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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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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问起,可是有用?
    她摇头:忽然想起罢了。
    山下军营里,她向爹爹问起那枚玉佩的来源,由此想到另一枚玉佩。
    这两枚都有着奇怪的纹路,虽不尽相同,却让人忍不住想到一起。
    容琤的伤好得很快,两日后便行动无虞,正好赶上祭祀典礼。
    告祭完毕后,本还要在山上逗留一会儿,然而皇帝或许是太过担心皇后,大手一挥,让众人立即下山。
    下山之路比上山更加颠簸。前几日山路垮塌,道路刚清理不久,上面还残留着许多碎石,马车时不时上下起伏一番。
    车厢中的杭絮头昏脑胀,恨不得抢过马夫的缰绳,自己赶车,这样反倒不晕。
    马车终于下了山,走上官道,晃悠悠越过军营所在,向皇城驶去。
    离城门还剩一里的时候,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御林军从中心散开,围绕在御驾周围,隔开人群,以作保护。
    城门口人流众多,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刺客混在其中,因此需要早做准备。
    路面越发平坦,杭絮隐隐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喧闹声,满是烟火气息。
    离城门越近,喧闹声便越重 ,她百无聊赖地分辨着里面老人的气息,忽的,她眼神一凝,倾身掀开帘子。
    容琤看见她的异常举动,问道:听见了什么?
    杭絮皱着眉:奇怪的声音,有人穿着盔甲。
    不是御林军身上明光湛湛的那种盔甲,接口摩擦的声音也悦耳好听,而是一种陈旧的、锈蚀的、破烂不堪的盔甲摩擦的声音。
    由于无法固定,那盔甲偶尔还碰撞一番,发出叮当的金铁交击声。
    她在北疆的战场上常常听见这种声音,没想到回到京城后又一次听见了。
    容琤的神色也变得严肃,百姓中出现身穿盔甲之人,这可不是件正常的事情,他沉声道:我去让人搜查一番。
    可未等他下车吩咐,那声音的来源便自几出现了。
    陛下!陛下救命啊!
    一道凄惨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连带着盔甲哐当哐当的撞击声,刺耳至极。
    御林军竖起长.枪,严阵以待,然而从人群中冲出的,乃是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盔甲,甲片破碎,上面沾着许多污迹,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里头的衣服也一样,带着脏污和斑斑点点的暗红血迹。
    他的身材高大,却蓬头垢面,不顾众人惊异的眼光,一面喊着,一面向皇帝所在的马车冲过来,到了御林军身边,倏地停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男人咚咚地磕着头,额头立刻出现一片血污,呼喊不停:我有事要报,请陛下一听!
    御林军早已把人围住,枪尖刺向男人:来者何人,何故在圣驾前喧哗?
    男人没有理会御林军的问话,依旧一边磕头一边喊话,声音大而凄惨,传出去了很远,四周的百姓停下动作,纷纷窃窃私语。
    见男人不回答,御林军也失了耐心,两人上前,架起对方的两只手臂,把他拎了起来。
    男人胡乱挣扎,却无济于事,被御林军带着经过御驾旁边时,他忽然加大的声音,朝帷幔喊道:陛下,救救北疆,救救北疆啊!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被渐渐带远,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慢着!
    御林军动作顿住,回了头,皇帝把帷幔掀开一半,露出沉肃的面庞:把他带过来。
    男人被反绑着双手,带到御驾旁边。
    你方才所说救救北疆是为何事?
    他抬首,露出一张布满尘土的脸,以及一双浑浊的眼睛,北疆、北疆有大难,草原蛮族不日就要进攻,守不住了,北疆守不住,大宁也守不住了!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一御林军出声呵斥道:你这乞丐,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大宁四海升平,怎会不守!
    皇帝的脸色却沉重起来,他一挥手,止住御林军的呵斥,对男人道:你这话是何意?
    男人正要说什么,脑袋晃了晃,忽的向前一倾,重重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皇帝皱眉,刘喜,你去看看。
    刘喜应声,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来仔细检查一番,道:陛下,这人几处伤口已经溃烂,脸色青黑,是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他试探着问道:奴才把人带回去先治着?
    皇帝没有同意,反而转向一边:你过来。
    杭絮一怔,穿过御林军的包围圈,走了过去,从男人冲出人群开始,她就下了车,在一旁看着。
    听见他那惊世骇俗的语言,也并未太过在意,兴许又是一个装疯卖傻的。
    皇帝见杭絮走过来,重新看向晕倒的男人:你去看看,这人穿的是不是北疆的盔甲。
    军队盔甲皆为制式,由兵部统一制造,每一件都花费甚重,绝不会外流,的确是辨别身份真伪的好办法。
    杭絮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蹲下去,捏住一块甲片仔细观察,摸过上面独特的花纹,心一点点沉下来。
    许久,她重新站起来,抬首看向皇帝,低声道:回陛下,的确是北疆制式盔甲。
    第120章 柳阳景微微笑起来,有
    男人最后被带进了队伍, 皇帝嘱咐刘喜,待这人醒来,务必盘问清楚身份。
    杭絮站在一边, 看男人的四肢被人拎起, 带到别处, 他满是尘土的脸带着一种北疆特有的风霜,他的盔甲、他的身材, 活脱脱就是一个北疆的士兵。
    可若真是如此, 为何男人会出现在京城,用凄惨的语调, 喊着如此石破天惊的话语?
    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回到皇宫后, 皇帝很快同意了皇后与陆太医的请求让宋辛也留在皇宫,为皇后调养,顺便把对方周围的服侍人数又加重了不少。
    杭絮重新开始在大理寺与王府来回的生活,派出晋州打探消息的人手已经回来,容琤也忙碌起来。
    柳阳景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可她已从寺丞口中得知,这人实在效率惊人,短短五日, 就已经把该查的都查了一遍, 连仲武与杜羲纬何日何地见过几面, 都清清楚楚。
    她到来的时候,柳阳景正在写着什么, 见有人靠近,也不停笔,她便低头去看。
    纸上洋洋洒洒已有数百言,从杜羲纬犯案开始, 把他如何挑选人手、如何运出图纸、如何销毁证据、如何隐匿写得清清楚楚,且桩桩与现有的线索相合。
    半刻钟后,柳阳景放下笔,不看身旁的杭絮,抖一抖生宣,放到一边。
    她只好出声问道:柳大人在写诉状?
    一般的案子,诉状一般由苦主请人写成,,不过像这种大案,无人上诉,由官员代为书写,也不是没有。
    不过是一点猜测,称不上诉状,许多部分尚存疑,还不是断案的时候。
    他站起来,终于看向杭絮:我今日要去兵部侍郎的府邸一趟,王妃既然来了,正好一起。
    杭絮颔首:现在就走?
    现在启程。
    杭絮松松拉着缰绳,漫无目的地思索着。
    上回柳阳景几乎把整个杜府都搬空,物证全在大理寺,这回再来,要找的只能是人证了。
    杜夫人,还有杜津远,他要做的,大约就是从这两人口中问出点什么。
    不出她所料,来到杜府的会客堂,柳阳景并没有派人去搜查,反而自顾自倒了杯茶,和座上的杜夫人说起话来。
    杜夫人脸色相比上次,更加憔悴了些,神色忧愁,肤色苍白,可见到柳阳景,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柳大人,不知案情进展如何,我家夫君在狱中可还平安?
    杜府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不能出门,自从上次杜津远偷偷跑出去后,周围的防护更严密了些。
    杜夫人在府中忧心忡忡,却无法作为,愁郁压得一张脸满是憔悴。
    杜夫人放心,柳阳景温声道,案情进展喜人,至于杜侍郎,他在狱中也并未吃什么苦头,身体还算康健。
    妇人松了口气: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柳阳景说的进展喜人,指的是表明杜羲纬是叛徒的证据越来越多。
    柳某今日来此,是想问杜夫人几个问题。
    杜大人尽管问,臣妇一定知无不言。
    柳阳景放下茶盏,神色不变,缓声问了几个平常的问题。
    杭絮也喝着茶,在一旁听着,暗道柳阳景这人实在心思深沉。
    他问的问题看似平常,可细究步步都是陷阱。
    他问杜羲纬平日几时回府,神态如何,想问的其实是对方是否在外逗留,又是在做什么;
    问他平日除了公文图纸还看些什么,问平日言论,问府中出行玉佩的分发
    杜夫人懵懵懂懂,一一回答,最后,更是道:柳大人问印章?那些印章都是我夫君的心头之物,从不外界,偶送几个给挚友,从未外借过。
    杭絮握紧手掌。想要出声阻拦,却硬生生压制了冲动,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若印章从不外借,岂不正好证明仲武手中印了章子的书信,乃是杜侍郎亲手写成?
    原本就明了的证据,现在更是板上钉钉。
    柳阳景微微笑起来,狼毫笔搁下,有了这一个回答,其余都不重要了。
    见对方放下笔,杜夫人,忙问道:柳大人还要问吗?
    柳阳景将写满字的纸折起来,收进袖子里,我已问完,不打扰夫人了。
    杜夫人点点头,她望见对方脸上微微的笑意,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柳大人这么高兴,想必夫君离出狱也不远了。
    问罢杜夫人,柳阳景又问起杜津远的位置。
    臣还有些问题,要想询问杜公子。
    杜夫人道:津儿离家数年,才回来没几日,对夫君的事不太清楚。
    柳阳景摇摇头:只是例行问答罢了,总不能问了杜夫人,却漏下杜公子。
    妇人便亲自引两人去杜津远的房间。
    走在路上,她嘱咐道:津儿这两日情绪有些反常,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是个秋阳高照的好天气,杜津远的屋中却一片昏暗,杜夫人把门推到两边,让光线倾斜进来,照亮满地凌乱的纸张。
    她轻声道:津儿,大理寺的柳大人与王妃来了,要问你一些问题。
    屋子深处响起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音,接着,一个瘦削的人影踩着地上的纸走到门口。
    阳光照射下,这人的样貌清晰无比,杭絮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他是杜津远。
    他满面胡须,头发凌乱,一身衣袍脏污,沾满了各色的墨水,简直像一副画。
    现在的杜津远,与上次满心热忱蓄势待发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津儿,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昨日给你烧的热水没有用吗,至少把身上收拾干净
    杜夫人一见孩子,便絮絮地关心起来,还揪着帕子踮起脚,想要把儿子脸上的墨水擦去。
    杜津远也不回应,愣愣立在原处,等杜夫人擦完,转到杭絮这边。
    他的目光从凌乱的发丝里沉沉望向两人,两位找我何事?
    柳阳景没有回答,侧身向杜夫人,臣想与杜公子单独谈谈,夫人可否回避?
    夫人点点头,揪着帕子走远了,期间频频回头,目光里尽是担忧。
    院内,门口的杜津远退了几步让出路,进来吧。
    杭絮站在门槛后,弯腰拾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座小亭,细节栩栩,瓦片用天青色的彩墨描绘,栏杆朱红,阶下的一株芍药开的鲜妍。
    她又看了几张,皆是彩墨绘成的图画,生动无比。
    她不忍踩上这些画,想要踏着纸片的缝隙跳进来,这时柳阳景正好打开窗户,日光把整间屋子照的亮堂堂,也让她看见屋子的地面无一处不扔着宣纸,根本没有空隙。
    满屋的宣纸大约有数百张,铺满每一寸地面,于是杭絮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直接走了进来。
    杜津远不知何时坐在了椅子上,身前铺着一张生宣,正提笔勾勒着什么,头也不抬出声道:柳大人要问些什么?
    柳阳景手里拿着一张画纸:杜公子喜爱作画?
    这似乎与我父亲没什么关系。杜津远冷冷回道。
    那柳某换一个说法罢,杜公子的画技,可是由杜侍郎教授?
    握着画笔的手忽地一顿,是又如何?
    无甚关系,柳阳景温和地笑起来,柳某只是觉得,杜侍郎似乎十分疼爱杜公子。
    杜津远终于转过来,他身前的画作也显露,画的是一池残荷,只简略勾勒出大致的形状,荷花凋零、枯叶折落,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意境。
    他盯着柳阳景:柳大人哪只眼睛看出那人疼爱我?
    他冷笑道:我从小被他逼着读四书五经,科举不中,又被逼着考第二次第三次,我跑出去的这几年,他可没派人找过我!
    他的神情满是怨愤和讥笑,似乎从骨子里对柳阳景的话感到不屑。
    是吗?柳某可不觉得。
    柳阳景没有在意对方的讥讽,神色依旧温和,他从袖中拿出一叠纸,摊开放在桌上。
    杜公子请看。
    杜津远拿起一张,随意看去,神情愣住。
    这是我在杜侍郎的书房中找到的画作,观其画技,应该是杜公子四五岁时的画作。
    这一张画的是杜夫人,杜公子似乎从小就有画人像的天赋。
    柳阳景选的很巧妙,这一沓画纸里,包括了杜津远各个时期的画作。
    哦,这一张画的也是荷花。柳阳景拿起一张画纸。
    杜津远摩挲着纸上那株稚嫩的荷花,喃喃道:这是我五岁时画的画。
    柳阳景把这张画纸与桌上刚起稿的一张叠放在一起,两相对比,足以看出作画之人功力的进步。
    看来杜侍郎把杜公子教得很好。
    他微微笑起来:这样的东西,在杜侍郎的书房里填满了一整个书柜,足足有几千张。
    连幼时的画作都要细心保存,杜公子现在还觉得,杜侍郎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吗?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保留的,他为什么、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
    杜津远攥紧那一沓画纸,狠狠望向柳阳景:你说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神色温和带笑:杜侍郎如此疼爱独子,想必无论杜公子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欣然接受吧?
    杭絮心头一紧,杜津远猛地站起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请杜公子进天牢,与杜侍郎一叙,让他承认罪行。
    见杜公子的模样,似乎与杜侍郎无甚感情,尚有恨意,想必不会拒绝柳某的请求吧?
    第121章 王妃不必自以为是地安
    窗外有阳光斜斜的射进来, 在屋内打下一条粗粗的光柱,光柱内有各色灰尘纷飞,四下静悄悄的, 只剩几声鸟雀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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