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重生之认妻 作者:千面骨
第2节
待鹤轩离去,吴妈说道:“二少爷都说些什么了,老夫人模样有些不寻常呀。”
老太太看了看吴妈,道:“这孩子许是长大了。”
吴妈不明,笑笑道:“这次的事能让二少爷抿明白事理也是件好事。”
老太太心里想着,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是不是人老了,心里不亮堂了。总觉得这孩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鹤轩将脖颈之间的大氅扎的更紧几分。腊月的天当真是冻得很。行至半路却见自己屋里的丫头檀云行至匆匆赶来。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钟毓出了什么事。
檀云见到自己公子连忙福了一礼,口里呼着白气,呼吸不平的说道:“少爷,煜祺少爷在您屋里等你呢。”
鹤轩心下一松,还好不是钟毓出了什么事,突然前世末了之时,煜祺那小人曾想对钟毓行苟且之事。心里又是一紧。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往回赶。知道煜祺小人不会在自己的屋中对钟毓做些什么,但是仅仅是想到他有那种想法,自己就是丝毫的容不得。容不得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何况还是放由这两人独处。除非他是疯了不可。
檀云见少爷行色匆匆往回赶,只道,少爷与小少爷两人感情深厚,免得煜祺少爷久等。檀云全力跑着才能勉强不被鹤轩甩得更远。地上全是白皑皑的一片,一脚一个深坑的脚印,还能继续大步流星,健步如飞岂是那么简单。而鹤轩却是走得从容不迫。只得檀云一人在后头心里叫苦。
鹤轩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扔给随后赶来的檀云,鹤轩心里那个恨,狭路相逢不便是他现下这个情况吗?
煜祺一见到鹤轩立马迎了上去,十分关心的说道:“二哥,你伤寒未愈,这般贸然出去,总归不好。”
鹤轩心里是有多想将这人杀了泄愤,但是他心里清楚,还不是时候,在外人眼里煜祺是个谦谦公子,温和有礼。而自己就是桀骜不训,性子爆裂。更何况现下鹤轩更是不知,煜祺个杜若两人到底在自己背后干了些什么。祖母怎么可能会在半年后就撒手人寰,就祖母安康的身体,怎么说自己都不信。无论处在哪一个角度,他都不能轻举妄动。
煜祺,当初取这名字之时盼的就是家宅安康,吉祥如意。而现在煜祺可真是将这名字践踏的够彻底,吉祥?这是招来不祥之人,就是眼前之人联合一度以为是自己挚爱的杜若将周宅毁的一干二净,乌烟瘴气。
鹤轩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道:“亏得煜弟记挂着为兄,这不是临时决定去祖母请安。也没顾忌那么多。”
煜祺立马不赞同的说道:“给祖母请安日后有的是时间,二哥也不用不顾及身子。风寒可大可小。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坏心眼的模样戏谑道:“你这要是有点什么事,你房里的那位少不了难受一番。”
要不是前世亲眼看到这人与杜若在自己头七夜晚行那龌蹉之事,此时鹤轩还真会以为,眼前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弟弟’当真于自己推心置腹。心里冷笑,面上无奈的说道:“煜弟,我也是没法子的事,你想,祖母根本就不同意我将杜若提为正妻之事。若是将祖母逼的急了,万一气出病来那可是大不孝啊。”
煜祺心里阴狠的想,那样真好,真是有个好歹,到时省了很多事物。面上一副沉思的模样,接着鹤轩的话头说:“二哥所忧不假。祖母对杜若真是不喜的很,让你在两人中间,实在为难你
了。”想想狠下心的样子说道:“可是,祖母这件事上却似有些不妥,明知道二哥喜欢杜若,却是处处阻扰。”
鹤轩心里冷哼,煜祺这是变着法子挑拨祖孙两的关系,更是巴不得希望今早将杜若提为正妻。大渊国并不排斥短袖之癖。更是男风盛行。但男子总归不能生育。尽管大多数人会在自己的房里纳几个男妾,但绝不会去娶个男妻。原因无他,大渊国律明文规定,男子若将男子娶为正妻,不得继承祖业,侯爵王贵不得世袭承袭。
而鹤轩要是有了一位男妻,周家产业是丝毫继承不到,只能拿到资金。产业的继承人名字终究不是自己。如此一来,作为养子的煜祺就更有可能得到这些产业。实习他下一步计划简直是跨了一大步。不过自己会如他的意。但是人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他会立男妻,但这个人绝不是杜若那张蛇蝎心肠的人。
鹤轩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愁云惨雾的说道:“这事急不来,祖母那边只能是慢慢来,但是我要立男妻是志在必得,绝不可能改变。”绝不。
煜祺心里纠结万分。得知鹤轩心里不会强硬跟老夫人对着干,心里就不安。这样一来他不是离他的计划更远一分。不过知道他娶男妻之事不做让步心里不免得意起来。好一会,被门外灌进来的寒风打了个哆嗦。他现在针对这风口上站立着。再看鹤轩没有丝毫没有发觉,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如内室的念头。一脸郁郁之色。想来也是,周鹤轩为了正妻之事苦恼,应是忘了让自己进屋。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个谦谦有礼的公子,定是不会当着怎么别人的眼睛没经过主人的同意进屋。虽然不会对自己名声有太大的影响,但小不忍乱大谋。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些年,自是要忍着。
鹤轩怎可能将他放入屋中,那里面钟毓可是在睡着。要是被这人污浊之气染上了可怎么办。鹤轩对煜祺和杜若可算的上去作为瘟疫防着挡着。又怎么可能让心尖尖上的人剑如此污浊之物。
煜祺冷的不行,说出今天的目的:“二哥,我听说你将杜若的哥哥从柴房里抱了出来,可有此事?”
鹤轩愧疚点点头。
煜祺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为何,二哥不是一直厌恶他的吗?”
鹤轩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昨天才想起,杜若对我有救命之恩。”
煜祺脸色一白,强自镇定的说:“什么救命之恩,二哥糊涂了吧?”
糊涂,是呀,之前是糊涂了,现下才清醒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糊涂,之前失足是钟毓将我救下。我怎能在恩将仇报。你说是吧?煜弟。”
煜祺下意思的松了口气,没有被发现就好。
鹤轩锐利的黑眸捕捉到这个动作,心下了然,果然,煜祺是知情的,状似无意的说道:“煜弟,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煜祺一惊,连忙说道:“没事,这天气太冷,怕是冻着了。”生怕被发现蛛丝马迹。
鹤轩哦了一声。‘关心’的说道:“那不要紧吧,要不喝点热茶暖暖身。”
煜祺连忙甩甩手:“不要,我来也就是看看二哥身体如何,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我也不打扰
了。”现下在待下去就会越说越错。将手中的包裹递给鹤轩说道:“昨日看你,失足后脸色惨白,恐伤到身子,我就让人寻了这些过来,也不知有没有用处。但补身子的用处还是有的。”
感激的接过,笑的开怀:“知道煜弟关心我。但是也不用费这些时力。”鹤轩心里一阵恶寒。给自己恶寒的。
煜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客套,伸手拍拍鹤轩的肩膀笑道:“咱两是手足兄弟,这点事算什么。”
待人离去,收回嘴角的假笑,看看手上的纸包裹,他不怕现在煜祺还在东西里加什么东西。对自己对煜祺来说还不是时候。想起方才自己的肩膀被恶心的拍过。心想今天叫人弄点柚子水驱驱邪。
檀云见煜祺少爷走了,自家少爷却还在发呆,提醒到:“少爷,这儿风大,还是进内室吧。”主要是她也冷,主子没进屋坐奴才的怎么可能自行进屋。被别人知道了,二少爷屋里的侍婢没有尊卑之分,落人口舌自己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鹤轩将包裹扔给檀云,径自往屋内走。
檀云心里有些怪怪,少爷有些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他印象中的少爷是时时刻刻和杜若公子黏在一起。对煜祺少爷也是亲近的很。但就是今天有些怪怪,就连整个人不似从前一样。
鹤轩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有些奇怪。感觉自己一见到钟毓心里就紧张高兴,又带着小心翼翼。感觉想是自己初次体验欢爱之事的冲动和腼腆。自己的灵魂已是三十岁的人呢了,现下却是有些毛头小子。
就当鹤轩激动澎湃,脸红心跳加快的时候。看到却是空空荡荡的大床,被褥也是整整齐齐,一点都不想有人睡过的一样。脑子一第一个念头就是钟毓消失了。第二个念头是和煜祺有关。面沉脸黑的盯着空荡偌大的软床。心里阵阵邪火烧的他理智将无。
沉这声音说道:“人呢”下一刻鹤轩几乎吼起来:“床上的人呢呢?”
檀云心里突突的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奴婢……不知。钟毓公子去……去哪了。”迎上鹤轩凶狠的眼光,檀云又刚忙说道:“钟毓公子……之前跟奴婢说要回去。奴婢说等少爷回来的时候请示少爷,然后煜祺少爷来,我就……我就没看住,钟毓公子。”
鹤轩跌坐在床沿上,钟毓他可是光着身子,他怎么离去。床上的被褥整齐叠放。唯独少了一件自己的外衣。鹤轩咻的睁大眼睛,钟毓是穿着自己外衣离开的。这大冷的天,就哪一件单薄的外衣怎么能起到避寒的作用,当即站起身来。一会又是无力的坐在床沿上。自己这般怕是更会给他更多的不安。只得慢慢来吧。我等得起。
☆、第8章 同室
钟毓心有戚戚的偷偷瞄着对面上桌案后的高大身影。心下忐忑不安。
鹤轩抬头看去,正好与钟毓的目光对上,接到鹤轩的目光,钟毓受惊一般,连忙将头地下。手指不自觉的纠在一起,纤细的手指通红一片。眼眶不自觉的泛着红圈。心里有愧更是不敢再对上鹤轩过于锐利的黑眸。
鹤轩冷冽的说道:“昨日谁让你善作主张离开我这若维轩。”话语出口鹤轩就悔了。若维轩,若维轩。杜若,鹤轩。其中意味自己怎会不知,当初自己亲自提笔挂匾之时,心里满心满眼都是杜若。现下,这名字当真是个笑话。果然,鹤轩看到钟毓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又是不经意伤到他的心了。心里立马不是滋味了。若维轩这三个字越想越膈应人。原本要责怪的话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再看那人全身上下的衣物,谈不上有多破旧。棉麻质地的棉袍,久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仔细看去也只能浅浅分辨出是灰青色的颜色。布料表面洗的起球。一头长及腰间的头发只用一根几乎看不清颜色布条束在脑后,泛黄的发丝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导致。头低的低低的。怯弱瑟缩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语气再一次被软化下来,低低的到:“你一声不吭的离去,招呼都没打,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点地位都没有?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你避之不及。”
这是鹤轩心里所想,他恐慌焦躁,他不知道钟毓心里想得是什么,按照这个时间算的话,三年,三年的‘移情别恋’三年的冷眼对待,钟毓的心里会产生何种想法,他怕的是钟毓会对自己死心。
而这一翻话在钟毓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自己私自离开,还胆大包天将少爷的贴身衣物穿在自己身上,心下认为鹤轩定是因着这件事记恨上了,鹤轩这人脾性周宅里的人都知道,除了杜若之外,没人敢轻易触碰他的贴身物品,就连内室也没有使唤的丫头侍从。只有檀云一人只在内室里差遣,外门也就两名侍婢听候。整个若维轩加上鹤轩也就四个人。
自己这番是碰了鹤轩少爷的大忌。惊慌交错,惶惶不安。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少爷除了杜若之外就不喜他人进入您的内室,何况还是失了身份在少爷的卧床之上。”
鹤轩眯了眯眼,道:“接着说。”
钟毓因着紧张,手指几乎扭成麻花,原本被冻红的手指关节泛着白。钟毓忍者心中的慌乱,道:“虽说少爷心有愧疚,面子上不说,但心里定是厌恶。所以……”
鹤轩手掌紧握成拳,冷哼道:“所以,你就善解人意,自知之明。免得我亲自赶你是吧。”鹤轩声音突然变大:“啊?”
钟毓猛地抬头被惊得‘啊’了一声,目有呆滞的看着鹤轩,嘴唇被冻的泛着紫色。很快被鹤轩的目光惊倒,连忙带着恳求说道:“少爷,我,我不是。”话一出口就无法接下去,他本就不善言辞。近些年来将他以前还有的棱角磨得干干净净。现下更是词穷。有些无助的左右乱瞟。片刻
有颓废的低下头去。认命般的不再争辩。
就当他戚戚然的胡思乱想之时,肩上一暖。轻软厚实的感觉包裹全身,差异的抬头,看到的便是鹤轩无甚表情的脸孔。高大的身躯就在自己眼前,近的都可以肌肤上的绒毛。钟毓的心扑通一下。一瞬间的奇异感略过心头。随即又是几年来的反应,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脚步刚刚往后迈了一步。就被鹤轩强制住,愣愣的看着那只大手包裹着而自己的手臂。下一刻睁大的双眼。久久没有言语。
鹤轩握着那纤瘦的手臂,细的自己可以一只手包裹着。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再看清钟毓身上的衣物是,忍不住伸手摩擦布料。粗糙感实在是不喜,就连御寒的作用也不甚大。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钟毓面上一红,尴尬的甩了甩手。他在嫌弃自己身上的劣质的衣料。见挣脱不了,急的眼睛红红。又不敢命令他放手。只得干着急。
鹤轩知道自己要忍,克制自己的感情。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到钟毓的安全。可是这一刻,鹤轩狠狠将人抱在怀里。想起杜若那一袭白狐制作的大氅,想起杜若每件衣服都是布料最好,制作最好。就连花在衣袍上的刺绣纹理的银两,一件衣服就是宅子里随便一个下人几年的工
钱。再看看自己喜欢的人,却是穿着宅子里下人都嫌弃的衣料。他两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貌,一母同胞。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鹤轩心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自嘲,自己前世到底从哪里看出杜若是个善良温婉的男子。就连自己的双生哥哥都可以如此苛刻。到最后还欲将他处置后快。
怀中的人推扯着自己,钟毓一手抓住不安分的手,引来钟毓痛呼声。连忙松开钟毓,见他眼眶微红。迫不及待的将被钳制住的手掌抽出。鹤轩怎可能让他逃离,手中的力道加重。钟毓却是惊叫道:“少爷、松开、快松开。”
钟毓忍痛的模样鹤轩诧异,连忙扯着瘦瘦的手掌查看起来。一看之下触目惊心。纤细的手指红肿不堪。好几处肌肤裂开,泛着血丝。指关节明显粗大。鹤轩忍着喷薄而出的心疼,柔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鹤轩心下明白了七七八八。
钟毓咬咬牙,道:“冻疮。水冷,就这样了。”
鹤轩细细摩擦,冻疮本来就痒,哪经得起鹤轩这番折腾,随即痒的不受控制起来。手指左右逃避鹤轩温暖指腹的挑逗。钟毓实在是忍不下去的,开口说道:“少爷,不要弄……痒。”
钟毓不知道为什么周鹤轩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有些怪异。他却不会知道鹤轩重生一事,只把着股怪异当成是鹤轩的愧疚罢了。毕竟自己救了他不是吗。
鹤轩将人放开,不顾钟毓的意愿霸道说出他决定的事:“今天起,你就搬到我这里来。睡在侧卧。现在就让檀云陪你去收拾东西。晚饭之前必须全部搬过来。”
钟毓‘啊’了一声。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问:“为什么?”
鹤轩抬高下巴,霸道道:“你说为什么?”
钟毓噎住,磨磨蹭蹭的不肯动身。
鹤轩挑眉:“不愿意?”又说道:“我是少爷你的听我的。”
钟毓眨眨眼,小声的嘀咕:“霸道。”
鹤轩自是听到,嘴角忍不住扬起。冷酷的说道:“还不快去?”
钟毓突然道:“少爷不是要问罪的吗?”
鹤轩奇道:“我为什么要问罪。”
因为自己穿了你的衣服跑了呀。犹犹豫豫的说道:“少爷的衣服。”
风轻云淡的说道:“到时候在拿给我就是了。”
钟毓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觉现在的鹤轩好像不坏。至少不会只要眼角看自己,更不会言语中伤。心里不经偷偷的乐了起来。
钟毓跟在檀云后头,四处打量自己以后住的地方。檀云看了一眼后头的钟毓,心里暗暗叫奇。少爷居然会让这个人住在若维轩。还是主卧旁边的侧卧。虽然是侧卧,但也是第一个人入住呀。主卧与侧卧距离就是十几步之遥。中间也就一门珠帘做阻挡。侧卧本身是只有主子亲近的贴身侍奉的人才有这个资格住进去,就连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利。
而自己主子对自己的格外注重,断不会让人日日夜夜与自己处在一块,除了杜若公子例外。
檀云能够被鹤轩另眼看待是她够识趣有眼色。檀云对后头的钟毓说道:“公子,奴婢帮你拿包裹吧。”
钟毓摇摇头,感谢的说道“不用了,已经到了,不用麻烦姑娘。”
檀云微笑说道:“那公子就先自己熟悉一下自己以后居所。少爷应是在书房,我先去告诉少爷。”说着欲将离去。
钟毓连忙叫住,将那天穿回去的衣物递给她:“这是少爷的,檀云姑娘帮我转交给少爷。”
檀云接过往书房方向行去。
檀云抬手敲了敲门,叫到:“少爷,是我。”
鹤轩应了一声进来:“进来。”
鹤轩探究的看了看徐徐进来的檀云。檀云心里也是一惊,但还是镇定的说道:“少爷。钟毓公子已经到了,需不需要奴婢帮忙。”
书房里静默许久,最后鹤轩带着冷意的身影响起:“檀云。你是那一边的人。”
檀云睁大眼睛看着鹤轩,焦急的说道:“少爷,你在说什么?”
☆、第9章 时势
鹤轩锐利的鹰眼打量檀云的价值,探究评估这。危险一笑,冷冽的说道:“檀云,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在主子眼皮底下做小动作的奴才,主子可不需要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扫了一眼惊吓之中的檀云,毫无语调的说道:“免得到时反咬自己一口。”
房中寂若死灰。鹤轩逼人的威压丝丝渗入檀云的骨髓。片刻,扑通一声,檀云径直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双手触地,额头抵在手背之上。片刻,直起身来。之前的惊意荡然无存。
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奴婢到周家五年,伺候二少爷已有四年。不敢说对少爷忠心耿耿,生死相随。但檀云对的起自己。”顿了顿,查看案桌上鹤轩的脸色,见他没有不悦之意,反而让她继续说下去。心里深深呼吸一下,接着说道:“至少檀云没有在少爷的背后做够伤害周家对不起
少爷之事。就算有什么不轨之意。也只是为了能在周宅安生下去。”
锐利的双眸在檀云脸上稍稍停留。移开眼帘,毫无感情的缓慢说道:“这话意思,倒是真的做了我不知的事。”
檀云一双杏眼晦暗不明。不一会,坦白道:“煜祺少爷身边的宝玉,常在奴婢这里打探若维轩的大小事况。”
鹤轩怒道:“好大的狗胆,竟敢挑拨我和煜弟的关系,真是活够了。”
檀云立即俯首,坦荡道:“少爷,檀云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婢,没那能力更没那魄力。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说着抬头,一双不甘的眸子不逃不避对上鹤轩的黑眸,似自嘲,似不甘,语气颇为平淡的说道:“不怕少爷见笑,檀云,不过一介女流。更是一个普通人,檀云怕死。不会愚昧
到认不清谁才是主子。”
鹤轩心里暗暗惊讶,想不到檀云这丫头的心智如此明亮,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角色,自己要的目标。这人过于理智有过于机智。若是忠心不叛主,倒是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但鹤轩还是不可能就怎么简单放过,面沉如水,道:“哦。如若煜弟是你的主子,那你将本少处于何地。一心二主之人,我鹤轩不屑一顾。”恶寒的说道:“宁愿处置后快,也绝不就一滴毒水尚存。”
檀云呼吸有些急促,明显有些慌乱。急切证明自己的立场:“少爷明见,檀云的主子是二少爷,而不是煜祺少爷。若少爷执意不信断可将檀云逐出周家大宅。以证明我的清白。”
鹤轩却是冷冷地道:“我记得檀云你可是死契。”
一句话将檀云仅有的希望碾碎。檀云惊恐的看着鹤轩,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做的不过是为了一条活路而已。所做之事断没有触及到周家的利益,没有对周家任何一个人产生威胁
鹤轩见时候差不多,开口道:“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尚未可知。有没有触及到周家的利益也未从查证。”
檀云一听立马识趣,诚恳道:“奴婢自当配合少爷所有的调查以证明奴婢的清白。奴婢必将所知道的知无不言。”檀云复杂的眼神四处流转,犹豫道:“只是……”
鹤轩点漆黑眸泛着掠夺者的探究。直逼檀云,让她避无可避。道:“只是?接着说。”
檀云一双柳叶眉犹豫不决的蹙着,带着试探说道:“只怕。少爷不会信檀云所言。檀云人微言轻。卑贱的很。怕言语惹您不快,届时您治我的罪。”
鹤轩冷笑:“无妨。”
檀云正襟危坐,豁出去。若是鹤轩盲目信任伪善。那自己也就算是玩完了。但他如若用自己的脑子分析自己的言语真实。自己也算赌对了。若是主子不够聪明强大,奴才才机智聪明也是挡刀替身。若是那样自己还不如继续捂耳遮眼,我行我素。不惹事不生事,安于现状便可。
“煜祺少爷身边宝玉虽然没有直接过问若维轩的事情,但却也是旁敲侧击。不说煜祺少爷知不知此事,但却总归没有管教好自家的下人。”
鹤轩心里赞许,不将事说死,却也能将其中的利弊隐晦的点出。他需要这样的人为他的复仇做辅助。
“除了煜祺那边的人呢,还有不少人想要巴结鹤轩少爷身旁内室唤婢檀云你吧?”鹤轩道。
檀云不加反驳,直接承认:“是。少爷的三个妾侍派人讨檀云的口头。也有将檀云当成下一个阻延,想法子除去。”
鹤轩一哽,深邃的五官略有失控。三个妾侍。对他还有三个妾侍加上杜若就是四个。天,这下钟毓离自己似乎又远了一点。一个蛇蝎杜若,一个骄横的邓承颜。还有两个妾,个个不亚于邓承颜。鹤轩觉得自己一向清明的脑袋瞬间被打乱的七七八八。他这一辈子从睁开眼那一刻就已然觉
得只要钟毓一人,这下又怎么会再要除了钟毓之外的人。更不会委屈钟毓容忍其他人的介入。
就在鹤轩脑海天人交战之刻,檀云的声音语调平平的响起:“有些事檀云也只是假装闭眼不知。任一些人肆意妄为,但我绝没有参与其中。我不过是保全我自己。这没有错。我怕死,更怕死得不明不白。”
鹤轩将思绪抽回,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檀云说的何错之有。是人都怕死,更被说自己之前一直沉浸在杜若和煜祺两人设计的陷阱当中,无暇顾及身边之人的事态。更被说知道檀云有纵凶的行为。若不是想起前世檀云在杜若被提为正妻之时没多久就离奇失踪。若不是檀云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丑恶事态,又怎会在杜若刚为正妻就被人秘密处置。
只可惜檀云虽然机智,不断的让自己处在安全的地位。但却敌不过杜若和煜祺两人的过于狠辣的决绝。自己这个主子是个只为红米分骷髅之人。又怎能将罪责全数推倒檀云身上。
如若檀云能有一颗忠心,自己也不会介意护着手下的人。
“我手下的人,可不是好当的,如若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念头,倒是就别怪我不顾旧情。当然对于足够忠心的人我也不会亏待。希望你好自为之。”
檀云一身冷汗糊湿了最里面一层里衣。一个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缓慢降回原处。她赌对了。少爷不是愚脑之人。这样就够了。
鹤轩将檀云手上那件外衣接过,不加理会她的反应。往钟毓反向而去。
钟毓忐忑不安在偌大的内室四处打量,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细看他的住所。心里隐隐的雀跃。抑制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更多更多。内室连着主卧着侧卧,在侧卧可以看到内室的情况,在内室又可以看到主卧,那是鹤轩歇息的地方。双脚缓慢移动这,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就是看一下,他不会发现的。就看一下下,然后就赶快出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主卧那张大床,雅致没有过多的浮夸。钟毓连忙移开眼神。哪里自己躺过。上面还有鹤轩身上的味道。钟毓脸上一抹绯色浮过。慌乱查看有没有人发现自己。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偷偷摸摸在鹤轩的地方乱来。万一被发现他一定会更讨厌自己。但是应该不怎么倒霉的。
钟毓向主卧中央的案桌行去。星眸里泛着兴奋的光泽,亮晶晶的。有些崇拜的轻轻碰触案桌上的事物。上面摆放好闲暇时打发时间的物品。纸墨笔砚,还有几张书写好的字体。跪坐在软垫之上,痴迷的望着。钟毓嘴角挂着一抹窃喜,轻轻拿起为沾墨的笔杆,鹤轩好看的手指应该也像自
己一样握着。钟毓看了一下自己握笔的姿势实在没有那种文墨感。蹙着眉,鹤轩那会像自己这般连一只笔都握不好。可是他当初说过会教自己的。保证自己会亲手教自己。
可是,钟毓没有等到鹤轩以手代笔手把手教自己,倒是无数次看到他手把手教着弟弟。想到这,钟毓又觉的委屈起来。就不该相信骗子的。越想越觉得委屈,越觉得自卑,要是自己和弟弟一样,完美的没有瑕疵,也许鹤轩他就会喜欢自己了。他定是嫌自己丑了。
丝毫没有察觉人影的靠近,等到人离自己不到一步之遥,钟毓猛地发现鹤轩。突然出现的人,让钟毓整个人受到惊吓。本能的恐慌尖叫。心脏受惊一阵抽痛。捂住心脏的位置。恐慌的看向来人。
☆、第10章 处
突然到到的惊吓然他心脏抽疼抽疼,就算看到了来人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一只手紧紧捂住生疼的位置,整个人缩成虾米形状。眼中惊慌失措看着那人。无助隐忍。呼吸不畅,每个动作都扯动着受惊的撕扯。
鹤轩连忙将人扶住,大手盖到钟毓捂住心脏位置的手背。语气带着钟毓察觉不到的慌乱:“钟毓,别乱。你越慌身体越不受克制。”轻声的说道:“现在听我的,将心绪放松,不要紧张更不要慌乱。放松,对就这样慢慢来,不要急,慢慢呼吸。”
许久在鹤轩不断的指导下,慢慢感觉自己可以平常呼吸,心脏抽疼感也逐渐消失。带着星光的眸子缓缓看向鹤轩,眼角倒是没有之前面对鹤轩时的落寞与惧意。无措不明所以一闪而过,随之代替浓浓的失措。
钟毓明显受了惊,慌乱语无伦次的说道:“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故意的。我忍不住,对不起,少爷责罚我吧。我……”
鹤轩打断他毫无次序的言论,低沉的说道:“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之后在若维轩也不需拘束。”
钟毓呆愣愣的,鹤轩没有怪罪自己私自动了他的私人用品。可是……
这幅样子当真可爱,鹤轩心想。若不是之前没有贪恋钟毓那副从未在自己眼前出现的神情动态。羞涩带着窃喜。眸光一闪一闪刹是迷人。也不会就那般惊吓到他。心下更是懊悔。道:“钟毓喜欢笔墨?”
钟毓‘啊’了一声,呆呆的点点头。后又反应过来,连忙又摇摇头。
鹤轩好笑的说道:“你这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看着笔墨的眼神这般明显。怎得还怕我知道。”
星眸泛着疑惑的光,咦了一声:“有那么明显吗?”钟毓脸一红,怎得将心理的话都说出来了。
钟毓丝毫没发觉两人的距离近的有些暧昧。鹤轩嘴角一勾,不动神色将手环上他的腰,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鹤轩坐到钟毓后头。未理会钟毓迷茫的眼神。将自己常用的狼毫塞在钟毓手上,道:“我教你。”
钟毓惊喜,一双星眸微微弯着,不确定的道:“真的。少爷要教我习字?”
鹤轩笑:“当然,我说过的话,何时不当真。”
钟毓狠狠点点头,应道:“恩。少爷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过会教自己习字,现在鹤轩真的教自己习字。虽然过去三年,但他不是没有食言吗。
三年,不短不长。鹤轩想自己至少没有食言。
两人中间隔着厚实的衣物,没有没有肌肤相亲,没有耳鬓厮磨。但无论是钟毓还是鹤轩心里却是无比满足。钟毓想,鹤轩居然主动接触他,是不是没有以前那般讨厌自己。
鹤轩却是想着,只要让钟毓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就能忘了之前不好的回忆。
钟毓手执着笔,鹤轩握着钟毓的手。鹤轩不敢握的太紧,他知道手上冻疮会很难受。说道:“钟毓可识的字?”
钟毓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说道:“会……会识的一点,阿爹以前教过。可是写的不好。弟弟识的比我多。”
手里感受着钟毓手上凹凸不平的冻痕,听这话,心里膈应的很。杜若的字,谈不上好坏。起码也是识的字的。两人既是同生同长。怎得受到的教育却是不一。当下开口道:“钟毓没和杜若一起上过私塾?”
钟毓笑笑:“弟弟资质比我好。家中的条件只能让一个孩子上私塾。就让弟弟去了。”
鹤轩心里冷笑,资质好。若是说学识当真看不出来,若是说是阴招那当真是个中翘楚。鹤轩状似无意的问道:“钟毓不想学吗?”
钟毓楞了一会,不明所以扭头看向鹤轩,道:“为什么这么问。弟弟学了之后就可以教我呀。而且啊爹也会教我的。”
鹤轩道:“我记得你爹是猎户,就算识些字,也是皮毛。还有杜若学了之后也没有先生教的易懂。”
钟毓想了想,恍然道:“好像耶,弟弟教的我都不懂。阿爹教的容易多了。”钟毓笑笑:“果然,我的资质不如弟弟。”
鹤轩心里讽刺,杜若那善妒之人,又怎岂会真心教他学识。鹤轩又道:“决定上私塾之事可是杜若提议。”
“对呀,弟弟想的比较妥善。啊爹养我们两个人很辛苦的。一个人学也是学两个人学也是学。弟弟比我聪明也比我好看。让弟弟去是最好的抉择。”钟毓声音低了下去:“虽然我也想去。”
鹤轩适时的开口:“钟毓想学什么字?”
果然,钟毓欣喜的说道:“我想写少爷的名字。可以吗?”
鹤轩一愣,随后淡定自若的说道:“钟毓不想写自己的名字吗?”鹤轩的神色平静如水如果忽略他通红的耳郭。当真会以为他如面子上波澜不惊。
钟毓点点头道:“想,可是我也想写少爷的名字,就是写的太难看所以一直不敢下笔。太丑了。”
鹤轩一笑,握着钟毓的手带着笔杆划动,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刚劲的三个大字跃然出现在宣纸之上。钟毓崇拜之意不言而喻。激动到:“这厮我和少爷一起写的名字。”鹤轩手掌传来温暖的温度。钟毓感觉好安心。
一会,宣纸之上又多了两个爽爽有神的两个字。正对这周鹤轩三个字的下方。耳朵传来鹤轩低沉有力的声音。
“这下,你我的名字都在上头,刚好。”
钟毓痴笑,点点头:“刚好。”说着问鹤轩:“可以把这个给我吗?”钟毓眼巴巴的瞅着案桌之上写着两人名字宣纸。
鹤轩心里一跳,瞅瞅钟毓满怀希望的眼神。他不知道这样多呢容易让人误会吗。鹤轩喉头滚动一下,有些笨拙的应道:“你喜欢就留着。”
鹤轩欣喜若狂,脱口就道:“谢谢鹤轩。”
片刻两人皆是一愣。随后钟毓连忙说道:“不是的少爷,我不是有意的。”他猛的想起自己叫出鹤轩的名讳之时。他那寒刀子的眼神。只得又说道:“少爷,我得意忘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鹤轩无所谓一笑:“不怪你。以后莫要再人前直呼我的名讳便可。”现在不可。
钟毓转身,与他面对面。认真的看着他话的真实性。突然脸上通红。此时的钟毓整个人都落在鹤轩怀里。对上好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腾的一下脸上更红了。
半夜,鹤轩轻手轻脚进入钟毓所在的侧卧当中。房中染着取暖的火炉。烧红的炭火兹兹冒着点点火光。鹤轩仗着习武之身,将房中的景象纳入眼底。蹑手蹑脚的走进钟毓。眼角眉梢带着春风之笑。蹲下身,与他平视,当然也只是鹤轩看着。
鹤轩轻手掏出瓷瓶。小心将钟毓的手背被褥当中拿出。细细摩擦他关节上的肿胀的关节。指腹上裂开细小的伤口。还有些处带着紫色。鹤轩爱怜的吻过每一只手指。之后又将药膏涂抹在伤处。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之后哪怕是一分一毫伤害,都不会让钟毓这般纯良的人受到。
待药膏吸收的差不多,鹤轩才将瘦弱的手臂塞回被子但当中。
盯了一会还在睡梦但中的人。轻轻在他柔嫩的嘴角边落下一吻。眼角瞥见枕边宣纸。得意的一笑。钟毓心里现在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这样的钟毓自己怎么会再次放过。
煜祺是他第一个容不下的人。原因无他。他既然对钟毓存有不该有的念头,那就怪不得自己。
钟毓在梦中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眼光充满爱怜。他想要是这个人是鹤轩多好。
☆、第11章 受辱
女子,朝云近香髻,额头两边散落柔柔散散的碎发,几朵零碎的簪花别再鬓发之间。上有一直月牙形状的流苏发簪。明眸皓齿,蛾眉螓首。眼角一挑。一笑百媚。柔柔道:“哦。当真是有意思。钟毓,这人还真不简单呀。”
侍女一听,附和道:“可不是吗,那小模样还真真看不出有那种本事。微微若若的窝囊样,那心里的弯弯道道真是让人刮目想看。主子你说杜若的宠是不是到头了?”
女子眼波一转,红唇微扬,轻道:“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眼中转过一抹异色,轻柔道:“秋纹,这事那两屋的人可是知道。”
秋纹立即道:“应该是不知的。”
墨莲发出轻微的笑声,道:“这般有趣的事,应当让姐姐妹妹们知道才好。杜若那可是少爷的宠了三年多人,这话说了过了头。”
秋纹略有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眸子柔情万千,趣味的说道:“秋纹,将这事往外说了去,钟毓这个新鲜的人,有人会很有兴趣。”杜若,钟毓,事情当真是想不到。
钟毓跟在鹤轩身后,手指头又绞在一起,犹豫的说道:“少爷,我还是不去了吧。”
鹤轩转头,深邃的眸子泛着柔和的光,委屈的说道:“钟毓,可是不想和我处在一起。我当真那般差劲,竟是惹得你百般不快。”
钟毓腾的血色上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忙说道:“不是的少爷。我没有嫌弃你。”怎么会嫌弃,一直以来都是鹤轩在嫌弃自己。这下怎的变成自己嫌弃自己。自己明明那么喜欢他。
鹤轩促狭一笑,将那人的衣襟紧了紧。手指有意无意触碰他的颈颚,泛着枯黄色的发梢沾着几点雪色脸颊泛着羞涩的绯色,尴尬的低着头,手指紧张的纠在一块。鹤轩突然道:“钟毓既然没有嫌弃,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
说着没等人反应过来,修长的大腿迈出雪地就下几个深坑。钟毓看了看鹤轩的背影,心想这人就不能走慢一点吗。又看了看没道脚脖的雪地。苦恼的蹙了蹙眉。
鹤轩行至一段路,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作,转过身去,竟是让他有些啼笑皆非。笑吟吟的看着那人有些笨拙的动作。那人握着通红的拳头,有些困难的挎着大步,踩在鹤轩踩过的雪地,一步三晃。样子无比认真。星眸紧盯着距离有些远的脚印。抿着嘴的样子十分可人疼。
待人将将要撞上自己,那人还紧盯这脚下的雪地。毫无意外,钟毓惊讶的抬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久到了鹤轩的怀里。睁着无辜的双眼,似在说怎么回事。
鹤轩促狭一笑。将人稳住,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嘴角的笑意不断,徒留钟毓一人烧红了脸。只不过钟毓再踩上脚印之时,显然没有之前那样迈着吃力的大步。
吴妈差异的看了看,很快敛下疑惑。皱巴巴的脸上欢喜的上前,将准备好的手炉递给鹤轩,笑道:“二少爷来得真不巧,煜祺少爷刚刚也来了,才走没多久。不然你兄弟两就可以碰上面了。”
鹤轩但笑不语,转身将手炉放入钟毓手中。钟毓诧异的看着鹤轩,手中暖和和的,就连着心里一下子也变的暖和。比起钟毓的差异,吴妈暗淡的眼睛复杂不明。
知道钟毓不会跟自己进屋,鹤轩也随了他。自己给老太太请个安也不需多长时间。留着钟毓一人在屋檐下等候。
老太太见到鹤轩,虽然还是威严端庄的样子,眼中的慈爱越是一丝不少。略微苍老的声音带着欣喜:“你大哥,个把月就要回来。”
鹤轩一听,有些激动道:“真的。”想了想前世大哥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周瑾瑜,鹤轩的亲大哥。想到这,鹤轩心里无比的期待,想起前世他和大哥,终究是太多隔阂,误解。以致他肺痨病重之时也没有解开两人之间的误解。现在想想,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误解都是人为。
那是的自己叛逆,以为真正对自己好的只有杜若和煜祺。结果和自己的亲大哥也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相处。
老太太鲜少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老太太早年丧子,留下一对尚且年幼的周鹤轩和周瑾瑜,一个妇女撑起整个周家将周家偌大的产业打理的井然有序。一身威严,也是经过打磨出来。只有在周鹤轩与周瑾瑜两人身上有所缓解。
这下,尽管老太太心里欢喜至极,面上也只是淡淡的笑意,道:“鹤轩,这次你大哥回来就不要再与他对着干了。以后你们兄弟是要一起相互守护周家的产业。更是不能有隔阂。”顿了顿,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虽说煜祺那孩子在外头是周家少爷,但终归是个外人。周家也不会叫到那孩子手上。但人家对周家产业的事情可比你在意的多。鹤轩你终归是周家名副其实的少爷。对这些事不得不上心。”
若是之前,周鹤轩听到这话,立即回调起来与老太太争执,养子怎么了,不也是自己的兄弟。现下,一笑了之。嘴里不忘讨好老太太:“祖母说的在理。现下不是有大哥在。这些算盘子上的事,还是让大哥来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多大的人,还想将事情推给你大哥。你让老太太我百年之后能不着急吗?”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担忧有必要,道:“现下你宠着杜若那个小狐狸。也不知道为周家开枝散叶。我老太太的眼力不是唬人的,那杜若不是什么好货色。要我看,他那个哥哥倒是比他好上百倍。”
鹤轩眸子一亮,道:“祖母当真怎么认为?”
老太太冷哼:“你将那小狐狸当成宝,还不需祖母说上两句是是吧?”老太太明显歪解鹤轩的本意。
鹤轩摸摸鼻头,心虚的笑道:“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祖母是不是认为钟毓比杜若好?”
“那是自然。那孩子老实本分,看着就便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就你处处看他不顺眼。”老太太看他是一副识人不清的捉急样。
鹤轩难得有些腼腆的说道:“那是以前。”
钟毓警惕看着来人。
璃梦看下等人的眼光厌恶的盯着钟毓,言语刻薄毒辣的说道:“不要脸的小□□。也敢在少爷面前晃悠。你是想恶心少爷好事想恶心自己?”钟毓气愤的看着女子,反驳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璃梦嗤笑,逼近钟毓,脏话连篇:“不但是个小□□还是个心口不一的小贱人。谁不知道你喜欢我家少爷,三番两次勾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那张毁了的一张脸。也妄想少爷看得上。尽管你长得不差,但也别忘了还有杜若。你们容颜相同,谁优谁劣一眼便知。”说着狠狠退了一把钟毓。她璃梦敌不过杜若那货,难不成还让眼前的土包子也给比了去不可。
钟毓踉跄了两下,小脸气的通红:“你怎么能怎么说。我再不济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女子冷哼,他不知道鹤轩为何会将人留在若维轩,但是和足够让她气愤,一个杜若也就算了,现下就连这个钟毓也这样。怎么叫他忍得了。他才不信少爷当真是看上他,谁知道这里面钟毓做了什么事,让少爷一时将人留在若维轩。她嫉妒。
女子声音无不讽刺:“哟,现在还会顶嘴了,看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久前还在洗着姑奶奶的的鞋子,现下倒是硬气了。还真妄想爬上少爷的床。”语调一转,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贱货。”
钟毓很委屈,他是喜欢是少爷,但从来没有做她说的是,阿爹说过做人就要磊落。不然被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钟毓吼道:“我才不是。你不要脸。”
璃梦铜铃眼一瞪,娇俏的脸上布满阴霾。扬起手,狠狠打在这样脸上。钟毓没想到璃梦会动手,脸一歪,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一时失神。略有呆滞的看向璃梦。
女子见钟毓脸立马高高肿起,报复的快感得到莫大的满足。杜若动不了,就拿钟毓出气也是一样,都说双生子心灵相通。打在钟毓身上杜若会不会可能受到影响。看着这样与杜若近乎一样的脸。璃梦愤恨的看着。嘴角哪抹报复的笑没能来得及扯出。打在肌肤上的巴掌声脸颊刺痛阻止她所有的动作。
璃梦转头看去。眸子满是不可置信。鹤轩将钟毓抱在怀子,双臂狠狠搂住。锐利眸子盛满怒火。
☆、第12章 委屈
女子眼中戚戚,霎时神采奕奕的铜铃眼盈满水渍,倔强的看着鹤轩,凄凄婉婉的诉道:“少爷,是他,不是我。妾身行至陶然居,看到敏公子一人,便想打声招呼,可没曾想。”没有看鹤轩越加寒冷的眼神,继续天花乱坠:“没曾想,敏公子不但口出狂言,言辞犀利。竟还推了妾身。妾身气不过,才不受控制……妾身气不过才扬了一巴掌。”说着还嘤嘤哭泣起来:“妾身虽然地位不高,可还是少爷的妾,怎能让他欺了去。妾身不甘呀。”
“你胡说,我才没有。”钟毓恼怒之极。她满口胡说,颠倒黑白。字字句句中伤钟毓。饶是现在的钟毓气愤难当。可璃梦是鹤轩的妾。鹤轩怎会信自己。
女子见鹤轩沉默,以为是信了自己的话,心里不仅得意,钟毓又怎样还不是给自己洗鞋的命。口中言语更加可笑:“敏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一言不发见了我就动手推我。我是少爷的妾你怎么就一点不顾及少爷的脸面。”眼角扫过还在鹤轩怀里的钟毓,眼中怨恨一闪而过。泫
然欲泣,委屈的说道:“敏公子,周宅里的人看得起你的叫你一声敏公子,但你也只是借住在借住在周家,少爷仁厚,怜爱杜若公子,才将你留在周宅,让你有个安身之所。但你也不能不知自己的身份。”
钟毓一僵,唇瓣微抖。半响只气急吐出几个字:“你颠倒黑白,不要脸。我才没有做那事。”星眸不甘示弱的看过去。
女子,柳眉不可察觉的一扬,眼中隐晦的鄙视。随即向鹤轩投向求助的眼光。美人眸子带雾,泫然欲泣,玲珑有致的身材婀娜多姿。上过胭脂的红唇,轻轻咬着。委屈的小模样当真让人怜惜。可惜鹤轩不会上当。他心里眼里都是钟毓一人。怎么会被想和小小伎俩给骗了去。
可钟毓心里却是惶惶不安,虽然鹤轩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不似以往。但自己却是是因为杜若的关系才被留在周家。寄人篱下,事事不能自主。更何况和周家半个主子争论。星眸暗淡下去。却没发现鹤轩一开始将人搂在怀里至今没有松开的迹象。
而璃梦自是发现这一点,心下惊疑不定。
鹤轩突然开口,语气冷的渗人。冰刃一样扎进女子心窝:“我竟是不知我的妾会在这里出现。”不怪鹤轩这般说,怪着这女子目的太过明显。丝毫不知道避讳一下。璃梦他第三个收进屋里的妾,周鹤轩心想,自己以前当真是风流,什么样的人都往里收。现在简直就是蛇鼠一窝。鹤轩自嘲想着。当真是防不胜防。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耐不住性子,个个都敢试探他的底线。
璃梦一惊,惊讶鹤轩的不为所动,心里暗暗叫悔,真不该出了这个头。璃梦做出极为惶恐的样子,慌里慌张的说道:“少爷,妾身出现在此也是为了你呀。少爷日日夜夜都在杜若那边,丝毫没有理会我们几个姐妹的份。这个月少爷一更是日都不曾宿在留春院。”说着略带埋怨的说道:
“就连两位姐姐那边也是一样。璃梦心里念着少爷,盼着能在远远看一眼少爷也是好的,可是没曾想到没有看到少爷。却是出了这一件事,”说着两行清泪无声落下:“少爷竟是连问一下妾身都没有,便打了妾身,妾身当真是冤呀。”
毫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丝毫不想在祖母居所弄出动静。
钟毓小脸红白交错,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将谎话说的如此精通。若不是之前被璃梦那般对待,他也会被她这幅凄婉的模样给骗了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并没消退多少,可想而知那女子下了狠劲。开口便道:“你别演戏了,你明明就是针对我。为什么要说谎。”
璃梦惊讶的说道:“敏公子,我为何要这般作为,少爷虽然将你留在周宅,但也确实让你做着周家下人的杂活,这样的你,我为何煞费苦心这般作为,就连我自己也是想不通。”璃梦说的有板有眼,义正言辞,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她认定鹤轩不会为了钟毓与自己计较,自己是半个主子,而钟毓却是下等人的身份。她也认定鹤轩不想在陶然居将事态闹大,惊动房中的老太太。
鹤轩不得不承认,璃梦确实是有点小聪明。不过刀刃没用对地。善妒是女人的死穴,被人捏住死穴也活该被当刀使。而钟毓却是一句也反驳不出,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之人,更何苦是璃梦这般辩口利辞之人,现下更是口拙。又不想和鹤轩求助,这样一定会被他认为矫情。
鹤轩本意不想在纠缠下去,但看到钟毓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心中怒火难息。丝毫没有好脸色给她,冷冷不加感情:“看来你似乎很闲。那就回去抄写心经。除夕之前就好好静静心,也别出了留春院。”
钟毓惊呆了,痴痴看着鹤轩。心里翻江倒海。心脏砰砰跳着。鹤轩一见心里的狂怒的火气瞬间消散。不过是小小为他出了头,竟是高兴成这样。也太好满足了吧。鹤轩心里有些无奈的笑着。牵着冰冰的小手往若维轩去。
留下璃梦狠狠跺了跺脚,禁足,她竟然被少爷禁了足。为了那个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禁了自己的足。要不是秋纹告诉自己,自己怎么会怎么快就知道少爷将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杜若的哥哥。这叫她怎么忍得住气。本想着试探一下。谁知道少爷竟是为了那人……
想她璃梦也曾风光过一段时日,被宠在手心上万千的宠爱,那是鹤轩给她的。可偏偏出现了杜若,自己徒等三年也就算了,现下还出现了钟毓,这两人自己死都不会放过。
钟毓低着头,任鹤轩怎么说也不将头抬起。鹤轩也怒了,蛮力捏住他的下巴,强迫让他抬起头。眼中霸道神色不容置疑。
钟毓吃痛的蹙起眉。眼神躲闪就是不肯看他。倔强的要命。鹤轩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手上的力度松了松。对钟毓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任何强迫动作出来。
犹豫的看了看鹤轩,嘴角蠕动了几下,便在无了动作。
鹤轩发现自己对钟毓的耐心似乎永远都用不完,再次缓了缓口气,温和道:“钟毓,是不是还在方才之事生气?”
钟毓干巴巴的回道:“不是。”还是躲闪的眼神。说着便想将头低下。
鹤轩怎么肯,语气轻柔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钟毓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想看见我这张脸?”最后带着点委屈。
钟毓听这话,反应过度立马回道:“不是。我才不是。”
“那是什么?”
钟毓突然红了眼,带着怒意:“本来就很丑了,现在都肿了,更丑了。我不要被看到。你嫌我丑的。”嘴角一扁,强忍着眼眶温热的水渍。委屈的不行。
鹤轩的心猛的一抽。他这是怕自己嫌弃他呀。就是这张脸才让他认错了人,当初他以为杜若才是那日救他的人,因为他自己认为救自己的人应当是杜若那样毫无瑕疵的脸。或者是他希望救自己的人是杜若那样的脸。当初他不是没有疑惑,但面对杜若那张脸时,将那疑惑抛出脑后。他以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钟毓眼角红红,他就知道,鹤轩一定会嫌弃自己的脸,他没有弟弟好看也没有弟弟聪明,更没有弟弟有学识。是谁都会喜欢弟弟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处处不如弟弟的自己。
鹤轩沉默,眼中痛苦一闪而过。将手上的药膏涂到发肿的脸颊。强装笑道:“大男人那么介意自己的容貌,羞不羞。”
钟毓一愣,自己明明就很介意自己的容貌还要这样说,一下子积压在心里的委屈膨发出来。嘴巴一扁,泪水成串啪嗒啪嗒往下掉,带着哭腔说道:“你胡说,明明就介意还说不介意。”和以前一样,说不介意自己丑的却是喜欢弟弟:“现在还胡说,明明就很难看。”眼泪越涌越凶。
鹤轩心里难受的要死,自己混蛋他知道,但是让钟毓伤心成这样,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大手笨拙的擦去滚烫额泪水,鹤轩觉得很烫,烫的心里火烧火烧的。连着刚抹上的药膏也随之擦去。
钟毓这一哭,心里所有的憋屈都出来了,边哭边说:“明明是你不对,为什么是我的错。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你。”
鹤轩前所未有放下身段,将人抱在怀里,嗅着钟毓天然的清香。没有杜若身上过于用心的香味,清清淡淡的。鹤轩安抚道:“恩,是我不对。你没错。是我说话不算数,还让你受委屈。是我不对。”
钟毓将脸埋在鹤轩的胸膛中,抽抽搭搭的嘟囔:“本来就是你不对。”泪水打湿胸膛上的衣襟。好一会,钟毓才止住抽泣。脸一红,撇向一边。倔强的可人疼。
鹤轩默不作声将人脸上的泪痕擦去,在仔仔细细抹上消肿的药膏。看着钟毓两耳根都红透的样子,心里满满都是怜惜不舍。
钟毓享受这鹤轩难得的伺候,不觉有什么,以前鹤轩也做过,虽然后来后来再也没有过,但是钟毓就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半晌鹤轩开口道:“钟毓,讨厌我吗?”
钟毓声音沙哑,带着鼻音道:“没有。”
“那就好。”鹤轩笑,留下让钟毓意味不明的话。
很久很久,钟毓眼眶又开始泛红,鼻音很重,不看鹤轩,仿佛对着空气说话:“少爷,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又是很久很久,鹤轩带着略微沧桑的声调:“少爷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很多事。多的我的记不清了。但梦里说少爷我一定要对你好。”
钟毓红红的眼睛看向鹤轩。疑惑不解。对我好吗?
☆、第13章 周旋
鹤轩见来人顿时脸上绷不住了。而钟毓顿时千头万绪,满脸羞愧。脸上的浮肿消去大半,漂亮的透彻的星眸羞愧的躲闪。满脸的不自在。莫名的心虚。
杜若愣是在钟毓瘦黄的小脸上看出娇艳欲拒还休之意。心里妒火难消。千思百转之间打定了主意。明艳的脸上婉转一笑,温婉眸光含蓄深婉。情意婉婉。芙蓉玉面点点桃色。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引人遐想。红唇莞尔而笑。带着嗔怪之意道:“哥哥,身子好了竟也没告知一下,白白让弟弟我担心了这几天。”说着上前亲切的牵起钟毓触斑驳痕迹的纤手,眼中划过鄙夷。转而关怀备至的说道:“哥哥这清减的身子,是受了什么苦不成,弟弟不过一阵时日不见,脸色差成这幅样子。”
杜若神色一转,不满的对鹤轩说道:“轩,哥哥定是受了不少苦。他可是我哥哥呀。”面子上又是心疼又是不满。一幅指责鹤轩的姿态。
鹤轩心里暗暗叫苦,言之凿凿都是都透着对钟毓的心疼不认。杜若当真是令人不断的惊讶。
鹤轩面子上配合这,愧疚的说道:“若儿,是责怪我了?我真是不该,让若儿上了气。”
杜若娇哼一声,清丽的嗓音高高提起:“本来就是轩的不该。明明知道我就哥哥一个亲人,还因为之前的事对哥哥有偏见。”语气满是对着鹤轩不满与淡淡的责怪,媚眼如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那一眼风情万种。
钟毓心里难受,看着弟弟与鹤轩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字字句句一举一动都是深深的绵绵情思。自己在他两之间简直就是多余。
鹤轩装作无奈的说道:“若儿,性子霸道了些吧,要是让外人知道去,指不定怎么道如何我惧内呢。”语调一如既往的宠溺。心里却在打量他为何突然到此,心下有些慌慌。莫不是按耐不住了?随即觉得不可能,打消了这样念头。
倒是杜若说明了来意。宛然的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献宝似的,让随从将东西拿出。俏皮的笑道:“邓姐姐送了我好几件裘衣过来,还有一件大氅。皮质可好了。”
鹤轩心里沉了沉,但还是笑的闲雅。倒是钟毓忍不住瞟了两眼。眼里写满羡慕。阿爹是猎户,每年过年之时都会给自己做一身裘衣。还是啊爹亲手缝制,那是自己还嚷着阿爹带上自己去猎物。阿爹总说等自己大了些再说。现在……钟毓心里不免难受。自己以往都可以穿上阿爹亲手做好的新衣服。到了周宅之后,就再也没人给自己做新衣服了。更别说看到杜若带来上等的裘衣。怎能不羡慕。
杜若很满意看到钟毓这幅要不得的窝囊样,但是还是说道:“但是,若儿有了好几件这样的裘衣了。是鹤轩给我挑选的。而且我看这几天很适合哥哥的身段。就将豹裘和大氅取了过来。”
钟毓惊讶的看着杜若,有些不可置信。从小阿爹说过哥哥就是要让弟弟,因为弟弟小,所以就得让着。但是杜若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心里欢喜,含蓄的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着光。本来还以为弟弟不要自己这个哥哥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杜若最见不得他这幅没出息的样,有着这样一个双生哥哥,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丢人。真是够了。杜若笑道:“哥哥从小就喜裘衣之类的衣着。”突然眨眨眼,揶揄道:“哥哥小时候非要爹爹做一个狐皮白色的小荷包。小女孩家家的东西。结果爹爹还真做了一个给哥哥。每每想到此,我就忍不住想问哥哥,要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狐毛小荷包作甚。”
鹤轩淡淡笑着,颇有几分兴致。杜若却是是在想,钟毓从小就蠢,大了之后更蠢。蠢的令人发指。
钟毓羞赫了一张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杜若纯良无害的俊颜。嘟囔说道:“弟弟,怎得提起这事。”这般丢人的是弟弟还记得,自己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杜若笑的更欢,拿起貂皮做的大氅给钟毓披上。笑吟吟道:“果真适合哥哥,活脱脱一个俊俏郎君。哥哥这幅模样,定是有许多小丫头心系。”转头对鹤轩说道:“轩,你说是吧。”
鹤轩看了一眼杜若,脸上丝毫没有做作。心下冷了冷。许多侍婢心系,自己也沦为奴仆一类了,这不就是膈应自己来的。但只能点头应道:“若儿的眼光不错。”
钟毓看了看一眼俊美的杜若又看看英姿勃勃的鹤轩,他俩一起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钟毓心里很难过,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弟弟喜欢鹤轩。鹤轩也喜欢弟弟。自己却要插足在他两人中间。罪恶感勃发。
在道德上自己昧着良心之人,在感情上自己是恬不知耻之人,在亲情上自己是罔顾血缘之人。自己是喜欢鹤轩但是杜若是自己的弟弟,现下还想着念着自己的人。他怎么可以破坏这两人的感情。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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