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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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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驿丞 作者:枫香

    第24节

    越泽王的封地很富庶,兔叽的钱多多哒~

    阮白却对越泽王怒目而视,拍桌:“给我东西,还要让我给你打白条,还是不是兄弟?!”

    越泽王眨巴眼,无辜道:“可是这不是给你的东西,这是给整个边关的啊。再说,看在你的份上,我已经给你打了八折,还直接给你运过来……嗯,亲兄弟,明算账。”他又不是家大业大的皇兄,总共就身边这么点地方,过日子得精打细算,财大气粗什么的跟他没关系。

    阮白低头:“好吧。我还要一些布匹、药材……”能从那么近的地方调集到补给,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而且价格还算不错。

    战争是一场持续性的烧钱运动。刚刚一场大战,就把账本烧了个窟窿。

    阮白还没来得及感慨,赚钱的速度赶不上败家的速度,就听见有人来通报:“阮大人,外面有位叫云姑的村民来求见您……还带了十多个匈人。”

    “咦?”阮白微微瞪大眼睛。在得知匈人即将犯边的时候,他是徇私悄悄把消息递给云姑他们了,目的也是为了通知他们加强防备。毕竟匈人去年能越过边境一次,今年一样也可以。

    可是他没想到,云姑他们竟然还能抓到匈人?

    见到阮白的时候,云姑的脸还白着,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表功,而是:“老爷啊,能不能让姑姑先坐着,腿软。”

    “坐呀,姑姑您跟我客气啥呢?”阮白让云姑坐下,越泽王跑去围观活的匈人,房间内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

    云姑也不拘束了,眼泪哗啦啦地下来:“老爷啊,这回可吓死姑姑了……我杀人了啊……”

    云姑原先在家的时候,是一大家子人。去年遭了兵灾,她原本以为家里面人都死光了,结果等流民遣送回来的时候,一大家子人竟然还剩下一半。虽然家业都没了,但是人在就好。云姑在荒驿的时候,也算是改头换面,不仅带着家人,还带着返乡的村民,一起积极向上,建设新农村。

    阮白发展一些新业务的时候,也给了他们一些照顾。虽说亲人逝去的悲痛永远都在,但是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总算是有个奔头。

    手上有钱了之后,他们就想着得防着匈人再来。于是他们锻炼身体,又找了猎户什么的布置陷阱,家家户户筑墙不算,还想着把整个村子围起来。

    后来看到边关的各种行动愈发频繁,集市也停了。眼看着整个村子是围不起来了,当下就联合了周边数个村子……大家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再说人多也能壮胆。

    还真别说,在组织下,大家一起干活巡逻锻炼,还自制了一些棍棒之类的物品防身,当第一时间发现匈人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害怕,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来得及想到害怕。

    于是,一头大象被一群蚂蚁给咬死了。

    好吧,匈人不是大象,周人也不是蚂蚁。这个第一个弄死“大象”的蚂蚁,就是云姑。

    “我、我都没想什么,就想到我惨死的孩子……那个手起刀落……怎么匈人的脖子刚巧就在我眼前呢?怎么都没猪腿骨硬呢?”云姑哭得眼泪鼻涕齐流,忽略内容,简直是被人欺负惨了。

    阮白在边上给递帕子: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姑姑干得漂亮!那些匈人死有余辜!想想要是我们不砍了他们,就轮到他们来杀死我们。难道就准他们烧杀抢我们,不准我们反过来?惯得他们。”

    云姑一擤鼻涕,目露凶光:“就是,惯得他们!”拍桌站起,“就是,凭什么就他们抢我们的?我们也得抢他们的去!”她一撩袖子,大力拍了拍阮白的肩膀,“果然还是老爷说话有道理,姑姑这就去给匈人们一点颜色看看!”然后,她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阮白不明所以:“姑姑这是咋了?”

    云姑摸摸腿,小声尴尬道:“这个……姑姑再坐会儿,缓缓,腿还软着。”

    阮白嘴角抽了抽,忍住笑,在云姑边上坐下:“姑姑有空,正好听我随便唠两句。咱们现在,主要不是打回去,而是找到匈人们到底是从哪里绕进来的……”

    听阮白说了半天,又吃过了中饭,云姑才终于找回了双腿,走出去的时候已经能够笑面如花:“老爷,那咱们逮住了匈人,再给您送来!”

    “好啊,姑姑自己注意安全!”

    守门士卒面无表情,腹诽:把匈人说的好像馒头似的,做好了送来?不过那两驴车的匈人尸体,还真是“做好了”送来的。

    他们边关的百姓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这是在跟他们当兵的抢饭吃吗?

    如果把云姑他们送来的匈人分个等级,那就是三分伤的、五分伤的、七分伤的、伤得不能再伤的。

    虽然觉得糙汉子,尤其是被修理过的糙汉子没什么好看的,但因为是人家大老远特意送给他的“礼物”,阮白还是带着好朋友去围观了一下“牛排”们。

    参观完之后,阮白摸了摸肚子:“好饿,好想吃牛排。”

    越泽王完全不知道这种食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能干巴巴地接口:“耕牛不能杀啊。”

    阮白将向往的目光投向大草原的方向,啃指头:“那儿有好多呢!你不知道,去年我就从草原带回了好多牛,还能拉车,耕地也行。不过自家的舍不得杀……”

    所以,杀别人家的你很舍得是吧?

    阮白在好朋友鄙视的眼神中,画了一张牛的分解图:“这里是肋眼牛排,有大理石纹,五分熟最好吃了;这里是上盖肉牛排……”

    平西王出战回来的时候,还在奇怪怎么屋子里静悄悄的,结果推开门一看,两只蠢货盯着纸上的一头牛,哈喇子流了一地。

    “出息!”

    没出息的阮白扒拉着平西王的袖子:“爹,我想吃牛!”

    平西王的第一反应和越泽王一模一样:“耕牛不能杀。”

    阮白比划了一下草原的方向,眨眼。

    平西王眉头一皱,低头搓了搓下巴,看了阮白一眼,点头:“这个可以有。”老曹他们在草原腹地晃荡着呢,弄上几群牛应该不难吧?

    正在草原烧烤的曹将军,正生无可恋地啃着伙头兵递上的嘎嘣脆的烤肉,眼看着楚昊将一块块喷香四溢的牛肉切成小块放进嘴里,无意识地张着嘴:“你给我吃点!”

    “不!”楚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皱了皱眉头看曹将军,“你们少吃点,不够吃马肉就好了。剩下的我要给我家二弟带回去。”

    因为之前的大战,马匹有很多伤亡,干脆就留作补给。分一头牛出去他已经很心疼了,别想再动剩下的。

    曹将军拍草地:“我是你上司!”

    “可是牛是我自己抓的,还有老三老四。”探消息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小股匈人骑兵,赶着一群大概是作为储备粮的牛羊,并没有什么家庭成员存在。反正才二十几个人,他带着两条愈发凶残的狗,顺手就给灭了。

    曹将军再拍草地:“你二弟是我义弟!”

    “哼!”楚昊干脆转过身,背对着曹将军。本来阮白是他一个人的二弟,凭什么就多了义兄?这老不要脸的,多大年纪了还义兄?呸!

    曹将军拍不动草地了,这臭小子现在厉害了,仗着他打不过他了是吧?等着,他回去忽悠阮白去!就不信治不了他!老子的岁数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还大!

    楚昊把烤好的牛肉,放凉一点,喂给老三老四。

    老四矜持地舔了他一口,表示味道还不错,继续投喂不要停。

    在阮白成功收到来自草原的牛羊大礼包的时候,平西王府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群山里的土匪窝已经被彻底摸清楚了。

    在晚上的家庭会议上,阮大厨给丈人丈母娘做着铁板牛排,听着老丈人怒目横飞:“什么土匪!那就是一群反贼!”

    王妃擦了擦嘴边的酱汁,很自律地结束了晚餐,才说道:“好久没人这么有胆色了。王爷,你忙着打仗,这点小事就交给妾身吧。”

    平西王瞬间犹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来:“不,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夫人您出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妃笑容灿烂中带着一点落寞,“妾身在这里也无事可干。”原本她还帮得上一点忙,可是等阮白一来,两天一过,她就闲得只能去摆摊卖鸡蛋了。问题是现在集市都关了。

    所以,王妃觉得这里不好玩了,她要自己去玩耍,不陪平西王了。

    阮白已经整个人都愣住了。所以,不是王妃不怕霸王龙,而是王妃本身就是霸王龙吗?突然赶脚娶一头霸王龙幼崽过门,压力好大肿么破?

    接着,平西王倒也没再瞒着阮白什么,而是在女暴龙/王妃的威压下,将那个反贼窝点的详细情况向王妃一一说明。阮白这才明白,原来王妃不是要亲自去镇压,而是去近距离感受一下作战气氛来的。

    阮白一家吃完,大胖小胖还没吃饱,也不知道它们听懂了没有,反正王妃一开始说话,它们就连吃的心思都没有了。

    大胖小胖:“汪!”

    王妃笑嘻嘻地揉揉胖子们:“哟,大胖小胖也要去吗?娘带你们去呀~”

    平西王:他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狗儿子!

    阮白:乱辈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娘的商业帝国

    柿子娘( ̄︶ ̄)↗:第一步,圈地!

    柿子爹&柿子(⊙w⊙):看中哪里,说!打下来!

    柿子娘( ̄︶ ̄)↗:第二步,孵小鸡!

    柿子(⊙o⊙):爹,你陪娘玩吧,我走了。

    柿子爹(⊙︿⊙):不孝子!

    柿子娘(≧▽≦)/:第三步,农家散养鸡!

    第九十章 大王子

    王妃最终是一个人走的,丢下了平西王,丢下了儿子和狗儿子。

    平西王陷入看啥啥不顺眼的死循环中,满脸写着被抛夫弃子的那个“夫”的怨念。

    接下来的战争,周人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

    上来就是砸水缸,那些大水缸里有些是可怕的药水,有些干脆就普通的清水。等匈人的阵型乱了,他们就上霸王龙……哦,不对,是平西王。原本相对普通的边军们,在头龙的带领下,虽然还没有变身霸王龙,但是也逐渐从小绵羊变成了小盗龙,各种灵活各种凶残……

    然后这群强盗们冲杀了一阵就跑回城里躲着休整吃饭,也不知道吃的啥,那喷香……隔了城墙都能闻得到。

    匈人们要是分散,对周人根本就没法形成有效威胁;要是集结,那就是先来两缸……

    匈人们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无限大,可是现在有些进退维谷。毕竟他们开头打出来的口号是要给小王子报仇来的,总不能现在变成了给敌人送菜,送完就各回各家吧?

    当然,在顺阳关坚不可摧的表象下,整个西线已经面临着巨大的物资短缺的威胁。若是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有效的解决,顺阳关姑且不说,其它几个小的关隘恐怕会面临不攻自破。

    在这段时间内,阮白深刻认识到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还好,在一个月后,在王妃的围观下,那群藏匿极深的土匪或者叫叛贼被剿灭了。后续的问题轮不到阮白管,他只管把大批的兵器输送到战场上。等他实际经手之后,才知道抄出来的数目远远不止牛商所说的那些,还有大量的弓箭和箭枝,甚至还有弓弩。

    在战争进入到第二个月的时候,阮白这个后勤官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收粮了!

    可是这亩产量低得让人心碎。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拥有一百多亩地的大地主了,在耕作上既不缺畜力,也舍得下人力,加上家中牲口多人多,农家肥那是杠杠滴。哪怕今年刚开荒吧,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

    才不对!

    最后结果统计出来,平均亩产才两百斤有木有!还是带壳的有木有!造缺油水又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一天得吃多少才能算饱吗?就这点产量,尼玛还得交税!

    “老爷,咱们下足了肥料,产量一点都不比别人的熟田差!”叶冬完全不明白阮白木然表情背后的悲愤,在他看来这个数字已经很好了,整张脸上都透着喜气洋洋。

    阮白硬是靠着强大的演技,和颜悦色中透出一点适当的喜悦:“辛苦大家了,都好好休息。晚上宰两头羊!”

    蔫蔫儿地回到将军府里,刚巧碰上暴躁的老丈人:“爹。”

    或许是看别人不爽,自己就能爽一点。平西王感到心情好多了,还有闲心关心起小儿子:“这是怎么了?收成不好吗?”他看过那地长得挺好的啊。

    “嗯……亩产两百斤。”阮白低头掰手指头,怎么都觉得靠着种地发家致富不现实。而且他现在各项产业的收入,哪一样不是蒸蒸日上。这么点粮食产出,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还真看不上。

    眼前这百多亩地位置和成因特殊,论辖区的话,税收直接上缴给顺阳关。其实要是严格按照阮白他们作为灾民的特赦来讲,他三年内是可以不用缴税的,再加上他现在大小又是个官,也能有一定份额的免税。可是他不仅打算缴足了,还打算直接捐了许多出来,自己留了一半也够了。要是不够的话,大不了等局势稳定了,他再从别的地方买。

    “……剩下的留个两成,大概够自己这边吃用的。另外三成,我打算拿去贴补遭灾的……”

    平西王原本只是随便听听儿子的烦恼,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这小儿子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是心肠却比谁都软。

    “小二,这件事情你做错了。”

    “嗯?”阮白不明白。

    “这人呢,都是贱皮子,不能惯着,尤其不能白送东西。”平西王直言,“规矩怎么样就照怎么样办?你做好人,可未必有人领情。”

    其实这道理阮白都知道,可是临到头,他总觉得……不厚道。这么些时间,要说他认识了所有顺阳关上下,那是不现实的;但是经常和他打交道的、混了个脸熟的,不知不觉他已经有了那么多熟人。

    没道理他锦衣玉食着,却看着边关将士们半饱着肚子,还要去拼命。他心里面过意不去。再说,驻守顺阳关的又不是别人。明面上的一把手是他义兄。现任实质上的老大,是他老丈人。他男人还在外面草原上野着呢,野了两个多月都不着家!

    “野男人”楚昊此刻充满了男人味,老三老四已经很久不愿意靠近他了。

    楚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显得更加精壮,手上拿着望远镜,对着两只狗横看不是鼻子竖看不是眼地冷哼:“平时在家给你们洗澡,就要死要活的。现在倒还爱干净起来了。”

    两条破狗一点都不见瘦,反倒像是把肥肉变成了肌肉,那一身金毛在阳光下跟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老三听见楚昊的碎碎念,回头瞥了他一眼,随即扭过头。老四更是头也不回。

    楚昊嘀咕了一句:“没良心。”

    出差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已经归心似箭。可是曹将军却像是尝到了甜头,更像是这些年被迫憋在城里憋出了毛病,死活就是不肯回去。

    他作为下属,只能带着部下,跟着曹将军一起疯。只是他大部分的手下才训练没多久,只能分派出去做各种后勤工作,他身边跟着的只有百来人。要是碰上现在这种情况,那只能他一个人带着两条狗上——不是谁都能靠着两条腿,追上骑马的匈人的。

    他追踪了三天,才总算是追踪到了这个匈人的营盘。规模不大,但是无论从骑兵的配备,还是从帐篷的花纹来看,里面都是个实打实的匈人贵族。嗯,这方面刺杀过匈人小王子的楚昊有经验。

    他原本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出门打仗,一个贵族的护卫竟然会那么少;直到后来他看到脸上和身上带着腐蚀痕迹的匈人和马匹,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原来是他们早前灭掉的三千多骑逃出来的残部。

    估摸着里面的这位大约也是什么王子,这次打算到大周来刷战功,还偷偷摸摸绕开双方主力所在位置,结果人都还没集合完毕,就被曹将军差点一锅端了。

    楚昊觉得,自己大概能就着这些“残羹冷炙”,弄一盘回锅肉?他趴伏在草丛中,静静等待黑夜的到来……

    匈人的营盘里,渐渐点起了篝火。

    主账内,为首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脸部特征被大胡子给盖住了一半,说三十也行,四十也不错。他的体型比一般的匈人要更加魁梧壮硕一些,心情显然很不好:“呼揭还没消息?”呼揭就是派出去的匈人副使。

    营帐内,铺着华美的地毯。除了为首的壮汉之外,其余人都只是盘膝坐在地上,面前各有一张小几,上面摆放着烤制好的肉块和浓香醇厚的奶汤。

    听到首领问话,下首的一个壮汉放下手中的肉块,恭敬地回答:“启禀大王子殿下,呼揭已经有消息传来。现在周人朝上对我们大匈有两派意见。在呼揭的努力下,只是和谈的声音已经盖过了……”

    “嗤。”大王子嗤笑一声,一双内凹的眼睛炯炯地盯着说话的人看了一眼,顿时让人汗出如浆,才转开头道,“也就是说,呼揭竟然连大周愿不愿意和谈都还没搞定。啧,周人今年弄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让咱们匈人的勇士吃了大亏。”

    他说的时候,眼中带着笑。可是营帐内已经没有人在吃饭了,哦……有一个人,他已经飞快地吃完了,正抱着一根骨头恋恋不舍地又啃又舔。

    大王子含笑的眼睛对着那人说道:“阿奴,好吃吗?”

    那人顿了顿,接着对着大王子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猛点头。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阿奴的长相和大王子有三分相像,尤其一双眼睛,更是几乎一模一样。当然,这其实是两个人都长得像匈人大汗。

    是的,阿奴是匈人大汗的儿子之一,只是他的生母是一个低贱的周人女奴,在生下阿奴后,很快就死了。阿奴也比奴隶好不了多少,摸爬滚打长到七八岁,被大王子发现,竟然根骨极佳,从此就把阿奴带在身边当做心腹。阿奴也在之后,帮他挡过了数次生命危险。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的经历有关,阿奴的脑子显然不正常,人只认得大王子一个,似乎除了武功之外,就只有吃。

    大王子对着账外吩咐:“来人,再拿点吃的过来!”

    肉和奶汤很快就送了上来,阿奴很快再次大快朵颐,一点都不受帐篷内沉闷的气氛影响。

    营帐内的人并不知道,送食物的匈人在退出去后,很快就换了一身装束隐没在草丛中。

    “晦气!”假扮成匈人的正式楚昊。他没想到营帐里竟然也有一个宗师!

    在武学上,宗师分为两种。一种是武学高到一定程度,达到“技,近乎于道”的水准;另外一种是武学自成一派,这叫开宗立派,身为师祖,那自然就是宗师。这部分宗师的评价可以略微宽泛一些,其中包含了一些相对而言武力值略微弱一些的。

    楚昊现在的宗师,就是后一种。他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现在让他去和上将军打,两个打一个都打不过。

    现在匈人营帐里的一个宗师,水准没有上将军高,但是也未必低到哪里去。就是他送食物的那个匈人,他看不出深浅。就连他以为是一盘菜的匈人大王子,也是一个距离宗师不远的高手。除此之外,里面还有最起码两个射雕手。

    虽然晚上的话,射雕手的能力最起码废掉一半,但是他要是敢这么进去,妥妥的被包饺子。

    上次他刺杀匈人小王子可没那么困难。看来大周对匈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他们只知道匈人小王子文治武功,不知道小王子积累不多;对比大王子就知道了。当了那么多年老大,哪怕贪财好色,自身实力的积累和身边人才的收纳,显然和小王子不在一个等级上面。

    不过,要是匈人大王子死了……草原上的局势一定会非常好看。

    “个人英雄要不得。”楚昊最后遗憾地看了一眼大王子营帐,找到老三,写了一封信塞进老三的背包里。老三会意地飞速往曹将军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千多人,哪怕是有高手又怎么样?等援军到了,还不定是谁包谁的饺子。现在他一个人嘛,干等着无聊,也不是不能做点别的。

    一千多人,外加最起码一人三骑,将近五千匹马,来自最少四个地方。这个数量的人马物资,管理起来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楚昊在等待曹将军的这些天,一点都没闲着,今天偷点粮草物资,明天偷点牛羊马,顺手还给匈人的食物里加点料。日子过得充实又嗨皮。

    于是,等斥候找到楚昊的时候,看到他正窝在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凹坑了,扎了一个近看都很难分辨的帐篷。要不是老三带领,他们就算路过也未必能发现。

    帐篷的染色工艺显然比他们用的要高出一个等级,伪装效果也更好,里面还蒙了纱布,保证没有蚊虫可以进去。

    地上铺了一块极其华美的地毯,脚踩上上去缓缓凹陷下去。

    老四趴伏在地毯上,一身金毛更显华贵。老三趴在老四边上,碗里面放着大块的牛肉。

    唯一不和谐的是一个脏兮兮的野人,正在啃着香甜的蜜汁肉脯,薄薄的红色肉片上覆盖着晶亮的蜜汁,上面还点缀着一颗颗芝麻。一看就用料十足,十分好吃。

    “嘶……”斥候一瞬间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只顾着盯着肉脯看。在草原上两个月,肉倒是不缺,但是伙头兵的手艺就甭提了。正常的食物已经能让人眼馋不已,更何况是美食,或者说是零食?

    楚昊嫌弃地看着斥候馋得直咽口水,指了指自己前面:“坐。”帐篷不大,他一个人再加上两条狗,根本就没剩下多少地方,现在面前还杵着个人,就跟杵着一堵墙似的,碍眼。

    斥候一屁股坐下了,盯着蜜汁肉脯的眼光发绿。

    哪怕楚昊的铁石心肠,看着也微微动了动,不过他的储备粮也不多,匀出一小片给斥候,表情十分肉痛:“给。”每次接应补给的时候,他都会得到额外的一份包裹,里面大部分都是这种肉干之类的食物,另外就是一些千奇百怪的药物,很多连药效都没试验过,偶尔还会有一些精巧的小工具之类的。

    斥候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吃着丁点大的肉脯,整个舌头像是重新找到了味觉,再说话的时候,人都精神了一些:“楚大人,大军已经在二十里外驻扎,明天就会发起攻击。曹将军问您,是在这儿等着,还是换人看守?”

    楚昊精神一振:“还是我在这儿看着吧。回去把这封信交给曹将军。”信里面是这些天他摸到的所有情况,可以说整个匈人营盘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是,楚大人!”斥候精神百倍地出了帐篷。

    楚昊又啃了一块肉脯,盘算着:“这次打赢了应该就能回去了吧?”低头一看自己惨不忍睹的样子,招呼老三,“老三,陪我去洗澡。”

    老三低头,爪子往鼻子上一搭,这人太臭了!

    “臭狗!”楚昊大巴掌招呼了一下老三,摸摸厚毛底下已经变得不那么软绵绵的肉,到底还是心疼,揉了两下才径自跑去小河边洗澡。

    嗯,他这里是上游,一会儿匈人喝的都是他的洗澡水。

    回家就能见到他家二狗,然后就能回家一起拜堂成亲,以后就能和二狗一起洗澡……

    楚昊想得很美好,完全不知道就在他走开洗澡的那么点时间里,他这些天在匈人营盘里弄的那些个小动作,突然之间集中爆发了!

    先是有人发现有人不见了。

    “阿格呢?阿格人在哪儿?”有人连问了五六个人,都没见到阿格。

    他们本来就来自不同的部落,很多人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来到大王子身边后,他们被安排了各种任务,哪一样都不轻省,哪里还会有空去关注一个外部落的人?

    那人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天被安排去牧马,白天出去总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当然牧马并不需要太多人,就是留下来的人不算多。今天他们运气不好,一匹马似乎吃了毒草,情况有些不妙。阿格是他们部落在这里唯一懂点兽医的人,必须找到。

    绕了一圈,那人才找到几个同部落的人,问了一下都没看到阿格。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人们的关注度都在篝火上翻滚的羊上面,有人满不在乎道:“也许是吃坏肚子了吧?”

    “昨天老喇不是也拉肚子了么?回来的时候两条腿都软了,马都上不去,还摔了一跤,哈哈哈!”

    对于这些马背上长大的汉子们来说,男孩子五六岁就能灵活地驾驭马匹,从马上摔下来简直就是个大笑话。一时间,一大圈人哄笑不断。

    只有那个找人的觉得不太对:“你们不觉得,这几天吃坏肚子的人太多了吗?”他想到那匹马,似乎也是吃坏肚子的表现。可是平时牲口比人精明,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这么一说,有人也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我昨天也拉稀了。”

    “我也是!”

    很多人多少都有一些吃坏东西的症状,只是轻重不一,大部分都不严重。这么一说开,倒是觉得奇怪,吃饭的心思也少了一些:“咱们去找找阿格,别拉死在外面,爬不回来了。”

    结果乱哄哄的一通找,阿格没找回来,倒是惊动了大王子。

    “怎么回事?”

    比较心细的那人把前因后果说了说。

    大王子听完,眉头皱了皱:“所有人清点人数和马匹,看看少了没有!”

    大王子积威已久,在他的一声令下,很快就统计了出来。哪怕是大王子在听到最后的结果时,整个人也怔了怔,不敢置信道:“少了八十三人,一百六十匹马?你在跟我说笑?”

    汇报的人头皮发麻,不敢吭声。

    大王子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扭开头冷笑了一声:“哈!少了那么多人马。”这些人马放一起都能占一大片地方了,竟然到今天才发现少了,他在营帐里快步转了两圈,语气一转,沉声问,“怎么少的?”

    那人汗如雨下:“属下……属下不知。”

    “不知?好个不知!”大王子额头上青筋浮起,“不知道还不快去给我查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查探清楚!”来人连滚带爬地离开营帐。

    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又好好吃了一顿晚饭补充好体力的楚昊,晚上例行到匈人营盘里去遛弯,顺便看看能不能“采购”到明天的食材。对了,明天大军就要来了,今天不用那么急,回头把这些牛羊马都赶回去。他家二弟爱吃牛肉,得挑几头好的留下;羊还是养到冬天在吃……去年的羊肉就很美味啊。

    他想到当年挂在院子里的小裤衩,眯起眼睛,抹了抹嘴角,好想回家吃二狗。

    “咦?”怎么今晚不对啊?防守严密了很多嘛。

    楚昊停步在匈人的营盘外,看着比前几天最起码多了一倍的守卫。他倒是没什么意外,都少了那么多人马了,他们到今天才发现不对才奇怪。

    看来明天的食材不能从匈人那里顺走了,明天只能吃干粮。

    楚昊绕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明显的突破口,也就放弃摸进去了,就准备往回走。脚步刚刚抬起,后颈突然一阵恶寒。他立刻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开。黑夜中,一只手的残影掠过他的眼睛。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竟然被人什么时候摸到了背后都不知道!

    “咦?”来人没抓住楚昊,显然有些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 ̄▽ ̄)~:草原上好多牛排啊,我们去那儿遛弯吧。

    柿子(~ ̄▽ ̄)~:好哒,我们去抓牛排。

    小白(~ ̄▽ ̄)~:爹、娘、表姐、表姐夫,草原上的牛排可吃了~柿子娘≈lt( ̄v ̄)/:嗯,吃过了,味道不错。

    柿子姐(__):我还没尝过呢。

    柿子爹&柿子姐夫(╰_╯):……别把打劫说的这么轻松啊!

    第九十一章阿奴

    “你身上藏了什么好吃的?”

    “啊?”楚昊听到整个人都懵圈了,现在咱们是打仗啊,是敌对国啊!两国士兵冲到战场上,甫一交锋直接开口问人要吃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楚昊的内心疯狂吐槽,动作还是很利索地躲开了大汉的又一次攻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被匈人大王子叫阿奴的宗师,似乎脑子有点……不利索。他现在能躲得轻松,也是因为阿奴没把他当成敌人,大概真的想从他身上找好吃的?

    他身上的好吃的,只有怕老三老四偷吃,才拿出来的甜食,剩下的一点点蜜汁肉脯,一点点蜜汁豆干。他仔细看看阿奴,计算着能从阿奴手下逃跑的可能性,算来算去好像都微乎其微。

    在周人中,楚昊已经算是魁梧那一挂的了;但是和阿奴比起来,整个人就像个还没长成的少年。可是阿奴尽管人壮硕了一些,行动中却一点都不笨拙,反而十分灵敏。

    阿奴见楚昊连连闪开他的手,不由得感到有些有趣,咧咧嘴:“小孩儿,有趣。”

    小孩儿个鬼!他家二狗都长大了,他怎么还会是小孩儿!楚昊被说得嘴角直抽抽,却不敢有片刻放松。

    突然,阿奴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几乎在楚昊看到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咦?”手上再一次落空,阿奴有些奇怪地看着楚昊,却见楚昊第一次向他攻击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见楚昊的手中有一丝刀刃的反光,立刻改掌为爪,眼看着就要抓到,对方手中的兵刃却伸长了寸许。

    阴险!

    但是阿奴并不怕,只用两根手指就捏住了兵刃,让之难以寸进……

    “咦?”手感不对,怎么黏黏的?

    趁着阿奴微微的愣神,楚昊一溜烟跑出去老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阿奴抬起手,低头嗅了嗅,往嘴巴里一放:“甜的。”

    半个巴掌大的肉脯味道都还没怎么尝出来就没了,阿奴想再去追,却哪里还有楚昊的影子?

    楚昊却谨慎地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帐篷里。沾了蜜汁的手已经清洗干净,坐在地上压抑着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己这个宗师水分还是太多,看来等这场仗结束之后,得去找师傅好好挨上几顿揍才成。

    这一场架打得亏死了。他不仅拿了一片肉脯资敌,就连藏在身上的肉脯和豆干都掉了……

    这年头,糖都那么贵,蜂蜜更是一般情况下都不怎么能够买到。阮白买到的还是有人拿出来的一个野蜂窝,自己都没舍得吃,全都做了高热量的食物给楚昊补充热量了。

    哦,平西王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抢走了一些,还打包了一些让人送去给王妃。

    平西王闻着大锅里飘出来的卤香味,精神都有些不集中:“小二,你今天做的豆干是咸的?”

    “啊。”阮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根本就不知道平西王在问什么。

    “怎么不做上次那样的?”甜的肉啊豆干啊,还挺好吃的。

    “啊。”

    “没蜂蜜了?”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连蜂蜜都买不到。

    阮白终于回过神,不过他就听到个蜂蜜:“啊,没了。回头看看有没有会养蜂的,明年价买地种牧草……哦,紫花苜蓿,刚好放蜂……蜂蜡能卖给药房,蜂蜜直接卖还是做点别的?蜂皇浆留着自己用吧……”

    平西王听他越说越小声,就知道阮白又走神了,没好气地撇撇嘴,回头重新盯着各种信息。他身为平西王,事务繁忙得很,本来来这儿也就是看看蠢儿子,外加小儿子;没想到一来小儿子就变成了儿媳妇,曹将军还把整个顺阳关给扔给他了。现在他窝在顺阳关走不了,不代表事务不需要处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看阮白,感慨:小儿子真能干啊!

    看看,自从小儿子一来,原本一团乱麻的内务瞬间就平顺了下来,而且各种物资也很快就补给上来。现在粮食一收上来,后勤这一块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连战争也平顺了下来。

    匈人已经三四天没动作了,看情况也不像是在集结大部队。说起来,匈人应该也没什么大部队好集结了。

    粗粗一算……

    “咱们干掉匈人多少来着?”

    阮白想也不想地回答:“守关的时候干掉六千两百三十四个,曹将军那边干掉七千六百五十七个,老百姓们干掉一百九十三个,一共一万四千零八十四个。另外还有一百六十七个俘虏。”

    这些数字,放在前几年并不算什么。那时候大周并没有多少天灾,国力强盛。但是这些年来,伴随着各种问题的爆发,和各种天公不作美,哪怕有这样的战绩,他们也不能出城追击匈人,更别说是一次把匈人打残了。

    不过匈人显然短时间内蹦跶不起来,他才能回到驿站的小厨房里看公文。

    阮白做好了一盆卤豆干,想要放到桌子上,却见平西王一个人把桌子霸占得严严实实。

    “爹,你干嘛不在将军府里办公?”就算不去将军府,也可以在驿馆里,再不然去旁边小厅里也行啊,干嘛挤在厨房呢?

    平西王示意阮白把筷子给他:“将军府又不是家里。”再说,小儿子折腾吃的,他这个当爹哪能不第一时间捧场?嗯,这个也挺好吃的。

    “这盘放下,记得给你娘送点过去。”平西王指挥。

    “哦。”桌上实在没地方放,他只能去房间搬了个花几过来放边上,还给倒了凉茶,嘱咐,“放这儿,小心别碰到。豆干别多吃。”

    平西王一开始没在意,眼角的余光看到阮白端了个熟悉的大盘子出去,偏头一看,花几上就剩下一个小碟子,里面的豆干还不够一个巴掌数的。

    “哼!”他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吃的没有,稀罕两块豆干!

    童养媳阮白端着大盘子直接去了隔壁小厅,里面已经被平西王府征用了。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上,奋笔疾书,跟好朋友一起写作业似的。

    不过人家不以为苦,有一个还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小曲。其他几个跟着用脚打着拍子,搞得跟在茶馆店一样。

    小厅是不大,但是底下铺着干干净净的席子,角落还摆着冰盆,窗子又大。屋子里干净凉爽又透亮,还有好吃的茶水点心;比在王府舒服多了!

    在这种环境下,出差一点都不辛苦。原本来边关还觉得是苦寒之地,来的时候恨不得把吃的用的全都带上,结果来了之后一看,小日子比他们在西京过得还滋润。来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百里坊的老板就在这儿!

    虽然买东西一点都不便宜,但是在这里能买到老板亲手做的!老板还是将来的平西王府的义子!这亲手做的东西多金贵啊!

    看看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会做各种好吃的!

    阮白不太明白,为啥他每次一进来,他们就拿这种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就是给楚昊做东西的时候,顺手多做了一些吗?

    “如果吃得不好,一会儿告诉我。”他好改良了,再重做。

    “好好。”

    “小公子做的都好吃。”

    “是啊,咱们在西京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

    “要不是小公子,咱们可都没这个口福。”

    这些个都是文官,拍马屁那是耿直极了,一串接着一串,听上去格外真心。无论什么东西端上去,都能很快清扫完毕。

    做厨子的成就感满满……擦,谁是厨子!不行,等忙过这一茬之后,他得去招点人进来了。平时就他和楚昊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人,待久的话,他得招几个临时工。

    阮白想着想着,又开始走神。回过神之后,他看着自己写满的计划书,发现:“好像三年内都没法不忙嘛。”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总也忙不完的赶脚。说起来,怎么楚昊还不回来?不是说,京城那边和匈人的谈判越来越顺利了吗?

    伴随着战争局势对周人这边越来越有力,原本应对大周十分硬气的匈人使节团也越来越软了。跟着软下来的还有朝廷的鸽派,只是他们依旧主张让敏公主去和亲,哦,现在他们另外主张让匈人的公主也送过来。

    当时这个条件一提出,匈人那边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总之一句话,大汗的女儿又不是自家闺女。再说,匈人大汗那么多女儿,甚至还有几个奴生子,倒时候打扮打扮,给个公主封号,往周人这边一送。大周的生活条件可比匈人好多了,嫁过来绝对是享福。

    结果,太子十分率直地说道:“我和太子妃有子有女,不需要再纳什么妃子。”

    太子十八岁大婚至今四年,和太子妃一共生了二子一女,现在太子妃还大着肚子。关键是太子妃姓郑,江南郑氏嫡出的女儿。这些年大周灾祸不断还能勉强支撑下去,江南郑氏的支持绝对不少。传承千年的门阀,族中势力遍布朝野,富甲天下,而且每年施粥修桥铺路,各种善举不断。

    再说想给太子府上添人,那也是太子妃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谋划个什么?当然,如果太子当堂同意了,或者干脆皇帝同意了,那太子妃也是没办法的。现在既然太子不同意,一些自忖还稀罕乌纱帽的,直接就闭口不言了。

    皇帝直接婉拒道:“朕老了,不敢耽误贵国公主花期。”

    匈人使节还不死心:“那二皇子?”

    “二皇子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呢。”

    好吧,和亲看来是不成的,想要继续谈下去,却不能和以往那样狮子大开口了。这些天,京城就跟在过节一样,边关传来的捷报频频,周人已经许多年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简直恨不得张灯结彩!

    然后,他们就真的张灯结彩了。

    匈人大王子被活捉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匈人使节团全团懵圈。绝对是他们的大周话不好,这些周人说的是神马,根本就听不明白有木有!肿么可能是他们的大王子被活捉了?!

    这些鱼唇的周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大王子是贪财好色性格暴虐,但是他自己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差,自身的武功已经接近宗师,还是个一点都不打折扣的射雕手,一身骑射功夫整个草原都找不出几个能匹敌的。

    好吧,就算大王子不抵事,他身边还有那么多高手呢?

    大汗近几年来对大王子日渐忌惮,多半是因为大王子手下的势力越来越大。草原上拥有最好马场的四个部落,一个已经彻底投向了大王子,一个也歪过去了一半;另外还有两三个中型部落,也是大王子的拥趸。

    其他几个王子没出息,其实都是在大王子的打压之下,日渐变成这样的。有出息的多半都已经坟头长草了。他们是不希望大王子将来变成大汗,后来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母家硬气的小王子,小王子自己也厉害,可惜去年被咔嚓了。

    大王子出征,向来喜欢精兵强将,合几个部落之力,再加上自己麾下的两千亲兵,哪里不能去得。更何况,大王子身边还有几个出了名的高手,和一个实打实的宗师呢!

    在这种情况下,大王子会被活捉?开什么玩笑!

    想通之后,匈人使节倒是稳了下来,对副使和其他人说道:“多半是这些周人的计策,想让我们自乱阵脚,说不定他们连之前的捷报都是瞎编的。”他越说越肯定,“周人去年还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去年大集上……”草原幅员辽阔,类似的大集有不十数个。他忽然想起来,去年大集上他们家小王子被砍死了,赶紧含糊了两句,“那么多从大周带来的财货和奴隶。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周人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能打仗?”

    “就算能打仗,也绝不至于把大王子给抓住!”

    “没错,大王子绝对不可能被周人抓住!”

    没错,大王子不是被周人抓住的,他是被半个周人的阿奴给抓住的。

    楚昊差点被大半夜扔进帐篷的大王子给吓死,两条狗也吓得不轻。一人三狗都是警惕性极强的,结果愣是没发现。

    三十多岁的阿奴蹲在帐篷前,一手指着人事不知的匈人大王子,问道:“拿这个,换昨天的肉。”

    “哈?”楚昊这会儿还在被发现老窝的震惊中,而且黑灯瞎火的根本就不知道被扔进来的是什么人。

    老三老四似乎发现了莫大的威胁,伏低身子,摆出色厉内荏的防卫姿势。

    阿奴看了一眼:“唷,两条神獒!”

    老三老四往后退了两步,呲着牙,尾巴都夹紧了。

    楚昊翻了个白眼,不管怎么样,这位似乎没什么攻击的意图;否则刚才他直接偷袭的话,他们这一人二狗估计直接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挠挠头,问:“你说,拿这个人换蜜汁肉脯?”

    “蜜汁肉脯?嗯。”阿奴连连点头,想了想强调,“要很多肉,跟他一样重的肉!”

    帐篷里很黑,楚昊看不清这人究竟是谁,征求了一下阿奴的意见:“我看不清楚这人是谁,介意我点个蜡烛吗?”

    阿奴表示不介意:“你那天不是想杀他吗?”

    楚昊吓了一跳,点蜡烛的手都微微晃了一下。

    “你上次给我送肉的时候。”阿奴还以为楚昊忘记了,特意点明了一下。

    蜡烛点燃,帐篷里亮堂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想不到早就被别人看穿了。他没先去看匈人的样子,而是拿出一个食盒,摆在地上:“蜜汁肉脯没了,现在只有卤肉和豆干。”

    阿奴抽了抽鼻子,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咬了一口之后,拳头大肉块迅速消失在他嘴巴里,等到吃豆干的时候,他才有空说话,还颇为嫌弃:“不甜。”一边伸手,“还有吗?”

    楚昊这时候哪里还管有没有,他已经被扔进来的人给惊呆了。

    “这是你们的大王子!”

    “嗯。”阿奴木愣愣地点头,又摇头,“不是我们的大王子,他是匈人的大王子。我是周人!”

    “你是周人?”他们大周有这么牛的细作吗?再说他们大周得牛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一个真正的宗师投放到匈人大王子身边?有这个人力,直接干掉匈人大汗不就得了。

    “嗯。我娘说的,娘说我是周人!”阿奴肯定地点头,傻乎乎地笑了一会儿,渐渐又垂下了头,“匈人把我娘杀了。”

    阿奴之前的记忆一直是混乱的。他只记得小时候很苦,他总是饿,吃不饱,又冷。只有娘对他最好。后来娘死了,就没有人对他好了。他有时候饿极了,能去和牲口抢吃的,能吃虫子吃草根。

    等他大了一点,他被大王子捡了回去。一开始,大王子对他也没多好。他只记得大王子生气的时候,落在他身上的鞭子是那么的疼。后来他开始变得厉害起来,大王子也没再打他了,可是他依旧过得不好。

    去年的大集上,他想买一块花布,结果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殿下,阿奴要花布。”

    “你要花布做什么?看中哪个姑娘了?”

    “不。给娘穿。”姑娘们都穿漂亮的花布裙子,他娘长得那么漂亮,印象中却一直是一身灰扑扑的衣裳。他娘穿了花布裙子,一定比大集上所有姑娘都好看。

    “哈?那个贱奴?”

    他永远都记得当时大王子说话的神气和语调。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到想把大王子的头给拧下来!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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