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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已经在研究某棠了。
第54章 囚禁我的玫瑰(11)
姜沉星是个怎样的人?
夏深兰和姜沉星生活了十多年,如果被问及这个问题,定能毫不犹豫说出很多东西,不过最近这个答案有了些变化。
若是以前,他会说姜沉星虽然身患疾病、命不久矣、但积极生活,敏感多疑,很体恤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会让其他人感到为难,纯真无邪,善良温柔。
但现在,他渐渐发现了姜沉星伪装之下的真相,他对生活并没有那么多积极的念头,还是敏感多疑,温柔体贴,但也会有自己的执念,他不那么善良纯真,但说到底,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人。
他自以为更加了解姜沉星,却没想过,姜沉星始终只给他看到了他想表露出来的部分。
其实姜沉星厌烦风吹就胡乱飞舞的长发,是因为夏深兰说他留长发好看才直留了下来;
他的声音点也不清亮,也是为了夏深兰才故意提高说话的音调,使得声音听起来更加无害
夏深兰对这切无所知,他看到了姜沉星故意露出来的冰山角,就以为自己已经窥探到了全貌,并不再对此产生怀疑。
他听出了刚才姜沉星的声音有点微妙的变化,但也不会翻来覆去思考那丝违和的地方。
夏深兰看着姜沉星,很认真地回答他:是的,很重要。
姜沉星眼睛里像落了星光样逐渐被点亮,他伸出手,那我们出去吧,起。
好。夏深兰回握住姜沉星。
他们起往外面走,尽管外面是持槍的疯子,也没人感到害怕。
姜沉星走在前面,到了门边,他松开夏深兰,推门走了出去。
夏深兰正疑惑姜沉星为什么只把门开了供人通过的门缝,下秒,就见姜沉星把门扣了回来。
姜沉星!你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夏深兰意识到姜沉星想做什么,扑上去拉门,拉不动,只能疯狂敲门,姜沉星,不是说好了起出去吗?你不能把我关在里面!
姜沉星默默在心里回答,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到,但他给夏深兰的回答却是句带着颤音的:小夏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姜沉星,你把门给我打开,你听到没有?要不你别想和我起去礁石区了!我没跟你开玩笑,赶紧把门打开!
你休息下吧,很快就解决了。
门外,阿姨已经拿着钥匙过来了,姜沉星用钥匙别住门锁,轻声吩咐:守住门,不要让他出来了。
好的先生。
姜沉星转身向楼下走去,步子依旧不急不缓的,单薄的脊背因为挺直着显得更加消瘦,好像哪都没变,又好像哪都变了。
就像是养在温室里娇弱的白玫瑰、和野外夺取营养与水分挣扎着长大的白玫瑰的区别,样的外表,但你眼就能分辨出他们之间天差地别。
姜沉星不是什么好人,直都不是。
妄图从他腿上撕下块肉,也要估量自己消不消受得起。
行至走廊中段,姜沉星行云流水地从画后的暗格里取出了把小巧的手槍,动作干净利落,脸上的表情也是无畏阴狠的,哪有半分在夏深兰面前的乖巧。
楼下叫骂的声音还在不断逼近:小杂种,躲哪里去了?你他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送上门了,你倒是出来啊!孬种!
姜沉星边给槍上膛,边往楼梯口走去,转过拐角,能看到那人像条疯狗样举着槍四处扫荡,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他,随时准备出手拦住他。
丧家之犬罢了。
姜沉星眼睛微眯,抬手连开数槍。
说实话,他对槍的了解仅限于怎么上膛怎么扣动扳机,根本无所谓什么准头。
因为他不需要任何准头,只要不是人体描边,打中下给保镖夺槍的机会就行了。
夏深兰在房间里突然听到数道槍声,整个人跟被吊起来了样难受又愤怒,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槍声?
姜沉星他,没事的吧?
那道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愤怒无数倍,尖利得几乎刺穿人的耳膜:
杂种!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可能的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哥!赶快放开我!
好耳熟
夏深兰忍不住皱眉,他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道声音,尖利、盛气凌人
猛然间,夏深兰想到多年前那个夏天,这是当时站在门口羞辱姜沉星的声音
是姜沉星的哥哥姜元基。
姜沉星不是说他因为工作搬走了吗?怎么会怒气冲冲地带着槍回来找麻烦?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也是姜沉星真正担心的地方,他担心夏深兰听到姜元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把夏深兰锁在了门里。
姜沉星甩了甩手腕,信步走下楼梯,太吵了。虽然是小型槍,但还是有不小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腕发麻。
保镖很快领会了姜沉星的意思,堵住了姜元基的嘴。
既然你亲自把命送来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却之不恭,只能收下了。
姜沉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曾带给他无限的屈辱,如今却也沦落到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了。
姜元基惊恐地睁大眼睛,摇着头想往后缩,但保镖死死钳住他的手,他根本无路可退。
股酒气随他的动作散开。
原来是喝了酒,怪不得就敢单枪匹马冲过来找他了,不过现在,因为疼痛应该醒了大半了。
姜沉星嫌弃地退了半步,漂亮的脸上满是嘲讽,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让蠢货变得勇气可嘉,但我还从没喝过呢,哥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需要姜元基回答,姜沉星就笑着说出了答案:
都是因为你啊,亲爱的哥哥,我的病本来是可以治好的,因为那个该死的塞壬计划,我要死了不过呢,姜沉星嘴角笑容加深,眼神却愈发冰冷疯狂,在此之前,我定会带着整个姜家为我陪葬,你,姜理省,我个也不会放过。
姜元基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边缘的红血丝细细密密凸现出来,像是要掉出来了样可怖。
姜沉星歪了歪头,派纯真无邪的模样: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呢?
姜元基疯狂点头。
可我不想听,你太吵了。
会吵到小夏哥的,那些脏污的话,就没必要污染了小夏哥的耳朵了。
把他送去和我的好父亲团聚吧,他俩父子情深,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你们记得给他们点私人空间,不要像看犯人样时时刻刻盯着。
两个保镖对视眼,拿不准姜沉星说的是不是反话。
但姜沉星不欲解释,他已经开始头疼了,挥了挥手:去吧。
最后两个保镖只能按照反话处理,以求保险。
姜元基到底也没能说句话就被拖走了,姜沉星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血,交代清洁阿姨立马把这里收拾干净,便上楼了。
转身,他又变回了那个乖巧柔弱的姜沉星。
他想,小夏哥定生气了,但他心底却生不起任何烦恼的情绪。
亲眼看见夏深兰划破胸膛那个晚上,比起失去的痛苦,姜沉星心底更多的是妒恨,小夏哥竟然把命给了另个人,他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
从那时起,他就日夜期盼着夏深兰为他付出生命,用鲜血冲刷人鱼留下的痕迹。
刚才他几乎要成功了,但他不想让小夏哥听到姜元基的话,只能遗憾地把夏深兰锁在了屋里。
不过也正是如此,小夏哥大概会更疼爱他吧。
毕竟他可是,甘愿以残破的身躯挡住生命危险的存在。
但刚开门的时候,小夏哥肯定会有点生气的。
事实完全如姜沉星所料,门打开后,夏深兰先扫视了姜沉星整圈,发现他没什么事,松了口气,但下秒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不是姜先生嘛,应该说不愧是先生了,还会说套做套呢。
小夏哥,不要生我的气
我哪敢生姜先生的气啊,我现在可都要仰仗姜先生照顾,姜先生做什么我都应该受着。
夏深兰越说越气,不仅因为刚才姜沉星的行为,更因为他意识到,就算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依然阻止不了姜沉星。
小夏哥,你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你陷入危险。我的身体已经但你还有很长的时间,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你真是你担心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要真担心我,就不该自己个人去面对那个疯子,你知道我只能在这里等着,我心里有多害怕吗?
对不起
姜沉星垂下眼眸,忍不住捂着嘴咳了起来。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压抑咳嗽的抑郁,这就像堵住的洪水样,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压迫,旦来了个口子,就会以势不可挡的势头冲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姜沉星咳了声之后,没有缓解喉咙的痒意,反而咳得越来越厉害,很快,手心就被血濡湿。
你又咳血了夏深兰看到姜沉星指缝里流出来的点红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赌气,紧张地拍打着姜沉星的背:怎么办?我能做点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
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姜沉星勉强停下来,对着夏深兰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小夏哥,不要生我的气了
你这不是犯规么夏深兰抿了抿唇,算了。
顿了片刻,他轻声道:姜沉星,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你的命对我来说也很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一大怪事:越闲越写不出来,最近忙死了,结果特想写小说。
第55章 囚禁我的玫瑰(12)
出了这样的事,夏深兰本来是不想再去海边了,但姜沉星对这件事意外地固执,说什么都要按照原计划去赶海。
夏深兰害怕不顺着姜沉星,待会又要出什么事,只好应下来了。
但他也有条件,不能吃完饭立马出发,得睡个午觉休养一下。
姜沉星自然也答应了这个无伤大雅的要求。
吃完午饭,姜沉星火急火燎地就要拉着夏深兰去午睡。
如果从现在开始睡,睡个四十分钟,起来后立马出门,可以赶在三点左右到海边。
礁石区比起其他地方,赶海人数少得可怜,偶见几个人也是纯粹站在礁石上感悟人生。
不仅因为礁石上危险,另一个原因就是礁石区能不能捡到海货全看运气,运气好甚至能遇到被卡在礁石里的章鱼,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薅两把紫菜回去煮汤喝。
夏深兰他们今天的运气就是不太好那种,薅了两把紫菜,还找到了一片参差不齐的佛手螺,这玩意肉少还难拔,夏深兰随便拔了一些就放弃了。
这之后,在礁石上走了老半天也没再见着其他东西。
姜沉星走累了,他们就找了块礁石坐着看风景。
礁石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视野开阔风景好了。
大海一望无际,海风一刻也不停,呼啦啦、呜啦啦地吹过来又拂过去,吹得海面波光粼粼,集中反射阳光的那一片变成银白色,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扣在海面上。
光是看着此情此景就叫人心胸开阔,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烦恼了。
大海真是,看一辈子都不会让人觉得腻。夏深兰被海风吹得眼睛微眯,忍不住感叹一句,声音尽是惬意慵懒。
姜沉星点头赞同:海底是什么样的?也像这样瞬息万变,每一秒都不尽相同吗?
认真说起来,姜沉星这个在海边长大的人和在内地长大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根本没进过海,也不知道大海究竟是什么样的。
海底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有些地方色彩丰富、生命蓬勃,不过也有不少地方黑暗沉寂,珊瑚礁白化褪色,像黑夜一样死气沉沉。
那我也很想去看,就是因为他并非一层不变,有很多可能性,才更值得亲眼去看。
有机会的。
只是那个机会,看起来有些遥不可及。
但科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日新月异的,今天没有能治愈姜沉星的技术,不代表明天也没有。
两人在礁石上谈天说地地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便继续绕着礁石区赶海了,可惜直到夕阳西斜、海水涨潮,夏深兰随身带着的小桶里依旧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把紫菜、一捧佛手螺。
看来今天的运气确实不怎么好。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姜沉星今天吹了不少风,一回去就发起了烧。
夏深兰本来想把姜沉星送去医院,但阿姨一个电话直接把医生叫到了家里来。
只能说贫穷确实有一点限制了他的想象。
这个医生应该是姜沉星个人医生之类的存在,对姜沉星的情况了如指掌,检查之后什么药也没开,只交代今晚要格外注意姜沉星发热的状况,用酒精做物理降温。
夏深兰一一应下并记住。
送医生出门时,估摸着姜沉星应该什么都听不到了,夏深兰才开口询问:姜沉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但他怎么都不肯去医院。有必要去医院进行住院治疗吗?
不必,他的情况,很多药都是没办法直接用的,不如待在家里,心情舒畅对他的情况说不定还好点。
他最近总想做一些以前没做过的事,今天会发烧也是因为去赶海吹了风,我以后还能带他出去吗?
去吧,但是要注意按时吃药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医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皱了皱眉之后,又把话咽了回去,反正,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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