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61)
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不堪,何飘松了口气,点头应下。
打消谢霄贤的疑虑还只是第一步,之后还需要有个人去探听七星宗的虚实,知道魔罗果的下落。不过这件事很难,他们外部突破的可能性很小。
谢君卓摸了摸下巴,道:有件事我没有想明白,那便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齐长老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明目张胆地帮着七星宗隐瞒,还不惜演一出苦肉计,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是白姐姐下手伤了邹师伯吗?
提到回房修养的齐长老,何飘气愤地冷哼一声,她这一路上就和齐长老不怎么对付,这会儿知道他帮着七星宗害自己师尊,心里更是不满到了极点,骂道:这种人简直就是我们三清宗的耻辱。
齐长老这一路上就有些奇怪,邹师叔之前便怀疑过他。田蒙回想起邹不闻和齐长老的相处,一时也说不好。他们这边的战斗力本来就少,若是齐长老跟着叛变,他们都会有危险。
江月寒理解大家的担忧,他们远离三清宗,孤身直入,若是有个差池,也很难找到援助。但实际上情况也没大伙想象的那么糟糕,江月寒不知道谢君卓的力量恢复了多少,但看她在城主府内游刃有余,应该不差。而且江月寒自己也有着不弱的底牌,真动起手来,七星宗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他们这边还是有很大的胜算,只不过目前重要的还不是个人安危,当务之急要解决魔罗果。
江月寒道:齐长老那边就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刚才在厅内,苏在理给齐长老包扎伤口时留了一手,江月寒当场拆穿,齐长老的脸色并不好看,可见他对这件事有知情之处也有不知情的地方。起码他没料到七星宗会对他下毒手,光凭这一点,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陪师尊去。谢君卓挽住江月寒的手臂,对她笑了笑,在她想要开口拒绝前道:我的存在说不定可以出其不意,这对齐长老而言应该是个不小的冲击。
谢君卓之前调查过了,这个齐长老不常在宗门,并没有见过她,也不知晓她和谢霄贤的关系。谢君卓不知道谢霄贤等人是通过什么办法让齐长老倒戈相向,她只需要让齐长老明白一点就够了。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谢霄贤狡猾奸诈,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盟友,他也不会暴露全部的底牌。林慕更是一头笑面虎,他表面上是一派宗师,德高望重,实际和谢霄贤又有什么差别?
齐长老要是还有一点良知,他就应该拧得清大是大非。倘若他继续执迷不悟,谢君卓不介意动用非常手段。
谢君卓的理由很有说服力,江月寒想了想没有拒绝。
魔罗果的事不能宣扬出去,江月寒给在场的弟子下了禁口术,之后就让他们去做自己的事,不能让城主府的人看出异样。
其余人很快告退,田蒙稍缓一步,他看向内室的邹不闻,用眼神询问谢君卓刚才的救治如何?
谢君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没问题,这事简单。
毕竟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救治这种事还要看王卓。
王卓听出谢君卓的意思,他干咳两声,率先离开去内室照顾邹不闻。
何飘也想跟着去,谢君卓拉住她道:邹师伯现在赤身裸|体,你去不方便。
何飘一惊,连连后退,猛然甩开谢君卓的手。
谢君卓一阵闷笑,道:我和师尊先去会一会齐长老,田师兄可否照顾一下何飘?
如今城主府的气氛是越来越古怪,谢君卓也不敢担保何飘的安危,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以照顾邹不闻的名义把她留在这里。这边人多,就算谢霄贤还有小动作也要掂量一二。
田蒙明白谢君卓的意思,让何飘先跟着他走。何飘想想风不渡没有舌|头的粗使下人和外面阴阳怪气的护卫,果断选择跟着田蒙混。
田蒙道:关于魔罗果的事我准备再去翻一翻带的书籍,谢师妹如果想起别的东西,可以来找我商量。
魔罗果和养尸地的出现不是什么好的征兆,田蒙自觉肚子里的东西不够多,还准备去补一补。要是能从书籍上找到一些记载,对他们目前这个局面也有一些帮助。
何飘站在一旁,拽着一颗富贵竹的叶子,听见田蒙这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道:既然那个白露知道,我们想办法问她不也可以吗?
江月寒听见她的抱怨,道:她不会告诉我们的。
何飘有些不理解:谢师姐相信她是无辜的,江师叔也相信她是无辜的,就连田师兄刚才说到她的事也有维护之意,从本质上来说,我们都是要阻止七星宗,那为什么她还要对我们有所隐瞒?她直接告诉我们,然后和我们联手不是更好吗?
何飘所言不无道理,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考虑结盟的事。但白露并没有这种意思,甚至在看到谢君卓之后还让她走,扬言要杀了她。对于白露而言,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他们其实并不清楚。他们现在只是能确定,她化煞非她所愿,其中有不得已的苦衷。
田蒙轻叹,对于这个一直在给谢霄贤背黑锅的姑娘,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摇头道:谢霄贤是她的仇人,我们也不见得是她的盟友。在事情彻底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是三足鼎立之势,相互拉锯。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而且师兄不是说魔罗果对于人类而言毫无益处,反而坏处多多。既然如此,七星宗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留下来?万一他们把这东西销毁了呢?或者东西已经被白露抢去了?何飘揣了一肚子的疑问,实在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它对于妖魔而言是大补,可他们都是修士,又不能吃了它增长灵力。
何师妹,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也想知道七星宗把这东西拿来做什么,我要是能从典籍中找到一点线索,说不定就解开这个谜团。田蒙很喜欢何飘问的这个问题,这让他对寻找答案充满了干劲。
至于你说被白露抢去了我觉得不太可能,白露若是得到了那份力量,又有养尸地供给,寮城恐怕已经是一片地狱,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宁静祥和。
白露现在虽为地煞,但她的人性尚存。如果她吞噬了魔罗果,一年的时间足够她的理智被蚕食,变成嗜杀的怪物。田蒙不觉得在养尸地中诞生的她有这个理智去压制魔罗果的吞噬,所以魔罗果不一定在她手中。
我只是说她抢去了,又没说她吃了。何飘诧异地看着田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的那么远。
田蒙一愣,一旁的江月寒和谢君卓也顿住了。
万一魔罗果真的在白露的手上,那事情就大条了。谢君卓不愿意怀疑白露,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何飘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她转过身,瞧见谢君卓难看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这样的猜测一旦在心里冒出头,后面就会有更多的猜测接踵而来,为一开始的想法添砖添瓦,让它看起来毫无漏洞。
何飘没有道歉,她反而开始坚信自己的想法。因为谢君卓的关系,大家都把白露想的太好。可如果她并没有那么好,也存了自己的私心,她们如此大意,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
谢君卓深吸口气,她没有因为这件事和何飘理论。旁人的猜测和恶意揣度她上辈子见多了,这辈子根本就没必要为这样的话费心。
她想要证明白露的清白需要证据,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一切的解释都显得苍白。
何师妹说的也不无道理,田师兄还是先查一查和魔罗果相关的事。谢君卓坦然一笑,轻飘飘地把这句话揭过去。
何飘见状,心里有些发堵,她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田蒙拉了拉她的衣袖,对江月寒行了个礼,带着她先走了。
谢君卓目送她们离开,在原地沉默良久。江月寒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掰开。何飘的话谢君卓努力忍下来,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她深深地克制着。
指甲在手心掐出印子,江月寒眼眸低垂,用灵力拂过那些痕迹,将它们一一消除。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谢君卓凝视着江月寒,目光从她的眉眼到唇,再到衣襟口露出来的洁白的脖颈,心里的怒意逐渐平息下来。
何飘还小,有些时候说话没有遮拦也很正常,她和一个少女置气做什么?比起何飘这种无关紧要的同门,她更在乎江月寒的态度。
师尊,你也觉得是白姐姐拿走了魔罗果吗?谢君卓问道,声音里藏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她想要江月寒的支持。
江月寒抬头和她目光相对,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何飘的话有一定的冲击力,但江月寒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七星宗隐瞒魔罗果的存在不可能把棺材放在显眼的地方,邹不闻表面上是说寻找线索,实际就是去探查七星宗的动向。他会接触到棺材必然引起七星宗的警觉,七星宗为了保守秘密才下手。
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宗门,不可能丢了魔罗果还一直无动于衷。
江月寒的信任让谢君卓心头一热,她挠了挠脸,看着江月寒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颜,小声道:师尊,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江月寒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脑海里有些不合时宜的场景闪过,她的耳垂挂上一抹绯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手却先违背意志伸出去,轻轻地揽上谢君卓的后背,给了她一个心贴心的拥抱。
霜雪般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让心里的躁动、不安都变得平静。谢君卓闭上眼,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师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面对着眼前这一团团看不清方向的迷雾,她偶尔也会感到无奈和痛苦。但有江月寒在身边,那些情绪都能很好地调整。
她曾为了白露变成魔,在黑暗中挣扎时,是江月寒努力把她拉回人间。
齐长老抱恙回房后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着,他听见江月寒让弟子们在外面把守,料想他们是有事商谈。正好没有人上门打扰,齐长老抽出一张纸剪了一个小纸人,在上面留下讯息,让纸人带给苏在理,请他们解释今日之事。
一宗长老还藏了一手偃纸术,这要是被外面的那些弟子知道,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齐长老抱着受伤的手臂坐在一旁等待苏在理的消息,觉得今天这事实在有些不对劲。邹不闻把他带出去巡查结果甩掉了他,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最后被林慕等人送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林慕解释是因为他会妨碍计划,所以让他先睡上几天,同时也请齐长老帮忙配合来一出苦肉计。齐长老和七星宗有交易在先,对他们的话并没有异议,配合了他们这出苦肉计,可苏在理竟然背地里阴他。
想到被江月寒刮下的那些腐肉,齐长老眼角直抽,感觉到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苏在理的消息回来的很慢,齐长老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小纸人还是没有踪影。相比之下,邹不闻这边已经结束,江月寒遣散了弟子们,让他们各自下去休息。
齐长老看过邹不闻的情况,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七星宗的手段出人意料,这点倒是超出他的想象。
咚咚咚,三声敲门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炸开,正在愁眉苦脸的齐长老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是自己的屋子在响。外面的气息很安静,齐长老有些疑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进来。
江月寒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裙,头发简单地用发带梳起来,面容清冷。在旁人看来,她是高不可攀的仙子,是三清宗年轻一辈的偶像,天才中的天才。可是在齐长老看来,她就是特意拖后腿的麻烦。
她是玉清唯一的弟子,就是齐长老也要敬她三分,在她面前矮一截。
寮城的事并不复杂,配合谢霄贤等人处理了地煞便是,可偏偏江月寒和邹不闻把事情搞的麻烦,一来二去还生了更多的事端。
齐长老这样一想就觉得气不顺,没好气道:江师侄有什么事吗?
江月寒合上房门,淡定从容地走到齐长老的对面坐下,和他隔着一张八仙桌平视。
邹师兄今日跟着齐长老一起出门,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刚才听你们说过一次情况,但我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邹师兄现在昏迷不醒,大家对他的伤势束手无策,所以我想请齐长老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方便我们寻找治疗邹师兄的线索。
江月寒说的有理有据,看起来的确是为了邹不闻的伤势。
齐长老嘴角一抽,这种事他们虽然有过防备,做足了准备,但面对江月寒的询问,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悦。
你们又不是药师,就少操心这事。苏在理说了会想办法,你们等消息便是。
苏长老吗?江月寒冷冷地看了齐长老一眼,面上浮现一抹嘲弄之色,道:他连煞气都不会解,说他能救邹师兄我还真不信。如今我们在人屋檐下,不自己多做两分防备,齐长老就不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又是这样的神情,又是这样的话,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冷傲。齐长老面色微僵,刚才江月寒也这样冷冷的警告过他。
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少女,头上顶着无数的光环,拥有他人梦寐以求的天赋和师尊。以前在山门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就是一个透明人。
这次出山,齐长老本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多防备的是邹不闻。现在看来,他似乎太过于忽略这个少女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天下道门本为一家,我们是来帮他们解决困难,他们又怎么可能对我们出手?齐长老扭头避开江月寒的视线,硬撑着不愿意配合。
江月寒面不改色,冷声道:齐长老,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来帮忙的?
齐长老一顿,怒道:这可是三位仙君的指示,你在乾坤殿毛遂自荐接下来的任务,你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江月寒对齐长老的怒意无动于衷:齐长老在乾坤殿说的和我看见的并不是一件事,齐长老既然提到三位仙君的指示,不如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件事。
齐长老在乾坤殿说寮城有地煞作乱,吞噬孩童魂魄,城内鬼哭狼嚎,怨气冲天。实际上这里鸟语花香,深陷森罗万象,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齐长老,我很好奇,当日|你在殿上所言是从何得来?江月寒看着面前脸色逐渐苍白的齐长老,丝毫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识寮城道路,却准确无误地带我们到了城主府。开门的忠伯明显和你相识,你以为他说一句认错就真的能够把我们糊弄过去?我和邹师兄不说,只是想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今日邹师兄昏迷不醒,你还帮着七星宗说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江月寒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面上虽未带怒,却也叫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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