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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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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时间,宋大夫的药也该熬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慢悠悠的脚步声就响起,宋辛端着碗药走出厨房,向这边走来。
    见到杭絮,出声道:刚好撞上我熬药的时候,不然我还准备去接小将军呢。
    他的药一如既往苦涩无比,皇后蹙着眉喝完,试探问道:宋大夫,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啊?
    宋辛擦擦圆脸上的几道黑痕,给对方诊脉,诊完才道,毒清得不错,再喝个七天吧。
    皇后解脱似的舒了一口气。
    从怀孕开始,她就开始喝药,喝了大半年,总算可以停了。
    杭絮听见两人谈论解毒之事,心不由得有些提起,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四处看看,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阿月呢?
    她竟没有在皇后周围看见阿月,往常这个叽叽喳喳的女孩总是待在皇后身边。
    阿月,现在大概在洗衣房吧。
    皇后重新躺回摇椅上,温声道:她既是我的贴身宫女,自然要负责我的衣物。
    往日我心疼她,不让她做,不知现在还做不做得惯。
    深秋水冷,兴许会起冻疮吧。
    话虽如此,她的神情却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心疼。
    太医院还在给皇后送药吗?
    三日前停了药。
    兴许是认为给我下的毒已经够多了,不必再费心。
    一个扫地的宫女经过摇椅旁,杭絮下意识望去。
    皇后像是看出了对方的警惕,王妃放心,坤宁宫人手被我调换过,如今皆是心腹,在殿内谈论也不必担心泄露。
    她这才松了口气。
    宋辛把碗放回去,再回来的时候朝杭絮的脸盯了一会儿,忽然说:小将军,我给你把个脉吧。
    杭絮一怔:怎么了?
    你脸色有点奇怪,我给你看看。
    皇后也道;王妃看起来确实比以往憔悴些。
    她熟练地挽起袖子,把手腕递给宋辛,前天泡了冷水,应该是因为那次。
    难怪寒气入体。
    宋辛换了只手,圆眼睛挤在一起,神情有些奇妙,待会儿小将军走的时候,我给你包几副药。
    容攸回来的很巧,杭絮刚放下衣袖,她便匆匆地进了坤宁宫。
    刘喜嗒嗒的脚步声跟在后面,公主,您慢些,老奴受不住呀
    太监绛紫色的身影也迈入坤宁宫。
    他见到院中的几个人影,一愣,接着朝皇后和杭絮依次行了礼。
    容攸跑得脸色红扑扑的,看看皇后,看看杭絮,又看看刘喜,好一会儿才察觉这局面的奇怪。
    她硬着头皮道:母后,我找絮姐姐有事
    你叫王妃絮姐姐,却叫我母后,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容攸这才发现自己把两人私下的称呼喊了出来,脸顿时更红了,是我的称呼错了,对、对不起
    皇后眼里含着点笑意:好啦,本宫又没有生气。
    她挥挥手,既然找王妃有事,我就不留你们了,走吧走吧。
    她隐约察觉到几人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但并不想阻拦,反而还帮着遮掩。
    说罢,她闭上眼睛,我也有些累了。
    毕竟从那日御书房里,她假装腹痛求皇帝延期后,就已经可以算作帮凶了。
    御花园里静悄悄的,深秋的季节,就算花圃里花卉鲜妍依旧,也没人想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赏花,倒方便了几人谈话。
    三人找了一个水潭边的亭子,刘喜擦擦额头上因跑动而冒出的汗珠,看向容攸:公主,奴才想跟王妃单独说两句话,您先去别处玩一玩,行吗?
    女孩乖乖点了头,不一会儿便跑远了。
    刘喜望着那个跳动的背远去,回过头来,看向杭絮,叹了一口气。
    王妃可知,公主找我是为何事?
    杭絮颔首:自然知晓。
    我不知王妃是如何博得公主的喜爱和信任,让她求到奴才身上。但奴才要警告一句,您想让奴才做的,是大逆不道的背主之事,一旦被发现,无论是奴才、您、还是公主,都要受到重责!
    这些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王妃就回去吧,不要再想着这种冒险之事了。
    虽然明白,但我不得不做。
    刘喜顿了一会儿,抬头看她,眼神复杂,王妃这又是何苦呢?
    我相信公公清楚,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杭絮轻声道:我看得出来,公公也不相信我父亲会做出叛国之事,只是碍于在陛下手下做事,才无法表露。
    奴才的看法,没有什么作用。
    太监望着亭下,台阶结着一层淡淡的白霜,白霜下是浑浊的潭水,泛绿的水不时漫上台阶,在上面留下几片浮萍。
    他自嘲地笑笑,朝堂便如这潭水,众人都是其中的虫豸,置身污浊,难以脱身。
    奴才连虫豸都不是,充其量不过一片小小的浮萍,如何能起什么作用。
    不、有用的。
    杭絮走近刘喜,杏眼坚定。
    正是因为公公相信我父亲,才会让我进入御书房,帮我们赢得了时间;
    正是因为公公相信我,才会命人不遗余力搜寻刺客尸体,让我找到了线索;
    正是因为公公明辨是非,十六公主才会如此信任你,想要求你帮忙。
    她指向水潭:公公虽置身其中,却并非浮萍或虫豸,而是一尾游鱼,虽暗流汹涌,但依旧奋力摆尾,不随波逐流。
    刘喜一愣,却依旧摇头,此事不同以往,王妃还是回去吧。
    为何不同?我所做的事,无非是要为父亲洗清冤屈,而公公所做的,也不过帮助一个无辜之人。
    公公和阿且的关系非同一般,既然阿且如此信任我,公公可否也再信我一次。
    我向公公发誓,进入四夷殿后,只为问出线索,绝不会做出谋害陛下利益之事。
    若是被发现,责任我会尽数揽住,决不让公公受牵连。
    她走近刘喜:相信公公也不想见到我父亲含冤而死吧。
    许久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
    老奴信王妃一回。
    刘喜没出御花园,带着杭絮来到了西边的假山处。
    他越过嶙峋的山石望向其后,眼神有些感慨,皇宫的地图是机密,老奴协助陛下调配御林军,倒也看过几回。
    这假山后,便是四夷殿东边的宫殿。
    这些山石高险,难以翻越,故而无人看守,现在正是午时,里面的岗哨正好轮换,有一刻钟的空当。
    相信以王妃的实力,翻过去不是难事。
    进去后径直向南,便可看见主殿的后门,六王子就在殿内。
    一个时辰后,这次会再换一次岗,依旧有一刻钟的空当。
    刘喜深深弯下腰:老奴在此处等候,静候王妃佳音。
    容攸回来的时候,杭絮已经进去了,那些山石对她的确不是难事。
    刘喜站在一座假山边,腰背微弓,望着她进去的方向。
    刘喜!
    容攸慢慢走过来,双手拢在胸前,像是托着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放低:絮姐姐已经进去了?
    进去了。刘喜也低声回道。
    他削瘦的脸显出无奈:下回再有这事,公主可别再来找奴才了,再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够用的。
    容攸低下头,声音又小了些: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公主不必自责,这事是奴才自愿的,奴才也不愿让杭将军蒙冤。
    真的吗?
    女孩睁大眼睛。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对公主说过谎?
    容攸抿起一个小小的笑,把一直拢在身前的手递过去,刘喜你看,这花的颜色跟你的衣服一模一样。
    她手中躺着一朵绛紫色的花,花瓣重重叠叠,沾着一点泥土,像是从地上捡起来,又细心揩干净过。
    刘喜也笑起来,瘦脸皱成一朵菊花:确实一模一样,公主从哪儿找到的。
    第144章 跟那孩子在一起的,是
    翻过假山, 越过宫墙,杭絮落在一棵栾树上,入目十丈内果然没有守卫, 但再远一些, 就能听见御林军们悠长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跳下树, 借着树干的遮挡慢慢移动,按着刘喜的指示一点点向主殿挪去。
    岗哨的疏密在不同地方也有差别, 一些景观处只有寥寥几个, 住着使者的宫殿则站满了岗哨,像是害怕这些骁勇的科尔沁人暴起伤人。
    主殿前自然是最多的, 大门口站着数十个守卫, 难怪刘喜要她走后面。
    宫殿后面种着许多栾树,密密地排列着,若非如此,估计栾树下的窗户也要守几个侍卫。
    杭絮跳下树,紧贴着窗户边的墙壁,抽出匕首,一点点挑开里侧的插销。
    她的动作很熟练,只有一点几不可察的声响, 里面却猛然响起椅子的挪动声。
    谁!是阿娜尔的声音。
    杭絮加快了动作。
    脚步声迅速赶来, 在阿娜尔喊出下一句话时, 杭絮推开窗户,轻巧翻进来, 捂住了少女的嘴。
    是我。
    你怎么来了!
    阿娜尔瞪大眼睛,无声道。
    她紧紧握着杭絮的手,还想再说什么,殿外忽然响起武器和铠甲撞击的锵锵声。
    王女, 发生什么事了?
    金铁交击声越来越近,已到达门外。
    都说了没事!
    阿娜尔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就是做噩梦了。
    都说了多少次,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们不许进来!
    她皱着眉头,怒目而视。
    王女恕罪。为首的低下头道歉,语气并没有少惶恐,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阿娜尔气闷道:好好好,你们的职责,那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侍卫点点头,出了门。
    大门被完全关上,阿娜尔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床帘掀开,杭絮从被子里钻出来。
    阿娜尔给她搬了张凳子,外面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杭絮喝了口茶:快了,最多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啊
    她拉长了声音,听兄长说,我们是因为什么勾结重臣,怎么可能,还没查清楚吗。
    嗒
    杭絮放下茶杯,你知道你们勾结的重臣是谁吗?
    谁啊?
    我爹,杭文曜。
    怎么可能!
    阿娜尔跳起来,刚想大喊,又硬生生压低:这也有人信的吗?
    她笑笑:皇帝不仅信,还深信不疑。
    她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给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被关在四夷殿的阿娜尔好好讲了讲那些所谓的铁证。
    阿娜尔听得目瞪口呆:这些证据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今天我来找你们,就是想问问有关玉佩的事。
    玉佩?
    你们科尔沁,有没有把玉佩送过外族人?
    外族人?阿娜尔苦思冥想一会儿,慢慢道:好像有过一次。
    父王的第六个妻子是塔克族的王女,听说塔克族喜欢玉,正好我们的那些玉佩没什么用,就给他们送了几块。塔克族的王可高兴了。
    杭絮指腹点点桌子,那就可以解释了。
    科尔沁的玉佩从不外送,孤女手中那枚既像塔克族、又像科尔沁的玉佩,正好能让她排除其他可能,确定猜测:这件事是塔克族、或者说容敛所为。
    什么?
    阿娜尔看着对方的神色,有些不解。
    待会儿再告诉你。
    杭絮站起来,阿布都呢?
    兄长在花园练武。
    她也站起来,我去叫他。
    走到门边,正要打开的时候,又回头道:你给我好好藏着。
    她的绿眼睛在昏暗的屋内仿佛发着光,真像一匹幼狼。
    十一年前?
    阿布都皱起眉,那是很远的事了。
    虽然远,但并不容易让人遗忘。
    杭絮端起茶杯,在桌面倒了些茶水,而后用手指沾一点水,画出蓟州的边境线。
    那时北疆军队大部分被抽调入中原,边防极弱,科尔沁趁势南下,打到了蓟州。
    她抬起头,望向对方:那是你们进入中原最远的一次。
    阿娜尔探头看桌上的画,蓟州,是哪里?
    阿布都神色有些感慨,原来是那时候。
    确实让人难忘。
    他也沾了点茶水,点点边境线的一处:那时我十三岁,带着一支队伍在此处驻扎,守了半年。
    正好。杭絮笑起来,圈住了那处。
    当年塔克族闯入蓟州,走的就是西边。
    说到塔克族,阿布都恍然大悟,原来是问这个。
    当年我还拦过他们的队伍。
    这是阿布都第一次遇见塔克族,因此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深冬的时候,我们的人都窝在帐篷里烤火不想出来,还是值守的来报信,说从北方来了支奇怪的队伍。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塔克族,他们一共有数百人,骑的马比科尔沁的要高半个头,裹着狼皮袄子,似乎不怕冷。
    我领着部下拦截,但他们用的是死斗的方法,刀砍在身上都不怕,留下十几具尸体,冲开了我们的防守,那回我损失了九十六个部下,我记得很清楚。
    说到这时,阿布都敲了下桌子,水迹晃了晃,漫出一道印记。
    深冬,那恰好对上了,她记得清楚,清君侧在十月开始,皇帝的妻子儿女十一月被送去蓟州行宫,容敛失踪与塔克侵入蓟州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一个月后,我准备撤退的时候,又见到了他们。
    那时我们在跟赶来的防军交战,为了不被偷袭,只好按下兵力,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离开的时候,与来时相比有何变化?
    我骑马靠近去看过一眼,他们每个人马后都驮着两个大包裹,还有一辆拖车,上面装满了东西,估计在蓟州好生劫掠了一番。
    那有没有带什么女人孩子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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