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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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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太后拍手,左丞相真是好口才、好道理。
    但哀家也告诉你,这参政皇子,哀家绝不会立!
    她的话斩钉截铁,左丞相苍老的眉眼一下子严肃起来。
    太后此话当真?
    如何不真?
    她笑,任凭左丞相如何推断,陛下逐渐好转,不日就醒,是不争的事实,何必要多此一举,立个参政太子。
    便是陛下当真遭遇不测,也不该是立容改。
    咳咳皇祖母说得对。
    大皇子被下人搀扶着站起来,先是朝太后躬身,儿臣才学微薄,实在担不起参政太子一职。
    又朝左丞相道:我知汤丞相是为朝政稳定,但皇祖母才学出众,不弱于男子,容改更是远远不及,由皇祖母来替父皇,丞相应该放心。
    此话一出,左丞相更是不放心,他面朝大皇子,却在向太后拱手,太后才学再如何不弱于男子,但毕竟不是男子,如何能让老臣放心!
    大皇子自小经名师教导,岂是平平,不必自谦,这参政皇子,大皇子当任,乃是最好的决定。
    容改摇头,左丞相不必再说,身为孙辈,岂能违逆皇祖母。
    大皇子说得对。又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来,众人望去,见到了一个年轻人,正是大理寺卿柳阳景。
    他略略低首,算是行了礼,接着道:君臣父子,不可违逆,是大皇子的祖母,更是得了陛下御令,掌王君之权。
    太后之于大皇子,既是长辈,也是君王,大皇子如何能越过太后去参政。
    他目光转向左丞相,汤丞相认为,臣所言可对?
    汤丞相未说话,吏部尚书站了起来,君臣父子固然重要,但朝廷安定更为重要,臣以为,为了宁国百姓的安定,这礼法违一违也算不得什么。
    臣以为尚书说得对。
    臣也以为。
    臣亦以为。
    李太师、工部尚书、翰林学士十几位大臣纷纷站起来,齐声附和吏部尚书的话。
    你们这是做什么!
    太后望着一堆或花白头发、或佝偻身体的官员,他们都是朝中的老臣,一个参政太子,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陛下是国之根本,如今陛下有危,继位之人之事,臣不得不用心。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慢吞吞说。
    李太师,你也
    太后望着这人,李太师是三朝元老、两朝帝师,如今赋闲在家,任何宴请一律推辞,原来罕见地接受端午宴的邀请,是为了这事。
    老人推开搀扶着自己下人,跪了下来,还请太后早做决断。
    请太后决断。众臣下跪,齐声道。
    而后,殿内寂静了很久,那些跪下的臣子垂头沉默,不出声,太后坐在高位,也许就未发话,坐在位置上的臣子更是不敢出声。
    最后,是一声轻咳打破了寂静,汤丞相、李太师,你们何至于此啊。
    大皇子出席,一个个扶起老人,但老人固执,他身体又差,竟差点跟着跪倒了。
    皇祖母,都是儿臣的错,您劝一劝他们吧,都是老人,若是跪坏了身子,儿子只怕一生都愧疚难安。
    大皇子向太后道,脸色苍白,一派恳切。
    大皇子不必求情,太后不作出决定,老臣便会一直跪下去。汤丞相铿锵道。
    太后只是冷笑一声,那便让哀家看看,汤丞相的毅力有多大吧。
    她将杯中冷掉的雄黄酒饮尽,酒杯掷到殿下,挥袖离开大殿。
    一场端午宴不欢而散,而后传开的流言,更是让人烦心。
    原本跟陛下有关的流言在酒楼的一场场评书中慢慢消散,但此事一出,另一场流言迅猛地发展起来,这回跟陛下无关,倒跟太后有关。
    听说啊,这皇帝老爷根本没病,就是赵太后把他给关起来了,还伪造了一张圣旨,让自己掌权。
    前几天的端午宴,那左丞相,还有什么太师,想让赵太后立太子,太后硬是不立,罚他们长跪不起,这是铁了心要大权独揽,说不定过几年,还要学那武则天当女皇帝呢!
    这是真的吗,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哪能是假的,未央宫知道不,就皇宫旁边那个宫殿,现在还有一批大臣在跪着呢。
    啧啧啧,这太后真是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关起来。
    这太后蛇蝎心肠,倒是长着一张美人面,年纪也不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样年轻,先皇又死的早,会不会寂寞难耐养面首啊?
    那可不,听说她还养了几百个面首,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模样都有。
    我看你长得不错,要不也去捞个面首当当,还能尝尝太后的滋味?
    别了别了,那太后花样多,喜欢用鞭子抽人,我可受不住。
    咔嚓一声,白瓷杯被容琤捏碎,血液和瓷屑从指缝中渗出。
    别冲动。
    杭絮忙握住对方的拳头,阻止他继续用力。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诋毁母后。
    这谣言绝不是民间传出的,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败坏太后的名声。
    杭絮一边说,一边帮容琤处理掌心之间的伤口,我知道你生气,待会儿让人把他们抓起来,审一审谣言从哪儿来的。
    他们坐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里,台子上说书人的声音被笑闹声盖得很模糊,而这笑闹声,有一半和太后有关,无怪容琤不喜。
    传谣便传谣,若母后听见别人说她蛇蝎心肠,说不定十分高兴。容琤低声道:但为何要用女子的名誉做文章。
    母后作风清正,为何要受这种污蔑。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杭絮握紧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纵使生活作风与政务能力无关,百姓听去,也会不喜这人为君。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名誉有时要大过能力,李太师是三朝元老,名誉惊人,纵使如今不参政事,也仍有人奉他为尊;当年夺位的大战轰轰烈烈打了近两年,等皇帝继位,还是要用清君侧来粉饰一番。
    大皇子也学了这个法子,他作出温良恭俭、孝顺陛下的模样,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好名声,来当做争位的筹码也确实让他得逞了,他的孝名传遍京城,所有人都怀疑太后不答应是别有用心。
    第283章 莫说伤我,连唾沫星子
    延禧宫。
    尚未靠近宫门口, 杭絮便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声,一个是太后,另一个则是个陌生的声音。
    待再近些, 容琤也听见了, 他道, 是丽太傅。
    丽太傅杭絮想起来陆太医说过的话这位是丽夫人的父亲,他不是早就赋闲在家, 许久不问政事?
    李太师也是如此, 前日的端午宴却仍出席了。
    容琤说完这话,殿内的争吵声更大了些, 他眉头微敛, 牵着杭絮,大步朝延禧宫内走去,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两人,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拦。
    进入宫门,争吵声跟两人只隔着一层屋门,清晰无比。
    老臣绝无冒犯太后之意,只是群臣已跪了近三日, 若是再让他们跪下去, 或会出人命。
    出了人命又如何,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太后冷笑,难不成是哀家让他们跪的?
    此事虽非太后所为, 但确实是因太后所起,李太师年事已高,太后不顾及他会出意外,也要顾及自己的名誉。
    老人的声音嘶哑却沉稳, 就算隔了一层门板,也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他条缕清晰地分析,李太师乃三朝元老,门生遍地,不乏位高之人,像是汤丞相、齐翰人脉也广,不可小觑,先前之所以不行动,不过是畏惧陛下亲笔的圣旨。
    此事一出,太后再不服软,他们便有了充分的理由,抛下太后,自理朝政。
    老人叹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毕竟,三公本就为辅政之职,有权在陛下出事时代理朝政。
    说来说去,丽太傅的意思跟那些人也差不多。太后的声音略有些疲惫,为何非要立一个容改,他的能力,我不相信太傅不清楚。
    老臣并非心属容改,大皇子才学不算出众,于朝事无益,但确立继位之人,于安抚官员却是大益。
    好了,丽太傅,你说的哀家都明白了。太后赶客,早些回去罢,哀家便不留你用饭。
    老臣此番话,全为太后着想,没有半分二心,望太后慎重考虑。
    没有回话。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老臣言尽于此。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来,走近屋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未着官服,只是一身很朴素的衣袍,雪白的头发束了端正的髻,脸上皱纹和暗斑遍布,满是衰老的痕迹。
    他拒绝了宫人的搀扶,自己一步步下了台阶,来到院中,走了一段距离,来到距杭絮和容琤只有一丈之遥的地方时,才注意到两人。
    两位是?
    老人眯了眯眼,只辨得清那不寻常的衣衫。
    容琤低首,见过丽太傅,在下容琤。
    杭絮也道:我是他的夫人。
    哦哦老人显然认得容琤,原来是瑄王和瑄王妃。
    两位大婚的时候,我还想着去祝贺,只是恰好感染风寒,卧了半月的床。
    他虽高瘦,但毕竟已老,日渐皱缩,不似容琤颀长,只得仰头看人,笑道:好一对璧人。
    他的眼皮已然下垂,遮住了大半眼白,但露出的眼珠仍是清澈的,专注地望着两人,杭絮仿佛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杭絮好奇问道:丽太傅看得清我们?
    老人摇头,老臣虽看不清,但能想得出来。
    瑄王嘛,大约就是陛下年轻时的样子,不过听声音,应当减些威严,加上三分冷淡;
    至于瑄王妃,则一半像杭将军,一半像薛家的姑娘,一半英气,一半清婉,。
    这么想来,岂不是一对璧人?
    他笑呵呵说完,道:日光都快照到脸,老臣要走啦。
    我那老妻担心我,非要跟着一起来,如今正在皇宫外等着呢,若去晚了,还要被骂一场,不便多留。
    他朝两人拱了拱手,又笑一笑,离开了。
    杭絮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住了那一枚玉蝉。
    她想从那张苍老的脸,那个缓慢却挺直的背影中看出一点与丽阑因的相似之处,却丁点也看不出来,或许丽阑因更肖其母些,那个丽太傅口中会,埋怨人的老妻。
    她摇头,把这些凌乱的思绪压下来,侧头看向屋门,却见太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细长的眼垂着,不知看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妇人道。
    我们来时,母后还在跟丽太傅争论。
    听见了也好,我便不用再跟你们复述一遍。
    琤儿,絮儿,你们觉得,丽太傅所言如何?
    我不想欺瞒母后。容琤道:丽太傅言之有理。
    絮儿,你呢?
    杭絮道:我不知道那几位大臣座下门生有多少,不过若丽太傅没有说谎,那么放任他们跪下去,对太后确实不利。
    太后没说话,挥挥手,三人进了屋内坐下来,她这才道:不是哀家不想立,只是这几位皇子,哪里有半点配得上储君的位置?
    若是那容改才学兼备,就算有些心机,也不是立不得,可是他那礼部郎中当了几年,哪里做出过半点政绩?
    她看向容琤,眼神无奈,唯有琤儿你,样样都好,却不是皇子,那李太师愿意捧一个庸人,也不愿意给你机会。
    太后语气一转,他不给的,我要给;他要给的,我却非不给。
    母后已经有了决定?
    她站起来,那些人要跪,难不成我便真看着他们跪死,此中利弊,我自然清楚。
    拖这两天,不过是看看他们的决心。
    不出哀家所料,不过跪了一夜,就有一半的大臣晕倒,被人抬回了家,剩下的里面,又有一半只多跪了一天。
    如今还在跪的,也就只有汤闻、左涉,还有那个姓李的老顽固。
    他们不吃食物,难不成还能不喝水,我两个时辰前让人送去加了安神药的茶汤,如今那三人大约在被送往太医院的路上。
    他们要以死相逼,我却偏不让,这几天,李太师会在太医院把身子养好,不给外人留下半点谈资。
    后面的事,我也一一做好了打算,太后自信道:保证让那几个老顽固,闹不了第二回 。
    太后既然早就有了行动,为何还要接见丽太傅,让他劝导?
    絮儿以前不住在京城,不知道,丽太傅是个真正有才学的人,入朝三十余年,对政事的见解鞭辟入里。
    他是个中正的人,分析事情不偏不倚,我一个人看事物,再如何尽心,总会有所缺漏,听一听丽太傅的见解,对我有帮助。
    不过,丽太傅毕竟已老,看事情总是往坏处想,畏首畏尾,喜欢中庸之道,宁愿失些好处,也不远伤到自己半分,还说什么我的名誉最重要,不应放任她笑起来,他的建议,听一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母后或许不知,市坊中的流言,不只与朝政有关。容琤斟酌再三,选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说法,他不想让这些事情被太后得知,但又不能不让她知晓。
    琤儿是说那些我养面首的故事吗?
    母后知道?
    怎能不知,我专门派了人在京城收集信息,顺带听了不少流言,不只有养面首,还有什么喜欢女子、残害先帝,最厉害的还是一个什么,我跟陛下私通。她笑起来,真是会编啊,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我不去养两个面首,岂不是亏了?
    母后!
    太后看向容琤,见他嘴唇紧抿,神色抗拒,笑声息了,转为欣慰的叹息,琤儿也会心疼娘亲了。
    但我不在意,琤儿也不必在意。
    流言再猛,也不过是他们舌头动一动编出来的东西,任它怎么传,便是传遍了京城,传遍了宁国,莫说伤我,连唾沫星子也溅不到我身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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