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GL)——柳碎夜(24)
尹如琢纤细修长的手指交叉在小腹上,语调有几分慵懒。
那是当然,证据我会好好保管,既然别人不会知道,那您当然就不需要去国外避风头了。
赫胥复一愣。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国外避风头?
尹如琢轻笑道:当然啦,否则爸爸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赫胥复狠狠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了全身,似乎此时此刻身体才真正暖和一点。
啊,您不会真以为我要拿您怎么样吧?您那是配合我的演技,对不对?
赫胥复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是在配合你
不过尹如琢突然睁开眼,转头看向他,经过了这一次教训,您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吧?否则,可不就仅仅是送您出国那么简单的事了。
赫胥复被尹如琢微紫的瞳眸凝视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动弹不得。才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这意味深长的话也让他体温骤降。
究竟是不是演戏?究竟她的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究竟自己的这个女婿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第38章
闹得沸沸扬扬的许氏建材一案, 最终以许家还清所有欠款并退出公司告终。许氏离开燕京不知去了哪里, 许氏建材进入了资产重组期。
许家虽然狼狈, 但到底算全身而退, 没有人因此锒铛入狱, 已经算是个奇迹。
我知道了。
赫胥猗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之后开始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手续已经办好, 那块地重新回到了赫胥家名下。
只是许家虽然损失惨重,但和她预期的教训有些差距, 这让赫胥猗稍稍有些不安。
倒不是说她不满意现在这个结果, 只是因为和计算好的不一样,证明有人在最后关头出手帮了他们。
究竟是谁?
赫胥猗苦思冥想, 仍不得要领。她对九诸的商业圈只是略有了解,前期针对许家做了不少调查, 但没想出任何一个和他们有关系的家族会在此时出手相助。
虽然目前的重点已不再是许家, 但赫胥猗不得不担心这股势力会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
毕竟, 张景宣还好好的。
张家和许家不同,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文娱圈,真要一个个对付非常麻烦。还好,她的目标并非整个张家,而只是张申和张景宣这对父子。
赫胥猗陷入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听到开门声她才惊觉一个下午已经过去。她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尹如琢已经换了鞋正在脱外套。
如琢,你回来啦。
下午没去上课吗?尹如琢亲了亲她的脸,察觉到不对, 又将额头贴了过来,你好像在发烧。
赫胥猗感受到尹如琢温凉的体温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灼热,连忙偏开头:好像是有点不舒服,你不要被我传染了。
尹如琢无奈一笑:说什么傻话呢,过来我帮你量一□□温。
她拥着赫胥猗一边往里走一边掏出手机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应该只是低烧,不用叫医生了。
尹如琢没有强求,从茶几的抽屉中翻出医药箱,帮她测耳温。
38,确实有点低烧,有哪里难受吗?我问一下医生,不知道家里的药能不能用。
赫胥猗枯坐了一下午,此刻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其实还好。
尹如琢见她双臂交叠,贴身过去抱住她。
觉得冷吗?你先上床休息吧,我让阿姨煮点青菜肉糜粥。
赫胥猗温顺地靠进她怀里,不知为何一时竟对这温暖的怀抱生出几分眷恋。人在生病的时候果然脆弱,难以拒绝任何一点温柔。
你能先抱我一会儿吗?
尹如琢有些惊讶,但又十分欣喜,拿过沙发旁的毛毯将两人裹住。
当然,抱你多久都可以。
赫胥猗靠在她肩头,微微闭着眼,慢慢放松了身体。
尹如琢的体温,尹如琢身上那股清新的香气都让她觉得熟悉,因熟悉而安心,因安心而眷恋。
尹如琢和医生打完电话,转头就看到赫胥猗毫无防备的模样,爱怜之心满溢。
猗猗,如果想睡的话我们去床上吧。
赫胥猗只是假寐,带着一丝鼻音道:嗯~还没洗澡,我不想去床上。
这句话难得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尹如琢怜爱道:那我去拿厚一点的毯子过来,正好给你倒点热水。
赫胥有些不情不愿地直起身。
好吧。
尹如琢狠狠亲了她两口,这才去卧室拿毛毯。
赫胥猗裹着小毯子靠在沙发上,蜷曲着身体有一些晃神。刚才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两人是最寻常不过的普通伴侣一般。
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赫胥猗努力想要把这个荒唐的念头压下去,尹如琢也在此时回到了客厅。她一手抱着厚毛毯,一手端着一杯开水,趿着拖鞋,完全是一副居家的形象。
先把药吃了,她给赫胥猗盖了毯子,又亲手把药送到她嘴边,水不烫的,我调好温度了。
确实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赫胥猗乖乖吃了药,当温烫的水进入胃部时,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她双颊酡红,似饮酒般艳丽,双目微湿,看起来异常脆弱无助。
如琢
尹如琢这一次隔着毛毯抱住她,动作无比轻柔。
嗯?
低低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之中发出,酥得赫胥猗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这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她想问尹如琢,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会喜欢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她。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在赫胥猗的意料之中,然而这无法解答她的疑惑。
赫胥猗自问从没为尹如琢做过什么,难道真的有毫无道理的一见钟情吗?
如果我和你想象得不一样,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她早就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心中充满了怨恨与懊悔,并且会为消除这些感情做任何事。
许家只是她的第一站,她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猗猗,尹如琢温柔而珍重地抬起她的下颌,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我曾经确实想象过你但当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后,我就不再幻想。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也爱这样的你。
可若是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她呢?
尹总很会说甜言蜜语嘛。
尹如琢看到赫胥猗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然而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真实。她想起对方瞒着自己做的那些事,再一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或许一直都处于痛苦之中,只是她将这些痛苦很好地隐藏了下来。
嗯
尹如琢突如其来的吻让赫胥猗措手不及,带着一点霸道与强势,然而更多的还是温柔和怜惜。
赫胥猗几乎无法思考她想到自己还在发烧之中,也疑惑尹如琢为什么突然要吻自己,但这些思绪都在很短的瞬间飞到了天外。
如琢
到底是为什么?
赫胥猗自觉既没暗示更没勾引尹如琢,为什么对方突然会那么激动呢?
明明她还在生病中。
尹如琢一手紧搂着她,一手轻轻帮她梳理长发,且亲且低喃:猗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等赫胥猗微微推开尹如琢,眼泪迷蒙,气息微弱道,我喘不过气了。
她头晕目眩得几乎听不清耳边的话语。
猗猗,养好病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赫胥猗这次可算是病来如山倒,药物虽然成功降低了体温,但之后的症状一样没少。
头痛、咳嗽、流鼻涕,全是些不体面的症状。赫胥猗不得不请假在家休养,被微生物折磨得奄奄一息。
不过起码她不孤单,尹如琢这两天把工作带回了家,甚至第一次在卧室办了公。
如琢,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效率吗?赫胥猗望着坐在床边的尹如琢,其实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尹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使用电脑的时候她通常会带防蓝光的平光眼镜,看起来斯文优雅。
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
没有,你轻得我都不知道你在办公呢,我只是怕自己打扰到你。
赫胥猗捂着红通通的鼻子,眼眶也是通红一片。
尹如琢好笑地从床头抽了一张湿巾,俯身过去帮她擦眼角。
你放心,我没受影响得擦点润肤乳,否则会疼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赫胥猗不想影响尹如琢,你忙自己的事吧,我的烧都已经退了。现在比较危险的是你,别放松警惕哦。
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尹如琢把润肤乳递给她,又将笔记本电脑端到床边。
看来你是不想睡了,其实我没在工作而是在选旅行的地点,你也看看?
赫胥猗没想到她之前竟然不止是说说而已,疑惑地看向电脑屏幕。
真的可以吗?你有时间?
尹如琢可是年假都只有几天的人。
我会安排好,只要你愿意。
赫胥猗坐起身靠到床头,略微扫了一眼电脑页面。
南极之旅?
最远离俗事的地方,怎么样?尹如琢坐到她身边,兴致勃勃地道,邮轮七天六夜,这个月出发的话我们还能赶上极昼和极夜的交替,可以看企鹅还有极光。
一周那么久吗?
听起来很美好,说实话,赫胥猗真的有些心动。并不只是结婚后的这两年,爷爷去世后她就很少去旅行了。
最近的一趟还是两人的结婚旅行,但那也不过三天而已。
我觉得悠闲一些比较好,没关系的,就当是给平时辛勤工作的奖励。
辛勤工作的明明只有你,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可不觉得你什么都没做,尹如琢看着妻子无辜的脸,以及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担忧之外不可避免地有那么点得意与自豪这种缜密和隐忍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就当给平时努力学习的自己一点儿奖励。
当然,她还是更希望赫胥猗能过得快快乐乐。
第39章
就当给自己一点儿奖励。
赫胥猗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最终同意了旅行, 十天后出发。
猗猗, 等一等。赫胥猗大病初愈, 尹如琢亲自送她来上学, 把围巾戴上, 不要着凉了。
赫胥猗已经开了车门, 已经春天啦,又不冷。
还是有点凉的, 乖, 热了可以拿掉的。尹如琢不由分说地把围巾挂到她脖子上,明明总是这样嘱咐我, 放在自己身上就不注意了。
好嘛。
赫胥猗只得任由她帮自己系好围巾。
尹如琢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下午我来接你。
这几天尹如琢全程陪伴, 赫胥猗都有些习惯了。
那么着急想见我吗?明明这几天见得最多了。
尹如琢淡淡一笑, 阳光透过玻璃映射在她的瞳仁之中, 将那一点微紫渲染出了琉璃般的光彩。
可以的话,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
赫胥猗微微一愣,只觉得胸腔之中似有潮热的熔岩涌动,耳中全是心脏的鼓动声。
尹如琢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倾身亲了亲她的唇瓣。
好了,上课去吧。
赫胥猗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地也快速亲了一下尹如琢的脸颊,这才匆匆忙忙下了车。
她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也不愿过分多想就当她一时脑子短路吧。
尹如琢也因赫胥猗的主动微微一愣, 继而是无尽的欣喜。她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启动汽车,然而眼角瞥过校门时,看到了张景宣的身影。
他似乎也在看着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就匆匆跑开了。
长年没有旅行,当然要做一番准备。赫胥猗向老师请了假,打算约祝惜辞周末去购物。没想到这电话还没拨出去,却先接到了祝惜辞的来电。
喂,惜辞?我正要找你呢
猗猗,你听我说!祝惜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迫,对于向来淡定的她来说实属罕见。
赫胥猗心下一沉,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最近尹如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琢?
事关尹如琢,赫胥猗瞬间打起了二十万的精神来。
她想带我去南极旅行,十天之后出发其他倒是没什么异样。
赫胥猗慢慢说着,说着说着却有了种怪异的感觉。虽说两人一直有趣旅行的意向,但这未免太突然了一些。
祝惜辞也生出了一丝疑惑。
难道她是想补偿你?还是说想和你摊牌?
赫胥猗越听越不对劲,心几乎沉到了谷底:你是什么意思?
补偿、摊牌,赫胥猗想起尹如琢照顾自己时的温柔蜜意,很快就把这些和出轨联系到了一起。
这完全能够解释得通这是男人刚开始出轨时的普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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