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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梦溪石(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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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春晓睨她一眼:现在会来做好人了?刚还说你弟弟用不着我操心?
    凌遥冷笑:我喜欢定唐懂事稳重,又跟你有何关系?
    岳定唐终于忍无可忍,把她们全赶了出去。
    结果回头就看见凌枢冲他笑。
    她们俩为你争吵,你还挺乐是吧?岳定唐挑眉。
    凌枢一脸无辜:姐姐们对我好,我当然知道。
    这话听着,好像是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岳定唐心想,此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岳春晓这么难伺候的人,都被哄得团团转,愿意反过来护着他,要是凌父还在,让凌枢去混官场,他没准几年真能步步高升。
    就是现在放在警察局当警察,以他这种又混又油的资质,的确如鱼得水,也难怪凌枢舍不得这份工作。
    两个消息。
    他点起烟,走到窗边。
    那个自称袁凌波的女人,追查不到下落。只知道对方离开巡捕房之后叫了黄包车前往火车站的方向,后来就不知下落了,我已经让人继续搜查,不过很可能不会有结果。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消息。
    凌枢嗯了一声,把最后一口豆花吃掉。
    另外一个消息是女佣阿兰的?
    阿兰是童养媳,七岁的时候被卖到一户姓沈的人家,十五岁刚成亲不过两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她自己也生了一场病,夫家人嫌她是个累赘,又不能干活又要吃饭,就将她赶了出去,是杜绵卿把她带回去。你认识杜绵卿吗?
    凌枢道:杜蕴宁的小姑,见过一面,但不熟。
    岳定唐点头:没两年,杜绵卿嫁人去了无锡生活,把阿兰留在杜家,杜太太见她干活勤快,也不能胡乱说话嚼舌根,就让她去服侍杜蕴宁,后来她又跟着杜蕴宁来到袁家生活。
    这些只是经历,从中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内容。
    凌枢:那我们现在先去袁家?
    岳定唐抬手看表:今天晚上我有一个酒会,是美国领事馆那边的,我们现在过去,下午还来得及回家换一身衣服,我们的一个老同学林定康,现在在领事馆任翻译,他应该也会在,正好你也过去,跟他叙叙旧。
    凌枢伸了个懒腰:我就不去了吧。
    比起酒会,他更想回家睡觉。
    岳定唐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叹了口气。
    你恐怕没法如愿了。第一,你姐让我给你介绍名媛,今晚酒会我也与她说过了,你要是不去,回家恐怕不得安宁。第二,你现在虽然暂时摆脱一半嫌疑,但仍不能证明杜蕴宁凶手另有其人,巡捕房那边虽然同意保释,但史密斯也交代过,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太久。
    凌枢:我不懂社交礼仪。
    岳定唐:我教你。
    凌枢:我没礼服。
    岳定唐:我借你。
    凌枢:我不会说话,怕得罪人,你背了锅。
    岳定唐:那你可以多吃东西少说话。
    凌枢:我怕我这张脸会引起在场女士的疯狂追捧,令其他男士感到不快。
    岳定唐:没关系,我相信我的魅力足以让你消除这种顾虑。
    凌枢:
    岳定唐老神在在:作为你的老同学,以及受令姐之托,我真诚建议你去,不仅仅是男女姻缘,这种宴会,连你的顶头上司,也未必有资格拿到请柬,而你上司的上司,市警察局长,也将以出席为荣,这种情况下,你能到场,你上司会怎么看你?对你的仕途又会有什么帮助,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吧。
    凌枢揉揉鼻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两人一直拖到中午才出门。
    倒也不是凌枢太磨蹭,而是医生过来查房,原本不同意他出院,凌枢当着对方的面做了十个俯卧撑,当场震惊医生,勉勉强强才同意他们离开半天,不过还是要求凌枢当晚得回医院,这才签下同意书。
    一路上,岳定唐频频瞅着凌枢看。
    凌枢莫名其妙:我没洗脸?扣子没扣好?
    岳定唐:你上学的时候,手被花刺扎了,都要拿着手帕擦半天,又是用针挑,又是涂酒精的,现在连脑袋缝针都能做俯卧撑了,我只是想看看,现在这个凌枢,是不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凌枢摸摸后脑勺的伤口:我不这么做,医生怎么会同意我出院,要是偷溜出去,回头我姐到医院一看,又要哭哭啼啼了,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岳定唐笑了笑:你这样的性格,应该挺受法国女人的喜欢吧?
    凌枢总觉得他这句话颇有深意,但他刚在小汽车上颠簸片刻,就觉得脑袋的确还是有点晕,一时之间没去深究。
    还成,出国前我姐特意嘱咐我,不能在外边找大洋马,最起码不能带回国,要不然我还得发愁带哪个回来呢。你呢,就没想过娶个外国老婆?
    岳定唐淡淡道:我是个中国胃,外国菜浅尝辄止就算了,不可能天天吃,别看我三姐和你姐总过不去,在这一点上,她们的看法还是挺一致的。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摇下车窗,往外探看。
    快下雪了。
    天阴沉沉的,不像大中午,反倒像傍晚。
    没了阳光,路人也都行色匆匆,大年初二的喜庆只能从四处的张灯结彩和衣裳穿着上体现。
    凌遥从家里给凌枢带来一身新衣服,原本就是让他过年出门穿的,结果凌枢把自己给折腾进了医院,这衣服到现在才穿上。
    黑云压城城欲摧。
    袁公馆几乎快要被压折了腰。
    有些年岁的白墙看上去更显阴森,饶是白天,也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凌枢抬头望向二楼阳台。
    那里正是杜蕴宁的房间,也是上次花盆砸下来的地方。
    自从花盆事件之后,负责看守的巡捕把阳台上的花盆全都撤下来,现在那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但窗边薄纱飞舞,在楼下也能看见,总给人一种后面还站着一个人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凌枢荣获万人迷备受女性喜爱的小乖乖称号。
    岳定唐:
    凌枢:省略号充分体现了姓岳的嫉妒。
    第21章
    袁家人还未被获准从小楼里出去,阿兰一死,他们个个精神不振,看上去比前几天更消瘦憔悴,凌枢跟岳定唐刚走进去,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抑。
    连巡捕也待不住,等他们接手,就寻了个借口出去喝酒了。
    我觉得,前楼不太干净,老爷和夫人的死,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管家被叫到面前,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语出惊人。
    岳定唐皱眉:你上次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管家苦笑:上回我也不晓得会闹这么凶哩,现在连阿兰都,哎,由不得人不信!
    岳定唐:怎么个不干净法?
    管家叹息一声:当初老太爷搬进这宅子的时候,就被人劝过
    再早些年,政权频繁更迭,名副其实的天下大乱,那些数得上名号的军阀比比皆是,今日是友,明日可能就是敌,数不上名号的小军阀更是遍地可拾。
    袁秉道原是四川督军刘存厚的手下,刘失势苗头初现,他立马拉了一支人马出走,企图自立山头,好景不长,袁秉道很快又被别的军阀并吞,手下要么被杀,要么转投高枝,袁秉道还想依附国民政府东山再起,国民政府却瞧不上他名声不好,又无兵无权。
    无奈之下,袁秉道只好带着身家老小到上海来当寓公,所以这栋房子,原本就是他作为养老之用,自然精心挑选,无比重视。
    当时有三处房子供其挑选,但他独独看中了这里,因为老奸巨猾的袁秉道认为,当今世道,列强环伺,国弱民弱,恰逢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未久,中国这片肥沃的土地迟早还会被盯上,不是英美就是日俄,总归还是地处租界的房子要更安全些。
    这房子的前任主人是个英国人,娶过三任妻子,据说个个死得蹊跷,当时就有传闻说,是英国人杀妻,但无人报案,也没证据,此事就不了了之。
    后来英国人也死了,被发现时已经抢救不回来,传闻他临死之前形容恐怖,像是看见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后来闹鬼之说不胫而走。
    袁秉道买下宅子之后,此处作为袁公馆,十来年平安无事,大家也就逐渐忘记从前的传闻,但老管家还记得,这次接连死了三个人,记忆又从脑海深处一下子被他揪出来,越想越是后怕。
    凌岳二人相视一眼。
    十年前的旧事,别说他们,就是袁家佣人,资历年轻一些的,恐怕都不知道。
    你家老太爷那么有钱,什么房子买不到,再大再好的也有,为什么就非要一栋闹鬼的房子?凌枢问道。
    老管家苦笑:当时急着入住,正好这房子又够大,老太爷有好几房妻妾,不是这样的房子,都安置不下。
    凌枢抬头环视一圈。
    袁公馆虽然地段不错,但采光差了点,临街的房子也有些吵,对于袁秉道这种不差钱的主儿来说,这里绝对不是养老的首选。而且,据我所知,袁家举家搬过来的时候,你们老太爷只带了一妻一妾,和袁冰一个孩子,来到上海之后十余年,也未纳新人,似乎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
    老管家:老太爷的考量,又岂是我等能置喙的,我也劝过,他老人家执意买下这里,我等也只能听从。
    岳定唐:那么你们在此居住的十余年前,就没有闹过鬼?
    老管家迟疑片刻:倒是有过几回,当时袁家人口还多,大家也没当回事,后来老太爷老太太相继去世,房子逐渐空下来,怪事就越来越多。
    凌枢:那袁冰他们怎么没想过搬走?
    老管家叹气:我家老爷花天酒地,一日里倒有半日不在家里,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再说后来坐吃山空,除了这宅子,也没地方去了啊!
    再问起阿兰的时候,无论管家还是袁家其他人,却都一问三不知。
    正如凌枢他们所料,阿兰的存在,在袁家近乎透明,虽然她是杜蕴宁身边极为重要的人,可她的哑巴和不识字,给她与其他人的交流造成严重障碍,除了老管家会一些手语之外,其他佣人根本无法与她交流。
    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讨厌她,也没有人在意她,如果不是这次跟命案联系起来,她的一呼一吸,生与死,都注定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这样的小人物,在这个时代,这座城市里,比比皆是,毫不出奇。
    凌枢:阿兰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又或是遗物?
    老管家道:她出事之后,巡捕房的长官过来,已经将她平日所用的那些东西都带走了,二位可以去问问。
    岳定唐不置可否:我们先去前楼看看。
    老管家吞吞吐吐,不肯一起。
    岳定唐倒是知道原因。
    现在外头谣言满天飞,尤其是袁公馆闹鬼的传闻,一日盛过一日,甚至连负责看守的巡捕,都信誓旦旦说自己曾经见过杜蕴宁站在窗边往外凝视。
    这种情形下,其他人自然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凌岳二人也不勉强他,岳定唐自己有钥匙在手,直接就可以打开前楼的大门。
    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裹挟冰雪的冷,卷作一团,阴冷干燥,没有半分令人愉悦振奋的元素。
    这栋小楼的主人才离开多久而已,人气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点儿鬼气森森,难怪老管家就杵在外边不肯进来。
    岳定唐先去楼下的佣人房,凌枢则上楼去了杜蕴宁的房间。
    该看的,上回都已经看过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可供发现的新东西。
    但凌枢生怕自己有所遗漏,依旧将每一处角落细节,都重新察看了一遍。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也不快。
    你发现了什么?凌枢头也没回。
    他以为是岳定唐。
    但身后没有人出声。
    凌枢正在翻看床边的抽屉,一时没留意,直到后颈被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凉温凉的一口气,吹得后颈寒毛根根竖起。
    凌枢反手一抓,抓了个空!
    他猛地回头!
    头顶的电灯忽然灭了。
    第22章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早就照不见东西,灯一灭,立马漆黑。
    他这一回头,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凌枢想也不想,迅速起身,朝前方扑去。
    扑了个空!
    房间里没有。
    走廊也没有。
    偌大一栋楼,只有他凌乱的脚步声在木板走廊上回荡。
    岳定唐!
    他喊了一声。
    我在。
    楼下的声音稳稳传来。
    停电了?
    应该是。
    你刚才没有上来过?
    岳定唐不知从哪摸出一盏煤油灯点上,举着灯上楼。
    微弱摇曳的灯光在整栋楼里成了唯一的光源。
    但也显得四周越发漆黑。
    仿佛在地狱中举灯行走,光明无法吓退黑暗,反而会引来黑暗的蠢蠢欲动。
    我刚才没有上来过。
    岳定唐走上二楼。
    你看见了什么?
    凌枢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把一间间房门推开,用灯往里照看。
    刚才好像有人在我背后,但一转身又没了。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岳定唐走进来,在杜蕴宁的房间里转了一圈。
    也许。凌枢也不确定,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脑袋上伤口还没好的缘故,因为刚才猛地起来之后,现在脑袋正阵阵发晕。但老管家可能说了谎。
    岳定唐:你也发现了?
    凌枢嗯了一声:你刚才问他,袁家搬过来之后有没有闹过鬼,他神情不安,先是抓手指,然后又抓耳挠腮,在我审讯过的嫌犯里,这也正是许多人说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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