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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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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
    如果让他知道,他在别人那儿也
    阿瑶,你?蓝曦臣一惊:你不会是
    是的呢,金光瑶异常乖巧地回答,似收拢了的花瓣又回了含苞的状态,可眸子里却仍能照进花心的模样,他唤了他一句:二哥。
    聂明均下葬的半个月后,不净世的门前,开始陆续出现一些人。
    第一日,出现的是一对河间的老夫妇,他们千里迢迢拉着女儿的尸首来了清河,那是具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尸首,一具被乔装成买家的苏涉买下了的显然是制败了没能尸变的尸首。
    咱们家要的,他们管那叫九品货,以前他们只卖这种,可夷陵老祖兴诡道后,七品、八品、十品的便也有人要了,
    一时间聂明均似被蚂蟥吸干了血色的无机质的声音又飘回了聂明玦的耳边,他忍不住随着他已死堂弟鬼魅般的呼吸,在这个死去的女孩儿身上寻找伤口:
    他们会将人关进笼子,先观察上几日,哪些暴躁、哪些温驯、哪些容易慌,再对症下药,用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刀。但还是会拿不准,总有三分之二的在积攒够足够的怨气前便被不小心弄死了。
    又隔几日,闹到不净世门前的是一个妓子,一个丢了孩子的妓子,她因出身可疑被人盘问,反复问了几遍后,便干脆一下坐到地上,哭闹了起来,聂明玦到门前时听到的恰是薛洋一句一句教给她的话语:
    难道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我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们母子就要一辈子被这样给人作践吗?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不给我主持公道,到底是因为我提供的线索不够,还是因为丢的不过是个娼妓之子!
    而到了清河演武会那日,他收到的是一封信,匿名的、在他看完后便自动燃起的信。
    怀桑啊,还真是记仇呢?
    十几年后,一封载满了金光瑶黑料的匿名信出现在金麟台,也出现在玄门百家各自的府邸,这大概是因为十几年前,就有一封匿名信曾出现在聂明玦的手中,载着它已威胁送往百家的惊人丑闻,载着只聂明玦一人能读得懂的秘语。
    十日后的清谈会上,必要叫聂家的真面目现于百家之前,叫真正的沽名钓誉之徒被千夫所指、五马分尸。
    读着这样的话语,他恰路过一间别馆,忽然听到屋子里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是金光瑶和蓝曦臣。
    大哥既然当初和你结义,这就是认可你了。
    可是,二哥啊,你没听他的结义词是怎么说的吗?句句意有所指,千夫所指、五马分尸,分明是在警告我。我从没听过这样的结义词
    十日后的清谈会上,必要叫聂家的真面目现于百家之前,叫真正的沽名钓誉之徒被千夫所指、五马分尸。
    二哥你也听到了,上次他是怎么骂我的?一时气愤就能说出这种话,那他平日究竟是怎么想我的?难道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母亲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就要一辈子被这样给人作践吗?这样的话,大哥和瞧不起我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不管我做什么,到头来,还是一句话就把我打成娼妓之子。
    难道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我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们母子就活该被人作践吗?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不给我主持公道,到底是因为我提供的线索不够,还是因为丢的不过是个娼妓之子!
    是你!
    于是,榫对上卯。一切忽然都有了着落。
    这封已经在他手中开始燃烧的匿名信、前几日丢了孩子的妓子、再前几日那对死了女儿的老夫妇阴谋。
    那明均是怎么?聂明玦滞了一瞬,看下一时,脑中狂怒的火焰便烧至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是被骗了,明均被骗了,被骗掉了性命!只因为孟瑶你要我死。
    竖子敢尔!
    雷霆般的一声咆哮让刀灵绷断了他脑内早就脆弱不堪的弦。
    可以说他是被吓死的,金光瑶的笑意晕开在唇角,像一朵开得艳丽又恶毒的僧鞋菊,浸满毒汁的花,那次何止成美和悯善玩得开心呢,他也玩得开心:也可以说他是被我给活活气死的。
    胡闹!蓝曦臣看花开得艳丽,却已是无心欣赏,拳头重重地砸在案上:哪里有这样往自己身上披招阴旗!他是什么凶神恶煞你是不知道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金光瑶按上他握紧的拳,纤细修长的五指在蓝曦臣的手背上微蜷,小指在虎口上微微一刮,是撒娇亦是耍滑:再说,二哥,那日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一时间,蓝曦臣竟不知自己是该被安抚,还是干脆掐死这个将他的一颗心那根线吊在空中随意折腾的小混蛋算了。
    03
    聂明玦比起被吓死,更像是被气死的。这虽然给了金光瑶一时的快意,却让金光瑶那几日的快乐里究竟有点瑕疵。
    他恨透了这个用一句居心不良便否定了他所有努力、不顾他当时在不夜天的舍命相救在结义后对他颐气指使甚至拳打脚踢的人,这怒火不因聂明玦辱他娘亲之事而起,早从几年前开始便在他胸中闷烧,却因那事达到了顶峰,让他连想点其他法子混过他与聂明玦的两月之约都不愿,要直接用这样冒险的法子弄死他。
    可是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聂明玦既骂出了那一句,正义凛然地骂出那一句,便显然还是将这一切的报应归为了竖子的阴谋,将一切推到我身上,他是怎么做到的,那般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我是多想在清谈会上揭穿他,即使在聂明玦的灵前,金光瑶也不禁这般咬牙切齿地想。
    可是没办法,聂明均的死毁掉了他的证据链,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这也是个新的契机。
    祭拜过后,他在离开前,又望了一眼马上便要凶化的霸下。
    他气死了聂明玦,也给聂氏留下了一把亟需解决的凶刀。这是聂明均在死前不管怎样都没法料到的,他用七日七夜的痛不欲生也只给他誓死效忠的家族买来了短短半个月的喘息。
    那几日,他盯紧了清风阁,盯紧了大小两个杨家。
    可是没有。
    最后,反而是盯着清河聂氏的人传来了信。清河聂氏处理此时的该都是修为高得信任的修士,警觉性必也高,他们不敢放太多人盯着,但也是悄悄坠着了的。他们逮到了清河聂氏的一批人从河间附近的一处义庄里抬走了十多具尸首,那一刻他便知晓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从更多的义庄抬走早便被贩尸人放置在那里的尸首,这是他们交易的规矩,预支订金,尸首交换时双方并不见面,卖家将货放在了哪个义庄后便通知买家去取,验货之后再付清所有款项。但是晚了,买卖交易的过程早已被错过,地点显然换了,他们便只能恨恨地看着聂家人将那批刚刚好要尸变的尸首抬入行路岭中【1】。
    一切已经清楚得不能更清楚,清河聂氏找到了新的货源。
    于是,一年之后,苏涉出现在了杨其舫的府邸,第一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伪装和遮掩。
    是从苏涉口中,杨其舫才知晓了自家世代交易的桐爷是清河聂氏的人。
    若如你所说,你坏了我的生意,那你凭什么觉得今日我还会让你活着踏出我杨府?
    杨其舫看着这个胆大狂徒,却见苏涉嘴角扬起一抹极无所谓的笑:
    舫爷,虽然聂家没被抓住尾巴,但你我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你家的事,我可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呢,这证据我自然不会搁在身上,带着到处走。
    你
    你该清楚,失去了清河聂氏这个大买家,苏涉的嚣张只是一瞬,下一瞬,他便肃下眉眼,提醒杨其舫:一旦小杨家擅自降了价,你的货便根本不会有人收了吧?
    射日之征后诡道的兴起,制尸贩尸的行当已经在几年内从几家的副业、小买卖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黑市,在这黑市里,资格老、货品好、又行事谨慎的大小杨家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也垄断了大部分的客源,其他小家族大多选择依附。可是,大杨家盗亦有道,守着他们自家先祖立下的规矩,用的全是死囚的尸首,虽是因手法稳成功率高上不少,可却抵不上成本高,因为不同于其他同行合作的人贩,监狱里的关系要世代维持需要的是笔每年固定的支出。
    因此一旦小杨家刻意压价,他们这个正经的清河杨家在这地下黑市内的地位便可能会被威胁。
    您瞧,我也没准备让您做赔本买卖。凭着您在这行当内攒下的关系,助我们找到清河聂氏的新下家,我们便助您成为这地下黑市的话事人。
    为什么这么做?杨其舫怀疑地端详着苏涉:你是那个敛芳尊身边的人吧?你们金家要和我这贩尸人合作,是准备再开一座炼尸场?
    炼尸场既关,便不会重开,如今敛芳尊登位,金家已经不是往日的金家,苏涉虚着眼道:可是,江宗主觉得他能杀尽天下的鬼修,我们不那么觉得。一日有人想寻捷径、修诡道,这买卖便不会断绝。与其四处扑火,不如把它圈起来。到时,还得劳您帮这行当,立立规矩。
    这十年,我便在干这件事,
    金光瑶说着,收回了放在蓝曦臣手背上的手,蓝曦臣的手猛地动了一下,似想翻过来抓住方才停驻在他虎口的雀儿细嫩的脚爪,金光瑶眸光一晃,一时间仿佛又瞧见了观音庙内蓝曦臣对他出掌前墙上被长明灯拉长的影子,他手抓握成拳猛然紧绷,另一只手则按向腰际,蓝曦臣迅速止住了动作,一动也不动。
    还太早,没有足够的信任时,你烛光下一个闪过的影子,都可能会让他生出警惕。蓝曦臣突然有些寂寞,明明十一年前,这人还能心安地躲在我身后,信任有我在,聂明玦便伤不了他。
    那些买得起这些凶尸的,该是有财力的,民间的商贾之族或者玄门世家?蓝曦臣打破了骤然紧绷的沉默:这于你,该也是额外的收益。
    二哥,这十年还是没抓住聂家,你总得让我讨点薪酬吧?金光瑶瞬时笑了出来,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恨生的剑柄:何况那些心中有鬼的,如今于我们也是助益,让黄雀想象不到的助益。
    这倒是的,在人群中多出了些旁人无从预料的托儿,自然是好的。
    可是,为何整整十年
    光是斗倒杨其瑞这人便是花了这些年了,金光瑶叹了口气:倒不是我们成心为大杨家做嫁衣,我们虽也在查杨其舫知道的那些小家、散户,但并没抱太多希望。大杨家,清河聂氏是不敢碰了。但小杨家行事风格与大杨家完全不同。大杨家有明面上的生意,贩尸只是个甩不开也戒不掉的副业,再说他们家的货源都是死囚,没多少人会费心追查死囚们最后的下场,所以,杨其舫是有明面上的身份的。可杨其瑞则完全不同,他是完完全全的亡命之徒。
    只有在潜入清风阁的那一回,苏涉见过杨其瑞,也只是张侧脸罢了。
    这人行踪不定,窝点太多。他没有固定的府邸,我们不知他明面上的身份,也从不以真名通行各地。相对于大杨家,他要安全许多,完全有可能,聂家只是抛弃了大杨家,暗地里和杨其瑞继续合作。否则他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下线?聂明均这人虽一向不大乐意用小杨家的货,可是,人的底线没掉完,也只是还没被逼到那份儿上。杨其瑞那人狡猾,为人荤素不忌,什么都收,货源杂,什么都掺和一脚,笼络的人极多,他还不吝收学徒
    学徒?
    二哥,这些年江澄到处逮鬼修,也不忌地盘,把那些平民出身想走这条捷径的人给吓怕了,不敢自己去盗墓挖死人,自然也得另想办法,他们没钱买一具凶尸出来练,自然便干脆去给小杨家做学徒。他的下家太多,这些年我们多少次以为逮到了杨其瑞,最后都发现只不过是他的手下人。好不容易逮到了真的,悯善和舫爷都确认过了,还没来得及细审,就被夷陵老祖一通查案给先端掉了我们的老窝。
    咳咳,蓝曦臣不禁轻咳两声,金光瑶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尴尬,半晌,才继续道:
    人嘛,杨其舫还在审,只能盼着他那边能直接给出点线索了。
    可若是我猜的那人,舫爷不对症下药,怕是审不出什么。会被混过去是小事,最怕是打草惊蛇。
    被安置在永城别院的这些天里,顾思明不在,少了这么个分他心的人在他面前转悠,苏涉每日除了复建,自然便也能在脑子里反复地寻思着这个了,也许是这几天有些凉风,他的脑袋没那么疼了,能理得清些了。
    若是我猜的那人,最怕便是打草惊蛇。
    可最可恶的是这件事我这些年是知道的,怎么却被我忽略了。
    苏涉是听过的,听舫爷说起过那人。
    自从和舫爷坦诚相见后,他行事便比以往方便了许多。关系的建立是需要两个人看着对方的脸才能进行的,这种黑市里的关系和玄门的关系其实一样,都需要经营,经营的途径也大致相同。
    欧阳宗主和姚宗主两人最初是酒友,去蓝氏进学时每回休沐就结伴到彩衣镇一醉方休,后来酒喝着喝着,两家便成了同盟,虽然有些脆皮,可至少至今利益共同。郭桓贪杯,喝醉了好多话,金光瑶便禁了他这种社交,让他找其他爱好和外人结交,譬如像温晁当年那样拉着他泡温泉,就看着还是个大多有年纪的宗主们都能分享的爱好。
    若是实在犯酒瘾,就找悯善陪你喝,金光瑶当时有心促进他们俩的关系,便又添了这一句道。
    但我其实不大能喝,苏涉当时想拒绝也是无法,最后,只得借自己是晚辈,每回都跟郭桓端三碰三【2】,拿最烈的鹤觞给他端,反正郭桓要的就是那个醉后的爽感,结果第一回 他这么干,郭桓这么个大他二十多岁的老前辈便在醉了后毫不忌讳地搂着他的腰哭诉自己这些年满是辛酸泪的寻医问药求子之路,末了还问他:你这些年不娶妻是不是那方面也有问题。
    见他不语,便又对他道:哎,要是金光善那老贼多活几年就好了,你娶个漂亮的,在他眼前晃一晃,隔年就能跟咱们宗主成暗地里的亲戚。
    你瞧,酒就是这么样神奇的东西,能让平日里端着的人主动透露这种私密的话题。
    但舫爷不好酒,他好倚门卖笑女。
    第一回 遇上这样的应酬,苏涉在旁边如坐针毡,简直想逃出去。
    苏宗主放心,这是自家地盘,没人瞧着,大可放开。还是您瞧不上这些货?
    那是第一回 ,苏涉觉得应酬拉不进距离反而会搅黄。
    有小点的没有,他只得硬着头皮到。
    这让舫爷有几分惊喜,招了招手,让人去找,于是,不一会儿,一个十二岁的姑娘便被领进了门。
    苏涉瞧了一眼,便忙别开眼,道了句:再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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