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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萧倚鹤并没有察觉。
    天上星子杳杳,众人一路往深山里钻,萧倚鹤将视线从夜空收回,赶路无聊,见自己买的那堆破烂里竟有一把竹笛,心随所动,抽了出来放在嘴边便要吹。
    薛玄微慢条斯理道:我曾有一故人,与你颇有些相似,他也甚好笛萧之乐。
    萧倚鹤来了兴致,想这故人必然是指才貌双全的本山主了,便故作潇洒地拂去肩上月光:哦?他如何?
    薛玄微冷冷地扫他一眼:吹得太难听,死了。
    萧倚鹤默默地将竹笛塞回了破烂堆里,不吹了还不行吗!
    放下笛子,后半夜将尽,在前方探路的朝闻道御剑而归,喊道:宗主,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南荣恪也回了来,道: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萧倚鹤抚掌道:是了是了,奇怪的村子不可多得,肯定是了!
    众人钻进林间羊肠狗径,拨开重重杂草,这座有点奇怪的村子才出现在眼前。
    村子倒是普通的村子,且瞧这屋舍俨然,菜畦规整,村民应当也不少,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黑着灯,看上去并无什么异常。
    村口歪斜插着一支光溜长杆,底下杂草丛生,萧倚鹤走近了,从地上草丛石堆里捡起一张被粗鄙针脚缝边的黄麻大布,皱皱巴巴,看样子是有人匆匆扔在这里的。
    摊开了迎着火光一照,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及第村。
    果然是这里。
    朝闻道看了一眼,沉默须臾,评价道:这笔法尚且稚嫩,兴许写字的是位幼童,不愧是及第村。
    南荣恪单刀直入地说:丑死了!
    萧倚鹤瞪了南荣恪一眼:南荣公子,你若是能有朝师兄一半会说话,也不至于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找不到道侣。
    南荣恪:
    交谈声中,恍惚掺杂进一些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寂宁静的山村里显得高耸突兀。
    有那黛衣书生在前,谁知道这村子里有什么惊喜等着他们?萧倚鹤立刻噤声,薛玄微祭出寸心不昧,腾空而起,展开神识笼罩这片村落,于半空之中将此村一览无余。
    片刻他收剑而降,面色古怪,总结了三个词出来:有人,很多,不好说。
    萧倚鹤将这三个词嚼了嚼,又吐出来,有人、很多可以理解:什么叫不好说?
    朝闻道深明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小心翼翼地往村子里探了数十步,又颠颠地跑了回来,同样的古怪:真的不好说你们还是进去看看罢。
    萧倚鹤:
    南荣恪:
    南荣恪不知在心里做了什么恐怖的奇思怪想,一手抓着朝闻道衣角,紧贴他背后磨蹭着走,若非他不敢,他早就去贴人鬼畏惧的薛宗主了。
    萧倚鹤笑嘻嘻地道:南荣公子,堂堂少主,怕鬼啊?
    南荣恪面色一白:谁谁谁怕了!
    众人低声闹了几句,转眼就走进了村口,深入村落腹地,见到周围民户实景,这才明白过来薛玄微所说的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正比如,在他们右侧的小院里,一个中年男人脚踏着石杵,又猛一松开,正发出咚!咚!重物锤击石面的声音。
    南荣恪望着院中的人影,瑟瑟问道:他在干什么?
    萧倚鹤道:显而易见,他在舂米。
    南荣恪又像左看去,一个老妪坐在门前,垂着头摇动着手里的竹筛,哗啦啦哗啦啦。
    他又问:那这个呢?
    萧倚鹤道:显而易见,她在筛豆。
    南荣恪看向了下一家。
    萧倚鹤张嘴便道:显而易见
    这个我知道,显而易见她在绣花!南荣恪崩溃道,不是,这大半夜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她蹲门口绣的哪门子花?
    萧倚鹤哼哼唧唧道:你问我,我去问谁?不如你去亲口问问她?
    南荣恪退后半步:这般好事,你怎么不去!
    我去罢。朝闻道自告奋勇,脊背笔直如一杆青竹,端的是少年意气壮虹霓,若有任何异样,你们不要管
    我字还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他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几人早已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八丈之外,连薛宗主都在他们身边,萧倚鹤还挥挥手,鼓励他要勇敢。
    朝闻道:
    薛玄微本并不欲退,但是看了眼被萧倚鹤下意识拽在手里的衣袖,也就一言不发地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朝闻道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走到那看起来最为柔弱的绣花女面前,礼数周全地作了个揖,才缓缓道:这位姑
    话音未落,这绣花女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泛着幽幽绿光,她手中刺绣活计不停,但人却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一针一针的,好似不是扎在布上,是要戳进面前风清玉秀的小道君的指甲里。
    朝闻道吓了一跳,准备好的话也噎在了嘴里,只听八丈外萧倚鹤喊道:不好!快跑!
    萧倚鹤喊完跑,就已身先士卒迈开了双腿。
    那率先醒来的绣花女一路扎着绣布,一路追着朝闻道狂奔,身后各家院落里的人相继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也加入进来。
    真是好一番盛景,深更半夜,密山穷村,他们几个在前头跑,一堆手持各色活计的村民在后头追。
    萧倚鹤回头看了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薛宗主,怎么样啊?
    南荣恪纳闷,什么怎么样,他突然在说什么?
    薛玄微提步如风,甚至还能些微放慢些脚步来等他,脸不红气不喘,体质真的不错。他仿佛心有灵犀的知道萧倚鹤这句问话的意思,并不需要额外多余的交流,应声回答道:是活人,魂魄也在躯壳里。
    那就是不能打杀的意思呗!
    跑了数百步,萧倚鹤胸腔憋痛,如今圆月当空,正是人魂魄最易动荡之时,这样跑下去可不是办法。就这时,他猛然想到,这种远离城镇,靠开垦种植自给自足的偏院村落,一般都会挖掘地窖来储存稻谷,地窖里阴凉远人,应当能掩盖住他们的生魂气息。
    想及此,他将腿一刹,调头直奔一侧无人院落,在后院里一通翻找。南荣恪见状,祭出无怨剑来为他护法,但又不能真的挥剑伤人,好在他没多会儿就拨开一拢稻草,摸到一张老木盖板,立即叫道:别跑了,进地窖!
    他随手将身边的南荣恪一抓,塞了进去。
    地窖颇深,南荣恪没做好准备,径直栽了个跟头,狠狠摔了一个屁股蹲:疼死我了
    正两手撑着狼狈地爬起来,便看薛宗主伸手将宋遥一揽,优雅地落进其中,不沾一尘。
    南荣恪扶着屁股揉着腰:
    这就是区别待遇吗?
    萧倚鹤顺着地窖中的木梯爬上去,探了个头,正要唤朝闻道一声,便看他径直带着一众尾巴冲了过去,不慌不忙颇有自信地掏出剑来,御气登上,腾尘而起,行云流水宛如仙人之姿。
    朝师兄,别
    然而来不及了,朝闻道并未听见他的呼唤,御着仙剑,一头扎出了及第村的天空消失了。
    消失了的意思就是
    没了,不见了,一脚踏进虚空里了,整个人仿佛径直走入了另一个世界,夜空之中再也没有朝闻道的身影了。
    上来凑热闹的南荣恪见此情景,呆愣着一双大眼。
    正要惊叹,只见朝闻道消失那处,天空上如石投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那波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随即一只剑柄伴一条青色剑穗凭空出现在那一点,恍如刺破了虚空一般,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不多时,以什么姿势御剑飞出的朝闻道,又以什么姿势撕开天空,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
    朝闻道望着眼前此景,也很茫然:我怎么
    怕惊动院外的那些活人,萧倚鹤急急趴到薛玄微耳边,轻声道:薛宗主,快将他弄下来!
    少年张合间薄唇轻擦过耳廓,令薛玄微耳畔热而微痒,他微一低头,两人脸颊与唇齿险些紧密相接,他心下跳动一短,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向半空中迷茫的朝闻道抬指一探。
    将他连人带剑一起抓了下来,丢进地窖。
    朝闻道也扶着屁股揉着腰:疼
    南荣恪终于有了点心理安慰。
    第32章 生元八阵 小狐狸精睡在狐狸皮上
    薛玄微抬手在地窖出口布下了细密的净音阵, 遮去他们几个的声音。没多久,头顶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渐渐散去,山村重新恢复安宁。
    粮谷地窖挖得低矮, 四个人站着直不起腰,蹲着又有失风度,便干脆席地而坐。
    南荣恪这才松了一口气,搓着摔下来时磕破了皮的膝盖,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朝闻道茫然地看着他, 摇摇头。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是空白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送了回来, 但是身上并无任何不适。
    陷落此种阵地,萧倚鹤也不焦急,反而生出几分兴味,他嘴角叼着一根稻草, 托着腮正要说话。
    却被薛玄微抢先道:是天地生元阵的杜门结界我们惊醒了外面那些人,触发了早就设在此处的阵法,一旦杜门结界开启, 除非设阵之人主动撤去结界, 或者有人去破除阵眼, 否则我们有进无出。
    萧倚鹤眨巴眨巴眼,呆愣地看着。他好像难得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
    杜门朝闻道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耸起腰身,清和真君的天地生元八阵?!
    南荣恪露出一副不学无术的迷茫眼神,轻轻拽着朝闻道的袖袍,低声问道:什么清和真君,天地什么阵?
    南荣兄, 你平日都不好好做功课的吗?朝闻道敛眉正色地盯着他,南荣恪正惭愧地低头,挠着脸颊,便听他道,那你知不知晓,千年前曾有一场灭世之战。
    南荣恪听得严肃起来,不禁坐直了身子,端正地看着他。
    见他表情如此认真,朝闻道不禁清了清嗓,更谨慎地思索着典籍旧文,继续说:千年前不知为何,鬼蜮大门洞开,与五州高空之上开出三道黑隙,百万妖魔厉煞从此三门齐涌入世,百鬼众魅,群魔乱舞。人间苍生涂炭,可谓是尸骸蔽野,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然而此三门相隔千里,彼时玄门道徒不过数万,精英者更是乏乏,众门几乎是拿修士们的尸骨堆砌其上,然而倾尽全力,也只能补救其中两处。第三门地处荒泽,本就灵气稀薄,此门如何补救,谁来补救,道门之中一时难以决策毕竟,无论谁去,都只怕是去送死。
    南荣恪听说书一般,心下一提:难道就不救了?
    朝闻道摇头,答:自然不是,不然哪来的我们呢?正当众门争议之时,忽见西北天空灵光大震,有一人扶云而上,脚下阵盘错落,一手撑住了黑云翻滚的鬼蜮第三门。此人紫衣雪袍,满肩张扬白发
    南荣恪捧着脸,许是讲话之人的嗓音温和清透,他听得入迷,连往常最厌烦的旧史也听得聚精会神,不禁应和道:此人就是清和真君?
    嗯。朝闻道点点头,此人之前从未入世,是故当时的道门也不知他究竟是谁。第三门乃最为险峻之处,荒泽之中灵气稀薄,众门跨入几与凡人无异,而清和真君一人便与门中上古大魔厮杀数日,其间领悟三种罕世道法。
    哪三种啊?萧倚鹤也听得津津有味,配合地问道。
    朝闻道见宋师弟也凑了过来,心中更是惴惴,生怕错说一句误人子弟:其一是剑神心经,其二是天玑剑法,其三就是天地生元八阵图。后来,天地生元八阵图流入凡世,图纸上署款便是清和,他的名号这才为人所知。
    据说习得此八阵,可变幻无穷,一窥众阵之门,因此千百年来被无数人所争夺。而正是此一战后,清河真君据仙山为府,创立了剑神山一门,传沿至今。
    这便不对了。南荣恪插嘴,不解道,既然这清和真君便是初代剑神山主,他临危领悟的道法,自然是回归剑神山中,又怎会被旁人所窥,流入凡世?
    这朝闻道诚实地答,我真不知。
    毕竟旧史上也只是记载它流入尘世,至于究竟是怎样辗转过程,谁也不清楚。
    两人难得的陷入了沉默,萧倚鹤笑道:朝师兄的玄史学的好啊!
    朝闻道不好意思道:只是打扫师父寝殿时,多看了几本闲书罢了。
    萧倚鹤歪在稻草堆上,眯着眼睛瞧身侧一直闭目不言的薛玄微,拿膝盖轻轻碰他一下,微微笑道,剑神山的事,当然要问薛宗主啦!薛宗主,与我们讲讲呗?
    另外两个少年也惊觉如此,剑神山的秘史,薛宗主应当是知道的,旋即露出两张无比期待的面孔。
    薛玄微面露不虞,似是嫌他胡闹,甫一睁开凤目,却撞进他略带俏皮的笑意之中,心下又软,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清和真君是个酒鬼。
    啊?朝闻道和南荣恪异口同声,但不甚理解。
    理清鬼蜮三门后,清和真君酒醉归山,将绘有天地生元八阵图的羊皮卷遗于路中。清和真君醒后才发现,但已经难能寻回。
    啊?!两个少年又一次异口同声。
    他们以为其中会有什么龙争虎战的内幕,竟原来是真君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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