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59)
难道说,他们俩早就搞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一峰的四个人中,除了我之外,都喜欢男的?我常跟他们格格不入,是因为我不喜欢男的?
萧紫垣开始严肃地琢磨起这个问题。他回忆起过往与师尊和师弟相处过的每一刻,却都觉得没什么异常。
萧紫垣还待往更久远处想,可思路,却很快被旁边一个娇怯的女声打断了。
萧大哥,曲阑珊很担忧地看着萧紫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是不是头之前被撞坏了?
胡说,谁头撞坏了?萧紫垣下意识地反驳道,语气是跟洛青鸾斗嘴时惯用的,自然没什么好气。可待他看清了跟自己说话的人,却惊了一跳,立刻从原地弹坐起来,结巴般道:阑珊 阑珊,你怎么也在绝尘峰?
我 曲阑珊咬了咬嘴唇,有些慌乱地朝月清尘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别开脸道:我不是在绝尘峰。之前的事,萧大哥你都不记得了吗?
之前的事?萧紫垣很费劲地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他想起之前在船上,神智一直混混沌沌,直到亲眼看到曲阑珊被拖入海中,心中又急又痛,这才摆脱那种状态。可还没等他跳下去救人,身上却又被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死亡丝线割破,险些一命呜呼。
萧紫垣还记得自己再次晕过去之前,最后一眼,是看到那女孩子安然无恙地站在船边,看到她没事,他便心安了。可再之后的事,萧紫垣就全都不记得了。
看他一脸迷惑,月清尘就知道萧紫垣定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便出言提醒道:紫垣,想想你是怎么被那个人控制的。
师尊,我记不太清了。萧紫垣烦躁又懊恼地挠挠头,就记得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我拿着从琅轩阁换来的那幅星宿图,正在看天象。突然看到天边有一道流星划过,我就赶紧闭上眼睛许愿,希望明天一切顺利。这时候忽然有个声音问我,想不想睡一觉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跳到了后天,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我当然说想啊,然后就 啥也不知道了。再一睁眼就是现在,咱们三个竟然还能凑齐了,哈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特别棒啊。
月清尘/君长夜/曲阑珊:
在场的四个人里,可能就只有他自己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吧。
唉,算了算了,跟你们说实话吧。萧紫垣愁眉苦脸地托起腮,两道眉毛也耸拉下来,那个人说,我是万年前龙族太子九赭的转世,还说我的神力本来还存在于九州的山川河流中,可是千年前被一个魔头夺走了,所以我现在才这么废,问我想不想把自己的神力夺回来。我他当时说得煞有介事,我都快以为是真的了,所以道心可能动摇了那么一瞬间,就让他趁虚而入了。
语毕,他抬头望着月清尘,表情很是痛苦:师尊,紫垣受人蛊惑,辜负您的教导了。
别自责。月清尘轻叹一声,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前提下,诸多版本中,我们总会倾向于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个。若你相信了他所说的,那么想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就是人之常情。这本没有错,你不用为此自责。
萧紫垣颇受感动,立刻变得眼泪汪汪:师尊,您对我最好了。
君长夜似乎嗤笑了一声,表示他对这句话不屑一顾。
萧紫垣狠狠剜他一眼,意思是你小子不要仗着师尊喜欢就得瑟。可月清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萧紫垣的心再度提了起来,也没心思再去跟君长夜置气了。
其实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月清尘沉吟片刻,似乎也觉得有点伤脑筋,就是,转世的那一句。
转世?萧紫垣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上,震惊道:您是说,我真的是龙族太子的转世吗?那我前世是条龙,在天上飞的龙吗?
飞?君长夜想了想,提出了另一个词道:是翱翔,在天地间自由地翱翔。九赭太子,可是他们那一族里最出色的。
可是,萧紫垣犹豫了一下,可是他是有罪的神,他在诛神台上被处死了。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年前的对错,现在还不好说。月清尘像终于对某件事情下定了决心。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正是从这墓室顶上取下来的那一面,询问道:
紫垣,你想看看三世镜吗?但我不确定,你会看到什么,也不确定,你是否已经具备了承受一切前世因果的能力。所以,你自己来决定吧,想看,就把它反过来,不想看,就先收起来。
师尊,我 萧紫垣下意识看了曲阑珊一眼,对方唇畔仍噙着一抹温柔,他从那女孩眸中看到了善意的鼓励。可正是这种鼓励,却让萧紫垣更加泄了气。
师尊,我现在心里有点乱。他垂头丧气道,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月清尘点点头,没有问他为什么,就要将那面铜镜再度收起来。可就在这时,萧紫垣却悄悄冲君长夜勾勾手指,似乎有点忸怩:那个,长夜,你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君长夜瞥他一眼,觉得肯定没好事,便不太想搭理。可见萧紫垣直对他放电,分明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他便无声地叹了口气,依言靠过去。
我问你,我记得学上古史的时候,是不是学到过,九赭之前也爱过一个女孩?萧紫垣凑到君长夜耳边小声道,还爱得要死要活。你记得她叫什么吗?
君长夜一听,哎这题没超纲,师尊刚给我开过小灶,于是立刻便答道:芳洲,鲛女芳洲。
你小点声,萧紫垣上手就要去捂他的嘴,被君长夜偏头闪开,他便很懊恼地小声道:怎么办,我现在也爱上了一个女孩,这算不算变心啊?
君长夜见他竟在一本正经地想着这个问题,却不知芳洲的转世就在他身边。可这种事恐怕连曲阑珊自己都还不知道,君长夜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只能忍着快憋出内伤的笑,真诚得不能再真诚道:不算。
不算吗?萧紫垣狐疑道。
不算,绝对不算。
那若是,那鲛女芳洲的转世来找我,想跟我再续前缘,我拒绝了,会很混/蛋吗?
不会,绝对不会。
好!那就好!萧紫垣大笑起来,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他刚跟月清尘说了自己不看,总不好立刻反悔,搓着手道:那个,师尊啊,三世镜您还急着用吗?要不急的话,不如先放在弟子这呗?弟子一定很快就准备好,等看完了,再亲自上绝尘峰还给您呗。
拿去。
得嘞。萧紫垣眉开眼笑,立刻将那小镜子揣进自己怀里。待装妥当了,他才想起来环顾四周,顿觉非常陌生,忙道:这什么鬼地方啊?阴气森森的,咱们还是快走吧,我请你们去帝都皇宫里喝茶。
紫垣,我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月清尘仍在原地没动,话中却郁结着一片肃杀之气,仿佛浸透了万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当年九赭太子被诛后,继任仙帝将他的龙心沉入极乐海底,龙骨化为山川河流,龙骨为器,龙鳞制衣。那件龙鳞衣,就是现存在皇宫中的那件。上面虽怨气深重,可若利用得当,却也是镇住世间邪佞的神器。我想问你暂时借来,用以镇压鬼族设在西洲的万骨枯阵。
师尊,紫垣莫敢不从。萧紫垣立刻道,他虽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何事,但也知道能让师尊忧心的,一定是大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月清尘微微颔首。
在八柱被开启三根半后,祭盘的转动和通天塔的重启,就无法逆转了。当年昭崖虽毁了通天塔,却也在九州留下了这处秘境。这座沉默而巨大的祭盘本身,就是一尊镇压邪祟的仙器。
可随着八柱逐一开启,祭盘镇邪的力量会削弱,相对应的,世间妖魔的力量则会逐渐增强,到那时,世间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除非有人去往仙界,带回凛安留下的,那件足以永镇乾坤的神器。
可眼下,也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九赭的龙鳞身上。
趁帝都龙气尚未散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紫垣,你带着曲姑娘,先回帝都去取那件镇邪的龙鳞衣,为师与你师弟去西洲。若估算得没错,你们宁师叔,应该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
第200章定情地
就到这吧。二位,告辞了。
北海边, 白浪拍岸。冷北枭冲岸边的两人略一抱拳, 说完这句话后, 便转过身, 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很潇洒, 带着点寂寥的味道。他挥挥衣袖, 不带走一朵浪花。
妖王走了,萧紫垣和曲阑珊也先他们一步,回帝都去了。
不久前,他们一行五人刚从暗无天日的海底上来, 就发现先前昭崖以萧紫垣名义自帝都带来的大船,还在岸边候着。船上的人见萧紫垣终于出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立刻就要迎他回宫。于是, 为了不穿帮, 萧紫垣索性直接带着曲阑珊上了船, 启程回帝都,去取那件深藏在宫内的龙鳞衣了。
一时间,海岸边又只剩了君长夜与月清尘二人。
近日天气初初回暖, 即便此地位于九州大陆的最北边, 曾经遍布海岸的冰雪也在消融。此刻向海面望去,只见碧波万顷, 处处宁静祥和。没人知道,就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大海深处, 掩埋着怎样惊世骇俗的秘密。
妖王说他答应了宁师叔,此生不会再见蘅芜君,并以此,来交换宁师叔救活蘅芜君的承诺。君长夜收回目光,对身旁同样在观海的白衣男子解释道,所以他就不跟我们去西洲了。妖王还说,那是他们的定情地,他怕触景伤怀。
月清尘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临行前,他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突然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便仍旧目视前方,顺带抛出一个问题:
那片海,算是我们的定情地吗?
这么浪漫的问题,他却问得一本正经,好像在跟昆梧掌门认真探讨上古时期谁的战力最强。
经过宁远湄之前各种天材地宝的调理,月清尘的身体已有了些许起色,不再清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气质仍是清寒,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笼罩在暖洋洋的日光里,整个人身上寒意消减大半,侧脸竟恍如透明,美得让人心痒难耐。
耳边忽传来一声轻笑,月清尘觉得身上一紧,原是君长夜自后方覆上来,伸臂环抱住他。青年将下巴搁在月清尘肩上,偏头黏黏糊糊地亲起他的耳垂和脖子,直惹人发痒要躲,这才回答:不然呢?难道是在潇湘水牢?毕竟那是你第一次说心里有我的地方。
胡说,月清尘觉得好笑,却忍着没笑,而是作势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没胡说,君长夜感觉自己也像这日光一样懒洋洋的,是你亲口说的,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我现在知道了,可你怎么不早点跟我坦白呢?
月清尘突然沉默下来。君长夜闭上眼睛,突然吸吸鼻子,贪婪地嗅着那人身上残留的淡白梅香。
我们刚到仙墓的时候,远湄跟你说了什么?
君长夜仍旧将头埋在他肩窝里,没说话。
她说的话,你好像特别在意。长夜,告诉我,是什么?
宁师叔说,君长夜终于开了口,声音闷闷的,里面有种痛苦,仿佛已经压抑了许久,说你如今这样,都是我害的。她说得没错。她还说,你的眼睛有时候会看不清东西,是因为,魔气入体。
至于魔气如何入体,他们都清楚。
最后那一次,我是自愿的。月清尘淡淡道,突然抬手,摸了摸青年垂落在他胸前的墨发,你没有强迫我,也不用为此自责。
不,师尊,不只是那一次。君长夜霍然抬起头,眸中痛苦与炙热交织,我们以后怎么办呢?我喜欢你,想跟你翻云覆雨,想看你在我床上面若桃花的模样,想听你一边抱着我,一边哑着嗓子叫我的名字。真的,我喜欢听你在床/笫间的声音。
月清尘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热极了,他不意外君长夜能说出这种话来,却意外自己竟会对这种话有反应。
君长夜好像没有察觉般,继续道:师尊,我不想做魔了。宁师叔把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仍然是魔,我就不会容许自己再碰你一下。我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所以我怕,怕我以后不能满足你的话,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了。
月清尘轻叹一声:你还是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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