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穿越)——翻云袖(98)
梦想都要扬帆才能起航,一股脑甩舵是没什么大用的。
乌罗在纸上画出弓箭的大概部件又详细解释之后,华大概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尽管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就可以增加弓的杀伤力,更令他不明白的当然还有些别的东西,不过光是现在乌罗想要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华他们头大了。
要兽的角?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部落里伤脑筋了,兽角在这时候是很难获取的东西,因为森林里绝大多数动物都不长角,所以坚持要寻找的话,得到更远的地方去。其次乌罗的要求是将角打磨成片,这无疑对技术又是一种考验,华话痨归话痨,本职工作倒是干得不错,他皱着眉头道巫,这样做,要花很久很久。
这样啊。乌罗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要很久,这些弓的材料看起来简单,什么兽角兽筋的,可问题是要加工精制,这些流程就能耗去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他若有所思道,那这张图纸你看懂了吗?
这个倒是没问题,华点点头道懂。
那就好,你按照这个去做就好了,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我们一块儿想办法。乌罗颇为光棍地将图纸撕下递给华,又看向正在耳聋发作的珑,拿起华的皮鼓在他耳边拍了拍,这就跟催命似的,一下子珑就恢复听力,惊恐地看着乌罗。
乌罗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皮鼓。
珑,我要你做一下新的弓,好吗?
珑比起华缺乏创造力,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在之后制作的流程里,他同样显露出难以想象的细致跟认真,大概是制造新工具给他找到了新的生存意义。这个时代大家基本上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像是华与珑这样腿脚不便的男人,大多数情况下就只是挣扎着过日子,简单来讲就是缺乏动力,没办法提升自己向上。
人并不是精神强大的种类,需要一定的精神寄托,有些是爱人,有些是家人,有些是宠物,有些是工作,还有一些就是信仰。
很显然,无父无母不养兔子没有信仰外加不沾爱情没有小孩的珑现在已经决定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事业当中去了。
现代所谓的复合弓无一不要精细的材料跟压根没人知道的制作流程,基本上不纳入考虑,而部落里现在使用的是传统弓箭里的单材弓,所谓大道至简,可惜他们简得有点过头,还得再做改良,不然抡久了就是根圆木棒,尤其是为了适应不同人的力量,尤其是乐跟白连这种刺头,弓箭迫不得已越做越大,在开阔的地方还好,在丛林里几乎拉不开手。
哪怕是在开阔的地方,他们俩拉弓看起来都不像是要去狩猎,反倒像是要学后羿射日。
角弓是混合弓,根据不同位置的受力使用了不同的材料,这导致它能够储存更多动能,比单材弓更具有效率,这意味着它可以造得比寻常的弓更小却保持住相同的威力,更便于在森林之中行动。
材料虽然还没有,但可以先把弓身准备起来。
于是珑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图纸。
最后。
上任已有一年多的巫合掌一拍,环顾一周其实就是在两个人身上打转,看得华跟珑都快起一身白毛汗之后,他才笑眯眯地开了口。
现在谁能告诉我,部落里对兽最了解的人是谁?
答案出乎乌罗的意料是婕。
女孩子们的新住处在医务室跟住所之后,又变成了会议厅。
这令琥珀再度陷入了深思。
新房子要比乌罗的屋子稍稍大一些,可能得归功于琥珀企图一个屋子塞足够多的人,乌罗只能大概估量出一个范围,更形象点就是跟大学时的小教室差不多大小。好在他们部落人不算太多,包括男女少幼都能坐进去,本来这房子就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个炕床跟灶台,刚垒上的砖头还散发着泥腥味,叶子窗呼啦啦在风下响动着。
这会儿天气开始变暖,不需要生火取暖,可需要喝水,这叫乌罗迫不得已只能坐到炕床尾部去,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蒸桑拿。
那个让乌罗一直都没开窍的头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不是祭祀,而是打扮。
婕对兽的了解来源于她对路的熟悉,知晓有些兽大致会在什么地方盘桓,知道不同的路会通向不同兽的巢穴,也知道路所代表着的资源。因此她被拉来当做讲师时全身僵硬,生怕乌罗又再问那些令人尴尬的问题,比如说怎么认路,她只能说靠感觉。
而最近因为食物充足吃得非常敦实的羽被抓来当了兽。
他个子还小,只需要披上皮毛就可以了,他老爹乐则戴上了兽的头骨,两个人身上都披着兽皮。
乌罗还特意询问他们俩的意见,不过乐跟羽都没有什么质疑就答应了,也不问乌罗这么干是为了什么,估计他要杀人都会听话帮着放火,这种服从性既让乌罗感觉飘飘然又感觉毛骨悚然。虽说这年头的人爬摸滚打少不了,但是乌罗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他们俩绑上了兽皮做的护膝。
乐穿着乌罗刻意要求的狼皮,四肢都被兽皮裹着,头上戴着吼吼兽的头骨,四肢着地冲进来的时候还真吓哭了些小孩子,倒是大人很快就发现这不伦不类的兽是谁了,于是放声大笑起来。
乌罗鼓鼓掌喝止住他们,又示意羽进来。
羽胆怯些,加上身上的兽皮较为沉重,又罩住头部,就跌跌撞撞地滚了进来,倒真像只憨态可掬的小幼兽。
琥珀忍不住兴奋地尖叫了一声。
刚开始分开还不明显,可当两只兽依偎在一块儿的时候,倒真有野兽的感觉了。乐的模仿能力不强,可是他长期狩猎,见过的野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杀过的更是不计其数,加上头骨带来的恐吓感,使得他从一只不正常的怪物,的确彰显几分恶狠狠的野性来。
而羽滚在他的肚皮下,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兽。
等到众人的笑声停下来之后,乌罗才缓缓道婕,你看着这样的兽,觉得它们会去哪儿?
去哪儿?婕笑得停不下来,她认真打量了会儿,仍是笑盈盈地说道,可能要去喝水吧?捕猎给小兽吃,或者就自己走了,让小兽独自长大。
她说的是自己平常观察到野兽的习性,很中肯,也很现实。
乌罗点点头,他将羽一把拉起来,入手很沉,不过还好,他勉强抱得动,将这只幼兽抱到了较远的地方。
现在呢?
婕迟疑了会儿才说道大兽走了,可是就在附近?
那你们如果想抓这只幼兽的话,怎么确定大兽会不会折返?
野兽有些会短暂地组建家庭,有些则播完种就跑路,后者这种情况下只有母兽会照顾幼崽,教会它们如何捕猎至快成年才将其赶走。而母兽需要确保食物的时候,就会外出狩猎,在幼崽还小时,它不会带这些小累赘出去。
这下婕就没声儿了,她没有参与过狩猎,对这种细节就不太清楚了,倒是默在底下开口道母兽不会轻易离开,一旦离开了,就一定是去觅食,走不太远,所以一定不会折返,除非人被发现。
这对男人们来讲是常识,可对绝大多数孩子跟女人们就是头一遭了,他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不过还是没有人知道乌罗要干什么。
第84章
跟用一整块狼皮就能包裹住的羽不同, 乐的身体较为魁梧高大, 表演服用了不少不同的兽皮缝制, 再加上他头上戴着吼吼兽的头骨,一时间看起来竟像许许多多不同的野兽,好似什么都能凑一凑。
人类最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想象力,又不像现代人那样见过诸多不同的风景, 对服化道要求极为严苛, 偏偏就是不对演员上心。
对于部落里的众人而言, 模仿兽最重要的还是神态,而乐恰好能掌控住神态。
当乌罗稍加引导,众人就能大概明白过来乐到底是在模仿什么野兽, 尽管还是没有谁知道乌罗要做的事, 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感觉这事儿好玩起来了。匮乏的娱乐活动令学习都变得那么富有乐趣,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卖力表演的乐, 一边拍手一边猜测这是什么野兽。
华带着赞赏的神态,不时拍拍他的皮鼓配音, 那声音沉闷,仿佛旷古久远的呼唤, 场景偶尔看起来会显得有点悲壮。
人类是无法阻止华追求艺术的脚步,乌罗当然也不能,于是他翻了个白眼,就当无事发生。
这是狼兽吗?
琥珀在底下看了半天, 急切地开口道, 像个上课生怕有人跟自己抢答的尖子生, 要是乌罗教他们举手回答,估计这会儿手能把屋顶戳个洞。
对。
其他都是虚的,狼兽作为他们的邻居常年跑来骚扰,哪怕是建立起木墙之后,晚上偶尔也能听见它们在外头磨爪子的响动。由于木墙挡开了空间,缺乏正面冲突,最近狼兽不知道是不是想不开了,或者是觉得大家堂堂正正地正面来一场,于是开始找狩猎队的麻烦。
男人们经常在狩猎时被袭击。
狼很聪明,也很记仇,尤其是一个群体一块记仇,男人们没少吃过亏。
你们打狼兽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经验?
大家不懂就问,乖乖道什么叫经验。
经验就是你们跟狼兽打了这么久,觉得打它哪儿,它最痛?乌罗知道他们很聪明,便简单地形容道,就好像女人们做箩筐,总有些方法更省力气,你们抽蚕丝,总是卷起来成个球比散在地上更容易收拾,这些都叫做经验。
大家有些模模糊糊地摸到了门槛,不过还不太清晰,几个男人摇头晃脑了下,倒是默若有所思的,他跟琥珀都领悟得比别人快。
垒力跟狼兽打过不少交道,狼兽不只是一窝,而是一窝窝的,大概二十来只形成一个群体,隔得较远的地方还有一群,它们互不干扰,各有狼王。连山部落附近也有不少狼兽,只是离得比较远,几乎成不了气候,垒力低头想了想,他回答道狼兽的头很硬,打了没有用,要打后面。
后面的意思就是头之后的身体,乌罗以前听过一句话,叫铜头铁尾豆腐腰,说得就是狼,看来这里的狼兽差不多也是一样的。
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缺点,去狩猎的男人有大概的经验,却不能完全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乌罗让乐站起来,模仿着狼兽的样子,这可就苦了乐了,他又没见过站起来的哈士奇,哪里知道狼兽站起来该是什么德性,因此畏怯地抬手摆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把肢体往哪儿摆放,很是苦闷无助地看着乌罗。
这让乌罗只好亲自出马,帮他摆个姿势出来。
乌罗从柴火堆里找了根细木棍出来准备当教鞭,打算看谁在他的课上偷懒,就让他们了解下什么叫教不严,师之惰,可惜得是大家都兴致盎然,比吃饭还有劲头,一时竟挑不出下手的,只好继续认真教课。
这里是狼兽的头。乌罗敲敲吼吼兽的头骨。
这是吼吼兽的。琥珀试图纠正道。
乌罗叹气我知道是吼吼兽的,你现在先当它是狼兽的头这里是狼兽的前肢,这里是脖子,这里是腰,这里是后腿,这里是尾巴
这次乐又跪了下去,像只静静站着准备行走的狼兽,而不是被强迫用后腿站起来的哈士奇。
我们见到的狼兽通常是这样,它在等待时机袭击我们,如果你准备攻击它的话,那要攻击哪里?
这次大家七嘴八舌地什么答案都有,一片杂乱无章里甚至还有人喊打头!
我给你掰头!
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前面都有实验生说了打头没用了!
谁说的打头?
乌罗不动声色地说道。
很快就有不知者无畏的年轻人出来以身试险,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男人们没有犯这样简单的错误,其中甚至还有小酷哥,这让乌罗觉得很痛心。
你们把手伸出来。
几个小孩子还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就乖乖伸出手掌来,乌罗挥舞起教鞭,简直是堪比旧日支配者,无可名状者,挥舞的青藤之主等等由人为杜撰的恐怖(不)存在。还没等几个孩子反应过来,细木棍已经抽在手心里热热地发疼了,小酷哥吸了口冷气,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挨打了。
刚刚垒力说了什么?
几个孩子垂着头道狼兽的头很硬。
既然很硬,你们为什么还要打头。
有个步子还站不稳的小孩子缺了颗大门牙,说话漏风,龇牙咧嘴地笑起来我们的拳头,更硬!大人们说了,不要害怕兽厉害,我们比兽更厉害!
我看你们这是在作死!
还会用恐惧击败恐惧啊?
乌罗挑挑眉头,冷笑了声,又抽了他们两下,小酷哥哀鸣道我没有说话,为什么也打我。
你们一块儿犯错,当然要一起惩罚。乌罗心安理得道,我问你,痛吗?
小门牙哭丧着脸道嘶嘶痛。
这说话风格有蓝鸟的味儿了,幸灾乐祸的大人们不由得看向蓝鸟,他也是啼笑皆非地坐着,于是开口道我这时候,要帮忙狡辩吗?小英这样讲话,跟我很有关系的?
是解释。婕笑盈盈地纠正他,是没有关系。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于是蓝鸟又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乌罗也有点憋不住了,他敲敲炕床,严肃道认真点,上课呢,你们几个小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不听话会挨打?小门牙哦,不,小英沮丧地说道,大人,真难懂。
错了。乌罗说道,是肉抗不过鞭子,它打你会疼,你打它,它却不痛不痒的,如果狼兽的头比你的拳头更硬,那你要怎么办呢?
还没等孩子们陷入这最初级的思想教育启蒙,琥珀忽然站起身来接过了乌罗手里细细的木教鞭,问向默道默,我要试一试。
默点了点头,默默地承受了。
琥珀一下子就把木教鞭抽断了,而默看起来的确不痛不痒的,也可能是冰山脸习惯了,总之虽然发出让人肉痛的响声,可是默的脸部连微微抽搐都没有。孩子们没有英雄的概念,可对强大与厉害还是有想法的,便欢呼起来,仿佛战胜了乌罗这个大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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