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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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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雁软着声音又唤几声,许松蓝哪里还能不依,只得投降道:好,好。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闲话,澹台雁拉着许松蓝,告诉她行宫北苑有个校场,自己骑射已经练得很好,或许还能再教教许松蓝。许松蓝躺在床上,仿佛也从那描述中见到比人还高的烈马,如流星般的箭矢,笑得心满意足,不能再熨帖。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敲响,外头宫人低声道:娘娘,国公爷请您去正堂议事。
    澹台阔秋相邀,屋内气氛突地冷下来。
    澹台雁当即回道:不去。
    许松蓝叫她:娘娘
    澹台雁别开脸:我不想见他。
    说完,澹台雁扯了扯袖角,澹台阔秋和十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去见他。
    许松蓝叹了口气:阿雁,别耍小孩子脾气,也别因为我而置气。她摇摇头,他毕竟是你父亲,你们父女俩也许久没见了。
    可是、可是
    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许松蓝语气重了些,娘娘不要任性。
    说不去是孩子话,澹台雁此行是为省亲,同澹台阔秋的这一面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
    许松蓝没再说话,等澹台雁自己想清楚。澹台雁踌躇一会儿,紧紧抿着唇,终究还是站起身。
    许松蓝长舒一口气,又顶着胸口咳了两声,澹台雁连忙为她顺气。许松蓝却推开澹台雁:去吧。
    这严厉的模样,仿佛澹台雁还是那个不肯上学堂的八岁小童。澹台雁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只得转身往外走。
    许松蓝倚在床边,看着她即将跨出房门,却还是忍不住喊住她。
    阿雁。许松蓝撑着床柱,胸膛深深起伏,凡事多想想自己,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没有你自己的日子要紧,知道吗?
    澹台雁有些摸不着头脑,乖乖地应了,又道:阿娘好好歇着,我等会儿再来。
    几个时辰前,澹台阔秋同褚霖用过饭后,又将他请去书房议事,将水道图拿出来给他看。
    褚霖一见那图便知道要说什么。
    今夏江南道上报发了洪涝,请求朝廷减免税负以安民心,听起来是紧急的一件事,从夏至争到中秋,竟还是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户部的意思是,河清元年时已经大幅调整过税负,以江南历年报上来的数目,区区涝灾伤不了根本。且江南道救灾及时,受损的情况并不严重,此时请求减免税负,倒像是要欺瞒朝廷。
    尚书省的意思却是要减。尚书令裴是非亲自上奏,说若百姓受灾而不减赋,恐怕有失民心,况且江南道是天下粮仓,往年上缴的数目最多,就算留有余粮也留不下多少。
    户部为六部之一,是尚书省下属,两方却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也算是个奇景。但说来也不算奇怪,户部左侍郎崔演出身清河崔氏,崔氏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崔氏不让降赋,户部便卯着劲不肯低头。裴是非虽是尚书令,有统辖六部的权力,却没有统辖世家子弟的能力,因此也只能亲自上奏,让皇帝裁决。
    现下都到秋收的季节了,褚霖却一直没有下裁断。
    户部说得不无道理,裴是非也未必一心为百姓着想。
    江南是天下粮仓,税赋不减,国内流通的粮食必然增多,粮价必然下跌。世家在北方拥有大片土地,每年收成都是大进项,如此就必然要同江南道的百姓争利。更重要的是,若南北粮道一打通,这道关卡一打开,北方的豪族便不再能控制粮食价格。
    至于裴是非,他既是尚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是许多寒门学子的座师。满朝文武半朝崔,剩下一半要么投向世家,没有门路的,便去向裴是非自荐。
    裴是非门下的寒门士子不乏江南子弟,自然想要为家族父老效力,因而请求减免税赋、修养民息的骈文一篇比一篇更华丽,一篇比一篇文辞优美,看得褚霖头疼。
    至于澹台阔秋
    褚霖听说,他最近同裴是非的交情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甜文啊!
    下一章终于要写到文案情节了!
    感谢订阅!
    第 42 章 [V]
    第四十二章
    正如褚霖所料,澹台阔秋盯着水道图半晌,果然提起了江南税赋之事。
    请陛下恕臣妄言,民生为天下之根本,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可轻忽。还望陛下多施德政,藏富于民。
    澹台阔秋虽没直说,但大衍水域图摆在那里,这和直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澹台阔秋在礼部任职,天下民生、国库支度和他没什么关系,若不是他有层国舅、国公的身份,此话确实算得上僭越。
    褚霖当然不可能追究他的过错,只是此事还需得让朝中党派再争一争,他才好看清这浑浊朝局底下暗流如何走动。
    褚霖先朝澹台阔秋歉意地行半礼,澹台阔秋连忙避开,连声道不可。
    他不受礼,褚霖却恭敬地朝着虚空行满才道:岳丈说的是。但调整税赋一事事关重大,凭朕一人确实不能妄断,唯有待度知司核算过受损的田地和民户,得出结果之后才能最终决定。但岳丈既有此心,朕定会令三省尽快商议出仪程。
    好像说了许多话,又着实什么也没应下来。但澹台阔秋本就与此事无关,此时提起也不过是应旁人的要求,且褚霖态度着实拿捏得谦卑,澹台阔秋便点点头,揭过此事不提。
    君臣谁也没再往案上看,开始闲聊些旁的事,褚霖关切地问了几句澹台彦昭的学业,又问了问许松蓝的身体情况。澹台阔秋起先还能打起精神应付这些家常话,待到他提起许松蓝时,澹台阔秋的神情便淡了些。
    褚霖敏锐地察觉到,挑挑眉,再次转开话题。
    又再闲聊几句,澹台阔秋突然想起什么,又提起先前在九成山上的祭礼:娘娘祭典之上争强好胜,着实失礼。他朝着褚霖深深作揖,是臣教养失过,望陛下宽宥。
    褚霖当时没有发作,自然也不会在这事迁怒于澹台阔秋。澹台阔秋这时请罪,不过是早前发觉不对,又见褚霖和澹台雁两厢情好,故意选在现在说开,以免以后这件事情再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褚霖本来也没有想要迁罪,便随意点点头应了。他更期待的是,澹台阔秋将话头牵到澹台雁身上,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澹台阔秋却好像难以启齿似的,犹豫半晌,先请褚霖恕罪才道:臣僭越,只是身为娘娘家人,有些话实在是忍不住。□□与大衍签订和书,是为友邦,□□使臣肩负两国盟好重任而来,我大衍也视之为贵宾,并没有轻忽的。然小可汗却对娘娘多有不敬他觑着褚霖的脸色,当然,一切都有陛下圣心裁断,臣多嘴了。
    他是皇后的父亲,大衍国舅,皇后在使臣接风宴之上被人轻侮,他这个当父亲的出言讨要公道再合理不过。
    但接风宴上,替澹台雁出头的是澹台彦明;在九成山祭礼上,澹台雁被人刺杀时,保护她的是孟海;在行宫中诱杀时苏胡息、生擒莫乎珞珈为澹台雁出气的则是褚霖。
    先前褚霖为了封锁消息,也让澹台雁不要出面,那段日子,连澹台彦明都上了十来本奏章追问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澹台阔秋问了两句安之后,却没有再提及此事。
    他可真是个好父亲。
    现在再来提那些老黄历,不过是因为中秋节宴之后,突厥使臣突然消失得无踪无影,帝后离宫驾幸晋国公府别苑,龙武卫统领冯暄却不在身侧,皇后的随侍孟海也不在,令人生疑罢了。
    褚霖想到昨夜澹台雁痛哭的模样,颇为她觉得不值。
    澹台阔秋打着关心皇后的旗号询问突厥人的事情,褚霖心知肚明,却只肯按明面上的意思答他。
    岳丈说的是突厥使臣之事攸关两国社稷,不可轻举妄动,阿雁那边的意思也是不肯影响国事。褚霖满脸感慨,阿雁深明大义,容忍大度,是朕所不能及也。也唯有晋国公府方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子。
    深明大义,容忍大度?若皇后真是这样的人,何至于皇帝登基至今五、六年,后宫却不见新人?
    澹台阔秋表情古怪,轻咳一声又谦虚几句:陛下谬赞了。
    两人正在谦让,门房敲了敲门。
    澹台阔秋面色不虞:陛下正在同我议事,怎可随意打扰?他朝褚霖露出些歉意,下人不懂事,惊扰陛下了。
    褚霖连忙道:客随主便,朕来此是客,不敢打扰岳丈要事才是。家里人既知朕要来,想必也不会随意打扰,岳丈还是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澹台阔秋想想也是,便问外面来人。下仆的声音略带些惊惶:大大郎君听说陛下在正堂,想要请安。
    澹台阔秋深深皱起眉。
    和京城的晋国公府不一样,九成山中的别苑,由始至终只有澹台阔秋一个主人。经历过多年战乱,又有了娇妾幼子之后,他的心绪已同从前大不相同,是以澹台彦明在晋国公府还算得上是个少主人,在这别苑中却只能算是客居。
    也正因此,朝食摆桌时,澹台阔秋便没有摆上澹台彦明的那一桌,毕竟澹台彦明和澹台雁一向有龃龉,若在家里闹得不愉快,难免在圣上面前丢脸。谁知澹台雁起晚了,澹台彦明却巴巴地要来面圣。
    于他们这样的勋爵人家来说,面圣并非是什么稀罕事,但在自己家中又更有不同,更何况澹台彦明现已是壁州军的人,算不得京中人士,他想要在陛下面前混个脸熟,借机寻个回调恩典之类,也是人之常情。
    许松蓝先前因澹台彦明失了个孩子,澹台阔秋即便没提起过这事,终究也对这个长兄的孩子喜欢不起来。可人就在门口,拦着不让人进来也不对,他只能先去征询褚霖的意思。
    陛下,您看
    褚霖同他说了一早上话,说得口干舌燥早就不耐烦了,当即微笑着点点头道:都是自家人,说请安显得生分。算来,澹台都尉也是朕的舅兄,不必多礼,就请他进来说话吧。
    澹台阔秋只好叫下仆将人放进来。
    澹台彦明穿着一身轻甲,显然本来是要出门的打扮,只不知为何又调转回来了。他进门之后,先恭敬地朝褚霖行了臣子礼,又朝澹台阔秋行过晚辈礼,仿佛当真是来请安的。
    他行过礼后便杵在一边不说话,澹台阔秋等了半晌,见他还不挪窝,奇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澹台彦明又行一礼,硬邦邦地朝他道:回禀叔父,臣还有事想要请奏陛下。
    这是反客为主,赶起澹台阔秋来了。澹台阔秋脸色立刻变了,可没等他开口,褚霖却道:朕从前去过京中的晋国公府,倒是头回来别苑,此处园子倒比京中公府修得更好些。他笑着打圆场,既然都尉有话要说,便请都尉带着朕游览一番吧。
    褚霖是大衍皇帝,天下之主摆好台阶在地上,澹台阔秋表情立刻一松:陛下谬赞,但陛下
    澹台彦明打断他,仍旧是直眉楞眼道:叔父当家辛苦,不如稍事休息,其他小事,就由侄子代劳吧。
    同陛下相关的事,怎会有小事?澹台阔秋心思一转,又笑得慈眉善目,不过彦明一片孝心难以辜负,且臣亦已老迈若陛下不弃,不如就
    褚霖忙道:怎会。岳丈安坐,澹台都尉送朕便是。
    褚霖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只不过相比起澹台阔秋,他更宁愿和澹台彦明打交道。
    褚霖同澹台彦明出去了,澹台阔秋在正堂坐了几息,招来仆人问道:娘娘身在何处?
    下人道:今晨夫人情形好些,娘娘便往秋桐院去了。
    秋桐院
    澹台阔秋有些出神,仆人不明所以:郎主?
    澹台阔秋捏捏眉心,叹了口气:派人去秋桐院,请娘娘来前院一叙。
    澹台雁一路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到了正厅,澹台阔秋等她的时间倒比等待褚霖更久,可也不见他有半分不耐之色。
    君臣名分重于父女人伦,澹台雁受了澹台阔秋的礼,坐到上座。下仆奉上茶水后又都远远避开了。
    厅中只有父女二人,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凝滞,澹台雁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袖子上的金线,只将发顶冲向澹台阔秋。
    许是察觉到什么,澹台阔秋没先说旁的,而是关心起澹台雁:久不见娘娘,不知娘娘近来身体可好?现下入了秋,娘娘要多多注重,切莫再受寒,万一引动旧伤就不好了。
    都是军旅之人,身上总不能避免带着伤,秋冬两季最是要注重身体,这两句话放在谁身上都适用。澹台雁点点头,看似受了这关爱之情,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许松蓝。
    澹台阔秋精神很好,正厅中并没有设地龙或炭盆,他也只是穿了件加厚的秋衣,连大氅都没披。秋桐院屋里热得像个蒸笼,许松蓝却手脚冰凉,嘴唇泛青。
    相比起活蹦乱跳的澹台雁,澹台阔秋的妻子才更加需要关照,可有人将澹台阔秋照顾得很好,他也就忘了还有人在受病痛折磨。
    澹台阔秋独角戏似的又说了几句,见澹台雁始终态度冷淡,他也不觉得奇怪,顿了顿,切入正题。
    近来众臣之间流言甚广,都说两位突厥使臣在中秋节宴入宫后便不知去向澹台阔秋对着女儿不再绕弯子,直问道,娘娘在宫中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
    时苏胡息自然是死在了宫里,莫乎珞珈也被打断腿困在静室。澹台雁在节宴过后只顾着为即将见到家人而兴奋,便没太关心后续,谁知回家之后,父亲却更想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
    澹台雁长睫颤动,摇了摇头。
    澹台阔秋很惊讶:陛下竟连你也瞒着?昨日我见你们还以为他摇摇头,果然圣心难测。
    澹台雁觑着他,终于肯搭理两句:陛下圣心自有裁断,这等大事,女儿也不敢多问。
    她心里有气,语气也硬实的很。但不知是不是有澹台彦明在前做对比,澹台阔秋竟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反而因褚霖对澹台雁有所隐瞒,而更多了几分把握。
    陛下圣意难测,只是娘娘受委屈了。
    澹台雁并没有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只是沉默地听着。
    澹台阔秋叹了口气:既是如此,娘娘更要多加小心,切莫在陛下面前露了痕迹。他终于忍不住急切问道,娘娘在行宫多日,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线索?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看澹台阔秋的神情,她像是应当知道些什么才对。
    澹台雁觉得背上突然升起一股凉意,迅速爬到后脑勺,连指尖都泛着麻。她捏了捏拳头,不动声色道:近来事情太多,女儿暂时还寻不到机会。
    最近又是祭礼又是节宴,自打澹台雁搬进行宫后,朝中大事就没有停息过。澹台阔秋了然地点点头,却还是皱着眉道:娘娘还是要多用心,时机稍纵即逝,咱们还是要尽快寻到虎符,早些准备起来才好。他又道,娘娘前来行宫,是已经在京城宫城里寻遍了?
    虎符?澹台阔秋要虎符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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