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富江交往之后(43)
这苍白的话语完全不能够止住我害怕的情绪,我越哭,抽泣的动静就越大,喉咙冒出呜呜的细小呜咽。
青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说的话哔哔叨叨,要么在说把那个杀人犯抓来泄愤,要么就在说随便我做什么,不要再哭了。
我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下次我绝对会做噩梦的!
我下次一定不会在诗绪里面前死亡的。青木认真保证道。
行吧。虽然哪里怪怪的。
他说完却见我还在哭,他都舔不过来了,干脆舔了舔我的眼睑,泪水的源头。
这时我才抽出气说道:眼睛眼睛好痛啊
越哭眼睛越痛,越痛越想哭。
我心情更加悲伤了。
青木帮我滴眼药水,结果眼药水才进入眼球表面就顺着眼泪流下,他再滴,坚持不懈又认真地滴。
终于止住哭的时候,我的眼睫已经完全湿润。
哭累了,我带着没有消散的抽噎说道:那昨天救我的人呢
青木欲言又止,最后慢吞吞道:可能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话被青木说出来怎么那么怪呢。
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诗绪里!反正都没有受伤,只有诗绪里你还躺在病床上。好可怜的。其他人都应该跟你一样,不,比你还难受才是对的。青木说着说着落下几滴泪来,诅咒着其他人。
他再俯身吻了吻我的眼尾。
诗绪里,你困了?
我半阖上眼睛,精神状态不好,闻言缓慢嗯了一声。
入睡之时,他软绵的脸在蹭着我的手心,微凉又带着一股在暗处漆黑窥视一般的诡谲粘人。
还在我的指尖处小心又依恋地舔了舔。
黑暗彻底席卷了我的意识,坠入了梦中。
第47章
我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
无语地垂眸一看,果不其然,青木正坐在矮矮的椅子上,俯身抱着我的整条胳膊,脸挤在我的手臂上沉睡。
不知道为什么,青木有时候明明只是微凉罢了,这次却像是从冰水里才捞出来一样,皮肤刺骨的寒冷。
旁边的输液瓶早已被撤下,并没有在输液。
我费力地抽走胳膊抽不走,他抱得太紧了。
我另一只手抵住他脑袋,使力推,手臂使劲往外抽。
青木毛茸茸柔软的头发被我压住,他在睡梦中都在抵抗,头焊在我胳膊上似的。
几秒后,他骤然一松,导致我没及时收回力度,青木瞬间被我推到地面,哐当一声椅子也倒了。
我:
嗯
他醒了,一点点事都没有地坐起来,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被推倒在地。
青木抬头,我抢先真诚道:对不起,是你一直抱着我胳膊不放手,我想推然后就这样了
这并没有阻挡他的顺杆子往上爬的行为,青木立刻开始放刁撒泼,道:可是地板好硬,好痛,感觉都有红肿伤口了!
啊?真的吗?我有点信以为真,青木的皮肤的确很白皙脆弱,看着比我见过的任何嫩豆腐都滑且细腻。
真的,你看。青木坐到我床边,伸出手臂,挽起袖子,莹白皮肤上有一处淡淡的红色。
我盯着那块红看了半晌。
青木也哼哼唧唧地任由我看,故作得意,对于我的视线感到一阵雀跃。
过了片刻,那片红一点儿都未有消退的趋势,开始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我疑惑地问他:你不是能自愈吗?
青木沉默一秒,马上炸毛,诗绪里!难道你就是想看我的自愈速度吗?
是的,我嘴快回答道,顿了顿,再加了句,我好奇嘛。
青木又给顺好毛了,他貌似认为我是在撒娇,笑了几声,洋洋自得道:很快啊,就算是头被砍掉,只要是我想要,二十分钟内就能长出来。上次还把一个蠢货给吓到精神失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我看着他像个小人得志的反派一样猖狂大笑,青木对于那些人的惨状感到由衷的有趣,所以现在毫不顾忌地与我分享。
青木:还有还有,有个人还非要说我是人类进化的终点呢。当然了,没有人能比得上我!
那个人怕不是个隐形反派吧。
青木讲的天花乱坠,把那些人的丑态描述得淋漓尽致,我越听越不对劲。
我:弄半天你这是玩乐呢。因为不会死,所以无所忌惮吗?
才不是。青木说道,都是他们的错!我每次都没有怎么样,他们就这样对我,我才是最可怜的诗绪里。
突然,一名医生推门而入。
是10号床的间织诗绪里吗?复查。
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医生询问的时候,她的余光貌似在注意坐回椅子上,撑着下巴,手肘抵在床沿的青木。
一时间,我们形成了她看他,他看我,我看她的三角形视线投射状态。
听闻可以出院之后,我立刻决定要出去,青木什么都没说,满口答应,直到我出院的第二天才知道老师给青木说过那天下午会来看我的,结果被青木临时拒绝了。
行吧。总觉得即便老师来了,她也是来看青木的。
我内心萧瑟地想到。
那天过后我回到了班级,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正在经历紧张的学习阶段不对,貌似班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紧张地学习
青木早就成为了班级中心,他当上风纪委员后风头更盛,就连其他班的人每天中午下课下午放学都要来我们班级堵门。
我们班的人自然是不高兴,几番冲突之下,就开始约架。
我:???
我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更别说我依旧稳坐第一名的成绩,时常被主任用出淤泥而不染的欣慰眼神盯视,怪怪的。
那些人打架造成的红肿淤青仿佛成了什么忠诚的勋章,第二天总会有人带着伤口在青木面前晃悠,并且迫不及待地邀功。
富江!这是我为了你才受伤的啊!他们真是痴心妄想,还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怎么样,我做的还好吧?一人咬牙切齿道。
青木掀眸轻飘飘看一眼那人头上绑的纱布和颧骨上的淤青,露出嫌恶的表情:好丑啊你,快滚开,我的眼睛都在发痛了。
富富江!?那人不可置信,指指自己的脸,怒吼道,这可是我为了你才弄成这副样子的啊!?
青木:开什么玩笑!是你自己无能,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昨天在我面前说A班的人在骚扰你,我才
青木不耐烦了,对旁边的人指使道:快,愣着干什么啊蠢货!赶快把他给我赶走!
那人挣扎不过,被带离青木的视线,头被几人压在自己的课桌上不能动弹:不!你你这个白眼狼!富江!你真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又是一场闹剧结束。
每天我学习累了,就抬头看看青木的那些人,放松放松。
宛如一场荒诞剧一般。
直到某一日,前桌将一张纸递到我桌上,她也是富江俘获的一员,面色阴沉道:隔壁班竟然向主任申请能不能把富江同学调到他们班级里去,间织!你说可不可恶!真是可恨啊,自己没有本事让富江同学过去,就直接向主任申请卑鄙阴险
纸张上写了隔壁班的大部分人的名字,应当就是她口中的想要让青木去隔壁班的人。
你给我做什么?
她狂热道:这是我们班每一个人的责任吧!间织,难道你就想把富江同学让出去吗?
按理说,那些嫉妒青木的人,已经被青木带领着一众跟班治得服服帖帖,一见到青木就不再多言,也不再往他的鞋柜之类的地方塞垃圾,反而浑身瑟缩,一副害怕他的胆小样子。
我余光瞥过去,全班的人都极度赞同,热火朝天地商量今晚怎么把隔壁班的人揍一顿。
此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回答:我也不想。可是我打架很菜的,要不我替今天的人留下当值日生?
她露出满意的意思:好吧。也算是做出一点贡献。
离大谱中。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正犹豫要不要在他们出发的时候报个警,又怕暴露出自己毕竟在青木面前,就连警员都无法完全的恪尽职守,替我保密,我不得不多想。
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隔壁班的老师甚至也是向主任申请的一员。
所以
我想先问问青木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他没有手机,不能直接在手机上问。
我只能插空找他。
但青木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些人,我找不到他空下来的时间。
下午,第一节 课下课之后,我走到前门,前排的青木正坐在座位上,一个人跪在他旁边被他用黑色记号笔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青木时不时发出讥笑声。
我这可是帮助你变得可以入目一些,哈哈哈哈看看你的眉毛,丑陋又俗气。
众人在围观。
富江同学!你画的太好看了!
猿丸你为什么皱眉啊?富江能在你脸上画画是你的好运!
就是,你上次往富江同学的鞋柜里扔垃圾的事你难道忘了吗?你还要赎很多的罪呢!
我知道!富江同学请原谅我吧!我当时真的是被别人骗了才认为富江同学你不怀好意猿丸哭诉道。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回头望着他们。
青木正含着讥讽的笑,异常敏锐地抬眸,那双黑沉沉的眸与我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我就与周围任何一个围观青木的同学一样,显得并不突兀。
完全不知道怎么进到人群,去叫青木,绝对会被注意到的吧。
所以我只是对他礼貌笑了一下,随后走出去去走廊尽头的厕所。
结果才走到中途,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等我走到卫生间门口,中央洗漱台的墙面镜子就照出青木在跟着我的身影。
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青木走到我面前,也不说话,似乎在仔细端详我。
我也干瞪眼,男女厕所门口的洗漱台有很大可能会冒出人来,不过既然机会来了
我连忙四处望望,没人。
你跟我过来。我拉住他的手腕,小声道。
青木被我拉着,唇畔溢出一连串笑声:诗绪里去哪里啊?天台吗?还有,看见我刚刚在那个丑八怪脸上画的图案了吗?是诗绪里你上次穿的玩偶装哦!
我没管他的话,进入到无人上课的烹饪教室,关上门,对他道:你知不知道今晚上我们班要和隔壁班打架啊?你觉得会不会出问题?我可不想再被警察盘问了。而且万一下次还要打架,非要拉上我怎么办?
青木:放心好了,我让他们不叫诗绪里去就行了。
我:你要怎么跟他们说?
青木满脸自信:就说诗绪里才不像你们这副只会打打杀杀的暴、力狂呢!人家是好学生,成绩比你们好、人比你们好看无数倍、可爱无数倍,你们连诗绪里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不对,应该是连诗绪里脚底的尘埃都比不上!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你们去!
她都没怎么主动碰过我,怎么可能去揍那些三流货色呢她当然只能碰我一个人
我按住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严肃道,青木君,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不用太在意那些人诗绪里,青木他还一脸闲适的伸手摸摸我的头,都是没用的家伙。
那些没用的家伙能轻易取走我们的性命信不信?
反正,你就是不行!万一被他们注意到我了呢?
我小声哔哔:当然,你要是能让他们别打架也行。要不然还得一轮一轮的开班会和主题讲座,还要进警察局询问。
也行。青木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又笑道,而且诗绪里,我当然知道怎么把你摘出去了。
那你刚刚怎么那么说。
青木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十分上道地说道:因为我想让诗绪里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嘛。
行吧。
我松了口气,准备和他一前一后地离开。
青木却靠过来抱住我,不要去上课了诗绪里。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要逃课。我推开他。
不过你怎么就一个人跟出来了?我疑惑问道。
不知道,他又从后面抱过来,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蹭蹭,一定是诗绪里对我一笑,然后我就不由自主跟过来了被勾引到了!
呵呵呵呵是吗。我顿了顿,总之谢谢。
那我们就一直
不要逃课!
我和青木分开回到班级后,果然听见青木用不屑的语气将班级上的几个战斗力低下的菜鸡给剔除了出去。
其中就包括我。
谢谢。
夜晚,我并不知晓他们到底会不会鲁莽行事,按理说应该没问题,都挺听青木的话。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冬天,天色暗得越来越早,放学的时候天已经是昏暗的了,现在更是墓夜降临。
忽的,身后的巷子拐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浑身一僵,悄悄侧头望过去。
空无一人。
我再走了几步,昏暗的路灯在地面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在两个圆圈中间的地方弥留着黑暗。
耳朵又听见咯吱咯吱的异响,宛如骨头生生断裂。
这次我没有回头,忙不迭向前跑,一路跑回家。
今夜青木也是没有过来的一天。
几日前,青木终于从冰冷的河底死而复生,艰难地攀爬而上,捡起角落里被草丛遮挡的两只玩偶。
却刚好被一个钓鱼佬目睹一切,他惊恐地尖叫出声,被青木三言两语欺骗住。
青木还很虚弱,需要食物。
于是他来到钓鱼人的家中,挑三拣四地吃下食物。
这是狗食吧!难道这里没有鱼子酱,鹅肝酱吗!他摔掉刀叉。
没、没有抱歉我这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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