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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三三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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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过了后,他才舍得点燃这根烟。
    车身再度启动,他问:那之后还玩吗?
    缪存艰难启齿:你今天亲了我能不能就结束了?就当事情已经过去了
    骆明翰被烟狠狠呛了一口:什么?
    缪存小小地拉上口罩,只露出个鼻尖,把惹事生非的嫣红的唇给遮住了,你还没亲够吗?
    这次骆明翰答得很快:没够。
    多久才算够?
    骆明翰夹着烟的手搭着窗,按照以前的经验,半年到一年吧。
    缪存眼睛都瞪大了。
    半年!
    那不是人都给亲没了!
    缪存不说话了,考虑把油画工程转交给学长,他好迅速收拾东西跑路西双版纳。要是骆明翰告他违约就再说。
    骆明翰浑然不觉,车子绕过喷泉环岛,驶入地下停车场。缪存看着酒店名,心里警铃大作,一边痛骂成年人走流程太快。没什么好的理由,他张口就说:我没带身份证。
    骆明翰知道他误会了,笑了一声后饶有兴致地说:我先开好,你直接上去就可以。
    缪存搜肠刮肚:不行,这是违反治安条例的。
    骆明翰把烟摁灭了,单手倒车入库:没关系,公安局长和这片的派出所我都熟。
    缪存抿着唇冷瞪着他。
    他决定等下了车进了大堂,扭头就跑。
    可是没穿鞋。
    骆明翰悠然地说:我上去见个客户,不超过半小时,你自己在车里待会儿。
    缪存:
    临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光裸的脚:别跑,没穿鞋很奇怪的。
    眼看着他进了电梯,缪存火速将那张画纸抽了出来,藏到了书包里,一颗心砰砰直跳。
    怎么办,他好像玩不过老狐狸。
    电梯门再度开启,这次是身着制服的侍应生,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银色袋子。她在停车场环顾了一会儿,找到了骆明翰的车牌号。
    车窗被敲响。
    您好,侍应生俯身,等待缪存将车窗降下:这是骆先生为您点的下午茶。
    有蛋糕和中式甜点,纸杯里的红茶烫手,别在蛋糕纸杯上的玫瑰怪精致的,缪存于是一边啃蛋挞,一边给李丽萍打了个电话。
    阿姨,缪存口吻正常,你上次让我打听画班的事,我刚好有个学长暑期开了新班,专门带新生的,很适合缪聪。
    李丽萍正在水果摊上忙活,手机夹在耳下惊喜地说:哎呀!真的吗?那、那你有问问价钱吗?
    缪存面色平静:我跟他说了帮忙照顾,他不收我钱。
    李丽萍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缪存淡淡地话锋一转:不过之前缪聪带女孩子来我这儿过夜,拿走了我一本素描本,我知道他想学画,但临摹我的没有用,他没有底子,越学越坏,到时候过不了省考的。
    李丽萍心里一咯噔,把摊子生意交给缪建成,自己转身进了小黑屋,那不让他学了!
    嗯,缪存应一声,那你帮我找一下,我等下顺路去拿。
    因为缪聪胡闹事儿太多,所以找了一通理由给房间上了锁,任何人未经他同意不能进。李丽萍偷偷配了钥匙,经常趁他不在时进去翻翻抽屉,还学会了查看电脑里的浏览记录她请教缪存的,缪存大发慈悲地教会了她。
    李丽萍心里只有儿子,缪存如此说,她只能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那我找找。
    缪存打完了这通电话,又给当中一位跟自己较熟的学长通了电:学长,蛋糕碎差点掉下来,他拿指节蹭了蹭,说话轻描淡写:你最近画班还顺利吗?嗯,是这样的,我老家有个弟弟,没什么天赋,高二了,突然异想天开想学美术走艺考捷径。
    学长在那边回:上我这儿来学?
    缪存轻轻地笑了:他妈妈争不过他,只能先答应,其实只想让他尽快回去上文化课,所以你往最狠的骂。
    学长教学比院里一些老教授还古板严格,骂哭都属于基础操作。他掂量着问:骂出阴影了怎么办?
    缪存勾了勾唇:那最好了。
    他办完这两件事,吃了一块蛋糕两块蛋挞,喝完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
    骆明翰这么守时,该回来了。
    缪存跳下车,坐电梯上酒店大堂,在路人惊奇各异的目光中,光着脚神色自如地走了。
    骆明翰在第二十五分钟时出现在停车场,结果,车没锁,人没了。
    妈的。
    第18章
    因为怕缪聪忽然回家,李丽萍找本子时一直慌慌张张的,看到那本缪存所描述的牛皮封面、半张A4纸大小尺寸、捆绕着数圈真皮绳的软皮本时,她也并未细看,匆忙往腋下一卷便蹬蹬蹬下楼了。
    缪存比缪聪先到家,脚上穿着在商场档口随便买的帆布鞋。李丽萍亲手交给他:你看看,是这个不?
    缪存点点头,转身去了巷尾一角,那里人迹罕至,乱七八糟地停了数辆车。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便利店刚买的打火机,面无表情地将本子点燃了。
    火舌先烧着了内页,继而才舔向封皮,空气中散发出动物皮革烧焦后独有的烟味。缪存一直攥着一角,眼神很专注,但似乎已经不在此处了。
    这是他从学画起就偷偷画过的骆远鹤,是他过去乏善可陈的人生中,唯一值得珍视的记忆。
    热度熏至手腕,他猛地一颤,整个人如被烫到,大梦初醒的同时已经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火越烧越大,热度烫至手腕,缪存眨了下眼,不得不松开了手。
    绘本跌落至浅灰色的水泥地上,带着黑色的层叠灰烬,风一起,便彼此卷着消失了。
    李丽萍一直在门口探着半个身子张望,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但东西已经烧了,她再觉得蹊跷,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为表谢意,李丽萍留缪存在家里吃晚饭。按过去,缪存是一定会拒绝的,但他今天不爽,所以反而答应了下来。
    六点多时开饭,正是下班高峰,缪建成不舍得从摊子上走开,李丽萍如往常一样给他打包送过去,等回来时,缪聪也正巧到家。
    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安然端坐在餐桌边的缪存,他茫然地愣了一下,你不是去你男
    缪存对他抬了抬眼,似笑非笑的神情。
    缪聪瞬间闭嘴了。他男朋友看着不像好惹的。
    瞧你问的这叫什么话!李丽萍敲了她宝贝儿子一筷子,家就是想回就回的呀!存存,是吧?
    缪存不置可否:可以开饭了吗?
    好好好,我把鱼端出来,李丽萍扭头瞪缪聪一眼,给你哥盛饭!
    缪聪:?你吃错药了?
    李丽萍对缪存讪笑一下,扭了缪聪胳膊一下,堂屋里爆发一声惨叫。
    等到安安生生地动上筷子了,李丽萍终于揭开谜底:你哥帮你找了个画班儿,你收拾收拾,后天就去报道!好好学!
    缪聪成绩稀烂,虽然对外提起来总是迷之自信,但内心很知道自己半斤八两,已经做好了让他爸掏钱去读个中外联合民办三本的准备。那天饭桌上,听闻学好了画,说不定还能考个复旦浙大,整个人又不切实际地支棱起来了
    很简单,缪存是天才,那他俩有一半相似DNA呢,他怎么着也该有点天赋吧?
    但是他前脚刚威胁过缪存,后脚就得了这么一便宜,缪聪不是傻子,古古怪怪地盯着缪存: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李丽萍又在他嘴角狠敲一筷子:吃你的!
    缪存没理他,对李丽萍说:阿姨,学画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列了一个单子,是新手入门要买的教材和工具,像画架、素描纸和笔,都建议一开始就用最好的牌子,方便养成好习惯,椅子也要舒适一点,否则姿势不对对健康不好。
    李丽萍受宠若惊了,直到打开了缪存发过来的列表,要、要八千多?!
    心里犯嘀咕,这以前见缪存学画时,也没往家里要过什么大钱啊。
    缪存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冷冷地一笑。
    他学画时,要一百块买颜料,缪建成都抠抠搜搜骂骂咧咧的,李丽萍就在旁帮腔,然后扭头就给缪聪买个好几百的篮球。
    缪存点点头,看了缪聪一眼,善解人意地说:也是,缪聪未必有这个天赋,刚开始就先用我剩下的吧,我等会儿到阁楼上去找一找。
    那还得了!
    缪聪啪一下拍下筷子:谁要用你剩下的!
    缪存为难无措的模样:我也是为阿姨着想。
    缪聪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上头了,李丽萍立刻拍板:买!
    缪存微微一笑。
    吃过晚饭,缪存没有作任何停留便拎包告辞,去公交站时会经过缪建成的水果摊,隔着一条街,隔着络绎不绝下了班的租房白领和城市工人,缪存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缪建成已经见老了,年轻时的样貌不复存在,把水果递给客人时,脸上有一种浑浊的戾气和麻木的讨好,很古怪地组合在一起,成为了生活打磨下千篇一律的市侩。
    102路公交车难等,四十五分钟一班,去往大学城。缪存精疲力竭地坐下,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子皮革和纸浆被烧焦的味道。骆明翰的电话进来,震动了好长时间。
    缪存报了地址,共享了位置,用一种心平静气的自我放逐心态。
    他今天的电话太多了,处理完一桩桩一件件,在黯淡的暮色下,他才轻轻喘了口气,给骆远鹤拨语音。
    缪缪。隔着听筒,骆远鹤的声音温柔得做梦般。
    他也不问什么事,只略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你很久没主动联络我了。
    缪存无意识地盯着脚上那双新鞋的logo。其实已经仿得很真了,但是在他这种学画之人眼里,却还是山寨得漏洞百出。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缪存停顿了一下,如果有一个人,他光着脚,这时候有一双冒牌的鞋出现在他眼前,他买了,穿上了,他是有错的吗?
    我想是没有的。
    如果一个人很喜欢一幅画,很想拥有它,但是知道自己买不起,知道自己寒酸的家不配挂上他,所以他去买了一幅以假乱真的赝品,这个人会被唾弃吗?
    骆远鹤思考了会儿,才认真地回答:不会。
    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这是他的本能。
    缪存怔了一怔,继而勾了勾唇。那是个很浅淡的笑意,大洋彼岸的骆远鹤并看不到。
    我知道了。缪存点点头。
    骆明翰隔了二十多分钟才来,看到缪存脚上的鞋,似笑非笑:就穿着这个跑啊?
    顺手买的。
    骆明翰不着急开车,按下了双闪。全进口纯黑路虎锃光瓦亮的,在城西尘土飞扬的公租房工程旁显得格格不入。
    见骆明翰俯下身,缪存往后缩了一下:你干什么?
    骆明翰握住他的小腿,手掌带着干燥的温热下移,将他的脚踝轻轻扣住了,继而抬起他的脚,将那双廉价山寨球鞋脱了下来。
    车窗降下,大垃圾桶内发出一声沉闷的咚,惊得路人侧目。
    这么漂亮的脚,不应该穿这样的鞋。
    缪存顺从地一声不吭,骆明翰在右转的间隙瞥他,见他乖乖巧巧的,主动开口:怎么不问我带你去哪儿?
    都可以。
    骆明翰绅士地征求他的意见:你想去哪儿?
    缪存没有想很长时间,想去美院。
    美院?
    嗯,缪存整个人屈膝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我想和你一起在美院里走一走。
    骆明翰很快便明白过来。缪存有这样好的天赋,却落选在一个三流的职校里泯然众人,美院应当是他心底最深重的渴望。
    意识到这一层后,眸底的神色便温柔了许多:好,那就去美院。
    正是暑期,校园里行人寥寥无几,只有教职工宿舍楼底下还一如既往地热闹。骆明翰对这儿轻车熟路,停好了车后才意识到一件颇为重要的事:你没鞋,怎么逛?
    缪存被他气笑了:你刚才不是扔得很痛快吗?
    解开安全带,冲骆明翰张开手臂:你背我。
    我背你?骆明翰彻底傻眼,太久没跟学生搞过了,不太懂他们现在的路数。
    缪存嗯一声,认真又乖巧地盯着他:不行吗?
    骆明翰失笑:行。
    脱下西装,扯下领带,解开袖扣,将袖子卷上手肘。
    你不会背不动吧?缪存心存怀疑。
    骆明翰掌心朝上着冲他勾了勾手:过来。
    缪存靠过去,被骆明翰攥住手腕,整个人都被拉得一个失衡,扑倒在他怀里。
    继而腿也被掰了过去,整个人变成了分着腿跨坐在骆明翰身上的姿势。
    缪存忍不住吞咽,胸腔里的心跳与鼓膜共振。
    骆明翰的手掌沿着他的光裸的小臂下滑,指腹触压着青色的血管,滑至掌心,牵住,带着缪存的掌抚上身躯。
    隔着衬衫,火热的。
    骆明翰就这样扣着他的手,强行让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胸肌上。他俯身过来时,缪存感到肌肉有漂亮的贲动。
    骆明翰凑到他耳边,气息很热声音很低,认真地、一本正经地、不带任何腔调地问:你觉得呢?
    缪存心跳的失衡在这一刻抵达了巅峰:你他恨铁不成钢,压着声音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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