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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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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知错了 作者:上凰

    第9节

    令羽仿佛站也站不稳了,他手扶着墙,艰难地维持着动作,他不敢动,如果他们要杀他的话,他肯定是没有活路的。可是这到底要他怎么相信,他日思夜念的商西再次出现竟然是为了要杀他?!

    “多谢你帮我这么多。”商西对花影扶的道谢声。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只要你……唔……”花影扶后面的话全部支吾不清,空气中突然有一种迷乱的气氛。令羽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那里面,两个人正相互交缠。就在刚才花影扶说话的时候,商西一把揽住了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花影扶的脸上是幸福而又享受的表情,她没有娇羞,仿佛和商西做这种事已经是种习惯了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令羽知道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可是他心中仅剩的一点点希望也在刚才被无情地磨灭,就像那次他偷看沈玉亲吻商西一样,这次花影扶和商西的亲密也同样让他痛苦得不能自己。

    他脚步踉跄,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房间里面是什么情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了。

    还是来时路,却更比来时长。令羽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但看着还是尤为狼狈。他走到一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

    原来是蛊帮的那些人,他们正在抽打杜漠秋的尸体。杜漠秋下午死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的血迹遍布还是很狰狞。杜漠秋杀了蛊帮帮主的大弟子,现在又被商西杀了,肯定没有好下场。蛊帮本就是小派,也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大气度。鞭尸什么的,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的令羽看着,心里非但没有报了仇的痛快感,反而泛着一丝丝的苦涩。活着的时候不管多么风光,死了不也还是一抔黄土。归尘归土归不去故乡,忘世忘俗忘不了长恨。

    “那边是什么人!”有谁发现了令羽,然后几个人便朝着这边走过来。

    令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人带着逃开。夜风飒飒,漫夜无边。

    “杜仲?”令羽看着救了自己的人,不是一般的惊讶。

    杜仲把令羽放在地上,看着他,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沉声道,“明日诱僧会和血昆仑一起来,解药在他身上。”

    令羽被惊得不知所措,他知道杜仲所说的是叶舒璃需要的解药,可是杜仲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他们不是对立的两方吗?

    看样子杜仲也没想说太多,他转过身想要走了,令羽一句话突然出口,“刚才那边,杜漠秋……”他想说,杜漠秋被那样对待,杜仲不管吗?

    杜仲停了脚步,“我跟他没有关系,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也够了。”说到杜漠秋,杜仲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令羽没有再问,看着杜仲走失在夜色里。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心里百感交集,一转身却又撞到一个人。

    慕容棠酒面色焦急,“总算找到你了,担心死……”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令羽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经红了眼眶,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声音哽咽,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这样的令羽,那么无助,那么让人心疼,慕容棠酒心里突然皱成一团,他把手放在令羽头上,轻柔地安抚。

    不远处一个人影不甚清晰,他脚下是铺满的枯枝,可是他踩在上面,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的手紧握成拳,面无表情,眸子里却是无穷无尽的哀伤。

    第57章一场豪赌

    翌日,英雄大会照常进行。

    令羽推托着不想去要留在房间里,可是慕容棠酒想到他的状况,哪里能放心得下,只能也留下来陪着他。

    坐了差不多两个钟头,令羽再也不能直视自己的自私。就因为他的个人情绪,难道就要让慕容棠酒也待在这里吗。叶舒璃的解药还没有拿到,如果什么事都不做的话,那就真的是白来一趟了。

    见令羽又说要去,慕容棠酒虽然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便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去时不出意料,台上的那个人是商西。台下阵阵叫好,为的无非是商西高超的武功,各大门派都有派出人去,可是却通通没有可以战胜他的。这又是车轮战,就算不说武功,体力也消耗得很快,常人根本不能连续打上三场。可是如果解决对手的速度够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商西就是这样的人。刚才上去的是长虹派的长老,四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身体健壮,功力深厚。可是他对上商西,依然没能在台上坚持上半盏茶的时间,最后无奈下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就算是令羽,看到的时候也震惊了,如今的商西果然比往日还要强,那种意气风发真的很让人着迷。可他一偏过头,却看见身旁的慕容棠酒一脸的激动或者是兴奋?慕容棠酒此刻看着的,正是台上的商西。

    “你怎么了?”令羽不禁愕然。慕容棠酒方才察觉自己失态,他迅速地恢复常色,道“没事。”

    令羽肯定是不信的,只是也不好问。他站在原地,再也无法把目光往台上放,每看一次,他的心都会多痛一分。

    他看到花影扶站在那边,脸上是骄傲而又自豪的表情。她身后站着一帮人,俨然阵势很大。那些,都是重欢宫的人,跟他没有关系。

    慢着,那是谁!令羽突然看到一个熟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英雄大会看到他了。他看到云傅在人群里穿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知道他是在躲谁还是在找谁?

    也许是令羽的目光太过强烈,云傅突然一下子就看过来,令羽来不及躲避,被他看个正着。云傅的嘴角斜斜地勾起,他没有心虚,他反而在笑,带着挑衅般的笑。

    令羽心中一阵愤怒,云傅的野心已经膨胀得不能控制了,他对皇位已经是势在必得了吗?其实令羽想起来也是好笑,自己不是云家的血脉,云傅也不是,两个外人为了那个位置抢得头破血流,值得吗?可是令羽不能放弃,他为了回去,已经失去了太多,他不能让所有人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

    昨晚琅华和南烛就从长安回来了,她们并没有把琼璧带回来。不是云瑶光不给,云瑶光现在根本就还不知道那是琼璧,她脖子上的琼璧是被云傅给拿去的。

    令羽是通过青裳才知道琼璧长什么样子,而云傅和云疆他们则是找到了当年打造琼璧的工匠,如果想得坏一点,那个工匠应该是已经被灭口了的。云疆不可能还留着他,然后被令羽找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令羽真是痛心疾首,云瑶光怎么回事,就算她不知道那是琼璧,那也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啊,就这么轻易给了云傅吗?不然就是另一个结果了,她和云疆达成了某种协议。

    琼璧现在在云傅的手上,可是云傅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令羽的面前,由此可以看出他已经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不管是哪种局面,都是令羽不愿意看到的,他头疼不已,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看,那是樱白!血昆仑的人来了!”

    不知道是谁指着英雄大会的入口大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去了,令羽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绯色衣服的男人迎风飞来,稳稳地落在台上。令羽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傅已经消失不见了。

    血昆仑是江湖有名的邪教,先前众人还议论它不出现,现在来的时候却又惊到不少人。

    “血昆仑上有一个圣主,下分两个堂,墨云堂和锦画堂,台上那个是墨云堂的堂主樱白。”慕容棠酒在令羽耳边说道,令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一点点警惕,心里暗想这个血昆仑果然厉害,连慕容棠酒都会有这种反应。

    樱白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长相算得上是俊美,只是太过冷酷,简直就是翻版的南烛,让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没有让人想靠近的欲望。他身上最惹人注目的是那身衣裳,外表明明是一个冷情的人,可是却偏要穿绯色的衣裳,上面用白色的丝线勾勒灿烂开放的樱花,倒是和他的名字照应了。

    他也站在台上,面对着商西。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台上本来还有一个人的,他原先打算和商西比试,可是樱白的突然到来,让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于是赶紧下了台。

    台下又安静了,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谁也不能大胆猜测,台上一个事臭名远扬的血昆仑堂主,一个是重返江湖势如破竹的重欢宫商西,他们大多数人,与这二人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玩的。

    “动手吧。”樱白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寒冰,冷进人心。

    “宫主让属下来吧,白敛愿意接樱白堂主的招。”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白敛竟然上台去了,而商西对此也没异议,一飞身已经站在台下了。

    樱白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瞧不起他吗?但他还是迅速摆开招式,向白敛进攻。

    两个人其实是势均力敌的,多日不见,白敛的鞭法又进步了不少,而樱白是徒手打斗。在台下的人看来,两个人的身形都变换得很快,动作娴熟,下招有力。

    最后输的是白敛,因为一个停顿,就被樱白趁机抢了动作,然后被打倒。台下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了,可是商西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樱白看了一眼白敛,全是不屑的意味。他转过头,叫台下的商西,“请商宫主上来,今日樱白要讨教一番。”

    “你不配。”商西轻轻地吐露一句,但却可以让所有人听清楚你不配。三个字就把商西所有的骄傲和狂妄表现出来,樱白皱紧了眉头,开始咬牙切齿,竟然说他不配?

    “看来商宫主还真是自负呢,我让你一句你便当真了?”樱白不会笑,可是他话里的那些鄙夷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断袖罢了,男男苟合,过去的沈玉,现在的令羽?呵。”?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令羽,又看回商西,“别忘了,你的沈玉是怎么死的?我们照样可以让令羽成为过去的沈玉。”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给我闭嘴!”白敛忍不下这口气,他离樱白最近,立刻上前给了他两巴掌。

    樱白措手不及,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疼,白敛竟然敢打他!他恼羞成怒,战斗一触即发。

    “够了。”商西沉声道,他上了台,一掌挥开樱白,眼神阴冷。

    樱白被打得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竟然溢出血来,他用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徒死挣扎!”甩下这句话,他便使出轻功离开,所过之处无人不让路。

    令羽真是心痛得无以复加,樱白说的话他可以不当成是侮辱,可商西的冷淡还是再一次伤到他。也许商西的生气只是为了沈玉而已,只是为了别人把他和沈玉相提并论而已。

    “快追诱僧!”突发状况总是很多,在这样混乱的情形下,诱僧突然出现。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昨晚杜仲就已经告诉过他了。

    这是令羽第一次见到诱僧,果然是个和尚,没有头发,眉眼生得猥琐,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刚才喊的人是慕容棠酒,他已经追过去和诱僧打起来了,诱僧明显不敌,就在他快要被慕容棠酒制服的时候,突然从怀里丢出一个瓶子来。

    令羽的第一反应是解药,可是诱僧诡计多端,他不敢确定。

    “那就是解药,我认得。”慕容长白突然出现,对着令羽说道,“诱僧把解药丢出来是想转移棠酒的注意力,然后自己逃脱,可是棠酒那么恨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听到这里,令羽便没有多少犹豫了,他过去捡起瓶子,却听到阵阵风声,一回头是慕容长白狰狞的脸。

    卧槽你这个坏人!

    令羽慌了,随意看去的时候却看到商西眼里闪过的一丝焦急,他沉下心来,不管了,就赌一把。他捏紧了手中的瓶子,没有一丝闪躲地迎上了慕容长白拍来的一掌。

    胸口一阵剧痛,令羽也没有力气去看商西了,他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第58章有生不忘

    “咦?你醒了啊,你终于醒了。”

    令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弓着身子在看他,一见令羽醒了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你是谁?”令羽没有紧张,只轻轻地问了一句。

    女孩子长得明眉皓齿,很天真的样子,她笑了笑,唇边有浅浅的梨涡,她说“我叫糯糯,你就这样叫我就好了。”

    令羽脑子里突然出现三条黑线,这是什么鬼名字!不过她那个样子也的确酥酥糯糯的,只是自己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啊。令羽四周打量着,想法越来越清晰,终于在那个人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啊,宫主你来了,那糯糯就下去了。”糯糯见了来人,乖巧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好。”商西点点头,态度有些轻松。令羽看着,突然觉得他对这个女孩子有些不一样,可是令羽要现在想的,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醒了?”商西走过来,温柔地问道。

    令羽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都变得木呆呆的。之前他的确是试试的,他不知道慕容长白的那一掌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他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只是想知道商西的真心罢了。他舍不得,他放不下,他忘不了,商西,注定是他的劫数。

    见令羽久久不回答,商西有些薄怒,他伸手一巴掌拍在令羽的头上,“这么胡闹,如果你真的死了,要我怎么办!”

    商西在说什么?令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还那样将他视若不见的商西现在却是这种反应,原来那些的确是假装的吗?

    一下子悲从中来,又像巨大的失望后来临的巨大的喜悦,令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谷底一下子山巅的滋味不是这么好受的。

    那些一起有过的欢笑,那些嵌在长风里的岁月,像那次洛阳长宁街叶家屋檐,一个人寂寞等,一个人萧瑟看;像那次长安夜里大雪纷飞,令羽一句“不带上我一起么”;像那次景阳山庄危险四伏,商西不顾危险的出现,还有无数次颠鸾倒凤,无数次嗔痴爱恨,无数次日思夜念。令羽不是第一次回忆,可是每次想到都会想哭,如果这些都可以随随便便说忘掉的话,他真的找不到爱的意义。

    爱过谁人,心照不宣。

    令羽坐起来,将头埋在膝盖上,声音沉闷,又像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了。”

    “有生之年不敢忘。”商西微微闭了眼,伸手去抱住令羽。

    分开的这些日夜,他不是不痛。再次相逢却不能相认,他的内心也很煎熬。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不会百毒不侵,令羽一次又一次受伤的眼神,他也不是没有看见,可他能做什么呢,不也就是人前无事人后痛死。

    令羽啊,这个小傻瓜,他怎么会忘记他,他怎么会忍心不理他。

    压抑了这么久的令羽这次终于在商西怀里哭得痛痛快快,沉寂了多日的心,也终于再次跳动。他不是对商西没有信心,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辜负商西太多,而商西付出的也太多,他还不起。

    有生之年不敢忘。

    商西是这样说的,令羽狠狠地将这句话记在心里。他也是,有生之年不敢忘。

    第59章两难境地

    “好了,别哭了,看你,我从来都没看过你这样狼狈的。”见令羽一直哭个不停,商西终于开始心疼,令羽才中了慕容长白的那一掌,这样下去,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慕容长白。商西眼里闪过一抹阴鸷,这个名字他记住了,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令羽也觉得自己这次挺像个小娘们的,可是他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这有什么的,他在商西面前丢过的脸还算少吗。也就只有商西了,他才会把自己所有的不堪摆出来。

    看令羽哭得越来越起劲,商西又觉得好笑,他拍拍令羽的背,“你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皇帝吗?好歹一国之君啊。”

    商西的话音一落,令羽的身子就整个一僵,皇帝!一国之君!商西知道了什么?!

    “怎么了?”商西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令羽的反应觉得奇怪。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令羽连哭也忘记了,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商西,里面有些复杂的情绪。这个意思是,商西知道他的身份了是吗?

    商西也沉默了,良久他才道,“那次在长安就知道了。”

    如同遭受重击,令羽心里难受得不得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商西一直不知道的,原来从那次就被发现了吗?令羽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是被人发现的心虚,还是觉得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商西很陌生。

    其实也是怪他自己,那次回宫去,莫名地消失了五个月,后来又稀里糊涂地出现,商西不怀疑他才怪。可是他还是觉得后怕,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商西看清了的,他知道他想隐瞒的一切,他没有一点隐私。

    刚刚还很感人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古怪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令羽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商西。

    “对不起。”很久很久,空寂了长时间的屋子里才响起一句道歉,商西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久。”令羽很快就顺着台阶下了,也许真的是两个人都有错,他没有理由去怪商西。如果商西早就揭穿他的身份的话,那他们一定早就结束了。

    是这样的吧。

    “令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说吧。”

    商西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有些话我也就这样说了吧,之前我的确是抱着些玩玩的态度,后来却不知不觉地沦陷了,那次在叶家,你在外面看了我一夜,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商西才终于说出来。

    令羽没敢看他的眼睛,他心里有些闷闷的。

    商西继续说,“从那次那次我就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了,可是后来你又消失了,整整五个月,我找了你好久,都要放弃的时候你却又出现。那次在长安遇上你,然后把你带走,其实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后来我知道你的身份,有过退却,有过想放弃,可是我就特么地放不下,你我都是个男人,我也没想到自己断袖断得这么彻底。?”

    令羽默默地捂着脸,有些莫名的羞涩。

    “我开始只以为你是皇帝,便没想那么多,后来我又知道,原来你是叶家的人,你是叶家的亲生儿子。我知道你最真实的身份后,我就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感情了。”商西拉下令羽的手,让他直视自己,“令羽,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早就遇到过了。”

    “嗯?什么?”商西话题转得有些快,令羽又跟不上了。

    商西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令羽看,那是一支老式的凤凰钗,可遗憾的是,令羽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商西看着令羽睁得大大的无辜的眼,又没忍住想拍他的冲动,“小傻逼你这记性真伤人!”

    令羽心里憋屈得要死,他是真的没有想起来,难道这凤凰钗是他的?哦,好像有一点儿印象了。小时候叶母喜欢把他打扮成女孩子,这些首饰什么的也很常见,可是和商西说的还是联系不起来啊。

    商西也无奈了,只得和令羽说了自己记忆中的事情,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个人是令羽,原来他一直把叶重欢认成了令羽,他的执念一直都是令羽,那场薛青琼主导的移花接木,他被骗了啊。

    真相震惊了令羽,原来自己的情敌是小时候的自己。这么惨痛的事实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原来叶重欢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小透明受苦了。

    “猿粪啊猿粪!”令羽扯着商西的袖子,非常开心。商西嫌弃他傻兮兮的样子,但脸上也有笑容,“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又被变相表白了,令羽持续羞涩中。

    “不要这样了,说说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令羽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正经起来的问题。

    商西眼角有怜惜,这段时间是他错了,一点消息也没给令羽。他道,“那次是花影扶救了我,整个重欢门受到重创,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我重建了重欢宫,现在虽然小有所成,可是和那个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我要打败他,就还要努力。”

    “那个人?是血昆仑的圣主吗?”

    “对的,就是他,我们之间的恩怨太多,我放不下,他也放不下的,这次回来没有认你,也是怕你被惦记上,有危险。可是我哪里想到,你会用不破不立这一招,居然逼我。”

    令羽听得好心疼,商西真的要肩负很多东西,他伸手轻轻摸过商西的脸,“你的眼睛?”

    商西的眸色暗淡了一下,声音也低下去了,“是素问的。”对于死去的属下,他是心怀感激并且愧疚的。

    原来素问真的死了,令羽心上一阵钝痛,如果琅华知道了,肯定要伤心的吧。

    “宫主,你在吗?”门外突然传来花影扶的声音。

    令羽迅速地看商西一眼,商西点了点头,“是我叫她来的。”说完他朝着门外叫花影扶进来。

    令羽赶紧擦擦脸上的泪痕,一边又想到昨晚上看到的商西和花影扶两个人亲吻的场景,耳边突然传来商西的低笑,令羽狠狠地瞪他一眼,那件事一定要好好算账。

    花影扶进来了,她当然看见了坐在商西身边的令羽,只是没有多少诧异也没有打量,只是正经地道,“令羽公子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令羽疑惑,商西却道,“你不是找云傅吗?云傅是红花教的少主,而她是红花教的前任圣母,她知道一些东西。”

    云傅是云疆在外抱养的,只是令羽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这个身份,居然是红花教的少主,怪不得他也会使红花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云傅背后就还有一支力量,令羽又开始头疼,对手很强硬呐。

    “云傅是要夺取皇位吗?”

    花影扶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白痴都知道啊喂,也不知道令羽是不是傻了,“他一旦上位,就不再是江湖中人,那红花教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早就离开了。”

    “那云傅和琼山教的锦觅是什么关系?”上次锦觅险些被杜漠秋暗算,是云傅救了她,令羽还是记得的。

    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花影扶笑笑,“他们是恋人关系,不过我总觉得锦觅那小丫头是在利用他。而且云傅不仅和锦觅有关系,和琼山教主青裳也有关系。”

    “啊,和青裳也有关系?”这个云傅可真不是人!令羽暗暗地鄙夷他。

    商西笑了,花影扶也笑,“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青裳是云傅的姨母,他们是亲戚关系。”

    令羽囧了,原来是亲戚关系,他还以为……真是罪过,只是青裳怎么会是云傅的姨母呢?他记得青裳有一个姐姐,叫薛红湘的,云傅不会是薛红湘的儿子吧。

    “没错,云傅就是薛红湘的儿子,红花教的前任教主是薛红湘。如果不是云傅,我也还不知道原来青裳就是过去的薛青琼呢,我真的以为她死了。”花影扶其实对薛青琼挺崇拜的。

    听了花影扶的解释,令羽无语了,真是好复杂的关系,这样一来,青裳要帮的会不会是云傅了?更甚至,琼璧的消息是青裳告诉云傅的,而不是云傅自己找到的,青裳可是云傅亲姨母啊,而令羽和青裳,可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

    “你是不是在想青裳会不会帮云傅?”花影扶摇摇头,“不会的,要帮她早就帮了,云傅有一个便宜王爷爹云疆,那就已经够了。而这次青裳为什么会出现,我也不知道,但是青裳应该不会白来一趟,她都在西凉待了那么久怎么会大费周章跑回来,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为了那块琼璧的。”

    商西知道令羽的身份,而花影扶不知道。令羽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为难,都在为了琼璧而打算,只是如果拿到了以后呢,他是要回去吗?可是那商西呢。

    花影扶还在,令羽不好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只是掩饰再掩饰,终于累到自己。

    第60章岁月无情

    花影扶走后,房里又只剩下令羽和商西了。

    令羽张了张口,突然觉得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商西难道会答应跟他回长安,回宫里吗?他也许真的想太多了,商西把重欢门变成重欢宫,不是仅仅一个名字的问题,商西╭更在乎的,也许是他心里的仇恨。

    他就在商西的面前,可是却再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过去的商西本就不是一身轻松,现在的更不用说了。令羽无法为难商西,就只有为难自己了。

    “琼璧什么时候拿到不确定,但是拿到琼璧之前的这段时间,让我陪着你。”令羽好像就是在用平时说话的语气,可是好像又不是。那种话里话外透出来的卑微,更像是祈求了。

    商西颤了颤睫毛,好像胸口闷闷的出不来气,他捏捏令羽的手,“不是你陪着我,是我陪你。”

    他又说,“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你身上还有伤,睡一会儿。”

    然后令羽就真的躺下去了,商西给他掩好被子,看他闭上的良久没有动静的眼睛,轻轻起了身。出门之前好像还回头看了一眼。

    他当然知道令羽欲言又止的是什么话,无非是两个人以后的何去何从,可是感情里本来就没有谁是谁非,他现在不能多说,太多的承诺都像是借口。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令羽就坐起来了。眼睛睁着,内里情感不明。

    这次?又或许是他自私了,总是想着商西能不能走,也许该做出选择的是他自己。太多的人在乎的也只是云家的江山,而不是坐在皇位上面的人。既然商西从江湖里脱不了身,那他就来陪商西吧。苍术莘娆他们的付出不会是徒劳,他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想通了以后令羽心情好多了,他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决定告诉商西。以后他再也不会心里有顾忌地跟着商西,这次的重逢来之不易,他不想轻易说放弃。

    令羽出了房间,去找商西。

    一出门便碰到了白敛,他看到令羽还惊讶了一下,“你身上还有伤,宫主吩咐过少走动。”

    “没事。”令羽摇摇头,“我想去见商西。”

    闻言白敛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闪闪躲躲,他低垂的眉眼让令羽心里有些不舒服,白敛对商西是绝对忠心的,现在这种反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令羽。关于商西。

    “商西在哪里?”令羽问了一声。

    “公子还是留在房间里吧,哪儿都不要去。”白敛说话根本没有平时的底气,甚至有些勉强。

    他越是这样令羽就越是好奇,骨子里的叛逆突然就被激发出来,他语气强硬地道,“商西在哪里?我要见他,就现在。”

    白敛好像叹了口气,“在最边上的那个房间。”

    得到答案,令羽抬腿就走,总是觉得白敛在掩饰什么,可是掩饰的手法又太拙劣,就像是故意要让他知道似的。心里有些慌,但令羽的脚步还是不曾停下。

    就要到了,令羽的心跳声突然清晰得不得了,那扇门里面会是什么?他到底该不该过去。想了一会儿,他又失笑,真是越来越优柔寡断了,一遇上商西的事情,他好像就理智不下来呢。

    就在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令羽赶紧退到就近的一根柱子后面,隐住了身形。

    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过,他才探出头来,发现来人是先前见过的那个姑娘,糯糯。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搁着一个碗,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她推开令羽一直看的那扇门,抬脚踏了进去。令羽的目光随之进去,可是他什么都还没看到,门就被关上了。

    在原地站定良久,令羽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步一步朝那边走过去。

    近在咫尺,只要伸手一推门就会开了,可是令羽抬起的手却久久不能动作,是什么东西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心,这扇门,他是该推开的吗。

    算了,还是走吧。白敛是故意让他来这里的,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管是好是坏,令羽不想去猜了。

    令羽转过身,刚准备离开,却听见后面“嘎吱”一声响,有人出来了。令羽暗叫不好,却知道已经是难以逃过,他索性不动了,回过身去看着出来的人,是糯糯。

    糯糯手上还拿着托盘,只是不见了碗。她看见令羽站在外面很是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不大,可是却足以让里面的人听见。令羽一抬头就看见了里面的商西,他不顾糯糯诧异的眼神,伸手将门推开了一些,便看见屋子里全部的场景。

    商西坐在桌子旁,手里端着碗,正在喂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吃东西。那个动作很温柔,令羽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商西正在小心翼翼地跟另一个人做这亲密的动作。

    那人是个男人,身着青衣,面容清秀,表情温柔,正在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商西的好。他也察觉到令羽的到来,把脸转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令羽。

    四个人,没有一句话,安静到可怕。令羽站在那里,双手渐渐收紧,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就算不知道,他的心也很痛,那个人的脸与他令羽有六七分像,像到如果换身衣服,再站远一点,几乎就会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和别人是相同的了,是无足轻重的了。他皱皱眉,走了。

    第61章感极而悲

    接下来的两天,英雄大会还是举办得热火朝天,很多人已经不知道赢的结果是什么了,可还是乐此不疲地上台去。从头到尾,没有下过台的依旧是商西一个。

    从那天后,令羽便装作不知,只是很少笑。商西没有正面解释过一次,就像那日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就这样拖着,令羽真的想看看,商西能这样到多久。

    那日准备好的话,令羽也没出口,现在根本就出不来口了。他不知道商西还有什么不是瞒着他的,就算商西有苦衷,可是不让他知道,他还是很难过。生疏了,是的,这次回来以后的商西,跟令羽生疏了。

    就在这样一个恶劣的情况下,江湖上一个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先帝唯一的一个女儿,云瑶光,被拥立为皇。那张龙椅,还是落在了云家人的手中,就算云翎不在。

    令羽还来不及震惊,又传来一个噩耗,云瑶光广张皇榜,宣告天下,她要两个男人。

    一是温香软玉楼楼主令羽。

    二重欢宫宫主商西。

    虽然阵势这样大,可是江湖上大多数人还是只以为是小女孩闹着玩的。毕竟商西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云瑶光想要,也要不去。而令羽,是商西护着的人。云瑶光此举,实在是欠妥,要是惹到了商西,刚到手的皇位,一定不会稳。

    所以琼璧的争夺战,更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可是令羽却知道,云瑶光不是在开玩笑。那些光怪陆离的消息之下,还隐藏了最重要的一条。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消息,却足以让令羽感到痛苦。因为叶重欢在云瑶光手中,她在拿叶重欢做筹码。

    云瑶光称帝,肯定是知道了令羽的真实身份。令羽不姓云,云傅也不是云家的人,那外界所承认的云家血脉就只有她云瑶光一个了,所以她肆无忌惮。她甚至找到了叶家去,抓了叶重欢,这个与她同父异母却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的妹妹。

    她站到了顶峰,所以她敢跟天下放肆。过去恭敬的皇兄,她能正大光明地说她要他,她还要看看,跟她皇兄混在一起的商西是个什么人。

    令羽几乎被吓到,云瑶光这么做,云疆一定都只是看着不说话的,他没有阻止,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云瑶光有多么荒唐。当初与天下约好的三月之期到了,他还是会把云瑶光从皇位上拉下来。可令羽担心的不是云瑶光,是叶重欢。

    这两个人都是生性高傲,绝不可低头一步的。叶重欢落在云瑶光手中,令羽担心她不会好过。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他们谁能去救她。云瑶光既然点名说了要他们两个,肯定就会做好准备,依她那个个性,天罗地网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的商西,因为英雄大会,根本走不开。

    迟一天,叶重欢的危险就会多一分。叶重欢在叶家这么多年,叶父一定是疼进骨髓,已经不在乎她是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了。叶重欢要是出事,叶父这么大年纪,一定不能承受住打击的吧。所以叶重欢是一定要救的,令羽心急如焚,没跟商西商量,就去找了青裳。

    青裳是叶重欢的生母,一定会答应救她的吧。

    可是青裳的态度却是出乎令羽的意料,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像叶重欢根本不是她女儿。面对令羽提出的去救叶重欢,青裳觉得好笑,她的眼角微微上挑,“我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她现在姓叶。”

    叶重欢之所以姓叶不也是青裳的杰作吗,令羽有些气愤,“既然你跟她没有关系,那跟我总有关系吧,我求你去救她。”

    青裳深深地看一眼令羽,还是摇头,“跟你有关系的是薛青琼,而薛青琼早就死了,我叫青裳,所以,你求我也没用。”

    真是强词夺理,令羽本来就心急,被青裳这些话弄得差点火冒三丈,他紧紧盯着青裳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不在乎她了是吗?”

    令羽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青裳看得不禁变色,可也道,“是的。”

    就像一根导火索瞬间被点燃,令羽皱起眉头,激动起来,“既然你不在乎她,那为什么当初走都走了,又会回宫去拿那两枚解药给叶重欢送去?既然你不在乎她,那为什么琼山教弟子们的身上都会有那一块和叶重欢一模一样的琼花印记?叶重欢的是天生的,可琼山教弟子们的是后来弄上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处处为她着想,悄无声息地保护她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令羽眼神里尽是愤慨和难过,“她是你女儿,你在乎她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承认!难道你是要现在一口回绝我然后在我离开后再悄悄派人去救她吗?”

    令羽的心里难受得不得了,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青裳就算是个江湖人,可也是个女人,看见令羽一副受伤而又无助的样子,她忍不住地红了眼眶,“翎儿,我……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这么多年来思念着你的心。”令羽狠狠地忍住没哭,那么没出息可不是他,“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是我的确把你当做亲娘来看。”

    一字一句都很悲伤,青裳心头有些痛,她道,“我不是偏心,我是怕你多想,翎儿,你要担负的注定比她多,我也疼你,但我能做的,就只是假装对她的不在乎。”

    仅此而已。青裳红着眼眶,让令羽先回去,说她会让人去救叶重欢的。皇家御林军的防卫固然厉害,但是她们亦有琼山教的秘术可瞒天过海。令羽点点头,相信了,不管琼山教的本事是否真有那么大,可那是她女儿,她一定会尽力的。

    临走前青裳又交给令羽一个小瓶子,令羽打开看了,是龙阳春,那味神秘的朱砂。

    “这到底是什么?”龙阳春是令羽从小用到大的东西,本来就是秘而不宣的,可是青裳也有,还知道他在外面身边没带多少但是却需要,他真的不得不怀疑了。

    青裳早知纸包不住火,但当令羽问起她还是面色一暗,轻叹一声,然后全部说了出来。多年前那一出移花接木,令羽和叶重欢互换身份,叶重欢是去叶家,所以有之前的记忆也没什么,可是令羽却不一样,他必须有绝对的自信他是云家人,这样这场戏才能演得足。消除记忆的药对小孩子的身体伤害是极大的,毒性残留在身体里也需要日后慢慢化解,所以才有了那一味龙阳春。不过只是个名字好听的解药罢了。

    说起这件事吃亏的还是令羽,所有人都觉得对不起他,所以都心照不宣却不敢提起。如今令羽得知心里是在冷笑的,说什么叶重欢在叶家没有关系,不过也是不舍得她受苦罢了,自己还真是命运坎坷啊。

    令羽捏紧了装在瓶子里的龙阳春,大踏步出门去,没有回头。

    身后的青裳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却是除了叹气再无其他办法。

    第62章命途多舛

    叶重欢果然被救回来了,不过却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

    在这之前,商西代表整个重欢宫已经差不多站在了江湖的顶峰位置,上台去美其名曰“讨教”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仅剩下两个人没有与商西过招。这两人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辈,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不过他们并不打算上台与商西角逐第一,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说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老一辈应该坐守后方。他们是自动放弃比赛的,不过还是有部分人觉得,如果是商西对上他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就算方丈和掌门都是修炼多年并且功力深厚的人,可是此次商西来势汹汹,已经连连守擂几日了,实力不可小觑,两方对上,或许真的是悬念多多。

    这样一来,商西就是当之无愧的胜出者,可是早前一直很神秘的作为英雄大会筹码的琼璧却并未现身。但大多数人,包括商西在内还是对这样的结果表示理解的,毕竟琼璧本就是不属于江湖的东西,消息是说它流传到了江湖中,可是也并没有谁见过琼璧。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像是一个玩笑。英雄大会的主要目的,已经随着各个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升级为江湖霸主的定位。

    就像琼璧不知下落,皇室也是动荡不安,现任女帝一定不能守住江山,到时候一定又是一场血腥的毫无人性的皇位争夺战。每每这个时候,都是百姓生灵涂炭,武林内讧不断的时段,面对荣华富贵,没有多少人可以受得住心中那一片净土。而皇室与武林自古以来势不两立,武林风头过盛,皇室就一定要抑制住那个劲头,对武林采取招降手段。如此一来,武林中就面临大乱。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主心骨来领导整个武林,只有形成整体才能不让皇室乘虚而入。英雄大会已经接近尾声,力量悬殊也已成定数,一切条件都有了,各大门派一致推举出来的领袖是商西。他们要商西来做这个武林盟主,面对皇室风雨欲来而站在最前面的领袖。

    令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他已经决定放下皇位,就算他还没有向商西开口。但是如果商西做了武林盟主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武林盟主不仅仅是个头衔而已,它代表的更是一种权力,一种担当。令羽不是在逃避责任,他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累,如果商西站到了那个位置,放下了一切的令羽,还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吗。就算商西甚至连同整个武林都不介意,可是令羽他自己介意啊。

    他不是觉得自己差劲,只是他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方式来生活。这么多年来,他的定位全部都是错误的,他不是真正的皇帝,那个叶家跟他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过去的重欢门没有了,过去的商西也不见了,他就好像一条缺水的鱼被扔在干涸的池塘里,头上顶着毒辣的太阳,他好难受,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又或许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商西这几日都很忙,只是让令羽在房里好好养伤,那日令羽挨了一掌换来的那瓶解药被慕容棠酒带回了江南去。令羽在房间里好好待着,没有去哪里,他不是听商西的话,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要是出去乱走,不小心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

    糯糯会来房间里陪他,跟他说话逗他笑,令羽还知道了她是花影扶在外面捡回来的妹妹,花影扶对她很好。糯糯也是在江湖里行走的人,她听过的什么奇闻异事都拿出来说,天真开朗的小女孩很容易让人心情好起来,可是开心过了,糯糯走了以后令羽还是只会看着窗边发呆。

    有时候令羽也会很想商西,他想他是不是赚尽了人们的目光,是不是在考虑接受武林元老关于武林盟主的提议,是不是在和那个不知名的人做什么亲密的动作。他从来没有想过商西也在想他,就像他从来不会以为商西会为了他放弃什么一样。

    令羽的心揪得很紧,直到青裳派去的人把叶重欢救回来了他才松了口气。生活把人逼得紧,但至少这一件事是该让人高兴的。

    令羽没有料错,云瑶光不会对叶重欢心软。因为她知道,叶重欢也是她父皇的女儿,也是和她身份同样尊贵的公主。哪怕叶重欢这么多年来没有养在宫中,没有和她一样优渥的生存环境,可是叶重欢仍旧长成了让人羡慕的模样。美貌智慧还有清高的性子,云瑶光是自带优越感,但叶重欢看了,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无限地卑微。云瑶光心眼小,所以现在回来的叶重欢清瘦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狼狈。

    可是还远远不止这样,青裳找去的大夫给叶重欢摸脉,得知她还被云瑶光下了药。皇室禁药,隔几个小时发作一次的媚药,自制力强的人开始会压得下去,可是如果不解毒,越来后面越难以承受,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云瑶光是在要叶重欢命的同时,还要踏碎她的尊严。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的,令羽不敢想象,如果叶重欢现在还留在宫里的后果会是什么。

    可是就算出来了,事态还是很严重。叶重欢完全是昏迷状态,令羽去看过一次,只觉得硬生生的心疼。叶重欢也是个不服输的女人,大夫都说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眼下之法是解毒,令羽很疑惑,青裳除了偷偷掉眼泪却没有其他的动作。令羽觉得她应该有办法的,比如她多年前的那两颗解药,一颗给了叶重欢,一颗自己留着。难道她自己的那颗已经用了?

    可是青裳给出的答案却是让人无奈甚至生气的,她说她的那颗解药之前是一直在的,不过却就在叶重欢被接回来的时候让她给毁了。原因无他,因为她问过清醒时候的叶重欢,叶重欢自己的那颗解药在来的路上被她自己扔掉了,所以青裳一气之下毁了解药,没有留后路。要想保住叶重欢的性命,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与男子交欢。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是她是叶重欢,她怎么可能会同意,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很头疼。

    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女,令羽难以理解,明明有解药,为什么不用,扔的扔,毁的毁,剩下的一条路又不可以走,真要走到这种境况吗?

    青裳看着令羽,眼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那是彻夜不睡守着叶重欢的结果。她问令羽,“翎儿,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什么?”青裳那种痛心疾首的眼神几乎就要让令羽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了,可是青裳接下来的话却是真的打击人,这件事原来真的与他有关。

    青裳问过叶重欢为什么不拿她给的那颗解药救自己的原因,叶重欢给她的原因是令羽。她喜欢令羽,很喜欢很喜欢,当初一直不答应嫁给慕容棠酒而后来又改口的原因不过也就是为了离令羽更近一点。她扔掉解药,就是为了让令羽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做下了这种决定一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可以想象叶重欢的决心。

    作为母亲的青裳很是恼火,在她眼中这种爱恋是畸形的,两个孩子都是曾经与她关系很亲近的,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她一气之下也就把剩下的那颗解药毁了。叶重欢的事必须得找个男人来解决,只是不能是令羽,她一定要让叶重欢死了这条心。哪怕那样做会让叶重欢很难受,可是如果让她对令羽有了更深的执念,她以后会更难受。令羽不可能会接受她,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听完了的令羽觉得可笑而又可怜,那样的叶重欢,居然会这样做。他令羽何德何能,能让她叶重欢执念至此。真是滑稽透了,他不可能去给叶重欢解毒的,但叶重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真的要她这样死掉吗?带着可笑的色彩死掉。

    青裳到后面也是急了,她甚至想到了商西。一般的人她也不愿意让他接近叶重欢,毕竟那是她女儿,而且还是和叶重欢做那样的事。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商西说过的,他念着叶重欢那么多年,不过也只是把小时候的令羽当成了叶重欢。对叶重欢,他或许是有感情在,但是那些感情却远远不能到让他与叶重欢做这种事的地步。

    处境危难到极点的时候,终于站出来一个人。

    林瑾瑜。江湖神医林瑾瑜。

    这个人很久没见过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当他站在令羽的面前时,令羽惊了一下。

    可是林瑾瑜却说他这次是跟商西一起来英雄大会的,只是说到为什么没出面的时候,他面有不甘之色,挤眉弄眼地道“还不是为了照顾那位,老子是神医嘛。”

    然后商西扔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林瑾瑜就闭嘴了,不过也是无所谓的样子,他道“不过令羽你别多想,没什么的。”

    他这样说了,可是刚才的“那位”还是存在于令羽的脑海中,那位,说的是那个人吗?叫他怎么能不多想,他已经多想好久了。

    “好了,那我就去了,见你们都束手无策,还是神医我亲自出马吧,为哥们解忧,在所不辞。”林瑾瑜是江湖神医,也是有名的人物,青裳别无他法,总比在外面随便找个乡野村夫来好,所以给叶重欢解毒的任务就交给他。

    “林神医。”令羽叫住他,并且叫得很客气。

    “怎么了?”林瑾瑜看令羽。

    “别为难。”叶重欢接受不了,林瑾瑜作为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谁不想做正人君子,更何况,林瑾瑜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林瑾瑜轻轻笑了一下,拍拍令羽的肩膀,“我没有为难。”他附在令羽的耳边,低声说“我也是喜欢叶重欢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商西不知道,叶重欢也不知道。”

    令羽看着他的背影,鸦青色的长衫好像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颜色,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肿胀得想哭。

    原来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第63章经年细痒

    青裳差了人过来找令羽过去,什么原因也没说,不过令羽却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听闻叶重欢清醒了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去她也不说话,就像一个失忆的人,眼神空洞而又无助。她已经这样三天了。

    所有人都在?尽量地回避,令羽商西还有林瑾瑜,林瑾瑜回来以后再没露过面,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令羽一个人去的,商西什么也没说。去时看见青裳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脸,有些心疼,但他没说,只是问青裳找自己来有什么事。

    这次的事情,大家都累了。

    青裳眼眶泛红,多少有些悲戚的神色,脸上的琼花红得有些狰狞,再不是几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琼山教主。这个女人,是老了的。

    “重欢执意要见你,你进去吧。”其实说这话青裳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小到大,她没有对叶重欢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同时也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令羽,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害,就算不是她本意,可她也难辞其咎。她是一个母亲,没有办法不自私。

    呵,还是为了叶重欢,令羽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他想自己笑得一定很难看。可是来都来了,他能拒绝么。

    “好。”令羽应了一声,便如青裳所愿地朝叶重欢房间走去。人麻木的时候觉得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叶重欢又瘦了许多,她没有着外衣,整个人包裹在白色的中衣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像懵懵懂懂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她看见令羽来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往里面挪动了一些,她在躲。

    令羽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床沿。看她神色憔悴小脸泛白,乌黑的发有些乱地散落在身上,这样的叶重欢,让人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但她是青裳的女儿,是云家的公主,本该在深宫摸爬滚打却被青裳换到叶家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十几年。令羽该讨厌她的,自己的人生被弄得一团乱,怪她。不管叶重欢现在有多狼狈,都是自找的。

    可是令羽也想起了在洛阳的时候,叶重欢撑一把伞在长宁街口等他。雨中同行的情谊总是曼妙的,还有后来叶重欢荒唐的那些行为。她说她一见钟情,令羽不相信,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信了。说到底这也是一个傻姑娘,让人想恨却恨不起来的女子。

    “重欢。”令羽开口,第一次用了这么亲密的称呼。

    叶重欢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目光定定看着某一处,像是在出神。

    令羽又喊了一声,用手去碰了碰她,叶重欢没有躲开,渐渐的竟是有眼泪滴了下来,浸入被子,蕴湿了空气。

    “别哭。”令羽有些猝不及防,对叶重欢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他身上又摸不出来手帕,只能用手去给她揩眼泪。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别人过,对象又是叶重欢,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叶重欢一把抓住令羽的手,目光灼灼盯着他,又像受了委屈,她好难过,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再也配不上令羽。

    “对不起。”令羽实在看不下去,生生移开视线,他心里何尝好受。但是看着叶重欢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云瑶光是不会拿叶重欢下手的。

    “不怪你不怪你。”叶重欢终于开口,泣不成声。她早知道令羽不会接受她,他从来都是躲着她的,可是她放不下,心里的念想一丝一缕都在蚕食着心脏,她渴望看到他,想要靠近他。

    这是执念,也是自寻死路。

    令羽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是个断袖啊他怎么可能喜欢叶重欢,更何况,喜欢谁从来都不是按照性别来判断的,只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商西,而商西,又恰好是个男人而已。对于叶重欢,他只能说对不起了。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令羽准备告辞。

    叶重欢却扯住了他衣袖,“令羽,我能抱你一下吗。”她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仿佛在担心令羽拒绝。

    令羽无奈,张开手轻轻抱住了叶重欢有些颤抖的身子,她已经清瘦太多,肩膀硌得人生疼,她这样单薄,叫人不忍心说些什么。

    如果他早点遇到叶重欢,会不会是不一样呢。令羽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世事无常,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叶重欢把头放在令羽肩膀上,这样亲密的接触她很早就想过,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觉得不真实,这个人靠她这么近,她却突然觉得好难过。

    令羽也就静静地让她靠着,男人总要有些风度。

    良久,叶重欢松开令羽,又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用手掩着放在令羽手里,并且不让令羽看,她说“答应我,你回去再看。”

    令羽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硬硬的一块。

    门关上时,令羽看到叶重欢目光追随着他,固执地不肯收回去,他温润一笑后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令羽还是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将手里的东西拿来看。小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上面镌刻着精致的花纹,那些线条兜兜转转,形成一朵美丽的琼花。

    这是琼璧,他寻了许久的琼璧。是这个东西,让他出宫来,开了温香软玉楼,又遇到了商西,有了后来的许多许多事。或许可以说是因为这块琼璧,才有了那么多悲欢情仇,爱恨纠葛。如今这块琼璧在他手中,他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什么反应。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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