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9)
四名护卫道谢后便被安顺引着离开。
喻苏此时便是后悔也没了机会。
宓葳蕤与他并肩而行,一时间两人无话,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
兰芷看了看走前面的两人,刚刚她本打算继续扶着宓少师,却没想到原本有些别扭的主子会主动上前。
于是她只能和决明一同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过分的安静时间一久,就会趋于尴尬。
对于宓葳蕤来讲,他有足够的耐心。
所以喻苏先没忍住出声打破僵局:谢谢你送我的生辰礼。
殿下喜欢就好。宓葳蕤用力握了下喻苏的手,算做回应。
好不容易再三斟酌出的一句话,就这么谢了幕。
感受着指间的力道,喻苏握也不是松也不是。
宓葳蕤的手有些冰却格外干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全然不同于他的绵软。
喻苏鬼使神差地拉起来看了看,果然和他感觉的一样。
殿下可是在看臣的手?宓葳蕤哪能想到,自己不过是想逗逗对方,结果直接被丢在了原地。
让兰芷扶着你吧。喻苏说着头也不回,直接走到前边,看起来格外无情。
可惜发红的耳尖尖暴露了真实情绪。
宓葳蕤轻轻摩擦指尖,这用完就扔可不是好习惯啊。
第22章
工具人兰芷默默上前。
宓葳蕤并未让兰芷扶着,他站在原地,用手杖试探着慢慢往前走,殿下?可是臣惹您生气了。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刚好能传到喻苏的耳中。
兰芷明显看到刚才还气呼呼走到前面的主子放慢了步子,聪明地保持沉默。
至于决明,原本见五皇子发怒,不知跪还是不跪的他看到宓葳蕤这一连串的举动,终是只剩目瞪口呆。
殿下一直不开口,臣属实有些心慌。宓葳蕤语气平平。
喻苏回过头,看到宓葳蕤在踽踽独行。
整个人显得脆弱而落寞,手杖敲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在控诉他方才幼稚的行径。
你又没做错什么,何必心慌。喻苏停下了脚步,话中妥协的成分更多。
他没有走回去,似乎确信宓葳蕤绝不会错过。
宓葳蕤听罢,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臣错没错,自己说了可不算,要殿下开口才行。
这话听着像是花言巧语,可喻苏却藏不住嘴角边的酒窝,倒是不知宓少师还会说讨巧卖乖的话。
惹得皇子发怒,照理说是件心惊胆战的事情。
可到头来,似乎反倒是宓少师占了上风。
决明偷偷抬头,发现五皇子正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宓少师,这样的眼神很熟悉,师兄看他也是如此。
这大概就是师兄所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合。
殿下虽与臣相识三载,可到底还未熟稔。不过往后日子还长,慢慢了解便是。宓葳蕤走到喻苏面前,停了下来。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喻苏呼吸一滞,日子长,是有多长?
若是殿下不嫌弃,臣此生便赖着殿下了。宓葳蕤的话里有玩笑的意味。
喻苏了然,却记在了心上。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能够左右他情绪的人,终是没有接着宓葳蕤刚才的话说下去,只轻声道:走吧。
喻苏眼中的复杂让宓葳蕤愣了下。
衣袖被拉起。
喻苏没有选择握住手。
宓葳蕤被动地跟在他身后,方才喻苏的眼神好像几时看到过。
之后两人均未挑起话头,一路沉默着走到后山的温泉庄子。
与上次误入不同。
这次从庄子正门进入,才发现别有洞天。
整个庄子根据温泉池的功效被分为三处,整体呈环抱之势。
庄子内温暖如春,与外边的寒冷萧瑟全然不同,穿在身上的大氅也因此显得多余起来。
宓葳蕤细细打量庄子各处,才发现此前误入的地方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药泉在南侧,我让侍从带你过去。喻苏松开衣袖,缓缓舒了一口气,和宓葳蕤一道,难免有些无措。
臣和殿下不在一处么?宓葳蕤随口道。
这话太过暧昧。
庄子里的下人不禁用眼睛偷偷打量。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宓少师。
观之容貌,果然绝世无双,怪不得能夺得五皇子的宠爱。
自然不是。喻苏看着宓葳蕤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表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从下手。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喻苏头疼,见下人们还在偷看,一道眼风扫过去,吓得众人赶忙老实地做起手中的事。
宓葳蕤话说出口也觉得太过随便,可惜覆水难收。
既然喻苏选择糊弄过去,那他装傻便好。
宓葳蕤跟在侍从身后走进药泉所在的主屋。
他一向不喜欢被人伺候着沐浴,等侍从离开便顺道打发决明去偏房候着。
药泉中糅合了不少药材,因此水色并不清澈。
宓葳蕤的胸腹都埋在水中,身子靠着池边,胳膊闲闲地搭着,比起往常多了三分邪肆,看似毫无防备可手臂肌肉紧绷。
主子,您这么忧心宓少师,为何不将他身边的贴身药童找个由头换了。安顺的声音传来。
皇兄向来多疑,换掉决明还会派来其他人,不如先维持现状。喻苏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如今人在竹林海,有兰芷盯得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手。
宓葳蕤闭着眼,恍若未觉。
不过心里作何感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
温泉那日后。
宓葳蕤每隔两日便会去一趟摘星楼。
大概两回后,他发觉喻苏开始频繁地离开竹林海。
往往五更便起身带着侍卫悄声离开,直到夜里子时才回到屋中。
这样过了七日,宓葳蕤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沉郁。
许是三年前那场天花的缘故,喻苏的身子亏空了不少,若是不精心养着多少于寿数有碍。
可如今不知为何每日早出晚归。
虽说随身带着的平安扣能滋养几分,不过再这样耗上些时日,定会受不住累卧病在床。
再者就算是康健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呦,宓少师这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徐锦州走进院中,看到靠在躺椅上的宓葳蕤忍不住开口讽刺。
跟在徐锦州身后的三名绣娘垂着头,不敢作声。
宓葳蕤本就蹙着的眉又深了两分,心里念着喻苏竟是没发现有人进了院子。
警惕性变得如此之低,这可并非好事。
心情不愉,开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我说今日怎么有些头痛,原来是院子里多了只叽喳不停的麻雀。
你!徐锦州气急。
这是竹林海,该说什么,徐药师最好想清楚。宓葳蕤说完起身自顾自进了屋。
徐锦州被晾在屋外,只觉院中下人和身后的绣娘都在嘲笑他,怒声道:站这干什么,还不进屋去给宓少师量衣。
是。领头的绣娘匆忙应声。
本来今日想借着量衣的机会在五皇子面前露露脸,没成想五皇子只在书房中允了他们入院,最后竟是连脸都没露。
盘算落空,徐锦州也不欲在宓葳蕤的院子多呆,愤愤地看了一眼阳光下耀眼的琉璃瓦片,随后甩袖离去。
宓少师,奴婢红豆,是宫中造办处的管事宫女。红豆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得了国师的话,今日特带红玉和红绸来给宓少师量衣,还请宓少师起身。
嗯。宓少师点点头
量衣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怕还不足一刻。
做完事红豆也不耽搁,领着两名绣娘离开。
宓葳蕤想到那个名叫红玉的绣娘方才趁量衣四处打探的眼神,思忖片刻后,开口道:决明,今个起得早,我要午睡片刻。
宓少师并无午睡的习惯,怎会突然提起。
决明看到宓葳蕤眼中的寒芒,垂下头低声道:大人放心,不必担忧有人扰了清梦。
第23章
徐锦州走出竹林海就后悔了,他竟是忘了告诉宓葳蕤他就是国师选出的随侍。
只要是能恶心到宓葳蕤的事,徐锦州都乐意掺和,更何况他到底还不至于蠢得不明白此事中的利弊。
虽说被宓葳蕤压了一头,但能成为祭神仪式中的随侍,就意味着他在白露山的地位无形中得到了提升。
更不用说,祭神仪式需帝王亲临,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徐锦州脚下一顿,恨不得立刻转身回去。
不过还未将想法付诸行动,余光中突然划过一道白。
徐锦州猛地看向不远处堆积这荒草枯枝林子边缘,他使劲揉了揉眼,是野兔么?可他怎么感觉看到了一条长尾巴。
恢复了元婴后期的修为,宓葳蕤如今变回狐狸跑起来快如闪电。
靠着方才弹在绣娘红玉身上的寻香花粉末,轻而易举便追上的离开不久的三人。
此时日头正好。
白色的皮毛太过显眼,宓葳蕤不敢跟的太近。
红玉果然在回临时住处前找了个借口,与红豆红绸分道扬镳。
宓葳蕤能感觉得到红玉应当是个练家子,刻意收敛了气息放缓步子。
眼前的路并不熟悉,但传来的水流声宓葳蕤并不陌生。
白露山中唯一的小瀑布,便在青丘殿不远处。
上次来时,他眼睛还未恢复。
如今看到有些朴素的过分的青丘殿,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单说这刻着青丘殿三字的牌匾,上面的贴金斑驳,边缘破旧到木质已开始劈裂。
除了能看出大殿有人日日清扫敬香,竟是没有一丁点富丽堂皇的感觉。
只允许国师和国师弟子入内的青丘殿如此寒酸。
宓葳蕤都有些怀疑,伽邑国将神狐奉为圣兽这话,莫不是骗孩童的玩笑。
红玉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她抬手有节奏地敲了敲大殿破旧的楠木门。
没过多久,青丘殿的大门从里侧缓缓推开一个恰好能进入一人的缝隙。
红玉闪身而入。
宓葳蕤靠着寻香花找了距离最近的一处地方,将灵气聚在毛茸茸地肉垫,将窗户纸打出一个小洞。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站在殿内的两人。
果不其然,殿内除了红玉之外,只有能随意进入青丘殿的国师窦章。
窦章确实考虑的十分周全,此处密谈可谓是白露山中最为安全且隐秘的地方。
国师大人。红玉福了福身,接着说道,宓少师现下的住处并无异常,只是奴婢察觉到,竹林海的护卫比此前探到的多了一倍。
五皇子到底还未顺利回宫,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窦章笑着摸了摸下巴的须髯,决明是大皇子的人,五皇子若是直接动手,打草惊蛇不说还会得不偿失。
红玉点点头,表示明白,娘娘让我给您带几句话。
贵妃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操心。窦章的话有些尖锐。
可红玉面色如常,为了三皇子登顶和齐家的繁荣,即便多受些累,娘娘也是愿意的。
呵,红玉你这张嘴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不一般,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你且说罢。窦章背过手,似乎有些不耐和红玉在这打太极。
红玉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平铺直叙道:娘娘说,锦州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还请国师大人多费心毕竟是您的亲子,日后三皇子登基,定然是要锦州来继承您的衣钵的。
趴在窗边的宓葳蕤听到红玉的这句话心神俱震。
徐锦州竟然是国师亲子!
这简直就是惊天秘闻。
若是惠仁帝知道窦章竟留下了血脉,只怕会将窦章千刀万剐。
伽邑国律法中明言。
未免国师结党营私,至死都不能娶妻生子。
若有违者,杀无赦。
甚至先代国师还曾在刻本中写到,童子之身易于修行,若是泄了元阳恐怕于修行有碍。
刻本中的话并非胡言,伽邑国没有正统的修仙秘籍,在这种情况下,有天赋的药童保证童子之身是维持灵气的最好方式。
徐锦州如今与他同岁,也就是十六年前,窦章就破了戒。
宓葳蕤看着窦章的眼神变了变。
三年前的昆城地动,窦章与太医院一同制出良方,方子能遏制瘟疫,那药效绝不比超品丹药差。
而且动荡结束回朝后不久,窦章还炼出了超品丹药。
这两者都离不开灵气加持,可如今宓葳蕤根本感觉不到窦章体内有丝毫灵气。
既然能保着自己十四年间体内灵气不散,窦章又怎会在短短两年内变得与普通人无异。
本座将祭神仪式的随侍一位交给他难道还不够?窦章语气中染上了几分怒意。
对于这个儿子,他不是没有报过期望,可徐锦州就是一滩烂泥。
不论是炼药还是占卜,根本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
到底是血脉相连。红玉笑了笑,国师大人这样安排再好不过,奴婢会回禀娘娘,让她放心。
窦章拂袖,红玉姑娘当真是一条好狗。
奴婢认了主子,自然要事事已主子为先。对于窦章的辱骂,红玉毫无反应,皇上不日将启程白露山,五皇子回宫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娘娘只希望您能保证五皇子回宫后,一切万无一失。
另外,这是三皇子让我带给您的。
窦章一把抢过红玉手中的玉盒,动作有几分急切。
那物件太小,宓葳蕤眯着眼看了看,竟是一件有灵气波动的封印法器。
在此之前,他还从没在周围的人或是物件上感受到灵气波动。
窦章能有这么件东西,确实难得。
第24章
窦章脸上的狂热看起来有些渗人,握着玉盒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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