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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得比平时更早,温度更热,蔷薇花田里热烘烘的甜香熏得人昏昏欲睡,人们比往日更热烈兴奋。
    樊醒蹦蹦跳跳出去溜达一圈,带回一个重要消息:长久的春天结束,夏天来了。阿尔嘉将带着新娘,巡游自己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没有手。
    它用鱼鳍娇滴滴扫余洲的手背,扭扭捏捏说:余洲,喂我。
    樊醒一巴掌把它拍到了水里。
    鱼干怒了:打我干嘛!你平时不也这样吗!
    樊醒:打的就是你,别学我。
    第15章 蔷薇汤(7)
    为了筹备阿尔嘉和新娘的巡游,人们前所未有地热烈起来。
    这和平时的活动不同,新鲜而罕有。
    日子一成不变,即便有大量愉悦快感填充,也会乏味。
    人们清扫道路、修缮房屋、修剪花草,把高大的树木砍下,立在蔷薇花田里。藤蔓缠绕这些粗壮的树干,只过三两日,便成了繁盛的花柱。
    花柱立在花田里,白天看着很漂亮,天色一暗,用鱼干的话来说像吊死鬼的尸体。
    不能攻陷余洲的少女带来了同伴。余洲不擅长和女孩相处,或者说,他不擅长和过分热情的人相处。
    他只能装作温顺、乖巧,保持笑容,装作认真倾听。他擅长这个。
    少女们谈论的话题几乎全部集中在新娘身上,她们把蔷薇编成花环,戴在余洲头上,在他头发、脖子和手腕上涂气味浓郁的精油:新娘!
    女孩们笑得前仰后合。她们似乎暂时放弃了劝说余洲留下,转而像打扮人偶一样装扮余洲。余洲知道自己只是她们的玩具,但为了探听更多的消息,他无所谓。
    樊醒跟着他,小姑娘一样坐在他身边玩花。
    鱼干被花瓣淹没,气喘吁吁地在花堆里钻出个脑袋,嘀咕:我、我真身很帅、很漂亮哦,只是现在,你们暂时看不到而已。虽然只有余洲能听见,它还是在暂时二字上加了重音。
    余洲笑了一下,立刻被女孩们捕捉住此刻表情:你有虎牙,笑起来好可爱。
    余洲掩住嘴巴。樊醒扭头看他,满脸好奇。
    鱼干竭力想吸引余洲和樊醒注意力:我也有哦,我还有獠牙
    樊醒一掌把它按进花堆里。
    女孩们对余洲充满好奇,纷纷问他落入陷空之前是做什么的。
    总是你们问我,不太公平。余洲咧嘴一笑,我可以问问题吗?
    他指着远处粼粼闪光的河流与河流边上的石头房子。那个房子以前有什么人住过吗?
    女孩们面面相觑:没有人住,有时候我们会在里头避雨。
    余洲注意到有一个短发的姑娘并不言语,她用目光琢磨余洲的表情。
    我们这段时间在鸟笼走了很多遍,每座房子都有人,你们说只要有历险者停留在这里,笼主就会为他们建造新的房子。余洲说,唯独这间石头房子,很特别。
    和这儿其他的房子相比,它实在是过分简陋了。
    为什么不拆了它呢?余洲说,拆了它,重新建一间更好看的。
    那短发女孩微微一笑:因为它是纪念品啊。
    她有几分倨傲:我是她们的前辈,我来的时候,这儿只有几间房子,蔷薇花田也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鸟笼刚刚成形,笼主还没有彻底规划好。
    余洲:房子是什么纪念品?
    女孩:王曾经住在那里。阿尔嘉,那是阿尔嘉和
    她突然停口。余洲不放过这个机会:阿尔嘉和谁?
    那个人不在了。女孩说,我不该说出名字。
    另一个女孩接话:进了鸟笼,就算死了也会复活,又怎么会不在?不在我们这边,那一定是在
    她们闭口不言,忽然转换了话题,开始七手八脚给余洲戴花,快乐得就像从来没谈论过不愉快的事情。
    樊醒抓住身边一个女孩的手,天真地说:姐姐,你的手臂上有花。
    少女立刻缩回手。匆匆一瞥间,余洲看见她胳膊上有数个花瓣般的斑纹。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带路少女的手臂上见过类似的斑纹。
    眼前的女孩全都谨慎地藏起了自己的手臂。短发少女打量余洲,忽然问:你知道山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炼狱,他们把那个地方称为炼狱。姜笑看着面前的男人说,你去过吗?
    又是一次欢畅的酒局,姜笑不肯喝酒,但不妨碍他们度过一次愉快的约会。男人很喜欢她,乐意回答姜笑的任何问题。
    我当然去过。男人爽朗大笑,指着自己的胸膛,看到了吗?这就是炼狱里的怪物给我留下的伤痕。
    姜笑摸过那伤痕,手感还不错。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男人手臂:这些是什么?
    古铜色的结实手臂上,有花瓣般的斑纹,一共四个。
    这说明,我进入了四次炼狱。男人笑道,也就是说,我惹恼了阿尔嘉四次。这是炼狱的标记,每一个从炼狱回到这里的人身上都会有,斑纹的数量就是次数。
    姜笑惊得呆住了:四次,还不够多吗?
    有人进去了十二次,因为阿尔嘉让她说笑话时,她总是无法给出让阿尔嘉满意的回答。男人说,你也认识她,她总是纠缠着历险者里那个带小姑娘的男人。
    男人喝了一口酒:不要怪她。她太害怕了,如果能说服历险者从飞星崖上跳下去,说不定会让阿尔嘉高兴,说不定在下一次惹恼阿尔嘉的时候,她可以因此得到原谅。
    姜笑沉默了。她的手心里有汗,背上微微的冷。
    你们都是这样,从飞星崖上跳下去的么?为什么一定是飞星崖?
    从山顶的宫殿里可以看见飞星崖,阿尔嘉喜欢欣赏历险者决心赴死的场面。他会非常开心。男人说,不过最近三年,这里没再出现过历险者。见到你们,我们真的很高兴。他举起酒杯,冲姜笑露出笑容。
    满足了姑娘们玩耍的乐趣,余洲终于得到解脱。他满头满脑袋都是花,身上香喷喷的,隔几里远都能闻到那浓烈气味。
    樊醒先是伸手要他抱,抱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挣扎落地。
    鱼干也被熏得晕乎乎,在余洲肩头不停张嘴嗷嗷呕吐。
    半路上遇到了渔夫帽。还没靠近余洲,渔夫帽先皱眉捂鼻子,余洲尴尬挠头,看见渔夫帽手里拿着一块石板。
    打猎的时候,渔夫帽走进了森林深处,发现了鸟笼的边缘:长长的、不见底的深渊,人无法跨越。在深渊周围,散落着古怪的石板。
    石板上绘制了鸟笼的地图,和他们这段时间探查的一模一样。巨大的椭圆,一分为二,一半是天堂,一半是炼狱。
    你把地图带回来了?余洲问。
    这不是地图。渔夫帽把石板交给余洲,除了地图之外,还有一些石板上写着文字。那些文字我不认得,估计柳英年能看懂。不过这块是特别的,我要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樊醒被余洲抱在怀里。他现在越来越懒得自己走路,只要移动,都伸手朝余洲:抱我。
    他在余洲怀里扭头,石板上是他熟悉的一行古怪文字:和石头屋子里刻下的痕迹相似。
    是阿尔嘉的名字。樊醒指着另一行,这个没有被划去。
    石板上完整记录了两行没有损毁的文字,仍以方框一般的房子,把阿尔嘉和另一个人的名字框在一起。
    傍晚,和渔夫帽一起到森林里研究石板的柳英年回来了。
    石板上记载了鸟笼建造的整个过程。
    数十年前,一行历险者进入鸟笼,他们在这里遭遇了前所未见的灾难,十三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五人。
    一个名为阿尔嘉的历险者,在自己的兄弟遭遇笼主毒手的时候,刺杀了笼主。
    阿尔嘉取代笼主成为鸟笼的主人。
    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三人选择离开,而阿尔嘉的兄弟决定留在这个鸟笼里陪伴他。
    亚瑟,这个词语念亚瑟。是阿尔嘉兄弟的名字。柳英年指着阿尔嘉名字下方的另一行字。
    阿尔嘉和亚瑟开始设计属于他们自己的鸟笼。
    他们制造了一个美丽的王国,一个永远温暖、蔷薇盛放的天堂。他们认为土地上必须有树林,有河流,有山峦,于是一切渐渐成形。
    阿尔嘉在河流旁边用石头建造房子,在一切还未建造完整的时候,他和亚瑟住在石头房子里。这个小小的栖身之地,见证了兄弟两人如何把这片辽阔的土地塑造成为美丽的国度。
    有人说亚瑟不在了。余洲说。
    这就是阿尔嘉变成这样的原因吗?柳英年嘀咕,阿尔嘉负责设计,亚瑟负责完善和记录,他俩配合得很好。
    石板没有标注时间,柳英年能找到的最后的一块石板是亚瑟绘制的地图。
    鸟笼一分为二,亚瑟设计了一个能安置非议者的监牢。好的人,坏的人,各归一侧,这是亚瑟的想法。
    余洲很干脆:我再去一次另一边,找找亚瑟。
    樊醒提醒:去了也没用,那边的人不会帮你,只会把你赶回这边,催促你上飞星崖。
    余洲有些丧气:希望我们早日见到新娘,或许她会知道更多关于阿尔嘉和亚瑟的事情。。
    这一夜,蔷薇花田里发生了古怪的事情:花柱一夜之间长满了浅灰色的蔷薇。
    除了余洲他们,没有人知道浅灰色的蔷薇曾经杀死过一只小狗。人们只是警惕又惊奇,渐渐靠近,小心触碰。
    樊醒紧张地看着小猫小狗凑近了吃花,但这些已经成为鸟笼居民的魂灵,并没有因为花朵而再次遭遇死亡。
    这些浅灰色的蔷薇,原来只针对历险者。樊醒蹲在花田边发愣。他有点儿想念那只温热的小狗。
    花田的另一侧,人们忽然骚动起来。
    从未见过的浅灰色蔷薇引起了王的兴趣。他带着新娘,提前开始了巡游。
    阿尔嘉和新娘坐在宽大的车辇上,车辇被白色的马儿拉着,四周垂下白纱。余洲好奇极了,拼命往前挤。没见过新娘的人们比他们谨慎,生怕自己太过靠近,会惹恼喜怒无常的阿尔嘉。
    余洲抱着樊醒挤出人群时,车辇正经过他们身边。
    夏天的风吹开白纱一角,新娘静静坐在阿尔嘉身边。
    他和阿尔嘉穿款式一样的雪白长袍,蜜色肌肤,颈上与胸前缀满金色饰品,黑色长发上纠缠着各种宝石。他戴了面纱,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眸半垂。
    哦?鱼干趴在余洲耳朵上,新娘是男的?
    它的声音极小,新娘却像听到了似的,猛地转过头。
    余洲暗暗一惊:新娘手腕和脖子上戴着结实刑具,白色面纱下,是一个覆盖半张脸的黑铁口笼。
    第16章 蔷薇汤(8)
    纱帐落下,新娘的目光被阻隔了。车辇很快经过,余洲被欢呼的人们阻拦,没来得及追上去细看。
    余洲扭头看鱼干:他听得到你的声音?
    鱼干发抖:他好像还看得见我。
    巡游的车队继续往前,人们一浪接一浪欢呼,向来宁静的土地开始骚动。无人注意的时候,蔷薇花田中的花柱仍在不断生长,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在花柱上膨胀、蔓延。
    直到入夜,巡游的车队才回到飞星崖附近。
    出乎余洲意料,阿尔嘉从车辇上走下来了。飞星崖上已经铺好了座位,他坐下后,很快有人围拢上去,仍像之前一样仰望他,亲热、快乐地和他说话。
    阿尔嘉显然很享受这一切。
    他的新娘留在车辇上,被严密地看守着。飞星崖视野开阔,余洲远远看着纱帐中的影子,心头忽然一动。
    鱼干,他冲鱼干勾勾手指,你过去,跟新娘打听打听。
    鱼干先是抗拒耍赖,学樊醒一样撒娇,扭得像条虫子。但它外表实在不讨喜,越扭,余洲的表情越严肃。
    鱼干只好学乖:好嘞我去。您想打听什么?
    余洲:你直接问他,他是不是亚瑟。
    鱼干钻进了纱帐。
    樊醒太小,站在地上看到的都是人屁股和人腿,于是十分自然地伸手要余洲抱。
    余洲把他抱起,他又顺势圈住余洲脖子。这套亲昵动作他做得越来越熟练。
    你也觉得新娘和阿尔嘉很像?樊醒问。
    新娘比阿尔嘉年长一些,但眉眼与阿尔嘉几乎一模一样。脸的下半部被口笼遮盖了,余洲看不清楚。
    虽然眼前又开始酒肉盛宴,但余洲很难忘记之前的匆匆一瞥。黑铁的口笼与新娘肤色映衬,异常鲜明的对比深深印在余洲脑海里。
    余洲个子高,又抱着樊醒,人群之中很是醒目。他看见阿尔嘉远远地冲自己招手。
    走到阿尔嘉面前,余洲犹豫了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要像别人一样跪坐在地上,仰望阿尔嘉。
    樊醒比他干脆得多,从他怀里扭下来之后立刻冲阿尔嘉抬起一张天真的脸:王,你身上好香。
    阿尔嘉身上涂满了蔷薇制成的蜜和油,肌肤在火光之中闪动金色光泽。他像一尊漂亮新润的雕像。
    香吗?阿尔嘉见他是个小孩,伸手摸他的脸,小孩,你几岁?
    我五岁。樊醒握住阿尔嘉的手,没有犹豫,把自己的脸贴在阿尔嘉的手心。他闭上眼睛,像是用五岁的小脑袋努力思考,最后微微侧头,在阿尔嘉手心里吻了一下。
    阿尔嘉笑了: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本事?
    樊醒:我哥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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