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64)
这里是城主府,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小时候除了娘亲,没有人会陪她在这里消磨时间。娘亲死后,她以为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日子,却没想到还有愿意作陪的人。
水珠漫过江月寒的手背,带着一点点凉意,青翠的菜叶浸泡在水中,江月寒仔细地把它们挑选择成小段。
谢君卓烧水下了一锅面条,备了两个大碗洒入葱花蒜末,滴入两地黄豆油调味增色,然后放上细盐,最后倒入一勺现成的高汤。油花浮在面上,汤汁冒着热情,葱花都浮上来。
谢君卓捞出面,把江月寒洗好的菜放入滚水滚了一圈就捞出,保持菜的脆性和色泽。
两碗素面出锅,谢君卓和江月寒就坐在厨房的小桌食用。江月寒吃的很慢,也很斯文。谢君卓并不是那么饿,只是不想江月寒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里吃饭,她才也给自己做了一碗。
江月寒吃着面,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停下筷子看着谢君卓,道:我不会煮面,但我可以学,明年我做给你吃。
江月寒之前在三清宗也给自己煮过面,可是她掌握不到火候,出锅后面成了一坨,很难下咽。
谢君卓不知道江月寒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她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觉得美好极了,道:好呀。
江月寒默了一下,道:做长寿面。
寮城的百花节是谢君卓的生辰,可是那一天谢霄贤想要搞事,江月寒肯定没时间给谢君卓煮面。所以今天她才执意要帮忙,算是提前给谢君卓庆祝。
谢君卓的笑意一僵,长寿面这三个字是那么的陌生遥远,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人说过。江月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坚强的外壳变得柔|软,不堪一击。
谢君卓鼻子发酸,眸子里染上泪光,嘴角上扬,贪心道:师尊以后每年都给我做一碗,好不好?
江月寒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谢君卓开心的笑起来,她低下头掩盖了自己的眼泪,开始动筷子吃面前这碗不是长寿面的长寿面。
人间的烟火气息在小厨房飘散,宁静又温馨。
谢君卓恢复了面貌,又和江月寒重逢,江月寒自然不能让她继续去房顶上呆着,把她留在房间里让她好好休息。
屋子里有两个房间,何飘在这里住了一晚就没住在这边了,所以屋子是空着的。
谢君卓瞧了瞧左右两侧的床榻,心里动了小心思,在江月寒身边磨磨蹭蹭,撒娇道:师尊,既然你要提前给我过生辰,今日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让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江月寒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我要打坐。
我陪师尊打坐,等师尊要休息的时候,我陪师尊睡觉,我保证乖乖地,绝对不会踢被子。
此睡觉非彼睡觉,但从谢君卓的口中说出来就是显得格外暧|昧。江月寒瞪她一眼,对她的糖衣炮弹无动于衷。
谢君卓毫不气馁,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月寒,仿佛江月寒是一块美味的珍品。
江月寒被她盯的汗毛倒竖,率先败下阵来,道:就一晚上。
好。谢君卓毫不犹豫地答应,兴奋地扑到床上,自觉地滚到床榻里侧,像是个乖宝宝。她拉过被子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嘴上说的爽快,但心里已经在计划明天怎么继续爬床。
江月寒哭笑不得,她熄了灯上|床,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屋子里还有朦胧的光晕。
谢君卓散了微卷的长发,侧身枕着手臂,她和江月寒都是和衣躺下,彼此间规规矩矩。
江月寒本来是平躺着,可谢君卓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她不得不翻个身和她对视,道:你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好久没看见师尊,所以再见到师尊,就有些舍不得挪开眼睛了。谢君卓说的一本正经,黑暗能够隐藏一切异样的情绪,也能掩盖不经意的欲|望。
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她的理智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沉迷前世的爱恨纠葛,一部分欣赏当下的师尊。
江月寒耳垂泛红,道: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要走?
还把我放倒,不给我挽留的机会。
江月寒忍了忍,没有把这句话也说出口。
谢君卓面色一僵,脑海里神游的思绪立刻被拽回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会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被江月寒问起这件事。
我不想连累师尊,勾陈出事肯定会让很多人睡不安稳。他们睡不安稳,自然也不会让我睡的安稳。谢君卓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月寒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心里是又气又心疼。走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继续面对。
一想到慧空大师提到的万民愿,江月寒的心底泛起怜惜之情。前世为魔为祸天下的大魔头,这辈子却愿意背负责任去对抗命运,人生真是奇妙。
江月寒伸出手,在谢君卓的眉宇间划过,最后捏了捏她的脸略作惩戒,道:我不怕被你连累,我是你的师尊,你是我的弟子,我愿意陪你去面对一切。
师尊。谢君卓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把江月寒拥入怀中,让两个人的气息相互交融。
师尊啊师尊,我真的喜欢你,想和你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哪怕这份爱不能宣泄于口,只能埋藏在心底,我也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比较日常
昨天让你们猜魔罗果,你们猜对很多,给你们比心
第79章
邹不闻昏迷不醒,三清宗的弟子消沉了好一段时间,谢霄贤等人不忘过来探望,苏在理也尽心尽力地帮忙诊治,就是毫无效果,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用心。
何飘和王卓身为弟子自然要在这边照顾邹不闻,谢霄贤他们过来的时候,王卓在屋子里,何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对师尊的担心都写在脸上。
谢霄贤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停了一下脚。何飘察觉到有人,她抬手抹了把脸,擦去脸上的泪水才抬头。见来人是谢霄贤,何飘起身行了个礼,之后就没有别的话了。
何飘身量不高,站在谢霄贤面前堪堪到他胸口,少女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就算笼罩在稍显宽大的衣服里,也能露出妙曼的线条。
邹不闻的事让何飘挂心,她许是没有休息好,睫毛垂泪,面色苍白,有种弱柳扶风的病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惜,想给她最好的呵护。
谢霄贤喉结微动,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能嗅到她身上的体香。城主府的女人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就会自己贴上来,娇媚勾魂,但却少了点纯情。而这一点在何飘的身上刚刚好,她这个年纪正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期待盛开。
谢霄贤掩唇轻咳一声,怜惜般安抚何飘道:你师尊的事我们很抱歉,你也别太挂心,苏长老一定会全力救治。等我们解决了地煞,还能去搜罗更好的丹药,定然不会让他有事。
何飘微微福身:多谢城主美意。
谢霄贤的目光落在她垂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上,手指微动,抬手落在她的肩上,似安抚一般:君卓年纪和你相仿,她要是还活着,你们说不定能成为好姐妹。看着你这憔悴的样子,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谢霄贤说的情真意切,像个贴心的长辈,让人放松戒备。
何飘忍住后退的冲动,勉强地笑道:谢小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城主为她神伤,城主应该多多保重身体。
不然我怕你看见谢君卓的时候被她吓个半死。何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越发楚楚可怜。
谢霄贤心头一荡,他正欲靠近何飘和她亲近一二,身后就传来旁人的脚步声。林慕和苏在理从屋内出来,他们已经看过邹不闻的情况。
谢霄贤暗叹一声不是时候,及时止住自己的动作,礼貌地拉开距离,回头询问二人邹不闻的情况。
苏在理摇了摇头,林慕道:恐怕只有找到白露才有结果,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事情应该尽快。
谢霄贤了然,林慕这话是告诉他邹不闻构不成威胁,他心中窃喜,面上却是沉痛之色,好言宽慰了何飘两句,便带着林慕二人离开。
何飘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走出院子才一扫脸上的楚楚可怜之态,染上两分嫌恶和愠色,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要拂去什么脏东西一般,仰头道:谢师姐,这人真的是你爹吗?
见识了谢霄贤的真面目,在看他的惺惺作态,何飘是品不出半分潇洒和体贴,反倒是一阵恶心。除了都姓谢,谢霄贤和谢君卓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房梁上,将自己的气息完美融入黑暗的谢君卓倒挂下来,翻了个身轻松落地,她撩开自己落在脸上的卷发,道:很快就不是了。
谢霄贤自寻死路,谢君卓斩不断这条血脉,但她还可以送他去死。
狠绝的话不留情面,甚至都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何飘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样蠢的问题。
屋子里邹不闻和王卓的气息很安静,没有半点声响,何飘往里面瞧了瞧,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谢君卓往后看了一眼,她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清脆的两声响让屋子里的人能够清晰的听见。
谢师妹,你们进来吧。王卓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谢君卓带着何飘进门,屋子里燃了一只熏香,味道略腥,谢君卓掩鼻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冷色,道:这群人还真是怕邹师伯死的太慢。
王卓笑了笑,起身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让屋子里面的味道散出去。谢君卓抬手打了个响指,一个透明的罩子将香炉笼罩起来,把所有的气味都隔绝在里面。
床榻上,邹不闻睡得安稳,王卓给他换了一身衣服,擦过身体洗过脸,打理了头发,让他看起来精神不少。
何飘瞧了瞧,问道:师尊还好吗?
邹不闻的伤势苏在理说瞧不出缘由,三清宗的弟子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反倒是谢君卓说了有办法。可是到底是什么办法,应该如何处理,她却没有告诉众人,只是让众人配合演一场戏。
今日这一出演的很成功,起码林慕他们没有看出异样。同样其他弟子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谢君卓和王卓守口如瓶,就是何飘也不清楚内|幕。
想到谢霄贤他们走时说的话,何飘心里始终有些担忧。
谢君卓看向床榻毫无反应的某个人,随后又把目光转向王卓,问道:苏在理刚才是怎么说的?
王卓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纠结地皱眉,走的时候点了这个香炉,说是可以抑制师尊的伤势。这香炉里的是什么东西?
谢君卓进屋说的那句话王卓很在意,这会儿便直接问出来。
谢君卓冷笑,香炉里的东西味道腥而刺鼻,可以抑制人的灵力运转,加速碎灵刀的吞噬,七星宗的杀心当真是无处不在。
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涉及到魔族,谢君卓没有说的太明白,她走到邹不闻身边替他把脉,灵力探入他的身体游|走一圈,面色微恙,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何飘紧张地看着她,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君卓平静道:师伯的伤势在恢复,性命无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何飘和王卓齐齐松了口气,谢君卓又道:何飘,你受累去给我师尊说一声,免得她担忧。若是遇见七星宗的人你就稳一稳,等他们走了带师尊过来。
江月寒今早并没有和谢君卓一起行动,她还留在院子里等人上门找她商量如何对付白露。
何飘闻言不疑有他,知道邹不闻没有大碍松了口气,转身小跑离开。
等何飘出了院子,附近也没有别的气息盯梢,谢君卓才从床边退开,走到一旁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道:邹师伯,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准备去给邹不闻盖被子的王卓一愣,他低下头,正对上邹不闻睁开的眸子。他的眼中带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嘴角上扬,抬手揉了揉王卓的头,既是欣慰又是高兴。
王卓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邹不闻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谢君卓没注意他们师徒二人的暧|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捧着茶水惬意地呼出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戳穿了邹不闻的隐瞒:王师兄,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某些人就是想看你着急而已。
师尊?王卓不信地盯着邹不闻,他昨天晚上按照谢君卓说的方法做了,可是邹不闻还是没有醒,他以为是不够,又试了两次,谁知道邹不闻是不愿意醒?
邹不闻干咳一声,撑起身道:我只是配合做戏,毕竟我是个半死的人,不能有太多人知道我还活着。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实际上邹不闻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君卓十分配合地笑了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王卓退开一段距离,站到一旁道:师尊既然醒了,为什么苏在理没察觉?
就他?邹不闻面露嘲讽之色,不屑道:所谓医道双修说白了就是两样都会,两样都不精,要骗过他实在太简单。
苏在理的探查只是确保邹不闻没有恢复灵气的运转,暂时不会醒过来,邹不闻封闭灵脉,吸走苏在理的灵力,便轻松的骗过他的查探。对付这种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人,可比对付小心谨慎的伪君子轻松多了。
稳住了苏在理,另外两个人就不会过多在意。只要让他们相信邹不闻失去战斗力,他们就会少一份戒心。
邹不闻起身披上衣服,他对自己是怎么苏醒一事并不是太清晰,只是能感觉到王卓的气息萦绕在身边,驱散身体的寒意,让他逐渐恢复灵力和意识。谢君卓的出现,大家的商谈他是一概不知。
只不过出于自己的思量,他刚才才没有直接醒过来,而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对于自己的伤势邹不闻心里有数,他看了看谢君卓又看了看王卓,道: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谢君卓斜了王卓一眼,端着手上的茶杯起身往门外去:你们慢慢聊,不着急。
王卓有些脸红,他知道谢君卓为什么避开。邹不闻不解地挑眉,王卓站在原地,想了想把昨天的事情从头给邹不闻讲了一遍。
他们在外面打探到棺材的事,知道白露化煞并没有谢霄贤说的那么简单,回来后就发现他受伤,齐长老帮着七星宗隐瞒。田蒙根据他传出来的消息解开了棺材之谜,知道棺材里装着魔罗果。
七星宗和谢霄贤对他们隐瞒了很多重要的事,并且想在百花节当天对白露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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