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菊长大人(7)
既然凉哥哥会算卦,那也为我算一算,什么时候才能出这寂城,到外面去瞧瞧?度昱继续逗醉鬼。
两年,季珂会来破结界。
度昱眉头微蹙,半是正经半是玩笑道:我记得寂城有个传说,结界终会消逝,时间点也是两年后,与凉哥哥所言,难道是巧合?
那是我设定一句话没讲清楚,晏凉双目一滞,直愣愣的倒在桌上。
度昱刚想去扶,江为已来到身侧将晏凉打横抱了起来,淡声道:前辈喝多了,我送他回房。
度昱气结:江为你欺负人。
江为没回应,兀自抱着晏凉朝自己房中走去。
度昱跺脚:送凉哥哥回房,是他的房不是你的房!
晏凉酒醒时,月照中天,茶白帐幔随风扬起,一室的桂花香。
院子里那棵桂树,十年未开过花,自从凉哥哥净魂后,寂城风调雨顺四时分明,当真花好月圆了。
这是江为的屋子,坐在榻边的却是度昱,也不点灯,只在黑暗中闲闲的待着。
度公子,我喝多了。晏凉撑起身子,太阳穴依旧一跳一跳的疼。
也不晓得凉哥哥的儿子,什么时候来伺候他喝醉的爹?度昱眼波流转,言语调皮。
晏凉一脸困惑:儿子?
他什么时候冒出个儿子?
咦,怎么凉哥哥酒醒就把儿子忘了?
我胡说了什么?晏凉心凉了半截,他很少喝醉,就是因为自己醉后会说胡话。
凉哥哥说,有个儿子,名季珂,两年后会来破除寂城的结界救他老爹。
醉话而已。完了,把男主的名字与剧情暴露了,喝酒误事!
凉哥哥还对温姑娘说,那季珂是她命定之人,度昱饶有兴味的笑:岂不是让人家温姑娘做儿媳妇的意思?
温姑娘离开了?晏凉恨不能给三杯倒的自己捅上几刀,故意转移尴尬的话题。
嗯,看江公子把凉哥哥抱回屋,她就心灰意冷走了。
温冉虽精灵俏皮,却不刁蛮任性,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浮刹宫人寻不到她,会给晏凉带来多大麻烦,见好就收,吃了饭喝了酒赏了月便连夜离开了。
我说,江公子他,对凉哥哥心思不简单罢?
度昱的话晏凉从不会往心里去,揉着太阳穴道:别胡说,你以为人人都这般无聊。
凉哥哥是说我与温姑娘无聊?
不过江公子确实与我们不同。
江公子心思单纯,你别拿俏皮话吓他。
心思单纯?度昱挑眉,啧了啧:他确实同我们不一样,我们想被凉哥哥睡,我看他是想睡了凉哥哥。
闻言,晏凉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不多久,江为就端了醒酒汤进屋,彼此氛围有些微妙,也不晓得他把刚才扯淡的对话听了多少去。
前辈喝了醒酒汤再继续睡罢。
晏凉点头:你也是,明儿还要早起净魂。
眼见一碗醒酒汤喝罢,江为接过空碗递给一旁的度昱:劳烦度公子了。
度昱动了动嘴唇,欺负人三个字始终发不出声响,拿着空药碗悻悻的离开了。
江公子,我为何在你屋里?晏凉如此问,是猜测自己喝醉时胡乱进
错人家的房,现在一身酒味儿,弄脏被褥实在不好意思。
晚辈擅做主张,前辈莫见怪。江为语气淡定,没做任何解释。
晏凉懒懒一笑:你呀,就是太客气,明明总是我叨扰的你,见怪什么。
因为自己比江为大,又同是书中炮灰路人的角色,晏凉对他生出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说话间也不自觉带了点儿关照晚辈的温和。
客气的,明明是前辈。不动声色的说出这句话,狭长的眸子闪了闪。
哈?
前辈与度公子,更轻松些。
晏凉怔了怔,没忍住笑了,一笑便收不住。
江为蹙眉发问:前辈笑什么
笑你,方才是,撒娇么?兴许是酒未醒透,晏凉今夜的话格外俏皮些:原来是我平日对你太严肃了。
也没有
江为坐在榻边上,眼睫微垂,遮住眼中的欲望:前辈可头疼?
嗯,有一些,也无大碍。
我给前辈揉一揉。
好。晏凉仰头靠着,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酒气逼人,江为清楚,此刻的晏前辈没彻底酒醒。
温暖的指尖按了上来,力道恰到好处,有细细的茧,沿着他的太阳穴没入鬓发,晏凉舒服得有些神思恍惚了。
压下去大半的酒劲儿又涌了上来,晏凉沉入半梦半醒状态。
对方的皮肤明明比正常人冷许多,江为的手指却似着了火,灼人的热度一路蔓延而上,在他心口处烧成一团熊熊火焰,最初的厌恶与质疑早就烟消云散,只留下不可言说的真心。
渐渐浮出水面,愈演愈烈,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凉薄,狂妄,不择手段。原来在前辈眼里,我是这样么?
原本他想坦白的事实,现已另做打算。
天未亮晏凉便起身沐浴,度昱的醒酒汤有奇效,昨夜醉的不省人事,今儿一大早便神清气爽,毫无宿醉的煎熬。
见到熬粥的江为,晏凉淡然一笑,昨夜的微妙对谈早忘了干净。
两人并肩而行,依旧寡言少语的默契,晏凉隐约嗅到对方身上有新浴的草木气息。
这日净魂也相当顺利,晌午便收拾干净,回程路上经过枫谷,秋阳烈烈,赤枫如火,一片浮叶逐流水。
日光透过红叶落在晏凉身上,投下斑驳阴影,深深浅浅勾勒着他精致的侧脸。
江为被烫着般移开目光:未曾想,在寂城也有这般景致。
晏凉莞尔:江公子,无厌山的景致很好罢。
他记得,自己写过,无厌山秋日红枫掩映灵泉涓涓,云雾缭绕其间,漫山灼灼似仙境。
江为蓦地抬头,迎上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无厌山江氏,我晓得的。
前辈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过奖。
前辈就没想过,江为是我杜撰的名字么?
晏凉淡淡摇头:那你必定也是有因由的。
前辈不好奇?
你想说自然会说。他是打心里不在意,觉得穿书一场彼此意气相投已经不易,何必问出处呢?
江为沉吟片刻,正欲回话,发现晏凉仰着头微眯起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欢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层层叠叠的红枫下流动着嫣红的光斑。
那是血萤,日间出没,栖息于血泉畔。
血泉?
晏凉点头,心念电转唇角微扬:血泉不仅能接骨生肌,更能助人修复灵脉提升修为,江公子,重塑仙骨之事指日可待了。
原本江为仙骨遭到重创,修为几化为零,即使用度昱的药冲顶也只能恢复五成,而血泉却能助他恢复到鼎盛。
没想到,在这寂城,居然藏了一汪血泉。
江为对上那双流光婉转的眼眸,一时间无言,对方是真真正正为他欢喜。
怎的,你不开心么?晏凉看他愣愣的,肆意的笑了,刚巧有一束日光落下,暖暖的光泽融在这笑里。
江为似被烫着般移开眼:晏前辈,谢谢。
晏凉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啊,你的谢我收下了。
血泉畔,嫣红的水雾遮了视线,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腥甜。
两人背对着背,江为宽衣解带的手顿了顿
前辈,这真的没关系么?从来淡定自若的江为,难得红了脸,说话也犹犹豫豫全无平日的简单利落。
晏凉忖度片刻,疑惑道:你指什么?
他自小在胡同长大,澡堂泳池都去过,只烧伤后去的少了,但男孩子间坦诚相见也没什么忌讳。
没什么
晏凉转身,透过浓稠的血雾,他隐约看清对方的身体,不由得怔了怔。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他还是忍不住感叹
这江公子的家伙未免太逆天了吧?
第11章 刺青
前辈你 隐隐约约觉察到晏凉的视线,江为整张脸都要烧了起来。
与前些日子皮包骨头的病态苍白不同,江为已经调养得人模人样了,修长笔直的双腿上是饱满结实的臀部,腰部紧实线条流畅,身材近乎完美。
心中叨念着好家伙,面上却一脸清淡:我在岸上为你筑灵渡气。
前辈不一起不知这血泉有什么古怪,蒸腾出的雾气让他口干舌燥,说话都不利索了。
晏凉摇头:血泉虽能修复灵脉提升修为,但对净魂人却不是好东西,会浊了灵源。
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原来是他想多了。
殷红微烫的泉水没过锁骨,不多久,江为的额角满是汗水,热,却浑身通透,原本凝滞的气脉正一点点活络开来。
因泉水的热,越发衬得掠过他背脊的手指冰凉透骨。
晏凉全神贯注以魂针刺激其穴位,自己也热得衣衫湿透,无暇抹掉的汗水从下颚滴落,打在江为裸露的肩膀上。
感觉到对方呼吸渐渐急促,汗水也不住的往外冒,晏凉以为他是热得慌:忍耐一下,浴血泉怎么也得百日,不过往后天冷了会好受些。
江为吞了口唾沫,佯做漫不经心道:为何前辈的手总这般凉?
此刻浑身燥热,他是贪恋这份清凉的。
我从小体温就比常人低些,身子也不大好。晏凉记得,以前住平房没有集体供暖,家里又舍不得开空调,他整个冬天都是哆嗦着过的,畏寒的毛病也带到了这本书里。
我倒是在无厌山藏书阁看到过治疗此疾的法子,只可惜当时没留意,日后若有机会出去,定为前辈寻来方子。他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而晏凉却不以为然:出去,是一定能的,江公子放心好了。
前辈如此有把握,可是因为那个叫季珂之人?狭长的眸子深若寒潭,让人猜不透千米之下的潭底藏着怎样的玄虚。
晏凉的手顿了顿,为难的摸了摸鼻子:昨夜醉话,江公子莫放心上
晚辈认识。
晏凉并不觉得意外,虽然江为这名字可能是杜撰的,但既然选择江姓,定与无厌山江氏关系匪浅,季珂拥有主角光环崭露头角光芒万丈,彼时江家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辈似乎对季珂印象不怎么好。江为毕竟还是个少年,虽然性格内敛,终究有些沉不住气,掩不住疑惑发问。
我昨夜如何说?
季珂为人,凉薄,狂妄,不择手段。江为沉着声,心脏砰砰砰直跳。
晏凉笑了,他说得没毛病,自己就是这么设定的:所以,日后出去了,你躲着些,切莫招惹他。
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数月的相处,他已将江为当做朋友,并不希望他去招惹自己设定的暗黑系主角,虽然前期的季珂是个看似根正苗红的阳光少年,但隐藏在他明朗外表下的,是骨子里的阴鸷狠厉,简言之,切开是黑的。
且他身边的人终究没什么好下场,包括女主温冉。
思及此,晏凉有些唏嘘,温冉虽吵吵闹闹却也是个惹人欢喜的姑娘,他一朝穿书,就为了改变这些人的悲惨命运。
自己挖的坑做的孽,跪着也得填。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希望出去。江为闭上眼睛淡声道,在寂城这几个月,抛除最初那段戒备警惕的日子,可以算他一生中活得最自在的了。
从当日将他捡回来的情形也能猜测,江为定是遭遇了极可怕的事,晏凉柔声道:有自由总归好的。
路人有路人的活法,在他没留意的地方许多人生也在进行着,身处其中,晏凉才惊觉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世界。
虽然他把自己定位为故事外之人。
在寂城的自由,足够了, 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郁结的灵脉震颤不休:能遇到前辈,这一趟很值得。
晏凉笑:出去后,你我也还是朋友。
晏前辈,晚辈有一请求。江为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淌着血红的水珠子,一滴一滴落入堆满枫叶的土地。
尽管说。
我想在身上纹一朵蓝花,不知前辈可愿意帮我?
蓝花?晏凉还有些云里雾里。
江为笃定点头:前辈脸上那朵。
晏凉怔了怔,莞尔:有这种奇怪要
求的,你是第二人。
晚辈之前那人,前辈为他纹了么?
没有,因为这蓝花对我意义不同。
那前辈可否为我破例。
晏凉微微挑眉:你给我个理由?
我,想记住前辈之恩。
晏凉蹙眉: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我,喜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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