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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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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紧接着布料的簌簌声和涌上四肢的凉意,猛地在他天灵盖敲了一记,令他太过稚嫩的小心脏如遭雷击。
    衣轻飏竭力睁开眼,却老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有劲儿无处使。又像在水里胡乱扑腾,意识在皮囊里飘呀飘,怎么也着不了岸。
    他只能任人摆布。
    若对象是其他人,他有千百种方法在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仍让对面的人尝尝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个人不一样。
    别说千百种方法了,被印上一个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吻时,衣轻飏脑子便已过载,塞满了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吻?大师兄!
    干什么?
    怎么办?
    不是吧?
    大师兄被夺舍了?!
    诸如此类。
    确切点,就像烟花一样缥缥缈缈炸开了,塞满了五彩斑斓的烟雾。
    眼下他快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到九霄云外,哪儿还有空想得到自己其实挣脱得开?
    耳畔迷离低沉的哼声缠上来,那些五彩斑斓膨胀的烟雾忽地沉下,沉到底,落在了震颤的灵魂上,也由灵魂传达至四肢八骸。
    万般思绪皆散开,凝不起一个实体,只觉两边耳垂红成了烟霞,一颗心软作了水,一些不该作水的东西反倒凝成了实在。
    少年人的肩胛被骨节分明的指尖抠住,耳畔低磁的声线分明镇静,却撩得人耳朵愈发艳如血。
    阿一
    想要吗?
    可明明问的是想要吗,到后面却又成了一遍遍的:
    给我
    阿一
    给我
    直至终于词不成句。
    大师兄平日容止端方,似乎料定他没有意识,此时倒野烈异常,烈到他招架不住(显然大师兄可以自己招架,用不着他)。不止皮囊同他一起醉了,意识也如坠一斗烈酒里,由冷到热的极致。
    待到终于连自己也招架不了
    少年不中用的身体忽然融会贯通(当然也可能是副作用已解掉大半),在大师兄的悉心教导下自学成才,翻身实践。
    此情此景倒和他不敢回忆的一个久远的梦贴合了起来。或许,也正是上辈子同样经历过,即使不知为何忘却了,那段破碎的记忆仍能于这辈子的梦里卷土重来。
    他的一颗心被填满,又欲壑难填。
    于是俯身,亲昵地咬着耳朵,唤:大师兄
    黏人得紧,也欣喜得紧。
    而被他唤的人却身体倏地僵住。
    衣轻飏怔了怔,也没深思,挨近了,绵软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纤长如蝶翅的眼睫扫过男人的下颌,依旧黏人地唤:大师兄
    大师兄
    一只有力的大手蓦地扣上他的后脑。
    神识忽然被人检索。
    衣轻飏怔住
    他要消除自己的记忆!
    衣轻飏反手去攥那只手掌,掌心冰凉的温度使他的心也凉了下来。那只手掌却岿然不动,毋庸置疑一般。
    衣轻飏压下幽深、甚至带着极度委屈的双眸,闭了闭眼,用自己的神识去全力护住这段记忆。
    两股力量在他识海里交汇,不分上下地角逐,碰撞出针锋相对的火花。衣轻飏已无所谓暴不暴露了。石床之上也变了味道,不再是之前的一方疯狂索取,一方狂烈献予,也有了一股子针锋相对的火花味。
    那股外来的神识奈何不了他的记忆。
    衣轻飏正要一喜,那手掌却倏地朝他后脑勺劈去。
    视野猛地一黑。
    昏了过去。
    前身栽进男人的胸膛。
    云倏撩起眼皮,一手护着怀中少年,淡薄的眼神瞥向上空中弥漫入石洞中的怨灵。
    他再置手在少年后脑,便发现他方才因情绪剧烈波动,记忆是护住了,神识却被这些怨灵钻了漏洞,灵魂已被牵入这场大漠黄沙中的障了。
    云倏闭了闭眼,玄门第一人的气场全开。
    冷声命令怨灵道:把我也放进去。
    障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之前随逐、九七九八他们也不是误入的。进障的唯一条件是和障主有牵连,爱也好,恨也罢。牵连越深,羁绊越深,进去也就更容易。
    他气场全开释放的本是灵力威压,怨灵们却没被吓跑,反倒陷入了迷惑。
    怎么这人身上的气息和障主这么相近?
    不敢惹,只好乖乖把人放进去。
    云倏将衣物给二人粗略盖上,闭眼躺下去时双手仍捞着怀中少年。
    对进入阿一的障,他已驾轻就熟。
    很快再睁眼,云倏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头顶光线刺眼,他一抬头,微微抬起斗笠檐,便见了挂有匾额为「南城门」的京师城楼。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写到了,啊老怀欣慰jpg
    第53章 勾陈弓|六
    人声鼎沸, 车马辚辚。
    五百多年前的京师,依旧是世间再繁华之地不过。
    凭空冒出个大活人, 周围路人却没有一个侧目的。就好像他已在这儿站了许久。即使侧目, 也是为这道士的不凡气度所暗暗惊讶。
    总有一种人,即使布衣草鞋破斗笠,揉碎了掰开了扔到人群里, 也照样让人第一眼便瞧见他。
    云倏望着城门略微怔了一会儿。五百多年前的京城还是与五百年后不同的。
    抬步进城。
    他汇入碌碌人流中, 与这时代的任何人没什么不同。
    南城门沿墙根底下支了一溜儿的棚子,是京城最底层老百姓吃喝玩乐的地儿, 墙面被蒸锅熏黑大半, 浓浓烟火气。
    云倏走进靠外街的一间小茶肆。
    客官,您要点什么?茶博士笑着擦桌招呼。京城人的口音五百多年前没什么大变化。
    劳驾。他取了斗笠坐下, 一杯六安瓜片,一碗糖蒸酥酪,一碟绿豆糕。
    念完了才发觉,后面俩都是阿一爱吃的。
    好嘞,您稍坐片刻!
    反悔已来不及了, 云倏静了片刻,只得掏掏袖袍口。
    还好, 这时候的自己银子还是够的。
    邻座几个长衫打扮的书生正聊天, 像是参加春闱的举子, 说到激动处,险些拍桌而起。
    北狄屡次滋扰我大晋边界, 可恨我等书生只能提笔口伐, 真英雄就该如解大将军一般, 腰带武器上阵杀敌!那才叫痛快!
    另一人摇头长叹: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还有个人冷笑:诸位兄台嘴上倒是犀利, 只怕就算弃笔从戎,也进不了征西军的大门吧?
    几个身板瘦弱的书生被戳到痛处,不由羞恼:就算进不了征西军,在朝堂上自然也需要我们的地方!
    就算进了征西军又如何?做到解大将军那般地步,还不是徒惹帝王猜疑?
    都说最近朝中会有大动向,功高震主啊
    嘘!各位噤声!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声音低了下去,几个书生沉默着喝了会儿茶。
    不一会儿,仍有个书生忍不住开口:
    解大将军明日便要出征西北了吧?战事吃急,正是用人之时,陛下再忌惮征西军,只怕最近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云倏听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之前保不准障进行到哪个环节了,现在听到关键处,才明白
    果然还是要把重要的节点再演绎一遍。
    他点的东西端上来了。由于茶博士靠近,隔壁桌的书生们声音又压低了。只是修道之人耳力惊人,仍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如今还不是要供着解家人?据说宫里有消息,一月后选秀,就要点解大将军的亲妹妹进宫呢。解大小姐进了宫,最低也要做个贵妃吧?
    什么供着?我看,进宫是做人质还差不多解大小姐是谁?那可是解大将军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陛下就靠她来压住征西军啰
    酥酪好甜。
    云倏眉间皱起。
    不喜欢甜食。但为了不浪费,只得全吃完。
    戴上斗笠走出茶肆,他在城门附近找了个小客栈。夜晚听着窗外的宵禁声,细细思考明日之事。
    障中景是已经发生之事,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唤回记忆对阿一的伤害降到最低。
    过往已不可追,唯有向前看。他从不是沉湎过往徒增伤悲之人。
    云倏将过去和现在分得极清,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
    哥哥!
    少女从窗外探进了头,和她兄长如出一辙的姣好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活泼又灵动。
    解轻舟正在拿布擦弓弦,一双眼睛略显出神。
    哥哥?少女疑惑地又唤了一遍。
    解轻舟惊醒般抬起了头,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刻在身体里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喊出:阿寒
    凡有旁人在场,必为解轻舟容貌而倾倒。
    令世人都惊奇的是,这位传闻中勾陈一出,狄人闻箭声即胆寒的南晋战神,竟有着一张昳丽若好女的面容。眉心一点红痣,更使他面无表情的脸也显出惊艳。
    人人见到这面容,都得惊叹一句上天厚爱。
    上天厚爱他人生绝妙的反讽。
    解轻寒走过来扯着他袖子,软着话说:哥哥,你别生我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我错了哥哥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
    解轻舟微怔。
    几乎不用想她白天究竟说了什么话,他的身体便自己给出了反应因为这已是发生过一遍的事。
    他挑起了眉:错了?错哪儿了?
    解轻寒低头小心拉他袖子,数落自己倒挺快:不该提爹的事激你,不该发小孩子脾气,不该不懂事,不该求你留下来别去打仗
    模模糊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好像是有这事来着?无非是小丫头担心他出事,不想让他再上战场。
    解家满门忠烈,祖父、爹和几个叔叔无一不是死在沙场上,最后偌大一个解府,只剩下他和这小丫头相依为命。
    解轻舟十七岁便成了征西军的少将军,半生吃喝都在军营里解决。沙场骑马,挽弓搭箭,奔波到二十七岁,无妻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解轻寒不能再失去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她需要他。
    而大晋万千百姓也需要他。
    解轻舟顿了顿,放下了那把上可搭箭射日,下可夺敌首于百里之外的勾陈弓。他将小丫头拉到自己跟前,沉声说:今日陛下召我进宫,除了商谈明日出征之事,还提到了一月后选秀的事。
    解轻寒眼底透出懵懂:选秀?陛下跟哥哥你提选秀的事做什么?
    很快,她反应过来,捂住嘴:陛下不会是要我进宫?!
    解轻舟拉下她的手,摸摸她头发,眼底温柔,语气郑重:不,阿寒,只要哥哥在,谁都不能把你送走。
    解轻寒动动唇:可、可
    解轻舟眸光微寒:陛下要你进宫无非是忌惮我拥兵百万罢了,待到此战结束,我也是时候解甲归田,讨一个清净了。
    他垂下眸轻轻笑了笑,面对自己宝贝的妹妹满眼温柔:阿寒,哥哥用征西军的兵符换你这个宝贝如何?想来,陛下也不会再为难的。
    解轻寒搂住他的脖颈,闷头有些伤感:可是哥哥,你舍得吗?
    不仅仅是兵权,还有战场,兄弟,习惯守护了的大晋百姓。
    已经够了。解轻舟轻轻拥住她,摇头,从今以后哥哥只守你一个,咱们回老家去,种种菜养养鸡。哥哥还要牵你盖红盖头出嫁,看你当几个调皮孩子的娘呢。
    解轻寒被他说得一羞,羞愤地拿拳头砸他胸膛,惹来她哥哈哈大笑。
    害羞什么?等你将来自己做娘了,才知道你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有多辛苦!
    解轻寒:我可懂事了好吗?
    她哥点头,跟她掰扯:嗯,那咱们光说说吃饭这事不知是哪家大小姐嘴刁得很?
    芫荽不吃葱不要,辣椒不吃油也要少,盐还嫌太咸我看哪,谁家的盐不咸,你干脆就上谁家吃去吧。
    解轻寒捂耳朵:老王八念咒,我不听我不听!
    她没良心的哥只会揪她耳朵:就这?呵,懂事?
    没良心只会欺负人的兄长把他家小丫头气得不轻,第二天卯时早起出发时,小丫头还窝在房间里不出发,好像还在生闷气。
    背着长弓,解轻舟骑在马上问管家:小姐还没起?
    管家苦笑:几个丫鬟去催了好多回了,小姐躲在屋里就是不肯出来。
    解轻舟勒紧缰绳,身边的副将高煊见状问:将军,不等了吗?
    解轻舟打马前行:时候不早了,城外将士们还在等呢。
    阿寒那丫头,肯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每回他出征,她都躲起来偷偷哭上一回。
    解轻舟不如说临时占用这躯体的衣轻飏,在心里明白,这也是最后一回惹她哭了。各种意义上的最后一回。
    这次的障和往常都不太同。
    以往只要找到障眼便完事,这回勾陈弓都背在了他肩上,障还没结束。而且大概因为是神识虚弱时被强拉进障的,他没有自主能力,只能按前世行为说话。
    衣轻飏颇为郁闷。
    但没过多久,他也想开了。
    现在出去,太过尴尬了。
    不止是暴露了自身实力的问题,还有
    他心很乱,尤其因为做了那事儿以后,大师兄居然还试图抹去他记忆。
    他不喜欢被欺骗被隐瞒。何况大师兄在和他做了那种事儿后选择抹去他记忆,不就意味着他不想和他来真的吗?
    明明,明明上床时他还那么热情。
    怎么能,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光是想想自己叫了声「大师兄」,他那僵下来的身体、不敢置信的表情,衣轻飏就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
    打住!不能再想。
    冷静,他要冷静地分析一下大师兄的动机。
    莫过于说,是为睡了他就抛弃他的男人找一个正当理由。活脱脱那种没救了的失足妙龄少女既视感。
    他还没分析出一个正当理由呢,眼皮子陡然一跳。
    右眼跳灾。
    当街骑马的解大将军在途经城门处,忽然被人拦下。他急收缰绳,低垂眼睑看去,只觉两眼都被那身道袍的白给灼伤了。
    白得遗世,白得冷漠,白得正经白得好呀。
    衣轻飏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道人,盯着他那张无俦如玉、毕恭毕敬的脸。
    身边的副将们戒备起来,解将军虚按手掌,示意他们无碍。街边、城楼上早起便排队等着送解大将军出征的百姓们,齐齐抻长脖子,议论那忽然拦路的道士。
    解将军。道士客客气气地作了个揖,在您出征前,贫道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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