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98)
谢君卓总觉得怪怪的,她不由地多打量了几眼,许不问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目光和她对了个正着。谢君卓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许不问勾了勾唇角,眼神高深莫测。
谢君卓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没有,转头对江月寒拱了拱手,道:玉清师伯还等着师妹,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先行一步。师妹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这做师兄的断然不会推脱。
江月寒颔首谢过,领了他的这份好意。许不问面带笑意,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了,石梯上看不见身影,谢君卓才出声问道:师尊,他是谁?
他就是长老会上帮你说话的许长老。
咦!谢君卓一愣,美眸微张,惊讶道:我还以为升为长老的都是糟老头子,没想到还有个好看的。
谢君卓的处罚是三位仙君商议后的结果,玉清取得单方面的胜利,长老会上的反对者被许不问说的暴跳如雷。处罚下来之时,许不问帮忙说话的事也传到潮声阁。谢君卓当时还好奇他是何许人,没想到那么快就遇见了。
上辈子许不问在三清宗没什么特别之处,也难怪谢君卓对他毫无印象。这辈子因为江月寒和谢君卓带来的变化,他也间接受益,在宗门的地位水涨船高。
江月寒和谢君卓继续往前,路上江月寒简单地告诉谢君卓关于许不问的事。许不问和邹不闻是一个师父门下的师兄弟,当年他们师父出事后,门下的弟子另入师门,最后就剩下他们二人。
原本他们两个人说好了都不走,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许不问突然就变卦了,留下邹不闻一人拜入了其他长老门下。邹不闻对此耿耿于怀,这些年二人大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
邹不闻得玉清照拂做了进退堂的堂主,许不问却一直没什么水花。这次提拔长老,他突然杀出重围,崭露头角,很多人才重新把目光转向他。
谢君卓听着江月寒说八卦,觉得有些新鲜。
以前他们还在一个师父门下的时候,感情一定很好吧。谢君卓问道,邹不闻的脾气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小肚鸡肠道要记恨一个人到这个地步。
依他那个懒散不爱动的性格,只有真正在乎过,才会在翻脸之后恨之切。不然完全不会把对方放在心上,而是直接无视掉。
江月寒点头,这一点谢君卓猜的不错,他们入门时间差不多,名字也接近,在宗门一向形影不离。
能被邹不闻记恨上也算是一种本事,谢君卓有些好奇,道:师尊以为这个许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我和他少有交集,不与评价。
江月寒知道许不问是因为邹不闻,除开这个关系,她们平日里并没有往来。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江月寒一般不发表看法。
谢君卓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吐了吐舌,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她对这个许不问的感观并不好,一个原本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弟子突然荣升为长老,还敢和前辈叫板,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不过对方也算帮了她一把,她要是继续往下深想,倒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玉清的穿云峰原本就没什么人,这些天更是大幅度减少,除了做日常的弟子,其他人都被玉清遣散,让他们去无极住的山峰做任务。
江月寒带着谢君卓轻车熟路地进了西楼,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进了院子玉清也不在。江月寒觉得有些奇怪,她和谢君卓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穿云峰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谢君卓并不是第一次登上穿云峰,只不过以前都是来闹事,打完就走,还没仔细瞧过西楼的景色。
玉清养了一簇藤棘,那东西一到春天就疯狂生长,爬上篱笆和院墙,开出拳头大小的花,花朵雪白,花瓣椭圆,层层叠叠地散开,黄色的蕊细长,从花中心探出头来。
在藤棘旁边还有一株伏婴,不过现在不是花期,伏婴才冒出翠绿的嫩芽,碧色的一点,夹杂在藤棘中并不起眼。
谢君卓本来是看一眼就要挪开视线,岂料她的视线一动,那抹碧色也跟着动。谢君卓以为自己眼花了,重新看过去,那抹碧色已经消失在藤棘中。
师尊,师祖他养灵兽吗?谢君卓问道,眼神一直盯着伏婴。
师尊只爱种点花花草草,不养小动物。
江月寒的话音刚落,藤棘丛忽然晃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江月寒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谢君卓的意思。
藤棘虽然茂盛,但还没到能遮住一个成年人的地步,如果是玉清在哪儿,江月寒和谢君卓肯定能看见他。
穿云峰除了玉清就没别人了,也难怪谢君卓会以为是灵兽。
是有小兽误闯进来了吧?江月寒心里也不确定,她走过去,想看一下是不是有迷路的小兽被困在里面。
不过她刚踏出一步,藤棘就朝两边分开,一只宝玉葫芦从里面飞出来。
谢君卓和江月寒都吓了一跳,宝玉葫芦上坐了一个五六岁的娃娃,一身浅紫色的圆领袍,头上落了几片雪白的花瓣,怀里抱着才冒头的藤棘苗,这东西煮水后剥皮,里面雪白的果肉可以吃。
他看见谢君卓和江月寒也是一愣,宝玉葫芦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退。
三人沉默了半晌,谢君卓吃惊道:这这,半年不见,师祖都有孩子了吗?
无极:
江月寒的目光落在宝玉葫芦上,她认得这东西,这是无极从兵刃堂得到的法器,平时他都是代步用,轻易不会借人。也就她小时候还没开始修行,又不肯走路的时候,无极借给她玩过一段时间。
宝玉葫芦在这里,那葫芦上坐的人
江月寒想到无极把自己关在房里那天,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玉清也不肯说,而是把他们都赶走。当时她以为无极是衰老,可现在看来情况可能恰恰相反。
谢君卓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无极,把无极的样貌和玉清做对比,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道:没听说过师祖有道侣,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无极眉心狂跳,额角青筋暴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和玉清就不是一个样子,谢君卓是眼瘸吗?
蠢货!无极骂道,他的声音很稚嫩,哪怕他此刻低气压,听起来也毫无震慑力。不过他的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小鹿般的大眼睛里有着不符年龄的锐利。
谢君卓愣住,发现面前这个奶娃娃的气势惊人。可他越是这样老气横秋,谢君卓就越觉得有趣。她伸出手想要调戏,无极明显往后躲开。
江月寒轻咳一声,拦住一门心思闯祸的谢君卓,歉意地看着无极。
无极冷哼一声,他磨了磨后槽牙,忽然觉得自己在魔罗果这件事上真是太便宜谢君卓了。
无极,等下月寒要过来,你要不要避一避?
师叔,君卓不是故意的,还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江月寒俯身给无极致歉,身后就传来玉清的声音。他们师徒二人同时出声,声音重叠在一起,落在谢君卓的耳朵里犹如惊雷。
这个奶娃娃是无极?欢迎加入18198859(非作者群)
谢君卓瞪大眼,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无极不应该是少年容颜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君卓想到自己刚才犯蠢说的话做的事,恨不得把那些话都吞回去。她尴尬地看了无极一眼,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死一死。
无极阴测测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并不和善。
谢君卓觉得后背一凉,默默地握住江月寒的手,开始装失忆。
玉清走过来,看见谢君卓和江月寒也在,神色微顿,道:你们来的挺早,是不是还遇见了许不问?
江月寒颔首:和许师兄打了声招呼就上来了。
江月寒不是话多自来熟的性格,打个招呼就是极限,要说叙旧什么的,完全不太可能。
玉清了然,余光扫了无极一眼,见他气鼓鼓地坐着,料想他刚才肯定吃瘪了。他这个样子就是许不问前来也没给瞧,本来打算一直瞒着,谁知道那么不凑巧。
好在江月寒和谢君卓不是外人,让她们两个人知道也无大碍。
进来说吧,外间不合适。玉清让大家先进屋,无极冷哼一声,坐着宝玉葫芦回屋。
玉清稍后,和无极拉开一段距离后,扭头低声问道:你们怎么得罪他了?
第122章
面对玉清的询问,谢君卓有些尴尬,她讪笑两声含糊其辞,委婉地说自己没把无极认出来,误以为他是别人送来的幼童。
无极返老还童后一直没有办法恢复,自己对这件事有些敏感,谢君卓这是踩了他的痛脚,让他实实在在地不太爽。玉清了然,并未责备谢君卓,只是特别提醒她照顾一下无极的心情。
谢君卓连忙点头,无极也是一个重要的助力,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得罪他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玉清把谢君卓叫来主要还是为了了解魔罗果的情况,因为谢君卓入魔后一直没有异样,他们反而放心不下。以他们对魔罗果的了解,这东西的凶残程度,少说也要谢君卓难受一段日子。
谢君卓对此没有否认,初次入魔被魔罗果大量透支力量,魔罗果的力量消散后,宿主就会陷入危急中。轻则陷入昏迷,靠自身恢复过来,重则神魂受创,直接沦为魔罗果的傀儡。
前世谢君卓便是如此,她昏迷了七天七夜,神志不清,状况如同风寒,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她当时独自一人挺过来后,低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这一世魔罗果的力量苏醒后,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经历过的原因,面对玉清的疑惑,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玉清甚感奇怪,他检查过谢君卓的身体,并未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体内的气息十分平和,那天爆发的魔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玉清修行至今,还没有遇见过这样奇怪的情况。
魔罗果的力量不能借助外力封印,所以我提议让你去兵刃堂修行。兵刃堂生于世间千百年,你以可以把它本身看成一个巨大的封印,每一件兵刃法器都是组成封印的一部分。它们是最无情的存在,沾满了血腥和杀戮,也是最纯粹的道法,此道名曰器。上古时期还有人修行此道,但因为玄门有过断层,这一道没有传承下来。
玉清给谢君卓解释为什么要让她去兵刃堂,他们此举并不是要限制她的人生自由,而是希望她能凭借兵刃堂的特殊性,压制住魔罗果的侵蚀,在不入魔的情况下把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你此去兵刃堂是长期修行,我已经吩咐后勤给你辟出一间修炼室,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早点去闭关。
玉清这话虽然是说给谢君卓听,目光看的却是江月寒。这师徒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要让她们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彼此心中应该都有不舍。
谢君卓摸不准此刻魔罗果的情况,对玉清的话没有异议。她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研究自己身体的诡异之处。
她前世入魔是心灰意冷,这辈子入魔是为了江月寒,一个因恨,一个因爱,两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师祖,我去兵刃堂修行后,别人要是去求取兵刃,会受我影响吗?
兵刃堂每年都会有人前往,谢君卓想到这一点,有点好奇。兵刃堂取兵器之时山峰上只能有一人,其他人不得登岸,按理她一直留在上面,其他人就不能继续前往。
要是她四五年都不能离开,那其他人岂不是只能望而止步?
玉清轻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因为你不在这个条件内。
谢君卓不解,江月寒也看了过来。
一旁的无极道:蠢货,因为你有勾陈,勾陈之主不受兵刃堂的这条规矩约束。你能想到的那些长老也能想到,他们可不是会吃亏的主。
虽然兵刃堂不属于三清宗,但不妨碍三清宗把它划在自己的领域内。从这里走出的每一件神兵利刃都是有市无价之物,是实力的象征。要是让那些长老四五年看不见一件兵刃,他们一定会大闹一场,不会轻易松口。
勾陈之主的身份在奇怪的地方发挥了作用,这还是谢君卓第一次感觉到它有点用处,就是这个用处对于她而言依旧不是啥好事。
玉清把该叮嘱的都告诉谢君卓,让她放宽心去修行,不要受到外界的纷扰。她的心越乱,越不能控制魔罗果,只有心如止水,才能让魔罗果无计可施。
谢君卓明白这些道理,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她在兵刃堂修得清心寡欲,下山后遇见江月寒,也会前功尽弃。她为江月寒心乱如麻,要让她舍弃,她怎么舍得?
与其压抑本性,她还不如放手一搏,随性而为。
只不过这种念头只能在心里回转,不能言明于人前。
玉清能说的都说了,回头问无极还有没有别的需要叮嘱。
无极看了谢君卓一眼,道:若是兵刃堂无用,你就修无情道。
无情道,绝情断爱,没有牵挂,用来抵抗魔罗果在合适不过。
谢君卓端了一杯茶正在喝,冷不丁地听无极来这样一句,她被呛的直咳嗽,怀疑无极是记恨她刚才的无礼。
这个就不用了吧!谢君卓讪笑,要是让她修无情道,她还不如此刻就入魔反出三清宗。
让她受苦受难可以,但要她忘了对江月寒的感情,她宁愿坠落深渊,从此仰望光明。
江月寒握着杯子的手指轻/颤,她抬头看着谢君卓,带笑的姑娘眉目张扬,有着一股热切的活力。
这辈子她活的比前世恣意,不再是阴郁痛苦的模样。魔罗果再现,勾陈加身,她也只在江月寒面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江月寒明白她的心意,对她这话更有感触。
她是重感情的人,无论如何也练不成无情道。她要是学的会无情,上辈子又怎么会那么痛苦。
玉清被无极逗乐了,笑道:别紧张,无极和你开玩笑呢?他之前还跟我说你不适合练无情道,不能逼你。
玉清拆了无极的台,无极不满地瞪他一眼。他是想给谢君卓增加一点危机感,免得她以为此刻无恙便是万事大吉。
玉清轻笑,没有把无极这小小的威胁放在眼中。无极不由地气闷,他磨了磨后槽牙,把冒上头的脾气压下去,转而看向江月寒。
谢君卓要去闭关,潮声阁又只剩下江月寒一个人。
小月寒,你之后打算做什么?无极偏向江月寒,他现在这个模样羞于见门下的弟子,江月寒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倒是可以来陪陪他。
江月寒道:我也要闭关修复神魂,不过不是现在,我会等君卓先稳定下来,而且我还有事要向师父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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