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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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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词礼貌地笑笑:我们老板哪里都好,出手也格外大方,就是特别不喜欢被人八卦。
    陈姐秒懂,立马喝了一杯香槟赔罪。
    柳词也喝了一口酒,随后陈姐主动聊起其他问题,不再提起安溪。
    篝火烧烤结束后,柳词独自离开聚餐酒店。
    她从后门出,抱着那束被安溪拒收的花,步行了几分钟,走到一辆黑色的车旁,弯腰轻敲后座车窗。
    车窗慢慢降下,露出岑舸的脸。
    柳词恭敬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最后把花递过去。
    林小姐不愿意收。
    岑舸接回花,摸着有些蜷缩的花瓣,低声说:她拒收时,说了什么吗?
    柳词不敢说原话,便说:她让我转告您,她不喜欢这花。
    岑舸抬眸,目光沉静又锋利,盯得人心发慌。
    说原话。
    柳词避开岑舸锐利的视线,低头说:她说麻烦你和她说一声,这花,我恶心。
    这句话说完,岑舸半天没应声。
    柳词忍不住偷瞄岑舸,见她表情怔楞,原来是在失神。
    岑舸什么也没说,升上车窗。
    花放在她膝盖上,车顶灯暖黄,照得玫瑰红得发暗。
    她闭上眼,用力握紧花把。
    有那么片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安溪不愿意回来,那就不回来,反正这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没什么大不了。
    她是岑舸,她什么都不缺。
    可岑舸还是觉得愤怒。
    她愤怒安溪的不肯回来,也愤怒自己当初离婚的一意孤行。
    心里那片空洞迅速被怒火占满,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逼得她快要发狂。
    岑舸一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助理不知道要不要开车,看岑舸脸色阴沉,也不敢询问,只能就这么等着。
    车外,柳词也站在门旁。
    岑总没走,她不敢先走。
    一车一人就这么在原地停了十几分钟,岑舸终于说话:去机场。
    岑舸搭最晚那班飞机回北城,落地时凌晨三点,她没回公寓,让来接人的生活助理开车去老宅。
    老宅在郊区,距离机场路程两个半小时,到的时候快六点。天色微明。
    时间上早,老宅里的佣人们刚好没还起,只有两个守夜的,慌慌张张地出来迎接。
    岑舸径直去了后花园,站在那一大片的卡罗拉玫瑰前。
    老宅留下的佣人都是待了多久的老人,一看就懂,马上去给岑舸取来剪花用的手套,剪刀,以及放花的木托盘。
    东西放下,岑舸便让他们离开。
    岑舸一直站在花丛前,长久未动。
    几分钟后,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不徐不疾地走近:管家说你这几年经常这样,看着这片花发呆。
    来人是苏梨玉。
    岑舸没回头看她,冷淡问:你怎么在这里?
    苏梨玉走到岑舸身旁,也低头看花。
    最近身体不太好,回来养养。
    岑舸侧眸,扫了一眼苏梨玉。
    她刚起床,还穿着睡袍,外面裹了一件薄风衣,头发披散,没有化妆,老态格外明显,明显得和岑舸记忆里的模样很不一样。
    岑舸视线顿了一秒,又收回去,没问苏梨玉病情。
    苏梨玉自己似乎也不想提生病的事,她掐了一朵花,拿在手里转:我在网上有看到安溪的消息,她好像签了一家明星工作室,进娱乐圈演戏了。
    岑舸不接她的话,开始戴手套。
    你其实很舍不得她,对吧?苏梨玉语气温柔又肯定,不然也不会守着这么一堆花不放。
    岑舸戴完手套,拿起剪刀,活动刀刃。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别管我的私事。她态度很不客气。
    但苏梨玉并不介意,她们之间一直这样相处。岑舸小时候苏梨玉让她滚远点,别来碍眼,现在岑舸长大,顺序掉反。
    很公平。
    承认你爱她有这么难吗?苏梨玉扬手,把花扔进花丛里,还是你觉得,只要你承认了,你就会变成下一个我?
    岑舸没答话,剪刀咔嚓一声,剪下的却是一支已经开败了的花。
    她阴沉着脸把花枝远远扔出去。
    苏梨玉笑了一声,语调哀婉柔和:有那么可怕吗,阿珂。
    别那么叫我。岑舸抬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反感,你不配。
    苏梨玉拢起外衣:是啊,我的确不配。
    说完这句,两人陷入了片刻凝滞的静默。
    岑舸一言不发,只沉默剪花。
    苏梨玉看了许久,突然说:开得真好。
    岑舸照旧不回她,把最后一支剪好的花放进托盘,起身便走。
    与其在这里守着这些没用的花,你不如早点去求安溪,让她回到你身边。苏梨玉对岑舸的背影说,她那么爱你,一定
    她已经不爱了。岑舸停下脚步,背影落寞,像你当初一样。
    《双生火》的拍摄过程很辛苦,安溪在剧里有大量的打戏以及追逐戏。
    开机第一周拍室内,第二周就开始丛林追逐战,安溪第一次在树林里跑,没有经验,下坡的时候没收住脚,急停时直接跪了下去,膝盖撞得生疼。
    她的小助理和工作人员立马围过来,问她怎么样。
    安溪坐在地上,捂着膝盖,缓了两秒,然后撑着小助理的手站起来:没事。
    小助理紧张道:你脸都痛白了,真的没事吗?
    安溪说:没事,歇会就好。
    导演也靠过来问情况。
    有没有伤到骨头,要不要去医院?
    只是皮外伤,不用医院。安溪露出笑,我歇十分钟就行。
    工作人员全都就位了,安溪不想因为摔了一跤就耽误这场准备了半天的戏。
    导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了给安溪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半小时后再接着拍。
    安溪被小助理扶到保姆车前休息。车上备有化瘀止痛喷雾,拿给安溪以后,小助理又去找冰块冷敷。
    安溪卷起裤腿看伤。
    膝盖又紫又青,中间还破了皮,一弯膝盖就疼。
    安溪喷了两遍喷雾,准备放下裤腿。
    没事吧?白郁舟这时从车后转出来,我听说你摔了。
    安溪放下裤腿之际,她刚好瞄到一眼:嘶,挺严重的啊。
    其实没事。安溪道,我之前
    话一开头她猛然停下,她之前磕到膝盖那次,是车祸的时候。那些事她不想提。
    过两天就能好。安溪自己把话截下去。
    不过你这两天拍戏还是要辛苦了。白郁舟在安溪面前蹲下,伤在膝盖上,一跑就扯着痛。
    安溪不动声色的收了收腿,不去看靠得有些太近的白郁舟,回道:是啊。
    我给你带了水果。白郁舟举起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是两盒切好的水果,吃吗?
    安溪道:膝盖疼,没胃口,不过谢谢你。
    白郁舟放下手,还是那个蹲着的姿势。她穿着戏服,一件脏兮兮的黑体恤,搭一条军绿色工装裤,短发凌乱,气质潇洒。
    她的目光从安溪的膝盖,一路滑到安溪脸上:你之前说你结婚了,是和男的,还是女的?
    第19章
    安溪没直接回答,她问道:怎么了吗?
    白郁舟笑得坦荡:就是很好奇你的性向。
    安溪不想和白郁舟含含糊糊兜圈子,她能感觉到白郁舟看她的眼神里的那股浓郁的兴趣。
    然后呢?安溪直接问。
    白郁舟意外的挑了挑眉:你进组半个多月了,你的另一半怎么都没来探过班。
    安溪说:他忙。
    白郁舟道:那给你送花的那个投资方,是你另一半吗?
    安溪顿了一下,白郁舟立马道:果然不是。
    白郁舟还蹲着,安溪要低着眼睛看她:你怎么知道不是?
    猜的。白郁舟接着道,你和你另一半的感情是不是挺一般的?
    安溪开始不回答,就看白郁舟到底要说什么。
    戏拍完还要四个月呢,你就不会寂寞吗?
    安溪懂了。
    约/炮呢。
    不会。安溪说完还强调一遍,一点也不会。
    白郁舟被她认真强调的样子逗得笑:行。
    她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上。
    那你好好休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她对着安溪眨眼放电,我在所不辞。
    安溪:
    用了止痛喷雾,加上冰镇,安溪站起来时膝盖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疼,可以继续拍摄。
    她回到拍摄现场,却看到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导演也关了摄像机,在和现场制片主任说话。
    安溪走过去问道:导演,不拍了吗?
    导演看向她,笑得很和蔼:今天先收工,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拍。
    安溪看向那些正在被收走的器材和置景,剧组里耽搁一天,就要多烧一天的钱,除非无法协调,不然一般都不会取消拍摄。
    为什么突然收工?安溪问,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吗?
    导演顿了一下,说:机器出问题,今天拍不了了,你回酒店去休息吧。
    安溪没再多问。
    在回酒店路上,安溪摩挲着手机。
    她知道为什么导演突然说不拍,因为岑舸。
    只有她这个最大投资人,才能这么毫无顾忌的烧钱。
    想到自己现在在剧组里做的所有事情,岑舸都会知道,都能干涉,安溪就浑身不舒服。
    她想给岑舸打电话,让她不要这样了。
    安溪垂眸,按亮手机,调出拨号页面,指尖飞快的按出一个个数字,直到十一位的最后一位,安溪突然停下。
    六年多了,她竟然还如此清楚的记得岑舸的手机号。
    安溪很快把那个号码删掉。
    她当然也没忘记岑舸当初是如何拒接她电话的。
    一阵恶心感涌出来,安溪锁屏手机。
    被监视就被监视吧,反正也不会一直这样。
    安溪很了解岑舸。以岑舸的自尊心,绝不会一直这样卑微。只要安溪几次不回应,她自己就会摔门而走,再也不联系。
    所以,只要等到那一天就好了。
    安溪闭上眼,紧捏着左手无名指,靠在车窗上,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了。
    就快好了。
    安溪靠着车窗睡着了。
    她梦见了过去的事。
    安溪的生日在12月7日,正好卡在国外念书的岑舸的寒假前夕,所以安溪十八岁以前的生日,岑舸都没陪她过过。
    只有十八岁那一年是例外。
    安溪高中时就和岑舸表白过,岑舸以她未成年拒绝了。于是安溪说:那等我成年,你就会接受我吗?
    岑舸那时回她:只要你到时候还一样喜欢我。
    安溪当时说:我会一直喜欢你,永远不会变。
    安溪十八岁那一年是2014年。
    生日前一天的傍晚,安溪突然收到岑舸的消息,说她回国了,现在已经抵达老宅。
    当时安溪正趴在床上弄表白礼物,看到岑舸消息,她连夜打车,赶到老宅。
    她觉得岑舸的暗示,不,明示,很明显。
    在安溪生日前一天回来,还特地发消息来通知,就是让安溪抓紧时间表白的意思。
    当时安溪心情太激动,竟然把自己花了两年时间制作的表白礼物给落在家里,到岑家两手空空。
    这怎么表白?
    然后,她想起后花园里那片玫瑰花。
    安溪记得很清楚,她剪了九支红玫瑰,九支蔷薇花,用报纸裹成一束,从主楼后面偷偷溜进去,然后轻轻敲开了岑舸的卧室门。
    车子忽然停下,安溪从梦中醒来。
    小助理弯着腰,正要叫安溪,见她自己醒来了,便笑笑说:到了。
    安溪闭了闭眼,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她最近想起过去的次数变多了。
    安溪觉得是因为岑舸在她生活里出现的次数太多了,这个名字,正在搅乱她花了六年时间才平静下来人生。
    4月14日,星期三。
    安溪磕伤膝盖的第二天,剧组接着拍昨天没拍完的戏。
    这次开拍前,导演叮嘱了安溪好几次慢一点来,不要着急。
    安溪原本没问题,一这样被导演格外照顾,反而不自在,一直进不了状态不说,还被路边的树枝划伤了胳膊。
    导演看着她这样,只好中断拍摄,让安溪先去休息调整半小时。
    安溪坐在保姆车旁发呆。
    小助理被她打发走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今天拍戏迟迟没有状态,是因为安溪总忍不住想岑舸。
    导演对她格外照顾,是因为岑舸。她在剧组里可以因为一点轻伤就放假休息,还是因为岑舸,甚至可能这部戏能成功开拍,也是因为岑舸。
    这些都让安溪烦躁。
    她明明完全不想再见到岑舸,可岑舸却无处不在。
    安溪抠了抠无名指,觉得不能这样了。
    她必须要和岑舸说清楚,让她彻底的,远离自己的人生。
    安溪拿出手机,几下敲出岑舸的电话号码,犹豫着刚要拨,身旁忽然响起说话声:安溪?
    安溪手指一抖,立马把手机黑屏,抬头看去,是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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