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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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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面风平浪静,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第53章
    勾陈出世,带来的不仅是宿命还有恐慌。
    不管是被惊动的仙君和长老,还是没弄明白情况的宗门弟子,大家都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谢君卓握着剑坐在兵刃堂的石滩上,蓝夕趴在她身边,两个人面对着三清宗气势汹汹的一行人,谁也没有动。
    江月寒一步步走过去,越到后面脚步越快,她几乎是跑到谢君卓身边。七杀嗡鸣,对勾陈散发出敌意。江月寒眉头微皱,抬手将七杀立在一旁的浅滩上。
    谢君卓听见声响抬头,她看着江月寒嘴唇微动,她有好多话想要告诉江月寒,可话到了嘴边,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心口一阵刺痛,觉得自己所有的美梦都在这一日破碎。她以为只要自己愿意为前世的过错赎罪,便一切都可以重来,却不知道很多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江月寒把她留在身边,她贪恋江月寒的温柔,不贪心漂泊的感情有所依靠,做一辈子的师徒也无所谓。可是现在,这一点点的念想也要被剥夺。
    勾陈选择她,意味着她要和江月寒走向相反的道路。她注定为祸世间,被世人所唾弃。
    前世挣扎了那么久,最后求而不得,她以为死亡就是终结,却又兜兜转转再来一世。这辈子她拥有了温暖,看到了希望,她以为那是救赎,最后却是镜花水月。
    如果她没有看见过美好,触摸到光,就不会痛苦深渊的黑暗和绝望。
    她是沙漠中疲惫的旅人,精疲力尽倒下前被人给了一碗水,她捧着水舍不得喝下去,重新燃起希望端着碗走了很久很久。等她看见绿洲,她以为自己得救了,想要喝下碗中的水,才发现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所谓的碗不过是一捧细沙,迷惑她走了那么久,给她希望后便从她指间溜走,让她彻彻底底的绝望,永坠深渊。
    谢君卓捂着心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觉得疼,不管是心还是身体,比前世被阵法千刀万剐还要疼。
    江月寒跪坐在谢君卓身边,面色苍白,她伸出手将谢君卓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目光坚定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熟悉的温暖止不住眼泪,只会让谢君卓更加痛苦。她已经害了江月寒一次,这辈子又有什么脸面继续拖累她?
    她伪装成天真浪漫的少女从江月寒身边窃走数月的幸福,每一天每一个相处的画面,都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可偷来的从来都不长久,也不会真正属于自己。在江月寒的身边呆久了,她都忘了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
    江月寒听见谢君卓的哭声,心里细细密密地疼。水墙将她挡在外面,让她看不见听不见,她不知道谢君卓独自面对这一切有多害怕,才会崩溃哭泣。
    勾陈为祸,沾染罪孽,身为兵器之首,也是杀|戮的开端。
    握住她的人,本身就身负罪恶。
    谢君卓之过,没有人比江月寒更清楚。可那些真的应该算在她的头上吗?这一世朝夕相处,江月寒越来越不确定了。
    玉清带着其余两位仙君过来,蓝夕潜入水中离开了。
    太虚捋着胡子,眼神落在勾陈身上,眼眸大睁,目露精光。他俯身想要将勾陈拿起来,却无法撼动分毫。
    果然是勾陈。太虚站直身体,刚才入手的冰冷和无法撼动的沉重,都是勾陈才有的特性。
    勾陈身上的罪孽是人之罪,也是道之罪,能把它拿起来的人是天生的道之子,从出生起便注定背负罪恶。就算能成大道,也不得善终。
    玉清的目光转向被江月寒丢开的七杀,面色凝重。兵刃堂的两把利刃都选择了主人,一个是师尊,一个是徒弟,一个平天下,一个动乾坤,好端端的师徒情分,在天道的选择中碎的渣都不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月寒,你带上你徒弟和我们回乾坤殿。勾陈引起的动荡很快就会传出去,三位仙君接下来都有的忙。无极一向不喜欢兵刃堂的气氛,催促大家先行离开。
    谢君卓吸了吸鼻子,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珠,敛去一贯的笑意,面无神情。她伸手去拿勾陈,却没能拖动。
    勾陈为她出世搅的天翻地覆,这会儿却像是不乐意认她为主。
    谢君卓眸光微暗,太虚捏着胡子道:勾陈认主是双向选择,你心意未定,它暂时不会和你走。
    兵刃堂中的兵器都是自主选择主人,而不是被人挑选。勾陈为兵王有个特权,它的主人可以选择不要它。
    谢君卓微愣,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时看到的场景,前世年少的自己拒绝了勾陈,随后兵刃堂万刃做封,远遁人世。这也是为什么兵刃堂看见她就跑了,因为她已经拒绝了。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总觉得真切地发生过。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前世勾陈未出世,而这一世它出世了。
    如果我拒绝它,把它留在这里会怎么样?谢君卓问道,紧张地看着太虚,想要求个答案。
    太虚垂眸,道:这正是我们需要商量的。
    勾陈出世非同小可,并非谢君卓拒绝成为主人就能改变已经开始的命运。勾陈不会离去,它会发挥自己的作用引起祸端。
    如果谢君卓拒绝成为勾陈的主人,那这一次出世的勾陈就会变成无主之物,人人都想得到,祸乱会越演越烈。但如果谢君卓成为勾陈的主人,也就意味着她要背负这一场劫数,成为牺牲品。
    不管她如何选择,结果对她都不太友好。
    如果她不是三清宗的弟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三位仙君会采取最直接的办法,在她还没有成长起来前,将她灭杀在摇篮中,然后全力对付勾陈。
    偏偏她拜入三清宗,还是玉清的徒孙,师父江月寒手握七杀。
    江月寒不惧天下祸乱,如何处置谢君卓和勾陈,她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谢君卓被送到乾坤殿的偏殿,无极仙君明面上是让她好好休息,平复一下心情,实际就是将她软禁在这里,在事情讨论出个结果前,她哪里也不能去。
    谢君卓觉得无所谓,她坐着趴在大殿的桌子上,无悲无喜。很多事在勾陈的真实面貌被蓝夕说出来时,便已经没有意义。
    乾坤殿正殿,三位仙君加一个江月寒,对着这件事争论半天,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要我说,就直接将她和勾陈封印在兵刃堂,以天下兵刃的煞气镇压,一了百了。无极躺在自己的椅子上,觉得今天这事真是混蛋。
    谢君卓不过十三,按理他应该庇佑这个小姑娘。可庇佑这一个,将来就会有千千万万个死去。他不能一时心软,而徒增杀业。
    太虚对无极的话赞成也不赞成,勾陈被恐惧,让他们如临大敌不是因为主人多厉害,而是它本身就是个麻烦的东西。
    勾陈和七杀都代表乱世,七杀出世他们高兴,因为七杀代表乱世被终结,而勾陈恰恰相反。
    要封印谢君卓再简单不过,可是治标不治本,勾陈的问题还摆在那里。
    怕什么,不是还有小月寒?她有七杀,能止乱世,只要勾陈被封印,剩下的祸端也并非不能解决。无极不屑太虚的小心谨慎,要他说该断就断,婆婆妈妈像什么。
    太虚连连摇头,道:你总是顾前不顾后,要是事情有那么简单,我们几个还凑在这里商量什么。
    无极挠了挠头,看向玉清道:玉清,你倒是说句话啊!
    玉清拧眉,手上的浮尘都快被自己摸秃了。他能说什么?谢君卓是他的徒孙,江月寒看见她那样连七杀都不要了,封印肯定不行,更别说要杀她。玉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师叔师伯,你们二人都在争论如何处置君卓,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个答案。江月寒看着两位仙君,道:七杀和勾陈,谁是因,谁是果?
    三位仙君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江月寒。无极倒吸一口凉气,太虚眼眸半睁,玉清搭着浮尘,神色迟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月寒,你刚才说什么?
    江月寒面无惧色,又道:世间万物有因有果,按理七杀先认我为主,应该是因,勾陈后认君卓为主,应该是果。可七杀是止杀伐,勾陈是引乱世。乱世未临,七杀何来因?
    因果不是这样论的,就算勾陈不出世,七杀也会择主而临。太虚否定江月寒的话,道:这两把剑只是恰好在这一次狭路相逢,并不能代表它们之间有因果。
    不,在我看来,它们之间就是有关系。江月寒掷地有声,认真地辩驳太虚所言。她清冷的目光坚定不移,势必要保下谢君卓。
    这一世从睁开眼那一刻起,江月寒就想过因果之事,今日勾陈给了她答案。这不仅是兵刃的因果,也是她和谢君卓的因果。
    两世为人,她们之间还有好多事要做。
    江月寒性格果敢,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主意,但同时,她也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不会在大是大非上拎不清。今天这事,大家心里各有决断,她的坚定让三位仙君心里打了个突。
    君卓是我的弟子,当初也是我把她带入山门。今日我让她去求剑,出了这样的事,我不会推卸责任。既然勾陈要认君卓为主,那我便负责她一生一世,绝不会让她做出有损三清宗颜面之事。江月寒举起手对天起誓:倘若我不能约束她,让她为祸人世,我愿五雷轰顶,历尽千般劫难,正果难成,永坠无间地狱。
    三位仙君被江月寒的坚决震撼道,玉清揉着额角,痛心道:月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月寒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道:我知道,我在尽一个师父的责任。
    这辈子收谢君卓为徒,江月寒从来没有后悔过。
    玉清面露痛苦之色,另外两位仙君也是一时语塞。江月寒把自己的命运和谢君卓绑在一起,现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玉清摆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江月寒深吸口气,躬身行礼,随后转身前往偏殿。
    乾坤殿的偏殿冷冷清清,谢君卓维持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她的眼神毫无焦距。
    江月寒的脚步声响起,谢君卓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猛然坐起身。江月寒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的脸上压出几道红色的印子,宠溺地弯了弯眉眼,伸手为她整理鬓发,道:傻丫头,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第54章
    是夜,海浪拍打着山崖,卷起千堆雪。残月挂在高高的夜空,清冷朦胧。
    谢君卓坐在断崖边,长发披散,海风拂过她的衣裙,她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撩到耳后。
    万籁俱寂,潮生阁的灯火已经熄灭,江月寒早早睡下。谢君卓悄无声息地出门,一个人坐在悬崖边吹风。
    半轮残月半江水,一浪生潮一浪高。
    潮生阁所在的这座断崖叫天生涯,天为道,涯为水。道生水,水为生命之泉,后生万物。
    用修道者的话来说,这里是绝佳的悟道之地。日复一日不停歇的浪潮,磅礴浩荡,能冲去人心头的凡尘,洗涤人的心灵。人有再大的烦恼,面对这样悠远的山海,也会逐渐平静。
    往常谢君卓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坐一坐,支一根细竹竿,挂上银线和鱼钩,一面等鱼上钩回去加餐,一面眺望远方,寻求天地间的宁静。
    今夜风高浪疾,坐在断崖上也能感受到被扬起的水雾。不平静的海浪格外凶猛,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水底搅弄风云。山海亦有变幻莫测的时候,更何况是人生。
    谢君卓初来三清宗时,心里尚有几分忐忑,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找到江月寒,能不能在挚友的事情爆发后请江月寒保下她。她站在风雨廊桥,看着那些趋之若鹜的参赛者,心里毫无波动。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三清宗格格不入,就算真能通过考核,也不一定会有归属感。
    可是那么巧,带走她的人是江月寒,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她有足够的理由赖在江月寒身边,不用担心自己会再次失去她。她隐藏起獠牙,把那些肮脏的欲|望深埋在心底,扮成江月寒喜欢的模样。
    她渴求那样的岁月静好,就连看三清宗也顺眼几分。
    可命运终究不想让她太轻松,勾陈之事谢君卓虽未听见他人所言,但从江月寒的神情里也能猜出几分。乱世之中,道门首当其冲,三位仙君要顾全大局就必然要有所取舍。
    前世谢君卓为魔,致使天下不宁。但在她为魔之前,天下已生乱象,她不过是顺势而出,让那些乱局有了一只带头羊。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都逃不掉成为灾祸的命运。只不过这一世她不想认命,她想守护自己和江月寒的家。
    她重来一世,不是为了走上辈子的老路。勾陈已认她为主,她要是放任不管就是至天下乱局而不顾,作壁上观。但她若选择勾陈,她对三清宗而言,就会变成一个微妙的存在。
    勾陈出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早晚要面对整个宗门的人。江月寒能保她一时,不能保她一世。这是她的劫,她本该自己扛,又怎么可以拖累江月寒。
    而且就算江月寒愿意,她也不忍心。
    江月寒是天骄,是将来能成一方仙君的大人物,前程似锦。她也有自己的师尊要守护,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担当。谢君卓已经祸害她一次,这辈子又怎么忍心再让江月寒为了她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光环。
    月亮的归宿是高高的苍穹,而不是暗无天日的深渊。
    她的罪她自己扛,她的劫她自己渡。她愿化身黑暗,只为捧一轮圆月。
    断崖边风浪更甚,谢君卓的衣裙沾了水雾,她不经意地拂去上面的水珠,手掌间的光华转瞬即逝。
    夜更深,山间的风更冷。
    勾陈出世事关重大,三清宗的弟子在地动山摇中走了一遭,却因为三位仙君封锁消息,很多人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在还没有讨论出如何处置勾陈之前,三位仙君也不会把消息放出去,反而让长老各自去安抚身边的弟子,随便编个能和兵刃堂沾上边的由头。
    兵刃堂不是由三清宗建造,关于它的传说从来就不少,编的越玄乎反而越让人信服,转而发出一声不愧是兵刃堂的感叹。
    玉清为了这事愁了一|夜,他清楚江月寒的性子,也清楚江月寒在大殿所言并非玩笑。如果谢君卓真有什么不测,恐怕会坏她道心,让她和三清宗生出嫌隙。
    勾陈选谁不好,偏偏要选谢君卓。她一个小丫头,又能犯多大的事?
    玉清自然是乐意维护谢君卓,可他除了是师尊,是师祖,还是三清宗的三君之一,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大局。
    早知道,就不坐这个位置了。玉清叹了口气,手上的浮尘放在左边也不是,放在右边也不是,怎么摆都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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