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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柯铭小声问,哥,你在哪儿?又出什么事了吗?
    还在外面,人多耳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能听出分明的担忧关切。
    隋驷原本想好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没事,小铭,我
    另一头,隐约传来柯铭的经纪人催他过去的话音。
    柯铭在和经纪人争执,大概是捂着话筒,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不行,我哥有事别人先
    隋驷听着,忽然醒过神。
    当初为了和他在一起,柯铭和经纪人犟,说要自己承担全部后果,连前途和发展都全没当回事。
    柯铭怎么可能会故意不把那半个团队还他?
    无非是这两天的事太多,太忙太乱,一时没想起来。
    只要提醒一下,柯铭是一定会同意得比谁都干脆。
    隋驷其实没想让柯铭把人还回来,他当初给柯铭挑得是团队里最得力的精英,现在柯铭那边的骨干,一半都是隋驷这边工作室的人,贸然抽出来也一定会出问题。
    隋驷自己吃够了工作室停摆的苦,不可能为了解决自己的困难,就把柯铭也搭进去。
    隋驷想通了这件事,心情就好了不少。他呼了口气,笑着说:也没什么小铭,问你件事。
    嗯。柯铭大概是换了个地方,身边的嘈杂声小了不少,哥,你说。
    隋驷握着手机,稍一犹豫,还是碰了下录音键。
    不是什么大事。隋驷说,工作室这边人手不够,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放在你那边的那一半
    他就只是想要个证明。
    不是证明给自己,是证明给聂驰看,狠狠打那个没人性的职业经理人的脸
    隋驷的念头停滞了下,他听见另一头反常的安静,心头忽然升起些不安:小铭?
    柯铭依然没说话。
    隋驷攥着手机,他的笑意还停在脸上,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些发僵。
    隋驷刚才就想好了,他准备和柯铭说,那一半人不急着回来,看看能不能帮忙远程分担一些工作,要是不能也没关系,他再想办法。
    可现在,听着对面突如其来的沉默,他这些话却忽然都卡在了喉咙里。
    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柯铭的语速很快:这事没这么简单,你对工作室和团队的流程不熟,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隋驷的喉咙动了动。
    他坐了一会儿,才又低声问:什么?
    你放心,还有我在,你那边缺钱,我这儿能先替你填上。
    柯铭说:团队那一半人,咱们得见面细说。
    隋驷没说话。
    他其实想问柯铭,究竟是多复杂的事,要等见面才能细说。
    柯铭这几天都有录制,不可能赶得回来,等两个人见面,少说也要再过个把礼拜。
    现在的局面,如果真的一个礼拜都填补不上缺口,他就真的只能接受隋家塞来的那几个部长了。
    如果隋家接管工作室,他也就再没办法保护柯铭不被针对。
    隋家有意封杀柯铭,这件事几年来都是喻堂在周旋处理。隋驷瞒得严实,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些年,柯铭其实一点都没察觉得到。
    隋驷想和柯铭解释这些,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忽然在想,喻堂说不出话、安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因为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喻堂对他失望吗?
    这些失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积攒了多少,是不是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哥柯铭没听见他回应,有些不安,哥?
    隋驷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录音提示。
    他刚刚还想把柯铭的回答录下来,放给那个职业经理人听。
    哥,你生气了吗?
    另一头,柯铭的声音有些打颤,他害怕了,几乎带了隐隐的哭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找个两全的办法。咱们两个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得想好
    我没有生气,小铭。隋驷说,没事,你别乱想。
    柯铭停下话头,呼吸还有些乱。
    隋驷闭了闭眼睛:听你的。
    他拿起两个福袋,慢慢握在手里。
    喻堂温和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
    刚从医院撑着跑出来的助理,用身体拦住他的车,视线专注地追在他身上:隋老师。
    拿到假结婚的合同,在办公室安安静静坐了一宿,第二天出现在他眼前,通红着眼睛目光坚定的喻堂:隋老师。
    坐在轮椅上,木然苍白,彻底封闭了和外界的交流的喻堂。
    把福袋递给他,整个人红得发烫,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完整的喻堂。
    才被挑进他身边的团队,年纪还很小,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旧衣服,几乎像是个学生的喻堂。
    等你忙完这一段,找个时间,咱们商量。
    隋驷对柯铭说:商量该怎么做。
    到时候再看。隋驷说,去忙吧。
    隋驷站起身,他把那两个福袋放进口袋里收好,没等柯铭的回复,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章
    接下来的十几天,隋驷都没再联系上柯铭。
    柯铭的经纪人给他接了个综艺,要交手机全封闭保密录制,严禁艺人在录制期间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柯铭联系不上,团队的事暂时就都没办法拍板。
    他经纪人特意亲自来了隋驷的工作室,灰溜溜赔礼,再三向隋驷道歉,说接综艺的时候没通过气,不知道隋驷这边居然出了么大的事。
    违约金实在太高了,柯老师本来不想去,实在没办法。
    柯铭的经纪人灰头土脸:怪我,接的时候考虑不周。柯老师狠狠训过我了,他本来想和您联系,但节目组那边收手机催得紧
    经纪人保证:柯老师还说了,工作室这边要是资金不足,随时从我们那边调,多少都行。
    我边是个无底洞。隋驷问,要是还不上怎么办?
    经纪人愣了愣:什么?
    工作室资金的缺口太大,拆东墙补西墙,还要支付一部分离职员工的赔偿款。
    隋驷碾灭手里的烟:万一还不上,你们柯老师那边资金流可能要紧一些,有应对措施吗?
    经纪人被他问住,张口结舌了半天,勉强笑了笑:怎么会
    经纪人仔细端详着隋驷的脸色,清了清嗓子,没再敢往下说。
    隋驷收起经纪人带来的空白支票,让人送他出了门。
    几天,工作室里其实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
    很多人不信柯铭那个经纪人的说法,觉得柯铭是不想把人还回来,才故意紧急接了个综艺。
    当初被分过去的那一半人都在柯铭的团队,跟着一块儿被困在了综艺的录制现场,想联系都联系不上,分明就是存心在拖延时间。
    他们心里都这么想,不敢在隋驷面前说,只敢私下偷偷议论。
    但聂驰按照隋驷的吩咐,在盯紧工作室出现的各种苗头时,把些言论也一并详细整理进去,全送到了隋驷的办公室。
    要是在平时,隋驷看见了些言论,免不了要大发雷霆,查清楚都是些什么人在私底下嚼舌头乱说话,一个个严厉处分。
    可这一次,看着那些不知出处、满天乱飞的流言,隋驷却已经没这个心力了。
    度过了最初的混乱期,把该赔的违约金都赔出去,工作室已经结束了之前忙得火烧房梁的状态。
    不只是结束了。
    工作室以往的惯例,都是喻特助去联系合作、整合资源,让整个工作室处在良性的循环里。
    旧的工作结束后,就会有新的不早不晚续上。喻堂会亲自筛剧本,每年保证一到两部高质量作品,中间穿插合适的综艺、访谈和代言,始终维持稳定的曝光度,不至于太忙,也不会有大段的空档。
    可这一次,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一项新剧本或是合作被填进来。
    不说新的合作,就连以往固定长期合作的几档作为飞行嘉宾的综艺,在节目组发现对接方换了人以后,也都被以各种借口搁置,态度一直暧昧不明。
    隋驷的公司半真半假,送来的几个资源,都是隋驷平时根本看不上的小制作剧组和三级代言。
    整个工作室没有任何进帐,所有人都茫然得无所事事,甚至怀念起了之前兵荒马乱的那几天。
    隋驷越来越多的时间,也都待在了工作室,
    他也一样没处可去,没有节目给他录制,原本在和他接洽的剧本,最近也都没了音讯。前两天有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说已经有几家背着他,悄悄联系了齐星文的工作室。
    他的烟没断过,嗓子也因为上火哑了不少。虽然还在尽力维持外形仪表,但压力下的睡眠状态实在太差,眼底的血丝怎么也下不去,眼下也透着藏不住的狼狈青黑。
    隋驷用力抹了把脸,哑声问聂驰:现在还没归档的合作,还有哪家能联系上?
    聂驰问:包不包括还没支付完赔偿款的?
    隋驷:
    其他的没有了。聂驰说,但还在评估程序中的合作还有一项
    隋驷倏地支起身:什么?
    怎么不早提醒我?隋驷急声问,他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好,担心影响评估结果,努力撑坐起来,是哪家?我亲自去,看能不能把进程推快一点
    WP。聂驰说,虽然拉黑了工作室的所有联系方式,但他们暂时还没有通知我们,正式联系撤回意向书。
    隋驷忽然没了声音。
    他的身体有些僵,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得出话。
    他们为什么会拉黑我们。聂驰问,您和他们联络过吗?
    隋驷的喉咙动了动,皱起眉。
    他又忍不住想抽烟,摸过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
    前些天,隋驷试着联系过喻堂。
    他知道喻堂现在的状态一定不好,他没想过要喻堂回来帮忙,只是想问问喻堂怎么样了,有没有比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好些。
    可他找不到喻堂。
    喻堂换了号码,曾经那个永远只响一声就会被接起来的电话,现在只剩下了反反复复的空号提示音。
    隋驷联系不上喻堂,给医院去过电话,听说喻堂已经被WP公司接出院疗养,终于忍不住联络了WP。
    隋驷闭了闭眼,他收回心神,嗓子更哑了:别管先别管个了。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WP公司的门容易进,但不知道有多少艺人和工作室的员工都在里面碰上一鼻子灰,狼狈不堪地出来。
    受不了里面那些商业精英目中无人的态度,圈子里有不少人宁可不要些资源,也绝不肯上WP的门。
    要是以前这种局面下,隋驷也绝不可能会去。
    隋驷低着头,他死死咬着牙根,垂在身侧的手焦虑地攥了攥。
    实在没有办法了。
    工作室的资金流已经见底,还有好几份赔偿款没有着落,拖久了说不定要被强制执行。即便不论这个,下个月工作室员工的工资他都未必能妥善支付。
    种事传出去,要被人笑破肚子。
    虽然不清楚WP目前的态度,但如果份合作还有希望,哪怕真是低声下气地去讨一份合同,他也只能咬碎牙认了。
    我去WP的总部。隋驷说,帮我准备一下。
    聂驰从不追问,他点了点头,替隋驷换了盒没拆的整包烟,去拿车钥匙。
    隋驷已经习惯了个职业经理人的没人性,在桌前坐了一阵,用力抓着那包烟塞进口袋,撑起身,去办公室附带的盥洗间洗了把脸。
    WP总部。
    今天是喻堂正式上班的第三天。
    Darren亲自来接喻堂入职,特意半开玩笑地友善提醒他,千万不用把工作狂的习惯带过来。WP是个正规的、全面保障员工福利的公司,公司内部绝没有压榨自家员工的传统。
    为了方便喻堂了解和适应在WP的工作,他们还特意配了两个资深员工,准备带喻堂熟悉整个工作流程。
    结果等喻堂来了,才发现根本多此一举。
    仅仅只是通过Darren临走前留下的部分资料,喻堂就已经对WP各个方向的业务有了全面的总览。
    他原本就在WP帮过大半年的忙,为了帮喻堂尽快融入新环境,心理咨询师在对他进行暗示治疗时,并没有连一段也一并抹除干净。
    喻堂第一次参加了公司高层的例会,安静听取了所有人的发言。他没有边听边记的习惯,在会议间歇时才把所有信息整理下来,和Darren就几个仍然模糊的细节给出了针对性的简明提问。
    Darren坐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喻堂正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吸收所有能听到的一切信息。
    宣传是不完全配套的。喻堂在记录上标注出重点,目前的营销方案,垂直影响的群体,和有能力购买的人群不够重合。我大致做了几版方案Darren先生?
    抱歉。
    Darren笑着说:我只是在想,我们的运气真好。
    喻堂没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抬起眼睛,安静看他。
    喻堂的话原本就不多,他休息了一个星期,说起话来已经比之前流畅了不少。尤其在说起工作相关的内容时,语气和缓又稳定,纯黑的眼睛温润从容,几乎听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但换回平时的交流,尤其像这种和工作关系不大的闲聊和寒暄,就依然有些隐约的迟滞。
    心理咨询师特意交代过,喻堂暂时还不能理解太复杂的情绪,给不出足够明确的反应。咨询师认为,件事既然不会影响喻堂的正常工作和生活,就没有必要让他立刻去接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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