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菊长大人(8)
嗯?
喜欢前辈面上那图案。
那你可想好纹在哪了?
江为笃定点头,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
忖度片刻,晏凉展眉一笑:罢了,既然你喜欢,就为你破例一次。
若是换了个人,晏凉肯定不会答应。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露出俏皮的虎牙:多谢前辈成全。
择日不如撞日,当夜,屋中豆大的灯火随风晃了晃。
蓝草染料盛在琉璃罐里:这些颜色一旦落在肌肤里,便活了。
江为上半身□□,直挺挺的坐着,晏凉则半跪坐在他对面,埋头全神贯注将染料刺进皮肉里:疼不疼?
江为摇头,额角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他不是疼的,是憋的。
前辈面上这蓝花,和我娘留下的琥珀坠子里的花瓣儿,倒有几分相似。
度昱也如此说过,其实天下蓝花大抵相似,何况只有一片花瓣。
也不尽然。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纹花?
迟疑片刻,江为才淡淡开口:算是吧。
晏凉心里好笑,这人不坦诚,坦坦荡荡的承认是就行了,算是吧什么鬼。
这盒染料的蓝草,是他用自己的灵力浇灌长大的,有辟邪续命之效,灵力虽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好歹能在江为危难时挡一挡。
兴许是染料有灵性,这朵绽放在心口的小蓝花栩栩如生,风过,似能摇曳生姿暗香浮动。
可满意?晏凉在江为面前早已放下防备,懒懒的伸了伸腰。
多谢前辈,江为用指尖轻触胸口妖冶浓烈的图案,又瞧了瞧前辈面上的蓝花,笑出小虎牙:若对方是季珂,前辈会答应他这个请求么?
季珂?晏凉歪了歪脑袋,似很认真的想了会儿:他不会提这种无聊的请求罢。
在他的设定里,季珂为人做事目的明确,从不做这种多余无聊的事。
那前辈会答应么?
晏凉笑:不会吧。
如果对方是季珂的话,他会觉得对方有所图,或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总之,是有目的的,绝非一句喜欢或是惦念故人这种感性的需求。
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
秉烛夜谈,衣带渐宽,我凉哥哥和江公子好生风雅。度昱也不敲门便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银耳羹。
度公子怎还不睡?没做贼心不虚,晏凉笑得从容。
凉哥哥是我的人,半夜在旁的男人屋里,我怎睡得着,度昱笑吟吟的,也不知话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罢了罢了,凉哥哥这般优秀,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凉哥哥必须也给我纹一朵花儿才行,不然我真生气了。
晏凉早习惯了度昱调侃的调调:好,这几日便给你画个图案,你想纹在哪里?
桃花眼弯了弯,眼波荡漾:自然是,只有凉哥哥能看到的地方。
此言一出,晏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而站在一边穿衣的江为则绿了脸。
你这玩笑,过火了。晏凉无奈笑笑,缓解尴尬的氛围。
度昱朝他递了个眼风:凉哥哥不认,我可是会伤心的。
晏凉嘴角抽了抽,这话他没法接,正欲端起放在桌案上的银耳羹解渴
凉哥哥,那是我给江公子的,你若想喝,厨房锅里备着。
晏凉心思转得快,明白度昱是想支开他,淡淡点头答应:江公子,那我先告辞了。
江为颔首,目送前辈离开,眸色渐渐转冷,淡淡的看了度昱一眼:度公子有什么话?
度昱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拿起银耳羹自个儿喝了起来:你别看凉哥哥温和爱照顾人,他这人看似多情,其实最不留情的,永远置身事外。
江为微微挑眉:所以?
你先前答应我的话,不作数了罢。他指的,自然是先前玩笑让江为别对晏凉动心思。
江为似笑非笑的,眸中厉光一闪:抱歉了。
我又不怨你,度昱虽莫名一寒,却也勉强笑得淡定:只是觉得可笑,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坦诚相告之人,凭什么让凉哥哥另眼相待?
江为脸白了白,瞬间恢复颜色,浅浅莞尔:多谢度公子指点。
度昱啧了啧,笑:公平竞争,不必言谢。
度公子为何喜欢前辈。
桃花眼弯了弯,忖度片刻,笑答:好看,体贴,无所不知,我看得舒服。
仅仅如此?
度昱歪了脑袋,挑眉:敢问江公子呢?
所有。声音不大,却清晰笃定。
哈~度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公子早些歇息。说罢,便端着空碗去厨房寻他的凉哥哥去了。
第12章 本命
许是烛火太暗耗眼力,为江公子刺完蓝花的晏凉隐隐有些头疼,喝了半碗银耳羹后便回屋睡了。
困,却睡不着,在榻上辗转反侧,意识半明半昧飘在挥之不去的蓝色里,点墨成花,万花成海。
过中秋后,寂城的天气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冷了下来,屋中没燃暖炉,晏凉在衾被里缩作一团,模糊的意识渐渐下沉。
冷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恍惚间一抬眼,黄沙起,日落月升,天地茫茫。
小舅舅,我寻了你好久,夜里风冷,回去罢。
声音轻快俏皮,有些熟悉,但又似隔了一层薄纸,听不清也看不明,于此同时,那人贴在他身后,几乎是以环抱的姿态,用带着体温的狐裘裹住他,将大漠夜里凛冽的风隔断。
月色清明,风停,拉出两道长长的剪影。
那人将下巴枕在他肩膀处,蹭了蹭,温热的呼吸蔓延在冰冷的耳珠子上。
嘴唇不受控,兀自吐出话语,是他自己的声音
凉儿,别胡闹了。
话音方落,晏凉心口似被人无情揉捏,疼得他蓦然清醒,周遭雾气弥漫,原来还是在梦里。
只是又换了一层梦境。
他漫无目的在迷雾中走了一阵,听到泠泠水响,循声而去,是一汪清泉,泉畔栽了数株桃树,灼灼绽放,风一吹,纷纷扬扬落花逐水流。
晏凉,这是姻缘池,水中月镜中花,你虽是书中早已该死的炮灰角色,却也有自己的姻缘命数。
是摆渡人的声音,晏凉听到有些头疼。
所以
你往池里瞧瞧,看到的面孔,就是你书中的cp。
我有任务在身,谈情说爱太耽误事儿了。晏凉苦笑,余光却看到如镜的水面上模模糊糊映着一个身影。
他忙收回目光,不敢细看。
摆渡人哈哈一笑:事在人为,这恋爱谈不谈由你,只是书中各人命数姻缘已定,你不妨看一眼,将来也好做打算。
安知鱼的cp,我可没设定
你又不能算是安知鱼,况且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那些角色也有自己的生活呀。
晏凉半垂着眼,恰巧风起,水面惊起一丝涟漪,他屏息走近,待泉水恢复平静,那抹倒影也越来越清晰
层层花影下,那个倒影他再熟悉不过,巧笑倩兮,桃花眼融了桃花瓣,水光涟涟的弯起。
晏凉呼吸停滞,水中映出的面容,是度昱。
黑暗中凤眸睁得极大,呼吸微喘,天气寒凉却汗湿了衣衫。
一双温暖的手伸进衾被,安抚似的拍了拍他手背:凉哥哥梦到什么了?
水中月镜中花,梦中倒影与现实中的人影重合了,度昱标志性的弯了桃花眼:我可是听到凉哥哥梦里唤我名字呢。
不是梦境,彻底醒了,晏凉稳了稳心神:度公子,你怎会在此?
夜半三更,黑灯瞎火,噩梦醒来突然瞧见一个人倚在床沿,低头定定的盯着他看,未免有些惊悚。
度昱扯过衾被钻了进去,厚脸皮笑道:白日里凉哥哥都被江公子霸占了,我也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盯着凉哥哥的睡容以解相思。
方才的梦境加上如今气氛暧昧诡异,晏凉再不复往日的从容倜傥,一时间有些无措,眼见度昱就要靠了上来,身子往里躲了躲正经道:度公子,我不喜与人同榻而眠。
度昱嗔道:胡说,那日我还瞧见凉哥哥和江公子一张床上午歇。
晏凉无语,原来那日度昱瞧见了。
凉哥哥就如此怕我么?度昱用手撑起头,桃花眼里风情万千:是我不够好看,还是性子不和凉哥哥口味?
原本他一直是嘴上讨便宜,行动上规规矩矩耐心候着,今夜这一出,也是他看江为越发招晏凉待见,一时急了。
晏凉此时渐渐缓过劲儿来,从容一叹:度公子哪儿都好,只是我无福消受。
说着扬了扬袖子,屋中即刻异香弥漫,度昱想起闭气时,已经晚了,身子全然动弹不得,他也不急不恼,依旧笑吟吟的:无福消受,没关系,我等着,为凉哥哥,怎样我都愿意受。
这个受字,度昱说得轻佻浪荡,晏凉耳根发麻,极轻的叹了口气:得罪了,恕我无法回应。
如此说着,晏凉坐起身,为动弹不得的度昱将衣衫拢紧,打横抱着他穿过院子
,往他的厢房走去。
天寒地冻,月色清明,度昱似十分享受被这般抱着,不吵不闹,一双眼睛万般柔情的盯着晏凉:凉哥哥真好看。
多谢夸奖。
可否抱着我在院子里多转两圈?
风寒露重,度公子会着凉的。
凉哥哥抱紧些,就不冷了。
就像方才在屋里那样,肉贴着肉。说这话时,度昱提高了音调,刚巧经过江为门外。
晏凉无语无奈,只得加快脚步,推门进屋,将度昱稳稳当当放在他自个儿的榻上,掖好被子:度公子,好生歇息罢。
桃花眼眨了眨:凉哥哥也是。
合上房门,晏凉重重的叹了口气,度昱啊度昱,命定cp竟然是他?可如何是好
这厢江为直听到渐渐接近又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透过窗纸上的影子,窥见晏凉独自一人,才稍稍安心躺回榻上。
可心中生了一根刺,搅得他彻夜难眠。
转眼已是深冬,大雪已过,冬至来临。
寂城下了十年来第一场白色的大雪,往年因怨念渗透,都是红雪,漫天腥臭。
寂城有规矩,下雪天净魂仪式停止,这几日晏凉江为难得有闲,眼见冬至小年,江为在厨房里捣鼓了一屉饺子。
晏凉头发也懒得束,松松散散披在肩上,倚在一旁煎茶,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江为说话,和谐安逸,度昱进来撞到这氛围,急得跺脚。
自从那夜后,晏凉待他不似以往随性,客气拘谨了许多,他懊恼那日喝了几口酒,一时性急举止过分了些,将他的凉哥哥吓到了。
之后度昱也收敛了些,可晏凉态度依旧是疏离的客气,怎么都掰不回来了。
他哪里知道,晏凉并非被那日他任性的举动吓的,而是知道了cp的真相
度公子,你跺脚有什么用,蹬断了腿凉哥哥都不会回心转意了, 温冉笑嘻嘻的蹭进厨房,东张西望目光定在玲珑粉白的饺子上:什么馅儿的?
晏凉笑答:虾和猪肉。
馅料是他和江为一起准备的,自然清楚。
度昱更急了:凉哥哥,我虾过敏!
温冉笑得欢喜:那我把度公子那份都吃了。
如今温冉已经是熟门熟路了,隔三差五化了男装来寂城蹭饭蹭酒,完全没有鬼川浮刹宫小宫主的矜持与架子。
江为在一旁不言不语捏饺子,时不时抬一下头,目光也是朝晏凉那边去,这人未束发冠慵懒随性的样子,比平日一丝不苟的装束又别是一番情致。
映着明晃晃的雪光,他移开眼,喉结滑了滑。
温冉寻了张矮凳坐在晏凉身边,看他煎茶:对了,凉哥哥你猜我在来路上捡着什么了?
晏凉认为是小姑娘在撒娇也没走心,漫不经心温和道:什么好东西?
猜一猜。
猜不着。或许因为生得好加上语气温和,即使是敷衍,晏凉也能敷衍得令人赏心悦目。
温冉撇了撇嘴,从袖口掏出一枚血玉,温润流光,剔透嫣红,血丝密布如缕缕烟霞: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晏凉的脸瞬间僵住了,还未来得及开口,那边的江为已抛下手中的活儿,沉声发问:在哪儿发现的?!
温冉哪里见过江为这般焦急迫切的模样,自己也吓了一跳,愣愣开口:在鬼川来寂城的路上雪地里。
带我去,有劳。江为开口,声音笃定不容置疑,鬼川和寂城的结界,只有温冉一人可破。
现在?!度昱温冉异口同声惊奇道。
江为点头:马上。
温姑娘,事不宜迟,拜托了。开口的是晏凉,他清楚,书中唯一一个拥有血玉之人,是季珂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江家家主的独女。
江昭。
也就是,他设定的女二
等等等等按照他的剧情,鬼川一直是女一温冉的地盘,女二从未踏足,如今这走向,是要女一女二齐聚一堂等男主出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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