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23)
每年春日,那只花狸奴便会换毛。
如果自己用梳篦帮它顺顺毛,胖团子就会叫的格外亲昵柔顺。
原以为神狐也会如此,可惜到底让他失望了。
此时宓葳蕤正眯着眼,喻苏顺毛的手法比之师祖和尊上更为舒适,多日来郁燥得以平复,他不免愉悦地晃了晃尾巴。
这大概是无法掩藏的本性。
喻苏的视线果不其然被晃过的毛尾巴吸引。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挼了一把。
见卧在腿上的毛茸茸并未抗拒,胆子便大了起来。
狐狸的尾巴不同于狸奴,白绒绒的一团像是雪堆,光是看着就格外过瘾。
喻苏起了玩心。
先是顺着毛摸过去,柔软顺滑,然后又倒回来,微微刺手,反反复复几次,背上的毛毛被梳篦整理的光滑平顺,毛尾巴却炸开了花。
尾巴上的毛毛飘飘忽忽。
宓葳蕤心中无奈,自己纵得,除了宠着还能如何。
早先就说过,耳朵和尾巴是狐狸的命门,是以若非十分亲近,旁人便是碰到都绝无可能。
在宓葳蕤这,肆意摆弄他的尾巴,更是师祖和尊上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可惜喻苏并不知晓。
这会儿他表情微微尴尬。
好好的一条毛尾巴被他摸成这个亚子,看着便有些心虚。
倒是宓葳蕤不甚在意地用爪爪抱住捋了捋,随即站起身抖了抖浑身的毛毛,离开前戳了戳喻苏的脸颊,带着别样的亲近。
翌日。
凌霄殿内。
惠仁帝怀中抱着刚满四岁的九皇子,一副慈父模样。
殿内除了喻苏外,还有七、八两位皇子与其母妃,这两人皆刚满十岁,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喻苏格外突出。
所谓的为喻苏挑选伴读。
经此,更像是顺带。
宓葳蕤跟着窦章进来时,殿内一片和乐,喻苏坐在那,脸上也带着笑,可他觉得这笑里带着一丝落寞。
即便知道,这许是喻苏有意为之。
宓葳蕤仍旧心中不大得劲。
早就听闻国师有一弟子,姿容出众,如今一见,当真并未虚言。说话的妃子容貌张扬,看到宓葳蕤虽愣了一愣,却极快地回过神。
这调侃的话出口,也惊醒了殿内此前未见过宓葳蕤而微微失神几人。
知道宓葳蕤不识得眼前是哪位后妃,窦章顺势接过话:丽嫔娘娘谬赞了。
国师何必谦虚,连九皇子都看得目不转睛,可见你这弟子确实容貌不俗。丽嫔用帕子掩着嘴笑了笑。
丽嫔说的不错,宓少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惠仁帝开口,自然无人反驳。
只是这话听着隐隐有些轻浮。
宓葳蕤绷着脸,不为所动,心中暗自思量,惠仁帝处事最是慎重,怎会如此明显地议论臣子容貌。
待看到丽嫔僵在嘴角的笑。
宓葳蕤不禁了然。
第49章
看到丽嫔眼底闪过的警惕之色,宓葳蕤不免失笑,没想不到自己竟会被才见了一面的后妃当做假想敌。
与丽嫔分坐在惠仁帝左右的林昭仪心中暗讽。
果然是个蠢货。
皇上这么明着夸赞,显然意在敲打,不要妄图窥视帝心,且宓少师的地位哪是流霜阁那位能比的,便是图新鲜,皇上也不会朝国师的爱徒下手。
更何况皇上至始至终眼神清明,硬要扯也只有君臣之谊。
偏偏徐薇薇这贱.人还当了真。
瞅瞅。
若不是皇上坐在身边,怕是连指甲都要掐断了。
林昭仪心中不忿。
这么个蠢货还能与她一同升到嫔位,而且因对方多个封号,平日里处处压她一头。
莫非皇上就喜欢这种没脑子的主?
这个想法刚冒头,林昭仪便赶忙压下。罪过罪过,皇上素来英明神武,她怎么会产生这种危险的想法,定是徐薇薇这贱.人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才勾的皇上走不动道。
不对,这样岂不是显得皇上好色昏聩
成功将自己绕进去的林昭仪想不出个所以然,是以最终只狠狠地瞪了丽嫔一眼,总归是徐薇薇的错便对了。
林昭仪的这道眼风恰好被丽嫔捕捉到。
两人一时间你来我往,暗自较劲。
宓葳蕤在下面看得分明,其他人自然也是同样,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并未做声。
七皇子和八皇子甚至还有闲心偷偷摸摸地挤眉弄眼,显然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母妃不合而受到任何影响,倒是宓葳蕤入宫以来难得见到的一股清流。
直到李忠引着各世家适龄子弟入内,两人才相互避开视线,各自整理了下衣襟。
打头的几人显见与喻苏年岁相当。
其中有人举止有度有人唯唯诺诺,但总归都并未失了礼数。
秦家、戚家皆有子弟在内。
不过戚家送来的这位并非长房嫡子,而是二房的嫡次子戚瑞阳。
戚瑞阳比起戚家其他的同辈,在读书一道实在是名声不显,不过长相看着倒是讨喜,身材也圆润的有些过分。
许是从宫门到凌霄殿的距离不近,这会儿整个人看着还有些喘。
至于秦家,则选了同辈间最为出色的秦宣入宫,丝毫没有糊弄过去的想法。
惠仁帝例行考校了一番。
考题都是书院惯常教的,并未刻意为难,平日里稍用些心便能答得出。
宓葳蕤看着面前的这十来人。
这景象颇有点像长洲山的宗门大选。
只不过宗门大选是用灵石来评测参选之人的灵根,而如今他手里拿的确实这些世家子弟的生辰八字。
对修士而言,生辰八字的重要性不亚于内丹。
究其原因,还得从千年前一法力极强的邪修说起,当年此人以血为誓,种下诅咒,逼得彼时长洲山天才剑修与其一道分担因果。
要说这诅咒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只要斩掉下咒的邪修即可。
可那人似乎是有所依仗。
两人纠缠数百年,最终一同陨落。
此事后,正道中人人人自危,也就是自那时起,但凡修行之人,除却生身父母,便只有结为道侣的彼此能知道修士的生辰八字。
如今在伽邑国,众人对生辰八字虽不如长洲山那般重视,却也极为在意。
民间多认为,生辰八字牵扯一人运道,若是被歹人拿到作恶,影响运道不说,死后做鬼,转世轮回都不得安宁。
是以,若非婚配,常人绝不会将生辰八字随意示人。
且据他所知,以往为皇子挑选伴读。
不仅惠仁帝不会插手,让国师和少师来相理更是从未有过。
毕竟根据伽邑国历代国师流传下来的手记中记载,相理一道便是需要提供生成八字的术法。
因此,随着时间推移,此道逐渐凋敝。
可此时各世家轻易便将生辰八字交由国师少师,可见青云阁在朝堂影响力之大。
至于为何此事与惠仁帝无关。
主要是惠仁帝原就只打算,让窦章和宓葳蕤看看这些伴读的根骨便可,这东西和修道有所牵扯。
说是看看,也就是惠仁帝信任窦章这个国师,认为他能与神狐交流,上达天听,实则宓葳蕤清楚,窦章现在与普通人无异,便是看再久也看不出个所以。
至于相理这事,完全是某位大臣主动提出的。
若说是此人为了表忠心,可其余人都认可了,毕竟这些入选的伴读,占了京城大半的世家,拿自家的子弟开玩笑,这些人又不傻。
唯一的原因,便是打心眼里尊崇信奉。
想到这,宓葳蕤心情有点微妙。
不知若是这些人知道,相理根本不用所谓的生辰八字,内心会作何感想。
在座之人皆出生不凡,一生是跌宕还是平稳不尽相同,但若是只看心性体魄,对皇子自是无甚妨碍。
总之不论如何,待窦章与宓葳蕤示意惠仁帝并无问题后,他便伸手点了两人出来。
不巧正是之前提到的戚瑞阳和秦越。
一人来自喻苏的母家,一人则是武将之首的秦家,见多了惠仁帝使下作手段,此刻突然在伴读一事上良善起来,倒还让人颇为不适。
虽说宓葳蕤清楚,惠仁帝接喻苏回宫便是打着让他与贤王打擂台的想法,但不可否认,这两人于喻苏绝对是助力无误。
这种打一个棒子给一颗甜枣的事,惠仁帝做的驾轻就熟。
皇儿觉得如何。惠仁帝看着喻苏询问他的意见。
喻苏喜形于色,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父皇挑的自然是极好的。
那便好。惠仁帝也跟着笑了笑,朕还有奏折未批完,如此便先回永华宫了。
李忠上前将九皇子从惠仁帝手中抱过来,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带去书房。
这等待遇可是前几个皇子都从未有过的,惠仁帝的这一举动,瞬间让室内的两名妃子羡慕到眼睛发红,便是已经知晓不少事理的七皇子和八皇子眼中都隐隐透出些羡慕。
原先对惠仁帝替喻苏选完伴读便打算离开时的嫉恨,瞬间被新仇压下。
宓葳蕤惯常习惯将惠仁帝想的坏些。
总觉得惠仁帝不会如此好心,替喻苏转移仇恨。
可这一出着实来得突然。
若真要扯上个理由,宓葳蕤宁愿认为,大概是惠仁帝觉得这些妃子太闲,给她们找点事做。
惠仁帝离开后,喻苏也没多留。
至于宓葳蕤和窦章,早就陪同惠仁帝一同回到了永华宫。
九皇子到底还是个幼童,路上便靠着李忠睡得香甜,惠仁帝让李忠将孩子放到室内,而窦章和宓葳蕤一同候在寝殿外。
惠仁帝并未开口让两人离开,八成是有事要讲。
果然等李忠安置好九皇子,从卧房出来退下后,惠仁帝给两人赐了坐,然后施施然道:昨夜开始,朕的肩颈处便隐约泛起沉重之感,想来是朱院使此前所说的话,得以印证。朕此前顽疾尽消皆得益于神狐赐福,不知国师可又什么办法,国师日日供奉圣兽,想来因有与圣兽神通的法子。
窦章正斟酌这该如何开口,打消了惠仁帝试图让他与神狐神通的想法,便看到宓葳蕤上前一步。
臣不才,有一丹方可解圣上之苦。
第50章
这句话可谓是平地惊雷。
别说窦章,便是惠仁帝都霎时握紧了手中的茶盏,茶水微晃,溢出了几滴落在他的手背和桌面上。
他看着宓葳蕤平静的神色,心中惊疑不定。
只是此时场合不对,便是有再多疑问,终究只能全都咽回肚子。
惠仁帝并未怀疑宓葳蕤所言真假。
毕竟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只是说着玩,既然这般信誓旦旦,若是用药未能见效,后果可想而知。
宓少师可有把握炼制出这药?
惠仁帝用丝帕将手背上的茶水擦拭干净,眼中的厉色充满压迫感。
宓葳蕤却从中看出了一丝迫切,臣花了七日的功夫,已炼出了三枚散丸,不过还未来及寻人试药。
其实这丹药出自他手,完全没有寻人试药的必要,但在惠仁帝这,这一步到底必不可少。
既然药丸已经炼出,国师尽快安排药人试药吧。惠仁帝不再绕弯子,直接吩咐道。
窦章躬身应诺,紧接着便听宓葳蕤接着说道:启禀圣上,这丹药炼制起来颇为繁琐,若仅由臣一人怕是要耽搁皇上龙体,臣恳请皇上允国师与臣一道炼制此药。
此话如乍入烈火烹油的水流,每字每句都恍若在耳边炸开,被蒸腾的水汽犹如残存的尾音,让永华宫的气氛更为鼓噪。
窦章心中复杂的情绪来回翻涌。
丹方对药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大部分药师,终其一生都只能照着流传下来的丹方炼制与他人一样的丹药。
能做到国师之位的,无一不是自创了新的丹方。
这丹方或益于民生,或利于国本,总之这些新的丹方都会被视作神狐对伽邑国的庇佑,且若非必要,这丹方都会被制方之人捏在手中。
然而如今宓葳蕤仅是为了龙体康健,便主动提出与他一同炼制。
单看这份心思,已足够难得。
毕竟即便宓葳蕤有点小心思,对惠仁帝隐瞒病情,也不会有人觉得此事有何不妥,总归惠仁帝这病乃是顽疾,就是治不好也能找出一套说辞。
何必多一个人来分功劳。
惠仁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间的满意之色尽显,国师当真为朕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此乃朕之幸,伽邑之幸!
惠仁帝的夸赞没多久便不胫而走。
先是在宫内,几日后,连宫外都隐隐有传闻,这宫中除了国师,还有一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宓少师。
宓葳蕤听着决明说着进来的传言,神色不由更为放松。
师父还在青云阁闭关?
在听雨楼,宓葳蕤一向谨慎,若有外人在,称呼窦章从不会直接指名道姓,免得被人发现不妥。
是,国师大人已闭关了三日,不出意外,今日应当便能出关了。决明回道。
宓葳蕤笑笑,没说话。
闭关前,窦章有多信心满满,这三天就会有多难捱。
他给窦章的丹方,并未做任何手脚,甚至还特意当着窦章的面,毫无保留地将整个炼制过程演示了一遍。
不仅如此,此方在医治惠仁帝顽疾的效果上,也未曾虚言,确实是对惠仁帝有益无疑。
只是方子是好方子,但拿到手里的人能不能炼出同等效力的丹药。
便要另说了。
窦章以为看了他的炼制过程便能炼出丹药,殊不知这方子来源于长洲山,炼制的基础便是不断用灵气萃取药材中的精华。
没了灵气,即便能炼制出药丸,药力恐怕也只能勉强划在下品丹药的范畴。
如今窦章已没有丝毫灵气。
可想而知,闭关的结果会是如何。
前日造办处的汪公公遣人来,说是要与国师大人商量下裁制春服一事,当时回了对方,说国师大人正在闭关,不过今早,那边又派人催了一回,说是宫中各处都已妥当,就差青云阁了。决明这几日一直跟着宓葳蕤处理青云阁一应事务,已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宓葳蕤虽计划着要将窦章尽快拉下马,却也不愿在事成前惹太多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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