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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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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动什么手,自然是弑杀天子。
    这里可不是戒备森严的皇城。
    卫袭此次来菿县正是简衣素行,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特意隐藏了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带太多的随从。
    虽有武艺精湛以一敌十的影卫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可若是被一千精兵围困,怕也是插翅难飞。
    童家这两个人姐妹在此,一文一武,卫袭问她们的意思,却不像是让她们为君上出谋划策,而是君上在考校。
    童少悬大了胆子道:若我是澜宛,必冒险一击。要是真的伏击得手于菿县,秘而不宣,回头便是挟天子以令天下,无论传出什么样的矫召,恐怕都能瞒天过海。待中枢查明真相之时,恐怕这朝野内外,早就被澜氏一派掌控了。
    即便没得手,这菿县都是山地,地势复杂,她还占尽了人数上的优势,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百利无一害的事儿,像澜宛这样的野心家,一定不可能不心动。
    卫袭点头之后,将菿县舆图展开,问童少灼:若你是澜宛,会在哪里动手?
    童少灼在坠风岭舆图的凹道上画了一个圈,结合地形说得头头是道。
    卫袭看了之后,深以为然:看来你这轻骑校尉的确有些本事,我原本有其他三个备选,你选的这个在备选之外,倒是比我所想更为精妙。
    童少灼被她夸得小脸泛红。
    若是要反击澜宛,与何处动手为妙?卫袭继续问。
    童少灼道:自然是埋伏于对峰。若是澜宛要动手,十之八九会采用投石器。这小小的山谷,一旦有巨石落下逃无可逃,特别是这凹道之处最为凶险。但是这投石器笨重,不太好运送,所以澜宛必定要选择较为平缓的山路上行。坠风岭西侧平缓,澜宛极有可能会选择西侧,那么,于对面的东侧埋伏,以弓箭射杀,便是上策。毕竟这岭口狭窄,箭力完全可以企及。
    童少悬也道:我熟悉东南这一代冬日的风向,风向正好是自东向西刮。到时候我再备上花椒弹,顺着风给她来一份泪眼汪汪的大礼!
    卫袭对这姐妹俩淡淡一笑:这回看你们俩的了。
    卫袭多在菿县留两日,也是为了让童少悬先行,去夙县准备,顺便迷惑澜宛,以为她是真的为了治人才被耽误。
    一切如童少灼和童少悬这两姐妹所料。
    除了最后没能当场狙毙澜宛之外。
    吕简骑着马,一路咳嗽着前行,被澜宛的人接走了。
    上了澜宛的马车,吕简先是查看了一番,确定她无恙之后才略显虚脱地靠在她肩上。
    澜宛问她: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这是陷阱。
    吕简合着眼轻声道:若是我说了,你也不会善罢甘休,依旧会想要冒险一试。这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你不可能不尝试,何须多费口舌?
    澜宛默然。
    的确,正如吕简所言,澜宛是个极为自信之人,卫袭人就在这儿,就像是陷阱里的肉,她是那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对食物的诱惑,即便冒险也要一试。
    但吕简上了卫袭的马车,即便澜宛再冒进,也不可能将妻子置于险地。
    这次是我太冲动了。澜宛是有些失落,毕竟卫袭的性命已经在嘴边,一嘴咬下去反而被扎了满脸的血,澜宛损失了不少人马,不得不说这一局卫袭胜了。
    阮寐兵马被伏击于前川,万人被蛮夷活埋,而澜仲禹带兵讨伐,不仅为阮寐报了仇,又下蛮夷四座城池,声名大噪。现下西南边境的百姓已尊澜仲禹为王,将大苍天子恩泽抛之脑后了。吕简道,阮寐被伏击之事,也是你派人在他军中窃取情报,才得手的吧。
    这澜仲禹便是前段时日在西南名声鹊起的澜家将领,原本卫袭是想要让阮寐牵制于他,不让其圈地为王,没想到澜宛在悄无声息之间,为澜仲禹除去了心头大患。
    而卫袭身处菿县,又沉浸在与澜宛的对局之中,恐怕没有时间去想西南战局。
    这一轮下来,到底还是澜家得了更大的便宜。
    澜宛笑道:阿策你眼界广阔,什么都被你想着了。若是咱们得了江山,百姓们在你的爱护下,当是丰年乐业。
    吕简没有说话,澜宛上前吻她冰冷的唇,将她身子捂热了。
    阿策,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澜宛依在她的胸口,低语着。
    知道。吕简轻声回应。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澜宛的笑容和温柔之言就像魅惑人心的毒物。她用指尖点着吕简的唇,想在她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会。吕简轻咳了一阵,澜宛疼惜又欣慰地将她搂进怀里。
    我就知道这世间最疼爱我的人,除了夫人之外别无他人了
    吕简捧着她的脸,看着这张没被岁月改变的脸庞,依旧如二人初遇时那么美艳傲人。
    自然。吕简道,我早也想好了,尽此一生,疼爱阿柔。
    吕简笑着
    不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定会在我之上。
    这是长孙胤当年对吕简所言,是先生对她的殷切希望。
    忠贞、纯粹、芳名万世
    这些吕简年少时追逐过的美好,早就被她抛之脑后,换回的,便是一个澜宛。
    第273章
    车厢角落里的炭盆子已经没了热气儿, 还在睡眠中的石如琢冻得脚尖已经失去了知觉。
    身下的软垫没有任何温度,铺在身上的被子也硬冷得像铁板,石如琢觉得自个儿置身在冰窖内, 冻得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迷迷糊糊地将膝盖屈了起来, 脚胡乱蹬了一下, 想要找一处暖和的地方。
    脚尖很快被一股暖意包了进去, 轻轻摩挲着。
    因为这份温情热意, 梦里的冰窖慢慢消融,睡得迷糊的石如琢情不自禁地往身边的热源翻转, 靠近。
    温暖的体温让她舒舒服服地在梦境之内的起伏了几番,慢慢浮上了意识的海面。
    逐渐清醒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睁开了眼睛。
    看见的是那热源熟睡的脸庞。
    吕澜心又跑到她马车里来了,还枕着她胳膊舒舒服服枕了一夜。
    但她也没白枕,石如琢的脚尖还在她的手掌里被牢牢地捂着, 温暖又舒服。
    石如琢:
    默默将脚收了回来, 胳膊酸痛难忍, 她将还在睡梦中的吕澜心推开。
    嗯?吕澜心被推了两下也不知道醒了没有,闭着眼睛,不退反进, 重新往她怀里钻, 嘟囔着冷。
    石如琢没搭理她,起身披上衣服走出了车厢。
    石如琢身上的盘缠已经快要花光,能省则省,所以就没去驿站投宿,就在车厢内过夜, 对付对付。
    你没银子, 我有啊。吕澜心相当慷慨地跟她说, 走走走,我请你住客栈。客栈有墙有炭盆子还有床,怎么着也比睡在马车里好多了。
    你想去便就去。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和她同行。
    吕澜心没辙,石如琢这人执拗得很,铁定说不动。
    石如琢不去她也不去了了,跟着一块儿在马车里将就。
    马车停靠在官道旁的一处市集边上。
    这市集昼时会有一些流动的小摊小贩,贩卖胡麻饼和羊肉汤给过往的车队、商伍。
    商贩们大多数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日间做点小生意,入夜之后就收摊回家了。
    夜里这处市集万籁俱寂,石如琢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这儿,不远处便是村庄星星点点的灯火,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狗吠,人气儿让石如琢心里也踏实些。
    石如琢明令禁止吕澜心跑到她的马车里来,若是来了定对她不客气。
    吕澜心似乎对不客气这三个字有别样的理解,不但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趁着石如琢睡着之际偷跑进来。
    踹了她几次之后她也不听话,还可怜兮兮地说这北地这般冷,她穿的还是去多衣国时携带的衣物,多衣国那种酷热之地她去时带的都是薄衫,根本扛不住寒冷。
    知道你的心上人给你准备了皮帽子和大袄子,可盖着它自个儿睡也还是冷。你这点儿行头也不扛冻,咱们分开睡的话,整晚都会冻得睡不着。挨在一块睡能相互取暖,舒舒服服,何乐而不为?阿器你可别这般循规蹈矩,咱俩的关系难道睡一块儿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吗?
    石如琢冷着脸道:我并非害羞。
    还没等她说完,吕澜心便帮她将剩余的话补充完:是,是,只是厌恶我,不想靠近我罢了。不过可惜啊,在漫漫长路你只有与我为伴。毕竟你还想继续听一听我们澜家的秘密。而且我也没趁着你睡着不老实,每回都只是单纯地取个暖罢了。这都不满意,可是在嫌弃我太过规矩?
    通常情况下都是吕澜心在滔滔不绝地说那些邪门的话,石如琢并不搭理。
    石如琢已经看透她了。
    吕澜心就是喜欢说那些让人着恼的言语,好让石如琢生气。一旦石如琢动气,便会骂她或者嘲讽她,这样二人便能多说几句话。
    之前还会上当,时间久了慢慢地石如琢也懒得搭理她,她爱讨口头上的便宜,说那些轻浮之言,说就是了,石如琢闭目养神不搭腔,过一会儿吕澜心自己会停下。
    但凡石如琢多分给她一个字,或是无意间与她眼神相撞,吕澜心便会立即兴致高昂,再啰啰嗦嗦。
    石如琢越来越觉得吕澜心像她小时候遇见过的一只流浪狗。
    那流浪狗成日里跟在她身后汪汪汪地讨食儿,绕着她的脚不住地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理会它它就自个儿趴在角落里假寐。
    一旦石如琢靠近它,或是看了它一眼,它便立即冲上来,又是一阵欢快的连跑带跳,直摇摆尾巴。
    石如琢觉得很荒唐。
    在博陵这些日子,她也没少听说吕澜心的家世,吕澜心是澜宛和吕简的独女,以美貌和纨绔闻名整个博陵,正是所谓的博陵贵女。
    她定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瞧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便知她是那养尊处优之人。
    为何要跟在别人身后,讨要那点爱怜?
    石如琢脑子放空,偶尔也会想起吕澜心,也会想想吕澜心这个人为何这般扭曲。
    也不知她是在什么样的氛围下长大,澜宛和吕简对她是如何教育的
    每当想到吕澜心的事,石如琢就会很厌恶地将思绪重新转回来。
    不再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思绪。
    .
    石如琢裹上棉衣,将葛寻晴给她做的皮帽子牢牢地戴好,端了小炉子拿出来,去一旁的小溪里装了水回来,生火,将水烧热,净面洗漱。
    吕澜心也想净面,但这会儿太阳初升,阳光实在太刺眼,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将自己的净面布拿出来,问石如琢:
    能帮我投一投吗?
    石如琢没应。
    吕澜心故技重施:投一次,告诉你一个澜家丰州的辎重要地哦。
    石如琢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坐在马车之上闭着眼睛,正对她笑靥如花的吕澜心。
    你背叛自己的宗族,将澜家的秘密用这般轻贱的方式交易,可想而知你是个轻言寡信之人。石如琢冷言道。
    吕澜心很欢快地应承下来:阿器可真是了解我。我不仅是个轻言寡信之人,还是个玷污少女的无耻之徒。除此之外,手中还握着数条人命,其中不乏无辜之人。从小到大我所做的恶事可多了去了,需要我一一为阿器细数吗?
    石如琢冷笑一声,用牙粉洗净口腔之后便将水给倒了。
    听到哗啦的水声,吕澜心哎呀地低喊,随后唉声叹气地哭道:阿器也太狠心了,我不干不净的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还不是熏到你?
    你离我远点就好。
    怎么好远离你。吕澜心软着声音说,我走了,葛仰光可也跟着走了,到时候谁来伺候你,为你排解漫漫长路的孤独呢?
    石如琢不懂,这世上如何有这等无耻之人,能够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些孟浪妄语。
    好啦,不说笑逗你了。吕澜心收敛了一点笑容,从得意之笑变成温柔莞尔,这样好了,你想要什么情报,我都告诉你。回头你便再将这些消息告知天子,天子一定会重重赏赐你,石正字说不定很快就会加官进爵。你不是一直都在努力赚银子,想要去看你的心上人,也想要买个大宅子,将你阿娘和弟弟接来博陵吗?你所设想所有美好的未来可都需要银子,博陵的地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凭你那点俸禄,给人写碑文的微薄收入,想要维持生计还行,若是想要在博陵买宅子、孝敬你娘,那可就太难了。
    吕澜心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拉了拉石如琢的衣袖:怎么样,帮我洗得香喷喷的,还能换你一世富贵,做个孝子贤孙,很值哦。
    石如琢将她的手甩开。
    吕澜心笑道:或者为了忠君,国家社稷什么的也是可以。无论你给自己找个什么借口都好,反正最后得到好处就行了。
    石如琢没吭声,吕澜心重新闭上眼,于黑暗之中凝神在石如琢身上,察觉到她安静了片刻,随后去打水,重新烧一炉。
    水烧好了,石如琢将吕澜心的净面布扯过来,投进热水里,之后再塞到她手里。
    哎,谢谢阿器。吕澜心笑得甜美。
    石如琢每次见着她这张脸对着自己笑的时候,都会有种错裂感。
    为什么老天要将这副倾国倾城的面容给吕澜心这等恶人?给其他良善之人不好吗?
    当真是瞎了眼。
    吕澜心净面之后还要牙粉,石如琢也沉着脸帮她做了。
    哎吕澜心抬了一会儿胳膊之后,有些抬不起来了,旧伤还没好明白我就从多衣国赶回来找你,这不,落下病根了。阿器帮我抹牙粉吧。
    我有让你来找我吗?
    是没有。但我惦记你。
    本以为吕澜心还会滔滔不绝给这份惦记贴金,没想到吕澜心只这么一说之后,便没有再解释。
    石如琢毫无征兆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抬。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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