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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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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们杭家快完了,你再也不能嚣张了!
    郡主如此笃定的模样,怕是不只听到了有关杭家的传闻。
    告诉你干嘛?姜月谨慎地住了嘴,反正我娘说了,这件事绝无转机。
    原来出自长公主口中。她注视着对方,话题一转,那长公主有没有告诉过郡主,皇后娘娘自那日摔倒后,现如今还卧病在床呢?
    你骗人,姜月的眼神有瞬间的慌乱,我都听说了,皇后的孩子保住了。
    再说了,那又不是我的错,是皇后自己摔倒的!
    再怎么说,郡主也该负起责任,若不是你来到寒潭,执意要与十六公主比斗,皇后也不会一时心急,出来劝解。
    杭絮的语气慢条斯理:陛下对你早有不满,只是碍于皇后请求,才没有施予责罚,若我把事情的始末上报,郡主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用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要算也该是你的责任,姜月急忙道,她听娘亲说过,皇帝有多看重皇后。
    我来寒潭是为了找你的!
    她心中一喜,既是找我,那又是谁告诉郡主我在寒潭的?
    姜月现在只想洗清自己的责任,忙不迭道:是个太监,矮矮胖胖的,他说看见你往寒潭走去的,还给我指了方向。
    长什么模样?
    这要我怎么说,就普普通通的模样,声音到尖得要命,我再见一面,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姜月狠狠威胁了杭絮几句,让她不许把这事告诉皇帝,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杭絮站在原地,沉思一会儿,才抬起脚步。
    看来不止寒潭边的油脂,除了自己,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早有预谋。
    那些人在寒潭做好陷阱后,把消息告诉阿月,阿月借着建议,将皇后带往此处,与此同时,那个太监也把假消息告诉了姜月,将其骗去。
    若是杭絮没有来,姜月就会与容攸撞上,皇后也不会待在小亭,两人就算没有真正动手,当时的场面也会混乱至极。
    到时皇后滑倒,顺理成章,毫无破绽,就算杭絮依旧把她带下山,救了回来,寒潭边的陷阱也不会被人察觉。
    她理了许久,不禁惊叹于这计划的巧妙,若不是她当真来了那里,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恐怕这事永远都不会有真相。
    现在,杭絮低着声音,不知在向谁诉说,只需要问问阿且,到底是谁告诉她消息。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太监就是设局之人的手下。
    杭絮走出崇仁坊,四处看了看,又向西边走去。
    西市满是喧闹的叫卖声,她转到一条街,人声忽地淡去,变成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这地方她只来过一次,幸而时间隔得不远,记忆还算清晰。
    她找到个巷口,在幽深的胡同里七拐八拐,最后站在一座熟悉的破烂院子前。
    正是上次她同大理寺一起搜查的地方:仲武的居所。
    杭絮伸手碰门,还没用力,那门板便吱呀两声,向内倒去,溅起一阵泥水。
    她轻巧避开污水,踩着门板走进院子。
    这里一如既往地破烂脏污,加上上次大理寺的全方位搜查,显得更凌乱了些。
    杭絮不相信杭文曜有罪,也不相信杭文曜的朋友会叛国,对仲武言辞含糊的供词更是十分怀疑。
    大理寺搜到的证据确凿无疑,但并非没有推翻的可能,只要找到仲武与另一人交易的证据。
    她来到内室,环顾一周,屋里箱柜翻到,东西滚了满地,这里上次被众人搜了个底朝天,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没有放过,所有有用的东西都被带走。
    她只扫了几眼,便退出去,又把别的地方都看了看。
    茅房、后院、卧室、这些地方都被杭絮重新翻找的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倒并没有多么失望。
    就算仲武与其他人有交易,那些信件肯定也被销毁,怎么会跟伪造的证据一样,刻意留下来。
    她此次到来,也不过含着侥幸的心理,妄想能找到什么,如今毫无收获,也属正常。
    她站在院子中间,朝四处望去,院子里都一切都显得陈旧又肮脏,院角长满杂草,一张椅子烂掉半边,就连草棚下的灶台也
    灶台?
    杭絮突然发现灶台这地方她还没有找过。
    她连忙走到草棚下,这是一个泥砌的灶台,上面驾着一口大锅,锅底生了红锈,积着层浅浅的灰。
    看上去有大半个月没有用过,恰好是仲武被抓走的时间。
    灶台上放了几个碗碟,一筒筷子,看着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不对,杭絮回忆着灶的构造,低头看向灶门,还有这里。
    她蹲下来,看向灶门深处,里头积了不少灰,可以看得见几根树枝的形状。
    杭絮找了把锅铲,把深处的草木灰扒拉出。
    或许是前几日下了雨的缘故,许多草木灰结了块,变成黑褐色,其间隐约有着纸片的痕迹。
    她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继续往伸出掏着。
    终于,杭絮顾不得脏污,伸出手指,轻柔地拂开一层层灰尘,拈起只剩一张角的纸片,低低念出了三个字。
    博乐坊
    第126章 我找到他们的漏洞了
    这算不上一张纸, 只能说是纸被烧尽剩下的一点残骸,或许是污水,又或许是骤雨, 将灶火打湿一点, 才让这点残骸幸存下来。
    杭絮再接再厉, 继续把灶灰掏出来,零零碎碎竟找到了数十张纸片, 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空白或一点墨迹, 看不到字迹,只有一张留下两个只剩半边的小字。
    杭絮轻轻吹了一口气, 将残破纸片上的草木灰吹开, 那几个被水晕开的墨字更加清晰,是两个糊得几乎看不清的小字借据。
    博乐坊的借据?
    她低低念道,想了许久,才从记忆中翻出来,这是西市的一家赌坊。
    还是阿景同她讲的,说这博乐坊是京城最大的几家赌坊之一,花样多得很,他都想去玩玩了
    这话被杭文曜听见, 狠狠抽了杭景一顿, 禁足半个月, 让他跟那些朋友断了来往。
    仲武家中为何会有赌坊的借据?大理寺把他的身世搜了个底朝天,可从没发现他有赌博的习惯。
    难道是故意隐藏起来的, 可这又是为何?
    借据是借钱一方持有,如今博乐坊的借据在仲武手中,足以说明他有钱还清债务,赎回借据。
    把借据放在明显的地方, 让大理寺的人找到,不正好可以佐证杜曦纬用钱财驱使仲武吗?
    如今仲武把这些借据放在灶火中烧掉,不想留下一点痕迹,除非是因为杭絮捏紧纸片。
    因为替仲武还债的另有其人,且有明显的证据证明,那人不是杜曦纬。
    她猛地站起身,将那两张重要的纸片放在手帕中仔细包好,又塞进荷包里。
    正要出门,她想了想,又找了把铲子,将草木灰铲回去,将自己到来的痕迹消去。
    离开仲武的家后,杭絮脚步匆匆,却并非向西市博乐坊的方向,而是去了兵部侍郎的府邸。
    兴许是杭文曜禁足的消息传得太快,杜府门口的御林军见到她来,没了以往的恭敬,反倒眼神谨慎。
    她清清嗓子,说明自己与杜津远是好友,今日想来拜访一番。
    几人低声交谈了许久,又一人离开去通报什么,才终于挥挥手,让她进去。
    杜夫人的精神比上次见到是好了许多,她被禁足在府,还不知道外界的消息,看见杭絮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
    王妃,我夫君境况如何,柳大人上次所言是真的吗,他何时能够回来?
    杜夫人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杭絮一个也回答不了,可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好含糊道:你放心,杜侍郎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出来,她没什么心虚,反倒有些底气。
    等杜夫人情绪安定下来,她才告诉对方来意。
    闻言,妇人原本欣喜的神情惆怅起来。
    津儿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越发颓废,我劝了好几次都不管用,兴许是愧疚吧
    她叹了一口气。
    等杭絮来到杜津远的院子后,她才知道越发颓废这四个字可不是夸大。
    这回不必走到门口,一打开院门,便是满地的画纸乱飞,不仅廊檐、台阶、青石板,连重着花树的泥坛也扔着几只劈了毛的画笔。
    也幸亏这几日没有下雨,要不然满院都是横流的墨水。
    杜津远就坐在院子中央,耳朵边夹着一支笔,两只手各拿着一支,正一边蘸着彩墨,一边在纸上描画。
    画上的东西看不出形状,许多色彩凌乱地交杂,勾勒出奇异的观感。
    她踏过门槛,走进院子,脚步落在画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杜津远敏锐地回头,见到是杭絮,又转回去。
    你怎么来了,如果是替柳大人问我答不答应,就说我还没想好。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柳阳景,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吱的一声,杜津远把椅子转了个面,自己也跟着过来,面向杭絮。
    怎么?他很随意地笑起来,若是王妃要向我约画,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杭絮终于看见他的正脸,胡子扎拉,两颊消瘦,眼下两抹青黑,比上回的状态还要糟一些。
    杭絮摇摇头:你的画技虽好,我有一副也够了。
    他兴趣缺缺地转回去,继续画起来:那王妃找我是为何事?
    她走近几步,来到杜津远的身侧,我上次跟你说,虽然有关杜侍郎的证据确凿无疑,但并非没有转机,只要能找到漏洞。
    是又如何?
    对方像是没看见她,拿下耳朵上的笔,蘸了朱砂,在画面中心点上一点。
    我找到了。
    找到又如何
    杜津远下意识反驳,话出口时又忽的一愣,朱砂笔滚落在地,他半转过身,仰头望着杭絮:你你说什么?
    我找到他们的漏洞了。
    杭絮重复一遍,伸出手,她的掌心躺着一片手帕,手帕上是两片字迹模糊的借据。
    杜津远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片借据,看了又看,这是赌坊的借据?
    不错,只要你找到赌坊放债的人,问他仲武是何时借的钱,又是何时还清的债,总能找到一点线索。
    这张借据是两年前写下的,误差不超过三个月。
    杜津远倏地说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杭絮讶异道。
    这纸纹路分明,杂质极多,是生麻纸;墨颜色黯淡,渗纸颇深,是桐漆墨;至于写字的笔
    他摸索着坊字那一撇淡淡的笔锋,思索一番,道:是细管的兔毫笔。
    在绘画上数年毫无保留的投入,让他对这些东西的区分极为容易,几乎只要扫一眼,便能了解大致情况,若是再上手摸一摸,连产地何处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只要知道这些情况,根据墨水在纸上的留存程度,猜到它写成的时间不是难事。
    他又拿起另一张纸片,手指在一个瓷钵里沾点水,按上字迹,几个呼吸后抬起。
    杜津远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墨迹,又道:这张是一年前的。
    杭絮道:如此一来,倒是能少费些功夫。
    她拍拍对方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杜津远握紧手中的纸片:交给我作甚?
    这是你爹的案子,当然是做儿子的来负责。她理所当然道。
    你不是这案子的负责人吗,这证据又是你找到的,交给你不是正好?
    他扯开唇角:再说了,我跟母亲被禁足在杜府,不能出门,怎么查案?
    杭絮避开第一个问题,直接道:你想出门,不是件难事。
    你六年未归,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杜侍郎毫无关系,杜夫人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但你只要找好借口,便能够出门。
    说到毫无关系时,杜津远的神色明显一暗。
    她点点那张色彩杂乱的画纸,笑一笑:比如出门采风画画,这个理由不是很好吗?
    杭絮把纸片交给杜津远,空荷包放回袖中,拜别杜夫人,慢慢走出杜府。
    杭家如今受陛下所疑,她再插手此事,未免太过显眼。
    杜津远那颓废的模样她看得实在不喜,干脆把这事交给他,让人忙起来,便顾不上伤春悲秋了。
    离开的时候,这人外表虽还是沧桑颓废的样子,但神态却大为不同了。
    远方传来宏大的撞钟声,一下接着一下,一座钟楼接着一座钟楼,钟声扩散到整个京城。
    杭絮默数着钟声的次数,数到第十下,方才发觉已经酉时了。
    秋季的白日短,不过酉时,太阳便斜斜挂在钟楼的一角,昏黄的光线将整条街道蒙上一层橙金的薄纱。
    待到冬日,人们便只能在昏黑的夜里听这钟声了。
    也该回家了,她想。
    杭絮是步行回家的,走到王府已是两刻钟后。实在是出门的时候只想随便走走,于是没有骑马,没想到竟去了这么这么多地方。
    崇仁坊的王公贵族多坐软轿或骑马,再不济也要乘一架马车,向她这样走路的,几乎没有。
    于是卫陵牵着马和门卫闲聊的时候,一点没发现身后的王妃。
    还是杭絮刻意发出了脚步声,他才回头望过来,看见来人后,登时愣住。
    王王王妃,您来了?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这么惊讶?她绕着对方走了半圈,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他连连摇头。
    你回来了,那王爷呢?
    王爷?王爷没来了来了,在、在书房呢,今天公务特多!
    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杭絮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把卫陵打量一遍,微微一笑,进去了。
    留下卫陵在原地,抹了一把冷汗,完了完了完了
    他把缰绳塞到门卫手里,衣袖卷两卷,你给我看一会儿,我赶紧去报信。
    说罢,便飞一般跳下台阶,沿着围墙跑远,看方向,是要绕到后门。
    杭絮走过大堂、内堂,穿过花园,来到自己住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晚风裹着落叶,在她脚下打了个卷儿。
    她一点点皱起眉头,不寻常。
    往常的这时候,云儿应该在里里外外地跑着,把菜一碟碟端上桌子,看见杭絮进来,赶紧放下碟子,拿来湿布,让她擦一擦手,换身衣服。
    她走进院子,把屋门打开依旧没人。
    正要出门,院外传来个急切的声音:小姐,你回来了吗?
    她迈过门槛,云儿站在院子里,正叉着腰喘气,脸颊红通通的,像是跑了一路。
    杭絮走下台阶:云儿,你从哪儿跑来的。
    云儿拿着帕子擦汗:啊?厨、厨房呀,今天做饭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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