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8)
当初仙灵大典,宓葳蕤以一己之力打翻了几位老祖,搅得天雷无法安睡直劈的多少修士被迫晋升修为。
虽说修为晋升应当感谢宓葳蕤,可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呢
这话众修士也只敢在背后说说,当面依旧笑脸相迎。
以至于宓葳蕤此时无比自信,丝毫不知自己风评被害。
他这会儿正撑着头。
昨日半醉半醒间,脑中浮现出不少画面。
之前的梦境加上梦境与现实相连,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见怪不怪。
喻苏哭鼻子的样子倒是不丑,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喻苏吃个药也会变作哭唧唧的样子,还要人劝着哄着才行。
宓葳蕤看向桌上已经空空的糖盒。
脑中有个不甚清晰的画面一闪而过。
这桂花糖好像是喻苏出花那段时间,每次喝完药都缠着他要吃的东西。
再去深想,脑中相关的画面又化作一片空白。
宓葳蕤摇摇头,将此事暂且记在心上。
随即同往常一样先打坐修炼了一个时辰。
只是不知是不是喻苏戴上了平安扣的缘故。
今日修炼时,宓葳蕤明显发觉空气中的紫气比以往活泼了不少。
紫气中生机满满,竟是有溢出的势头。
他做这枚平安扣主要是为了还此前借喻苏紫气温养经脉的人情,送去的药丸散发近一月已趋于无用。
正巧赶上喻苏生辰,准备份礼物也不显得突兀。
平安扣是青玉他从神识海中寻到灵气最足的一块,滋养喻苏阴虚体寒的内里比药丸来的更好更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如今身处白露山,找不到满意的玉雕师只得自己上手。
宓葳蕤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合适的花纹,干脆刻了长洲山的那株扶苏,青玉中带红,正好充作未开的花苞。
本来他还担心喻苏作为皇子见惯了好东西,万一嫌弃他还得想想办法让人戴上才好。
现在感受到紫气中源源不断的生机,嗯应当是他想多了。
这哪有半点不喜欢,分明是喜欢的过头。
宓葳蕤下床推开窗。
一夜之后,白露山已全然被积雪覆盖。
走到外边虽不至于冻伤手脚,哈气却以格外明显。
屋内的银丝碳烧得正旺。
宓葳蕤起身穿衣时并未感到寒意。
昨日便打算照旧去藏书阁,所以用过早膳歇了一会儿后,他便唤了决明过来束发。
这边收拾妥当刚准备出门,就见一药童小跑而来。
宓少师安好。药童躬身问道。
宓葳蕤对这个药童有印象,是窦章身边极为脸熟的。
可是有事?宓葳蕤开口。
药童道:国师大人有事相邀,还请宓少师随我去一趟摘星楼。
第20章
院中的积雪有仆役打扫看着还不显,走到外边一脚踩进去,竟是有半尺来厚。
通往摘星楼的山脚下停着肩舆,显然是考虑到宓葳蕤行动不便。
肩舆旁站着四人,体型魁梧,面容皆藏着凶相。
虽然身着药童衣饰,可看着更像时常见血的刽子手。
宓葳蕤心中觉得怪异,决明却是面色微变。
四人中有一人他曾在虚无台见过,虚无台是处理死掉的药人和药童的地方,可想而知在那活着的人平日都要做什么事情。
决明哆嗦了一下,只觉背后发凉。
宓葳蕤察觉到他的失神,在锐利探究的视线看过来之前开口打断道:可是到了。
决明一怔,赶忙答道:到了,大人小心脚下。
宓葳蕤颔首,感受到来来回回打量的视线不禁冷笑。
若不是受人指使,平白无故的,这些人怎会用盯囚犯的眼神盯着他们。
不过宓葳蕤倒没把这口锅扣在窦章身上。
窦章这个笑面虎,若是有意针对他,也绝不会选这样愚不可及的法子。
宓葳蕤放出两成的威压,这东西看不见摸不到,放肆的四人只觉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原本硬着头皮的决明只觉周身压力陡然一轻,整个人自在了不少。
再一看,打量他们的人不知为何都老实地收回了视线。
宓葳蕤老神在在地坐上肩舆,引了灵气压至长竿,对他怀有恶意的人可甭想让他以德报怨。
原本四人抬轻轻松松的肩舆,此时却越抬越重。
宓葳蕤透过新换的纱质绑带欣赏着山间雪景,不时看看这些人狼狈的样子,心情没受半分影响。
在山道中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矗立在白露山山顶的摘星楼已近在眼前。
外观是并不常见的八角塔造型,屋檐角的勾头瓦出挂着铜质的铃铎。
风一吹,伴着屋面扬起的积雪叮叮作响。
铃声清脆,听罢给人神思清明之感。
宓葳蕤看着铃铎上缭绕的灵气,感慨穿书至今总算见到了含着灵气的死物。
死物若要沾上灵气,需得有人日日用灵气滋养,浸够七七四十九日才行。
根据之前在青丘殿窦章所言,除了先代国师之后应当是再无人被神狐赐下神力,他本身也并无灵气。
若没猜错,这摘星楼应当在先代国师生前就已建成。
此前传话的药童已稍快进入塔中禀报。
比起决明轻快的步子,抬着肩舆的四人已气喘如牛,却也只能有苦往肚里咽。
肩舆落地。
宓葳蕤刚站起身,就听到了窦章的脚步声,宓葳蕤没想到对方竟会出来迎他。
若非有要事,也不至于今日积雪将你叫来。窦章说话果然滴水不露。
任谁听,都会觉得妥帖。
宓葳蕤腼腆地笑了下,师父体谅,山道一路坐着肩舆,并不怎么累。
听到这话,窦章笑得和煦。
视线无意撇到候在一旁抬轿的四人,呼吸一滞,转头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宓葳蕤和他身边叫不上名的贴身药童。
心中暗骂,徐锦州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明明前段时日刚刚敲打了一番,刚解了禁闭,便迫不及待的作妖,竟是让虚无台的亡命之徒来抬肩舆。
窦章不耐跟在他身后帮他提裤子,可又不得不做。
一口郁气不上不下,实在让人憋闷。
片刻后,窦章才压下火气,警告着将这些人赶走,状若关心道:听闻昨日五皇子邀你用了晚膳?
是。宓葳蕤坦坦荡荡。
如今你旧伤反复,五皇子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将你留在竹林海,你都要切记为师之前给你讲的话。窦章苦口婆心,到底是天潢贵胄,心思复杂难辨。今后若是有什么变故,只怕吃亏的是你。
弟子着实难以拒绝。宓葳蕤蹙眉,表情带着轻愁。
窦章见此,心中却越发高兴。
便是要这般才对,五皇子果然对他这个徒弟不同寻常。
进入摘星楼。
窦章和宓葳蕤都收了声。
宓葳蕤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屋内。
除了几名侍候的药童,还有一青年男子,见他们走进来起身说了句:国师,宓少师。
屋内是莫讲习。窦章说道。
此人便是莫新语。
宓葳蕤跟着问候了一句。
三人依次落座,窦章便开口让屋内药童去外边候着。
一阵响动后,室内归于平静。
窦章这才开口:今日来,主要是为了祭神之事。
再有月余便要举办祭神仪式,此前为师还担心葳蕤受伤后恐胜任不了神使一职。如今看,葳蕤到底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师父谬赞,弟子愧不敢当。宓葳蕤打着太极。
你的能力卓绝,年岁恰好是十六,此次神使之位非你莫属。窦章朗声笑道,莫讲习此前也担任过神使,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多问问他。
宓葳蕤点头。
祭神仪式是白露山药师以上弟子必修的功课,大致的规矩流程他是清楚的。
看了眼坐在一旁一直端着笑的莫新语,发现此人确实容貌俊秀,说一句美男子也并不为过,怪不得之前能被选为神使。
只是如今眼神驳杂,举止间妖妖娆娆,显得不怎么正派。
国师大人放心,新语定知无不言。莫新语保证道,顺便偷偷打量了一番坐在他对面的宓葳蕤,心中不禁一片火热。
之前怎么没发觉宓葳蕤品貌这般不凡,想到某个诡异的点,看着宓葳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有没有被滋润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窦章将莫新语的眼神看在眼中,但他只做不知。
大皇子仗着昆城动乱,到底是少了些谨慎,竟会让莫新语这色.胚来办如此重要的事情,还真是被那宠妾哄的昏了头。
不过这样更好。
三皇子现下还不足以与大皇子正面交锋,让五皇子打前阵与大皇子针锋相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莫新语若是染指了宓葳蕤,只会让五皇子对大皇子恨意更甚。
新仇加旧恨。
等五皇子回宫后,只怕朝堂会更热闹几分。
第21章
窦章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茶,视线在宓葳蕤和莫新语之间游移。
色.欲熏心的莫新语自然并未注意到窦章满眼的算计,可宓葳蕤却是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为了背后真正的主子,窦章此时的算计左不过是要激起喻苏和大皇子之间的矛盾。
宓葳蕤打算静观其变。
他收回视线,见莫新语仍用品评的眼神时不时的瞟他一眼,心中厌烦。
趁着对方喝茶手指微动。
下一刻就见莫新语被茶水呛得涕泗不断,摘星楼内响彻要命的咳嗽声,莫新语狼狈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儿斯文俊秀。
他不停用手拍打自己的胸口,以此来减缓肺部的不适。
坐在一旁的窦章此时黑着脸,莫新语喷了他一身口水,就算之后用帕子掩住嘴也迟了。
一边是被茶水呛到几欲窒息的莫新语,一边是被污了衣衫的窦章。
宓葳蕤表情茫然,心中乐见其成。
虽然现在他未免行差步错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让算计他的人不那么舒服还是可以的。
屋外的药童听到动静询问,窦章沉声让人入内。
此时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再留着宓葳蕤多有不便,吩咐人去照顾莫新语后,便将刚才还未提及的话快速说道:祭神仪式除了神使,还要从药师中选一名随侍。如今白露山统共有十三名药师,葳蕤可有看好的人选?
师父决定就好。宓葳蕤似乎十分信任窦章。
既然如此,那待我考察一番再做决定。窦章表现的格外慎重,今日你先回去吧。神使的礼服要提前赶制,过几日应当会有宫中绣娘给你量衣。
弟子知道了。宓葳蕤毫不打探的态度让窦章满意,听闻近来你去藏书阁的次数比往常多。
闲来无事,去藏书阁心静些。宓葳蕤回避,似乎并不愿多言。
这样也好。窦章脸上挂着笑,语气却带着叹然,在宓葳蕤眼中犹如精分。
他默默看着窦章继续表演。
如今除了刻本其他的书册你看着到底不便,摘星楼二层有许多先代国师留下的刻本,今后若是无事,可随时来摘星楼。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摘星楼乃国师居所,弟子怎可擅入。宓葳蕤婉拒,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窦章看着宓葳蕤渴望又克制的样子,只觉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本座开口,你只管来就是。
*
离开摘星楼。
宓葳蕤手中多了几卷刻本。
抬肩舆的人也变成了楼中的护卫,决明被窦章警告莫要多言,选择沉默,总之就算他不说宓少师也看得到。
宓葳蕤并未过多在意抬轿的人,他摸着刻本上字迹的纹路。
似乎从一开始,窦章就没有打压他的意思。
上次炼药大会炼出超品丹药后,他敏锐的察觉到窦章心绪不稳,但那也只有片刻,之后更是毫不避讳带他去青丘殿祭拜。
如今又允他翻阅摘星楼的刻本。
桩桩件件,都是有意推自己上位。
如果只是要通过他牵制喻苏,大可不必如此。
毕竟此次祭神仪式之后,国师便需带作为亲传弟子的少师进宫,开始培养并从中挑选继任者。
所以说,即便喻苏回宫,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兜兜转转想了这么多,还是无法解释他心中的疑惑。
窦章的行为太过笃定。
他的计划若想顺利实施绝对要达到对他的完全控制,而他则必须轻易便能影响喻苏。
蛊毒只是挑起喻苏和大皇子争端的一环,扶持他坐上国师之位,窦章难道不怕他手握权柄后,暗中发展势力进而反噬么。
宓葳蕤想到了傀儡。
可他既没在自己和喻苏的身上发现诅咒,也没出现神魂不稳的情况。
窦章手中到底还握着什么底牌,能让他这般有恃无恐。
抬肩舆的护卫应当是得了窦章的吩咐,肩舆一路直接抬到了竹林海。
宓葳蕤和喻苏打了个照面,看对方朝外走的样子应该是正准备外出。
五皇子安。护卫和决明纷纷行礼。
宓葳蕤正准备起身,喻苏便道:不用多礼,你们照顾好宓少师便是。
殿下可是要出去。宓葳蕤开口。
嗯,去后山温泉。喻苏想了想,说,你若是要沐浴,也可到后山温泉,那里的药泉对你恢复伤口有益。
殿下相邀,臣自当从命。宓葳蕤曲解道。
众人面面相觑。
我并未说今日。喻苏气闷,见宓葳蕤露出些失落,下意识又脱口道,如若无事,便一同去吧。
好。宓葳蕤笑了。
白日看到与夜里又有几分不同。
喻苏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视线无处安放。
兰芷,你去扶宓少师。喻苏撇过头,安顺你领着这四个护卫去待客的厢房,给他们准备些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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