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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推荐】判官——木苏里(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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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有点耳熟。大东嘀咕。
    这次,沈家那徒弟理他了,皱着眉嘘了一声,示意他老实听着别打岔。
    大东快憋死了。
    他心说我踏马好歹也算你前辈了,比上不足,比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吧?怎么就一副嫌弃死我的样子,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胆子大了不起啊?
    他觉得他还是脾气太好了,看着没架子,否则也不会让这位空有长相的绣花枕头甩脸色。
    等出了这个笼,给张大姑奶奶反馈的时候,他一定要给这人的评价加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民国初年,三米店这座洋房别墅里住着一位姓沈的富商,经营茶叶生意。夫妻俩应酬繁忙,常去北平和天津卫,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很少在家。家里常住的是他四个孩子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管家、奶妈,教书先生,做饭婆婆以及奶妈的儿子。
    孩子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楼上楼下、院前院后都有他们的踪迹。
    直到某一天,有人不见了。
    失踪的是富商大女儿,叫沈曼怡,11岁。
    管家和奶妈在书房里焦急打转,其他人被恶作剧锁在了不同房间里。管家说:先把其他人放出来,一起想想办法。奶妈表示同意。
    这段话说完,屋子里安静下来。
    大东四下看了一圈,无语了:我们不会真得跟着密室流程走一遍吧?
    闻时走到门边:先把其他人放出来。
    大东点头同意,点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跟刚刚广播里的一模一样,而他一不小心走进了奶妈的角色里。
    黑皮奶妈感觉到了一丝愤怒。
    闻时压根没看大东那个奶妈。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意料之中打不开。于是他扯紧了手指上缠绕的白棉线,正要动,就听黑皮奶妈开口道:你别乱搞!
    大东以前有幸见识过一些半吊子,傀术学个一知半解就瞎用,经常弄巧成拙,甚至还有把自己捆住差点勒死的。
    他自己刚学傀术的时候也常犯错,教训丰富,所以对新人菜鸟敬谢不敏。
    你这线缠得也太敷衍了。大东盯着闻时的手指。
    傀师缠线其实是有讲究的,哪里交叉,哪里绕几道,都有说法。这就好比人家画符咒的笔法、摆阵的口诀,不能乱来。
    当然,顶级傀师除外,毕竟有种说法叫无剑胜有剑,那又是另一个境界了,随便缠根线就能操傀,甚至不用线都行。
    但那不在考虑范围内。
    这根应该先绕在食指上,在无名指上缠三圈,再绕回食指,你这大东已经没话说了。
    光缠得好看有个屁用。
    他翻了个白眼问闻时:你实话告诉我,你学了几个月?
    闻时默然不答。
    黑皮奶妈胆子小,说实话容易吓到他。
    不过大东显然只是想嘲一句,并没有期待答案。他朝旁边摆了摆手,一脸头疼地说:让一让吧,别裹乱了,我来。
    闻时还是没吭声,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对方。
    几秒后他垂了手,侧身退开一步,让奶妈自由发挥。
    第32章 成双
    大东也就二十刚出头, 年纪不算大,架势倒挺足。可能是有人在旁边看着的缘故,他出手之前还起了个范儿。
    白线有灵一般直甩出去, 争先恐后缠上了书房的门锁。
    那是一种老式的圆形门把, 黄铜制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没现在这么多棱纹。
    像开个门啊, 捆个人啊,或者借着线去控制一些东西,这么缠是最好的。大东爱面子、好表现,但人其实不坏。
    他想想沈家这徒弟也挺可怜的, 师父没了, 凡事都得自己摸索, 错了也没人纠正。以前上不了名谱图, 以后恐怕更难。于是他一边动作一边讲解,不吝教这个陈时几句。
    食指主灵、中指主形、无名指主力,拇指和小指主傀师和傀之间的联系。
    大东操着线探进孔里, 转头对一旁看着的人说,像这种小事,就用不着把傀放出来。所以中指、拇指和小指可以不
    线碰到了锁眼里的铜拴,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忽然,门边响起了小女孩儿的笑。
    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空荡荡的回音,既像站在门外, 又像站在开锁人的旁边。
    大东啊~~地一哆嗦, 猛地缩回手,活像被烫了。
    什么灵啊、力啊都没了, 那些白棉线骤然失了生命,轻飘飘地挂在他手指上,另一端垂落在地。
    他一动不动,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闻时。
    闻时:?
    大东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听到笑声没?
    闻时:没有。
    他很冷静,就显得别人有点怂。
    大东犹豫片刻,怀疑自己可能幻听了。为了脸面,他清着嗓子凝了神,重新起了个范儿,把线怼进锁孔,轻轻一拨
    小女孩的笑声又来了,银铃一般。
    大东触电似的缩回来,再次转头看向闻时,嗓子有点劈:你真没听见???
    闻时:
    他沉默两秒,说:要不你去旁边听吧,我来。
    这话比什么都有用,大东下一秒就把线捅进了钥匙孔。
    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就贴在耳边,近到仿佛就趴在他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大东甚至能感觉到脖子边有一阵很轻的风。
    大东憋着一口气,努力稳住了。
    结果那个小女孩跟他说起了悄悄话:蔡妈妈,我想买头花。
    大东那口气当场就没了。
    买什么头花啊,头给你。
    他手指又是一抖,眼看着白棉线软下来,快要滑出锁孔
    忽然!他的食指抬了两下,快得像是抽筋,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食指主灵,那根软绵绵的白线被他一勾,又有了生命力,骤然紧绷起来,直捣锁芯。而另外几根则从四方伸进了门缝里,上下左右各有一根。像一张简易的网,紧紧扒住了整个门。
    锁芯里的簧片咔哒哒抖动着,像两方在拉锯较劲。
    与此同时,大东无名指又抽了几下筋,扒着门的线猛地一紧。
    就听梆的一声重响,像门炸了。
    大东惊了一跳,张着嘴抬头。
    下一秒,金属和木头断裂的声音交错响起。
    他只感到手上的线倏地一松,整扇书房门都被他强拽下来。
    他下意识连退几步,看着厚重的老式木门轰然倒地,在巨响中,砸起一片烟雾蒙蒙的灰尘。
    金属门轴叮当掉落,螺丝滚在木地板上,一路滚进幽深的走廊。
    屋里复归死寂,大东目瞪口呆。
    我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他脑中闪过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短暂地操控了,就像傀师对待傀一样。
    但是可能吗???
    古早时候确实有过傀师可以操控活人的传说但那他妈的是传说啊。
    当然,传说是有理论依据的
    理论上,带有天然压制的情况下,这种操控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但他又不是普通人,他自己就是傀师,要对他有天然压制,起码起码得他师父那个级别的吧?
    他自己天赋有限,学艺不精,但他师父还是很厉害的。
    什么概念呢?撇开本家不谈,张家旁支那么多,他师父能在里面排前三。放到稍小一些的家族里,诸如程家、汪家,他师父能当家主。
    大东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屋里唯二存在的人。
    闻时垂着手,表情有一丝浅淡的不耐烦,可能是等久了。他手上的白棉线还没收,交错地绕在长指间,有些绷得很直,有些垂坠着,倒像是某种凌乱的装饰。
    这小子学傀术是为了讨小姑娘喜欢吧?!
    大东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把这没头没尾的念头清了,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刚刚那一瞬间的爆发,可能是自己吓懵了的条件反射。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闻时忍着不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黑皮奶妈居然发起了呆,他等不下去了,抬脚就走。
    出门的一刹那,书房里的灯忽然自己熄了,一串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
    就像有个小孩穿着黑皮鞋,跑进了走廊深处。这次,他听见了大东说的笑声。在走廊里轻轻回荡了一圈,消失了。
    这栋民国初年的洋房设计得很压抑,走廊是个四方形,俯瞰应该是个回字。外围是一圈房间,里面是楼梯。
    这间书房就夹在转角。往左是一条路,往右又是一条路,长而幽深。
    闻时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房子,当时就觉得设计的人跟房主一定有仇,毕竟这格局太适合闹鬼了。
    他没找到走廊灯,只能借着楼梯间里透出的一点光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就感觉走廊尽头有个人影,直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我日!身后的大东突然叫了一声,又立刻压住了嗓音。
    你叫什么?闻时低声问了一句。
    右边!你看右边。大东嗓音压得很紧,在努力掩饰惊惧。
    闻时转头一看,他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两人。同样无声无息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闻时瞳孔缩了一下。
    他缠着线的手指已经抬起来了,又很快放下因为他看见身边的人影也抬了手。
    那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鬼影,而是镜子。
    大东也发现了这一点,惊慌立刻变成了辱骂:操,傻逼吧!在这里嵌镜子。
    其实不止一面,整个墙都是镜面的,像衣柜一样被雕花木框切割成了窄长的竖条,成了一种繁复华丽的装饰。
    人从这里走过,镜子里便影影绰绰。
    闻时再次抬头看向走廊尽头,意识到那边的墙上也有镜子,那个直直站着的人影可能就是他自己。
    早知道留个蜡烛灯在手里了。大东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懊恼道,对讲机也行啊。
    先找人。闻时没再管那些影子,径自往前走。
    噢。大东问道,你玩过这东西么?
    什么?
    密室啊。
    没有。
    一位95年过世的人哪能玩过这种东西,但他进过的很多笼,都跟这里差不多。所以他没觉得不适应。
    大东嘴巴闲不住,碰到闻时这种不爱说话的,他只能自己说:笼跟密室一结合,估计挺不讲道理的。刚刚那个广播不是说么,要管家和奶要咱们两个去找齐其他人,那很有可能其他人的房间根本没法从里面打开,没准连门把手和锁孔都没有。
    果不其然,他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闻时走过一段镜面墙,终于看到了一扇房间门。他摸了一下,没有摸到门把手和锁眼,整扇门就像一个木块,严丝合缝地嵌在墙里。
    看,我说什么来着。大东得意完,又说:不过这设计也太恶心了,怎么会弄这种门。
    闻时说:有阵子流行过。
    衣柜里藏个卫生间,墙推开其实是扇门之类的。
    哪阵子?大东下意识问。
    闻时没答,而是敲了敲那扇门。
    大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民国初年那阵子,毕竟是密室的背景时间线。但是那时候的事,他上哪知道?
    书里看来的?
    大东正纳闷,就听见门里一阵乒乓作响,可能是谁被吓了一跳,撞倒了东西。
    过了片刻,一个哑声哑气的嗓音在门后响起:谁?!
    大东一听,立马叫道:周煦?是你吗周煦?
    大东?周煦立刻活了过来,在里面叫道:你出来了?你怎么出来的?!我这门连个把手都没有,靠!我他妈找了半天铁丝,捅都没地方捅。
    等着啊,我给你开门。大东手指一动,下意识就要去钻锁孔。傀线都甩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里没锁。
    他临时改了道,让那些白线顺着四边门缝钻进去,就像刚刚在书房一样,扒住了整个一扇门。
    他无名指一勾,加了力道猛地一拽
    门,纹丝不动。
    大东:
    我看到你线了。周煦在屋里叫着,但这门四边都是铁楔子,我刚刚数了一下,得有十七八个,你真能拉开???
    这中二病别的不行,说话是真的拉仇恨。
    大东咬了咬牙:能。
    那你得用点劲,墙可能会崩。周煦又说。
    大东又咬了咬牙:行。
    他无名指都快拗断了,也没法光凭绳子把门弄开。于是无奈之下,他伸进口袋掏起了黄表纸,掏的时候还看了闻时好几眼。
    他之前跟沈家这个大徒弟说:开门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傀。
    这才过去几分钟,他就跪着把这话咽回去了。
    他师父总说他气有余,力不足,手不够稳,神不够定,所以线在他手里永远是线,只能拉拽捆缚,做不到别的。
    他一直很纳闷,线还能怎么变。直到看见他师父的傀线可以断刀削铁。
    他如果也能做到这一点,别说十七八个铁楔子,就是一块整铁,他都能给卸了。
    大东折了黄纸送出去。
    下一秒,整个走廊卷起大风,风涡就在大东身前,烈烈旋转,发出嗡鸣!
    在嗡鸣之中,忽然传来了两声鸟叫,清朗有力,在走廊里久久回荡。符纸带着火星窜出去,在鸟叫声中蓬然延伸,先有了头颈、再有了暗金色的双翅。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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