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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底的谢塔蜷缩了一下握过白柳的手,他颤动的眼皮停止不动了。
    白柳掌心的温度还停留在他的手心,但那温度在冰冷的水底渐渐散去,和他的呼吸一起停止了。
    他攥紧的,想要留住那个温度的手指缓慢松开,谢塔的身体在水底悬浮起来。
    谢,谢塔?!院长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往前触碰了一下谢塔的鼻息,她惊掉了自己手里的蜡烛,在慌乱的脚步中踩熄灭了蜡烛的火,也熄掉了教堂里仅有的光。
    完了院长神志恍惚地跌坐在地,她疯疯癫癫地扯动着自己的头发,无法置信地自言自语,他不是怪物吗?!被抽那么多血都还没死?!受洗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死,为什么这次会被淹死!?
    只是几分钟而已啊?!蜡烛都没有烧完!院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惶恐,她不断地摇着头,好像只要她不承认,谢塔就会活过来,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死了,我要怎么办?!院长崩溃地跪在受洗池前。
    她无法想象,这个孩子的死亡都会给她带来如此致命的恐惧。
    院长低头恍然看着受洗池里谢塔完美无瑕的脸,喃喃自语:要是自己我淹死了谢塔,那群人会抽干我的血的,我必须找到别的孩子来当他的替代品!
    藏在窗帘后的白柳脸色毫无情绪地看着院长的歇斯里地的咆哮。
    有一种很奇异的坚定让白柳安静地观望谢塔说过他是怪物,他不会死的,他一定是在装死糊弄这个蠢货院长。
    等一下,等这个院长走了之后,白柳走上去,谢塔就会从受洗池里站起来,对他露出和那个很少见的笑,或许还会撩开自己已经被打湿的额发,用那双银蓝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问他怎么过来了。
    这些场景的联想让白柳的心跳轻微地加快。
    院长不敢让那些投资人知道她弄死了谢塔,她把谢塔的尸体从受洗池里搬运出来,偷偷摸摸地从教堂的后门搬运了出去,在谢塔的手脚上都绑上了石头,然后扔到了教堂后面的荒芜的草丛里的一个小湖里那个湖和外面的一条江是相通的。
    几次流通之后,谢塔的尸体就会随着湖水流流进江水,再随着江水流进大海里。
    但白柳不会让谢塔走那么远。
    白柳沉默地一路跟随着毁尸灭迹的院长,并没有出声,院长看起来已经要疯了,要是他现在出现,看起来这位歇斯底里的院长并不介意多处理一具儿童尸体。
    等到她仓皇地逃离之后,白柳才走了出来,他把脸埋进长满翠绿浮萍的小湖泊里,潜入水底,伸长手去够湖底渐渐随着泥沙下陷的谢塔。
    湖很深,浮萍很绿,谢塔下陷得很快。
    那些黑色的泥沙就像是某种吞噬人类尸体的生物,很快就爬满了谢塔的身体,贪婪地要把他拽进地狱。
    但是白柳忍住灌进他口鼻和耳朵的肮脏湖水和呛咳的欲望,他咬牙抓紧了被泥沙吞没的只剩一只手的谢塔,用尽全身力气地往外拔,直到用尽了最后一口肺部的空气,白柳觉得自己脑子都要因为缺氧烧起来了。
    但他终于把谢塔给拔出来了,白柳扯开捆绑在谢塔身上那些沉重的石头和绳索,抱住他往上游去。
    等到上岸之后,白柳双手向后撑着地,仰着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息,他脸上和眼睑下挂着浮萍,身上也全都湿透了,周围的草丛里还有蝉鸣,实在是个很狼狈的场景。
    但白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愉悦地哼笑了一声,他用脚踹了一下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没有醒来的谢塔,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带你走?万一我为那些大人做事,挣钱就是想给自己花呢?
    白柳脸上带着一点,很不自在,又有点散漫的笑斜眼看向谢塔:你是不是稍微有点自作多情了,谢塔。
    谢塔的脸上沾着浮萍,他还是没醒,白柳先是坐起来,然后又变成了蹲的姿势,他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谢塔,然后伸手撩开因为湿透而贴在谢塔额前的发。
    这个人真的很美。
    白柳的指尖从谢塔纤长的,挂着水珠的睫毛,一直往下滑动,划过他挺直的鼻尖,最终落在他白到不可思议的唇上,还有那双最美的,银蓝色的眼睛,好像只给他看过,也只看过他。
    谢塔。白柳声音很轻,他弯下腰侧身把耳朵贴在了谢塔的胸膛上,直直地睁着眼,你再不醒,我要对你进行人工呼吸了,我会咬死你的。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任何谢塔会苏醒来的迹象。
    我说真的。白柳把头埋进谢塔的怀里,他的拳头渐渐攥紧,紧到指尖发白。
    白柳能闻到这个人身上浓重的,熟悉的血腥味和水底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一种临近死亡的气息。
    白柳越发用力地抱着谢塔的肩膀,很紧地收拢手臂抱着谢塔,两个人身上滴落的水珠融合在一起。
    我觉得你也不算自作多情。白柳把头靠在谢塔的肩窝上轻声说。
    他的额头抵在谢塔的心口,低着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沾着浮萍的睫毛上滴落一滴水。
    谢塔的头一点力气都没有地靠在了白柳的肩膀上,他没有回答白柳的画,眼睛也还是没睁开,只有发丝里冰冷的水顺着落进白柳的衣襟里,提醒他的确还存在着。
    他们互相拥抱依靠,两只手都十指相扣,白柳靠在谢塔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很平静,静到一点起伏都没有: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怪物吗?像个怪物一样活过来,我就承认你是怪物。
    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好恐怖,谢塔。
    谢塔的睫毛上滑落一滴水珠,就像是一滴泪砸在了白柳的手背上。
    第149章 危险异端处理局
    最近那个叫白六的家伙, 越来越奇怪了小孩们头碰在一起,恐惧地小声讨论着。
    在院长说谢塔逃跑离开福利院之后,他们就把从谢塔身上空出来的恐惧转移到了白柳的身上。
    福利院的其他孩子惊惧又好奇地看着坐在长桌最末尾的, 和其他人都远远隔开,一个人沉默地吃着饭的白柳这是之前是谢塔吃饭的位置。
    新来的, 你叫陆驿站是吧?有小孩对另一个长相周正的, 看起来大一点的小孩挤眉弄眼,他指指白柳, 那个坐在最末尾地方的小孩, 叫白六, 你记得离他远一点。
    年少的陆驿站疑惑地看回去:为什么?他做什么了吗?
    因为他是怪物!那个说话的小孩张牙舞爪地比划手势,嘴里发出很奇怪的嗷呜嗷呜声,他吃掉了他唯一的朋友, 当然他朋友也是一个怪物,一个会流血的针孔怪人,你要是和他做朋友, 他也会吃了你!
    小孩煞有介事地恐吓道陆驿站。
    陆驿站皱眉又看向了长桌末尾的白柳白柳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甚至有些瘦削得过分的小孩, 他不觉得这种小孩有什么值得恐惧或者提防的地方。
    白柳看起来就像是从来没吃饱一样,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 他看起来是真的饿,吃得也很快。
    但陆驿站的目光落在白柳的餐盘上,他的餐盘上还有一个主食面包没动过,看起来他也不准备动了。
    白柳安静又快速地吃完之后, 他拿着自己一口都没有动过的面包从教堂后面绕路到湖的附近。
    陆驿站跟着白柳到了教堂,就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越发迷惑,或者是好奇地看着白柳这个神秘的小孩。
    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福利院的这些小孩,为什么这么排斥他?
    夜晚。
    福利院新来的孩子陆驿站分到了之前谢塔睡过的床,等他准备睡的时候,刚一躺下,陆驿站一转头就看到白柳面无表情地抱着被褥站在他的床头。
    陆驿站被吓了一跳,慌张坐起,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胸:白六你要干什么?!
    睡房里的其他小孩也突然冒出来的白柳给吓了一大跳,纷纷惨叫着到处逃窜:白六来吃人了!他要来吃我们了!
    陆驿站倒是还能勉强维持镇定,他看着抱着一大堆被褥一动不动地站在他床头不走的白六,揣摩了一下白柳的意思,陆驿站指了指自己的床,又指了指白柳手中的被褥,试探着问:你是要和我换床吗?
    白柳安静地看着陆驿站,他似乎精神有些不佳,眼神是散的,眼下也有很浓重的青黑,听到陆驿站问他,白六缓慢地点了点头。
    陆驿站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来换床的。
    陆驿站并不在意一张床的归属,他友善地把自己的床让给了白柳,并且提醒明早要换回来因为这里的老师是按床认人的,孩子们自己偷偷换床可以,但被发现了,始终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好事。
    在和白六商量好了明早换回来的时间之后,陆驿站抱起了自己的被褥去睡了白柳的床。
    在离开自己的床之前,陆驿站回头看了白柳一眼,他看着白柳一言不发地铺好床,抱着一个造型很奇怪很瘦长的,没有脸的玩偶在床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白柳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这么大年纪都会抱着玩偶睡觉的小孩,但他对这个玩偶明显很珍惜,不仅把自己床的大半都让给了这个玩偶睡,还把被子都盖在了玩偶的身上,自己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夜里明显是有些冷的,但白柳就像是感觉不到饿一样,他好像也感觉不到冷,抱着玩偶没多久就睡熟了。
    但那是一个,用寻常人的目光来评判,根本不需要这么去珍惜和保护的玩偶很多补丁,做工粗糙,边缘还冒线了,也没有脸,就像是一个半成品。
    白柳蜷缩成小小一团睡在这个玩偶的手边,这个被玩偶的身体被白柳摆放得卷曲地抱着他,这两个人严丝密合地贴在一起,就像是就像是相拥睡在一个很狭窄的,椭圆形的浴缸里。
    是一个很奇特的睡姿。
    这个奇特的粘着布娃娃睡觉姿势让陆驿站有点想笑,他多看了一眼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往白柳的床走去。
    陆驿站在心里评判白六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小孩说的那么不好相处,还挺讲道理的。
    陆驿站越来越多的关注白柳这个在别人口中诡异阴森的小孩。
    在陆驿站来的第七天,白柳差点昏倒在了饭桌上,是陆驿站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不对劲,给了他一颗糖,又强行让他吃掉了自己半份饭菜白柳很明显是低血糖了。
    这人根本没有好好吃饭,每天都剩很多饭偷偷再走,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每次晚上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陆驿站有点担心白柳,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食物分给白柳。
    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会被白柳冷着脸拒绝说,我并不需要。
    同时福利院里也开始弥漫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氛,越来越多的小孩出逃,有些是真的出逃了,有些事被迫出逃的,陆驿站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这个福利院好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和安全。
    随着消失的小孩越来越多,陆驿站的忧虑越来越重,他在发现白柳身上也开始带有那种好像被抽血之后的血腥气之后,陆驿站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带着白柳和其他的小孩逃跑。
    在一次睡前,白柳又过来找陆驿站换床位的时候,离开之前,陆驿站不动神色地抓住了白柳的手臂,贴在他耳边小声地和他说了自己的发现,提醒白柳福利院不安全,并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跑?
    我知道一家公立的福利院,比这里安全,我们可以去那里。陆驿站轻声说,那边离警察局很近,有人会保护我们的。
    白柳很冷漠地回复:不去。
    为什么?陆驿站有点急了,这里真的不对劲!
    白柳垂眸看着他,瞳孔里一点焦距都没有,语气很迟钝:我在等一个人醒过来,他醒过来,我会带他一起走。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陆驿站想带走白柳的急切,在又一次洗礼之后,陆驿站终于打破了自己不轻易窥探别人秘密的原则,他跟着白柳走进了,白柳没有都会去的教堂的后面。
    教堂后面一直都是福利院内的禁区,院长严禁他们任何一个儿童过去,说那边不安全,是没开发的丛林灌木和小湖,还没有修建和改造,小孩过去容易被淹死或者是陷在泥坑里,所以平日里教堂也是锁紧的,防止这些小孩过去。
    但白柳似乎找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可以直通教堂后面。
    陆驿站跟随白柳,他看着白柳动作熟练轻巧地从教堂侧门后面一个破碎的窗户钻进去,然后越过教堂,从后门出去,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教堂后面茂盛的,可以将白柳瞬间吞没的草丛里。
    白柳熟练地绕过割脚的灌木和石头障碍物,最终他来到了一个飘满浮萍的小湖,或者说水塘旁边停下了脚步。
    陆驿站满心疑惑地躲在草木后面白六来这个水塘干什么?游泳吗?
    如果是平时,白柳肯定能发觉跟在他背后的陆驿站,但长期的饥饿让他状态严重下降,注意力也被消耗得很厉害,所以他并没有察觉不远处还有人跟着他过来了。
    白柳背对着陆驿站毫无防备地脱下衣服,露出肋骨分明,白得刺目的背部,他弯下身子把怀里的面包放在干净的衣物上,然后转身潜入水塘里。
    陆驿站藏匿在草丛中,他静静地观察着,他有感觉,马上他就会弄明白白柳到底这些日子到底都在做什么。
    但是陆驿站等啊等,等了差不多好几分钟,白柳都没有浮起来,陆驿站发现不对了,他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在阴暗的湖底到处搜寻白柳,终于他看到了一个被泥沙吞没了双脚的白柳,双手悬浮在水里,明显出现了溺水征兆的白柳。
    陆驿站憋气飞快地游过去,抓住了白柳的肩膀就往上托。
    白柳似乎在拖拽着什么东西,但他力气太小了,在陆驿站的帮助之下白柳才勉强拖出来,最终陆驿站一手提着一个,把白柳和他要拖出来的那个东西都扯出了水底。
    陆驿站趴在湖边大口喘着气。
    白柳浑身都在生理性地痉挛,他干呕了几口湖水,缓了好一会儿,才侧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白柳差点就溺死在湖底了,因为低血糖和虚弱,这种强度的体力活动目前的白柳做起来已经很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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