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认妻 作者:千面骨

    第3节

    灰黑色的大氅披在钟毓瘦小的身体，独留下一双脚足和一个脑袋。一双明亮的星眸被衬得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杜若眼尖，纯良无害的眸光闪过阴狠，脚步轻快。往鹤轩身侧一坐，环上鹤轩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嗔怪：“轩，你都多久没来找我了。你又不准我来着。”说着眼中泛着怨愁：“之前我们都是日夜胶在一起的。”

    钟毓小脸带着愁苦，自己还是妄想了。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我……我先出去……去了。”钟毓转身连忙离去。

    落寞的背影离开的那么坚决，鹤轩苦笑，杜若小小施舍’就这般轻易瓦解钟毓心里所想。这两人当真是双生？鹤轩无法相信。

    杜若见他走神，不满的嘟囔道：“轩，都不想我吗？”

    鹤轩假意道：“怎么会。”

    杜若满脸不信，幽幽的说道：“轩，你若当真想我，怎么就不待见我。”说着气鼓鼓斜了他一眼。

    鹤轩假笑，搂着那人腰肢，缓缓道：“若儿，可是错怪了我，若不是心心念念的是你，我又怎么会天天跑去祖母哪里求着祖母。不就是为了早点打动祖母认同你。”

    想到璃梦那个笨女人，杜若心情有些酸楚。鹤轩竟为了钟毓将那个笨女人困在留春院。自作自受也罢。但是杜若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慌。周鹤轩怎样他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钟毓这个哥哥，心里满满的都是周鹤轩，万一他们相处久了，发现当年的事，自己和煜祺可不是前功尽弃。所有的事情岂不是付诸东流。

    杜若吃味的说道：“轩似乎很护着哥哥呀。若儿都吃醋了。”

    鹤轩冷笑，就这般耐不住性子。嘴里言辞恳恳，正肃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都三年了你还不信吗。钟毓是你哥哥再加上我对他有愧。才会将人放在若维轩。”

    “可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们明明相互喜欢，却不能大大方方在一起。感觉我们就像在偷偷摸摸。为什么？”杜若满脸不解，荏弱的样子令人为之一动。

    鹤轩却是促狭般的笑道：“若儿是等不急了，想早些当上我的正室了？”

    杜若娇娇的捶打鹤轩的胸膛，气恼的说道：“轩，你怎么这样。”娇羞之态尽显。

    鹤轩却是突然说道：“若儿何时与承颜交好了，她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你可得小心。”

    杜若楼主鹤轩的脖颈，眼中挑逗似得一挑。声音柔媚的说道：“轩，邓姐姐也不是那么坏，没那么小心眼。我们这样可以不用分开了。”说着柔软的小手探入鹤轩的衣襟。

    鹤轩浑身一僵，被碰过的地方阵阵恶寒。忍住将人推倒的念头。正色道：“不可，祖母那边还没同意正妻之事，我们岂不是惹祖母不快。”

    杜若明显起了情|欲，好几天都没有得到纾解。煜祺那边又是整天见不到人，他确实很想和鹤轩做。手上的动作挑逗不断，一只手伸到自己胯|下，嘴里催促道：“轩，若儿想要。”放在自己下身的手便要动作，鹤轩连忙制止。

    面有戚戚，苦涩道：“若儿，近段时间不行。”鹤轩满脸痛苦。

    杜若已是上了头，此刻又委屈又愤怒的说道：“为什么？轩，为什么不要我。”

    鹤轩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若儿，别问了。”

    杜若怎肯，周鹤轩何时回拒绝自己，那次不是纡尊降贵先让自己舒服了，才要了自己。现下自己主动了，周鹤轩倒是百般不肯。倒是自己舔着脸求人家上自己。立刻炸了毛：“鹤轩，为什么，你当真喜欢上了哥哥。”

    架不住杜若百般招架，吞吞吐吐的道：“那次失足落下的惊吓。我现在不行。所以……”

    杜若脑袋轰了一声，不行，周鹤轩不行。怪不得他百般不与自己亲近。不肯与自己同榻而眠。不过杜若还是不信。手上在周鹤轩□□蹂蹑一会，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心下百般滋味，关切的问道：“可有看了大夫？”

    鹤轩点点头，颓败的说道：“大夫说，这是心病，需要静心调养。不可急着来。”说着撇过脸不在看他，眸子冷意划过，对杜若是死也不会再有兴趣。

    ☆、第14章 不行

    静默片刻，杜若面如苦色，一副心疼隐忍的姿态，泪眼婆娑。带着意歉说道：“轩，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还这样……这样无知。我恨死我自己了。”男人最无法忍受别人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现下自己这一番作为岂不是往他脸上扇巴掌，就算是自己也会恼怒。何况鹤轩一向高傲。怎能受的料着明显打击。眸光闪过不知所措。

    鹤轩想自己也算是对自己够狠的。竟然用这种借口。可还得继续与人周旋。无奈的开口道：“无妨……只不过……”鹤轩面露苦涩。

    杜若连忙道：“不过什么。”

    叹了口气，鹤轩道：“只不过这是却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大夫了解。这是毕竟传出去对我名声有碍。”鹤轩含情的眸子深切的望着他。

    杜若被看的有一瞬的闪神，鹤轩容貌英俊，相当的好看，不似自己这般偏于柔弱的俊美，而是是浑身散发着男人的强势，英俊，勃勃潇洒。这样一张脸放在那都受到倾慕者的欢迎。杜若不得不承认，自己几次要沦陷在鹤轩的宠溺之下。如果没有煜祺，自己定时会与他相守一生的。哪怕是与他房里三个妾共享。更何况他倾慕的只是自己。可惜……杜若眼中划过黯然，他只能选择一个。这个人定是与自己先相遇的煜祺。

    杜若嘴角略微僵硬的笑笑，应道：“大夫也说了，是暂时受到惊吓。过段时日会自然是会好的。也莫要让其他人知道，闹出什么闲言碎语。”说着安慰性的笑笑。

    鹤轩眼中满是欣慰，柔情道：“若儿想的全，自是听从若儿的吩咐。”

    杜若眼神略微躲闪，羞涩的说道：“可是，之后轩岂不是夜夜孤枕。若儿心疼你呀。”

    鹤轩嘴角一抽，好在杜若没看到。鹤轩也是满是不舍的说道：“莫要担心。这样也好，若是夜夜对着若儿，却不能行那欢爱之事，那才是对我的折磨。”

    杜若一听，羞红了陶瓷般的小脸。嗔怪道：“又在胡说。”但心里却是得意的紧。

    鹤轩柔情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无限宠爱，疼惜的说道：“我可没有胡说，你是我周鹤轩心里最要紧的人，怎会胡说。”说着露出一副向往的模样，痴恋的说道：“等过了年，祖母认同你了，成了我的正室，待那春意盎然之时。我和你两人去西岳的久牧居，罗云的月湖。还有那些你之前没去过的地。好好游玩一番。就你我两人。”最后一句说的情意更甚。仿佛是真的。

    额角落下的温度直直落到杜若的心里，没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却是怜惜至极。再听到周鹤轩情意绵绵的话，心脏满满的被填满。温柔的不行。心里深处被狠狠的触动。万千宠爱不过尔尔，怎比的过周鹤轩一句‘就你我两人’。杜若眼中忍不住泛着感动的泪光，触动的说道：“恩，就你我。”

    鹤轩确实是在向往。他很想到事情结束后带着钟毓去他所说的每一个地方。就他和钟毓两人享受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杜若临出门前，扫了一眼立在门外的钟毓。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很快嘴角带笑，轻步上前。温和的笑道：“哥哥，在此处可好。若是轩欺负了你，可要告诉我呀，你知道我的话轩一定会听的。所以莫要强忍着。不然弟弟会很难做的。”

    钟毓心里欣喜，连忙说道：“没有，少爷，现在对我很好，没有在让我做很累的活了。弟弟不用担心了。”

    杜若心里鄙视，悠悠叹了了口气，略有无奈的：“哥哥，既然这样，不要让少爷生气了。轩虽然疼我，但对你却是有偏见的，以前我也想帮着哥哥。但是你也知道，轩，对这事特别执着。”说着如释重负的笑道“现在倒好了，轩没有再讨厌你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是我亲哥哥，轩是我的爱侣。”

    钟毓刚欢喜一会，就被杜若‘伴侣’两字堵在胸前。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磕巴的回道：“是……是我……让弟弟难为了。对……不起。”

    杜若扫了一眼，钟毓身上灰黑色的大氅，阴毒一闪而过。笑呵呵道：“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说着干脆果决转身离开。他可以假意与钟毓周旋一番。但觉不会浪费心思。

    钟毓呆呆看着离开的身影。突然又想到什么，复杂的蹙了蹙眉，又沉重的叹了口气。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突然内室传来鹤轩的声音。钟毓惊醒，连忙跑了过去。

    鹤轩看到钟毓的身影，原本沉重的心情缓和不少。问道：“可冷？”

    钟毓摇摇头，便是不冷，想了想又说道：“弟……”弟弟二字尚未出口，连忙改口：“杜若公子，给我的大氅很保暖。不冷。”

    鹤轩上扬的眉头微挑，不悦的说道：“如后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寻来给你。”莫要被被人小小的恩惠就感动的稀里糊涂。

    钟毓呆了一会，完全不知道鹤轩怎么久心情不好了呢。特别无知的说道：“少爷，我不缺什么的。”

    这话听到鹤轩耳朵转为另一番意思。当即冷哼一声：“不缺？你说你不缺什么。看你穿的是什么。连周家签下死契的奴仆都穿的比你得体。看看你面无两量肉。寒掺至极的模样。你究竟有什么，竟敢说什么都不缺。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周鹤轩完全在自己的气头上。口不择言，字字戳在钟毓心头上。带他反应过来之时。确实当下钟毓伤心欲绝的模样。懊悔不已。

    精致的小脸上挂满断断续续的泪水，紧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惹得鹤轩不快。可泪水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鹤轩连忙将人拉入怀里，钟毓挣扎两下，耐不过鹤轩的力气，只得妥协。眼泪掉的更凶了。鹤轩心疼死了。怎么自己又混蛋了呢。服软道：“钟毓，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心情不好，故而才没有克制好自己。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

    钟毓抽抽搭搭个没完，就是不肯答话。小脸上全是委屈。

    “看，脸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跟花猫似得。”鹤轩哄着。

    钟毓一听果然有了反应，不满嘟囔道：“本来就不好看，花了怕什么。”

    鹤轩带着笑意，将人松开，无比认真道：“谁说的，我看钟毓着脸长的很俊美。就是瘦了点。”

    钟毓脸一红，不信道：“少爷骗人。”说着手不自觉的覆上划痕的脸颊。突出的触感，让他自卑：“明明就不好看，还说谎骗人。骗子。”最后两字声音极低，低的几乎就连自己都听不出来。

    可鹤轩却是听得真切，抿了抿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觉得只要就很好看。”说着也跟着钟毓的动作覆上他有划痕的脸颊。钟毓下意识的躲避。鹤轩手落了个空，却是不甚在意。再次覆上钟毓的脸颊。缓缓道：“这划痕不难看，你也好看。”

    钟毓没有躲，一双氤氲水汽的星眸，认认真真的看着。眸光一亮，想到这什么似得突然道：“少爷，不要安慰我。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钟毓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鹤轩疑惑，不解的道：“什么？”

    钟毓想了想，狠了狠心还是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到的。真的。”

    鹤轩一挑眉，疑惑更甚：“你在说什么？”

    鹤轩咬咬唇。红透了一张脸：“少爷，你……你不要担心。大夫也说了。养好了就没事了。”说着抬起头鼓励的说道：“其实这个没什么的。少爷你不要有压力。“

    鹤轩脑子一轰，震楞当场。钟毓生怕鹤轩会想多，从此颓废下去。特别慷慨的说道：“少爷。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少爷真的，这不要紧的。”

    钟毓越说，鹤轩的脸色越黑。被谁质疑都好，但被钟毓怀疑……鹤轩脸色越来越黑。冷冷的看着一脸‘关心’的钟毓。小脸上慢慢的担忧。会说话的眼睛鼓励似的看着鹤轩。

    鹤轩冷不丁的说道：“你知道少爷我怎么不行吗？”

    钟毓‘啊’了一声，想了想，羞愧难忍。结结巴巴的说道：“少爷，少爷是身体不太好。没有不行的。”说着怕鹤轩不信，特别真挚的看向鹤轩：“少爷，你要相信我。”

    鹤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百般滋味。他竟然被钟毓毫无杂质的眸子真挚看了半天。下面蠢蠢欲动。咽了咽口水。略微隐忍的道：“钟毓想不想知道少爷到底行不行？”

    钟毓眨眨眼，不解。问道：“怎么知道。”

    说完唇上被人狠狠擒住。钟毓瞪大了双眼，震惊的僵住当场。鹤轩狠狠亲上渴望已久的柔软双唇，带着肆虐。啃咬。竟是这样轻轻一碰。那处竟是精神抖擞起来。

    钟毓反应过来之时，惊吓的瑟瑟发抖。挣扎起来。鹤轩将人狠狠压住。不然他再有动弹的机会。钟毓再次被吓到，模糊不清的呜咽哭泣起来。

    鹤轩猛的停止了动作。

    ☆、第15章 男子

    钟毓抽抽搭搭看着鹤轩，眸中带着惧意，一见有挣扎的机会，猛地推向鹤轩，将人推倒身下。可还没动弹两下，猛地一僵。脸色白了又白。当下眼泪更加泛滥，却是忍着连吸气的声音都不敢有。

    腹部被顶着的东西，硬的令人发慌。冬雪之天，两人身上皆是厚实的衣物。钟毓当下又急又慌。定在当场。

    鹤轩悠悠叹了口气，身下的人身子轻微的颤抖，长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细小的水珠要落不落。惶恐不安。忍不住指责自己，被冲昏了头脑。竟然这样不管不顾，肆意而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躁动的地方，平静下来。

    好一会，见人松开，一派轻松的说道：“钟毓，现在可还认为你家少爷不行了？”

    钟毓吸吸鼻子，眨眨眼，好让自己看清眼前的人，半晌警惕的摇摇头。表示不认为。大大的眼睛蓄着水，方才的鹤轩突然的动作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来。噩梦般的记忆，时时刻刻挑战他的心理防线。想到此，钟毓止不住低声呜咽，小小的脸蛋尽是泪痕水渍。可怜至极。

    胸膛闷闷的，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怎么就突然不受控制了呢。心下无比懊恼，却是轻松淡笑的说道：“那就是了，你家少爷一点是都没有。这下你放心了吧？”

    钟毓眨眨眼，难道少爷之事向自己解释他身体很好，不用自己担心。眨眨眼，之前的惶恐一扫而空，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真的没事？”

    鹤轩肯定的点点头，道：“钟毓不是看到了吗？一点事儿都没有。”神色一转，突然揶揄的笑了起来，坏坏的说道：“钟毓若是不信。可以摸摸。”说着意味深明的看了看下面。

    钟毓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轰的，脸皮红透了半边天。磕巴起来：“信……我信……我信少爷身体自然没事……不用摸的。”他连自己的都没有摸过。怎能这样。其中又一次还是……钟毓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颜，腾的脸色更加燥热。立马瞥向一边。连连躲闪。

    鹤轩扼腕叹息一声，略带可惜的说道：“还以为钟毓不信，这般岂不是可以让钟毓看看、摸摸。”说着惋惜的叹了一后气，认真的说道：“少爷我还当真没被人摸过的。你看你都嫌弃我了。”

    听鹤轩轻浮调侃的话语，钟毓心里很是不舒服，这样的话，鹤轩对杜若说过，对他的妾也说过。现在确实对这自己说。有点难过，很想问他是不是经常对着别人说出这般露骨的话。可是他又是用何种身份去对着他问。想到此，不免自嘲起来。自己无家可归，居无定所，就连头顶俩片挡风遮雨的瓦片。还是仰人鼻息得来。

    这样的自己只能闷闷的不说话。期间快速的从鹤轩的身下抽脱出来。不自觉后退好几步。再次警惕起来。惶惶恐恐。

    鹤轩心里叹息。悠悠起身，慢条斯理整理好略微紊乱的衣袍。道歉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吓到你的。我也没想到与你开个玩笑竟让你如此草木皆兵。倒是我的不对。”眼中满是歉意。

    钟毓红彤彤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快速的说道：“对不起，少爷，是我要大惊小怪了。”自己还这般自以为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钟毓自嘲的想。

    鹤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檀云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福了一声。钟毓见状，抓住机会连忙开溜。道了一声，就忙忙离开，鹤轩连揩油的机会都没有。

    走出内室好久好久，钟毓才重重松了口气。再待下去，他保不准会不会被憋死。风刃子连连划过脸颊，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沉重的心情缓了缓，丝丝暖意流过。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啊爹说过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便是得不偿失。想着阿爹的话，钟毓想自己真的不能贪心。

    片刻，钟毓向某个方向行去。眼中带着浅薄的笑意。

    檀云眼中无波无澜，平静的说道：“查不到多少，他们的人都很警惕。”

    线条优美的之间在案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眸色晦暗不明。许久，一贯的冷调威压毫无丝毫感情的说道：“你可有看中的几人人？”

    檀云想了想，回道：“忠实的话，在杂役里面挑选几个。大少爷那边的卓靖是个可靠的。还有几个奴婢还不能下结论。”

    鹤轩赞赏的点点头，如此短的时日的做到这些已属不易。鹤轩凝重的想了想，神情肃严，道：“老夫人那可曾有人打过主意。”

    檀云眼中闪过惊讶，很快压制下来，回道：“现下还不清楚。”

    “这般说，当真有了猫腻。”鹤轩眸色锐利。语气还算平和。

    檀云心下一抖，思索之后，正色道：“奴婢还不知，但却是有猫腻。”

    鹤轩心想果然，冷笑一番，嘴角一扯，对着檀云道：“这件事先放一放。明天就去挑几个能用的人。”突然眼色一凛：“看着点钟毓，莫让别人有机可乘。日后的衣食用品暗地里看着点。莫让他知道。”

    心下惊疑，却是恭敬的道：“是，檀云会看管好的。”顿了顿询问道：“少爷，我可需要和那些人拉开距离。”

    鹤轩阴测测一笑，房中温度骤然下降，皮笑肉不笑道：“不需，这样就行。莫要让人疑了去。”

    檀云忍不住战兢。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以前认识的草包少爷。只知道一心寻乐，万事不管的人？

    钟毓对着眼前的枯木发呆。喃喃道：“还没长叶子，这般可是会冷？”苦恼的蹙着眉。皱巴巴的表皮，干枯的树枝根本分不清是何物种。枯槁的树枝毫无生气的树立着。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个死木。而钟毓却是日复一日乐至不倦日日看着。定时浇水。但这下可难到钟毓了，要是活生生的人冷了还知道加件衣裳，可这树冷了却是不会说话。

    想了想，气磊下来。转身进去狭小的房间内。

    床上静静躺着一男子。极为安详，双眸紧闭。看起来样子极为温和。

    钟毓星眸闪着光，腼腆的笑了笑。走上前握住那人的手。撒娇似的蹭蹭。

    ☆、第16章 阿爹

    钟毓将头趴在男子身上，将耳朵贴近那人的心房。双眸微微阖上。男子不算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丝不差的落入钟毓脑海之内。略微缓慢却算平缓的心跳然他觉得安心。

    钟毓将下巴磕在床沿上，歪着头全神贯注盯着那男子。身子坐在床榻下的榻登之上，澄澈的眸子挂满依恋。男子的手被钟毓紧紧握在手上温暖着。

    看得出钟毓很信赖床上之人。钟毓不言语不动作，就这般静静陪着男子。盯着男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男子挣开眼的机会。这人就这样沉睡了三年，钟毓每天都来陪着他三年。期盼哪一天男子可以如钟毓所想，再次挣开那双带着温和，带着淡淡的怜悯。再次投射在自己身上。

    来人进门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叹息一声。对着钟毓说道：“钟毓公子，今儿来得可真早。”

    钟毓回头，看到来人，立马欣喜的站起身来，墨仁笑微微弯了弯。欢喜的叫道：“小卓。”钟毓快步上前，帮着人将身上的物件拎了下来。卓靖也不客气。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突然笑道：“钟毓公子，二少爷是知道你的好了吧。免了你的杂活。还让你住进若维轩。这下你小啊爹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钟毓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腆着脸说道：“不是那样的。少爷是对我有愧疚。才对我好的。”

    卓靖不以为意，对你有愧疚就将杜若调开自己身边？愧疚就将你明目张胆放在自己身边？卓靖心里腹诽。但还是温和的说道：“钟毓公子，你也将心放的太宽了吧。怪不得来说被人欺负了去。”说着不等钟毓回话，径自走向穿上男子。打量了一下，男子阖着眸子，面上带着丝丝血色。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会认为这人定是入了眠。转头对钟毓道：“他今天气色不错。”

    钟毓走上前，眼里满满都是感激，这人帮了他不少，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还能帮一无是处的自己。他心里对他很是感激。欢欢喜喜的道：“恩，阿爹今天的气色确实好多了。”眼中很是期盼。笃定道：“我觉得啊爹很快就会醒了。”钟毓看了眼床上的人，满怀希望。他真的觉得阿爹快醒了。啊爹那样温暖的一个人不可能会这样沉睡下去。阿爹定是不甘的。他喜欢山野里的生活，喜欢天天往深山出窜。然后带着各式各样的猎物回道那时的木板屋。然后在对着自己说他在山里怎样猎到猎物。怎样设下陷阱捕捉一些难以捕捉的动物。每每那时，钟毓就满脸崇拜的拉着阿爹问东问西。

    卓靖心里挺不是滋味，钟毓的阿爹从三年前开始失去知觉，至今还是这幅样子，偶尔卓靖在想，要是这人死了的话，钟毓是不是会活的自在一点。这般不死不活，拖累活着的人，若是真的有那一天，醒了过来，这人怎么想，半死不活的期间将自己的儿子禁锢在一方井底。卓靖记得初次见道钟毓之时，是个很灵气的人。现下……只有一双眸子才能看到当初的模样。卓靖惋惜的笑道。

    卓靖也不想拂了他的意，有念头终必没念头的强，卓靖应道：“钟毓公子所想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大夫也说了，只要这人脑中的血块自动消散了去，醒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钟毓再次将眼睛弯了弯，得到卓靖的认可，越发觉得啊爹醒来的机会越加的可能，到时候自己就和啊爹回到山里，跟着啊爹学打猎。虽然有很多的小动物自己会不忍心，但是还是可以让啊爹教自己，到时候将猎到的猎物哪去集市里换钱。再给啊爹买好多好多甜食。这样心神向往的笑了笑。虽然对鹤轩还是很不舍。

    卓靖看了看小啊爹，不怪他怎么想，那男子却是不想钟毓的阿爹，样貌实在是对不上，看起来跟自家的少爷差不多年纪，忍不住对着钟毓道：“你家的小啊爹模样很是年轻，三年都没有变过。”

    钟毓嘿嘿笑了起来，带着淡淡的自豪和骄傲道：“那是。”他的啊爹什么都好，长相好人好脾气好，对自己更好。

    卓靖险些没翻白眼。一把将钟毓手上的物件哪了过来。对着钟毓的叮嘱：“这房内一天不能断了炭火，你小阿爹身子跟陶瓷似得，更要小心养着。可别着了凉。大少爷过几日就要回来了吗，我这几天没什么时间。你先看着这人。这些东西都是取暖用的炭块和棉褥。钟毓公子看着点时间别让房里的火炉缺了炭。最好给他翻翻身。”卓靖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太多，但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说了一句：“虽然这人至今没有知觉，但还是会让他舒服点。”

    钟毓认认真真点点头，真挚的道：“小卓你心底真好。帮了我们怎么多。你会有好报的。”

    卓靖连忙摆摆手：“可别，我卓靖不过小小奴才，听的是主子的意思。莫要将怎么大的褒义落在我身上。这是大少爷的意思。”

    钟毓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和大少爷都会有好报的，你是好人大少爷也是好人。”钟毓真心觉得他们都是好人，一开始自己迷茫不知所措之时是大少爷帮了自己和啊爹，后来卓靖就经常帮着自己。自己和啊爹才能安然在周宅好好生活下来。不管是的大少爷还是卓靖，他们都帮过自己。钟毓就是这样一个很纯粹的人，对自己好的就是好人。好人就因该有好报。

    卓靖有些好笑，正想说他几句，突然制止了声，脸色警惕起来，看向门外，大吼一声：“谁？”

    门外似乎有人被卓靖吓到，发出一阵慌乱的脚步。卓靖连忙追了出去，回头让钟毓不要出去。

    钟毓慌张的点点头，愣愣的看着卓靖追出去的背影。

    卓靖嘲笑那人低劣的逃跑行为，地上深陷的脚印刚留下不久。卓靖打量了一下，认出这是个女子的脚印。连忙追了追了上去。他倒是不怕会有人偷袭自己。先不说对方是个女子，还是个愚蠢的女子。不知道她这番在门外偷听到底是何意，但出于卓靖的本能行为，直觉告诉他必须的追上去。

    两人的距离很快被拉近，卓靖大吼：“前面何人，给我停下。”

    前面那女子果真听了卓靖的话，停住了脚。背对着卓靖。

    卓靖心里惊疑，那人转身，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娇美的脸上笑吟吟的看向卓靖。卓靖定了定，最后翻飞的思绪止戈。脸上依然也挂上了笑意，对着那人说道：“檀云姑娘这番意欲何为？躲在他人门外窥视他人的行为，这番作为未免不磊落。”

    檀云不惊不慌，缓步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无害的笑，亦如她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卓靖大哥，不必这样草木皆兵。檀云不过看看我家少爷看紧的人是不是安全。免得被人盯了上。”

    卓靖冷笑，挖苦的说道：“檀云。你家少爷是煜祺还是二少爷。惦记上钟毓的人是你家主子吧。”卓靖一直认为檀云被煜祺收买了去，现下自是认为檀云口中的少爷自是煜祺。

    檀云将头抬起，不卑不亢：“我家少爷自是二少爷鹤轩。”

    卓靖明显不信，却也不纠结，只冷冷道：“檀云姑娘，我卓靖虽是个卑贱的奴才，但也知道主子养的牲口尚且知道护主。这人要是连牲口都不如。那还是人吗？”檀云与煜祺那边的人有所联系他卓靖自是知道，他尚且不知煜祺这人到底在周家做了何事，但隐漏的消息他是知道一二。煜祺怎么看也不是安于现状之人，他有野心。偏偏二少爷却和煜祺这人走得近，疏远了大少爷。

    檀云脸色一僵，片刻还是说道：“卓靖大哥自是对我有意见，但之前我也是出于无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檀云今天之说一句。房中那人每天服用的药物，卓靖大哥还是仔细查看一番。”

    卓靖一惊，张口便道：“小啊爹？”

    檀云点点头，小脸难得严肃，缓缓道：“二少爷还不知那人的存在，卓靖大哥自是不必担忧。但却是有人知晓周宅这片隐秘僻静之处有个昏睡三年之久的男子。”

    “你怎知？”卓靖想不到区区一个侍婢竟是知晓如此详细之事。知道小阿爹已然昏迷三年之久，还提及小阿爹每日服用的药物。这药有人动过手脚，这是自己第一个念头。

    檀云淡淡笑了笑：“卓靖大哥不必知晓这些，只要知道我檀云不会做出出格之事，你我为各自的主子办事便可。”

    卓靖还想再说，檀云依然转身离去，最后还道了一句：“少爷虽是不知钟毓公子阿爹之事，但他若是问起，我必是会一一告知。”这是他在对鹤轩忠心最后的让步，也算给卓靖一个面子。

    ☆、第17章 檀云

    日子在依旧寒冷冬至里的悄无声息过去几天。

    鹤轩面无表情扫视外室，随后无事人一般撇开视线。他相信檀云的能力自是不需自己再多言语。这一切直接人给檀云便可，自己到时装模作样几下便可。

    檀云拿出身为大丫头的气势，怒气冲冲逼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怒吼道：“采然，你当真是好大的胆，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般狼心狗肺竟要将我至于死地。”檀云一副痛心疾首，识人不清的悔恨模样。面上对采然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说着受不了打击似得，浑身颤抖劲几下。

    跪在地上的采然一听这话，吓得更会瑟瑟发抖，浑然不知怎么会是这个模样。檀云又是这样一副痛心疾首怒急样。任是她也抵不住这般的对质。更何况现下的她完全不知所云。茫然看向二少爷，鹤轩却是淡漠冷酷。完全没有要接手这件事的念头，任檀云兴师问罪。采然更是是慌乱，别说檀云怒气冲冲的问罪。她现下更是不知何罪之有。惶恐的看向檀云，委屈的说道：“檀云姐姐采然何罪之有，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采然自认为勤勤恳恳未做过出格之事。”说着艳丽的脸上惶恐至极，想是被檀云这幅样子给惊了去。再次无助的看向鹤轩。她不愚笨，知道这个时候因该向谁求助。柳叶弯眉，樱桃小嘴，肌肤细致。虽不是倾城倾国的姿色，却也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女子。此时求助的眼光投射在鹤轩身上。

    鹤轩不由得黑了脸，这人他记得，不是说这辈子记得，而是上辈子记得。还记得挺深刻。那是还差点将这人收了房，出于对杜若的愧疚，鹤轩那还也打消了那个念头。却是偷偷摸摸有几次鱼水之欢。

    幸好今生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不过鹤轩这次因该要装模做做样。让檀云一人演的卖力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鹤轩不解的问檀云：“檀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般斥责。”说着不认同檀云作为似的，皱了皱眉，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似有不悦。

    采然见自家少爷为自己说话。顿时硬气了不少，转而伤心难过的檀云说道：“檀云姐姐，少爷也这般说了。你至少也让采然知道你为何发这般发的火吧。也好让我明白是吧。”说着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低声嘤嘤哭泣起来。看似委屈的话语却是暗里指责檀云所为。

    檀云怒极，指着采然说道：“你今天可是进了少爷的内室。”

    她今天却是进了少爷的内室，可这是檀云让自己收拾一下内室的物件。当时自己心里还暗暗高兴来得，以为自己还能和少爷近拉近关系来得。没想到的是少爷一早就不在房中。让自己空欢喜一场。难道檀云是因为这件事不满在心，可这是檀云亲自开口说的。现下又怎么这样。采然立马回道：“檀云姐姐，是你让我收拾的呀。可现在怎么？”说着委屈至极的看向鹤轩。不满檀云这般作为。

    而鹤轩像是没有看见似得，等待下文。

    檀云上前一步，狠狠扇了采然一耳光。采然惊愣单场。就连早有准备的鹤轩小小吃惊了一下。心里惊讶于檀云凶猛。着一耳光自个看着都疼。

    不等采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檀云严声厉词的说道：“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再过不久，少爷发现，到时是我当了替罪羊。承受责罚。采然我自认为我不曾待薄与你。可为何你要这样栽赃与我。究竟是为何？”檀云咄咄逼人，采然竟是被唬住。

    檀云何等聪明，立马见机插缝。扑通一声跪向鹤轩，哀愁的说道：“少爷，我自认为不曾亏待任何一人，今天却是被人记恨上了。檀云求少爷能公平处理，给檀云一个交代。”

    采然一听，整个人再次震惊。但这次却是反应过来。对着鹤轩的位置就是一磕，委委屈屈的说道：“少爷，奴婢不知檀云姐姐为何这般说我。但是采然自是问心无愧。今天却是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光。采然自是卑贱之人，不敢有和议论。但檀云姐姐这一翻作为，采然实在不解。”

    采然虽没有直接指责檀云，却是巧妙的指出檀云强势，这番自行其是的作为越过了鹤轩这个主子。有心之人稍微深思一下，自是对檀云有隔阂。相对檀云咄咄逼人的气势。采然显得弱势，但往往这样更能取得别人的怜悯。

    檀云像是没有听见似得，自圆其说：“少爷，今儿个早，檀云来不及收拾少爷的房屋，便就叫了采然搭把手。自己就先行离去了。檀云有些不放心，就再次检验一下，是否妥当。也亏得这样让我发现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说着狠狠瞪了一眼采然。

    鹤轩倒是先开了口：“我自是有说过，我的内室不需有过多的人进入。”语气森冷。

    采然打了个激灵，万万没想到鹤轩此时竟是谈及此。敛眉收目，低身下气。生怕再触及到鹤轩。

    檀云一副自是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却是倔强的说道：“今天吴妈过来说，要对一下今年年货所需。两相比较之下，檀云不忍吴妈一把身子骨还在雪天之中等候，就擅自决定让采然帮忙。可是……”突然檀云语调一转，狠狠道：“可是不想再次查看之下，竟是发现少爷房中的挂在内室之中的画轴竟是不见。”

    采然一听檀云所言，惊得差点失控。檀云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此事推脱在自己身上，采然眸子微红，愤愤道：“此事无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动，檀云姐姐诶莫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推脱在我身上。”

    檀云几乎不理采然所言，径自说道：“倘若真的问心无愧，就搜房。短时间内不可能会将偷取之物及时转移，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自己居所。”

    鹤轩沉下脸，锐利的眸光盯向采然，森冷森冷的说道：“你可敢？”

    采然自是没有做过这件事，自是不怕。看向檀云，愤愤的说道：“自是敢。”

    谁知檀云冷笑一声：“不必，这件事我早就差人去办了。”看向鹤轩：“少爷可要现在可要叫人上来？”

    鹤轩看向檀云多了几分探究，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错过了多少精彩之事。眼前之人上辈子自己从未多眼瞧过。当真是看不透到底好友多少是让自己惊讶。

    半晌，在采然又惊有吓中，鹤轩面无表情的说道：“准了。”

    檀云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不多时室内多了一抹壮实的身影，那人明显一愣，看到内室跪倒的两个女子。待了一会，下意识看想与内室一帘之隔的主卧室。看到那人静默的坐在案桌之前，手中执着一本暗青色的书本，兴致缺缺。内室外跪的两人宛如与他无关。甚至不知有人的存在。但壮实的男子还是看出鹤轩眉眼之间的锐利。

    男子对着鹤轩恭敬的喊道：“二少爷。”没有直接回应男子。不动神色的打量片刻，是个生面孔。怪不得自己不认识。只得静观其变。

    半晌，周鹤轩对檀云道了一句：“檀云，起了吧。”采然心有不甘，但面上不好太过明显。更不知来人就是是何用意。

    闻言，檀云嘴角再次不可察觉弯了弯。道了声谢，向壮实男子说道：“林大哥，可是有搜到什么？”

    男子赶忙说道：“檀云姑娘，我在采然姑娘房内搜到了这个。”说着双手将手中的画轴递给檀云：“这画轴看起来不普通，不想奴仆会该有的私物。”

    采然再蠢笨也知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檀云的鼻子就骂：“你陷害我。你叫我收拾少爷房间之时就开始在陷害我。”采然急红了眼，脑子乱成一团麻。该有的理智全然顾得不上。

    檀云冷言冷语：“行迹败露，就翻脸不认账了吗，是你亲口应了搜房之时，怎么又赖了不成？”

    檀云一人演了怎么久的戏。鹤轩心想但真是难为她了，适时装出怒极之态，脸色极是不好看，对着采然厉声道：“采然，你竟是心思如此歹毒，明知道我的房间只让檀云一人有权行动，若不是檀云发现的早，之后她不就是正中了你的下怀。就算此时未能发现画轴被盗之事，日后发觉定是疑上檀云身上。采然你还有何可说。”

    晴天霹雳，一番话毫不留情砸在采然身上。

    ☆、第18章 栽赃

    “不可能。这东西我不可能动手私藏了去。少爷你要相信我。”采然瞪红了眼，恼羞成怒的看向檀云，却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低低啜泣道：“檀云，你我皆是少爷之人，为何要如此针对，我并未与你有过争执，为何要这般，要这般对我。”

    檀云却是不予，嘲讽的说道：“我倒也想知道，你我究竟有何争执，竟然你如此记恨，你若不是将我恨之入骨有何必这般将我推倒万劫不复的地步。”说着檀云一副满是受伤的表情，采然指着厉声道：“你若是拿了别的东西，尚且不至于这般可恨。你明知道那副画轴是老爷夫人留给少爷的遗物。若是丢了，老夫人必是重罚，轻则杖责，重便是将我弃了周宅去。檀云自小就在周宅，早已是死契。你这般便是要毁了我呀。”若是真照檀云所说，被弃置周家，便是转卖了去又或者发配那个螺夫去。这样一生便是毁了。

    采然脸色惨白了些。从一开始是她就便被别人牵引着走，现下等反应过来之时，却是成了这幅不可逆转的画面。采然面色戚戚，看向内室之中的鹤轩。

    周鹤轩的位置与采然几人隔着一道虚门。几人所在之地严格来说算是外室，可有偏偏没有明显的房门阻碍。内外室看起来更像是一间。也经常将着外室当成内室来讲。实际上檀云采然几人都是在外室。

    采然千回百转之间，檀云没理由会陷害自己，少爷更是不可能。扫过房中壮实的男子，双眸一亮，指着男子说道：“少爷，这人，是这人所为。一定是他。是他将少爷房中画轴偷了去，见事情瞒不住了，就栽赃与我。”说者转向鹤轩：“少爷，你要信我。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他来了之后就发生这样的事。他手脚这般不干不净。少爷还是将他逐了去。”

    壮实男子脸色崩了崩，本就长得煞气，现下更是唬人。厚实的唇抿了抿，看向采然的眼神虎视眈眈。但却没有反驳，由这她去。丝毫不予计较。

    采然以为他被人道出了事实，底气也足了起来。看向鹤轩，委屈的道：“少爷，这人处心积虑要嫁祸于我。少爷可要为我做主。免得我白白受了着委屈。”

    鹤轩倒是赞赏的看了看那壮实男子，这人沉得住气，不惊不躁到是个能用的人。转而又看了看采然，瞬间觉得当真是蠢的可怜，要是她能早些惊觉，也不至于被檀云一手牵着走。

    片刻，虎着脸对采然说道：“你无凭无据便道他人陷害与你，你倒是说说，他究竟为何要陷害与你，你说画轴是他所盗。你可有实凭实据。”鹤轩坐在案桌之上，目光如炬。

    无视一脸惊讶的采然，转而对壮实男子正规正举的说道：“你可是新来的杂役？”

    男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想了会又说道：“禀少爷，奴才今早一直都在外门。”

    檀云接着道：“林寒大哥今早一直都在外门，清扫堆积起来的冬雪。有人作证。”

    房间温度骤降，鹤轩的目光冷冷看向采然：“你可是这幅画轴是我父母生前的遗物。不但想将此物据为己有还妄想推罪责推向檀云。”

    采然顿时瞪大了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看向鹤轩。未等她开口言语。鹤轩再次冷声道：“若维轩容不得你。”

    “少爷，我冤枉。不是我做的。”说着爬向檀云所在的位置，边哭边说道：“檀云姐姐，你同少爷说说，我并未做着这种事。你要相信我。”要是容不得，便是要被将自己交给牙婆子。那样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

    檀云一脸淡漠，讥讽的说道：“信你，若维轩留不得的便是我。”说着对着鹤轩的位置再次跪了下去，愧疚惭愧的说道：“少爷，是檀云没有管教好手下几个奴婢。檀云请少爷，撤了檀云大丫头的职位，免得檀云挨次不称职。愧对少爷的信任。”

    看向采然，鹤轩痛惜的说道：“我自是留你不得。”

    采然慌乱起来，惊叫起来：“少爷是有人陷害与我。你信我。”说着激动的站起身阴毒的看向檀云，就要上前扯她的衣襟，壮实男子眼快将人拉回，按在地上。采然此刻理智全无，对着檀云就是大骂：“檀云，你黑心黑肠，竟是要这般对我，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

    檀云，和壮实男子，这两人分明就是算计好的。这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陷害。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这样，她自认为自己表现的很好。为何还是这样。采然睚眦目裂的盯着檀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钟毓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呆愣的站在当场。然而鹤轩一见来人原本锐利的鹰眸变得温和起来，略带着笑意看向钟毓。可就在下一秒，鹤轩恨不得要杀人。

    采然听到动静，转头看向来人，眸中闪过惊喜。钟毓被采然睚眦目裂的表情吓到住了。可没等他从采然可怖的表情中回过神来。采然的动作再次惊到钟毓。

    采然不知从那爆发出来的力气，一把挣脱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掌，连滚带爬扑向钟毓，大声求救：“杜若公子，你救救我。我没有盗取少爷的画轴。真的没有。你帮我说说话。求求少爷开开恩，莫要将我交给牙婆子。”

    钟毓受惊的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脸色白了又白，很是不好看。求救似的看向鹤轩。

    鹤轩早已黑了脸，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扯下，将钟毓抱在怀里，手掌放在钟毓的背上，不动神色的安抚着。钟毓则是不知所云，一边脸被鹤轩遮挡住，看向采然，很是愧疚的说道：“采然姑娘，我不是杜若弟弟，我是钟毓。”

    此刻房中之人都是禁了声，而采然不可置信的盯着钟毓，此时钟毓小半边脸埋在鹤轩的胸膛之中，露出的是没有划痕的脸。再加上钟毓此时身上穿的是那日杜若带来的豹裘。不复以往破旧的衣衫。怪不得她将人认错。此时她也哑了声。

    鹤轩脸黑的吓人，越加看采然觉的厌恶，冷冷的说道：“先将这人关起来，等年后交给牙婆子。”

    采然顿时花容失色，不断的求饶喊冤，最后被壮实男子好不怜香惜玉的给拽着走。中间几次钟毓都想开口让鹤轩绕了采然，最后被鹤轩锐利的眸光看的不敢开口。

    檀云扬起骄傲的笑意，随后带着笑意说道：“少爷，差不多到了午膳时辰，檀云去准备少爷和钟毓公子的膳食。”

    鹤轩欣慰的檀云的识趣。淡淡点了点头。而钟毓却是愣了，下人和主子是不能同桌而席，自己虽没有签了死契奴契，但却也是身份不符。连忙开口对鹤轩说道：“少爷。这样于理不合，我还是去领自己的饭食。”一双毫无杂质的星眸看向鹤轩。

    鹤轩却是在想着这样米分色的小嘴进食的小模样。心里乐的就连方才发生的是都给忘了。

    ☆、第19章 喂食

    檀云将小案桌摆放在内室中央，两个眼生的小丫头怯生生的跟的檀云后面，将一桌菜肴排放整齐，左肴右被，脍炙处外，疏酱处内。目测七八个菜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鹤轩眸中带着笑意，今日的案桌格外的窄小，紧紧容得两人入席。案桌下方放着精巧的火炉用于取暖，上席与下席被烘的暖意适宜。以往鹤轩一人用餐之时排放的案桌都要比今日的大上一倍，今日的案桌仅仅放上不到十个菜肴就已经显得窄小拥挤。

    鹤轩看向檀云的目光带上几分欣赏，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惜了。可惜是个女子，就算她不是奴籍也成不了大事。这般想着鹤轩真心觉得可惜。照就檀云这种步步为营的机敏，还这般小心翼翼的性子，就算放在普通百姓之中定是能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钟毓偷偷瞄了一下各式精巧的菜肴，精巧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意识自己的失举，小脸臊的慌，在偷偷看了看鹤轩，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的丢脸的动作，偷偷松了口气。

    鹤轩却是一边忍笑笑忍的难过，面子却要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的毓儿当真是可爱的紧。

    檀云轻手轻脚带着两个小丫头退出房去，目光却在钟毓身上的豹裘停留了一会，眸色阴晴不定。

    钟毓脑海还在天人交战之中丝毫没有发觉房间里剩下鹤轩两人，脑子却是在想着自己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让鹤轩放弃两人同席而食的可能，主仆不得同席，自己又是借住在周家，随时都有可能被驱逐的可能。低人一等的自己又怎么被允许鹤轩同席。当初被允许留在周宅之时还是有条件的，自己必须做杂役换取自己的栖身之所。当初阿爹的情况不允许自己自己拒绝。要是和鹤轩一起用食，钟毓看了看鹤轩。自己定是会局促不安的。

    鹤轩不管钟毓究竟在想什么，拉起钟毓的手就往小案桌边席坐。没发觉钟毓的紧张似得，笑的温柔至极，略带祈求的口吻说道：“钟毓，难道和我一起用餐，都这般难以忍受？”

    钟毓看着鹤轩一脸受伤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起来，反省自己当真表现的那般明显，明明想要拒绝的话再次被咽回喉咙里。妥协的摇摇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小嘴要抿不抿的样，好不可怜。看了看小案桌，感觉有些怪异，还是问道：“少爷，这案桌似乎小了点。”

    鹤轩就知道，钟毓最是心软，只要自己表现的稍微可怜一点。他定是不会拒绝。可听到钟毓的问话，却真真是一下子哑言。顿了顿，正经的说道：“冬季过于寒冷，檀云就将着案桌换了个小的，会暖和一点。”

    钟毓想了想，确实，案桌底下确实暖和的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觉得檀云好厉害的样子，竟将事想的那么仔细，真心的说道：“檀云姑娘好厉害，什么都会。这样确实好暖了好多好多。”

    鹤轩吃味，心里撇撇嘴，这样就算厉害了，真是的。闷不做声的夹了一块小天酥放在钟毓饭碗之中。钟毓当真是惊吓当中。连忙将碗筷拿起，端得远远的。紧张兮兮的说道：“少爷，钟毓可以自己来的。少爷不用管我的。”

    鹤轩再次黑了脸，怨愁的盯着他，倘若有外人在场定会吃惊周鹤轩这幅深闺怨妇的表情。

    钟毓心虚的将碗筷端回，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委委屈屈的看向鹤轩。鹤轩高兴了，各式的菜式逐一夹进钟毓的饭碗中。这感觉就像在喂养宠物似的。一脸期待的望着钟毓，脸上满满写着，快吃呀快吃呀。

    盛情难却，在鹤轩过于热烈的目光下，手有千斤重似得，缓慢将一块炖肉含如口中。谨慎的看了看鹤轩，见他明显喜悦的大脸。将口中的食物嚼碎吞下。不过钟毓被鹤轩看的太紧张，丝毫没有尝出是何滋味。

    突然鹤轩的指腹在这样的嘴角拂过，邪恶的笑了笑，钟毓擦了擦嘴角定是被肉汤沾到了。小脸尴尬的低下去，却是错过鹤轩伸出殷红的舌头舔过被沾上肉汤的指腹，样子邪魅至极。眼神极为邪恶的看了看钟毓低下头的一颗黑漆漆的脑袋。

    等钟毓再次抬头之时鹤轩早已不见方才的一幕。看见鹤轩几乎没有动筷。忍不住说道：“少爷，怎么不动筷，是今天的饭食不合胃口吗？”

    鹤轩顿住，夹了几口连嚼都不嚼，呼哧呼哧吞了下去。又笑吟吟的看向钟毓。顿了顿对钟毓说道：“不用管我，你吃。”

    钟毓确实是饿了，之前太紧张都感觉不到，现下稍微没那么紧张了。觉得腹中空空。但还是局促，看了看鹤轩，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将头低的低低的。恨不得将头都给埋下了。一口一口不敢太大动作。

    而鹤轩却是想到‘举案齐眉’一词。钟毓与自己现下可当的上举案齐眉四个字。钟毓将鹤轩夹到自己碗里的菜肴逐渐消灭。觉得有些腻了。都是一些肉类。小半碗下去，觉得当真是腻了。扫过桌上的肉蛋羹，眸光闪过。偷偷看了一眼鹤轩。

    鹤轩将钟毓手中的饭碗夺过，钟毓看了看空空的手掌，再看看鹤轩手中的饭碗，呆愣愣的。手中还拿着筷子，一只手还做出端碗的动作。样子呆呆的。特别可人疼。直到碗被塞回手中，钟毓还呆愣愣的看着鹤轩。

    鹤轩心里那是乐的开花了，忍不住前倾，在这样的嘴角亲了一下。轻浮的说道：“钟毓可别这样□□裸的勾引你家少爷。万一你家少爷把持不住那可怎生是好。”

    钟毓低头看了看，瘦肉蛋羹。再看看鹤轩含笑的嘴脸，就知道自己又被嬉耍了，闷着头，就是不理他。只不过，手中的筷子不见，取为代之的是小巧的汤勺。钟毓将手中的碗放在案桌之上，一手护着碗，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嘴角满足的笑着。这样子很是护食。

    钟毓再次抬头嘴角沾着蛋花，直盯盯的看着鹤轩，手里紧紧握着空空的饭碗。

    鹤轩含笑再次将钟毓手中的饭碗拿过，看样子似乎是很喜蛋羹。鹤轩很享受这样的乐趣，将饭碗盛满，递给钟毓，钟毓很小心的接过，冲着鹤轩腼腆的笑开。之后又低下头，手护着碗。一瓢一瓢吃着。

    好半晌。鹤轩却是开口说道：“钟毓这下怎的又不怕我了。”

    钟毓抬头，想了半晌，憋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说着又小心打量鹤轩的脸色，见他没有不悦。又低下头。

    又是半晌，却是钟毓开口道：“少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好像变了好多，突然对我很好很好。”钟毓是有些迟钝。却不是丝毫发觉不出来。鹤轩的变化让他有高兴又愧疚。

    鹤轩没有回答，他知道钟毓定是反应过来了。又或者之前一直装楞不知。鹤轩心里清楚钟毓并不是表面那么无知。是他不愿意伤害别人，却是不知别人费尽心思想伤害他。

    半晌，钟毓，闷闷的说道：“少爷有了弟弟了。弟弟很爱很爱你的。你也是喜欢他的。”他不明白为何鹤轩突然对自己好，但是他不能再装做不知。

    ☆、第20章 心迹

    他不是不喜欢鹤轩，相反那是很喜欢很喜欢。入骨相思也就如此。可是要自己去和亲弟弟争抢一个男人。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心爱之人。这又让他如何抉择，更何况鹤轩有的不止一个良人，他承认鹤轩与杜若在一起，他不是不伤心难过，可在他知道鹤轩除了杜若之外好友还有三个小妾。当时他几乎几乎对鹤轩死心。

    没遇到鹤轩之前自己就盼望着有一个好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自己无意间救下鹤轩之后，暗生情愫。高兴的是那男子也存了一样心思。当时觉得自己幸运至极。能的一人真心相待，就算是男子他也认了。兴致盎然跑去告知爹爹。虽是得了爹爹一通训，但也不反对自己欢喜上男子一事实。也没反对这件事。可还没将人带给爹爹查看一番。这人却又是欢喜上了俊美的杜若。那是对杜若恨过。但也是一时，也曾不死心的追问鹤轩，得到的却是嘲讽与冷眼。说出一番伤人伤骨的话语。可偏偏那是不久爹爹却又出了那件事。短时间对杜若的打击无可不大。那是钟毓几乎出于崩溃的临点。

    所幸那是有大少爷的帮助，好让自己和爹爹在周家勉强能维持两人的活路。可仅仅就是这样。钟毓不敢将爹爹的事不敢告诉太多的人，就连鹤轩亦是不知。

    两人皆是沉默很久，钟毓想起曾经的事，心里越加的闷闷的。且不说鹤轩现在对自己不知出于何种感情，中间有杜若还有他的小妾。更何况他那时就指明自己的相貌就是妄想攀附于他。又怎会想起山洞那几日的相处。

    想自此，钟毓只觉委屈之极，为什么鹤轩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就自己对三年前的事念念不忘。为什么就要自己要忍受鹤轩的杜若两人的如胶似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还不能对鹤轩的那份刻骨忘得更好。明明是他许了了今生，却又食言。明明是他先表明心意却不能实现。明明，明明这一切就是鹤轩这个混蛋兼骗子的错。

    吧嗒吧嗒，断了线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钟毓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不放，为什么在周家会遭遇到那种事。手指摁在饭碗之上，那种羞耻至今还能清晰记得。视线模糊，那时夜夜惊恐。没有人能帮自己。忍着防着。钟毓忘了有多就被人公平对待，鹤轩有多久这般对自己和颜悦色。滚烫的泪珠不断往下掉。

    可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好像和鹤轩在一起，就两个人，鹤轩和自己。没有杜若，没有他的小妾。就算三年，钟毓还是好像好像能每天见到鹤轩。好想好想。为什么要有了杜若弟弟。

    泪水疯了似得森森掉下。低着头任这些年积压的泪水，肆意妄为。不是惊吓不是恐慌更不是疼痛。仅仅是委屈。

    鹤轩的心像是被他人捏在手里，不能克制，克制不了。滚烫的大手将小脸上的泪迹小心擦去。他心疼，尽管前世加今生鹤轩对钟毓在周家所遭遇的事一概不知。三年能将人的脾性强行扭转成钟毓现在的逆来顺受的自卑这幅样子。鹤轩他是知道的，钟毓脾性温善。却是有点小脾气的人。哪里像这般自卑，草木皆兵。鹤轩心里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自己回来晚了，要是再早一点再早一点，或许就不会。毓儿受到的伤害就会少一点。哪怕就算是早一点也好，早一点毓儿也可以少受点罪。

    水渍湿鹤轩的手掌。钟毓抬头，看不清鹤轩的脸。梗着声说：“少爷不是喜欢杜若弟弟吗。现下又为何要这般对我。我会误会的，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的落差钟毓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了。不要在来一次了。

    鹤轩苦笑，看着钟毓斑驳的脸颊，心里不是滋味。苦着声说道：“钟毓当真是愿意我与杜若交好。让少爷我离你远远的？”

    钟毓一听，心里被刀捅了似得。却是带着鼻音说道：“少爷说的什么话，少爷于弟弟样貌相当，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有岂是他人能干预得了的。”

    鹤轩心里闷着一口气，看着钟毓发红的鼻尖，还有隐忍的表情。不管不顾上上前，擒住那两瓣绯色的薄唇。温热柔软的的触感迷了鹤轩的心智，心里想着就这样把人给要了吧。让钟毓成为自己的人，这杜若这些人就先放在一边。他现在想要了钟毓。将这个人成为自己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钟毓被鹤轩过于掠夺的气息给惊到，这样的气息和那时候的一样。连忙推开鹤轩。鹤轩根本不将这小的可怜的力气放在眼里。手上动作，将搁在两人之间的案桌给推了去。带着地下的火炉掀翻在地，整个人倾身上前，直接将人放倒压制在地。钟毓微不足道的抵抗，对鹤轩来说就像是情人直接的互动罢了。阻止不了在身上肆虐的大手，口腔里满满都是鹤轩散发着属于鹤轩的气息。钟毓有些喘不过气，口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双手被鹤轩禁锢在头顶之上。动弹不得，只有身子还在扭动。

    鹤轩疯狂的掠夺鹤轩口中的空气，品尝钟毓口中的晶液，手掌游到钟毓的下方。男人最经不起挑拨的地方，钟毓衣裳半退。隐隐露出莹白的肌肤。鹤轩只觉越发的口干舌燥。不顾鹤轩的反抗，加深的这个吻，手上的动作更加的放肆。直直游到后方。手指在那处游荡，下腹一阵一阵的燥热。

    钟毓脸色潮红，哀求的发出几个声调。祈求鹤轩能停了手。

    突然鹤轩一根手指探入那处半寸。钟毓僵住当场，猛地停止了挣扎，制止了声。神采飞扬的星眸沉陷死灰，黑眸如同死鱼。惨白这一张脸。

    鹤轩猛的惊觉事态不对，看到钟毓这幅样子只觉心惊胆战，连忙制止了动作将手抽出，交缠的唇舌随即分离。鹤轩颤着手捧起钟毓的脸，声音里带着胆颤：“毓儿、、、”

    钟毓丝毫没有反应，目光涣散。大睁着一双眼，没有任何活气的色彩。鹤轩就要被这样的钟毓吓出病来。鹤轩小心的叫唤：“毓儿、、、、”钟毓不动也不言。一双死鱼眼就那样呆呆的睁着。

    鹤轩惊觉，钟毓这是癔症了。心脏跟着钟毓胆颤了一下。面上惊慌。小心的拍打钟毓的脸颊的唤道：“钟毓。快醒醒，少爷不闹你了、、、、毓儿、、、别吓我，好不好。少爷不乱来了、、、你快醒过来。”癔症的由来受到惊吓刺激或者被内心困扰。不断的自我暗会示有或者他人暗示。钟毓这是受到谁的刺激。鹤轩脑海的闪过一个人影，胸膛处生疼生疼。煜祺。

    鹤轩眼眶湿润，小心将人抱在怀里，无比疼惜的说道：“毓儿，不怕了，咱们不怕了啊。以后有我护着你。不怕了哦，乖了。快醒醒。”手掌抚摸，一眨不眨的盯着钟毓。心里恨死自己。

    钟毓焦点慢慢回聚，无意识掉眼泪。鹤轩哄道：“毓儿，不怕了。有我呢。往后有我护着。不怕了。”

    钟毓目光逐渐有了焦点。抽搐了几下，发不出声来，呼吸半晌只吸不出。像小孩子被摔疼了之后，先是许久发不出出声的抽泣。

    鹤轩心都要裂开了，轻柔拍着钟毓的背，小声的说道：“没事了，少爷往后也不混蛋了，毓儿不必再有人欺负与你。有少爷护着呢。”

    许久，钟毓一口气提了上来，出声大声的抽泣了来。见人出了声，鹤轩松了口气。心疼的看着钟毓，无比宠溺的哄着：“哭出声就好。出声就好。”鹤轩眼眶也红了些。将人抱在怀里，不停的说道：“哭出声了就好，毓儿咱没不怕了哦、往后有我护着。不怕。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人能说的了你。”说道最后鹤轩也带着哭意。将人搂在怀里紧了紧。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钟毓哭的更凶了。哽咽的说道：“少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钟毓不要。”钟毓哭岔了气，断断续续说道：“不要、、、不要这样、、、钟毓不要。我好怕、、、”

    鹤轩将人更紧了几分，心里也跟着紧了紧。他忍不了了，无法再姑息那些人的存在。鹤轩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鹤轩将脸埋在钟毓的颈窝处，嗅着钟毓身上淡淡的馨香，哪里的脉动让他觉得安心。鹤轩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毓儿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第21章 瑾瑜

    鹤轩将哭睡过去的人，放倒床榻之上，目光游离在钟毓尚有泪迹的脸上，心里无尽的叹息。还是操之过急了。

    檀云进屋便看到歪七竖八的场景，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确认钟毓安然。心下莫名舒了口气。

    鹤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黑漆漆的眸子让人看不懂。直到檀云出声叫到，鹤轩随意打发一句。檀云声调平缓，没有起伏吐出几个字：“大少爷，回宅。”

    后院僻静的小屋里，周瑾瑜将人扶起躺在自己的怀里。将人里外查看了一番。好半会，阴晴不定的脸色才将将缓和下来。看向卓靖示意他将备好的药膳递给自己。

    瑾瑜将人的头微微抬起，后脑勺抵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一只手放在男子的咽喉处，大手盖住细长的脖颈。一只手将药膳制成的流食喂到那人口中。男子根本就没有吞咽下去。流食顺着嘴角流出。口中的食物全数流到瑾瑜的手背，衣袖与被褥沾满食物的颜色。瑾瑜见状并未恼怒，反而是早已习惯。

    瑾瑜叹了口气，又不敢强行灌食。抬眼看向卓靖，示意他出去。

    卓靖心里撇撇嘴，实在是不知大少爷为何对钟毓的小阿爹如此上心。却又不敢明问。弓着身离开。

    见人离开，周瑾瑜拿起早已备好的锦帕将人嘴角的残渣擦去。瑾瑜有些僵硬的说道：“你乖、、、吃点东西、、、我喂你、、、可别吐了。”丝毫不理会那人到底听见没有。瑾瑜心里总觉得这人是有知觉的，或多或少能听到自己说的话。哪怕是一句两字的也会是好的。

    瑾瑜再次将勺子的食物喂入小阿爹的口中，见他似乎还是没有吞下的样子，嘴角的流食再次要溢了出来。连忙将人的下巴紧紧阖上。盯着小阿爹的喉头，半晌许久之后。小阿爹的喉头动了一下。手掌感觉小阿爹有没有被呛到，流食可曾流入气管。观察半晌。见人没有异样。如此几番。有喂了几勺。时间将近过了半个时辰。

    瑾瑜却是欣喜。也不敢再喂的太多，又过了小半的时辰。才将人放倒被窝里。又将床上的被褥换上新的被褥。将小阿爹的穿在外头的衣袍给去了。全数扔在地上。最后将小阿爹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最后心满意足的瞅瞅床上的人。

    瑾瑜将卓靖叫了进来，看了看来人之前还算好脸色的瑾瑜周身散着冷冽的气压。面色沉的可怕。冷冰冰的说道：“是谁这般胆大。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做出这般事。查出是谁指使的？”

    卓靖底气不足，心虚的回道：“还未，但已经知道是何人动了手脚。小阿爹的事钟毓公子尚且不知。”

    瑾瑜想了一会，说道:“可与杜若有关？”顿了顿又道：“煜祺？”思及这两人，瑾瑜对鹤轩这个弟弟恼的不行。鹤轩这纨绔的性子。简直不能让人省心。良善伪善丝毫分辨不出。内院更是乌烟瘴气。

    卓靖面上苦色尽显，犹犹豫豫的回道：“尚且不知。但小阿爹的存在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就连二少爷亦是不知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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