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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牛奶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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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
    再拖下去,你连上手术台的机会也没有。
    我真的能活着下手术台吗?江修语气平静,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他的声音轻如羽毛,落在许路遥心上却是一座大山。没有人比许路遥更清楚江修的情况,虽然保守治疗已经没有必要,手术干预迫在眉睫,可在江修的这个年纪做这个手术。
    无论是过程中的风险还是预后情况,都难以估量,何况江修这些年身体虚耗过甚,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上手术台,更是充满变数。
    在许路遥的沉默中,江修继续说下去:所以在我上手术台前,能不能让我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许路遥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问:那你想做什么?
    很多事。江修与许路遥聊得太久,已经有些累了,声音也渐渐低下去,轻声道,现在,我想先见个人。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修修要见谁呢?
    明天是周二诶,应该还是会有的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凶手 ◇
    方云晚因我的偏执而死,我必定也是活不长了。
    三天后,江修被转入普通病房。不过在普通病房里待了一天,他便命令徐章帮他偷偷溜出医院,回了一趟颂文,让徐章去把孟忱找了过来。
    这本是一周多前就该安排的会面,但因为江修身体的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海边的搜救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
    走进江修的办公室时,孟忱显得有些紧张。江修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毫不觉得意外。
    他对孟忱的印象并不是起源于他与方云晚不相上下的优异成绩,也不是来源于他那一幅幅板正工整的设计作品,而是有一回他作为方云晚的男朋友邀请他的同学吃饭。
    那一顿饭的主角是方云晚和他的同学们,江修安安分分地扮演着服务者的角色,默不作声地为大家倒饮料、布菜,手上闲下来,便捧着热茶侧头看方云晚神采奕奕地高谈阔论的模样。
    少年意气,指点江山,最是令人心生向往。
    可中间出了个小插曲,轻松活跃的气氛被打断了片刻。孟忱端着一杯茶水,起身走到江修身边,恭敬地说:江总,我是云晚的同学,我叫孟忱,能认识您我觉得十分荣幸,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酒桌上比这漂亮的场面话,江修听得耳朵都要长出茧来了。他听得出这个叫孟忱的,说话的声音语调都生涩稚嫩得很,甚至因为紧张,孟忱端着茶杯的手还有些发抖。
    可江修实在很不喜欢这样。
    他喜欢和少年待在一起,喜欢他们身上干净自在的气质,喜欢他们未经雕琢不被拘束的肆意,餐桌上的学生才刚刚大一,还不必伪装成大人的模样,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但这是方云晚的同学,尽管不耐,江修并未表现出来,甚至端起茶杯站起身,客客气气地与孟忱碰了杯喝了茶。
    因为这件事,他倒是真记住了孟忱这个人,多年之后的今天,他依然记得他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来以茶代酒敬他的模样。
    待孟忱坐定,江修直接问他:你最近一次接到云晚电话是什么时候?
    孟忱猛地抬头,对江修的目光,又将头低了下去,回避着他犀利的目光:最近一次,大约是一周多之前了吧。
    江修瞟了一眼桌上的台历,方云晚坠海发生在十天前,与孟忱的时间大致能对上。
    他跟你说了什么?
    问这个问题时,江修声音低沉,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孟忱本就紧张得不行,如今被压迫感压得更是喘不过气来。他飞快瞟了一眼江修的脸色,斟酌着措辞:他说他被您关在半山别墅区,但他有点事得出来一趟,让我帮他。
    让你怎么帮他?
    孟忱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让我第二天一早帮他报警。
    江修眉头拧了拧,坐直了些,身子略微前倾,同孟忱确认:他为什么不自己报警?而且为什么是第二天一早?
    那时我在小宋总办公室里,恰好就被小宋总听到了这事。孟忱小声说,是小宋总提议的,他说您第二天一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一定不会在云晚身边。
    宋铮知道?江修眉头更紧,他只提议了时间?还做了别的什么吗?
    江修脱口而出,看着孟忱一脸茫然,才想起,即便宋铮想要做点什么别的,也是万万不会开诚布公地告诉孟忱的。他是急病乱投医,才会对着孟忱问出了这么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云晚那天还说了什么吗?江修换个孟忱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还问我,距离半山别墅区最近的医院是不是疏山医院。
    疏山医院?江修愣住。
    那确实是距离半山最近的一家医院,当初安安发高烧,就近送去的也是这所医院。方云晚这样问,是不是意味着方云晚离开时的目的地是医院,他那时并没有想要逃走,只是打算去医院看望安安。
    后来呢?他还有联系过你吗?
    孟忱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成功出来没有,他想做的事做完了没有。
    江总
    不知道为什么孟忱突然勇敢了起来,他一改初初走进办公室时怯懦畏缩的模样,挺直了脊背直视江修:无论您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考虑,限制云晚的人身自由都是不对的。他是个有独立意志的成年人,您不能这么对他!这样只会加剧您和他之间的隔阂。
    江修手滑了一下,手里的钢笔砰然落在桌面上。
    他抬头看了孟忱一眼,将目光转向落地窗去。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江修的眼中映着一片蔚蓝,正是一片无边无际无处纾解的郁色。
    我知道。江修看着那片海,轻声道,可我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刚刚送走孟忱,江修就接到许路遥的电话。许路遥在听筒那头火冒三丈,又急又气,像是只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恨不得飞到颂文大厦来把江修绑走。
    回医院后,江修安分守己地安生了两天,让吃药就吃药,让打针就打针,简直是楼层里最听话的病人。到了第三天,眼看着许路遥的火气消了,才提出想见程盛的要求来。
    与许路遥猜测的不同,江修要见程盛并不是心心念念地牵挂打捞救援的情况。
    当着许路遥的面,他只简单问了程盛现场的情况。
    得知搜救的范围一再扩大,依然没有人发现方云晚的踪迹后,江修平静地说:麻烦他们再找找,至少帮我把他的尸体找回来,不然我死后,怎么跟他葬在一起?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路遥作势要去扇他的嘴,江修抿了抿颜色惨淡的唇,竟挽起一抹笑意。大约是病中孱弱,近来江修身上的凌厉减弱了许多,许路遥甚至觉得他比以前爱笑了,尽管他的笑总是令人看着心里难过得厉害。
    路遥,水壶空了,可以帮忙我装一壶水吗?谢谢。
    看着许路遥提着保温壶走出门去,程盛转回身来看着病床上的江修。他第一次见到江修就是在许路遥的急诊室里,一直都知道他素来体弱,却没想到他飞快地病到了这样的光景。
    眼前的江修苍白孱弱,想起此前光鲜的颂文总经理,程盛只觉唏嘘。
    你故意支开小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两个人都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的主儿,程盛开门见山地问,江修也便干脆爽快地答:许路遥说过,我上次中毒险些没命,多亏你给了他一支速效止血针剂,才救了我一命。
    程盛知道江修的话还没完,并不急着插话,只默然听着。
    果然,江修继续讲下去:程盛,我知道你也是个不喜欢绕弯子的人。我就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我猜你给许路遥的并不是简单的止血剂,而是能对症缓解我身上毒素的药物。既然你有解毒的药,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究竟中了什么毒的?甚至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
    程盛的态度一如既往冷硬得像是一块雪地里的铁: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想办法救你。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有些事我不能透露。
    江修说话的声音断续低弱:我不是要找你朋友的麻烦,我只是怀疑一些事想跟你确认,如果我猜对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程盛不置可否,江修直接直接发问:给我下毒的人是不是宋铮?
    问出这句话时,江修眼睛里的光一改近来羸弱涣散的模样,目光黑亮,紧紧盯着程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狗观察着猎物。
    可程盛并不是他的猎物,程盛是带他出门的猎人。这只猎狗随时准备着等他一声令下,就飞扑过去,狠狠咬破敌人的喉咙。
    程盛没有回答他,只面无表情地盯着江修看。
    江修还在病中,大抵是耗了太多力气,边等着程盛的答案,边轻轻咳嗽。他抽了张纸巾掩在唇边,断断续续地咳出几口血,将纸巾一揉丢进纸篓后,仰靠在软枕上粗粗浅浅地喘着气。
    看着江修丢进纸篓里的那几页纸巾,程盛也觉得心里难受。许路遥跟他提过几回江修的病情,每一回说到后面都是红了眼睛,他原本只当许路遥是关心则乱,没想到江修的身体状况当真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
    程盛没有正面回答,只反问: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果然是他吗?江修目光中有刹那难以置信的失落悲伤,他抬眼看向程盛。
    他不记得同程盛和许路遥提起过宋铮,可刚刚程盛听见宋铮的名字时,却好像十分熟悉。
    他们应该本来就相交匪浅。
    稍稍平复了心里的波澜,江修继续说,这两天我把最近的事串起来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不止中过一次毒,不知道许路遥有没有跟你提过,年前我也曾经因为大量咳血而被送医急救。当时诊断结果是肺炎引起的肺部出血,许路遥那时候也觉得出血量大得过分,只是因为止血过程没有什么异常,后来也没有人深究。
    我猜测,我两次异常的内出血原因都是一样的,只是第一次下毒的剂量小一点,第二次下毒的剂量更大些。江修气力不济,有些发喘,说了一长串的话,脸上显出疲态来,不得不扣着心口靠在软枕上歇了一会。
    程盛没有应声,却暗自心惊,江修的推断与自己从阿吕那里得知的并无二致。
    静默了片刻,江修又咳出了一口堵在胸口的淤血,继续说下去:我之前一直以为,给我下毒的人,与彻查昭阳地产这事有关。最近我让徐章去调了录像来看,原来两次毒发的当天,我都见过同一个人,就是宋铮。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即使云晚迫切地想离开我,他怎么能放得下安安和他的父母?可是前后联系起来,我忽然在想,云晚坠海和我中毒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有什么联系?
    江修的目光冷下来,程盛竟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贵公子身上,觉察出一点不逊于自己的杀气来。
    兴许宋铮清楚,云晚就是我的软肋。既然他下毒毒不死我,还不如制造一场意外,让云晚因为我的偏执而说到这里,江修长久地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让方云晚因为我的偏执而死,那我,必定也是活不长了。
    我不懂,他为什么执意要你的命。
    江修苦笑:事实上,我也不懂。分明颂文什么都是他的,老爷子是把宋铮当继承人看的,压根儿没打算把股权转给我。我也不知道,我活着妨碍了他什么。
    作者有话说:
    曾几何时,好像有人说,宋铮看起来没有那么坏
    其实他就真的是那么坏!
    依旧是没有小方的一天,下一更应该是周四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斩草 ◇
    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的。
    安安被允许出院的时间比江修要早,江修把吴阿姨又请了回来,让安安住到嘉和府的房子里。
    以江修如今的身体状况,日日往返于半山别墅和颂文集团,简直是痴人说梦,而有方云晚的前车之鉴,让安安一个人住在半山别墅,他也实在不放心。
    所幸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需要当心的人是宋铮,至少没了伤人的暗箭。
    稍微得空,江修就会去看望沈彩萍。
    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多,无论是江修,还是方云晚的父母都不肯放弃寻找。
    但他们也渐渐接受,寻找方云晚是一项漫长而浩大的工作,绝非一夕之功。大海一望无际,他们甚至也做好了再也找不到方云晚的准备。
    由于沈彩萍在隅城触景生情,过度悲伤,方涛最终决定先带沈彩萍回宁远,将这里的事拜托给了江修。
    海上搜索没有进展,江修将搜索的重心放到海岸沿线的居民区。
    他见过打捞上来的汽车那空荡荡的车厢和敞开的车门,既然方云晚可能不是存心求死。
    既然人不在车里,那是不是存在一种可能,在汽车滚落山坡时,方云晚已经从车里逃出来了,或者在车子坠海的瞬间,他就被冲出车厢,随波逐流。
    那么,也许海岸沿线会有人见过他。
    可是,和当年白铭自杀时一样,没有人再见到过方云晚,只是渐渐有一些衣物被卷到岸边,经过那天见过方云晚的人的辨认,从颜色到质地,都与方云晚那日的衣着十分相似。
    与此同时,江修一边与许久不见的私人侦探曾顷取得联系,雇他着手调查自己当初中毒的事以及方云晚的这起意外,希望能找到宋铮意图谋害自己和方云晚的证据,一边要求颂文内部调查组加紧对昭阳地产的调查,早日清理掉昭阳地产和蛀虫。
    他自知这身体千疮百孔已经走至末路,只希望能在自己死前,能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于是不眠不休,像是要熬干心血般地工作。
    他想做的事太多,但他清楚,他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不知不觉间,方云晚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
    同意撤走海边的搜救队那天,江修破天荒地让徐章退掉自己第二天的日程。
    第二天凌晨,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天还没亮,就叫了辆车出门去。
    许路遥花了整整一个白天,才在海边找到江修。
    找到江修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冬天的落日并不夺目,橙黄色的余晖没精打采地耷在海面上,被猎猎海风吹得破碎。许路遥看见沙滩上立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裹着厚重羽绒服的人,他面前架着一张画架,脚边堆着几管颜料。
    很可能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可画布上只简单画了一轮红日。
    于绘画一事上,江修实在没有什么天分,一幅海上日出,线条走得歪斜曲折,连调出来的颜色都是暗的,一点看不出朝阳的蓬勃。
    许路遥正想喊他,却见江修手里的颜料盘在他不自知时倾斜了,红色颜料缓慢流淌出来,一滴一滴滚过他的羽绒服外套,落到金色的沙滩上。接着,江修手里的画笔猝然落地,他的身子晃了晃,缓缓侧倒下去。
    江修!
    许路遥快步上前,在江修倒地前堪堪接住他。
    在这里吹了一天的海风,江修浑身都是冰凉的,皱着眉头沉沉地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睛看见许路遥,脑子还有些发懵: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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