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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清南安(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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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叫上周公子了,平时挨打的时候一口一个周兄,这个人啊!变得就挺快的!鸿鹄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出门请人去了。
    沈闲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周明朝来的时候,看见沈闲躺在窗户边的软榻上,上了药膏的那只脚还露在外面,身上盖的被子歪歪扭扭,手挡在眼睛前,早在来之前,就听得鸿鹄说沈闲昨晚上大半夜的爬起来看书,周明朝这会看着他,以为沈闲睡着了。
    足音自进门时就轻了许多,那平时怎么也吵不醒的人今天却听见了动静,迷迷糊糊的放下手,揉了揉眼睛。
    周兄,你来了?沈闲从踏上坐起来。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在沈闲旁边坐下,周明朝看了眼那只脚,用被子给它盖好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沈闲点头,借着他的动作在被子里缩了缩:早上还和爹娘吃过了早饭,周兄吃过了吗?
    吃过了。周明朝自然比他起得早,他起来都用过饭在院里练了一会剑,想着要不要找沈闲,鸿鹄就从院门外探出了头。
    今天外头冷不冷?沈闲一说话就一嘴的白气,他说完犹嫌不够,又哈了一口,整张脸都罩在白雾里头:我看树梢上都有冰,地上都结着霜,走在路上是不是要打滑。
    还好,不太冷。周明朝转头朝窗外看,一路过来,他还没发觉地上结霜了。
    沈闲笑了笑,抬手给周明朝拢了拢衣裳,眼里盛满了太阳:这么冷的天儿还让周兄赶过来,真是麻烦周兄啦!
    他这话没头没脑,周明朝一时间有点发愣:不麻烦。
    昨日有点突然,有些话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周兄说,沈闲顿了顿,接着露出笑来,双手交叉的搭在被子上:但是想着这个事拖不得,还是要趁早和周兄讲明白才好。
    沈闲仰着头,笑得还是那么的漂亮,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带着一汪水,一弯,眼里便湿漉漉的带着光了。
    周明朝却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觉得沈闲要说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果然,沈闲说:周兄,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兄,俺们不合适,沈闲严肃脸:你再去找其他俊的妮儿吧!
    第73章
    周明朝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树上结的霜已经化掉了,树叶子被水洗的发亮,在冬日里是一抹清新的绿。
    周公子,他没走几步,鸿鹄从草丛里探出了他带着几根草根的脑袋:你去哪里呀?
    周明朝脚步一顿:我,回去。
    回去?鸿鹄不理解,以前两个人混在一起可以浪费一整天,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就要走了?
    您是不是和我家少爷吵架了?别生气,我家少爷这两天有点不正常,昨天还看着要哭了,晚上不睡觉又起来看书呢!
    周明朝这个人看着不怎么容易接近,但是脾气很好,是那些富家子弟里面少有的平易近人,还是本生就是这样性格的那种,鸿鹄也不怕他,拉着他宽慰。
    周明朝听完,往门里看了一眼,屋里的茶桌书椅被窗户挡着,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吵架,你放心。
    接下来也没有可供这二人闲聊的,周明朝走了,鸿鹄看着周明朝在小道尽头处消失,转身回屋去找沈闲。
    可是沈闲已经睡着了,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闭着眼看上去睡得很熟。
    鸿鹄看着那后脑勺,在门槛外踌躇半天,还是走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就早上有一点太阳,没多久就被云彩遮的密不透风,周遭有点闷,床上的人动了动,半截肩膀就露出来了。
    天越来越冷了,早上起床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弥漫,三步之外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片影子。
    树木枝丫上不仅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还湿漉漉的,摸上去瘆人的冷,大清早的,城主在院子里打拳。
    天冷,人家鸟雀都缩在窝里取暖,城主打的拳却很有气势。
    哈!
    呵!
    呼!
    城主打的渐渐冒了汗,正找到了些许当年的感觉,脑袋却被屋里扔出来的红薯砸中了脑袋。
    红薯打中他后掉在地上,滴溜溜的滚了一个圈。
    城主看着那只白胖的红薯,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红薯从哪来的,门口已经出现了夫人怒气冲冲的脸。
    你年纪大了睡不着非要把人家都吵得睡不着么!你穿这么少是要干什么,脑袋关着也不遮一遮,人家老了是老寒腿,你老了是老寒头!
    这就是纯纯的被吵醒了火气大了。
    城主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的陪着笑脸。
    夫人却不看他:把红薯给我捡进来!
    红薯被城主拿在手上,颠颠的跟着夫人进来屋。
    最近天冷,也不知道明朝那孩子知不知道添衣服,夫人坐在镜子前梳头:今天熬个汤给两个孩子喝,等会让人把明朝请过来。
    好,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沈闲那崽子也缩在屋里不出门,不知道在偷摸藏什么坏?城主在一堆首饰里打量了半天,最后在一个金链子面前下了手:戴这个吧!
    这个好看,贵气。
    那是一件金光闪闪的发冠,什么点缀着各色珠子,那还是上一次夫人参加正式宴会的时候戴过。
    夫人沉默了一瞬,然后突然爆发:你给我放那!
    那被城主举着正要往夫人脑袋上放的发冠立即被安稳的请回了原位,城主后退了一小步,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让闲儿去喊吧!这两天两个人肯定吵架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好的时候走哪都是一处,一点小事就十天半个月也不往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住的。
    以前总能看见沈闲和周明朝在一起,笑嘻嘻的喊他周兄,现在貌似已经许久不见这两个人在一起玩闹过了。
    夫人对着镜子涂胭脂,口唇嫣红,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孩子的娘:让他去吧,腿早就好了,出门动弹动弹。
    城主看了镜子里的夫人一眼,乐呵呵的出门找沈闲去了。
    我不去。
    沈闲恹恹的,坐在椅子上抱着暖炉发呆,城主说了半天,他一直都是这三个字。
    为什么不去?你爹让你办个事还使唤不动你了。
    不想去。沈闲没精打采的垂下眼皮,就是不想动弹。
    为什么不想去,早上觉得自己媳妇还是这么漂亮,城主这会心情比较好,对沈闲的一再叛逆也耐心许多:你说个由头,我听听有理不?
    沈闲张口就来:外面太冷,不想动弹。
    鸿鹄,城主朝门外吼:进来给你家少爷穿衣服,能穿的都给他穿上,裹成一个球,不要冻着你家少爷。
    爹,沈闲皱眉:我是真不想去,你随便派个人去请周兄过来你们三个吃饭不行吗?
    你想干啥?城主合计着这崽子还不想和他们一块吃饭:你和明朝吵架了?
    没吵。沈闲又把脑袋缩回去。
    那你就去给我请人!城主一把将沈闲提溜起来,在屋里找了斗篷,将沈闲和衣服一起踢出门外:不见明朝你也别想回来了,今晚在外面找个住处,这没你待的地方。
    被亲爹扔出门的沈闲盯着紧闭的沈府大门看了半天,最后才叹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朝大道的外围走。
    鸿鹄也想跟着他,沈闲嫌他叽叽喳喳的惹人烦,让他在屋里待着去,他自己也能清净会。
    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人潮拥挤,沈闲盯着,突然笑了一声,这叫什么事?
    大街上太吵,沈闲在巷子尾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没人的地方就很安静,人一安静下来就喜欢发呆,一发呆就容易想到以前的事,比如现在,沈闲又想到几天前的事儿。
    当天说了什么他也记不仔细,当时心里发慌的都不敢看周明朝的眼睛,但是该说的让人伤心的话话他一个字也没少讲。
    天理伦常在上,身边尚有高堂在侧,不敢违背。
    我对周兄只是兄长之情,别无他意。
    但是,任何天理伦常,兄长之情,都比不过那一句。
    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如同当时不敢看周明朝的表情,现在沈闲同样也不敢回想周明朝那时是个什么模样,沈闲低垂着脑袋,揉了一把眼睛,眼眶发红还在嘴硬的想,反正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屁股在冰凉的地面上冻的麻木了,家里还有老父亲老母亲在等着他带人回去吃饭,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沈闲埋头朝巷子外面走,神情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一顿,谁又能想到说话伤人的就是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宣布,小沈和小周就在一起了。
    推荐一下好友的文。
    《镇妖司》by猫九言
    封左的小崽子丢了,正循着气息找人。
    第一天入都城就闯了镇妖司,险些将作乱的妖放出,他面无表情的站回原位将阵法修复,借着阵法来了一出现场收妖神操作。
    众人愣!
    入镇妖司需考核,身为镇妖司之主的陆年自觉已经开后门了,儿子陆迟却觉得他不讲人情的将封左扔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受到了谴责。
    身为老父亲的陆年无语凝噎。
    当小队几人都认为封左身娇体弱时,撞见他将面无表情魔物揉搓成一团,满脸麻木:身娇体弱只会阵法??
    陆迟那张无害的脸及这一身被妖追着打的奇特体质再加上那张乌鸦嘴深入人心时,忽然爆了凶兽本体,睁着那双猩红的双眼六亲不认死死护着封左时,众人嘴角抽搐,扭头看着封左:可爱?无害?
    请你捂着你的良心大声地说出这句话!
    封左微微一笑,将陆迟那副无辜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面不改色:他年少不懂事,吓到诸位了。
    【阅前指南】
    1、剧情向,主攻。
    2、有私设。
    第74章
    桌椅屏风,熏香袅袅,桌子上瓶子里插的花迎风开的风雅,屋里还有个清冷如谪仙一般的青年。
    沈闲望着窗口叹气,周府偌大,周明朝却很好找,一直都呆在自己院子里,几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他站在院子里脚尖磨蹭着地面,掩在狐毛大氅里面的手心冒着汗,沈闲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进了屋又该怎样提起话头,屋里的人似有所感,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好好的正门不走,周明朝从窗台上翻出来,几乎是眨眼间就要到沈闲身前。
    沈闲看着周明朝像是憋着一股火,气势汹汹的要找他算账的模样。
    后退了几步,沈闲怂了,转身就想跑。
    哪能跑得掉。
    肩膀被人抓住,惊慌间被人堵到墙角,前面是周明朝,后面是墙,沈闲无处可逃。
    然而周明朝抓着沈闲的手骨节用力的泛白,脸色阴沉宛如山雨欲来:你没失忆,前面几年都是你装的对不对?
    就像是平地惊雷,沈闲那瞬间仿佛血液都凝结了,一向不正经的身子站的笔直,他有点惊慌。
    周兄,沈闲挣扎,不顾被周明朝捏的发红的手腕,他勉力强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屋里那本书,周衍,周明朝给他梏在墙角间,眼角隐隐有血丝:我看过了。
    谁告诉你的!蓦然抬头,沈闲控制不住的低吼,只一句,看见周明朝又低下音量:你去山里找我师父了?
    就这一句,坦诚了以往失忆是假,骗他是真。
    周明朝喉头发涩,望着沈闲心头那处更是疼的厉害,要不是他去山里找到了寺里的主持,要不是大师父手里还有一拓本,他不知道沈闲,不知道沈闲他
    亲缘寡薄,凶兆。
    那是沈闲从书上算出来他和周明朝的结局。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也不能无咎。
    沈闲不服。
    为了这一个凶兆,他远离周明朝,扮起了临州城的纨绔,父母痛惜,人人唾弃,沈闲无惧,他只希望他的君子君子无咎。
    满心汹涌,几乎快要逼的周明朝透不过气,他两指捏着少年下颌,对上那双颤抖的双眸:你信这些,不如信我。
    周明朝嘴唇蠕动,终于吐出二字:闲闲。
    仅二字,沈闲眼眶酸涩,险些落下泪来,以前,他和周明朝还亲近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喊他的。
    你的镯子在东北角的方向去找,就在家里,没丢到外面去。
    十岁的少年仰躺在树下,抬眸含笑间神采飞扬,眉眼都熠熠生辉。
    多谢少爷。
    知道了方向,丫鬟匆匆的往住的地方走,她的镯子丢了好几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好不容易见到沈闲在树下有空闲打盹,小少爷以前就喜欢给府里的下人算东西,每每都没出什么差错,她便大着胆子来请教。
    少爷!走了一个丫鬟,又冒出来一个鸿鹄。
    什么事?沈闲两只手挡着太阳,靠在树干上睡觉。
    老爷和夫人真的出门了,你算得真准。鸿鹄兴冲冲的在少年面前蹲下:咱们可以出去玩了。
    你家少爷就没有失蹄的时候,沈闲站起来,哼了一声拍掉身上的灰:谁要和你出去玩,我要去找我家明朝。
    鸿鹄撇嘴,小声道:永南王一走,少爷你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周小世子能是你家的吗。
    怎么不能是我家的!沈闲耳朵尖,鸿鹄的话听得一字不落:过几年等他大了我就把他取回来,给你当少夫人。
    少年志得意满,鸿鹄只当是他在开玩笑,嫌弃的看着沈闲一跑一跳的去找周明朝。
    永南王夫妻前几日回京述职,周明朝一个人被留在临州城,沈闲怕周明朝无聊,一有空闲就去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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