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47)
少女平静的嗓音吐出的话语却像淬了毒液的刀子,寸寸都刮在他苍白的脸色上,带出森然冷郁的血。
沈卿看着他紧抿的薄唇,依然平静说道:你以为登天梯时突逢蛮荒恶蛟,我救了你,从而拜入归一山门,一切是缘分使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倘若我现在告诉你,那一日,是特地在天门尽头等你,那头蛟也是我亲自安排的呢。
谢折玉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霜一般,像是一尊缄默的雕像,他倏然开口,微凉的声音漾开在寂静室内:万佛塔林,偶逢琉华,你我误入逝川幻境。
她抬眼望他,瞳眸中如同落了干净澄澈的雪,一声轻笑,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是专程为救你?不过是和琉华早已约定好了的罢。
他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隐在屏风下的阴影里,顿了顿,再度开口:如此看来,师徒一场
少女打断他的话:自然都是假的。
她顿了顿,笑盈盈地眨了眨眼,满是无辜模样,我可是深渊之主,万魔之尊,怎么可能真的和你玩师徒情深的戏码。
那束半开的山茶花在谢折玉苍白的指尖散开,散落了满地,他微微垂眼,神色模糊。
沈卿忽地睁大了眸子,像是恍若明白了什么,翘起一抹嘴角看着他,嗓音又懒又娇:明知万恶皆是我,你却这个模样?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窗外漫进的几缕金光,落在男人半边侧脸上,他眸色晦暗不明,忽地,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会联想。
冷光骤闪。
落星已抵住她的喉咙,薄刃擦过少女如玉的颈,擦出一道艳丽至极的血色,鲜血顺着落星灿若星光的剑身一路缓缓滴下,伤口很深,有些疼。
沈卿看着滴答在地溅落成花色的血,只是微微笑着,看来这落星你用得很是顺手。
谢折玉冷声:卿卿她并未招惹过你半分,仅仅只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被剑刃抵着的少女抬眸,眉眼娇柔,声音却是漫不经心地:这魔杀人,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还得要个理由了?
她看着他冷戾的眉眼,想起反派系统嘴里说的,她沈卿是这话本里最大的反派,给男主制造了数不清的磨难和痛苦,现下想起,却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却是心中有些好笑,她也就真的弯眸翘了嘴角。
她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入男人乌沉沉的眼中,激起千层骇浪,他嘴角噙着一抹冻人的嘲讽:你以为我不敢?
沈卿笑笑:哦?
风吹得窗棂声声闷响,她微微偏了头,带了懵懂神色:你特意开辟了这处芥子空间,凭生幻了这万丈高楼,又特意寻了锁仙链。
沈卿抬手,腕间如蛇般的银锁闪过冷光,她瞧着他: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一早不就是为了杀我?
她朝他再度近了两步,几乎要将头贴在他的肩侧,如果忽略那柄抵在她颈间的落星,称得上是一个情人缱绻相依偎的姿势,她娇柔的嗓音拂过他的耳畔:不过,你现在这般模样,我倒是不确定了。
他右手抬起来,顺势放在她腰间,任由她把头倚在他肩侧。
谢折玉目光一寸寸掠过她散落的青丝,再到她如玉的颈间,男人面容被忽明忽暗的光影掩盖,眉眼间是晦涩冷戾的模样。
不看别的,两人的姿势像极了浓情蜜意。
然而,冷光骤显,直直地穿透了少女薄如蝉翼的琵琶骨,鲜血沿着谢折玉紧握着落星的左手五指汇成一条血线。
他在她耳边轻笑,嗓音似昆仑雪寒:有时候,看着你这无动于衷的模样,真想像昨夜一样,掐死你算了。
他的右手紧扣着少女柔弱无骨的腰肢,使她半分也动弹不得。
黑漆雕木的屏风上细细画着朦胧山水、几枝桃花,沿着剑尖淌下的鲜血将两人衣袍都染成血色,漫在她今日所着的浅白色衣裙上,像极了归一宗漫山遍野的桃粉色烟霞。
前世万年岁月到此生数百年,她鲜少如此疼过,比分裂识海的痛还要痛,她微微模糊的眸光望着屏风上的灿烂花枝,一直微微翘着的嘴角终于耷拉了下来。
伤处阵阵发痛,她细细喘息,指甲几近嵌入男人脊背中,空气中满是血的味道。
男人冷淡的嗓音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不是很疼?沈卿,你的这般痛,能比得上卿卿的穿心之痛么?
我不会杀你,他苍白冷漠的眉眼间凝出几分疯狂之色,他的唇靠近她耳侧,只会让你求死不得。
师尊。
沈卿忍着刺骨痛意,偏着头看他,长睫上沾着几滴水汽,却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如那日一般,一剑报复回来?
他额间发丝散乱下来,挡住他几近通红的眼,嵌在腰间的手惨白,突然狠狠地抱住她,剑刃锋利,再度刺得更深,你
无人注意的瞬间,心魔骤然自丹田处悄无声息地升起,化作一缕黑烟,渗入男人五脏六腑,七十二处大穴间,渐渐地与剑息灵意缠绕在一起。
他的眼底血一般泛红,右手盘旋而上寻至脖颈间。
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手下,像是脆弱得不堪一折的花枝,几近疯魔的男人的五指紧紧地锁着她,手背上甚至隐约泛起青筋。
银链锁在少女颈间,像淬了毒液的蛇嘶嘶吐信。
被落星刺穿的伤处痛色惊人,喉间被紧紧扼住,不能呼吸,眼前有些发黑,沈卿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至今默不作声的反派系统,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几乎就要去解除在识海中呼呼大睡的太一封印。
谢折玉忽然松开了手。
他扣着少女纤细的脖颈,使她抬头望向自己。
在模糊光影中,沈卿看见了一双红得惊人的眼。
男人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毫无征兆地覆上了少女苍白的唇角,绝望又缠绵,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揉入骨血。
沈卿眨了眨眼睛,朦朦胧胧间,看清了男人此刻的模样
散发赤眸,眉眼冷峻,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比起她,反而他更像是个真正的魔。
半晌,她阖上了眼。
饶是反派系统千般算计,却未料到。
谢折玉的心魔,不仅没有消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却是换了个人。
魔影渐甚,几近要将他彻底湮没。
第78章 夜阑深
浮月当空, 星如蒙尘。
眨眼间,天色将晚,明灭烛火下。
她看见一袭黑衣的谢折玉, 缓缓关上了窗,彻底隔绝外界最后一分气息,然后, 如同一具无声的鬼魅, 向她走来。
适才他起身时,落星被抽离出来, 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珠。
沈卿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沉闷得让人发狂的空气顷刻间灌进肺腑里, 冷得刺骨, 她鼻头都发红, 苍白的唇角再不像往常一样随意, 昏暗的烛光里,她攥紧了手指。
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少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伴着锁链清响,谢折玉一步步向她靠近。
直到整个人跌在柔软榻上, 沈卿恍若回神, 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又是一声银闪,照亮了男人此刻的模样。
他的脚步停在她面前, 长靴紧紧抵着她碧色鞋尖。他背着朦胧烛火而站,通身都透着一股诡谲汹涌的邪气。
烛火轻晃,男子投落下的阴影像隐在暗处蓄势待发的兽, 将少女死死地抵在榻间, 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的手撑在她散乱的鬓发旁, 俯身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薄唇勾出一抹弧度,紧贴着她唇角,黑沉沉的眸间掠过几分疯狂之色,呢喃道:师尊
这个称呼落入耳间的一瞬,沈卿倏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像是看着什么始料未及的存在一般,竟一时怔在了原地。
谢折玉此人她最是清楚不过,在人间时便知晓,谢家小郎君天性散漫,却是十街八巷都夸赞的清俊温和少年郎。
虽逢变故,拜入归一宗,看似沉郁冷漠,却仍有一方操守。
而不是像此刻模样,他漆黑瞳眸中是黯沉阴郁的血红,看着像是入魔了一般。
心魔
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恶和欲念。
就如光影的另一面。
她反应了过来,心底恍若一沉。
谢折玉静静地看着她,整张脸掩在阴影里,只有一双泛红的眼睛紧锁着她。
怎么?师尊这幅模样,难道还在想他?
他轻嗤。
沈卿没有回答,他也似乎不在意她是否回答。
他近乎于贪婪地看着少女的面容,她微微上挑的眼尾泅出几抹殷红,盛开在皎白的脸上。
一路往下,是薄如蝉翼的锁骨,如玉雪色掩在被鲜血织染浸透的衣衫里。
即便是困于当下的狼狈,却还是透着惊人的美。
就是这张脸,曾经无数次让他着迷,深陷沉沦,当他应本心欲念而生时,她又付拂袖离去,用那双高高在上的眼,视他若敝履。
谢折玉抱着红尘情重沉溺其中,做梦不肯撒手。
而他,只能被锁在暗无天日的识海深处,像狗一样东躲西藏。
只不过,那个人并未发现半分异常。
想到这,男人薄唇轻扯,心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意识海,那个人的意识还在昏沉浮沉着,他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快意,短促地发出一声轻笑:师尊,你不好奇他在哪里么?
沈卿抿唇不语。
不说也罢。谢折玉上挑的眼尾,陡然泛起一抹幽红,顺着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和疯狂叫嚣的欲念,眸中浓云聚散,魔息汹涌。
薄唇缓缓下压,顺着她白皙如玉的锁骨慢慢向下,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最终停留在少女琵琶骨间可怖的伤口处,血色惊人,谢折玉似是极为痴迷般,带 了力道地用力一抿。
像是惩罚。
一声闷哼,她额上沁出大滴冷汗,齿间呓出一丝痛意。
男人抬头,他的薄唇沾染了血色,看着她苍白至极的脸,轻笑了一声,再度吻上她因着刺骨之痛而微微沾湿的眼睫。
沈卿试着挣脱,结果腕间银链上发出一阵幽幽冷光,倏地收紧,将她整个人扯回了榻边。
她疼得抽了一口气,急忙不再用力,那链子悄无声息地恢复如初,毫不起眼地系在她腕间。
谢折玉呢?颈间的疼痛像是毒蛇在肆意蜿蜒着,沈卿轻咬下唇,强忍痛意,抬眸望着他。
我不就在这里吗?师尊。
他左手与她十指相扣,愈扣愈紧,似是不满意她的问话,男人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魔息四起,将身影交叠的两人笼罩其中。
他即是我,我即是他。
少女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
他用一只手轻轻抚着沈卿的脸,似是毫不在意她的沉默:他想杀了你,我却救了你。他满心满眼只有早已死去的人,没关系,卿卿,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全部依你。
男人低声呢喃,像情人缱绻。
她微微抬了眼眸,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看来眼前人已然尽数被心魔所操控,她垂下眼,眸中一缕忧色闪过。
谢折玉彻底分裂开来的双重意识到底谁占主导,对于她来说,其实都差不多。
唯一的难题是,反派系统那里,怕是只认那个主意识罢。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轻声说:既然如此,我想要
男人眸中闪过亮光,以为她妥协,唇角漫开笑意,等着她下一句。
少女白瓷般的手从衣袖一角露出,抚上玄金色的衣襟,径自贴住他的胸膛,跳动的心脏就在她纤细的掌心。
她略过男人身周汹涌魔气,忍着伤处痛意,偏过头乖巧地望着他:我想要让他回来。
这个简直如同戏耍一般的回答像是星火落在了枯枝上,彻底点燃了谢折玉压抑许久的魔息。
此刻,他所有的一切都恍如被魔气所占据,漆沉沉的眸间被血色布满。
他看着眼前她天真乖巧的模样,骤然一扯,不顾及她犹在滴血的伤处,强行将少女拉进他冰冷的胸膛。
你骗我。
他整个人似是被魔息支配,再难自控地抬起手,猛地将她揉入怀里,冰冷的手指冷冷地掐着她的腰肢,似要将其拧断。
谢折玉疯了。
那熟悉的窒息感再度浮了上来,她宛如濒死的鱼一般喘息着,快要意识归于黑暗的时候,她只听得谢折玉的声音似乎在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
倘若他醒来,知道自己对最厌恶的人做了什么的话,你猜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如我这般,彻底疯了?
谢折玉弯下腰,将少女拦腰抱起,扔在层层帐幔里。
她的后背落在衾上,他也随之倾势倒了下来。
夜阑深重,软红千丈。
男人细细摩挲着少女纤细到不堪一折的脖颈,像是片轻羽拂过。
烛火轻晃,映在他玄色衣袍上,衬得眼前人肤色极白,唇色却红得过分。
他指尖轻点,封住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灵意和穴脉。
少女衣襟微散,琵琶骨间的伤口像朵艳丽至极的花盛开在她雪色肌肤间。
他弯起唇,近乎于恶劣和汹涌的魔意在他眼中如浪涛掀起,转眼又被他强压下去。
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沈卿抿唇看着他动作,却陡然间睁圆了眼。
谢折玉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她的脚踝,带起银链碰撞的一阵清冷响声。
另一手却悄无声息地缠上她的腰间,少女浅白色衣裙的雪紫色系带轻而易举地勾在他指尖,轻轻一扯,系带松散而下,雪色隐约可见。
谢折玉看着眼前少女如琉璃般明亮的眼眸,轻轻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将那根系带在她脑后系了个结。
飘带遮目的少女容貌昳丽,衣襟半散,雪色迷离,透着混乱脆弱的殷红,又像是蔚然盛放的花。
他循着呼吸贴了过来,低低道:师尊
层层被衾间,少女衣衫半褪,渐渐露出莹白的肩膀,纤细的腰窝。
重帘帐幔里,他将眼前人松散如瀑的墨发拨在两旁,少女细腻的肌骨一寸寸显现。
他扯过一旁薄被,披在两人身上,目光所及是绵延无尽的雪色,谢折玉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雪白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
沈卿只觉得有几分喘不过气来,漂亮的眼睛隔着朦胧飘带看着他。
谢折玉神色模糊,眸底黯沉,即便隔着一层,那明亮的眸光也极其晃眼,他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
下一瞬,少女左侧如珠似玉的耳垂被轻轻咬住,一阵酥酥麻麻地感觉旋即窜满全身,像是万蚁爬过。
沈卿下意识想推开耳畔那股灼热气息,却已然被压在身下,盈盈细腻的指尖抓了个空,只能堪堪抓住榻边低垂而下的幔帘。
谢折玉!他的吻细密落下,沈卿的话断断续续,带着几分气恼,你疯了!
谢折玉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吮着她娇巧的耳垂,在灼热呼吸间慢条斯理地低声说道:我早就疯了,不是么?
话语间,衣衫散落在榻边。
夜风敲打着紧闭的门窗,惊起一片明灭烛火,映在重帘帐幔间。
帘间轻荡,倒映出人影成双。
明月如水流泻,披落在高楼飞檐玉宇间,如银波荡漾。
沈卿清瘦的脚踝被银链所缚,男人用力地锢住她白皙如玉的脖颈,眷恋又痴迷的气息随着寸寸吮吻渐渐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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