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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格格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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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中泡了良久、被兵荒马乱的二人完全忽略的小克:
    作为时空局最自觉的系统,小克默默从盆中爬出来,一面悄无声息地出了内室,一面给自己开了自动脱水烘干。
    那次醉酒后卫寒阅果不其然连烧了六七日,病得连推拒服药的力气都不剩了,可怜巴巴地由着岑淮酬将深褐色的药汁一碗碗喂下去。
    他即便昏迷时眼眶都难受得红通通的,岑淮酬疼得心都碎了,狠狠将那几坛酒砸了丢出去,从此再不敢教卫寒阅有沾酒的机会。
    是以当下闻得卫寒阅要酒,他几乎是立刻便制止道:阿阅!
    顾趋尔被这亲昵的称呼激得太阳穴狠狠一跳,强自按捺着杀意先哄卫寒阅道:竹叶青性烈,给你要一碗桂花醪糟甜圆子,嘱咐多加桂花蜜,可好?
    卫寒阅不吃他这套,细白指尖点了点桌角,勉为其难给皇帝陛下留了两分薄面道:那便将竹叶青换作桂花酿。
    顾趋尔知他心意已决,所幸桂花酿酒劲温和,不至于伤了卫寒阅那纸糊的身板,便也不再劝阻。
    可他只考虑了卫公子的身体,却忽略了他那一杯倒的酒量。
    在顾趋尔为自己的轻率悔不当初之前,大堂里鸡皮鹤发的老讲古仙「砰」一拍醒木,沙声道:列位看官,今儿咱们再来说说这寒阅公子的风流韵事。
    卫寒阅右侧眼皮狠狠抽搐了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小克:我就像一条狗走在路上突然被踢了一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脸盲的乐师(8)
    再弹要出事。
    人所共知,这位公子诗书、音律、丹青皆臻化境,他身处落襟楼,并非足不出户,容貌自然不是秘密,可为何这偌大裕州,连一张他的画像也无?
    底下立刻便有人捧场追问其故。
    老翁拈须一笑,卖足了关子方开口。
    原因无他,是那位,他双手抱拳,朝侧上方一礼道,不许人画呢。
    卫寒阅:
    倘或在衡都,天子脚下,讲古仙们自会忌讳,至多暗中撰书,且须将主人翁名姓隐去而已。
    可距衡都数千里之遥的裕州,这老叟便敢在茶肆酒楼公然编排天子艳事。
    一方面是他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在遍布大周的锦衣卫耳目之下仍如此堂堂皇皇亦有掌权者默许的成分在。
    不过寒阅公子与那位的事,咱们暂且按下不表,且听老朽讲讲他与燕指挥使并长熙侯府世子爷的爱恨纠葛。
    燕鸣湍:
    这是个与主君表忠心陈清白的绝佳机会,可这位大周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今上跟前风头无两的大红人,此刻只是板着他那张万年八风不动的面皮,有悖常理地一言不发。
    顾趋尔手中的茶盏发出大难临头般的碎裂声,卫寒阅只觉雅间内的空气沉得犹如暴风雨前的苍穹,随时有电闪雷鸣、天翻地覆的风险。
    可他被顾趋尔娇纵惯了,向来认为对方的愠怒皆为虚张声势,此刻他也未觉压抑,兀自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岑淮酬察言观色,也猜得出「寒阅公子」即言他心爱的阿阅,可卫寒阅于他而言本便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皎月,他出身乡野、相貌有损,晓得能随卫寒阅同去衡都已是喜出望外没资格再求旁的,也没资格过问他与旁人的情意。
    便纵有十分吃味也该强忍着,不配表露出来。
    是以较之顾趋尔的失态,岑淮酬反显得冷静自持。
    那厢讲古仙仍在滔滔不绝、真假参半、不失夸张地编排卫寒阅如何令另外二人心甘情愿为其裙下之臣的,这厢卫公子第二盏酒尚未饮过半便已醺醺,肩头一斜便朝岑淮酬身上倒去,后者手忙脚乱地接稳了他,可下一瞬怀中一空,温香软玉已被顾趋尔夺走。
    岑淮酬在这几人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外来者,可卫寒阅的选择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顾趋尔若真立于不败之地,他根本不会有与卫寒阅相识的机会。
    因而岑淮酬未曾有片刻犹疑,便捉住了卫寒阅的一只腕子。
    卫寒阅懵懵地抬眼,向左瞧一瞧,又向右瞧一瞧。
    二人本便生得九成九相若,他现下醉得眼眶里水雾朦胧,愈发难以分辨哪个是哪个了。
    顾趋尔与岑淮酬谁都不肯相让,后者凭着野兽般的直觉,缓缓执起他手,放在了自己颊上那处刺字之上。
    凹凸不平的粗糙触感令卫寒阅脑中那仅存的半分清醒终于起了作用,他软绵绵地推开了顾趋尔,极其自然地被岑淮酬揽了过去。
    臂弯空下来,顾趋尔却还狼狈而固执地伸着手臂,眼睁睁望着岑淮酬不甚熟练地打横抱起卫寒阅,向订好的上房行去。
    顾趋尔终究缓缓垂下双臂,正要提步跟上,便瞧见前头的燕鸣湍将卫寒阅倒过的那壶桂花酿提在了手里。
    接收到顾趋尔冷锐的目光,燕鸣湍依旧稳如泰山,适才被人揭破他恋慕天子心上人时,他眼神也是这般古井无波。
    平静到诡异。
    顾趋尔缄默地注视着燕鸣湍。
    因君臣有别,燕鸣湍不可能直挺挺同他对视,遂只是垂着头盯住脚下的青石地砖。
    在这样凝滞压抑的气氛之下,他却并未因天子威压而屈膝蒲伏。
    顾趋尔不由得沉思自己这位心腹上一次失态是几时。
    真要追根溯源,倒真咂摸出些不寻常来。
    譬如两年前他首次留宿落襟楼时,因一夜过后衣裳皱得不成样子,便经由锦衣卫联络的特有方式悄悄通知燕鸣湍送身新袍服来。
    彼时他那好臣子在卧房外将新衣奉上,一门之隔便是酣睡未醒的卫寒阅。
    燕鸣湍将东西送到后本该退下,却一反常态地问了句:陛下心中所爱便是寒阅公子吗?
    他只当对方一时难以接受卫寒阅乐师的身份,便即刻严肃警告道:他比有身份的王公贵胄强千倍万倍,你切勿因成见而轻视他,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
    燕鸣湍约莫是出了会神,凛冬午后白惨惨的日光掷在他面庞,一双唇瓣似乎也因之失了血色。
    他最终只是低声道:卑职谨记。
    今日过后,顾趋尔再反应不过来彼时他何以成了那副模样,便枉做七年君王了。
    他不晓得燕鸣湍何时起的觊觎心思,在他一无所知之时,又对卫寒阅做过如何罪该万死之事。
    桩桩件件,唯有回衡都后再行清算。
    岑淮酬足下生风,进了客房后将卫寒阅放下,可继而便胳臂一转,将他并拢的双腿叉开挂在自己腰侧,又将人托着抱了起来。
    卫寒阅酒后又是舒适又是难受,他本便顶顶娇气,醉了任性起来更是世上独一份的难伺候。
    岑淮酬晓得他此刻无论躺着还是坐着都能挑出百般不适来,如何舍得真的放下他,想着如此抱着大抵能教他舒服些,便一直托着人在房中慢悠悠地踱步。
    醉乎乎的卫寒阅软得要命,酡红着双颊环住岑淮酬的脖颈,又不安分地抬起手,将对方束发的木簪抽了出来。
    他似乎有拆人发髻的特殊爱好,非要将岑淮酬也弄得披头散发才称心如意。
    岑淮酬倒无所谓自己目下的形象,他只恐卫寒阅胃里闹,不敢教他感受到半分颠簸,极力放稳脚步,又轻轻拍抚他的背脊。
    卫寒阅脑袋垂在他肩头,娇滴滴地哼哼唧唧,泛红的鼻尖时不时触及岑淮酬颈侧,细腻软嫩得教人忍不住击节赞叹。
    仿若一只第一次出门觅食的笨拙幼兔,被凶残暴虐的野狼捏住了脆弱致命的肚皮而仍不自知。
    反倒将腹部往对方利爪中送得更深,傻得野狼竟舍不得三下五除二将其拆吃入腹。
    房中温度愈来愈高,二人呼吸交缠,卫寒阅气息间漫溢着桂花的清甜,又裹挟着酒糟特有的辛辣,令千杯不倒的岑淮酬仿佛也薄醉了,垫在卫寒阅后腰的大掌烙铁一般贴得严丝合缝,却拼命克制着不曾有任何越轨之举。
    他明白,自己不能在此冒犯卫寒阅,倘若自己趁卫寒阅酒醉便行过界之事他已足够卑劣下作,断不配再乘人之危。
    门板倏地被人「笃笃」轻叩,岑淮酬本不予理会,可对方似乎有些执着,见无人应答便又叩了两下。
    搂着卫寒阅的手臂紧了紧,岑淮酬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对卫寒阅唇舌的桎梏,将人抱去床上坐好,方理了理微散的衣襟与领口,肃着脸去开门。
    顾趋尔立在门外,右臂抱着个游鱼浮雕旃檀木匣,左手端着只斗彩碗,面无表情道:醒酒汤,还有阿阅的琵琶。
    他言罢便要进来,岑淮酬自然寸土不让,顾趋尔寒声道:你照顾不好他。
    二人一般高,岑淮酬不卑不亢地平视他道:从前他选了你,可今时不同往日,你照顾得再好,他也不稀罕了。
    他与顾趋尔眼下身份仍有天壤之别,可他体内似乎流淌着狼一样的血性,才长成,便敢去抢夺狼王认定的伴侣。
    顾趋尔被他戳中痛处,却仍冷眼同他对峙着,直至室内的卫寒阅嘤咛一声,岑淮酬一惊,不由分说地接过顾趋尔带来的两样物事,「砰」一声摔上了门。
    回房便瞧见卫寒阅将被子丢在一边,靴子与罗袜横七竖八地卧在地上,美人已拆了发髻,正捏着一绺乌发编辫子。
    卫寒阅压根便不会梳头发,从前是落襟楼的仆从给梳,与顾趋尔有私后,此事便由顾趋尔包揽了。
    岑淮酬见他已编好了三四根小辫子,没什么规律地分布在脑后,仿佛几根蘸了墨汁的韧柳,愈发显得稚气未脱。
    他行至床侧将匣子搁下,卫寒阅见了琵琶,醉得惺忪的双目微微弯起,漆亮的瞳仁漾开一点欢喜的粼粼波光,爱惜地抱着久违的烧槽琵琶摸了摸。
    岑淮酬便一掀袍摆坐在床侧,将他编得那几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解开重新梳理。
    卫寒阅素手轻撩丝弦,姿态如同拨弄寒食细雨后涨起的一池澄澈的春水,悠扬韵律自指尖飘逸而出。
    岑淮酬原本是一边为他梳头,一边做卫公子的忠实听众的,可听着听着那抚弄乌浓发丝的十指便渐渐顿住。
    卫寒阅弹的这调子他从未听过,可其中缠绵旖旎不可言说,声声都将人心尖勾得酥麻,他隐有预感,却并不具体晓得这是一首艳曲。
    这样的尺度,以郢中白雪著称的落襟楼是不会弹的,说不得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低等秦楼楚馆会演奏这样的乐曲聊以助兴。
    这宝贝疙瘩究竟是哪里听来的!
    卫寒阅如若清醒时,自然晓得这曲子个中深意,可现下他醉着,眼神呆呆的,再没有比这更天真干净的眸光了。
    他无意风月,便愈发衬得岑淮酬心术不正。
    岑淮酬教这乐声激得浑身肌肉紧绷如拉满后蓄势待发的弓弦,他几乎是慌忙按住卫寒阅无意间撩火的指尖道:阿阅,不能再弹了再弹要出事。
    卫寒阅醉意翻涌,弹得尚未尽兴,便不满地搡开岑淮酬的手欲待继续,可刚搊了两个音,唇便被人蜻蜓点水般啄了下。
    他又勾了两下,岑淮酬又亲他一下。
    二人好似未开蒙的小孩子一般玩起了你弹一下我亲一下的幼稚游戏,倒将岑淮酬的灼灼躁意平息了泰半。
    见卫寒阅神色间有些倦怠,岑淮酬便试探着将他的宝贝琵琶拿开装进匣子里,而后温柔地抱住了终于不再闹腾的小祖宗,闭着眼轻声唤他:阿阅。
    他又将人托起来,哄小孩子一样唤他「宝宝」,卫寒阅半点不予回应,方才他为弹奏而将手露在外头,现下便有些犯冷,遂索性将凉浸浸的小爪子倏地探进了岑淮酬的领口,掌心贴上少年热乎乎的脊梁,全然将岑淮酬当做人形汤婆子。
    岑淮酬被他双手的温度冻得倒抽一口冷气,却纵容地由他暖着手,又将他搂得更贴近自己了些。
    那厢被抛下的顾趋尔听着室内窸窸窣窣的响动,拖着步子挪回了自己的客房。
    崇兴三年元夕之前,顾趋尔曾对自己是生来便断绝了七情六欲的怪胎之事深信不疑。
    帝王家本便情缘浅薄,作为先帝唯一的嫡子,他四岁便被册为储君,生身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一言一行皆以大周帝位继承人的标准严格约束,记忆中共享天伦的时刻便少之又少。
    他与先帝,与其说是父子,莫若说是有父子关系的君臣。
    可便纵是幼年时,面对严厉冷淡的父母,顾趋尔竟都不曾意难平过,作为小孩子,他当然可以试图撒娇卖痴以博取双亲的疼爱呵护,可他心中,却当真丝毫不曾渴盼过。
    随着年岁渐长,顾趋尔愈来愈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不偏不倚老气横秋。
    直至遇见卫寒阅,顾趋尔才晓得自己可以执着至此,不逊于任何冲动热烈的少年人。
    作者有话说:
    九点还有二更。在新晋榜上越窜越高了呜呜好开心哇,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评论点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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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脸盲的乐师(9)
    好冷。
    与卫寒阅第一次欢好后,顾趋尔通宵未眠,寅时、卯时、辰时莲花漏滴尽了,他却只是亲密地拥住怀中的爱人,浑然不顾张恭传旨后,为陛下破天荒罢朝而议论纷纷的文武百官。
    从此君王不早朝算什么,顾趋尔默默思量他连君王都不愿做了。
    可这到底是短暂的奢望,为了卫寒阅,自己须得将帝位坐得更稳,才能成为他的羽翼、他的屏障、他的避风港才能成为普天之下,最有资格也最有能力护佑他的人,并凭借这点子特殊乞他另眼相待。
    卫寒阅的身体委实太过脆弱,犹如一支微光仅存的美人灯,被寒凉的夜风吹得摇摇晃晃,即便他聪敏灵慧、精神坚韧却脱离不了温室独自成活。
    顾趋尔恼他负心薄幸,却也庆幸他未开情窍。
    毕竟一旦有情,便免不得教人辜负,伤心伤神,而卫寒阅是经不起伤心的,缠绵病榻已令他不堪重负,一旦伤心,怕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顾趋尔并非时时刻刻念着床笫之事,更多时候他只是想守着卫寒阅,抱着他,亲亲他,将他藏在怀中,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永不分离。
    可如今,大约连这样的心愿也成为奢望了。
    室内的岑淮酬将卫寒阅双手捂热了,才将人放下。
    他得设法将醒酒汤喂给卫寒阅,可眼下情况,指望小醉猫乖乖喝下的希望显然十分渺茫。
    岑淮酬扶着他倚在床头迎枕上,先拿过木桌上的一只瓷杯,将醒酒汤撇了一点尝过,确认无毒后方舀起一小匙送至他唇畔。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卫寒阅毫无抗拒地将那一匙饮了下去。
    岑淮酬一怔,僵硬地回忆着方才那醒酒汤的味道,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碗醒酒汤酸甜比例恰到好处,极合卫寒阅的胃口。
    这样的契合,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自然不可能是这客栈里的厨子做得出来的。
    相较于与卫寒阅朝夕相对数年的顾趋尔,他能在此刻处于上风,仰仗的无非是卫寒阅的偏心,却也唯有卫寒阅的偏心,而这份偏心犹如朝露,随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趋尔年长卫寒阅几岁,又大权在握,所拥有的成熟稳重愈发衬得他莽撞青涩、黯然失色。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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