有何事么?”

    窦如鹤举起酒杯,笑道。“陆将军,我来敬你一杯!”

    陆锋素来讨厌窦如鹤,但也是急着要走开,不耐烦地举起酒杯。

    窦如鹤却忽然按住他的手,制住陆锋,讥讽道。“哎,对不住,本将军一下子忘了,你还没娶成媳妇呢!看来,这杯酒,是敬不成了。”

    陆锋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我陆锋娶不娶妻,干窦将军何事?”

    窦如鹤愤愤地咬牙,这事倒的确是跟他有关。那夏家小姐原本是他窦如鹤看好了的,怎奈那小姐早已暗暗心仪陆锋,非陆锋不嫁。如今夏琴心虽是被退了婚,他窦如鹤也不能拉下脸去娶,自然是恨陆锋恨得牙痒痒。

    窦如鹤不好直说这事,只是笑道。“陆将军这话就让人寒心了。你我既为同僚,本将军自然应当关心关心。”

    “不需要。”陆锋烦躁地想要甩开他。窦如鹤突然哎幺一声,只见孟奕羽攥着窦如鹤的手,把他的手从陆锋手上拿开了。

    孟奕羽虽是笑的,但见窦如鹤那铁青的脸色,就可看出他用了多大力气。“窦将军,今日我喝多了酒,若有冒犯,还望海涵。”说着,就一连几个狠招,打的窦如鹤措手不及。

    窦右丞素来溺爱儿女,这又是皇家御宴,陆锋心知孟奕羽闯了大祸,急得一把制住孟奕羽。“你疯了么?孟奕羽!住手!”

    窦如鹤被打的坐在地上,鼻血登时流了出来。他本来已经被灭了气焰,心中有些畏怯,但见陆锋拦住了孟奕羽,于是索性气急败坏道。“姓孟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陆锋见状,提起脚,狠狠踹了过去,窦如鹤登时被踹得没了声响,倒到地上。陆锋一字一顿地警告道。“窦如鹤,今日得罪你的人是我陆锋!记好了。”语毕,拽着孟奕羽就走了出去。

    展宴初静静站在御书房外,隔着几步之遥看着那被烛火映的暖黄的窗纸,和打在窗纸上的英挺的身影。

    他可以透过那完美的侧面轮廓,想起房中站着的人有着怎样精致的侧脸和身段,他甚至可以想起那个人是怎样在他身下绷着身体颤抖,隐忍而诱惑。

    展宴初为内心油然而生的那种陌生的异动而感到羞耻不已,不愿再见到那个男人,却又受着那异动的蛊惑抑制不住的渴望再见到他。

    “少将军,您可以进去了。”一个侍卫上前道。

    展宴初走进御书房。

    第12章

    展宴初走进御书房时,令玦正侧对着他,兀自在看着墙上的一副挂画。

    那幅画似是他方才即兴而画的,笔墨还未干,看起来有些浓重,但每一笔都是那样的肆意而又恰到好处,画上是一棵古树,似乎还未画完,树上没有花,也没有叶,只有失去掩饰的枝干以一种扭曲的丑陋的姿态倔强的伸长着,黑白的水墨画,看起来冷漠而死寂,却又透着股近乎激烈的生机。

    令玦凝视着那画,仿佛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神是冰冷到几近死寂的,却又那样暗流汹涌,似有万般情愫,就像他的画一样。

    这样的氛围,使展宴初莫名的感到压抑。他早已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排斥,但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做那种事。他甚至不敢胡乱揣测,这个喜怒无常,性情古怪的“暴君”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知道的就已经太多了。

    他跪到地上,垂眸,不再看令玦。“臣展宴初,叩见陛下。”

    令玦没有让他起身,只是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展宴初能感觉到令玦的目光,和那一夜一样,不,或许更加冷冽。他被那目光逼得犹如芒刺在背,忍不住欠身垂首,姿态更加恭敬,不敢有半分疏忽。

    令玦走过来,展宴初盯着那双黑底镶金云靴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心跳骤然加快。

    “你很怕朕么?”令玦停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声音难掩轻蔑。

    展宴初闻言,难免有些不服,拱手作揖,语气恭敬却没有丝毫卑微之感。“回陛下,臣不怕。”

    “喔?”展宴初能感觉到令玦冷笑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敢看朕?”

    展宴初这才抬眸看向令玦,令玦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浓密的睫毛低垂,黑亮的眼眸里映着展宴初的影子。展宴初怔怔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在花神树下,这一双眼睛曾因寒雨而蒙上水雾,褪去了冰冷傲慢的戾气,那么美,美得叫人窒息。

    他心下一紧,忍不住移开视线。

    “戚。”令玦见他这副模样,又是一声冷嘲,不屑的转过身,不再看他。展宴初不知是因羞愤还是何故,脸上竟一时发起烫来。

    令玦将一瓶药扔到他的手里,冷冷命令道。“吃了它。”

    展宴初慌忙接住那瓶药。他取下药塞,将药丸倒到手里,登时瞪大了眼睛,那药,竟和上次在御书房偏殿里侍卫给他的药一模一样!为什么,那么讨厌还要来第二次,令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展宴初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令玦。“陛下,这药……”

    “朕要你吃了它!”令玦不愿解释,拂袖打断他,情绪竟一时有些失控。

    展宴初僵住,只好苦笑着道了句。“是。”他垂下眼帘将药缓缓放入口中,用力咽下。

    令玦看着展宴初同第一次时一样妥协的模样,想到展宴初那日还信誓旦旦的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戴上镯子,不禁觉得可笑。他俯下身狠狠攥住展宴初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展宴初吃痛的看向令玦。

    令玦眯缝着眼睛,讥讽的勾起嘴角,声音冷如刀锋。“展宴初,你本来可以拒绝朕的,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展宴初感觉到小腹上渐渐攒起一股热流,而令玦就在他的眼前,与他眼对眼,鼻对鼻。那张冷峻高傲的脸上带着讥讽与挑衅,让他更加血脉喷张。

    他难耐地垂眸,移开视线,想避开那张极具诱惑的脸,却看到令玦白皙的脖颈,和那整齐的领口微露的两截精致的锁骨。

    展宴初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令玦看着他,缓缓垂下了手,他站起身,面对着展宴初,将外面的龙袍褪了,然后将手探向自己的腰带。那一夜的痛苦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旋着,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在碰到腰带的那一瞬间发泄般的疯狂的扯着腰带。

    展宴初抬头看着眼前的令玦,令玦低垂着眼帘,眼神空洞,面色煞白,额上已浮了不少的冷汗,睫毛因为痛苦而微微颤动着,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扯开腰带,和衣襟的内扣。因为紧张,令玦扯了好几下都没有完全扯开身上的衣服,衣衫却已经愈加凌乱。

    展宴初的yu望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忍无可忍,将令玦猛地抱住压倒在了桌案上,急躁地扯开了他的衣服。

    书卷散落了一地,撕裂衣帛的声响是那样刺耳。

    令玦被压在桌案上,因为这刺耳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难以抑制的眼中的慌乱,怔怔看着身上的男人。

    昏黄的烛光里,展宴初俊朗的脸已经因药效微微涨红,赤红的双眼里染上了yu望,像一只野兽趴伏在他的身上,正将他的衣服一层层撕扯开,他的身体大片大片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这一切,就像那些无数次的噩梦里的场景一样,粗暴而y秽。

    不,不!令玦在心里拼命的呐喊。

    他抬起胳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他以为,有过了第一次,他就可以坦然一点。却原来,在领略到那种比想象中更加痛苦的感受之后,反而比从前还要排斥,还要惶恐。

    在展宴初贴上来亲吻着他的脖颈时,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展宴初突然停住了。

    “谁允许你停下来的!”令玦因为他的停下,更加紧张,喘着粗气几乎哽到喉咙发痛。

    展宴初攥住令玦的手腕。

    令玦意识到他的举动,拼命的遮着眼睛。展宴初却攥紧了他的手腕,与他僵持了几下,终于还是大力的拉开了令玦的手。

    展宴初缓缓的拉开令玦颤抖的手腕,看着令玦强忍着眼泪的倔强的眼睛,和那日在花神树下时一样,那样悲伤,那样绝望,那样痛苦。

    展宴初眸光微动,心中竟莫名有些心疼。这样好看的眼睛,应该多笑才是。

    令玦被看到了最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幕,恼羞成怒的吼道。“展宴初,你,你放肆唔……”

    展宴初突然鬼使神差地俯下身,竭力克制几乎喷薄欲出的欲望,用一种温柔的力道亲吻上令玦的唇。

    这样的举动,连展宴初自己都难以置信。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是的,令玦,我不怕你,移开视线,只是因为,我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想要,想要这样吻你。他攥紧令玦想要挣动的手腕,像是想要确定内心的想法一般加深了那个吻。

    令玦怔怔地感受着展宴初这个吻,带着那样陌生的温柔。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手腕一时间停止了挣动,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剧烈的颤抖。

    令玦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展宴初松开他,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认真地道。“陛下,你看,臣不怕你。”

    他才感觉到有一滴湿热的液体不知什么时候竟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划入了他的发鬓。

    他难以置信的微微瞠目。

    那是……泪么?自己居然落泪了!明明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没有哭过,明明早已经麻木,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就……

    “陛下……”展宴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难耐的扯去他身下最后的衣物,在他耳边安抚道。“这一次,臣不会弄疼你了。”

    ……

    展宴初站在地上,草草地提上亵裤,然后系着腰带。

    令玦拉上被扯到胳膊上的身上仅剩的一件衣物,系好,有些吃力地站到地上。

    展宴初看向令玦,只见令玦墨发凌乱的披散下来,身上只着了一件纱质长衫,长衫已经被扯坏的不成样子,胸前的爱痕一览无遗,腿间的春光也隐隐可见。看着一贯冰冷威严的人变成这副诱人的模样,展宴初脸上不禁又是一阵发烫,赧然的垂下眼帘,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令玦试着往前走几步,突然不小心磕了一下。

    “陛下小心。”展宴初忙上前扶他,却瞥到令玦白皙的大腿内侧有和着鲜血的白浊的液体缓缓流下。

    展宴初又是羞愧又是惶恐,还是出血了么?虽然已经竭力克制,但那药效实在太强,到了后面难免控制不住。

    “让开!”令玦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展宴初的目光,恼羞成怒地挥开他,因为动作过大,又是一个踉跄,幸好伸手扶住了桌案,才没有倒下。

    令玦扶着桌案,平息了下,没有抬头看展宴初一眼,只是不自在的冷道。“朕还要沐浴。你走吧。”

    展宴初看着令玦。令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他那紧绷的唇和攥的骨节发白的手指,就可看出他有多厌恶这种事,厌恶到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最肮脏的事情。

    展宴初的心里竟没由来的一阵发堵,在原地立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令玦没有料到一贯温和听话,只懂息事宁人的展宴初并没有告退,反而还会问出这种话,僵了一下,抬眸看向他。那个少年的表情那么凝重,甚至还掺杂了些委屈,失落。但是,并无厌恶和畏惧。

    令玦又想起了方才展宴初亲吻他时说的话,陛下,臣不怕你。不怕,为什么不怕?在外人的眼中,他是那样嗜血残暴的君王,所有的人几乎都对他闻风丧胆,避之不及。他展宴初怎么会不怕呢?

    “为什么?”展宴初直视着令玦冰冷却难掩困惑的眼睛,语气沉闷,一字一顿道。“陛下如果这么讨厌臣,为什么还要召见臣陪陛下做这种事?”

    令玦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为什么?难道要他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一个男人却需要跟另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情受孕?天晋的皇室子嗣不是那些后宫的三千佳丽诞下,而是靠他堂堂一国之君来生。他要怎么开口呢?这些荒诞恶心的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秘密。

    令玦故作傲慢地冷笑了下。“你没必要知道。”

    展宴初原本就只是抱有一丝期冀,也料到了令玦会这么说,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眸光微黯,拱手道。“是臣逾距了。”

    令玦闻言,闭上眼睛,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呵,是啊,这么多年来,他早该习惯了那些老臣所谓的忠言逆耳,早该习惯了那些奸臣的阳奉阴违,早该习惯了万人之上的孤独,除了蒲公公,所有的人于他不过就只是“臣”而已。

    正想着,肩膀上突然一阵暖意。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蒲公公,睁开眼,却是展宴初为他披上了外袍。

    展宴初为他温柔地披好外衣,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春寒料峭,小心着凉。”

    他后退几步,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臣,告退。”

    令玦怔在原地。直到展宴初走了出去,他才伸出手缓缓地覆上自己肩膀上的外袍。

    第13章

    展宴初回府时已经是亥时,正厅却灯火通明,看上去便是来了贵客。

    那屋里,正传来激烈地争吵声。

    “姓孟的,我跟你说多少回了,让你看好你那流氓儿子别带坏锋儿,你都当耳旁风是吧!你看看,现在好了?你家儿子闯祸还要拉上我家锋儿。”

    “哎幺,陆老头,我没听错吧!明明是你家儿子连累了我家羽儿!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行么?”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是个风流鬼,你儿子能好到哪去?”

    ……

    正诧异着,长福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哎呀,我的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哪儿逍遥去了你!陆孟两家老爷都快急死了。”

    陆孟两家虽然和展家都是世交,但素来针锋相对,拜亲访友都是能避则避,能一起出现在府上,定是出大事了。展宴初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先进屋。”长福来不及解释,拉着展宴初急急的就往正厅走,边走边喊。“老爷,孟老爷,陆老爷,少爷回来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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