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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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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困在兵刃堂的谢君卓看不到江月寒的情况,但能感受到迫人的威压就在自己的头顶,直奔江月寒而去。江月寒的气息浮动,体内有了伤势。谢君卓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江月寒不会放任她不管,她一定在外面做了什么。
    师尊,算我求你了,你走啊!
    谢君卓痛苦地大喊,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心脏像是被丛生的荆棘缠|绕,尖锐的荆棘刺刺入心脏,犹如万箭穿心。她觉得心口窒息般的难受,恨不得江月寒抛下她远远地离开。
    她不想江月寒为了她受伤,她宁愿五雷轰顶,也不想看见江月寒流血。
    迫在眉睫的剑气在谢君卓的哭喊中消散,江月寒又退了几步,唇角溢出血痕,脚下的浮空术失去灵力的支持消散,她的身体直接坠|落。
    蓝夕谢君卓听不见江月寒的回应,着急地大喊蓝夕的名字。
    蓝夕抬手引导一泼湖水化作水床接住江月寒,把她安稳地送到岸边,随后朝着水幕中的谢君卓喊道:管好你自己得了,瞎操心个什么劲。
    谢君卓喃喃自语:她是我师尊,是我爱的人,我怎么忍心不管。
    天道无情,但人有情。江月寒敢为了谢君卓与天斗,谢君卓也敢为她轰出性命。
    兵刃堂已经被天劫锁定,所有的兵刃都成了冷酷的执法者,它们悬空立在谢君卓的头顶,仿佛要随着天雷落下,将谢君卓碎尸万段。
    谢君卓仰天大笑,她前世作恶多端却侥幸重生,她以为这是好事,却没想到天劫在这里等着她。她偷来数月的余生,却足够慰藉曾经的伤痛。只是还有那么点不甘,不甘心重来一次,命运依旧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天空中银雷奔腾,化作水桶粗的巨蟒,扬起头颅发出一声怒吼,随后直奔谢君卓而来。
    谢君卓无所畏惧,提起胸膛道:来吧,我倒要看看,我一生的功过是非是你天劫说了算,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轰隆,银雷撞上兵刃组成的天幕,一瞬间被分为无数支流,它们顺着兵刃汇聚,化作遮天蔽日的银色巨网,将兵刃堂笼罩其中。
    细小的银雷落在谢君卓的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反而是一阵酥麻。谢君卓做好被劈成焦炭的准备,却没有遭遇相应的劫难。
    她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忽然发黑,意识一沉,手掌脱离石碑,整个人昏倒在地。
    变成巨网的银雷落在山峰上又很快汇聚,顺着山脉一路往下,狠狠地劈在漆黑的兵刃上。
    咔嚓,咔嚓,兵刃上成年累月沉积的杂物被雷劫劈下,露出黑玄铁打造的剑身,暗沉无光,冰冷无情。借着银色的雷电之光,隐约可见剑刃上烙了两个暗纹:勾陈。
    禁锢凶刃的泥土松动,剑刃破土而出,直奔山外而去。
    万剑悲鸣,齐声同哭。
    第52章
    堂堂的三清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只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弟子糊弄我,看来是我的拜访不够隆重。既然如此,我也该拿出点诚意。
    谢君卓清醒时,耳边掠过一道嚣张的声音。她正奇怪谁那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前来挑衅三清宗,就觉得说话那人的口气无比的熟悉,就连那话也万分耳熟。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兵刃堂,而是在一间奇怪的凉亭里。凉亭四周漆黑,只能看见白色的云雾翻滚,而凉亭就在云雾之上。说话的声音从云雾下面传来,熟悉到让人心颤。
    谢君卓站在凉亭边上,她伸手去拂那些云雾,云雾依着她的心思散开,露出下面的众生百态。
    谢君卓看见下面的景象,心里咯噔一声,难怪她觉得熟悉,这话是前世她带着棺材上三清宗所言。云雾下照映的是前世的恩怨情仇,谢君卓看见坐在华丽的轿子上被妖魔抬着的自己,眉目间是凶戾之气,没有半点柔情。
    她给三清宗送上四口棺材,打伤看守山门的弟子,将他们丢给妖魔分食。三位仙君自持身份不愿和她多做纠|缠,她却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江月寒闻讯而来守在殿前,看见是她尚有几分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挥剑。
    江月寒的剑意是凌厉的,和她一样,冷冷冰冰,出鞘后就不留余地。谢君卓看见她心生欢喜,觉得那一剑煞气太重,便握住云彩化作昙花,洗去那一剑的杀意。
    昙花虽美,花期却是转瞬即逝。但即便是那一瞬间的绽放,也化作千古的情意,为心爱的人永生不灭。
    那个时候谢君卓就觉得她对江月寒的感情就像昙花,不求海誓山盟,生生世世,只有一瞬也是好的。
    可人总是贪心的,有了一瞬之后,又想求个长久。
    云雾下的画面像水波淡去,渐渐地又露出别的景象。
    你想要我退兵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委身于我,和我共度春宵,我什么都听你的。
    时过多年,谢君卓手上的势力越来越大,她收服了妖魔两道的刺头,又开辟了一条从鬼界进入人间的通道,成为彻彻底底的天下至尊。彼时玉清已逝,江月寒独挑大梁。谢君卓横看竖看都觉得道门不顺眼,处处和道门为敌。
    道门怨声载道,请江月寒出面主持公道。江月寒来找谢君卓谈判,谢君卓却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喝退左右和江月寒单独见面,坐在椅子上没个正行,言语轻佻活像个登徒浪子,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紧张。
    她对江月寒的渴求就像日益增长的野心,永远都无法填满。
    江月寒的面上浮现一层薄怒之色,道:你要战,道门何惧?没有必要这样羞辱我。
    一颗真心奉上,遭到的也只是无情的拒绝,谢君卓掩面大笑,将自己的失落都藏起来。
    她紧盯着江月寒,就像是看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用伪装的暴戾掩盖自己的心意:我就是在羞辱你,可你又能怎么样?道门遭难,佛宗和阴阳玄宗袖手旁观,凭你一人,你又能撑到几时?
    即便只剩我一人一剑,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你不答应没关系,因为有人乐意和我做这笔交易。谢君卓嘴角带着玩味的笑,道门为求自保,已经决定放弃江月寒。
    江月寒面色微变,眼中有迟疑也有吃惊,她固然不信谢君卓的话,可对身后那群人也没多少信心。
    看着江月寒垮下去的脸色,谢君卓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她只觉得心疼。可那样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即便她把江月寒拥入怀中安慰,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猫哭耗子。
    云雾之上,谢君卓看着前世的自己,忽然觉得当初是多么的愚蠢。她对江月寒的爱把自己变得矛盾,一面想要所求无度,一面又筑起高墙。江月寒是个较真的人,她一开始就接触到这样别扭的心意,又怎么转的过弯来。
    师尊谢君卓喃喃自语,眼前的画面忽然又变了。
    这次没有具体的事件,是走马灯的快闪景象。
    道门倾覆,妖魔纵|横,恶鬼游荡,人间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妖魔以人为食,圈养人类,将他们当做畜生驱赶。
    谢君卓坐在白骨堆积的高位上,俯瞰众生,鲜血流淌过她的鞋面,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留下,你不会为难道门。江月寒的质问在血淋淋的人间地狱中飘出来,带着浓浓的失望:人间百姓何其无辜?你葬送道门还不够,连天下人也要屠杀殆尽吗?
    民间百姓怨声载道,为了活命东躲西藏,过的连过街老鼠还不如。
    高座上的谢君卓抬起手,这一次倾覆的是妖魔,恶鬼。不分老幼的屠杀再度染红大地,乌鸦盘旋在高空,成群结队地悲鸣,哀戚之音三月不停。
    人类也好,妖魔也罢,统治他们的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在她的眼中没有对和错,只有生和死。想要活下来,就最好离她远远地,夹着尾巴做人。
    大陆迎来长久的黑暗,但在这黑暗之中又有着短暂的和平。人类重新聚集,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没有灭绝的道门在寒冬中生长出嫩芽,艰难地成长。
    谢君卓盯着云雾中的画面紧蹙眉头,那明明是前世的自己,可她却觉得那样的陌生。她看着高座上的那个女人,察觉不到半点熟悉。她像是一件沾满鲜血的凶刃,不需要感情和慈悲。
    曾经的我是这个样子吗?谢君卓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在前世的身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明明是自己亲手犯下的过错,她却有种被人驱使的惊悚感。
    云雾剧烈地翻滚起来,幼年的谢君卓出现在画面中,她和高座上的人对峙,彼此互为影子,相似却不相同。忽然,高座上的谢君卓伸手将少年谢君卓的心脏抓出来,她捧着血淋淋的心脏,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抬头和云雾上的谢君卓对视。
    谢君卓通体一寒,觉得那一爪抓在自己心上,她捂着心口喘息,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前世自己的举措下缓缓地消失在身体中。她不觉得恐慌,反而通体舒畅,像是压|在肩上的巨石被人搬开,浑身轻松。
    画面中,前世的自己吞掉手上的心脏,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一步步往前走去。
    谢君卓看着这陌生的画面,心里有种直觉,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她的眼神牢牢地紧盯着自己,就怕错过一丝一毫。
    画面中,前世的谢君卓在兵刃堂前站定,她摸着那块石碑,嘴角扬起笑意,天真浪漫。她的身影忽然一变,成了少年时期的谢君卓。洗去一身的暴戾凶性,不谙世事。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我不想成为刽子手。小谢君卓歉意地说道。
    石碑没有反应,但整个兵刃堂地动山摇,谢君卓看见那些神兵利器化作铁链,像藤蔓一样将兵刃堂裹起来。盛极一时的兵刃堂成了铁牢,在地底深处,一声不甘的剑鸣响彻九霄,但很快便偃旗息鼓。
    兵刃堂沉入水中,从此渺无踪迹。
    小谢君卓站在水面上叹了口气,她的天真烂漫都变成了多愁善感,她蹲下身去洗手,白嫩的手上空无一物,干净的很,水面却突然变成血色,无数的鲜血在小谢君卓脚下漫延,很快整个湖面都被鲜血染红。
    水面下伸出数不清的手臂,他们挣扎着拍打水面,想要将小谢君卓拖下去。可是水面忽然变得无比结实,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小谢君卓和那些手隔开。无论那些手如何挣扎,都不能靠近小谢君卓。
    小谢君卓站起身,她仿佛没有看见水下的异样,淡定从容地走向岸边。
    画面面向谢君卓,看起来像是小谢君卓再向她步步走来。她的气质和容貌在步伐中逐渐改变,等走到岸边,她又成了睥睨天下,冷酷残暴的魔尊谢君卓。
    云雾中的景象戛然而止,谢君卓的心脏砰砰直跳,小谢君卓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上,她的脑海里堆满了疑问,可是没有人可以给她解答。她还想去探寻更多的东西,云雾却翻涌过来,再也不能拂开。
    谢君卓不信邪地继续去拂那些云雾,可是却无济于事。她气闷地一跺脚,身体忽然倾斜,直直地栽下去。
    冰冷的水珠落在脸上,谢君卓猛然睁开眼,入目是一柄漆黑的长剑,暗沉无光,像是铁石铸了一个型还没来得及打磨。可是剑刃已开,薄如蝉翼,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让人瞧上一眼,便觉得天下兵刃都不如它,不自觉地胆寒。
    长剑悬空,乌云散去,三清宗又恢复了一贯的宁和。谢君卓撑起身,抬头仰望面前的兵刃堂,刚才齐飞的兵刃已经回归原位。它们继续呆在剑冢中,等待一位有缘人。若非亲身经历,谢君卓都要以为只是大梦一场。
    长剑落在谢君卓面前,谢君卓伸手握住,漆黑的剑柄和她的手掌完全契合。长剑的力道突然卸去,看似不起眼的长剑忽然重达千斤,谢君卓根本握不住,直接跟着长剑一起栽倒在地。
    她跪坐在地,努力的想要把长剑提起来,废了吃奶的劲也只挪动半寸。
    谢君卓有些发蒙,她抬头欲向江月寒求助,目光所见却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水墙。
    兵刃堂和三清宗都恢复了宁静,这面水墙却毫无改变。
    哗啦,水中传来一声轻响,在水中畅通无阻的蓝夕趴在浅滩上,托腮盯着谢君卓。刚才是她把谢君卓叫醒,可谢君卓却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吧?蓝夕问道。
    谢君卓点点头,她虽然还有迷惑的地方,但神志是彻底清醒了。她提不起来这柄剑,又被水墙隔绝在兵刃堂,能说话的只有一个蓝夕。
    蓝夕松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在剑刃之上,眸子里藏着深深的忌惮。她觉得有些讽刺,道:没想到兵刃堂内竟然藏着勾陈,更没想到勾陈选择了你。它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谢君卓看着手上的兵刃,剑身上的确有勾陈二字,用的暗纹,并不是那么显眼。谢君卓认认真真地看了几眼这把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她沉默片刻,扭头看向一旁的石碑。剑冢二字旁边有两把剑的印记,一柄七杀,而另一把就是勾陈。
    一想到勾陈和七杀有关系,谢君卓莫名的高兴,好像和江月寒的关系变得更近。
    蓝夕觉得她笑的有些傻气,没好气地拍打着水面道:你高兴个什么劲,你知不知道这把剑还有一个名字叫人屠,只有罪孽深重的人才能握住它。
    谢君卓的笑意僵在脸上,她诧异地看着蓝夕,道:你说什么?
    蓝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七杀、勾陈同为神兵,七杀逢乱出世,肩负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以杀止杀。虽为凶刃,选择的却是心怀天下的正主。而勾陈为天下兵刃之王,它若出世便可号令雄兵,乃是一切祸源的开端。你们师徒二人,一人止杀伐,一人引乱世,还真是缘分。
    蓝夕的缘分二字说的刺耳,谢君卓愣住,觉得手上的勾陈更沉,压得她抬不起手臂。
    罪孽深重之人才能握住的神兵,带来的是无止境的灾祸。
    谢君卓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反而多了一抹凄苦之色。
    湖面上的水墙逐渐消散,谢君卓抬起头,在水墙的后面站着手握七杀的江月寒。她站在湖面上,清风拂过她的衣裙,她的眉目清冷如画,眼神却柔|软如春。她注定是拯救天下的救世主,哪怕不食烟火,也能平定幽幽红尘。
    而在她身后的岸边,立着三清宗的仙君和长老。他们像画卷中的背景,看不清楚模样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水墙能够消散,无形的沟|壑却填不上。
    谢君卓和江月寒隔空对视,江月寒的身后是三清宗,是天下太平。而谢君卓的背后是兵刃堂,是无情的兵刃铸造的坟冢,从一开始就埋葬着数不清的罪孽。
    谢君卓大笑起来,眼睛里带着泪花。她和江月寒遥遥相望,彼此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一刻遥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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